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江邊,紅葉耐著性子,好言以對緊緊護住馬兒的程含妙道︰「賣了馬後,等咱們渡了河到甘州,你若喜歡,我會再買一匹馬的。」
她一臉堅持的拒絕,「不要,我就是要它。你怎能這麼無情無義呢?這馬兒多日來這麼辛苦的載著咱們奔波了這麼多的路,你竟只是為了渡河不方便就要將它給賣了,太冷血無情了吧。」
「那照你說,該怎麼辦?咱們要怎麼把這馬兒弄到對岸?莫非要在馬身上插對翅膀載咱們飛過去,還是咱們兩人抬著馬大爺泅泳而過?」只為了他要賣馬,她便和他大眼瞪小眼的責難他,難道他在她心中不如一匹馬嗎?
她被駁斥得紅了臉。「可這馬兒跟著咱們這麼久,不止有功勞也有苦勞,咱們怎能背棄它。」
紅葉雙手抱胸瞪住了她。「好,那你告訴我現下要怎麼做?」
程含妙一時語塞,望了望黑黝高大的馬,再瞧了瞧似乎有些生氣的紅葉。
「咱們可以雇一艘船載它呀,上了甘州後,咱們也要用馬不是嗎?有了它就不需要另外買馬了。」她欣喜的建議。
紅葉用眼神指著河面。
「你沒瞧見這河面往來的船只只有零星載客的小篷船,連艘大一點的漁船都沒見到,上哪找一艘足夠載馬的大船?」
這河漁獲不豐,因此沒什麼打漁的人家,加上河水不深,河底又布滿了不少嶙峋怪石,大船吃水重不夠靈活,易觸礁岩而沉船,所以行駛這條河面的船只幾乎都是小船。
程含妙覷著河面,確實如他所言,只有渡人的小船,而不見其余的船只。這馬又足足高出她兩個頭不止,是進不去那載客的篷船里的。
她鎖緊了眉,不肯離開馬兒,以大得足以讓紅葉听得一清二楚的聲音嘟嚷著。
「就只為了不方便,連對自己有恩惠的馬兒都可以遺棄,日後說不定連自己心愛之人也可以說不要便不要。」
「你認為我是這樣的人嗎?」他神色一沉。
「那就不要把這馬賣掉嘛,我相信一定會有法子可以過河的。」
紅葉伸手柔了柔眉心,看來他不僅不能把馬賣掉,還得小心翼翼奉養好那馬,伺侯它到終老。
被程含妙攬住的馬,只是靜默的立著,也不吭氣,渾然不覺身旁的兩人正為它吵僵了。
「走吧。」
「做什麼?你還是要賣馬?」她不悅的圓瞠著眼怒瞪他。
紅葉睇她一眼。「去找船家商量,把篷頂給拆了,也許就可以容得下馬了。」
程含妙聞言,一臉興奮。
「這可真是個好辦法。」她甜笑著攬住他的手臂,「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紅葉無奈又寵溺的嘆了口氣。
自他十四歲開始殺第一個人以來,他早已看淡生命,穿梭血腥中,看了太多的生死,因此冷淡的對待一切事物,因為他看過有人死前仍拚命的擁抱著財物,有人則惦念著妻兒、父母、子女,有人不顧尊嚴死命求饒,但到頭來都得不甘的咽下最後一口氣,什麼也無法帶走。
所以,生有何歡,死有何懼?人人到頭都得死,任再尊貴的人也無法幸免。
可是他開始想珍惜生命,想和她在一起長久,想一直都能看著她的笑顏度日,想每日醒來第一眼便能看到她。
只要她開心,他願意做任何的事。
於是他找了艘船,和船家交涉,在他大方的給了一筆銀兩後,船家欣然的同意拆掉船篷,不過必須等到翌日才能備妥船只渡河。
他們只好先找了問客棧暫棲一夜,待船備好。
程含妙拿了些秣草喂著馬吃,很開心它可以跟他們繼續在一起。她興奮的跟馬叨叨的說著話,紅葉在一旁看著,愛憐的任眼底日益增濃的情愫流泄。
隔日,拆掉了船篷的船家,將他們擺渡到了對岸甘州的渡口。
紅葉將馬牽上岸,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握著她的手。
程含妙被堤岸邊一叢開得嬌艷的春花吸住了眸光,掙開他的手奔了過去,伸手采來了幾朵花,朝他笑盈盈的定去,拿著一朵花要簪在他頭上。
「哪,這麼美的花送你,聊表我一片心意,謝謝你沒把馬兒賣掉。」
「含妙,別淘氣了。」他探手抓下她頑皮的手,然後接過她手上的花為她簪在鬢邊。
「好看嗎?」她笑咪咪的問。
紅葉含笑點頭,瞥了一眼駐足江邊,一直奇怪望著他們的年輕男子,他見過他,在益州時。
那名男子朝他們走了過來。
程含妙也注意到了,錯愕的怔住——是他,四表哥!
風雷目不轉瞬的瞧著她,問道︰「敢問姑娘你是否姓程?」他方才听到男子喚她叫含妙,這名兒應該不多人取,除非是音同字不同,那就另當別論了。
紅葉覷看他一眼,再望著神色有異的程含妙。
「你認錯人了。」她拉著紅葉想上馬,當他是瘟神似的,急於想擺月兌他。
「嘿,就算我認錯人,你也不該不認得我吧,姑娘,你不至於如此健忘,咱們有過兩面之緣了。」風雷站到她面前不讓她走,「第一次是在廟會,第二次我從兩個惡霸手中救下了你。」
風雷飛快的兀自尋思,為何她此次見著他,神態竟然跟前兩次回異,急切的想避開他,就像做了錯事的小孩,當場被人逮到似的心虛。
「上次謝謝你了,可我們有急事得先走了。」程含妙不自在的回道,挽著紅葉想走。
風雷盯著她的手沉思了下,眸中倏地閃過了悟。
「若我沒猜錯,你姓程,閨名含妙,令尊大名是程俠飛對吧?」哇哈哈!他真是奇才,憑著一些蛛絲馬跡,竟已知道她為何急欲躲開他的原因了。
程含妙想裝作沒听到,拉著紅葉要繞過他,卻見紅葉投來質疑的目光。
還有風雷也不讓她就這麼輕易離開。
「含妙,我是你的四表哥呀,難道你不認得我了嗎?自從八年前,咱們在野牛嶺分手後,這些年來我上天下地的四處尋你,找得你好苦,你知道嗎?」
見無法蒙混過去,程含妙只得勉強笑道︰「原來是你,四表哥。」
風雷一臉失望的說︰「咱們久別重逢,你竟似一點都不開心,含妙,莫非你不想見到我嗎?」
「不、不是。」她忙搖頭,「怎麼會呢?你和舅舅都對咱們程家很好,我一直很感激。」
「可你的神情卻不像這樣。」風雷瞅著她挽著紅葉的手,忽然一臉震驚,「我知道怎麼回事了,含妙,你真是太令我傷心了,你竟然背夫偷漢,枉我這些年來對你一直念念不忘,一往情深,你太教我痛心了。」
「背夫偷漢?你何出此言?」一直在旁沒出聲的紅葉睇看程含妙和風雷,他們顯然熟識。
風雷突然激憤道︰「我說錯了嗎?她背著我這個未婚夫,在外面偷了你這個野漢子,你們還當著我的面眉來眼去。」
他指著他們的手,「瞧,她的手這會兒還勾搭著你的臂呢,你們這兩個奸夫瀅婦,眼底還有我嗎?我可是她自幼訂親的相公,她是我未過門的媳婦。」
紅葉看向程含妙求證。
她一臉難色,在他的逼視下咕噥的說︰「我就說你不會想知道的。」
紅葉登時醒悟,那日在她爹墳前遇見風石濤,她何以躲著不想相見了。
「原來如此。」
風雷瞪著她挽住紅葉的手,沉痛著臉,直視著她。「含妙,你現在若是立刻離開這野男人,我可以不追究你和他的荒唐事情,你還是我的好未婚妻。」
在他的注視下,程含妙略略松了手,可卻在紅葉的冷睇下,立時挽得更緊,以示對他的忠貞,表示絕無二心。
「四表哥,你別為難我,事情會演變成今日這樣子,我也絕沒料想到,但我是不會離開他的。」
風雷冷道︰「哼哼,你可真有良心,虧咱們這些年來為了程家的事,奔波勞碌的探查凶手,爹甚至為了下落不明的你消瘦了一大圈,你竟是這麼回報咱們,爹若是知道非吐血不可。」
程含妙被他說得滿臉羞愧。
「我知道你們待我很好,可命運弄人,我有什麼辦法呢。事已至此,我只能辜負你和舅舅一片真心相待,請你們原諒我。」
風雷痛心疾首的捧著胸口。「你三言兩語就要把我給打發了嗎?我足足等了你八年,得到的竟然只是你的負心,天理何在呀?!既然我的一片痴心成空,苦守的未婚妻移情別戀,我活在世上也無面目見人,我乾脆死了乾淨,省得丟人現眼。」說完他奔到江邊要投水自盡。
程含妙一驚,想上前攔住他,卻被紅葉擋下。
「讓他去吧。」
「怎麼可以?是我對不起他,我豈能眼睜睜的見他尋死不救?」她焦急的說。
「他死不了的,頂多在水里泅泳,玩膩了自然會上來。」
風雷在堤邊停步,見竟然沒人來阻他,忿忿不平的叫道︰「喂,你們就這麼沒良心,見我要死也不阻止?」
紅葉冷淡的睨他一眼。「你盡管請吧。」
「喝,你這個野男人,倒巴不得我早死,我偏不讓你稱心,絕不遂了你們這雙狗男女的願。」他又再走了回去。
紅葉扶程含妙上馬,策馬揚蹄離開。
風雷頓時傻住,無法意料他竟這麼被人給丟下,氣死他了!
那個野男人未免太目中無人,搶了人家的未婚妻,竟然沒半點羞恥與慚愧,大剌剌的就那樣絕塵而去。
太過分了,無禮的男人!
***
在客棧的房中用著晚膳,程含妙不安的頻頻覷看著一語不發的紅葉,他已大半日沒跟她說上一句話。
從他沒有任何表情的面容上,很難窺出他此時的情緒,不知他是喜是怒。
程含妙只得努力的堆滿笑顏,想打破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靜默。
「唔,那個、這家客棧的菜挺好吃的。」
紅葉一逕吃著沒回應。
他一定是在生氣,她確定。氣她沒告訴他,她和風雷有婚約之事,可事情也不能怪她呀,婚約又不是她訂下的。
況且她也不好受呀,事情弄成這樣,風家必然不會原諒她的,而他此刻又冷著一張臉給她看,讓她進也不是、退也不得,陷入左右為難之地,說來,整件事她才是最無辜的人呢。
程含妙愈想愈不是滋味,瞧紅葉還是一臉沉默沒跟她說話的意思,她吃完飯拉開房門,決定出去吹吹春夜的涼風冷靜一下。
「上哪去?」紅葉終於開口。
她沒好氣的應答,「你又不理我,我只好出去透透氣,免得被悶死。」
他看著她道︰「過來。」
「你肯說話了,我還以為你突然變成啞巴了。」
他問她,「若沒有遇上風雷,這件事你打算瞞我多久?」雖然他並不是十分在乎名分,但突然跳出一名男子,指著他鼻子罵著野男人及奸夫瀅婦,那可也不是有趣的事。
她坦白的說︰「不知道,能多久是多久吧。況且這種事,我想你听了也不會高興的,所以才決定不讓你知道。」
紅葉一臉深沉的瞅視她。
「那現下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他嚴肅的神色令程含妙以為他在責怪她,她望了望腕上的玉鐲一眼,取了下來,將鐲子遞了出去。
「最多我把這還給你就是了。」她其實是想以退為進,諒他也絕不會收下的。
但紅葉卻接過翠鐲。
程含妙瞠大了眼,不相信他竟然就這樣拿了回去。
「你真的打算收回它?」她不過是跟他嘔氣,他怎麼可以當真呢?莫非他想跟她撇清關系,不要她了?!
紅葉冷淡的說︰「是你自己還給我的,不是嗎?」
「我、我只是……」她有口難言的瞪住他,然後一把再搶回了玉鐲,「我只是說氣話。送給人家的東西怎能再收回,那會招來厄運的,你沒听說過嗎?」
她連忙將鐲子套進了自己的腕上。
紅葉盯著她瞧,沒再說話。
「你到底想怎樣嘛?沒告訴你這事是我的錯,可你也氣了這麼久,還沒氣夠嗎?」
他拉著她坐在他身邊,放柔了神色。
「親人是你的,風家與我非親非故,我毋需在乎他們的想法,但你可以嗎?若是因為我,他們與你決裂,你會不會覺得有所遺憾?」
「所以我才不願意認他們呀,就是怕他們傷心失望。」她輕偎著他,「世事總難兩全,有你陪著我,我已經很滿足,不敢再奢求什麼。」她真摯的說著。
「倘若舅舅他們能諒解我,當然最好,若是不能,我也不強求。」
紅葉輕吻她,將她擁入懷中。
「今早和風雷相遇,你不知我有多怕你會抗拒不了親情的召喚隨他而去。」
程含妙笑開臉。「遇上了你,注定我和他們無緣,我決定賴上你一輩子,你別想甩掉我了。」
紅葉動容的深深擁住她。他就怕她不纏他呀,他已習慣每日都能見到她的笑顏,無法再忍受身邊少了她的日子。
一旦擁有,便不願再承受失去。
***
雲龍潭的優勢在於易守難攻,只有一條狹隘小路可以通往那里,加上谷外長年雲霧繚繞,若非熟悉地形者,很容易誤中埋伏與陷阱。
從益州流竄到甘州的陳彰領了批綠林強盜,佔據了此地,還吸納了不少亡命之徒前來投靠,聲勢更加的浩大。
甘州府衙雖曾派人來圍剿,可都鎩羽而歸,損兵折將,於是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他們胡作非為了。
風雷悄悄的瞧了遍雲龍潭的布置與人手,眨了下眼,暗暗咋舌,這里形勢的凶險超乎他的預估,盜匪的人數也多過他的想像。
心想幸虧他有先行來查探狀況,否則若是爹貿然出兵,未必能將他們一舉殲滅,反將折損不少人馬,無功而返。
忽然寨子里起了一陣蚤動,似乎有人在喊,「有刺客潛進來,首領受傷了,快來人呀!」
咦,他被發現了嗎?但他並未動手呀,奇怪!不及細想,風雷忙躲進暗處閃避那些四下搜尋的人。
莫非有人跟他一樣暗中溜了進來,可那人竟然對強盜頭頭下手!
糟!
「這里有人,在那!」有人瞥到了他,大喊著。
風雷連忙將那人敲昏,迅速的再移往別的地方棲身,但四面而出的人不停的來回梭巡,他很難不被發現。
轉眼間,他已被迫與幾人迎面交手,愈來愈多的人朝他所在處包圍了過來。
盡管風雷自詡英明神武,但總有體力耗盡之時。眼看人愈聚愈多,他月兌身便愈來愈困難。就在他心想該不會天妒英才,他一條小命就在這里玩完時,一道人影倏忽出現,如冷風般的劍氣霎時震開了不少人。
風雷見那人身手俐落敏捷,月兌口叫了聲,「好。」
待看清來人後,他訝異道︰「怎會是你!」
紅葉手中烏絲劍冷厲的氣芒,將那些人逼退了數步之遠,一時也不敢靠近五步之內。
突然有人喊道︰「首領身上有紅色的葉子,是紅葉,他殺死了首領,無論如何都要攔下他,咱們要為首領報仇。」
人群中頓時響起一陣驚駭的竊竊私語。
「什麼,紅葉?是『吉祥宮』的那個殺手嗎?」
「是他!咱們怎打得過他?連武林第一高手都死在他劍下,咱們上去豈不也只是枉送一命。」
奇異的,原本包圍住風雷他們的人,皆一臉震懾的連連後退,讓出一條活路,沒一人敢奮勇的上前攔阻他們。
風雷驚詫對方竟是鼎鼎大名的殺手紅葉。
他一邊朝出路飛奔而去,一邊問道︰「你為什麼會來這?難道有人花銀子雇你來買陳彰的命?」
紅葉淡然回之,「學藝不精,就不該涉足險地。」
風雷頓時哇哇大叫,「瞧你說的那是人話嗎?是你打草驚蛇,才害我被人發現。我問你,你究竟來這里做什麼?故意來破壞我的好事嗎?你不知道咱們正打算要圍剿這夥人嗎?你這麼一鬧,給他們有了防備,這下怎麼辦?」
睨視他一眼,紅葉沒回他個只字片語,淡漠的神色宛如當他是莽狗亂吠。
風雷驀地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再開口,「哦,我明白了,你是故意來陷我於險地的,不希望我活得太久,妨礙了你和含妙的奸情,對吧?」
紅葉臉色微沉。「她是我的。」
風雷冷笑,「別忘了,她可是我的未婚妻。」
「我不在乎那個虛名分。」
「就算含妙也可以不計較,可她總不至於不認我這個表哥與舅舅吧?」
「你想怎麼樣?」
風雷哼了聲,挑高了眉道︰「你慢慢等吧,等我想好了再通知你。」其實他也不是很討厭他啦,只是他那副冷淡的樣子,教人見了就氣。
「那名首領死了。」紅葉突然的說。
「你是特地來殺他的?」他有點不懂他這麼做的用意。
「這兩日你們即可進攻,他有兩名副手,為了爭誰當首領,必然無心防備,各率人馬先起內訌。」他進來時已調查過了,陳彰的得力心月復洪魁與朱貫素來不合,一旦他死後必然起紛爭,手下們為了爭權,會各擁其主,互相殘殺,屆時只需命人把守出路,即可輕而易舉的收拾殘兵敗將。
「這就是你殺陳彰的目的?」風雷忽然明白,他是為了含妙這麼做的。
紅葉不想再理會他,腳下施勁欲甩掉他。
風雷緊跟上他加速的身影,在他身邊撂下話。
「我警告你,含妙是我的未婚妻,就算你們逃到天涯海角,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你誘拐人妻,罪大惡極,注定會被世人唾罵的。為了含妙好,你還是趁早離開她吧,免得連累她一起跟著受苦。」
紅葉提氣往前輕縱,風雷卻似乎打定主意黏死他,牢牢的尾隨在他身後,口里仍繼續吐著話。
「你是個殺手,你無法給含妙幸福的,你何苦拖著她呢?倘若哪天你遭逢了不測,你讓她該怎麼辦呢?」
紅葉終於回話,「她的事你毋需費心。」
「怎麼說我都是她的表哥兼未婚夫,她的事跟我可有密切關系。我管不著,可不知誰有資格能管了。」
投給他冷冷一瞥後,紅葉趁進入一片林子時,藉著林木的掩護甩掉了風雷。
跟丟了人,風雷倒也不急,橫豎甘州城就那麼大,他隨便找人查,也能知道他們在哪落腳。
他臉上浮起一抹詭笑,相信他們很快就會再見。
回到驛館,他立即招來了兩名副將交辦了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