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亞蕾在半個小時內就回到了自己的小窩。她租的房子和公司相距不遠,位在台北、內湖的交界處;加上她上下班的方向和大眾相反,所以不必忍受塞車之苦,而且這兒的房租也不算貴,附近又有停車位,讓她很滿意。
停好車,伊亞蕾走入一棟有點老舊的五層樓公寓。她租的房子在三樓,這棟公寓雖然陳舊,但有請固定清潔人員打掃,所以還算是干淨。
打開門,伊亞蕾走入家里,這是間只有十坪大的套房。她在念夜大時就承租下來了,那時還有個室友鐘芳茵和她一起分擔房租,畢業後,鐘芳茵到新竹工作,她就一個人繼續住下去。
這間套房扣除浴室和廚房,所剩下的空間真的很小,放了張床、衣櫃、書桌後就顯得很擁擠了。這些家具也都是由房東所提供,不過伊亞蕾愛干淨,在她的巧手整理下,套房里東西雖多,但大致還算是整齊。
伊亞蕾將皮包放在門邊的鞋櫃上,月兌去高跟鞋換上拖鞋,馬上就進入浴室卸妝洗澡。洗澡是她放松心情最好的方法,也能洗去身上的疲累。
洗個舒服的澡出來,伊亞蕾穿著居家衣服,邊用毛巾擦著還濕淋淋的頭發邊打開冰箱,看到里面還有青菜和面條,那表示她的晚餐有著落,不必外出吃飯了。
她先用吹風機吹干頭發後,再打開電視,邊听新聞邊煮面。而吃面時當然也是配著電視新聞。八點新聞報完,她也吃飽了,接著上演的連續劇她沒興趣,關掉電視順手打開音響,讓流瀉一屋的輕音樂陪著她。
伊亞蕾半躺在床上,打開放在床邊的書,接替昨天沒看完的部分看下去。
台北的夜生活雖然迷人,卻吸引不了她。除非有人邀約,否則大部分時間她都會窩在家里過著平淡、幾近單調的生活——听音樂、看書,或是到巷口錄影帶店租部好片回家觀當。雖然日子過得很平凡,但她覺得很踏實、平靜愉快。
電話鈴響,伊亞蕾放下書,接起電話。
「喂?」
「小蕾啊,是媽媽啦。」伊母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媽,是你啊,家里好不好?」听到母親的聲音,伊亞蕾相當高興。
「家里還好,你呢?你在台北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好好吃飯啊?」伊母每次打電話來,都會關心地這麼問。
「有啊,媽,我吃得很好,工作也很好,你放心吧。爸和哥哥、大嫂的情形如何?一切都順利吧?」伊亞蕾回應母親的話,也不忘問問其他家人的情形。
「好,大家都很好。這個星期天是你爸爸的生日,你會不會回家呢?」這是伊母打電話來的主要目的。
「當然會啊,爸的生日我怎麼敢忘記,我可能在星期五下班後就直接開車回家了。」父親的生日是伊家人聚會的大日子,伊家孩子都會怞空回家團聚。
「會回來就好。晚上開車太危險了,小蕾,你還是等到星期六早上再回家好了。」伊母不放心地叮嚀女兒。
「這也可以,我到時看看情形再說好了。對了,那天小弟有放假嗎?」伊亞蕾想起問著,她最小的弟弟伊亞權正在左營當兵。
「有啊,阿權分發的單位不錯,遇有假口都能放假。對了,小蕾啊,你也叫士杰一起下來吧,我好久沒看到他了,多一個人多些熱鬧,你開車時也有個伴。」伊母提起。
「士杰近來很忙,常加班,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空,我會問問他的。」伊亞蕾應著。
「未來岳文過生日是件大事,士杰怎麼也該要怞出時間來才行。小蕾,你一定要讓士杰盡量一起過來,順便也可以談談你們的婚事。士杰今年二十八歲,明年二十九歲不能結婚,而你也二十七歲了,婚事不能再拖下去,最好今年就結婚。」伊母心急女兒的婚事,忍不住催促著。
伊亞蕾無奈地翻了下白眼。又來了,媽每次打電話給她都不忘提醒她結婚的事。
「好,我會盡量叫士杰怞空一起回家的,但是結婚的事不急。媽,你別老想著要把我給推銷出去嘛,要知道,我嫁出去後就是別家的人了。媽,你真舍得嗎?」伊亞蕾向母親撒嬌。
「舍不得也要舍得啊,二+七歲了還不嫁人,你要等到變成老姑婆再嫁人嗎?士杰模樣不錯、脾氣溫和,是個很好的男人,你不趕快訂下來,小心他會被別的女人給搶走了。」伊母提醒女兒要有危機意識。
「媽,你還真會躁心呢!反正我星期六就回家了,有什麼話等我回家再說吧,長途電話費很貴的,別浪費錢了。」伊亞蕾急想月兌身,否則讓媽這一念下去非要半個小時以上不可了。
「哎,每次跟你說到結婚,你就要逃避。好,就等你回家後再談,記得一個人在外要注意安全,也要好好照顧自己,開車更要小心點,反正凡事都要注意就了,知這嗎?」伊母不放心地再三囑咐女兒。
「媽!我知道了,你自己也要保重哦,拜拜。」伊亞蕾對母親道再見。
「再見。」伊母掛上了電話。
伊亞蕾還拿著電話好一會,才慢慢地將電話歸位,她平靜的心湖因母親的話而掀起了漣漪。
她的老家位在彰化鄉下,一個很淳樸保守的小鎮;爸媽都是小學老師,她是老二,上頭有個哥哥,下面是妹妹、弟弟;哥哥伊亞凱結婚了,目前和父母住在一起,妹妹伊亞柔比她小兩歲,現在在台中工作,而小弟伊亞權去年大學畢業,現在正在服兵役,是個小康的家庭,稱得上平凡美滿。
在鄉下地方,女兒留到二十七歲還沒嫁人,的確是很讓做父母的著急,幸而她還有相交多年的男朋友士杰可以當擋箭牌。而涂士杰是老麼,上面三個哥哥都結婚了,也有了孩子,涂家爸媽有孫子可以抱,所以對于麼兒的婚事倒不會逼得急,便放任年輕人自己做主。而她和士杰兩人也不急著結婚,婚事就如此拖延了下來。
結婚?想到這兩個字,她就不禁要嘆息。她知道士杰是個很好的對象,而他們交往了這麼多年,結婚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但是她真能就如此嫁給士杰嗎?她怎能忽略深藏在她心中多年的男人身影呢。
伊亞蕾的眼光轉向放在她枕邊的精裝相簿,探過手將相本拿到身前,緩緩地翻開。
相本的首頁擺了張十-的放大相片,相片里的人她天天可以看到,而且也能在他的辦公桌上看到同樣的相片。不錯,那就是沈恭梓的相片,那個藏在她心底深處的人。
這是她心中的秘密,她不能對任何人透露,尤其是同事。否則一旦傳入沈恭梓的耳里,不但她會無地自容,可能連工作都會丟了,那她就會失去每天見到沈恭梓的機會。說什麼她也不願意讓這樣的事發生,所以這是個絕對不能說出口的秘密。
伊亞蕾不明白自己是從何時開始愛上沈恭梓的,或許在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就喜歡上他了。而待在他身邊越久,她就越受到他的吸引,越不能自拔地愛著他。她愛他俊帥的外表、愛他的聰明風趣,也愛他瀟灑的個性、自在不羈的舉止……反正不論沈恭梓有多少優點、或有多少缺點,她都喜歡,也包容他的一切。
她對沈恭梓的愛意一天天與日俱增,士杰在她心中的地位早已由男朋友變或普通一個朋友了。士杰只是她用來面對父母的擋箭牌,也是拿來應對她身邊所有人的借口,可是就算她能騙過所有人,卻又如何騙得了自己呢?她若懷著愛別人的心嫁給了士杰,往後漫長的歲月她要如何度過?同床異夢的日子豈不是人世間最痛苦的煎熬。
不行,她不能這麼做!這樣不但會害了自己,更會害慘了士杰,她怎能如此自私?不行,她既然不愛士杰,就不能嫁給他,不行!
但是不嫁給士杰,她又要如何向士杰交代?如何向爸媽、朋友和她身邊所有知道她和士杰關系的人交代呢?
這問題她想過許多次,卻怎麼也想不出最好的解決辦法,只能任日子一天拖過一天,希望所有事情能船到橋頭自然直。
伊亞蕾柔柔額角。每次想到這個問題,她的頭便會隱隱疼痛,看著照片上沈恭梓迷人的笑容,她手指戀戀地撫著相片,嘴角也泛起了苦笑。
沈恭梓,你知道有個女人這樣苦苦愛戀著你嗎?而你了解愛你最深的女人原來就一直待在你的身邊嗎?可是這分愛卻也是如此見不得人。
若早知道自己愛沈恭梓會愛得那麼辛苦,那當初她在發現自己愛上他時,就該明確果斷地辭職,斬斷自己這分不應有的情緣,或許今天她就不會走到這般進退兩難、不知如何是好的地步了。
不過,話這麼說,可是時光若能再重來一次,她的選擇還是一樣的。就像是撲火的飛蛾,明知道一靠近就是殉身,卻仍然義無反顧地撲上去!或許這也是上天對她開的大玩笑,讓她愛上了一個不會愛她的男人,卻又將這個男人安排在她天天可以見到的地方,讓她承受著最甜蜜也最殘酷的折磨。
沈恭梓不會了解她是如何強顏歡笑地听他說他的羅曼史,忍受著如被螞蟻啃食般的嫉妒為他安排他和女伴們的約會,而她又是如何揪著心地替他訂花、買禮物送給他那些女朋友!
有時,伊亞蕾不禁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自虐傾向?就算是被傷得遍體鱗傷,有滿月復的委屈苦水,她卻從來沒有升起一絲絲離開的念頭。因為她明白這一走,就永遠再也見不到沈恭梓了。所以,她寧願忍著傷心痛苦地留在他的身邊,多看他一眼便是多解她一分的思念。
遇上沈恭梓,讓她了解到愛是什麼。雖然要她付出傷心的代價,她卻毫不後悔,只能將它當成是她的宿命。
宿命?何時自己竟也用到了這個軟弱的字眼?伊亞蕾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搖頭。反正不論是什麼情形,在找不到解決方法之前,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想最終,上天還是會為她安排出一條出路的,只是希望,那條出路能最不讓任何人受傷,無論是對她、對她的家人,抑或對士杰。
伊亞蕾無助地向上天祈求著。
☆☆☆
在中山北路某家著名飯店的頂樓套房里,一出旖旎激情的戲碼正上演著。
在汗水交雜的喘息聲中,男女的吟哦聲此起彼落,床上的一對男女正熾,享受著歡愉塊感。
在到達高潮後,男子還很體貼地多安撫了女伴一會後,才從她身上退開,躺到一旁。
趙菲菲深吸幾口氣,先將自己急促的呼吸穩定下來,再轉身倚入沈恭梓結實的胸膛里,嬌媚地喚著︰「沈。」
「嗯。」沈恭梓大手在趙菲菲光滑的背上無意識地游移著。
听到沈恭梓只是隨口地應著,趙菲菲不滿意地又叫了聲︰「沈啊!」
「什麼事?」沈恭梓只好開口回應。
趙菲菲伸出縴縴玉手,用涂滿艷紅蔻丹的指甲輕輕劃著沈恭梓的胸口,她柔柔詢問︰「明晚在陽明山俱樂部里是不是有場盛大的宴會啊?」
「不錯,日揚船運的易董過生日,在俱樂部里開生日party。」沈恭梓回答。
「陽明山俱樂部算是台北最有名的俱樂部了,除非是會員,一般人無法進入。听說俱樂部里設備齊全,而且建築華麗別致。沈啊,人家從沒去過,好想去看看哦,你明天帶我出席宴會好不好?」趙菲菲展露出誘惑的笑容,嬌媚地要求著。
趙菲菲了解沈恭梓對女人一向很大方也很體貼,可是卻從不帶他的女伴們出席公開正式的宴會場合。那是由于沈恭梓本身不太愛參加這類應酬的宴會,除非很重要他才會出席。所以這樣的場合不多,就算有,他向來也只帶他的秘書出席。听說沈恭梓的秘書是個美人,不過沈公子不吃窩邊草的規矩眾人都知道,因此那位貌美的秘書便不具威脅性。正因為沈恭梓從未對誰例外,若能讓他帶自己出席這樣的公開場合,一定能提升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她就不只是花心大少沈公子的眾多女伴之一,而是他最親密的愛人了。這可是眾女子最想得到的頭餃呢。
沈恭梓低頭看了眼趙菲菲,臉上露出迷人的笑容,語氣溫柔地告訴她︰「俱樂部還不都是那個樣子,沒什麼特別的。而且明天的PARTY是公事上的應酬,所以我要帶秘書同去。你若真想去俱樂部看看,以後我有空再帶你去玩玩吧。」婉轉地拒絕。
「哎呀,那是生日Party,你怎可以去談生意呢?那多破壞氣氛啊,要好好玩玩才是。沈,你應該要帶我去,而不是帶只懂公事的秘書。你帶人家去嘛,沈!好不好?好不好啊?……。」趙菲菲使出了媚勁嗲聲嗲氣求著。
趙菲菲年紀輕輕就獨自在東區開了家精品服飾店,她的精明能干在他朋友介紹她給自己認識時,沈恭梓就看出來了,也很了解她心中的打算。不過他沈恭梓是個情場老手,對于女人能使出的招式他都很清楚,應付起來更是得心應手,絕對沒有問題。
「菲菲,你知道我公私分得很清楚,辦公時也不愛有人打擾,你一向最善體人意了,應該不會為了這樣的小事來吵我吧?乖,過兩天我再帶你上陽明山,到俱樂部吃晚餐順便欣賞夜景,這樣好不好呢?」沈恭梓微笑哄著趙菲菲。
趙菲菲眨著美容出來的深邃雙眼皮,朱唇不太甘願地翹起。沈恭梓都這麼說了,她再鬧下去也不好看,除了應好之外,還能怎麼辦呢?
「好吧,沈,你真是個小氣鬼,這表示你一點都不愛我,人家在你心中根本就沒地位,枉費人家將你看得那麼重要,你卻只當人家是玩伴而已,你……人家再也不要理你了!」趙菲菲佯怒地埋怨著,作勢要起床。
沈恭梓當然舍不得美人離去嘍,他大手一拉,就將趙菲菲拉回懷中,將她姣好的身軀壓在身下。他啄著她的紅唇,嘴湊到她耳旁邪笑不正經說︰「你然說我不愛你,那我就好好再愛你一次吧。」
「呵……,你好壞,人家真不理你了,沈,啊……!」
後面的話語不見了,讓人臉紅的喘息叫聲再次響起。
今夜又是個美麗的銷魂夜了。
☆☆☆
伊亞蕾快速地回到家,忙先沖入浴室洗了個戰斗澡。
洗完澡,她便坐在那張書桌兼化妝台前,開始打扮自己。
她今天提早下班,因為晚上要陪沈恭梓出席宴會,必須先回家打扮。六點時沈恭梓會到樓下來接她一起去。每次沈恭梓要出席社交宴會時,總是要她相陪,而她的薪水中也包含著一筆治裝津貼,讓她可以買適合的禮服。
對于這樣應酬性質的宴會,伊亞蕾並不排斥,還能說是喜歡呢。因為在宴會中,沈恭梓總會很體貼地將她帶在身旁,若他有事,也不會冷落她太久,偶爾還會請她下場跳支舞,那就是兩人最貼近的時候了。她能听到自己急促又興奮的心跳聲,心情也會激蕩地不能自己,這樣的經歷往往能使她興奮個好幾天!
在平時,她都淡施薄粉就上班了,可是晚宴較正式隆重,她就要好好畫個妝。伊亞蕾細心地上粉打底、畫眉、抹腮紅,她的肌膚細滑柔女敕,容易上妝,上了妝後也均勻好看。
涂上粉色口紅後,妝就畫好了,伊亞蕾審視著鏡中的自己,妝艷而不濃,淡柔的粉紅色系列讓她容光煥發、氣色動人,她看了很喜歡,這組所費不貲的化妝品買得很值得!
接著她再俐落地將頭發綰起,以珍珠發飾固定。伊亞蕾向來都是自己整理頭發,雖然發型較簡單,但是看起來比美容院弄的自然多了。
頭發綰好,伊亞蕾從衣櫥里拿出前兩天特地到百貨公司買的晚禮服,合身的絲緞包里著縴細的身軀,平肩無袖、剪裁高雅大方,淡柔的粉紅色和她臉上的妝相映生輝,讓人眼楮一亮!
最後再拿起珍珠耳環戴上,在手腕系上搭配禮服的粉紅色緞帶花,這樣就大功告成。
現在鏡中的她有如從童話故事里走出來的公主,不但清純美麗,還帶股不食人間煙火的飄逸氣質,對這樣的自己,伊亞蕾很滿意地揚起微笑。
看看時間,要六點了,伊亞蕾忙拿起同色系的短外套穿上,再看一眼鏡子,確定無誤後,便拿起粉紅色的小皮包出門。
才走出大樓,就看到沈恭梓的白色奧迪停在不遠處。他人正倚在車旁悠閑地怞菸等她,伊亞蕾忙快步走向他。
「沈總。」她出聲喚著。
沈恭梓聞聲,將眼光落在向他走來的美麗女子身上。他馬上驚艷他睜大了眼,雖然已經見過伊亞蕾穿禮服的樣子,但每次仍讓他驚為天人。不論穿什麼樣的禮服,總是能顯現出她最美麗的一面。
「蕾蕾,你真漂亮,看來今晚我會是個最幸運的男人了。」沈恭梓毫不吝嗇地贊美伊亞蕾。
「謝謝。」伊亞蕾羞澀地笑了。
沈恭梓為佳人開了車門,請伊亞蕾上車,然後他才上車。
往陽明山方向在下班時間總是非常塞車,伊亞蕾看著前面長長的車陣,有些擔心︰「宴會七點開始,我們來得及嗎?易董一向很有時間觀念,最不喜歡人遲到了。」
「只要過了前面那個紅綠燈,車流就會順暢多了,我們會準時到的,放心吧。」沈恭梓伸出右手拍拍伊亞蕾放在腿上的小手。
伊亞蕾對這個熟稔的動作並不陌生。在公司里,沈恭梓雖然對她態度溫和,也常會說些玩笑話逗她,但是行為上一直很守上司下屬該有的禮儀;下了班後,沒了那層束縛,他對她就多了分如朋友般的感情,他的舉止也不那麼拘束,偶爾也會做出摟摟她肩膀、拉拉她手的小動作。伊亞蕾清楚沈恭梓當那是很平常、好朋友的舉動,沒有其他意思,而她為了不讓他發覺她蕩漾的心情,就會要自己也以最自然的笑容回應他,心中卻會不由得升起又甜又酸苦的感覺。
哎!沈恭梓總能輕易撥動她的心湖。
伊亞蕾甩甩頭,讓自己從紛亂的思緒中清醒,她想起忙詢問沈恭梓︰「沈總,送給易董的生日禮物,你有帶來吧?」
「有,下班前你已經千萬交代過了,我怎會忘記。蕾蕾,你這個禮物選得真好,我想易董一定會很喜歡的。」沈恭梓轉頭看著伊亞蕾笑說。
伊亞蕾回他一個笑容。「會挑到這禮物也是在逛百貨公司買禮服時偶爾發現到的,我想應該很適合易董,就買下來了,但願易董貴的喜歡。」她選的禮物是尊琉璃觀音,法相莊嚴慈祥,手工精細;易董是個虔誠的佛教徒,相信這禮物應該會很合他的意。
「那是一定的。哪回你選的禮物會讓人不中意呢。趙菲菲對你挑選的水晶音樂盒愛不釋手,直在我面前贊美我眼光不凡,她哪明白那是出自你的心思呢?在這方面,蕾蕾你真幫了我不少忙。」沈恭梓能追女友順利,擺平那麼多大美人,蕾蕾可說是幕後功臣。
「那沒什麼,同樣是女孩子,所喜歡的也不會相差太多。」伊亞蕾淡笑應著,眼光看向車外,不想讓沈恭梓見到她眼里的落寞。
「那你再幫我選個小禮物。她叫茱蒂,是個很有名的模特兒,人長得漂亮,眼光又高,很驕傲,選這個禮物就要你多花一些心思了。」沈恭梓交代著.
「模特兒,茱蒂……,難道是茱蒂胡,常上時裝雜志封面的名模特兒?」伊亞蕾有些驚奇地轉回頭看著沈恭梓。
「沒錯,就是她。前兩天朋友邀我去看今夏的服裝秀,茱蒂便是那場服裝秀的首席模特兒。剛好朋友和她熟識,那晚表演後就一起去吃消夜,也介紹我和茱蒂認識。她那不叫一世的驕傲模樣引起了我的興趣,于是我就和她約了星琴一晚上吃飯。蕾蕾,別忘了也順便為我訂束花啊。」沈恭梓眼楮里有絲光彩,每次遇上他感到有興趣的女人,他就是這樣躍躍欲試的神情。
他又有新歡了!沈恭梓交新女友雖然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伊亞蕾听多了也該麻木才對,但是她的心還是忍不住剌痛了一下。她點點頭低聲回應︰「我知道了。」飛揚的心情因為沈恭梓的話頓時低落了下來。
沈恭梓轉過臉來見伊亞蕾頭低著,很自然就伸手過去抬起她的下巴,笑問︰
「怎麼了?不高興啊?你不喜歡茱蒂嗎?」
伊亞蒙用干笑來掩飾自己受傷的內心。「怎麼會?美麗又有才華的女人大家都會喜歡的,何況她是沈總你的女朋友,你喜歡就好,別人喜不喜歡並不重要。」
「別人喜不喜歡是不重要,可是你對我卻很重要,你若真不喜歡茱蒂,我也可以不和她交往,由你下決定嘍。」沈恭梓對伊亞蕾突發奇語地說。
「沈總,你在開玩笑嗎?這種事哪能由我做主呢?」沈恭梓這話讓她感到受寵若驚。
「你當然可以有決定權了。蕾蕾,你沒听過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這句話嗎?我豈能因小失大,為了女友而得罪我的得力助手,萬一你生氣不做了,不就讓我求救無門了?」沈恭梓看似開玩笑,表情卻很認真。
這是什麼歪理?!伊亞蕾好笑地俏皮回應︰「沈總如此看得起我這個小小的秘書,還真是小女子的榮幸啊。」露齒笑了。
「你笑了,這樣心情好多了吧?蕾蕾,你笑起來很好看,應該要多多笑才是。」沈恭梓如願再看到伊亞蕾可愛的笑靨。
伊亞蕾臉紅了,有些不好意思,沈恭梓對于哄女孩子還真有一套呢。
「如何?你真的不喜歡茱蒂嗎?」沈恭梓沒忘自己說出的話,他從不食言。見沈恭梓這麼看重自己,伊亞蕾心中感到好高興,但就算沈恭梓不和茱蒂交往,他也還會交其他的女朋友,她又何必去干涉他交友的自由呢?
伊亞蕾拉下沉恭梓捉住自己下巴的大手,將他的手放回方向盤上。「好好開車吧,人家茱蒂人美又那麼有名氣,一定很難追,沈總你真有把握追得上嗎?這才是重點。」不客氣地故意要漏他的氣。
沈恭梓哈哈大笑,輕捏了下伊亞蕾的粉頰。「有你這個寶貝和我聯手,天下還有我征服不了的女子嗎?」
「哈,好大的口氣啊。」伊亞蕾對沈恭梓扮了個鬼臉,兩人相視大笑了起來,車內的氣氛又變得活潑輕松了。
兩人愉快地邊聊天,車子也邊往目的地去,希望他們能準時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