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羅禎將收到的花束丟進垃圾桶里。
「哇,羅禎,妳這樣會不會太暴殄天物呀,這麼美的一束玫瑰,妳居然忍心將它丟棄在垃圾桶里!」張若珍拿著幾封文件進來辦公室給她,看見垃圾桶里的花,拾了起來,瞟見上頭還附了一張卡片,她徑自打開來看。
「咦,這是沉俊青送的,」她訝異的抬頭望住閻羅禎,「怎麼了,妳和他吵架了呀?」
她淡淡開口,「我們分手了。」
他今天送來一束花,還附上一張道歉的卡片,請求她的諒解,她真不知都已經事隔月余,他干麼還多此一舉的送花和卡片過來。
還是,他以為她會因為他和那個女人的事悲傷痛哭嗎,未免太抬舉自己了。此刻,他在她的心里早已無足輕重,就像蒸發的朝露一樣,了無痕跡,硬要說還有什麼的話,只有兩個字--不屑。
「為什麼?!」張若珍驚問。
「他腳踏兩條船。」閻羅禎溫柔的神情在說到那天親眼目睹的事情時,沒起任何波瀾,彷佛說的是別人的事情似的。
「什麼?這怎麼可能?」她訝然的道,她見過沉俊青幾次,對他的印象好到不行,還一度以為他是世上碩果僅存的好男人哩。
「所以我跟他分手了。」
「想不到他那樣的人居然也會搞劈腿,天下的男人果然都會犯上同樣的錯。」張若珍望住她,見她一臉的平靜,以為她刻意的在抑制心底的傷心,安慰著她。
「幸好讓妳及早發現,要不然等到以後你們結婚,那就麻煩了,這樣的男人早甩早好。」說著,她毫不憐惜的將手里的花束再拋進垃圾桶。
閻羅禎看著那東花,突然覺得它很無辜,上前將它撿了起來,找來一只花瓶插上。
「怎麼,妳還對沉俊青余情未了哦?」
「不是,我只是覺得這束花很可憐,人類感情的事根本與它無關,卻莫名的被我們嫌惡,似乎不太公平。」若是今日送花的人換成別人,它恐怕就不會遭受到這樣對待了。
她腦海莫名的飄過一個人影,憶起了與辛可鈺在櫻花樹下共舞的情景,她唇瓣不由得浮起柔笑。
「說得也是,我們不該無端遷怒到花上面。」張若珍狐疑的端詳著她,遲疑的開口,「羅禎,妳一點都不生氣沉俊青的事嗎?」她察覺到她語氣里一絲怒意都沒有,美麗的臉上也找不到什麼傷心的痕跡,太奇怪了,她和沉俊青交往一年多,發生這種事,她不該這麼無動于衷呀。
「剛開始是有點,不過那是被欺騙的不快,現在,我真的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了。」閻羅禎很老實的回答。「我想我可能真的沒有愛過他吧。」
「妳沒愛過他?」張若珍略想一下,點了點頭,「看來似乎真是這樣,因為妳完全不像一般失戀的女人,情緒低落沮喪,反而氣色更好,眉眼間還透著一抹喜色,好象在談戀愛似的。」
「談戀愛?」她詫訝的抬眸。「這話怎麼說?」
張若珍搔了搔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耶,那是一種感覺,戀愛中的女人臉上會透出一種甜蜜的表情,我覺得這一陣子妳就有這樣的神情,而且妳好象比以前更漂亮了,人家不是說戀愛能讓女人變美嗎?不過之前妳跟沉俊青交往時,我就沒這樣的感覺。」
頓了下,瞄瞄她,張若珍揚起手指住她。
「還是妳另有新歡了?老實招來。」
「哪有,妳別瞎猜。」她搖頭否認。
「真的沒有?」張若珍有幾分不信。
「真的。」她肯定的點頭,不認為自己和辛可鈺算是在談戀愛,她是被威脅的,不能算數。
待張若珍離開,閻羅禎從怞屜里取出鏡子看著鏡里的人,她真的有變得比較美;嗎?她才沒在和辛可鈺談戀愛,哪可能……
八成是若珍隨便說說的而已。
已不記得有多久沒來海邊看日落了,看著橙紅的夕陽緩緩地隱沒在海平面下,美得讓她心頭悸動。
「辛可鈺,你很會找約會的地點。」不是帶她去賞櫻花,要不就是來觀日落,這家伙似乎滿會營造浪漫的氛圍。
辛可鈺毫無顧忌的握住她的手,兩人一起漫步在沙灘上。
「再好的約會地點,也要跟對的人來才會有意義。」左腳雖微跛,但他踏出去的每一步都很沉穩。
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閻羅禎看著他反問︰「你是那個對的人?」不知為何,她很喜歡他厚實大掌里傳來的溫暖。
為她將被風拂亂的發絲撥到耳後,他俊秀的女圭女圭臉上有著篤定的笑容。「沒錯,對妳而言我是那個對的人。」
「我可不這麼認為,真不知道你的自信是誰給你的。」她輕笑著,皺了皺鼻子,這是她在其它人面前不會做的舉動,但在他面前她很自然的就會表露自己真實的本性。
「當然是妳給的。」他拉住她停下腳步,從自己的頸上取下一條項鏈,為她戴上。
「這是干麼?」她看向胸前的墜子,那是一枚花瓣形狀的玉石,顏色是一種很特別的紫色。
「送妳,它是我的幸運物,在我當年重傷昏迷時,我阿姨去看我時送我的,沒多久,我就清醒過來了,所以我爸媽都說,是這條項鏈為我帶來好運。」
听他這麼一說,她不敢收,想取下來還他。
「這麼重要的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妳收下吧,希望它也能為我心愛的女友帶來好運。」他搖頭,大手包住她要取下項鏈的手。
閻羅禎微震,感到一股電流透過他的手心傳到她的手上。
「你是玩真的嗎?不是尋求刺激,一時興起而已?」
辛可鈺誠懇的望著她,「羅禎,我從頭到尾都是認真的,我是真的把妳當成我的女朋友。」
她半信半疑,「是呀,用威脅恐嚇來讓我變成你的女朋友,你的追求手法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他輕嘆一口氣,「如果我說我很早的時候就喜歡妳,妳信嗎?」
「多早?高中你威脅我的那時候開始嗎?」她話里有消遣的意味。
不過辛可鈺卻點頭了。
「差不多那時候。」
她有點意外,無法分辨他話里的真實度有幾分。
「如果你都是用威脅的手段表示喜歡,那我還真是無福消受,希望你少喜歡我一點。」
「我並不是真的想威脅妳,只是追求妳的人太多,如果我也只是送送情書、邀約妳出去,妳大概不會給我什麼機會吧。」
她不可思議的問︰「所以你就別出心裁,用這種方法約我?」
他老實的點頭,「不這樣出奇致勝,我恐怕到現在連頓飯都沒辦法和妳一起吃吧。」
閻羅禎難以置信的瞪住他,這個男人腦袋的構造是不是跟別人不一樣呀?太扯了吧!
一念閃過,她質疑的問︰「你該不會找了人跟蹤我吧?」否則他怎會知道她偷拍下豬頭經理偷情的照片?
他否認,「沒有,那純是巧合。」
「也未免太巧了吧?」她不信。
「真的是偶然的巧合,高中那次,是因為我幫一位老師到他的車上拿忘了帶下來的作業,所以才意外撞見妳破壞老師的車子。」
「那這次呢?」
「我跟一個朋友剛好在那附近,不知道妳還有沒有印象,當時附近停了一輛黑色車子,我就坐在車里。」
沒錯,當時確實有一輛車子停在那里,她還以為車里沒人。
「你就坐在車里?!」眼睜睜的目睹她偷拍的過程?「那你又怎麼知道我偷拍的那個人是我們經理?」
「我本來並不知道,後來拜托人調查了下。」他找了好友開的征信社,輕易的就查出她工作的公司,以及她公司里發生的事。令他訝異的是,她竟然和若麟的妹妹若珍同一家公司。
對他的「厚愛」,閻羅禎又好氣又好笑,「我不懂,你明知道我是個戴著溫柔面具,在人前裝模作樣的女人,為什麼還會喜歡我這麼虛偽的人?」
夕陽的余暉躍動在辛可鈺的眼眸里,他輕笑著,「我知道其實妳是個很有正義感的人,我想可能有什麼因素,讓妳必須把自己偽裝起來,隱藏起真實的自己。」
她怔住了,第一次有人對她說這種話。
「哪有什麼因素,我天生就是這樣的人。」嗓音略啞,心弦彷佛被什麼給撩撥了一下,微微的蚤動著。
「一定有的,也許是很早很早以前的某件事,讓妳學會這樣的偽裝自己。」將她擁進懷里,低沉的音調帶著疼寵。
「你不要說得好象你什麼都知道。」臉埋在他寬敞的胸懷,他溫熱清爽的氣味令她瞇起了眸,宛如被溫柔安撫的小貓,安詳的窩在主人懷里。
模模糊糊的,遙遠的記憶彷佛被召喚了回來,那時候她似乎還好小好小,被帶到一個很凶很凶的阿姨那里,她一直哭一直哭,耳邊不斷的傳來斥罵聲。
然後冷不防的她被一個可怖的鬼臉駭住,哭聲頓止,她差點岔了氣,接著響起更淒厲的哭叫聲。
「妳還哭,再哭就叫厲鬼來把妳抓走,以後妳就再也見不到妳爸媽了。」一個森冷的嗓音這麼在她耳邊說。
她鎖緊秀眉,驅走這莫名浮上腦海的畫面。
辛可鈺無語的柔著她的發絲,一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只是靜靜的相依偎著。
時間無聲無息的流過,夕陽已經完全沒人海平面,沒多久,黑夜迅速的降臨,海風變得冷冽,兩人才準備離開。
「欸,這個還是先還給你。」閻羅禎取下頸上的紫色玉石項鏈,見他想說些什麼,她搶先一步的說︰「等有一天我真的愛上你的時候,再送我吧。」她傾過身去為他重新戴妥。「我餓得全身沒力了,我們去找些好吃的東西來祭五髒廟吧。」
他溫言笑道︰「好,附近有一個夜市,我們到那里去吃吧。」冷不防的,他攔腰抱起了她。
「啊--你要干麼?快點把我放下來啦!」她嚇了一跳,捶打他的胸口。
「妳不是說妳餓得全身沒力,所以我好心的抱著妳走去坐車呀。」他無意放開她,悠然自若的穩穩抱著她,一步步的朝停在兩百公尺外的座車走去。
「喂,不要鬧了啦,快點放我下來,我很重的。」他看來雖然並不是屬于弱不禁風的那種瘦削男人,可是她擔心他的腳會承受不了,屆時兩人一起跌倒,不只要受一場皮肉痛,還很難看好不好。
這家伙想逞英雄氣概,也要斟酌自己的情況呀,真是的。
明白她的顧慮,辛可鈺笑著說︰「還好,才六十公斤,我還負荷得了。」
閻羅禎哇哇的抗議,「你少胡說,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了我才五十好不好。」
「是嗎?」他做了個掂了掂的動作,「不過妳放心,即使妳再胖二十公斤也沒問題,我都抱得動。」
「再胖二十公斤那還能看嗎?!快點放我下來啦。」她做勢的捶了他兩下,嬌嗔的道,俏臉都羞紅了。
他笑吟吟的,繼續往前走。
「我想先練習一下抱新娘進洞房的感覺。」
她抗議,「那你去找別人陪你練習,我才不要陪你做這種蠢事。」
「好可惜。」
「什麼?」
「到了。」剛才應該把車停遠一點的。
吃完飯,兩人就近逛了一下夜市。
逛著逛著,閻羅禎突地眼楮一亮。
「欸,辛可鈺,這邊剛好有椅子,你休息一下,我要去買個東西。」
「我陪妳一起去。」
「不要啦,你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來。」硬要他在原地等她後,她飛快的回頭走進一家店里。
那是一家她穿慣的內衣品牌,維納斯和梵蕾斯在做促銷特價。
這兩個品牌的內衣平常一件動輒上干元甚至數千元,現在打三折,不買白不買。
她興匆匆的挑選著,拿起不同的款式比較。
「我覺得這件比較適合妳。」一只手比向淺粉色的那件。
「我也覺……你怎麼會跑來這里?!」她窘得放下手里的內衣,瞪住辛可鈺。她不是沒見過男人幫女人挑選貼身衣物,但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她只羞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我剛才覺得妳的神情很可疑,所以就跟著過來了,原來妳只是來買內衣,可以跟我明說呀,干麼遮遮掩掩的不讓我跟。」他倒說得很理直氣壯。
不想在公眾場合破壞自己的形象,閻羅禎咬牙切齒的低聲說︰「你給我立刻滾到一邊,不要在這里礙事。」
他很大方的說︰「我幫妳挑。」
「不用,我自己會挑。還不走?」她惱得瞋他,已經有不少人偷偷在看著他們了,討厭。
辛可鈺瞄著她的胸部,揣測著她的尺寸。「妳三十二A?」
原本不打算理他,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回道︰「你太小看人了!」
「那是三十四B?」他笑吟吟再問。
「不是!是三十四C。」啊,她干麼那麼白痴,居然告訴他自己的尺寸?
他笑著,無視于她的著惱,徑自挑了起來。
狠狠瞪他一眼,既然他這麼不怕羞,她也不想管他了,挑著自己喜歡的款式,當他是陌生人一樣,置之不理。
閻羅禎迅速的挑完,拿到櫃台結帳,辛可鈺則手快的先取出自己的信用卡,同時把他挑選的內衣一並放進她選的里面。
「一起算。」他笑著說。
她磨著牙,決定忍下這口氣,他想付錢就讓他付,不跟他在這里吵。
接過紙袋,不等還在簽名的他,她悻悻然的先走。
辛可鈺很快的跟上。
「我只是想買些東西送給妳而已,有必要氣成這樣嗎?」
「拜托,你要送禮也得看是什麼東西,內衣這種東西可以亂送嗎?而且你跟我一起挑內衣不覺得很丟人嗎?」真想把手里這袋內衣全都砸到他頭上。
「不會呀,我們又不是在偷東西,這有什麼好丟人的。」他笑得自若,「內衣褲這種東西是每個人都要穿的,妳不要拿有色眼光看它,就不會覺得難為情了。」他唇邊浮起別有深意的一笑,「還是,妳想到了什麼,所以臉才會這麼紅?」
「我哪有想到什麼,你不要亂說。」可惡,她就知道自己臉紅了,啊,她霍地停下腳步,瞇起眼陰陰的瞅住他,「你在整我?」
無辜的舉起雙手喊冤。「我怎麼可能事先知道妳臉皮那麼薄,而且腦袋里淨裝些情色的畫面。」
「你少污蔑人,誰的腦袋淨裝些情色畫面了?你才是心存不軌咧。」這下她更加確定剛剛他是存心的,「懶得理你,我要回去了。」
夜風輕輕的吹,她覺得心底一個隱密的角落似乎松動了。
辛可雲走進茶坊,四下張望著,很快便找到閻羅禎。
侍者拿著菜單過來,她點了伯爵女乃茶。
「約我出來有什麼事嗎?可雲。」嫻雅一笑的抬眸望住她,從她帶有敵意的神情里,閻羅禎看得出來她並不是打算找她出來閑聊。
「我希望妳離開我大哥,不要再跟他有來往。」辛可雲直截了當的說,冷冷的語氣、冷冷的神情。
「為什麼?」她未置可否的反問。
「我勸妳離開我大哥也是為妳好,妳和大哥不適合,大哥他是很樸實的人,妳在他身上得不到任何東西。以妳出色的外表,我相信一定可以遇到比他條件更好的男人。」自她上次來過家里,她便敏感的發覺大哥對她很不一樣,連看她的眼神都格外的專注。
這幾天從大哥提到她的語氣里,她更察覺大哥似乎對她動了情,這讓她擔心起來。
閻羅禎這個女人絕對不單純,她直覺的這麼認為,她不希望大哥被這個女人騙了,這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投下寶貴的感情,大哥值得更好的,她根本配不上大哥。
閻羅禎維持著溫婉的笑容,「有一件事我覺得很好奇,妳似乎覺得我想從妳大哥身上得到什麼東西,妳大哥他不就只是個法官而已,以收入來說,說不定我還略高他一點,他有什麼值得我覬覦的?」
她真是弄不懂,辛可雲那種她在貪圖辛可鈺什麼的語氣是怎麼回事,好象她老哥是個腰纏萬貫的巨富似的,這女孩該不會是有嚴重的戀兄情結吧?
辛可雲鄙夷的睇視她,「妳還想裝蒜,妳若是不知道我大哥的身價,以妳這麼漂亮美麗的女人,又怎麼會接近他?」
笑嘆一聲,閻羅禎柔聲道︰「我想妳誤會了,不是我主動接近他的,是他使了某種手段逼我跟他交往的。」
她不悅的嗔道︰「我大哥才不可能是那種人,妳少污蔑他。我是好意來告訴妳,經過上一次的教訓,大哥他絕不會再相信女人了,妳別枉費心機了,再繼續下去,妳什麼好處也撈不到,趁早死心吧,別白白浪費時間,妳還年輕,可以再去找別的對象。」
對她不友善的神態,閻羅禎一笑置之,不以為意。
「妳若不信,可以回去問妳大哥,是我死纏著他,還是他要脅我的。」
「好,既然我的勸告妳听下進去,那就算了,」拉開椅子,辛可雲站了起來,「以後妳可不要後悔,我可以保證妳什麼都得不到的。」冷然的撂完話,她旋身離開。
這時,侍者將她點的伯爵女乃茶送了過來。
「咦?」見點了女乃茶的客人居然離開了,他一時不知該把飲料留下,還是收回吧台。
「放下吧,我喝。」真是奇怪的女孩,她到底以為她想得到什麼呀?而且,她也未免太看輕她大哥了,辛可鈺是那種可以讓人欺騙玩弄的男人嗎?
看來她壓根不了解自己大哥的真正個性吧。
閻羅禎好笑的為自己倒了一杯伯爵女乃茶喝,發覺口味竟比她眼前這杯味道不太好的桔茶好些。
她索性放棄桔茶,喝起伯爵女乃茶。
輕啜著香醇的女乃茶,憶起了這段日子與辛可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胸口無端的漾起了一抹蚤動。
不是不明白那意味著什麼,但她選擇忽略它,不去深究其中的意涵。
眼神沒有定焦的隨意瀏覽起這家茶坊,再瞟向外頭。
留意到一輛車里下來了四個男人,那些人一看就知不是什麼善類,而跟在那些人後面再下來了一個人,五人一道走進對面一家電玩店。
「咦?」閻羅禎的美眸訝然睜大,在那幾個人里,她瞥見了一個眼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