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喜氣的婚紗公司,一對對愛侶正在挑選、試穿禮服,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表情,期待與心愛的人攜手走進禮堂。
穿著一襲純白婚紗的京極希代子,是全場最美的新娘子,她穿上線條簡單優雅的低胸曳地紗裙,佩以長長的頭紗,僅是淡掃娥眉就已經美得驚人。
身穿黑色燕尾禮服的宮城秀一,外型溫文儒雅,臉上帶著一抹親切的笑容,如童話中的翩翩貴公子。
「京極小姐真是漂亮。」幫忙試穿禮服的女店員對她贊不絕口。
京極希代子有點靦腆,雖然恭維贊美的話早已听多了,但她還是會感到窘迫。
「希代子,你真美。」站在希代子身後的宮城秀一,目不轉楮盯著鏡中的她。
希代子對鏡中的宮城秀一嫣然一笑。
「宮城先生也很帥,你們郎才女貌,十分相配。」婚紗店的人毫不吝嗇贊美。
這時宮城秀一的手機響起,他對希代子歉然一笑,然後到一旁接電話。
站立著讓女店員替她量身的希代子,默默地打量宮城秀一,這個即將成為她丈夫的男人。其實秀一真的很優秀,不論談吐舉止或氣質修養都極佳,斯文俊逸的外型很受女性歡迎,是眾多女性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
雖然他是風流了一點,可是有哪個男人不?況且以他絕佳的條件,就算他不去拈花惹草,還是會引來一堆狂蜂浪蝶。只要他以後尊重她、愛護她,其實嫁給他也不錯。
遠處的男女嘻笑聲十分刺耳,雖然希代子已經盡量控制,不讓自己的眼楮到處亂瞟,可是她的視線還是不知不覺跑到歐陽義希的身上。
單手插入褲袋的歐陽義希,瀟灑地蹺著腳,半靠在櫃台上與女店員談笑風生。
歐陽義希的舉手投足充滿陽剛的男人味,戴上墨鏡的他很酷,火紅的頭發很引人注目。
他感覺到一抹注視的眼光,驀地轉頭看向希代子,但她很快就把視線移開。雖然看不到他迷人的眼楮,但是希代子感覺得到他灼熱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梭巡,害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難。
「抱歉。」宮城秀一巧妙地遮擋住他們膠著的視線,盡管心中怒火中燒,宮城秀一表面上仍是笑如春風。
「京極小姐你又瘦了,我們需要再修一下禮服。」完成量身的女店員交代。
「可能是希代子最近太緊張了,不過婚後我一定會把你養胖的。」宮城秀一擁著希代子的香肩打趣。
「京極小姐真幸福。」女店員羨慕不已。
希代子垂下著火的粉臉,轉身回更衣室換衣服。
宮城秀一與京極希代子試穿完禮服後已是傍晚時分,宮城秀一吩咐司機前往碼頭,他預備與希代子度過一個浪漫的晚上。今晚他要她成為他的人,為免精心部署的計畫泡湯,首先當然是除去礙事者。
車子抵達碼頭時,宮城秀一的私人豪華游艇早已停泊好,他挽著希代子的縴腰邁向游艇。
「希代子,我們很久沒有單獨約會了,讓我們過一個浪漫的兩人世界。」宮城秀一不容希代子拒絕,把她攙扶上船,然後轉身對歐陽義希吩咐。「歐陽先生,你不用跟來了,我想與希代子好好約會,不想受到任何蚤擾。」宮城秀一笑里藏刀。
「我的職責是保護京極小姐的安全,萬一她在船上遭到襲擊,很可能會連累宮城先生受傷。」歐陽義希表現得很盡責。
「歐陽先生放心,我的私人保鑣會跟在我們身邊。」早有準備的宮城秀一不慌不忙地回答。「還有,你不用在這里等了,明早我會親自送希代子回去。」
宮城秀一的暗示再明顯不過,他在向歐陽義希宣示他對希代子的擁有權,還有要歐陽義希識趣點別打擾他們,宮城秀一揚起一抹勝利的笑容轉身上船。
歐陽義希只能緊握拳頭、站立在碼頭,他看著遠去的游艇,不發一言。
該死的!歐陽義希眼睜睜看著深愛的女人投入其他男人的懷抱,他卻什麼都不能做,因為宮城秀一才是希代子的未婚夫,而他只是她的保鑣。
不行!他不會讓宮城秀一再踫希代子,沒有男人能再踫他的女人!
他拿出行動電話,迅速撥號。
「喂,千羽,我需要幫手,我要一艘快艇,現在立刻到東京灣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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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城秀一的游艇停泊在東京灣,甲板上擺放小型的餐桌椅子,既可欣賞五光十色的迷人夜景,又可觀賞浪漫的彩虹橋。
月明星稀,海風徐徐,醉人的情歌輕送,這樣浪漫的夜晚,全是宮城秀一安排的,準備與京極希代子有個愉快的約會。
宮城秀一又替希代子斟滿一杯紅酒,目光炯炯地凝望著她泛紅的嬌顏。
「不行,我喝太多了。」她已經有點飄飄然。
「難得高興,今晚不醉無歸。」宮城秀一笑得一臉詭譎。「有關京極會社最近的借貸,應該沒問題,你可以放心去投標。」
「謝謝。」最近有個大型的寬頻網路發展計畫即將公開招標,京極會社一直有意參與。
「你與我還用客氣嗎?再過一星期你便是宮城太太。」他親吻她的玉手。「可是我已經等不及了。」
「嗯。」他曖昧的暗示令希代子如坐針氈。
宮城秀一神色憂郁地輕撫她的臉頰。「希代子,近來你對我好冷淡哦!」
「有嗎?」她很驚訝。
「我覺得自從歐陽先生出現後,你就變了。」他蹙緊眉審視她。
「我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她心虛地擠出一點笑容。
「希代子,我實在不想懷疑你與歐陽先生,可是池田小姐告訴我,你們的關系好像……很親密。」宮城秀一說得一臉傷心。
「他是我的保鑣,僅此而已。」希代子向他保證,同時提醒自己。
紙始終包不住火,她不該放任自己的感情。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很不安。」宮城秀一捉緊她的手,用深情的目光看她。「希代子,我愛你,我也一直以為你是抱持跟我同樣的心情。」
「我……」希代子說不出半句謊言。
「可是你卻完全沒有成為我的人的自覺,這讓我很失望,一點踏實的感覺也沒有。」他黯然神傷,大有壯士斷腕的決心。「如果你不願意嫁給我,不妨坦白告訴我。」
「我從沒想過。」希代子急忙搖頭。
「你別急著回答我,我只想你以行動來證明你的心意。」
「行動?」
他俯首親吻她的臉頰,在她耳際表明意圖。「我在房間等你。」
轟!她的腦門好像被人擊中,他明顯不過的意圖教希代子心頭一凜。
「秀一,我……」
他把食指放在她顫抖的唇瓣上,不要听她的拒絕。「我希望你不要勉強自己,我要你百分之百心甘情願。」
宮城秀一深深瞥她一眼後,起身離去。
她怔忡在夜色中,內心不斷交戰,腦海里浮現的全是歐陽義希的俊臉,她很想逃,就這樣逃離宮城秀一,躲進歐陽義希的懷里,永遠不用再煩惱……
但願她有一對翅膀,可以自由自在、隨心所欲飛往愛人身邊。
但願她能忘卻一切,可以無憂無慮、一心一意守在愛人身邊。
希代子毅然站起來,踏著沉穩不悔的步伐,勇敢地去面對她的未來,從她下定決心嫁給宮城秀一起,她便是他的人,反正她早晚都會成為他的人,只是提前一星期,沒什麼好猶豫的。
身為京極會社的副社長,希代子根本不可能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式,更沒資格去選擇自己所愛的人。
她的手緊握門把,打開了這扇門,她便沒有退路,也不能後悔。
一切都完了,她與歐陽義希是完完全全的結束了,她短暫而甜蜜的愛戀、她所深愛的男人,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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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東京灣特別熱鬧,暗黑平靜的海面有一艘快艇以極速前進,根據追蹤器的顯示,即將接近目標。
歐陽義希放慢快艇的速度,小心翼翼靠近宮城秀一的游艇,找了個有利的位置停泊下來,拿起紅外線望遠鏡觀察游艇的動靜,甲板上一個人影也沒有。
「千羽,幫我帶希代子回來。」不能夠親自出面救人的歐陽義希對鈴木千羽吩咐。
黑衣勁裝的鈴木千羽雖然面無表情,說出來的話卻可以把歐陽義希氣得跳腳。「如果京極小姐平安無事,還要強行把她帶回來嗎?」言下之意是他小題大作。
「是的,無論如何都要把她抓回來。」他雙手插腰挑眉回答,醋勁十足的模樣讓千羽開了眼界。
千羽不發一言,用方巾蒙面,身手俐落地攀上游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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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代子,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宮城秀一打開門,心中竊喜不已。
希代子踏著沉重的步伐進入房間,聞到一陣清新的花香,宮城秀一迫不及待從後擁抱她。
「等等,秀一。」被他鉗制住的她急叫。「不如……先去洗個澡……」
「好。」他的大手準備解開她的衣領。「咱們待會一起洗。」
她閉上眼楮,強忍住厭惡的感覺,木然接受他的靠近。
他把她推落床上,肆無忌憚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
害怕得顫抖的希代子不斷往後退,雙手死命抵著他的胸腔。
「別怕,我會很溫柔的。」他輕柔撥開她額上的發絲,吻上她誘人的紅唇。
不同于歐陽義希的吻,每次歐陽義希吻她,她都會有種飄飄然的甜蜜感覺;但是宮城秀一的吻卻讓她感到惡心反胃,盡管如此,她還是只能緊握拳頭忍耐。
他的大手跟著往下移,沿著下巴、頸項、鎖骨……
不行,她還是不行,她倏地用力推開他。
「秀一,請再給我一點時間。」她懇求的水眸瞅著宮城秀一飽含欲火的雙目。
不行?他才是不行呢!
被她點燃起的渴求已經欲罷不能,他才不會傻得放過她,錯過了今天千載難逢的機會,誰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
「希代子,放心,我會好好待你。」宮城秀一給她一個性感的笑容。
「我……」這時希代子突然感到全身無力,頭暈目眩。
他的樣子竟與歐陽義希的重疊,希代子搖搖頭,感到全身輕飄飄的,越來越燥熱。
「你……對我下藥?」她緊咬下唇,視線變得模糊,在她面前的是極具誘惑的歐陽義希,她控制不了想要親吻他。
「來,別壓抑。」宮城秀一在她的酒里下了迷藥,與室內的花香結合後,便會發揮催情效果。
希代子雙手用力抓緊披單,無意中踫到她的手提袋。她在意識模糊前,顫顫巍巍地取出一枝銀筆。用盡力氣把筆頭對準他的大腿。
「哇!」宮城秀一慘叫一聲後,倒在床上動彈不得。
她以僅余的理智抓緊衣服滾下床,艱辛地慢慢爬行到門前,這時大門被人撞開了,站在門外的是宮城秀一的私人保鑣。
「給我抓住她。」宮城秀一氣急敗壞地命令。
保鑣還未有所行動,便被人從後面擊昏,全身黑衣蒙面的鈴木千羽迅速扶起京極希代子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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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艇上接過意識模糊的京極希代子,歐陽義希擔心地查看衣衫凌亂的她。
「希代子。」歐陽義希輕拍希代子火燒似的臉頰。
京極希代子突然如八爪魚般纏住歐陽義希,一雙玉臂摟緊他的頸項,獻上自己的紅唇。
「希代子,你別這樣。」歐陽義希尷尬地扯開希代子。
正駕駛快艇離去的鈴木千羽一副視而不見的表情,冷冷道︰「她被人下藥。」
早已猜到卑鄙的宮城秀一對希代子圖謀不軌,但是想不到他會厚顏無恥到使用迷藥。歐陽義希記下這筆帳,他一定會找個機會好好教訓宮城秀一。
歐陽義希稍一分神,希代子已對他上下其手、吃盡他豆腐,他抓住她在他身上亂模的小手,迫于無奈下,以一記手刀把她擊昏。
終于松了一口氣的歐陽義希敢打賭,他瞧見冷若冰霜的鈴木千羽在暗地嘲笑他的狼狽模樣。
鈴木千羽把快艇駛回鬼冢家的私人碼頭,歐陽義希抱著全身滾燙的希代子往碼頭的小木屋走去。
服食迷藥後得不到宣泄會對身體不好,所以歐陽義希要替希代子舒緩藥性。
千萬不要誤會他想趁人之危,藉機佔她便宜,他真的只是想幫她降低不正常的超高體溫而已。
歐陽義希把昏迷的京極希代子放在床上,用濕毛巾包裹著冰塊敷在她的額上,不停替她抹臉及四肢。
「希代子,你醒醒。」他扶她坐起來,讓她靠在他懷里。
她半睜開眼眸,瞳孔沒有焦點,應該還是在不清醒的狀態。
「喝水。」他把一杯冰水放在她唇邊,小心地喂她。
口干舌燥的她很快就把冰水喝完,但仍然感到火燒般難耐。她扭動腰肢、鑽進歐陽義希寬闊的懷里,還是不滿足的希代子,拉下他的頭顱熱烈親吻。
她熱情如火,差點把他燃燒得把持不住,佳人在抱的感覺實在太棒,不過他並沒有喪失理性,一把抱起她進入浴室,將她放在浴缸內,毫不猶豫地打開水龍頭,用冰涼的水給她降火。
「啊……」被淋得全身濕透的希代子發出哀號慘叫,馬上清醒過來。「停手。」
他關掉水龍頭,用大毛巾將她包裹住,然後替她抹干秀發上的水滴。
「好點了嗎?」希代子慘兮兮的模樣讓他好不心痛。
「嗯。」完全清醒過來的她點頭,用力吸一吸鼻子。
歐陽義希又抱起她離開浴室,把她放在床上,量一量她不再發燙的額際,又模模她清涼的手臂,這才放了心。
「謝謝。」她接過他遞上的熱茶。
歐陽義希拉了張椅子坐在她對面,粉頸低垂的希代子正默默喝茶。
「你現在還打算嫁給那個衣冠禽獸嗎?」他準備把握機會好好說服她。
希代子垂下眼簾,她也不想嫁給宮城秀一,可是……
「我找不到不嫁給他的理由。」
「理由?」他的劍眉挑得高高的。「你還需要理由?先不管他對你下迷藥、企圖佔有你的卑劣行徑,你何苦嫁給一個你一點也不愛的男人。」
希代子幽怨地重申。「婚姻是不需要愛情的。」
歐陽義希抓著她的肩膀,希望可以搖醒她。「他是要跟你一起生活,共度人生的男人,如果你連讓他踫都不願意,他如何成為你的丈夫?」
希代子困難地咽下口水,說出連自己都覺得沒有說服力的解釋。「那只是一場誤會。」
「誤會?」歐陽義希氣得暴跳如雷,為了防止自己會忍不住搖死她,他不停地來回踱步。「原來你們有這種變態癖好,是我多管閑事,破壞了你們的好事。」
「總之,你以後別管我。」
他雙目迸發火焰,一如他的紅發般火辣。「你醒醒吧!別再執迷不誤,這種政治婚姻絕對不會有幸福可言,你以為狡猾的宮城秀一會好心的幫助京極嗎?他還不是想反過來吞掉京極。」
京極希代子一直都很清楚這是一樁互利互惠的婚姻,如果她沒有利用價值,宮城秀一又何必娶她為妻?所以,他們倆是同一類人。
「即使我們是彼此利用,起碼我們生活在同一個生活水平。」她心意已決,是時候做出了斷,他們不該再糾纏下去。「總勝過嫁給一個保鑣。」
歐陽義希難以置信地瞪視她,不願相信她竟說出如此傷人的話,雖然明知她是故意氣他、要他知難而退,但失望痛心的感覺仍然止不住襲向他。
「隨便你。」他負氣地說,然後怒氣沖沖奪門而出。
他受傷的表情令希代子同樣地難受,她木然地任由傷心的淚水滑下,這是最好的結局,相信這是她們最後一次的爭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