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左岸,某處露天咖啡館。
咖啡館前發生了幾起的車禍,男駕駛人氣沖沖的下車理論,女駕駛人卻目不轉楮的盯著某個方向痴看,置之不理。
館內的女服務生們也頻頻的出錯,不是將滾燙的咖啡倒在客人頭上,就是打破杯子,或者是對客人的要求屢喚不聞,發直的眼楮眨也不眨的注視著某一處。
這種情況彷佛漣漪一般愈擴愈大,少頃,路過的女性行人和店里的女客們,皆不約而同的紛紛把目光傾注于某個角落。
就連出來斥喝發呆的服務生的女店長,也不禁看傻了眼,微張涂著口紅的唇還不小心淌出了口水。
這真是……太迷人了!」
猛咽口水的聲音、曖昧的低吟聲、急促的呼吸聲……各種奇奇怪怪的細微噪音充斥在這個浪漫悠閑的露天咖啡館里。
眾人的眼神聚焦在一靠近馬路邊的座位。
那里坐著一名看起來像是東方人的男子,他正大啖著手中的美食,津津有味的享受著自己最愛的食物--巧克力。
一頭墨色的短發有幾分凌亂,為他平添了一抹不羈的野性,他面色白皙如玉,五官深刻而立體,俊朗無儔,星眸不經意間便流轉出勾魂的魅惑,唇角微勾,似笑非笑的模樣透著誘人的遐思。
他只是隨便的穿著一件灰色的休閑服和短褲,腳趿一雙涼鞋,渾身上下卻散發著窒人的魅力,微瞇的星眸和俊顏上醺然陶醉的神情,彷佛沉浸在無比的幸福之中,扭需做出任何的舉動,靜靜坐著的他,本身的存在就宛如是個強烈的誘惑體,吸引著所有人的視線,如痴如醉。
隨著他拈起一塊巧克力送進口中,注視著他的那些女人們,也跟著微張嘴巴、凝眸沉醉,痴戀的眼神眨都不眨一下,彷佛恨不得自己就是他口中的那塊巧克力,融進他的身體里,跟他合為一體。
男子似乎渾然未覺自己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他拈起盒中香醇的巧克力,一口接著一口的兀自品嘗著,吃完最後一塊,又意猶未盡的探出舌頭抿了抿嘴唇,恬了恬手指。
那帶著野魅挑逗的性感神情,引得幾個貴婦打扮的女子忍不住發出了煽情的低喘,胡萊終于發現投注在自己身上的那些視線,不耐的攏起兩道好看的修眉。
哼,一群白痴,他輕蔑的撇唇,連誘惑都不必,這些人就看他看傻了眼。
沒錯,他是狐狸精的後裔,有著渾然天成的妖惑天性,若他有心,隨隨便便一個眼神就足以把人電得神魂顛倒,忘了自己是誰。
不過他早就不刻意去迷惑任何人了,他太清楚自己擁有怎樣的吸引力,只要他願意,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抵擋得了他的魅力,就算再貞烈的女人,也抗拒不了他的魅惑。
只是女人對他而言早就不再具有任何的新鮮感,她們太無趣了,輕輕松松就可以勾引上手,一點挑戰性也沒有。
此刻他只想好好享受一個悠哉快意的假期,然後盡情的享用他最愛的巧克力。
每當嘴里含著那香醇甜膩的滋味時,簡直就像置身天堂一樣的快樂,哪是那些女人能比得上的。
啊,巧克力,多麼神奇的食物呵!
瞥見有人朝他走來,他瞟去一眼,知道那是想來搭訕的女人。他厭憎的抬眸一掃,那警告的眼神宛如獵豹般銳利無情,瞬間震懾住對方,讓她不敢再有任何的動作。
起身準備離開,左手食指上一只古銅色的戒指忽然發出點點閃光,綠色的閃光一陣比一陣強。
「咦,這是……長老召集令!」他吃驚的瞪著戒指。「莫非島上發生什麼事了?!」長老召集令僅有在聖德島發生重大事故時才會發出,緊急召集在外的長老趕回去。
取出手機想撥出詢問原委,旋即思及一事,他躊躇的停住動作。
該不會是胡那混帳故意誘騙他回去的吧?
他瞇眸忖思,那家伙混蛋歸混蛋,應該還不至于這麼公私不分吧?他擔任長老這幾年來,縱使胡想找他回去,也是利用別人來陷害他……
思及半年前被胡曜偷襲,被五花大綁的綁在竹筏上,還扮成美人魚的事,他忍不住咬牙切齒。
再想到胡那王八蛋從此就用曖昧的語氣叫他小美人魚,他就有股想砍人的沖動。
腦袋里掠過他那張風華絕代的邪美臉龐,胡萊生起一股無力感。
他只想離那家伙愈遠愈好,不想回去見那可惡的變態家伙。
可以不理長老召集令嗎?假裝長老指環故障沒有收到?
正當他這麼想時,手上的手機乍然響起。
「喂,萊長老,請問您是否收到了長老召集令?」甜媚的女聲問。
「……島上究竟出了什麼事,英明偉大的校大為什麼會發出長老召集令?」竟然還打電話來確認,抵賴不掉了。
「自然是有緊急的事故,請萊長老按照規矩,接到長老召集令後即刻返回聖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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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度洋上有一座島嶼,名叫聖德島,名義上隸屬于印度,實際上這是一個自治的島國,島上常住的居民約有一萬五千人左右,全部都姓胡,因為他們是狐狸精的後裔。
數千年來經過一代又一代與人類混血後,他們已經失去變身的能力,不過血液中仍然殘存著狐狸精的妖惑天性,大部份的居民,不論男女,皆是風情萬種、擁有勾魂攝魄的魅力。
島上有一座學校,對外稱呼為聖德學院,實際上既不聖也不德,他們自己稱呼它為惑愛學院,主要教導學生如何勾引異性,誘惑對方成為自己的俘虜,供自己驅使奴役;易言之,這是所狐狸精養成學校。
惑愛學院也是這座島的行政中樞,治理島上所有的一切和居民。
一棟融合唐式建築與印度宮殿風味的樓宇矗立于學院的東方,大門前方的牌匾用金色的字體漆著「至聖樓」三個字。
門的左右兩邊各有一對聯︰右聯是「春風化雨善哉聖德」,左聯是「銷魂蝕骨媚哉惑愛」,橫批為「魅惑眾生」。
這里是學院校長胡的辦公處所。
此刻融合了中西布置的會議室內,端坐著四名男子,室內開著強烈的冷氣,冷得令人哆嗦,另一頭牆上的壁爐內卻跳動著橙紅的火焰,木柴燃燒的聲音,劈哩啪啦微微的作響。
「听听這聲音,多麼美妙啊!」一雙魅瞳含著盈盈眼波掃向在場的三名男子,三人有志一同的別開視線,避免與那雙能勾魂攝魄的魔魅眼瞳接觸。
「哼,根本就是變態,大熱天的開冷氣又燃壁爐。」坐在右方的胡萊咕噥的哼道。
「唔,我的小美人魚,你說什麼?」胡臉上魅人的笑靨親切無比。
他有一頭栗色的柔細短發,深棕色的眼瞳在陽光下透著迷幻的紫色炫光,姣美如玫瑰花瓣的柔唇嬌艷欲滴,秀逸俊挺的鼻梁是上帝最精心的杰作,挑不出一絲瑕疵,深邃的輪廓猶如經過鬼斧神工般精雕細琢,白瓷的肌膚光澤得如水晶般晶瑩剔透,他,俊美絕輪得讓人不敢置信。
然而听到他那麼親昵的叫他,胡萊卻只覺得雞皮疙瘩一個個冒出來作嘔,無視前方那張艷魅無儔,眼神隨便一瞟,就自然散發出萬種惑人風情,勾唇一笑,便足以令人神魂顛倒的絕世容顏。
清脆的嗓音咬牙切齒問︰「親愛的校長大人,你發出長老召集令把我們找回來,究竟有什麼緊急的事?」若非有緊急事故發生,長老召集令是不能隨便動用的,特別趕了回來,結果咧,島上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如往常般平靜。
「沒錯,校長,你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十萬火急的召集我們?」且數位長老里居然只找他們三個人回來,愈想愈覺得這背後必然有令人不快的陷阱。胡曜秀逸出塵的俊臉微微凝起,他的長相清麗月兌俗,若非自然流露出的些許英氣和頸間的喉結,初見的人通常很難立時判定他的性別。
「親愛的小蜜桃,我當然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才會召集你們三位最能干的長老,這次要你們回來是協助我處理眼前島上所面臨的難關呀。」?白長指輕點下巴,胡笑得一臉可親。
「難道你們以為我會因為一時興起就召你們三大長老回來嗎?縱使我確實時時刻刻的惦記著你們,恨不得與你們分分秒秒在一起,但我也絕不會自私的妄動長老召集令的。」
傾國傾城的邪美容顏上一派的情真意切,嫣紅的唇瓣輕漾出一抹淺笑,不信自己有被誤解。
Shit!你根本就是個為了自己好玩,任意玩弄別人的混帳。
狗屎!你不自私,我看天下也沒壞人了。
混球!如果你找我們回來真的有要緊的事,我把頭剁下來給你這變態當球踢。
端坐在會議室的三人心中同時暗暗咒罵。
「校長,究竟有什麼事情你還是快點直說吧。」胡梭妖冶俊美的臉龐從一進來就不曾有笑顏,事實上他本來就是很少笑的人,然而他五官中那雙冷艷的眼眸卻讓他不笑而媚。他有預感,這次被召回來準沒好事。
「小梭梭竟然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幫助我,為我解決難題,真是令我感動,不枉我平日總是對你諸多的袒護和關照。」
是呀,他的袒護和關照讓他感動得恨不得活活掐死他!胡梭咬牙忍下一肚子火氣。
「看到你們都這麼關心我,兼程趕回來,我真是開心。好吧,你們一定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吧?」
胡的嗓音太醇柔、笑容太魅惑、眼神太溫和,以致坐在會議室里的三人頃刻間都坐立難安,瞄向門口的方向,暗自戒備。
胡笑吟吟環視在座的三人,悅耳的嗓音續道︰「老實告訴各位吧,是我們島上的財務日漸艱困問題,我臚列了一張清單,想要委請三位長老協助配合解決。」
他舉起手示意站在一旁的秘書在三人面前各自放置了一只信封。「里頭詳列了需要各位長老鼎力協助的事情。」
三人面面相覦,忐忑的打開信封,怞出一張噴灑了茉莉花香味的印花紙張。
「他媽的,這是什麼要求?你竟然要我將埃及卡夫拉王金字塔前的那座獅身人面像弄回來,這種事你也敢提出來!」胡萊率先爆發。
「這是什麼意思?你竟然把我賣給了這個什麼伯爵三個月,要我想辦法逗他女兒開心?!」胡曜接著發難。
「老天,你居然叫我去弄一只恐龍回來?!」胡梭簡直不敢置信。
胡十分親切的一一解釋,「萊寶貝,埃及的獅身人面像是古物,這樣歷史悠久的古董可價值不少錢,你弄回來,等找到買主,我們就可以得到一大筆錢挹注島上的財政。」
接著他再看向氣綠了一張臉的胡曜。「至于為什麼把你賣給那個伯爵三個月,是因為他們給了我們三座收入豐富的油田,唯一的條件就是要我陪伴他的女兒三個月,讓他最鐘愛的女兒重展笑顏。這麼簡單的條件我怎麼拒絕得了,可是你也知道,我日理萬機,哪里有空過去,而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優異出眾的你,對方也同意了,他們正期待著你的到臨呢。」
最後他勾魂一笑的睞住胡梭,「小梭梭,就因為恐龍絕種了,所以若是我們能找到一只,你想想,想親眼一睹活生生恐龍的人會有多少,光是門票的收入就源源不絕了。」
胡梭氣煞了,這根本是天方夜譚,殺了他他也不可能找到恐龍。
彷佛看出他的心思,胡的聲音溫柔似水。「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要能提取出恐龍化石里的DNA,就有機會培養出一只可愛的小恐龍來。」
胡梭再也按捺不住脾氣,跳起來指著笑得一臉春風得意的人,惡狠狠咒罵--
「聖德島為什麼會搞成財務短缺,每年印度撥給我們的經費就足以支付全島的開支了,還有我們在世界各地投資的銀行、百貨公司,以及鑽石礦脈,怎麼可能會財政艱困?」竟要他去孵出一只恐龍來,干脆殺了他比較快。
胡曜接著冷著臉嚴厲指責,「就算真的財務艱困,八成也是你干的好事,你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不僅訂購最豪華的郵輪,花費巨資買下南太平洋的度假小島,還打造了一架比美國空軍一號更豪華寬敞的神鷹一號,接著你還突發奇想的仿飛碟的造型建造了一架鳳凰號,甚至把我們聖德島旁邊那個小島改造成一個搜羅了所有動物的巨型動物園,把東邊的小島改成你私人收藏品的博物館,你諸多的揮霍行為簡直罄竹難書。」
胡萊也毫不留情的炮轟道︰「就是咩,你自己捅出來的樓子你自己善後,不要找我們替你擦。」媽的,他怎麼可能把獅身人面像從埃及弄出來,那樣的龐然大物,別說要動用多少人力來搬運了,恐怕才一動它,他就會被埃及政府轟成蜂窩。
一連串的謾罵充斥在會議室里。
直到他們罵人的話都罵得差不多了,胡柔如春風的嗓音才輕輕的飄向三人。
「各位親愛的長老都發泄完不滿了?既然這樣的話,我給你們三個月的時間完成手上的任務,如果大家三個月後沒有達成這些任務,我可是會很失望的唷,你們也知道,我一失望的話情緒就會不佳,情緒不好就會失去理智,失去理智就會做出我自己也沒辦法控制的可怕事情來……」
他好心的舉例起來,「譬如說萊寶貝,如果你沒在三個月內完成任務,不論你逃到哪里,我都會把你逮回島上,困個十年,讓你十年內再也不能踫一丁點巧克力。」
「而親愛的小梭梭,我記得你還欠我一個大人情吧,現在正是你用力報恩的時候,我相信你一定不忍心讓我失望的吧?」
「至于小蜜桃,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有一個妹妹是叫筱嬌還是筱媚,好像在台灣,說不定我一無聊起來,就會跑去拜訪她哩。」
「你……」三人氣結到說不出話來,這根本是在威脅他們嘛。
「所以,為免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來,希望三個月後各位都能圓滿的達成任務,成功歸來。呵呵,我已經忍不住在期待那一天的到來了。」胡笑得像頭狡詐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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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
晚上十點多,進出機場的旅客已沒有像白天那麼多。
手持著一柄手杖走出機場大廳,談破邪駐足傾听著周遭的聲音,接著走往一隅,靜靜佇立,等候表姊宋薇薇派來接她的人。
如果不仔細看,不容易發現她墨色的眼瞳並無法看得見東西,除了比一般人略微呆滯、沒有光彩,她的眼楮幾乎與一般人無異。
談破邪是一名專門伏妖降魔的法師,出身于法術世家的她自出生時即失明,然而在學習法術上面她卻擁有比常人更優異的資質,她精深的修為甚至已超越不少修行三、四十年以上的前輩。
連談家一向重男輕女的祖父談瑜都不得不對這個孫女另眼相看,特別破例親自傳授她談家一向傳子不傳女的術法。
由于談瑜刻意的栽培,芳齡僅二十三歲的她,已經擁有不容小覷的實力,是談家小一輩中最優秀的人才,談瑜甚至將談家家傳三寶之一的伏魔神珠傳給了她。
已屆七十高齡的談瑜很少再插手家里道場的事,專心的潛修,談家道場目前全都交由他大兒子談謙打理,若遇有一般談家子弟無法處理的棘手麻煩時,便由談家小一輩中術法最精深的談破邪出面解決。
這也是她為何會前來埃及的原因,
她遠嫁埃及的表姊宋薇薇上個月向談家求助,懷疑家里有妖邪作祟,令她的丈夫頻頻遭受到意外之災,那時談家立即派了一名子弟前來,卻沒有查出任何異樣。
然而宋薇薇的丈夫仍是一再發生災難,甚至幾度險些喪命,在宋薇薇的懇求下,談破邪這才親自前來一探究竟。
她靈敏的听力留意到自左側傳來一陣蚤動,听到有不少女人的尖叫聲,甚至還夾雜著幾聲曖昧的喘吟聲,還有人激動啜泣。
從她面前經過的三名空少的對話飄進她的耳里。
「真受不了那些女人,不過就是一個男人在賣弄風蚤,她們竟然瘋狂成那樣!」
「就是咩,不過長得比較好看一點而已,那些女人就意亂情迷、如痴如醉,簡直跟花痴一樣。」
「還說,你沒看到那些空姐,下了飛機後,為了爭奪他的電話,居然大打出手,這種場面我可是第一次見到,還有那個平時驕傲到不行的座艙長安娜還搶得比其他人凶咧。」
數道男聲漸行漸遠,談破邪仍駐足原地,突然,她將俏麗的臉孔轉向左側。
「有妖氣。」低語一聲,她手持木杖,朝左方快步走去。
沒錯,是妖氣,雖然氣息非常非常的微弱,但是瞞不了她,她加快步履,憑著感覺到的氣息往前走去。
接近那股妖氣後,不知那妖怪是否發現到她的存在,談破邪察覺到那股妖氣突然飛快離去,她亦步亦趨的緊緊跟著,顧慮四周人來人往,不宜動手,她決定要跟著對方到人少之處再動手收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