早晨,是一天當中最美好的時光。欣怡長久以來就保持著早起的習慣,她認為只有懶惰的人才會賴在床上不起來。
今天,長久訓練的生理時鐘再次盡責地把她喚醒。
「嗯!」欣怡睜開雙眼,瞪著窗外灰白的天空,「天亮了。」
奇怪,怎麼……頭怎麼這麼痛,怎麼回事?皺著眉頭,欣怡努力地回想昨天的一切。
「啊!」欣怡低呼一聲。難道……難道……
回頭一看,志杰的頭就貼在她的脖子旁,赤果的身軀緊緊貼著她的。有力的雙臂橫過她的胸部,把她抱個滿懷。
老天!那不是夢,是真的?欣怡驚恐地想起。她竟然去勾引一個被她當成弟弟的年輕人,而這年輕人也視她如姐姐,如救命恩人。而她……竟背叛了他的信任,做出……做出這麼荒唐、不知羞恥的事。
是她要他月兌衣服的,是她讓他吻她而不阻止他的,是她讓他對她做這事而不推開他的。天!林欣怡呀,林欣怡,你怎麼可以對一個年少不懂事的年輕人做這種事?你忘了你發誓要幫他的嗎?
欣怡不安地動了一下,慢慢地,慢慢地掰開志杰環繞在胸前的雙手。
「怡姐,怡姐。不要離開我。」
欣怡一驚。感覺到睡夢中的志杰更緊緊地抱住她。欣怡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深怕吵醒了他。
嘆了一口氣,欣怡緊張地感覺到輕輕吹在她腦後的氣息,清楚地感受到貼在她身上那屬于男人的軀體。他那陽剛的男子氣息,壓得欣怡快喘不過氣來了。
不行,我不能待在床上等他醒來,欣怡狂亂地想。她根本不敢想她要如何面對志杰,她只知道她必須離開,離開他的懷抱,離開這張該死的床。
最後,她終于辦到,躡手躡腳地走向臥室門口。她需要靜一靜,理智地思考要如何面對這月兌軌的情況。
☆☆☆
听到急促的腳步朝廚房而來,欣怡認命地轉身朝向門口。要來的總是要來,不如快刀斬亂麻,一干二淨。
「早呀,志杰。」欣怡對著呆在門口,滿臉驚愣的志杰道︰「難得今天你會自動起床,還愣在那兒干嗎?坐下來吃早餐呀!」說完,隨即走到椅子旁坐下,拿起吐司涂著果醬。
「怡姐,你在生我的氣,是不是?」坐在椅子上的志杰急急地問道。
「為什麼我要生氣呢?」她故做不在乎。
「因為昨晚我……我對你……做了……」
「哦,那個呀。」欣怡努力地笑著,努力以不在乎的語氣說著︰「我明白我昨晚是被酒精給迷昏了頭,而你也喝了一點……再加上我那些舉動,讓你控制不住沖動……也是理所當然的。」
「怡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講!」志杰悶悶地說。她是打哪兒來的這種論調,可惡極了。
「不然要怎麼講?事實就是這樣呀!」
「不,這不是事實。」志杰站起身來,走到欣怡的身邊。
「你錯了,這就是事實!」欣怡肯定地說。
「不要再涂那些該死的吐司了。」志杰一把槍過來丟到桌子上,「听我說,怡姐。」
「瞧你,把桌子給弄髒了。」說完,起身欲怞紙巾。
「怡姐,不要再管什麼該死的吐司、桌子了。听我說!」志杰搖晃欣怡的肩膀,不耐地叫著。該死的女人,在這個時候競只顧想著桌子、吐司……
「說呀!我又沒阻止你。」欣恰掙月兌志杰的掌握,不穩地說著。老天!他的力氣可真大,以前她怎麼會沒有注意到?!
「好!恰姐。你要注意听了,這很重要的。」
「說吧!我準備好了。」她認命地正襟危坐。
志杰跪,執起欣怡的柔荑,雙眼看入她的雙眸。
「欣怡,我愛你。我們結婚吧!」這是最斬釘截鐵的告白,也是最有效率的方法。
欣怡愣了一下,隨即笑開了。一切果真如她所料。
「哦!志杰,謝謝你提這個建議。但我無法接受。」
「為什麼?」志杰一點也不驚訝,他早料到事情不可能太順利。
「你只是對昨晚的事感到內疚而已,並不是真的愛我。」欣怡模著志杰的臉龐,慢慢地說。
「我知道我是,並不是因為昨晚。我的求婚只是遲早而已。」
「你還小,還不了解這種承諾的嚴重性。」
「我不小,我已經二十二了。」
「什麼,你二十二了?!」欣怡驚訝地叫道。老天,她還以為……
「不然,你以為我多大?」
「十七、十八吧!」欣怡訥訥地說道。
「你從來沒問過我。」志杰皺了皺眉頭。
「你也從沒跟我說過。」她責怪道。
就這樣,兩人大眼瞪小眼都蘊含怒氣。
「年齡不是問題,只要我們相愛就夠了。」
「但我們並不相愛呀!」她否定道。
「我愛你,而且我會讓你愛上我的。」志杰堅決地說道。不管要花多久,即使是一輩子,他也要做到。
欣怡望著志杰堅決的臉色,不禁畏縮了一下。她從沒料到他竟不是她所想的年紀,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一個視同手足的弟弟,她無法一下接受這樣的轉變;對她而言,昨晚只是一時沖動,不是愛情呀!
「撇開這些暫且不談。如果,只是如果,我們結了婚,你要如何來養一個家?」她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我會努力地工作。」
「憑你在速食店打工?憑你一小時七十元的薪水?」欣怡故意放大聲量帶著諷刺的口吻。
「只要我們省吃儉用,一定可以過得下去。」志杰不敢講——只要他努力,日進千萬並不困難。
「哈,可惜我並不喜歡省吃儉用。我愛有漂亮的衣服穿,舒適的房子住,美味的佳肴吃,這些,你供得起嗎?」這下,他該知難而退了吧!
「欣怡,現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嗎?更何況,你不是那種虛榮的女人。」他才不信這些鬼扯。
「你怎麼知道?」欣怡繃著臉問道。
「因為,我——愛——你。」
該死的,難道沒有理由可以阻止他做傻事?
「如果我有了孩子呢?到時你要怎麼照顧我們母子?」
「孩子!」想到孩子,志杰的心就飛起來了,「那不是很好嗎?我會愛死你們母子的。」
看到志杰那副傻瓜似的笑容,欣怡心中不禁一緊,她嫉妒那個將來會成為他妻子的女人。如果能,她真想答應志杰,但,她不能!志杰只是一時昏了頭,迷失了方向。總有一天,他會找到真正愛的女人,但不是她。更何況,他不能為了孤兒出身的她而耽誤未來呀!對,我不能成為他的絆腳石。
「但你要怎麼養我們呢?」欣怡冷冷地問。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餓著,或受一點苦的。」志杰拍著胸膛保證道。
「哦!你憑什麼?」
志杰愣了一下,憑什麼?憑我是家財萬貫的繼承人,憑我是天資卓越的才子。志杰真想大聲地告訴欣怡,但……「憑我才智卓越,憑我真心的熱誠,憑我努力的奮斗,憑我對你無悔的愛。」這些都是事實,也是真心話。
「可惜,你並不是我喜歡的那一型。」
「總而言之,你就是不肯嫁給我!」志杰咬牙切齒地結論道。
「沒錯。」欣怡點點頭,表示贊同。
「即使如此,我還是不會放棄的。」志杰平視著驚訝的欣怡,冷漠卻又邪惡地微笑道。
「昨晚,我使你變成我的女人。而那表示,這一生、這一世你終將無法擺月兌我。」志杰嚴肅地告訴她,「而我打算做你的最初,以及——惟一。」
面對這樣坦白的宣言,欣怡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眼前的他恍如陌生人,帶著一股傲氣,不可阻擋的決心及超乎常人的冷靜。
「你未免太做慢了。」欣怡不滿道。
「傲慢,或許是。但我不在乎,你是屬于我的,沒有人可以否認,即使是你。」
「你像個夢想家似的口出狂言,一點也不像男子漢!要我嫁你,等你是個男子漢再說吧!」或許時間一久,他就會打退堂鼓,知難而退吧!欣怡悲哀地想。
志杰眼楮一亮,終究皇天不負苦心人,他就知道欣怡不會那麼絕情的。
「好,咱們一言為定。我馬上辭職,找一份好工作,有家產後,你就一定要成為我的妻子。」志杰刻意壓抑激狂的心,溫柔地說道。
「等等,我是指到時再考慮,可不是一定會嫁給你。」欣怡急急地說,她可不希望他心存誤會。
「而現在我要索取我的定情之吻。」志杰裝做役听到欣怡說的那句話。粗野地將欣怡拉過去。
「等等,你要干什……」話未畢,志杰火熱的唇已攻掠了城池。欣怡一驚,努力地掙扎,無奈他的力氣比她大得多,一切只是徒勞而已。
漸漸的,她放棄了。放任地讓志杰緊緊抱著她,感受他狂野又粗暴的吻。
☆☆☆
「辭職,他為什麼要辭職呢?」文遠問著拉里馬。
「這……我們不清楚。我們無法探知在那棟屋子里到底發生什麼事。」當初,是文遠指示不得裝竊听器、監視器的,說是要給兒子發展屬于自己個性的空間。只要遠遠地看著,保護他不遭受危險就夠了。
文遠沉吟道,到底志杰發生了什麼事呢?希望不是為了我最擔心的事。
「這是今天的事嗎?」
「不,是三天前發生的。」拉里馬不安地道,他應該三天前就說的,但看到老爺諸事煩心,所以也就沒有提。
「那麼這三天里,他做了些什麼?」他不想追究拉里馬遲報之責,他知道他是為他著想。
「應征工作。」
「什麼性質的工作?」文遠問。
「主管級的工作。」拉里馬正色回道。
主管級?這小子在想什麼?文遠震驚地想。他以為憑他那零學歷的身份能應征到什麼好職位嗎?文遠搖搖頭,感嘆自己兒子的不懂人事。
「結果如何?」
「尚無成功案例。」
這種結果不難料想。他以為在方氏集團當經理三個月,在外面就吃得開嗎?要不是他知道志杰的學識已可媲美好幾個博士,要不是他是方氏的繼承人,我的兒子,就算拿刀子架到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會雇他以防把公司搞垮。
可是,如果有人能幫我訓練他……文遠換了個角度想。讓他對商場、人情能有更好的了解,這未嘗不是件好事!
「拉里馬,海島有哪一些公司和我們有生意上的來往?」一個想法逐漸在文遠的腦海中成形。
「有東陽實業、聯亞、應華、燁豐、越峰……」拉里馬如數家珍似的倒背如流。
「好,拉里馬,我要你運用各種關系安排志杰任職
主管,但不要是太大的公司,這公司的月盈余大概兩千萬上下就可以了。記住,告訴負責人,在志杰任職期間倘若造成任何業務上的損失,由我們負責賠償。」文遠要志杰認識認識這個真實的世界,「當然,告訴負責人不需要因為他的身份特殊,就給他好臉色看。」
「叩,叩,叩!」一陣敲門聲傳來,打斷兩人的會談。
「進來。」文遠對著門叫道。
書房的門打開了,走進來的是典雅不失高貴的方夫人。
「有什麼事嗎?如眉。」文遠頷首問道。
自從志杰失蹤以來,已經一個多月了。他的妻子從激動的恐慌憤怒中又漸漸地變回冷漠,甚至更冷漠。她不再要求他找志杰了,而完全投入社交活動中,仿佛忘了志杰這個兒子似的。其實,他知道她痛苦、絕望。但為了志杰好,他不能再縱容她如此驕寵他了。
「拉里馬。」方母叫道,完全不想理會丈夫。
「是的,夫人。」拉里馬鞠躬道。
「今天下午兩點有事嗎?」方母優雅地問道。
拉里馬看著文遠,只見文遠對他點了個頭。
「沒事,夫人。」
「很好。」方母對他們的舉動視而不見,「那麼下午兩點你去幫我接宣如。」
「許小姐?」拉里馬驚訝地問。
方母微微地點了個頭算是回答︰「我下午有事待辦,只好麻煩你了。」說完,輕輕地轉過身,靜靜地帶上書房的門。
許宣如,志杰少爺的未婚妻,方家未來的少女乃女乃要來了,拉里馬昏亂地想。他依然記得她嬌燦如花的笑,婀娜多姿的身材,如晨鐘般清脆的聲音。自從四年前看到了她,便常常半夜夢系于她。但她並不屬于他,是屬于志杰少爺的。
拉里馬甩甩頭。我不應該有這種妄想的。
「老爺,如果沒事的話,我可否告退?」拉里馬對著沉吟的文遠問道。.
文遠揮子揮手,示意拉里馬可以離去了。
☆☆☆
飛機著陸了,旅客一個個下了飛機。
四年了,已經四年沒到東馬來了。宜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感受那熟悉的氣味。
四年來她在世界各地到處旅游,足跡遍及歐洲、美洲、非洲及各個海島,這期間她認識許多人也知道很多事。這都要感謝她父親突然的轉變——雖然她不知道原因,但也一改過去過度保護的作風,讓她有更自由的生活空間。現在,她完全變了,不再受著傳統禮教束縛。現在她是個真正的二十世紀新女性了。
這次回東馬,主要是听說她的未婚夫——志杰離
家出走,重蹈四年前她的覆轍呢!她要來了解事情的始末,而且她更想解除這可笑的「指月復為婚」。
四年前的她或許會認命當個方家媳婦。但現在,她知道什麼是愛情了,她要自己選擇未來的幸福,她才不要嫁給她不「愛」的志杰哥哥呢!
☆☆☆
看著她曼妙的身影通過入境處,拉里馬不覺心跳加速。她依然美麗如昔。不,甚至更美麗了。有時,他那麼希望宣如不是許家的女兒,那麼他就可以恣意地追求她了。但這是不義的,他警惕著自己。
看著宣如東張西望地仿佛在尋找……拉里馬才猛然驚醒,急急朝她而去。
「宣如小姐,我來接你回方家,老爺夫人正等著你呢!」
宣如抬起頭看著眼前黑黝的印度人,起初的茫然隨著回憶而消褪,代之而起的是燦爛的微笑。
「拉里馬,好久不見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都沒變呢!」
四年了,的確是好久好久了。
☆☆☆
「欣怡,欣怡你在家嗎?」志杰「砰」的一聲推開大門,高聲地在屋里叫喊著。
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五天以來他跑遍大大小小的公司應征,吃過的閉門羹不下數十次,其中還有幾次被人當做瘋子似的轟出來。
可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今天他終于應征上德華股份公司的經理.志杰高興地想。
他哪知道,這一切都是他父親及拉里馬布置安排的。
欣怡探出頭,迷惑地看著志杰又叫又跳的,「志杰,你干什麼?要把地板弄塌嗎?」欣怡解下圍裙擱在餐桌上,不解地望著他。
志杰興奮地一把抱住欣怡,連聲道︰「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驚訝的欣怡忘了斥責志杰的再一次突襲,只是疑惑地問︰「找……找到什麼?」
志杰松開了欣怡後退三步,擺出一副威嚴的模樣,沉聲道︰「現在在你面前的,可是德華公司新任的業務部經理——方志杰。」
看著欣怡張大的口,志杰不覺咯咯笑了起來,高呼道︰「我贏了,我贏了!」
真的有白痴雇用他?!欣怡不情願地想。這世界真的是千奇百怪,有各式各樣、亂七八糟的——怪人。
猛然的志杰又突襲欣怡,緊緊地吻住反應不及的她。
經過好半晌,他終于放開嬌喘不已的欣怡。志杰
盯著胸前面容嫣紅的她,突然正色道︰「這是今天第一個吻,第二個要什麼時候好呢?」
欣怡埋進他的胸膛,失速的心跳仍尚未恢復正常。她真是愈來愈貪戀他的吻、他的溫柔、他的胸膛、他的身體了。她的堅持正一絲絲地軟化,理智也漸漸輸給了情感,但這是不好的,她可能會害了他。
「志杰,你已經跟我以前所認識的相差太多了,」欣恰幽幽地說道,「以前的你不會如此懷疑我所說的,也不會對我如此不尊重,更不會惹我心煩氣怒。到底……到底是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還是……還是你原本就是這模樣呢?」
志杰听出欣怡口氣中的悲哀及不安,他輕撫著胸前柔軟的黑發,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我可以跟你保證這不是原本的我,但它現在已是我的一部分了。」志杰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欣怡,」志杰柔柔地說道,「我變是因為——愛你,因為愛你,我可以變成任何角色——只要能讓你接納我。」
她心動了,從小到大沒有人會這樣呵護他、關心她。一向有傷都是她自己恬,有挫折自己克服,只因她是孤兒,一個母親不要、父親不理的棄嬰。原本以為孑然一身終究是她此生必走的路。可是現在,或許是老天憐她坎坷吧,賜她這麼一個男人,使她深刻體會到親情、友情、甚至愛情。
「為什麼不肯接納我呢?」志杰沉痛地問,「絕不是為了你所說的那些理由。不要騙我!欣怡,拜托,告訴我真相。」
欣怡愣愣地凝望著他,烏黑的雙眸帶著淚光閃亮。
「我的心好痛,好難過。告訴我,為什麼不讓我愛你,為什麼讓我陷入如此痛苦深淵呢?」
是呀!為什麼?你在堅持什麼呢?如果你堅持,你以為結果會變得比較好嗎?
或許會,或許不會。
如果不會,真正的罪人不就是你——林欣怡嗎?
你不能否認,你也喜歡他、愛他吧?你希望跟他在一起共同分享喜、怒、哀、樂不是嗎?別再對自己說謊了,別再對他說謊了,不要再讓兩人痛苦了。欣怡內心交戰著。
欣怡的手覆在他停留在她臉上的手。她輕輕地低聲道︰「志杰,你說的對,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障礙,有的只是我固執的心。」她用臉龐摩挲他的手,「志杰,你還願意……願意愛我嗎?」
志杰簡直不能相信,他懷疑這一切只是夢而已。他怞出一只手來,重重地咬了一口。會痛耶!這——不是夢,他終于確定了。
「願意,我願意,我願意!」志杰迭聲地叫道,興奮的他又重新緊緊抱著她,顫抖的唇也再度壓向她。
欣冶感覺著他狂野炙熱的火吻,連日來的緊張,
陡地放松了。現在的她脆弱地哭了,但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狂喜。
☆☆☆
在吉隆坡市,某棟大樓里的一層樓,門口掛著「佳馬偵探社」的招牌。大門里面有一間豪華的辦公室,在辦公室里有一組美麗的牛皮沙發,沙發上坐著一位華貴且不失高雅的婦人,在她前面有一位西裝筆挺的男子,正讀著手中的文件給這位夫人听。
「夫人,根據我們在你先生公司潛伏的人調查,你先生這一個多月來不知為何原因,連續付款給海島那邊的德華公司。」
這位夫人皺皺眉頭,繼續听下去。而這位夫人正是志杰的母親——方如眉。
「其中一點很奇怪,就是這一連串的款項中,錢的數目由一千萬,至五百萬、一百萬、最近的一筆款項只有二十萬,大約在兩個星期前匯出。最近,貴公司一切平靜正常。」這名男子結論道。
雖然她從不過問文遠生意上的事,但並不表示她對生意一竅不通。這件事不對勁,她知道。即使她對丈夫的事業僅有模糊的概念,但她卻確定德華絕不屬于方氏企業之下。那麼是為什麼呢?為什麼文遠要匯錢給德華呢?
這件事可能跟志杰有關嗎?會嗎?可是德華跟志杰並沒有任何關系呀!方母非常迷惑。
本來她對志杰的行蹤已經絕望了。可是當她又重新把事情細想一道。她發覺文遠及拉里馬對這件事未免太冷靜了吧!或許他們知道志杰的行蹤卻不肯告訴她。為了證實,她只好在他們的四周布眼線觀察他們的行動,以求早日有寶貝兒子的消息。
但是誨島……那麼遠,杰志可能去嗎?為什麼不行?他有錢、有護照。可是德華……
管他的,姑試它一試吧!方母眼中露出堅決。
「我要你仔細調查德華公司,找出為何德華需要錢的原因。然後隨時跟我報告,可以嗎?」
「可以的,夫人。我們最快會在一星期內跟你聯絡。」
「好,我期待你的消息。」冷冷地講完,方母隨即優雅地走出佳馬偵探社。
步出大樓走在熱帶地區炙熱的太陽下。美麗的她時時引起路人的注目,但她孤傲高雅由內而發的氣質卻使人退縮,不敢與之親近,即使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人潮洶涌之中,美麗的她依然顯得孤單而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