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喜夢考上了一所不是很好也不算太差的大學,黑塵自然也讀那所學校。
跟以前一樣的是,他仍是學校的風雲人物,盡管他已經刻意低調了,但一顆鑽石不管放在什麼地方,都難掩其縮放的光芒。
追求他的那些女孩,手段此起中學時的小女生激烈很多,甚至連Gay都公然對他表達愛慕之意。
還好他一向很潔身自愛,從不襤交。除了孟雅之外,他跟所有的女孩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款,你說呀,他是不是真的在跟孟雅交往?」張麗姿繼國小、國中、高中
後,又跟白喜夢當了同學,
「沒有啦,」這個問題從高中開始她就被問了N遍,煩都煩死了。
「可是學校里很多人都說他對孟雅有好感耶,那麼多人在傳,不可能是空袕來風吧?」報紙上每次在傳某某藝人的徘聞時,那些藝人起先還不是打死不認,可到最後都嘛證實真的有那麼回事。
「我問過他了,他說沒有。」
「我看他一定是對你有所隱瞞吧。」
喜夢白了張麗姿一眼,「這種事他干麼要隱瞞我?」
「這……會不會是怕你從中破壞?」
「拜托,我干麼要破壞他們呀?」
「是噢,你喜歡的人是方迅之,又不是他,他沒有理由這麼做,那……難道他們真的沒在交往嗎?可是我昨天還看到他們一起吃午餐,氣氛看起來還滿好的樣子。而且你想想,他們高中同班,結果上了大學又分在同一班,你不覺得太巧了嗎?」
「只是吃午餐而已,又不是上床。何況要說巧,我跟你國小、國中、高中、大學都同一班,才真的是孽緣不淺咧。」
「吼,什麼孽緣,那是你的福氣。」張麗姿笑罵,「你不要小看號這種事情,這通常都是一種預兆,可能吃著吃著兩個人就吃出了感情。」
「那也是他們的事,跟你無關吧?」話是這麼說,白喜夢卻不禁蹙了下眉。會那樣嗎?可她問過小塵不只一次,他都跟她說,他跟孟雅下是那種關系,他只把她當成朋友而已。
張麗姿喝了口飲料,「是跟我無關,但跟你可是大有關系哦。」
「跟我有什麼關系?」
「如果他真的交了女朋友,你想想他還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你嗎?替你做三餐,包辦所有的家事?」她涼語道,「絕對不會,我保證。男人一旦有了女朋友,心就會向著對方,什麼事都把女朋友列為第一優先,到那時你白喜夢算老幾呀?早就被他拋到腦後了,說不定啊他們還會……」
見她頓住話沒往下說,白喜夢問︰「還會怎樣?」
「還會搬出去同居,那個時候你白小姐就變成孤零零一個人了。」
「不會變成那樣吧。」白喜夢秀眉皺了起來。想像苦那樣的情景,她覺得胸口忽然緊緊的,有點呼吸不順的感覺。
「你不信?他現在之所以還住在你家替你做那些家事,是因為感念你們從小收留他的恩情,一旦愛情的濃度超過恩情,嘿嘿,就是他搬出去的時候了。」
「是這樣嗎?」心頭一悚,她攏緊眉心。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喂,小塵,嗯,你今天不回來吃晚飯?為什麼……喔,好吧,那我出去買,我知道,我不會餓肚子的,你要帶宵夜回來給我吃哦。」
見她收起手機,張麗姿八卦的探問,「怎麼了,他是不是說要跟孟雅出去?」
白喜夢橫她一眼,「才不是咧,是他們助教生日,他們幾個同學要一起為他慶生。」
「說到生日,我記得小塵的生日好像在七月對不對?」以前送了他幾次生日禮物,發現他都把禮物轉送給喜夢後,她便氣得沒再送他東西了。
「嗯。」一口-完飲料,白喜夢側臉看向咖啡館外頭。
「你想好要送他什麼生日禮物了嗎?」
「還沒有。」一個多月以後的事,沒必要現在就想吧。
「款,老實說,如果不是從小跟你一起長大,知道你跟小塵就像兄妹的感情,我會以為你們兩人是一對戀人。」
「咦,為什麼?」白喜夢轉回眸光訝問。
「他真的很疼你。」
「我也很疼他啊。」
張麗姿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如果說有一天,你們兩人在一起的話,我想我一定不會驚訝的。」
「那怎麼可能?」
「不要把話說死,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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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夢,你來找黑塵嗎?他剛被叫到教授的研究室,要你先在這里等他一下。」
「好。」白喜夢走進教室,里面只有孟雅在。
「要不要吃壽司?這是我自己做的哦。」孟雅拿來一只保鮮盒,打開盒蓋,遞過去給她,「黑塵他很喜歡吃我做的壽司哦。」
「是正嗎?我嘗嘗。」她拈起一塊,咬了一口,發現味道真的很不錯。「真的很好吃。學姊,你很喜歡做菜呀?」
孟雅唇邊蕩開一抹淺笑,「對呀,前天我們助教生日,我親手做了一個蛋糕,大家都吃光光,還吵著要我再做一個,這些男生真的很嘴饞呢。」
「你前天也有去?」
「嗯,我被那些男生灌了幾杯啤酒,有點醉了,後來是黑塵送我回去的。」
「喔。」見她說起黑塵時臉上那種溫柔幸福的神色,白喜夢發覺自己的胸口似乎有些痙攣。
「咦,他回來了。」孟雅臉上瞬間一柔。
「等很久了嗎?」黑塵拿著一只牛皮紙袋走進教室。
「沒,剛到不久。」
「那我們走吧。」
一起走出教室,白喜夢發現孟雅也跟著他們一塊,她微訝的看向他。
他解釋,「我要帶她去我們家附近那家食材店買做蛋糕的材料。」
「喜夢,你不介意我跟你們一起走吧?」孟雅微笑的問。
「不會,怎麼會呢。」
一路上孟雅淺笑盈盈、妙語如珠,她的嗓音又十分悅耳動听,白喜夢發現自己的聲音跟她比起來,就好像黃鶯跟烏鴉一樣,于是很少開口,而孟雅說的話黑塵都會搭腔,到後來她根本無法插嘴,只能一路傾听著兩人的談話,今她的心情莫名的低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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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喜夢發覺自己愈來愈不對勁,心情會沒來由的變得低沉,一向從沒討厭過誰的她,開始很不喜歡看到孟雅。
只要一看到孟雅跟黑塵在一起,她就會想皺眉。
這天洗完澡,白喜夢走進黑塵房里,看到他坐在床上,在講電話。
「……不可能,我不會過去的,請你不要再來煩我。」見她進來,他匆匆結束通話。
「小塵,你在跟誰講電話?」
「沒什麼,一個同學。」他輕描淡寫的道,見她穿著睡衣,他問︰「你要睡覺了?」
「還沒。小塵,我有件事想問你。」她在他旁邊坐下。
「什麼事?」
「你跟那個孟學姊真的沒什麼嗎?」
「沒有。」他搖頭,納悶她怎麼又會再問起這件事。
「可是學校大家都在傳說你們好像在交往。」
「你相信我還是相信他們?」
「當然……相信你嘍。那……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她仔細的端詳他臉上的表情,想從他的神情看出他究竟有沒有隱瞞她什麼事。
他遲疑了下,「怎麼會突然問我這種事?」她依然迷戀著方迅之,令他不知該怎麼向她開口告白。他很怕,怕她明白他的心意後會說出——
「對不起,我一直只把你當成家人看待,對你並沒有其他的感情。」屆時他將如何自處?會不會到那時候,他連留在她身邊都不能?!
「人家關心你嘛,伯你談戀愛了,結果我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那樣會讓我很傷心的唷。」不知他百轉千回的心緒,白喜夢拾起他擱在床上的手,玩著他修長的手指。
記得他剛來她家時,他的手比她小很多,現在都已經比她還大這麼多了,他的五指張開,足夠包覆住她的臉。
傷心?一絲喜悅閃過他眸底,「喜夢,難道你對我也……」
沒留意到他的話,她扳著他的手指逕自再說。
「我們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這麼久,就像真的兄妹一樣,我關心你是理所當然的,如果你真的有喜歡的對象,一定要第一個告訴我哦。」
滿腔的喜意瞬間冷了下來,「嗯。」他漫哼一聲。
「啊,對了,今天爸爸打電話回來說,他星期六要回來。」從事隧道工程的父親長年在外,一年只能休假回來幾次,每次能停留的時間又都不久,幸好他們兩人都已經大到能獨立生活,才沒讓父親太過牽掛。
「有半年沒見到叔叔了,他回來我再準備他喜歡吃的菜,我們好好慶祝一下。」
「嗯,爸最喜歡吃你燒的菜了。」白喜夢不經意的瞥向窗外,看到一枚又圓又亮的月兒懸在夜空,「今天是滿月耶,月亮好圓哦,」
滿月?黑塵抬首望過去,神色隱隱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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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砰——
「爹地、媽咪、女乃女乃,你們怎麼這麼快就開始放煙火了,不是說好了等我下來才放的嗎?」男孩興匆匆的奔下樓來,清脆的嗓音里有絲埋怨。
「小塵,快逃,快、快從後門逃……」女人胸口上散開好大一朵腥紅色的血花,勉力支撐著最後一絲氣息,想讓唯一的兒子能逃出勾魂厲鬼的手中,卻還是來不及吐出最後一句話,顫巍巍的嬌軀當著兒子的面前倒臥地上。
「媽咪——」男孩驚駭的大叫一聲,奔過去。
「小塵,快逃……」
一聲熟悉的男音傳來,男孩抬首愕然的看到親愛的父親,被火力強大的槍枝擊中頭顱,炸開了左半邊的腦袋,腦漿和血紅的液體瞬間噴灑出來,他全身怞搐了幾下,挺拔的健軀砰地往後倒下,血花瞬即濺濕了地板。
男孩震愕住了,駭然的瞠大眼,眼睜睜目睹至親的父母倒臥在血泊中,喉嚨彷佛被人掐住似的,干啞得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腦袋轟轟轟的一片紊亂,沒有辦法思考。
睜大的瞳孔定定的注視著地上的雙親,小小的身子抖瑟得猶如風中的秋葉。
「啊啊啊——」屋中,來參與這場生日宴會的另外八個人,驚嚇得四處逃竄。
砰砰砰——屋內冷血凶殘的劊子手們仍在逞凶。
「老大叫我們全部殺光,那里還有一個小孩,不要放過。」
聞言,其中一個劊子手將槍瞄準了男孩。
咻——
男孩看到子彈朝他飛來,他的腿仿佛有自己的意識,旋身,飛快的往後門逃去。
「快追,下能讓他逃掉了。」
一個槍手追了過來,朝那奔逃的小小身子連發了數槍。
連擊的數發子彈,不知足準頭失準,還是男孩太會閃躲,沒有一槍命中,他拚命的跑,拚命的跑,終于跑出了那座陷入血腥殺戮中的大宅。
兩層樓的宅邸四周被一片密林包圍,滿月的清輝籠罩著大地,他朝向西邊幽暗的森林奔去,小小的身子沒命的往前奔跑著,半晌,他縴瘦的小小身軀終于筋疲力竭,再也跑不動了,看見一旁的草叢,他躲了進去。
劊子手追上來沒見到人,四下的找了找,接著咒罵了幾聲離開。
男孩在草叢里昏了過去,不知過了多少,待他醒來後,蚊蟲咬遍了他全身,他卻沒有半絲的感覺,爬起來,趕緊奔回大宅。
回到他熟悉的家園,觸目所及盡是橫臥在血泊中的尸體。
他駭住了,發不出聲音,他看到疼愛他的女乃女乃就倒在前面不遠,他拖著腳步想走過去,可撐不到一步便跌坐在地。
「等一下,小鬼回來了。」幾名劊子手從後面出來,見到他,其中一人拿著槍枝朝他瞄準。
忽然听到外頭傳來數輛車子的聲音,劊子手連忙放下槍枝,「有人來了!」
「一定是威利那老鬼,快走!」
「小塵,小塵,你醒醒,怎麼了?是不舒服,還是作了惡夢?」白喜夢拍了拍發出痛苦聲吟的人,想將他喚醒。
冷汗濕了黑塵的褐色短發,他終于掙月兌恐怖的夢魘,張開雙眼,蒙朧的視線睇住一臉擔心凝望著他的人,他的呼吸仍為夢中駭然的情景而喘息下止。
「小塵,你聲吟得好厲害,是身上哪里痛嗎?」她憂心忡仲的問。小手掀開他身上的涼被,仔仔細細的審視著他全身。
「沒,」他拾手瞥一眼腕表,發現才半夜兩點而已,「我只是作了一個惡夢而
已。」
「是很恐怖的夢嗎?你叫得好淒慘喔。」連在隔壁臥室睡覺的她都被他哀嚎般的淒厲低吟吵醒,還以為發生什麼事,匆匆忙忙胞過來查看。
「嗯。」一場他親身經歷的可怕夢魘。多年來他一直將當年那椎心刺骨的可怖情景深埋進腦海中最隱密之處,以為自己已經遺忘了當年的慘事,沒想到竟會在事隔十多年後,如此清晰的再次夢見。
是因為,今天忽然接到了那個人的電話嗎?
「你夢到什麼?有怪獸在追你嗎?」她好奇的問,模了模他的臉,發現他流了一身的冷汗,連忙怞來面紙,為他拭去汗水。
「嗯。」沒多解釋什麼,黑塵胡亂的點頭應道︰心思仍陷在適才那血腥的夢境中,未全回神。
瞥見他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她俯摟住他,笑咪咪安撫他,「別怕,有我在,我會替你打跑怪獸的,沒事了。」
說著她爬上他的床,將他往里面趕去。
「你要做什麼?」他不解的看著她在他身邊躺下。
「陪你睡呀,這樣的話你要是再作惡夢,我才可以馬上跳進你的夢里,趕跑那只可惡的怪獸啊。」她理所當然的說。
「不用了,我沒事,你回去睡吧。」她柔軟的身子偎著他,驚回他全部的注意力,胸口一陣炙燙,血氣方剛的年輕身子驀然燥熱起來。
「我不回去了,我就在這里睡,吶,你也早點睡。」她將床頭櫃旁的燈切換成睡眠的小燈,在他的懷中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安置自己的腦袋。
「你不能睡在這里。」見她真要在他身旁睡下,黑塵有些不知所措,唯恐自己一時把持下住,會沖動的侵犯了她。
「為什麼不能?小時候我們也常這樣睡在一塊呀、」她拉住想爬起來的他,不準他亂動,軟柔的小手很自然的摟住他的腰。「你還記得嗎?你剛來我家那陣子,都是跟我睡在一起的呢,那時候你好可愛,每天睡覺都緊緊的抱著我,好像怕我會突然消失不見了。」她叨叨絮絮的說起了幼年的事情。
「那時候你老愛捏我的臉。」他的俊臉發燙,連身子都像燃了一把火似的燒了
起來,噢,老天,這是在考驗他的定力嗎?
「你不知道你小時候有多漂亮可愛,臉頰又白又女敕,簡直像個洋女圭女圭一樣……」她愛困的眼迷迷糊糊的輕闔上。
听見她細微沉穩的呼吸傳來,黑塵垂下眼睇向窩在他懷中的人,發現她競呼呼的睡著了。
「喜夢,你真要我就這樣抱著你睡一夜嗎?你太殘忍了!」他緊蹙著眉心咕噥著。
他抬手,輕若羽毛般撫著她柔女敕的臉龐,微垂的眸瞳掩住了眼中所有的情緒,唇角扯起一抹苦笑。
緊繃著的年輕身軀動也不敢一動,咬牙強忍著勃發的,老天知道,這種滋味有多難受。
今晚他是別想睡了。注視著她嬌憨的睡顏,另有一股心滿意足的感覺漲滿心懷。
睡吧,我的天使,我的太陽,希望你的夢里有我……
他不會離開她的,不管那個人怎麼說,他都不會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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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塵,這幾年來多虧有你,要不然我實在不放心讓喜夢一個人在家。」當初收留黑塵是出自一片好心,沒想到黑塵後來幫他的忙更多,不只替他妥善的處理父親的後事,還把喜夢照顧得無微不至。
白喜夢噘起嘴,「爸,你這樣說好像我很不會照顧自己似的?」
白悅然看向女兒叨念,「你這丫頭還說,你看你都這麼大了,連菜都不會煮,三餐還要小塵煮給你吃,你自己說丟不丟臉?」
「我……那種事情很簡單,一學就會的啦。」
「很簡單?那好呀,下一頓飯就由你來煮。」
「這……太突然了啦,至少要讓我有時間學,不然等你下次休假回來,我再煮給你吃嘛。」
「好,我就等著吃你煮的菜。」
她逞強的噘起嘴,「哼,我保證絕對讓你刮目相看。」
黑塵唇角掛著笑,看著坐在對面的父女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斗嘴。
白悅然想起一事問︰「對了,小塵,你有打算出國念書嗎?」他知道以黑塵的功課,足以讀一流的名校,但是為了照顧喜夢,卻選擇屈就二流的學校,對這點,他一直覺得對他有所虧欠,所以只要他有心想出國深造,他一定會送他出去,不希望他再為喜夢耽誤到前途。
黑塵正要開口,門鈴忽然響起,白喜夢站起來,「我去開門。」
打開大門,她發現門外是兩名外國男人。
「你們要找誰?」
其中一名男子用生硬的中文說︰「我們要找……杰克。」
「這里沒有這個人,你們找錯門了。」
兩名外國男子再看了下門牌,確定自己沒有找錯,「沒有錯呀……咦,就是他!」兩人瞥到來到白喜夢身後的黑塵,臉上頓時三號,改用英語道︰「杰克,威利要我們來找你,他說……」
黑塵打斷他們的話,「我們出去再談。」他回頭交代,「喜夢,你跟叔叔說,我跟朋友先出去一下,待會就回來。」語畢,他把兩人推到屋外,順手把大門闔上。
「咦,奇怪,小塵什麼時候交了外國朋友?」她納悶的定回餐桌。「爸,剛才有兩個外國人來找小塵,他跟他們出去一下。」
「外國人?」白悅然皺眉沉吟了下,「難道……會是……」
「是什麼?」不解父親怎麼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沒事。他們常常來找小塵嗎?」
「沒有,這是第一次,以前不曾見過他們。爸,有什麼不對嗎?」她察覺父親的臉色好像有點古怪。
「沒什麼。」他搖搖頭。
一小時後,黑塵才回來。白喜夢正在洗澡,白悅然關心的問︰「小塵,剛才來找你的人是誰?」
黑塵沉默的看著他,沒有馬上回答。
他訝然再問︰「難道真的是……他?事隔這麼久了,他怎麼會突然找上你?」
「他派人來勸我回去幫他的忙。」但他不肯答應,結果他們竟然想用強硬的手段帶走他,現在那些人躺在醫院里,沒休養個十天半個月,恐怕下不了床。
「小塵,你不會答應他們吧?」
「嗯,我沒有答應。」遺棄了他這麼多年,直到生死交關時才想到還有他的存在,他為什麼要回去幫他,而放棄此刻擁有的安穩生活。
「那就好,你好不容易才月兌離,我實在不希望你再回到那種地方去。」
靜默半晌,黑塵低聲道︰「他查到當年殺死我父母的凶手了。」
「難道你想回去報仇?小塵,我相信你父母在天有靈,一定不希望你這麼做的。」
淡褐色的眼瞳漾過一絲悲慟,黑塵面無表情的徐徐啟口。
「叔叔,其實我已經忘記當年那件事很久很久了,只是最近,不知道為什麼又再夢見了當時的事。」夢里,身旁所有的人都死去了,只剩下他一個人還活著,就那樣坐在血泊中。
這件事他真的遺忘了好久好久,直到前陣子他接到威利的電話後,塵封多年的往事又再回到他的記憶里。
白悅然語重心長的說︰「小塵……那些都已經過去了,你已經平安長大,就讓那段往事埋藏在過去吧,不要再喚回它了,你還有自己的人生要過啊。」
黑塵頷首,「叔叔放心吧,我不會回去幫他的。」
當年是喜夢打開了他閉鎖的心靈,帶進明亮的陽光驅走那恐怖的夢魘,他只想永遠留在她的身邊,陪伴著她朝朝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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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期末,暑假前一天,張麗姿站在教室窗外,一臉神秘的招手要白喜夢過去。
「款,喜夢,你先過來一下,我跟你說一件事。」
「什麼事?」她納悶的走過去,張麗姿拉她走到一旁。
「我剛听說小塵生日的時候,孟雅要親手為他做蛋糕耶,她還找了幾個人,在籌劃要怎麼幫他慶生的事。」
她愣了下,「可是小塵每年生日都是跟我一起過的呀。」
「就是呀,如果今年他沒跟你一起過的話,就證明了一件事,他真的在跟孟雅交往,所以才會選擇跟她過生日。」
「是這樣嗎?」胸口那種呼吸沉滯的感覺又來了。對了,她都還沒想好要送他什麼生日禮物。
「怎麼樣?你希望小塵跟孟雅一起過生日嗎?」
「小塵才不會跟她過呢。」
「你這麼有把握?」張麗姿似笑非笑的斜目瞟她。
「當然,從小到大,每年都是我為他慶生的。」
「可是你從來沒親手為他做過蛋糕對不對?」挑釁的語調彷佛故意想激她。
「那很希罕嗎?不過就是做蛋糕而已嘛,孟雅可以,我當然也可以。」只是……要找誰教她呢?
听見她不知不覺月兌口的低喃,張麗姿悶聲笑道︰「方迅之的媽媽開了一家專門做各種料理的才藝班,你可以去那里學。」
咦,白喜夢訝異的抬頭望向張麗姿,她把剛才心里想的話說出來了嗎?
張麗姿臉上噙著一抹玩味的笑,「小塵的生日只剩下十幾天了,你真的想學的話,今天下課的時候就趕快過去看看,再晚就來不及了。」臨走前,她意味深長的說︰「我不太欣賞孟雅那種人,你呀,可別輸給她了,知道嗎?」
白喜夢怔愣的看著她的背影,張麗姿剛才的話……有其他的深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