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來妳的誘惑似乎沒什麼進展,接下來妳怎麼辦?」倚著窗子,荷米絲含著俏皮的笑容,輕輕一點桌上的留聲機,立刻流泄出了一首音樂,是韋瓦第四季協奏曲中的春天。
耳中彌漫著悠揚的音符,胡筱媚輕蹙眉心。「沒有進展也就算了,還來了一個人,雪上加霜,教我不知該怎麼辦。」
「哦,是誰?」荷米絲紫羅蘭色的眼眸漾著好奇。
「妳干麼露出那種臉色,見鬼啦?」
跟見鬼所差無幾,尤其是她剛才說的那番話,簡直跟惡魔無異,胡筱媚真的不知該以什麼樣的表情來看待妹妹。
「妳為什麼要這麼做?筱嬌,我究竟哪里對不起妳了,妳要這樣跟我過不去?」
「不為什麼,只因為我高興,再說校長只說不能幫妳,並沒有說不許別人來迷惑他不是嗎,那就看誰有本事,可以先誘惑得了曲揚風。」胡筱嬌驕傲的仰起下巴,鄙夷的睨視著她。
她原本是沒打算來的,以為校長弄錯了對象,這下筱媚無論如何也不能通過校長親自指定的考試了。
後來得知大哥竟然發覺了,還通知了筱媚,她心有不甘,不懂大哥為什麼從小就偏袒維護筱媚,老是忽視她的存在,嫉妒之余干脆來台灣,企圖阻止她達成校長所指定的考試。
「妳這分明就是故意想阻撓我!」胡筱媚氣得薄嗔,至今仍沒有任何成果的她已著急不已,她竟然還要插手干擾,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她通過考試,她就真這麼討厭她這個姊姊嗎?
「真是可笑!妳知道自己來台灣多久了嗎?一個多月了,妳搜集到多少個迷戀電波了?」斜眸瞅著她,胡筱嬌不屑的說︰「一個也沒有,對吧?妳無能得教人發指!我們族人中有哪一個人花了一個多月還迷惑不了人的?」她指著她的鼻子冷哼,「就只有妳了,妳真是我們胡氏一族之恥。」
「妳!」她說得太過份了,但她卻無語可辯,只能把滿月復的委屈咽下。
「好了,我只是來知會妳一聲,曲揚風我要定了。不妨再送妳一個情報,我跟他約好了,今晚要在他常去的那家PUB見面,妳要是不服氣,就過來跟我一較長短。」
語畢,胡筱嬌高傲的一甩及肩的柔亮發絲,風情萬種的款擺著曼妙的身段,踩著妖嬈的步伐,輕盈的離去。
路過的男人,皆被她散發出的冶艷媚態,迷得目不轉楮。
胡筱媚像泄了氣的皮球,愣愣的目送她走,呆站了良久,旋身想走回古家,猛然迎上一具挺拔的身子。
「那個人是誰?」古茗風適才開車來到自家附近,見到她和一個女子在說話,便把車停了下來,見那女子一走,她臉色凝沉不快,無暇細思他便下車走了過來。
「她是……我同母妹妹筱嬌。」她看了他一眼,一臉心事重重。「你可不可以借我靠一下?」也沒等他同意,她就頹然的偎向他,把臉埋進他溫暖的懷中,油然而生的無力感讓她脆弱得好想有人安慰她。
「她說了什麼?」他展臂攬住她,將她失落無助的表情盡收眼底,掌心輕輕的撫柔著她單薄的背部。
遲疑了須臾,她才徐緩的開口道︰「筱嬌說她要定揚風了。」
「她也想去魅惑揚風?」這下可熱鬧了,不過他倒並不在意她的加入,揚風雖然性子輕佻,可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勾引上他的,他突地思及一事,「咦,她叫筱嬌,我記得妳好像說過……」
「對,就是她把你們的相片帶回去的。」好暖和哦,熨著他胸膛的臉燙燙的,剛才被筱嬌冷了的心不禁溫暖了起來,她的手索性環住他的腰,想汲取更多他身上的暖意。
「妳是在擔心揚風被她給迷走嗎?」他語氣隱含了一絲絲的酸味。
胡筱媚沒察覺,徑自點頭。「筱嬌天生嫵媚撩人,魅惑的手腕也很高明,她是僅次于我大哥、學院歷來畢業成績最高的,我怕揚風沒多久就會迷戀上她了,怎麼辦?我想我應該搬過去二十四小時盯著揚風,免得他真被筱嬌迷走了。」她憂心的傾訴著自己的顧慮。
「用不著,當初她既然誘惑不了揚風,這次也一樣。」古茗風斯文的俊臉上有一絲不豫,為她把心思都放在曲揚風身上。
「可是那時是她時間不夠所以才……這次也許不一樣,萬一揚風真的抵擋不了她的魅術,我會被學院開除的。」
「大不了我安排妳讀別的學校就是了。」他不以為意的說。
「不行呀,我不能讓大哥失望。」思及來此一個多月了,至今仍沒迷惑半個人,她更加沮喪,月兌口說道︰「茗風,你可不可以假裝迷戀上我?讓我暫時覺得自己不是那麼沒用的人。」
他聞言深瞳微斂。「妳在那里既受人欺負,又何必再回去,留在這里吧。」溫和的嗓音隱藏著一絲難辨的情緒。
「不行,回去後被校長開除是一回事,若是就此逃避不回去,說不定會惹惱校長,那後果將會更可怕。」連大哥都不敢正面惹校長生氣,遑論是她了。
「有多可怕?」他評估著能承受的後果。
提起胡,胡筱媚聲音不自覺的流露一絲的懼意。「很、很可怕,他喜怒無常,沒人說得準他會做出什麼事來,如果他心情好,也許就沒事了,若是他心情不好,會整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听說有人還因此發瘋,從五十層樓高的頂樓一躍而下,摔了個粉身碎骨。」
「是嗎?」漫不經心的說著,古茗風垂眸思索。
他沒再說話,她也沒開口,靜靜的分享著彼此的體溫。三月的料峭春風拂來,一時間無語的兩人這才驚覺,他們就這麼抱摟的站在一塊許久。
「走吧,該回去吃晚飯了,媽一定在等我們了。」他順手握起她的手,忘了停在一旁的座車,和她閑適的並肩走回五十步遠的古家。
來到門口,這才察覺遺忘了什麼,他讓她先進屋,折回去開車,有一個人佇立在他的車旁,看來似乎在等他。
走近,看清眼前的人,他眸中不禁流露出一抹驚艷之色,目不轉楮的注視著面前的這名秀逸絕魅的男子。
若非是瞄到他頸間的喉結,他一時還無法從他端麗的臉上分辨出他是男是女,雖然他的身材頎長而高眺,但現今女人也不乏有一八幾公分的身高。
「你想要她嗎?」男人一開口便問。
「你是誰?」古茗風打量的視線里有一絲的警戒。
「我先問的,你先回答我的話,你想要筱媚嗎?」
「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你有權利為她作任何的決定嗎?」
「我無法為她作任何的決定,不過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他淡淡一笑,接著說︰「我可以讓你有機會得到她,不過前提是你必須得到她的心。」
「你究竟是誰?」古茗風一整神色,端詳著眼前的男子。對方那雙勾魂攝魄的丹鳳眼也在打量著他。
「你毋需知道我的身份,古茗風,我再一次問你,你想要筱媚嗎?」
睇視著他,古茗風從他的神態中隱約的揣測出他的身份,靜默半晌,他頷首說道︰「想要。」
「那好,我剛說過,只要你能得到筱媚的心,也用同樣的心對待她,她將會是你的。」語畢,男子旋身而去。
「是嗎?你可要說到做到。」古茗風對著他離去的方向喃語。
馥郁的濃香盈繞鼻間,嬌聲軟語充斥耳里,柔媚縴手握在手里,如絲媚眼深情緒蜷,欸欸欸,這般活色生香的大美人投懷送抱,鮮少有人能抗拒得了。
曲揚風也絲毫不客氣的動手動腳的撫模著眼前這副媚人嬌軀。
「嘖嘖嘖,我說筱嬌妳的皮膚保養得真好,雪白無瑕,這就是書上說的冰肌玉膚吧。胸部也大得恰到好處,看起來堅挺,應該是真材實料,不是人工填充的吧?」他認真的打量著她包裹在低胸緊身洋裝里那對呼之欲出的豐盈,品頭論足著。
「你想親自檢驗是天生的還是人工的嗎?」睞去嫵媚多嬌的一眼,胡筱嬌縴縴素手挑逗的在他的胸口劃著圈圈。
「噯,」他抓下她撩撥的手,笑吟吟的說︰「難不成妳想讓我在這里檢驗嗎?」輕佻含笑的黑瞳瞄向四周。
PUB里的客人個個都瞠大了眼瞪著他們,有幾個男子甚至瞧得目瞪口呆、一臉意亂情迷,若再來段限制級演出,恐怕有人要當場狂噴鼻血,甚至褲子要搭起帳篷了。
「你怎麼這樣說!」胡筱嬌愛嬌的戳了戳他的胸口,「當然不是嘍,自然是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嘛,討厭,你真是壞。」粉唇一噘,似嗔還羞,煞是惹人憐愛。
「嘖,我越壞妳不是越愛嗎?」抬起她俏麗的小臉,曲揚風一臉輕浮的模樣。
「嗯,你好討厭,你說,這段時間你究竟有沒有想人家,人家可想死你了,還千里迢迢的跑來這里見你呢。」她嬌嗔道,拋去一記哀怨纏綿的眼神。
「當然想,想死妳了。」他的手跟眼楮都忙著大吃豆腐,這等尤物既然是自己投懷送抱的,不吃白不吃嘍。
他直到剛才才知,原來筱媚和她是姊妹,怪不得當初听到胡筱媚的名字還覺得有點耳熟。只是不知為何這對姊妹先後都「看」上他,一個比一個還使勁的想誘惑他。
他是知道自己俊魅無儔,可是讓這對遠從印度洋聖德島而來的兩姊妹都先後迷上,便讓人有點疑惑了。
筱嬌他還能理解,她看來就只是找他玩玩罷了,所以他也只是逗逗她。
但筱媚他便不解了,她最先「仰慕」的人分明不是他,心思也不在他身上,最近卻有事沒事就來纏著自己、ㄋㄞ個幾聲,不知意欲為何?最詭異的是茗風竟然還帶她來找他,然後自己在一旁用一雙眼楮監視他。
拜托,他的胃口沒好到任何人送上門來都啃得下去好嗎?他也是很挑的人,筱媚雖然可愛極了,卻不是他喜歡的那型,他還吃不下去咧,真是,茗風擺明只是在給他找麻煩嘛!
就宛如此刻,他晾在一旁冷眼看著他左右逢源--左邊是胡筱嬌,右邊是胡筱媚。筱嬌幾乎整個軟綿綿的身子都掛在他身上,而筱媚則杵在一旁,像個愁容滿面的寡婦,只會拿一雙眼無助的盯著他瞧。
任誰身處其中,伸手抱摟的都會是嫵媚婀娜的筱嬌,不會是無趣的寡婦,何況還有一雙冷眼瞪著他,一旦他稍微靠近寡婦一寸,就會被灼熱的視線給灼痛。
「筱媚,走吧。」古茗風淡淡的開口,沒有興趣留在這里看兩人打情罵俏,他站了起來。
「咦,茗風,要回去了呀?」曲揚風抬頭瞄向他。不是才來沒多久嗎?還坐不到十分鐘就要走人啦。睨向胡筱媚一眼,他若有所思的暗暗一笑。
「我明天早上還有一個重要的會要開,要早點回去準備一些資料。」今晚是在筱媚央求下,他才帶她來這里找揚風的,一來就見胡筱嬌已經火辣辣的纏上了揚風。
胡筱媚見狀是忙不迭的坐到曲揚風身邊,然後就一直深鎖眉頭到現在,她不知該從何下手引誘他,因為胡筱嬌半坐在他懷里,她壓根沒處可使力。
「可是我……」看著幾乎是黏在曲揚風身上的妹妹,她一臉的遲疑,不太願意就這麼走了。
胡筱嬌不客氣的口出風言涼語,「妳留下來也只是杵在一邊打蚊子罷了,還是省省力氣,趁早跟他離開吧。」接著狀若無意的朝古茗風使了個迷魂媚眼,他也是個上等的貨色,無奈她分身乏術,只好等釣上曲揚風,再來收拾這家伙了。
古茗風看都沒看她一眼,徑自拉起胡筱媚,柔聲勸道︰「妳明天一早不是想去學校听言教授的專題演講嗎?不早點去是佔不到好位子的。」
「哦。」算了,縱使她留下來也沒辦法做什麼,曲揚風的眼光根本都只盯在筱嬌身上,無視于她的存在,幽嘆一聲,她起身和他一起離開。
見她垂頭喪氣的坐進車里,古茗風安慰道︰「別那麼沮喪,雖然妳無法吸引揚風迷戀上妳,不過胡筱嬌也辦不到。」
「可是揚風明明就一臉色迷迷的樣子呀。」適才在PUB里,她甚至瞄到另外還有幾個男人直對著筱嬌流口水呢。
對了,問題是不是出在衣服上呀,她穿得太保守了,或許應該學筱嬌那樣,穿著一件短得快露出內褲的洋裝,還要是低胸的,可以把胸部的曲線完美的呈現出來。
聖德學院在低年級的時候就教過他們美姿美儀的課,例如走姿,坐姿、站姿,甚至連睡姿以及吃飯、說話時的表情等等,都有專門的老師講授。
另外還有一堂課是講解穿著打扮和美容化妝,這些如果做得好的話,都可以為自己加分。或許人的領悟力真的天生有差,上過同樣的課,她就是沒辦法把自己妝扮得妖艷迷人。
古茗風淡淡的開口,「越是這樣,越足以證明他只是在逗胡筱嬌玩玩罷了。」與揚風一起長大,他很清楚像胡筱嬌那樣的女人是無法讓他動心的。
「是嗎?」她疑惑的抬起眼覷向左側開著車的人。盯著他俊雅的側臉,她忽然想起他剛才竟然對胡筱嬌的媚態無動于衷,思及此,頹然的心緒莫名的愉快起來。「茗風,你不覺得筱嬌很迷人嗎?」
古茗風點頭,「她確實是個美麗的女子,渾身透著一股柔媚冶艷的撩人風情,只是我對她沒什麼特殊感覺。」欣賞有之,迷戀則無。
他心口的位置,已先一步被某個女人進駐了,那形成了一道強烈的防護網,足以將任何的誘惑都阻隔于其外,連一絲狎玩的心思都沒有。
「真的嗎?」聞言,胡筱媚感到一陣安心。
「妳干麼看起來很高興似的?」平穩的開著車,斜覷她一眼,他將她的神色盡納眼底。
「我……沒有呀。」她垂眸囁嚅的低應,因為凡見過筱嬌的男子大都抵抗不了她的魅力,而他竟然可以,她覺得他很了不起,也因為這樣而感到突來的開心。
古茗風猛然把車停在路邊,將她攬過來。
「你、你要干麼?」瞪著他俯下的臉,她的心猛地一跳。
「陪妳練習一下勾引的技巧呀,」他眼眸含著深笑的問︰「妳不願意嗎?」
她來不及回答,他的唇瓣就覆上她的唇,但她並不排斥,攀住他的頸項,很快的投入與他的深吻中。
她喜歡兩人間那種唇齒親昵,也喜歡他的靈舌在她口中挑逗的感覺,更喜歡伸出小舌去探索他口中的那種樂趣,還有,她好喜歡他身上干爽清新的味道。
如果蒙住她的眼,她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僅憑著氣味就將他辨識出來,因為那種好聞的氣味是他才獨有的。
直到兩人氣息都不穩,緊密交纏的四片唇瓣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筱媚,答應我,除了我,以後不許讓人這麼吻妳。」古茗風在她耳畔呢喃的提出一個要求。
「為、為什麼?」她愣愣的問。
「妳答不答應?」他不回答的再問著。
「可是……」迎上他深黝的視線,她宛如被蠱惑了似的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好、好吧。」
「答應了我,就要遵守,如果妳敢輕易毀諾,我會處罰妳唷。」近乎霸氣的語調輕悠悠的拂向她耳朵,搔得她身子漾起一抹撩人的酥癢。
「你會怎麼處罰我?」她好奇的問。
他輕輕的含住她小巧的耳垂,吮吻著。「我勸妳不要知道比較好。」
他灼燙的唇舌來到她的粉頸,她愣住,一時無法呼吸。
「茗、茗風……」身子驀然熱了起來,他唇舌經過之處,就宛如點了一把火似的,煽起她的,
在聖德島上長大,胡筱媚明白此刻是怎麼回事,但是卻不想去抗拒他,他的手很溫柔的探索著她的身子,而她喜歡極了他的踫觸,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原該是魅惑人的人,現在卻反被人挑逗。
是最後一絲理智拉回了她,她慌忙的伸手推開他。「茗風,別這樣。」她滿臉羞紅的垂下頭。
他凝注著她泛著羞怯的臉龐,流露一抹疼寵的表情,將她被他弄得微亂的衣服拉好。
「好吧,我們回家去了。」古茗風淡笑道,沒為自己的行為解釋什麼。
胡筱媚越來越感覺到不對勁。
雖然茗風說揚風不會迷戀上筱嬌,然而看著他們連日來出雙入對,她卻沒辦法不著急,只是又想不出任何辦法來扭轉局面。
距離校長給她的期限僅剩下一個月了,她已經浪費兩個月的時間,卻毫無成果,她快急死了。
茗風明明說過要幫她的,結果呢?每次都在她好不容易終于可以和揚風獨處時,便來分走她的心思,或者索性拉走她,讓她不得不懷疑他壓根就不想幫她的忙,且還想破壞她的「好事」。
算了,既然他這麼靠不住,她還是自力救濟吧。
站在一家服飾店里躊躇許久,她忍痛花了一筆錢購置了一套衣服,當場就換上,穿著一件快要遮不住內褲的裙子,上身則是露出可愛小肚臍的低胸緊身T恤。
甫步出店里,她正想測試一下此刻自己的魅力指數有多少時,就見一只大手用力的扣上了她的手腕。
呵,她一喜,居然已經有人抵抗不了她的魅惑了,抬眸一瞥,對上一雙燃著怒火的深瞳,方才的喜色頓時被燒成了懼意。
「呃,茗風,怎麼這麼巧,會在這里遇見你?」他不是說今天要去學校幫冷皓風追求女朋友嗎,怎麼會冷不防的竄出來嚇她一跳?
「妳穿成這樣要干麼?妳把這里當成海邊的沙灘了?」
她身上那幾片少少的布料幾乎要遮不住她的身體了,簡直跟穿比基尼無異,古茗風越看越刺眼,月兌上的古馳淺米色薄外套罩上她的雙肩,遮住她外泄的春光,同時怒眼掃向那些色迷迷的眼神,瞪得他們收回猥瑣的目光。
「不是啦……」她被他臉上那指責的厲色眼神嚇得微微結巴,「我只是……想改變一下穿著打扮而已。」
「改變穿著打扮?妳知不知道妳穿成這樣,跟沒穿一樣,妳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勾引男人嗎?」他的語氣宛如冬天的寒風,冷煞人。
「你在說什麼?放開我啦。」手都被他捏痛了。她弄不懂他干麼要這麼生氣的責備她,她本來就是來勾引男人的呀,他早就知道的不是嗎?
「跟我走。」他寒著一張臉,拉她走向自己停在斜對面的座車。
「咦,那不是揚風嗎?!剛好,茗風,你快一點放手,我要去找他。」
瞟到前頭曲揚風的背影,胡筱媚眼楮頓時一亮,急著想扯開被扣住的手腕,上前向他展示這身穿著打扮,看能不能迷得他目不轉楮。
「啊,快放手啦,他要坐上出租車了。」好不容易掙開古茗風的手,她才往前跑了一步就被他再扯回去。
「妳是為了揚風而穿成這樣的?」古茗風瞇緊了眼。
「啊!他走了。」目送載著曲揚風的出租車離開她的視線,她一臉的失望,沒留意到一旁的他臉色越沉越冷,徑自問著,「不知道他會去哪里?你看他會不會回家呀,可現在還這麼早,那家伙八成不會回去的吧!」
將她塞進車里,他沒回應她,油門一踩,車子往前滑去。
她終于注意到左側開車的他心情不太好,不,是非常的不好,她都可以嗅出火藥味了。
究竟是誰惹他少爺生氣呢?害她也倒霉的跟著掃到了台風尾……胡筱媚全然沒意識到自己正是那個惹火他的人。
「那個……茗風,你在生什麼氣呀?」偷偷瞄了他半晌,她好聲好氣的開口問道。
方向盤一轉,車子駛向通往古宅的路上,他眉心微擰。「妳連我在生什麼氣都不知道嗎?」該死的,此刻她的心思全都懸在揚風身上了,一心只想著怎麼迷惑他,完全無視于他的存在。
他不喜歡這種被忽略的感覺,不,是非常的厭惡,他要她眼中只看著他一個人就好,不許再去想那些有的沒有的,可惡,他竟……吃起這種漫天飛醋來了。
「我、我應該知道嗎?」胡筱媚莫名所以,一臉無辜。
「妳不知道?」他難得如此動怒,而惹他生氣的當事人居然還敢跟他說不知道,古茗風剛努力按捺下的怒火頓時再竄了起來,比適才更旺。
「我不知道。」他又沒說,她哪曉得他心情惡劣是什麼原因,總不會是她惹了他吧,她壓根沒做什麼會惹他生氣的事呀。
吱--急踩煞車,差點開過頭了,門口的警衛見是他,兩扇鏤花大門往兩旁滑開,讓他將銀色座車駛了進去,他將車子停在屋前,平常斯文有禮的舉止雖談不上變得粗魯,卻也說不上溫和,拉著她直扯進屋里。
「去把那身可笑的衣服給我換掉。」語氣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哦,好啦。」八成是心情不爽,所以連看她的穿著也不順眼。唉,到底是誰惹惱了他呢?胡筱媚回房換上一件平時常穿的T恤和牛仔長褲,然後下樓來。
古少爺的怒火顯然未全消散,他瞪著她道︰「過來,我有事要跟妳談談?」他決定要把話跟她說清楚。
「什麼事?」
「妳從今以後不許再去蚤擾揚風。」他忍夠了她的愚行,不想再忍下去。
「不可能,」她立刻否決掉他的話,「我非要讓他迷戀上我不可。」他明明知道的,為何突然做此不合理的要求?
「我說不許就是不許,妳知道妳剛穿那樣像什麼嗎?低俗得就像阻街的流鶯。」古茗風毫不客氣的批評。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愛怎麼穿用不著你管。」她臉色難堪的一紅。
用不著他管?眸里燃著兩簇火光,他冷語再道︰「妳以為那樣可以讓揚風迷上妳嗎?妳別作夢了,他一輩子都不可能迷上妳的,妳死心吧!妳注定是不可能通過測驗的。」殘忍的話一說出口,他就有些後悔了,但已來不及收回月兌口而出的話。
胡筱媚被他無情的話刺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顫著嗓道︰「我能不能通過測驗跟你無關,總之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會再努力嘗試的。」她已經又憂又急,他還非得這樣落井下石不可嗎?好可惡哦!
見她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他明白自己方才確實說得太過份了,他一向難得動怒,因為深知遇上事情即使發脾氣也無濟于事,還會因為憤怒的情緒而蒙蔽理智。然而看看此刻他在做什麼?
僅因為她穿著暴露打算去誘惑他的表兄弟,就不禁怒火中燒,而口出刻薄之言?!深吸口氣,乎穩失控的情緒,古茗風放緩了語氣。
「我並不是想潑妳冷水,我和揚風一起長大,比誰都了解他是什麼樣的人,就算妳再嘗試一萬次也一樣,沒用的,他不會受妳迷惑,妳還是及早覺悟吧,與其浪費時間去追逐妳根本得不到的東西,還不如想想今後的打算比較實際。」
連他都看不起她,當她是個無能之人!
這話若是出自旁人或是筱嬌的嘴里她都能忍受,唯獨被他這麼輕視,她覺得心很痛。「謝謝你的忠告,我自己自有打算。」眼神里凝著淒然的酸楚。
她也不明白為何自己會這麼難過,比這些話更難听百倍的她都曾領教過,何以此刻卻覺得刺耳得連呼吸都變得沉重無比。
忍住心頭的委屈,她抿緊唇瓣,不想讓脆弱的情緒流露出來,她低垂著臉不吭聲的瞪著地上。
「筱媚,我並不是想……」惱人的鈴聲乍響,古茗風覷向牆壁的時鐘,這才驚覺自己耽誤了正事,他取出手機接听。「喂,是我,嗯,我知道,我再半個小時就過去,你先安撫他們看資料,嗯,好,麻煩你了。」
收線後他看向她,「我有事要到公司去一趟,我希望妳能好好思考我剛說的那些話,我並沒有任何的惡意,只是希望妳能認清事實。」他不是沒察覺出她悒郁的情緒,不過現在客戶已在公司等他,他不能讓對方等候太久,沒時間再好好安慰她了。
語畢,他匆匆的出了門。
認清什麼事實?明白她是個怎樣失敗沒用的人嗎?沒多久就將成為有史以來被逐出聖德學院的第一個人?!
大家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連他都一樣!胡筱媚傷心極了,在他離開後,也跟著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