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雪是一個組織的代號,若說這世界上還有什麼組織能讓美、英、法、德、俄等各國的情報單位忌憚的,非此莫屬。
它隸屬于長孫家族旗下的一個情報組織,各個先進大國以及企業財閥,常以重金向其購買所欲知曉的情報。
只要出得起它開出來的價格,想知道的消息會以極快的速度送到買主的手上,並且包君滿意。
雷達偵探社雖然在亞洲是最具規模的偵探社,也以搜集情報見長,但還是不能與六月雪相提並論。
尤其要在緊迫的時間內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一個人,無異是不可能的任務。
所以安璋毫不猶豫的便透過管道連絡上六月雪。
「您要找那個人的話,困難度是七顆星。」電話中有禮的女聲如此說著。
六月雪依任務的難度,分成了十個等級,愈低代表愈容易達成,反之,愈高則愈難達成,收費的標準自然也將隨之提高。
「費用多少都沒有關系,我要你們在十二小時內找到這個人,可以嗎?」
「這……我恐怕需要請示一下,請您稍候。」對方說畢突然消失,約莫十分鐘後再回來。「由于此項任務有些特殊,我的上司想親自與您商談。」
電話中出現了一個男音,「敝姓龔,安先生可以稱呼我為龔組長。」
「龔組長,適才我與那位方小姐所談的內容,需要我再說一遍嗎?」
「您急著要在十二小時內找一位能救活重癥傷患的神醫對嗎?」
「沒錯,你們能辦到嗎?」
「可以,但我家主人想知道為何您如此急著要找她?」
「我要救一個人。」
「對方與安先生的關系?」他進一步追問。
听說過六月雪有時會向委托人提出奇怪的問題,安璋毫不遲疑的回答,「她是我一個很重要的……朋友。」
「那麼安先生打算付出什麼代價來換取這個消息?」
「價格應該是由你們來開吧。」
「如果我們說要拿走你所有的一切來交換呢?」
沒有遲疑地,安璋道︰「只要能救活她,我所有的財富你們盡管拿去。」若是失去了石萱,擁有再多的財富對他來說也不再具有意義了。
「您真是非常的慷慨,」龔組長低笑一聲,說︰「請您稍候。」
又要稍候?他們究竟在搞什麼?安璋努力按捺住急切的心緒,握著話筒等著。
約莫再過了十幾分鐘,話筒再傳來了龔組長的聲音,「安先生,您那邊方便使用視訊嗎?」
「方便。」
「請您開啟視訊,我家主人要親自與你談話。」
「你家主人?」安璋微驚,「莫非是長孫宗主?」
長孫家族是一個神秘而古老的家族,一般的市井小民並不知曉它的存在,反而權勢財富愈雄厚者,方知其驚人的勢力。
六月雪既是長孫家族旗下的一個組織,其主人自然便是長孫家族之主。
「是的。」襲組長恭聲應道。
安璋連接上視訊,螢幕上不久即出現一個身影,他交迭著修長的雙腿,坐在一張椅子上,背後是一片蒼翠的竹林,他的短發被風拂亂,有幾繒發絲覆住了臉龐。
看不真切他的面容,只隱約看出那是一張極俊美的臉孔,然而從那雙狹長的灰眸所透出來的邪詭眸光,卻令人不寒而栗,彷佛會吞噬人的靈魂。
端坐在椅上的他,渾身散發出一股令人震懾的氣息。安璋立刻明白此人一定就是傳聞中長孫家族的宗主了。
「你好,長孫宗主。」
男子伸指輕撥臉上的發絲,安璋發現他異常的年輕,微微向上輕抿的唇瓣似笑非笑。
侍立一旁,穿著白色唐裝秀雅內斂的男子,低聲解釋著安璋的身份。
「主人,他是安氏大藥廠的總裁,同時也是雷達偵探社的社長,短短數年內,他讓這家小偵探社躋身亞洲最具規模的偵探社。」
安璋一凜,六月雪情報搜集的能力果然令人咋舌,才不過二、三十分鐘,他們已模清他的身份背景。
狹長的灰眸望向他,幽柔的語氣不疾不徐。「听起來安總裁是個很有才干的人。」
「長孫宗主過獎了,我剛才委托龔組長的事,不知長孫宗主是否已知情?」
「我已經听說了,」看得出安璋極力掩飾的心急,長孫宗主不吝于透露他急欲知道的事情給他,「我們有你想找的人的消息。」
「她在哪里?」安璋溫雅的神態透出急切。
「你毋需心急,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你問,」既然對方知曉那名神醫的下落,安璋的心也定了下來。
「听說你願意為了救一個朋友,付出你所有的一切?」
談判時最忌將自己的底牌掀開來,擅于權謀的安璋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但一來他很清楚此刻交易的對手的能耐,二來時間急迫,多浪費一分一秒,無疑是在消耗石萱的生命,他只想速戰速決,盡快得知想要的情報,好挽救石萱的生命。
「是的,只要能救活她,我願不計一切代價。」此時此刻他無心玩心機、要計謀,很坦白的回道。
「為什麼?」陰魅的聲調有絲疑惑。
「因為她是我一位很重要的朋友。」
「為什麼?」長孫宗主重復相同的話。
安璋蹙眉,「我剛才不是已經回答過了,她是我一位很重要的朋友,」
一旁侍立的年輕男子解釋,「我家主人是問安總裁,為何願意為了一個朋友而傾其所有?」
安璋遲疑了幾秒,思及不久前秦珞曾對他提及過,當時他為了容曦兒和長孫宗主在山巔會面的情景,決定坦然的透露自己的感情,「因為,她是我最心愛的女子。」
長孫宗主冷魅的俊容流露些許的疑問。「安總裁,愛一個人是什麼樣的感覺?」
什麼樣的感覺?安璋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答腔。
「安總裁,我家主人在問您話?」見他遲遲未答,侍立的秀雅男子出聲提醒。
「愛一個人的感覺……我很難具體形容,況且這種事未必每個人皆相同。」對他的問題安璋覺得難以回答。
「你只要說說你自己的感覺即可。」
「我的感覺?」注視著螢幕上那雙狹長冷魅的灰眸,安璋心知自己不能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也領悟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將關系到他急欲得知的情報,如果回答的內容令對方不滿意,也許這個交易便無法繼續下去。
思索須臾,他慎重的啟口,「我和她分開了五年,在這五年里,每天早上睜開眼楮,我第一個想到的是她此刻在做著什麼事,夜晚閉上眼睡覺前,我會想著她是否如同我思念她一樣的惦記著我。」他娓娓述說起這些年來的心跡。
「當初我逼她在國際刑警和我之間作選擇,我明白自己很自私,無法體諒她痛失親人的心情,但我太怕失去她了,我很清楚一旦放手讓她走,也許我和她之間將會漸行漸遠。」
語氣微沉,安璋緩緩續道︰「當她離開時,我只能說我覺得自己的心被掏空了,有好長一段時間,我無法適應想見她時,卻見不到她的日子,那種悵然若失,令我夜夜無法安寢。」
他閉了閉眼,苦澀一笑,見長孫宗主似乎聆听得入神,他再啟口--
「雷達偵探社之所以有如此迅速的成長,該歸功于此,我把泰半的心力全都花在上頭,其實真正的動機只是想得知有關她的一切消息。」
听至此,冷魅的臉孔若有所思,交代身邊侍立的男子,「常樺,把消息告訴安總裁。」
「是。」恭謹的應了聲,常樺開口,「安總裁想找的人此刻正好在香港。」他報出一個地址,接著說了一些關于那名神醫的個性與喜怒後,臉上漾開一笑欠身,「希望安總裁能順利找到她。」
「謝謝。」螢幕上的人影霎時消失,安璋不在乎自己將被索取什麼樣的代價,立刻撥了通電話到香港的分社。
另一邊,常樺欠身請示,「主人,我們要派人去接收安璋名下所有的財產嗎?」
沉默良久,長孫宗主才徐徐出聲,「向他索取雷達偵探社十分之一的股權即可。」
「是。」
覺得身子好輕好輕,彷佛沒有重量似的,意識縹縹緲緲的宛如在作夢般,她徐徐的睜開眼眸,迷蒙的視野里映入一個人影。
雖然那個人的臉上罩著一個透明的氧氣罩,但她仍一眼認出,那個人怎麼長得好像……自己!
她訝然的定楮細看,看到那個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躺在一張白色的床上,眼楮緊緊的閉著,她的手腕還連接了一些不明的管線。
眸光一轉,她發現了另外兩個人站在床邊。
「你說的那個人真的擁有那種神奇的醫術嗎?」站在病床左邊的男人說道。
她細細的打量著他,認出了他是誰,「啊,他是殷琰嘛,是安璋的好朋友。」她興高采烈的揮手跟他打招呼。「嗨,殷琰,好久不見。」
殷琰沒有任何回應。
晉元浩開口,「是真的,這是我一位朋友親身的遭遇,他親眼目睹一位被宣告沒救的重傷病患在她醫治下,又變得生龍活虎,且復元後,身體比以前更強健。」
咦,是晉元浩,他的臉色為什麼如此的沉重?
「嗨,元浩。」她來到他面前,笑吟吟的問︰「發生什麼事了,你干麼愁眉苦臉,一副誰死了的樣子?」
晉元浩同樣沒有回應她的話,看也沒有看她一眼。
「那可能只是一個例外的病例。」注視著床上依舊靠著氧氣罩維持生命石萱,殷琰很擔心安璋會徒勞無功。
晉元浩搖頭,說得很堅定,「不,類似的說法我至少听過三起,故事里的那名神醫都是這名傳奇的女子。」
「是嗎?如果找到她,她真的能救活石萱?」殷琰很難置信連頂尖的醫生們都束手無策,竟然有人能起死回生,這種事太不可思議了。
他一點都不懷疑這點。「我擔心的並非她的醫術,而是這麼倉卒下,安璋能找到她嗎?」
「只要安璋想找的人,一定有辦法能找到。」對好友的能力殷琰絲毫不懷疑,怕只怕辛苦找來的人,會做出和那群醫生同樣的宣告。
石萱?他們是在說她嗎?她怎麼了?她驀然發現自己輕盈的身子,可以自由的飄浮起來。她駭了一跳,伸手想抓住晉元浩,但她的手竟穿透他的身子,抓了個空,身子就這樣浮到天花板上。
怎麼回事?!她一震,驚詫的將手舉到面前看著,是透明的!
「希望他真的能找到人。」晉元浩疲憊的按柔著額心,就近找了張椅子坐下。
再看一眼床上的人,殷琰軒揚的濃眉聳起。「我只希望她真有如你所說那麼神奇的醫術才好,否則我擔心安璋他會承受不了這個打擊。」
「安璋他……真的那麼愛石萱?」雖是問句,但思及不久前醫生宣告石萱只能再撐不到四十八小時,安璋幾近崩潰的情緒,晉元浩便明白這個男人對石萱用情,比他還來得深。
殷琰也找了張椅子落坐,雙手放到腦後枕靠著,瞪著天花板開口,「為了掌握石萱的行蹤,他把大部份的心力都投注在偵探社的經營上,思念她時,他看著派出去的探員搜集回來有關她的影像一解相思,為了讓她實現自己的理想,多年來他一直默默的守候著她。你應該也知道吧,只要是她經手的任務,總會有人提供有用的線報,那個幕後的人就是安璋。」
語氣一變,他咄咄出聲,「你說,他愛石萱愛得深不深?你卻把出車禍的責任推到他身上,如果真的救不了石萱,他絕不會原諒自己。」
晉元浩閉了閉眼,沉默無語的垂頭瞪著地上,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平靜下來後,他承認自己當時將過錯遷怒到安璋身上,確實不對,他接受過嚴格的訓練,不該如此輕忽大意,他發誓絕饒不了那個在他車上動手腳的人!握拳的拳頭狠狠擊在牆壁以示自己的決心。
見狀,殷琰也不再說下去了。
然而,透明的影子卻震驚得呆愕須臾,飄到了床邊,驚恐的俯視著床上的人。這個人是石萱,那麼自己又是誰?
難道……她已經死了?!
那安璋呢?連殷琰都來了,為何他此刻竟不在她身邊?對了,適才殷琰說,安璋在找什麼人來救她?
莫非她還沒死?可現在有兩個自己又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就像人家說的那樣,她靈魂出了竅?
醒悟這點,她著急的想回到自己的身體里。躺上床,想魂體合一,卻發現無論怎麼使力,她就是進不去。
怎麼會這樣?
猛然間她看到一道光,光的盡頭彷佛有一條通道,從那里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力量在召喚著她,她被吸進了幾步。
她驚惶得隱隱察覺到,一旦自己走進了那條,就再也回不來了。
她死命的抵抗著,不肯進去。
她不走,她不能走,她要留下來,她不要再離開安璋了,她若是就這樣走了,安璋要怎麼辦?他等了她這麼久,她怎能再讓他傷心!
有一股撕裂的劇痛在全身蔓延開來,她覺得靈魂好像要被扯碎了似的,好疼好疼,疼得她無法再思考任何的事,傾盡全力來對抗那摧心裂肺般的痛楚。
求求你們,倘若真有神明、真有上帝,請你們讓我留下來吧。
我不想走,我要留在我愛的人身邊,像他如此愛著我一樣愛著他。
求求你們……
不知過了多久,房里的人似乎又說了些什麼,但她已無力傾听了。
她的意識漸漸的昏潰渙散,唯一僅存的念頭就是--留下來。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當石萱再有意識時,她只覺得四肢百骸幾乎要遭到肢解似的劇痛。
好痛、好痛!
住手、住手呀!她拚命的想掙扎,可是沒有用,她動不了,她的身子重如千斤,她連睜開眼楮都沒有辦法,更遑論其他。
她受不了了,她真的受不了了。
「妳的求生意志堅強得令我佩服,我現在正在用靈氣幫妳治療破裂的內髒,那會令妳很痛苦,不過妳要忍住,不能放棄,千萬不要有想要逃走的念頭,否則將前功盡棄,功虧一簣了。我的治療能不能成功,最重要的關鍵便在于妳的意志。」
那淡如輕風的嗓音彷佛悅耳的風鈴拂在她耳畔,神奇的略略紆解了那巨大的痛楚。
「妳一定能撐下去的,想想妳摯愛的人,妳想不想再看看他?只要妳活了下來,就能再見到他。當妳遭受著如此巨大的痛苦之際,他並未比妳輕松,他也和妳一同受著苦,妳承受著的苦楚,他承受的是精神的折磨和煎熬。」那輕淡的聲音再次安撫著她。
安璋!安璋也跟著她一起受苦!
她想見他,她要活下來,跟他一起共度剩下的歲月,她再也不離開他了。
所以她不能死,她一定要活下去。
「很好,繼續這樣,妳會度過這個生死難關的。」
是的,她一定不會死,她要和安璋一起……當她再次失去意識時,她心心念念著一個名字--安璋。
「呼,終于大功告成。」治療完成,女子輕輕吐息,溫暖的手覆在沉睡中的人的額上。「恭喜妳了,妳堅定的求生意念,幫助妳逃過閻王的催魂令,要好好珍惜這得之不易的重生機會哦。」輕聲語畢,按了床頭的緊急召喚鈴後,無聲的步履往窗邊走去。
輕盈的身子如風一般,消失在窗外。
不需要酬勞,更不用多余的感激道謝,只有有緣的人她才施以援手。
病房內忙碌了起來,一群醫護人員忙進忙出。
原本已瀕臨死亡的傷患,面色恢復紅潤,破裂的內髒奇跡般的完全復元了,血壓和脈搏也都恢復正常,一群醫生們嘖嘖稱奇,急欲知道究竟哪位神秘的醫生,施了什麼樣的治療,能有如此神奇的療效。
可惜沒人再能見到她,救活了石萱後,她宛如風般消失無蹤。
「我現在真的相信有奇跡這種事了。」殷琰打了個呵欠,在醫院里整整待了三十幾個小時未闔眼,俊容難掩疲累。
「琰,謝謝你,你回去好好休息吧。」安璋露出煦然的笑容,握住好友的手。
「好吧,接下來應該也沒什麼事了,我先走了。」睨向一旁的晉元浩,他揚了揚濃眉問︰「喂,要一起走嗎?」
「我……」
不待他回答,殷琰強勢的拉走他,「走啦,既然石萱沒事了,你也沒必要再留下來,回去好好睡一覺,補個眠吧。」他存心帶走這個家伙,好讓安璋和石萱單獨相處。
「璋,我們走了。」揚揚手,他強行拽著晉元浩離開。
病房再度恢復寧靜。
過去的三十幾個小時簡直如同可怕的夢魘,安璋深深吐出一口氣,凝睇著床上安眠中的人兒。
「終于熬過來了。」愛憐的撫著石萱恢復血色的臉龐,他取來毛巾弄濕,小心翼翼的擦拭她的臉和手。「萱,妳知道嗎?這次妳真的嚇死我了。」他輕喃。
「對不起。」一聲沙啞的嗓音回道。
「萱,妳醒了?!」他驚喜的看著那雙緩緩睜開的眼眸。
「嗯。」
她眨眨眼,半瞇著眸適應著映入眼里的光明,然後將視線定在那張令她心悸不舍的容顏上,唇角牽起一抹美麗的笑痕,露出右頰上的梨渦,她抬起手,想踫觸他。
他會意,俯下臉,握住她的手,牢牢的貼熨上自己的臉頰。
「下次不要再這樣嚇我了,我發現我很膽小,禁不起再一次這樣的刺激。」
「不會了,真的,我發誓。」捧著他憔悴的臉龐,石萱好心疼。
見她想起身,他小心扶她坐起,將床頭搖高後,再拿了一只枕頭讓她靠著。
「對不起。」她再說了一次。
溫柔的用五指為她梳理一頭凌亂的短發,安璋笑問︰「為什麼這麼說?」
注視著那雙充滿柔情的眼眸,她歉然的低語。「我以前很自私,從沒考慮過你的感受,滿心只想著自己想做的事,卻疏忽了你的想法。」
「怎麼忽然這麼想呢?」
她將昏迷時所聞所見的情景告訴他。
「靈魂出竅嗎?」他沉吟,「我之前也听人提起過類似的瀕死經驗。」
「璋,能不能再找到那位神醫,我想當面向她致謝。」
他搖頭,「我想她之所以悄悄離開,是不希望有人打擾她,這份感激我們就放在心里吧,也許有一天會再遇見她。」
當派駐香港分社的探員請來她時,所有的人都不約而同有一種感覺,這個奇特的女子像一陣清風,也像飄浮于天空的浮雲,縹緲得難以捉模。
當時她留下一句話,「在我治療期間,不準任何人進來。」接著直接走進病房,兩個小時後,听到里頭傳來的緊急鈴聲,他們推門而入,她卻彷佛空氣般消失無影。
「好吧。」石萱語氣一頓,握住他的手,「我從不知道原來這些年來你一直在暗中幫我。」
得力于他所提供的準確情報,她才能屢次成功的破獲一件又一件的案子,也總在驚險關頭時,每每逢凶化吉,一度以為是自己運氣好,原來不是,根本是他暗中找人在保護她。
「我只希望妳能平平安安的回來。」他倒來一杯水,讓她滋潤干渴的喉嚨。
她閉上眼,深深吸口氣,彷佛在作什麼重大的決定,再睜開眼時,晶亮的眼眸再無猶豫,執起他的手烙下一吻,鼓足勇氣,深情的說道︰「璋,我決定,要嫁給你了。」
不會再有人能像他這麼待她,她也不會像愛他那樣再去愛別人,她不想再錯過他,這些年她已經飄泊夠了,她想棲息在有他的地方。
安璋愕住,顯然完全料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見他那古怪的表情,英氣的劍眉一擰,她質問︰「你不願意嗎?」
「不、不是。」他漾開一笑,舒懶的嗓音柔得醉人,「親愛的,我樂意之至,謹遵懿旨。」
「那就好。」石萱被他灼熱的眼神看得困窘,臉頰染上兩朵紅彩。「欸,我肚子好餓哦,有沒有吃的?」
「我馬上找人送食物過來。」他的唇覆上她干燥的唇瓣,深深一吻,當他離開時,她的唇嫣紅而潤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