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斯霍地轉身,怒火變得更為高漲。「你最好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伊蓓兒滿面紅霞還未褪去,靦腆地柔聲要求。「可否先讓我梳洗後再談?」
列斯倒是十分欣賞她含羞帶怯的嬌俏模樣,還有披肩長發的成熟嫵媚。
「不行,你現在立刻給我解釋。」列斯坐在床沿,霸道的語氣不容拒絕。
伊蓓兒不自覺拉緊被子往床邊靠去,騰出一只手來梳整微亂的發絲,並在心中嘆了一口氣。
這個專制的男人,誰可以在他面前說過「不」字。
「左右副官是無辜的,請不要怪罪他們。」
「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江,還想替別人求情?」他挪揄道,她是想保護李爾還是羅帕?
「我不想連累無辜,違抗命令的人是我,請法王降罪。」她坦率的迎向他。
「你可知你犯的是死罪?」他依然面不改色,讓人瞧不出半點端倪。
「我知道。」她神色無懼。
「明知故犯,真是膽大妄為,你又想挑釁王族的權威嗎?」列斯冷冷地質問。
「不是,我只是想多了解情咒發作時的情形。」伊蓓兒柔聲抗辯。
「看到落魄瘋狂的我,你滿意了嗎?」他扯扯嘴角輕哼。
「我沒有半點看戲或嘲諷的意思,我只是想幫你。」她明亮的水眸黯淡下來,想不到在他心中,自己竟是個落井下石的人。
「幫我?你以為用這種正大光明的借口,便可以隨意違抗命令嗎?你知道我為何不讓人靠近?」列斯輕挑劍眉,出奇不意地伸出大手緊扣住她的咽喉,再次覆在他親手造成的五指印痕上。
「這麼縴細的頸子,如果我昨晚再狠一點,你現在還會在這里嗎?」他靠近她的臉龐,稍稍加重手上的力度,森冷的視線緊緊鎖住她。
「你在擔心我嗎?」伊蓓兒無懼他的威脅,不經思索的沖口而出。
列斯微怔,迅速收回緊扣住她的大手,拉開兩人的距離,以嘲諷來掩飾自己的失態。「我當然擔心,要是你有什麼閃失,誰來替我解除情咒?我又要如何‘報答’伊氏家族的‘恩情’?「
伊蓓兒有點失望,她應該知道不可以對他存有任何寄望,他在乎的始終只有自己。「比起解咒,當務之急應該是控制你身上那股魔性,不可以讓它變強。」
列斯並不訝異她發現了這個秘密,敏銳的她應該已經了解到事態的嚴重。「我控制得住。」他淡然道。
「正常情況下,你可以控制得很好,可是一旦情咒發作,失去理性的你卻無能為力,而且那股魔性正以不尋常的速度增長。」她輕顰娥眉,滿臉擔憂。
「那又如何?你有辦法控制嗎?」他滿臉挑釁。
伊蓓兒閉眼思量片刻,再度睜開明眸時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控制魔性只是緩沖的辦法,我們得徹底消滅它才行。」她伸出雪白的手,想把手掌放在他的胸口上。「讓我試著將你心中的邪念鏟除。」
列斯倏地捉住她的手腕,厲聲阻止她。「不用。」這無疑將他的心思果裎在她面前。
她一怔,清澈明亮的水眸疑惑地盯著他莫測高深的俊容。「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嗎?雖然我也不知道這個辦法是否可行,但事不宜遲,拜托你讓我試一試。」她迫切又誠懇的要求。
列斯端詳她半晌,然後不發一語地放開她的手算是默許。
也好,反正他一直想試一試她的能耐。
得到他的允許,伊蓓兒立刻把手掌放在他的左胸上,觸踫到他健碩的胸膛時,她的手立刻傳來他強而規律的心跳-霎那,她像觸電般微微顫抖,心底有股莫名的蚤動……
她甩一甩頭,閉目凝神,專心念咒,一股氣流漸漸在他們身邊形成,一團光芒將他們籠罩。
透過她的掌心,列斯感受到一股暖流傳來,漸漸融化他冰封的心。
她身上獨特的女性幽香沁入他的鼻息,如甘露般滋潤他貧瘠的心扉,他閉上雙眼,卸下平日高度的警覺性,享受這平靜祥和的一刻。
良久,光芒散去,列斯睜開眼楮,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自在。
不愧是生在祭司家族,她身上所流的純正血統,使她擁有強烈的正義感及善良之心,能夠洗滌淨化邪惡污穢的心靈。
伊蓓兒嘆了一口氣,緩緩睜開那雙充滿哀愁的晶瑩美眸,愀然瞅著他,這一眼緊緊揪住他的心,使他為之一凜。
「為何你會這麼怨恨伊凡妮?」她柔聲發問,既是憐憫又是心痛。
列斯一愣,他恨伊凡妮嗎?他是恨伊凡妮,但還不到「怨恨」的程度,可是為何這股恨意竟越來越強烈?!
「如果不是伊凡妮,就不會有今日的局面。」他冷眼看著她。
「你不能原諒她嗎?她的確有錯,但她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希望王族能夠懂得愛……」伊蓓兒急忙替伊凡妮辯護,她希望能解開他的心結。
列斯舉手打斷她的話。「夠了,什麼真愛?你不要笑死人了,那是毫無意義又不切實際的東西。」他百分之兩百的不屑。「她強將自己無聊的念頭加諸在別人身上,使王族承受苦楚、身陷險境,這樣還值得原諒嗎?」
伊蓓兒為之語塞,對不懂得體諒別人的列斯乞求諒解,無疑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可是她卻不得不砸自己的腳,因為唯有解開他的心結、消除他心中的怨恨,才可以徹底消滅他的魔性。
「如何才可以令你原諒她?」她再接再厲,一旦決定要做的事情,她絕不會輕易放棄。
看著她天使般聖潔的臉孔,列斯忍不住想要打擊她的天真爛漫,看一個折翼天使淪落地獄的情形。
他粗魯地托起她的下巴,用拇指撫著她的柔軟唇辦,邪邪地打量她。「只要你心甘情願成為我的人,我就原諒伊凡妮。」
列斯欺近她火燒般的俏臉,完美無儔的俊容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他俊帥得令人屏息,根本就沒有女人可以抗拒得了他的魅力。
伊蓓兒的心漏跳了一拍,被他的笑容震懾心神。
她從未看過他的笑容,想不到竟是如此的好看,看得她有點陶然忘我。
「如何?」他用低沉性感的嗓音誘惑她。
「我……」她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是不自覺的緊咬下唇。
列斯的眼神變得深邃,猝不及防地吞噬她微張的小嘴,他這個吻來得既迫切又狂熱,與之前的吻完全不同,激烈得讓她措手不及、喘不過氣,似乎要把她吞下去的樣子。
伊蓓兒被他的熱情嚇得不知所措,推拒他的縴手根本使不出半點力氣,她只感到天旋地轉,身子輕飄飄的有如在雲端上。
列斯突然一把將她壓在床上,嚇得伊蓓兒高呼大喊,趕緊往床角縮。「不。」
列斯看到她害怕得發抖的模樣︰心中有些動容,想要安撫她的驚恐……不過他很快就甩掉這個可笑的念頭。
他不是想看她受傷哭泣的表情嗎?不是要把她從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雲端拉下來凌辱嗎?
列斯倏地捉住她的雙臂,粗暴地將她拉回懷里。
「不要踫我。」伊蓓兒如驚弓之鳥不停地掙扎著,她想要掙月兌他的鉗制,可是任她如何努力,還是逃不開他的鐵臂。
「你在害怕什麼?」他在她耳邊大吼。「你不要故作矜持,其實你也挺喜歡我的親吻……」
伊蓓兒強忍住眼眶中打轉的淚水,揚手想要摑他,並阻止不堪入耳的侮辱,可是她的手在半空中被他攔住了。
「你敢打我?」列斯用力甩開她的手,剛毅的俊容波濤不興,語氣比平日更冷峻。「如果再有下次,我會讓你悔不當初。」
列斯翻身下床,然後回首睥睨她。
伊蓓兒害怕得渾身發抖,美麗的貝齒緊咬下唇,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疼惜,可是噙住淚水的大眼卻仍倔強地瞪著他。
「還有,你給我好好的記住,不管願不願意,你遲早要成為我的人,下一次,我不會讓你全身而退。」列斯沒再多看她一眼,翩然拂袖而去,沒有表情的俊臉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他一離去,她不爭氣的淚水立刻潸然而下,這是伊蓓兒自懂事以來,第一次為自己落下的眼淚。
她不懂自己為何會有如此莫名的反應,真不知道今後她該如何面對他!
伊蓓兒呀,伊蓓兒,你不應該受到他的迷惑而喪失理智,你怎麼可以臣服在他的男性魅力下?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某個黑暗的角落里,佇立著兩個修長的人影。
「進行得如何?」黑衣男子壓低聲音詢問。
「一切就緒,就等機會到來。」另一名男子恭敬的回答。
「不能有任何差錯,我要萬無一失、百分之百妥當。」黑衣男子嚴峻的命令。
「請放心,絕對沒有問題。」男子信心十足。「不過,有一個阻礙。」
「是她?!」黑衣男子沉聲問。
「對,如果不將她鏟除,恐怕日後她將會威脅到我們。」
黑衣男子陷入沉思。「好,事情就交給你去辦。」
「是,我會盡快處理她。」男子面露殺機。
「記得要干淨俐落。」黑衣男子謹慎的交代,「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她的法力不可小覷。」
「我知道。」男子早巳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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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伊蓓兒擅闖地下室一事,列斯破天荒沒有追究。
李爾與羅帕心知肚明,這肯定與列斯闖進伊蓓兒的閨房有關,可是任他們如何追問,伊蓓兒都三緘其口,不肯透露。
至于列斯嘛,他們當然不會傻得去自掘墳墓。
不過自那天之後,伊蓓兒明顯在回避列斯,有他在的場合,如非必要,她都不出席。就算逼不得已踫上列斯,她也會躲得遠遠的,盡量與他保持距離,甚至不敢正眼看他。
列斯當然也看得出伊蓓兒是在回避他、害怕他。
這個不懂世事的小女孩,只不過親熱一下,就已被嚇得方寸大亂,如果再進一步……
列斯訕笑,他開始有些期待。
伊蓓兒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合上眼,便浮現出列斯冷酷無情的俊臉。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經常想起他,不管是面不改色的冷漠態度、失去理智的瘋狂模樣,還是熱情如火的親昵踫觸,總之他的身影在她心中揮之不去。
她趕緊合上眼,命令自己不要再想起討厭、可惡又該死的他……
突然一陣冷風襲來,黑影疾如閃電的竄到伊蓓兒床前,立刻對她揮劍刺下去。
伊蓓兒及時躲開,並敏捷地翻身下床。
「是誰?」她邊問邊揚手燃亮室內的燈火。
黑衣蒙面人並沒有作答,一手放在胸前念念有詞,數條火舌立刻竄出,並快速向伊蓓兒襲去。
伊蓓兒手一揮,輕而易舉將火舌化解。
黑衣人刻不容緩的再度攻擊,霎時黑煙彌漫,如狼似虎的鬼魅頓時從四面八方襲向伊蓓兒。
伊蓓兒連忙退後數步,雙掌凝聚力量,不慌不忙地將手上的光束投向鬼魅,把它們逐一擊潰。
黑衣人趁機上前突襲,招招狠毒的用劍刺向伊蓓兒,伊蓓兒靈巧的閃躲,黑衣人完全沒有佔到優勢,因為她的法力明顯比黑衣人好。
正當他們打得不可開交時,娜娜聞聲而至,雖然娜娜的法力並不高強,但仍不顧一切地加入打斗。
黑衣人看準娜娜的弱點,集中攻擊她,作勢要取她性命。
「娜娜小心。」伊蓓兒果然奮不顧身地替娜娜擋下一劍。
其實黑衣人這招是聲東擊西,他預料伊蓓兒必會出手救人,早巳嚴陣以待。
千鈞一發之際,伊蓓兒雪白無瑕的左臂上被劃下一條長長的血痕。
此時,被打斗聲驚動的侍衛已紛至沓來,黑衣人低咒一聲,暗忖可惜,就差一點點,不過也不是無功而返,但是此地已經不宜久留,黑衣人立刻轉身逃去。
「追。」侍衛長一沖進來便命令侍衛們追捕黑衣人。
伊蓓兒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勢,連忙扶起娜娜。「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娜娜滿臉歉意。「對不起伊祭司,我害你受傷了。」
「不要緊,只是一點點皮外傷。」伊蓓兒輕按傷口,自行念咒療傷……
不對勁,血流個不停,為什麼?難道——
「伊祭司?」娜娜注意到伊蓓兒的異樣,連忙查看她的傷勢。
只見傷口深入肌理,幾乎傷及骨骼,沭目驚心的血淚淚沁出,可是流出的血已不再鮮紅,而是瘀黑色。
一旁的侍衛長亦焦急不已,他自動請纓,想幫忙療傷。「不如讓我來試試。」
「不用試,沒有用的。」手臂上傳來的劇痛令伊蓓兒輕蹙娥眉。
「為什麼會這樣?」連伊蓓兒都束手無策,娜娜更是心急如焚。
「這是黑巫術。」伊蓓兒緩緩道出,雖然這只是她的猜測,不過八九不離十。
娜娜與侍衛長同時倒怞一口氣,通常只有魔界的人才會使用黑巫術,而且黑巫術大多既陰險又狠毒。
「娜娜,你先替伊祭司包扎傷口,我去找法王。」侍衛長二話不說,瞬間移動到日陽殿找列斯。
頃刻間,列斯已迅速出現在月光殿,看得出他十分匆忙,因為他的黑發此刻正隨意披散,連衣服也是松垮垮的敞開,露出黝黑結實的胸膛,一改平日一絲不苟的威嚴模樣。
其性感狂野的魅力,莫不教在場的侍女們看得目不轉楮,甚至連侍衛們也自嘆弗如,不過他們全都在列斯的掃視下趕緊收回口水,不,是視線,免得被他切成碎片,或凍成冰人。
伊蓓兒更是不敢抬頭看他,一顆心如小鹿般亂撞,翦水雙瞳死命瞪著地板。
列斯一貫的面無表情,冷冽的眼瞳盯著面無血色的伊蓓兒,他不發一言地抓起伊蓓兒的手臂,撕開袖子及紗布,仍在淌血的深長傷口立即映入眼簾。
「法王,伊祭司的傷口一直在流血,我們沒有辦法止住。」娜娜焦急得滿頭大汗,擔心伊蓓兒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倒。
「我中了黑巫術。」伊蓓兒咬著下唇,強忍住痛楚。
列斯蠕動嘴唇,伊蓓兒仿佛听到列斯說︰「很快便不會痛了!」她慢慢抬頭,只見列斯寒著臉,抿緊薄唇。
一定是自己方才听錯了,他怎麼可能會說出如此溫柔的話?
列斯將手掌蓋在伊蓓兒的傷口上,一團光芒倏地圍繞伊蓓兒的手臂,伊蓓兒感到一陣涼意自列斯的掌上逸出,冷卻她火燙的傷口。
半晌,光芒散去,手臂上灼熱的痛楚消失了,雪膚上再也找不到絲毫傷痕。
列斯審視她剛復原的手,確保沒有留下任何丑陋的疤痕,但目光卻不經意落在她的左腕上,他發現一條不易察覺的淺淡痕跡,忍不住輕撫這條丑陋的疤痕,胸口突然一陣剌痛,有種窒息的感覺。
「這是胎記。」伊蓓兒輕聲解釋。
列斯如觸電般放開伊蓓兒的手腕,迅速移開視線。
「雖然傷口已經治理好,但是你身上的黑巫術還未解除。」列斯的話令眾人放寬的心又再次高懸起來。
「所以我才會突然喪失了法力?」伊蓓兒對黑巫術略有耳聞,但並沒有深入研究,因為只有魔界的人才會修煉邪惡的黑巫術。
「這只是暫時性,你的法力在十天後便會恢復。」能夠使用這種黑巫術的人,絕不是等閑之輩,現在伊蓓兒十分危險,萬一再度遇襲,恐怕沒有自保的能力。
「在這十天里,你不要離開月光殿,我會在這里布下保護結界,並且吩咐左右副官輪流保護你。」
「法王,三天後便是一年一度的祭典,伊祭司將負責祈福儀式,如果她不能出席,恐怕會引起猜疑。」娜娜提醒。
「娜娜說得對,我必須出席祭典。」伊蓓兒也不想錯過祭典,听說這是法界的傳統習俗,屆時會有大型的慶祝活動及感恩晚會。
列斯暗忖,今晚的襲擊會不會太過巧合?會不會是有人沖著三天後的祭典而刻意安排?如果讓她一個人留在月光殿可能會很危險……
「祭典當日場面會很混亂,敵人很可能趁虛而入,屆時你要待在我的身邊,不可以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伊蓓兒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列斯低沉的聲音漸漸模糊不清……她終于支持不住一頭栽在他胸前。
「伊祭司?」娜娜驚叫。
列斯接過伊蓓兒輕如棉絮的身子,低頭查看懷中的人兒,她臉色蒼白得嚇人。「她只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昏倒。」
「法王,請讓我來服侍她就寢。」娜娜松一口氣,伸手想接過伊蓓兒的身子。
「不用。」列斯一口拒絕,並不理會眾人訝異的表情,然後他大手一揮,現場斑斑的血跡立刻變得干淨如昔。
列斯抱起伊蓓兒,將她輕放在床上,並溫柔地為她蓋上被子,最後伸出大手放在她的額上,確認她沒有發燒的跡象。
娜娜與侍衛長驚訝得面面相覷,他們從沒看過冷漠無情的法王竟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他們絕不會相信。
列斯離開床邊,用凌厲的目光瞥了他們一眼,不帶感情的語氣透露著無上的權威。「明天一早,我要看到一份詳細的報告及解釋。」
「是。」娜娜與侍衛長一同慌張地回答,很懷疑剛才那一幕會不會是他們眼花看錯。
「伊祭司失去法力一事,絕不可以透露出去。」列斯叮囑。
「屬下明白。」
「立刻叫右副官過來保護伊祭司。」交代完後,列斯舉步離去,莫測高深的表情讓人猜不出他的情緒。
伊蓓兒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傍晚,她睡了將近一天一夜,除了身體較為虛弱外,並沒有大礙。
「對不起,伊祭司,都是我害了你,幸好你平安無事,不然我……」娜娜跪在地上向伊蓓兒請罪。「我實在沒用,不配待在你身邊服侍你。」
「娜娜,你別這樣。」伊蓓兒連忙扶起她。「我受傷又不是你的錯,你不用內疚自責。」
「可是,若不是為了救我,你也不會受傷。」娜娜還是慚愧萬分。
「是我一時大意才會受傷,不關你的事。」伊蓓兒柔聲安慰。
「不,全是我的錯,請伊祭司降罪。」娜娜堅持。
「娜娜,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一定要治你的罪?」伊蓓兒瞧出娜娜的不對勁。
「如果連你也不處罰我,這樣對侍衛長太不公平……」娜娜趕忙搗住嘴巴。
糟糕!侍衛長的事不可以讓伊蓓兒知道。
「侍衛長怎麼了?」伊蓓兒追間。
「不,沒什麼,我先行告退,請伊祭司好好休息。」娜娜急忙行禮。
「娜娜,侍衛長受到了什麼處分?」伊蓓兒已約略猜到端倪。
娜娜一愣,果然還是瞞不住伊蓓兒,唯有據實回報。「法王除去了侍衛長的職務,把他連降三級,並調往邊界,當駐守士兵。」
伊蓓兒微怔,這樣的處分會不會過于嚴厲?侍衛長罪不至此啊!
「我要見法王。」伊蓓兒匆匆起身。
娜娜連忙阻止。「不行,法王有命,伊祭司不可以離開月光殿。」
伊蓓兒沒有理會娜娜,逕自離去……
在月光殿正廳,她被迎面而來的李爾擋下。
看到臉色異常蒼白的伊蓓兒,李爾皺起劍眉,溫文的俊容既是擔心又是責備。「你應該待在床上休息。」
「我要見法王。」伊蓓兒微喘氣,如果不幫侍衛長求情,她會于心不安,說到底,事情也是因她而起。
「有什麼緊要的事,你非見法王不可?」李爾仍緊抓伊蓓兒的手臂,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她虛弱得好像他稍一松手,她便會倒下去。
「對不起,左副官,伊祭司已經知道侍衛長的事情。」追過來的娜娜說道。
「你想替他求情嗎?」李爾搖頭,憑他對列斯的了解,她不但徒勞無功,還會惹列斯生氣。「沒有用,法王決定的事,從沒有人可以改變。」
「我知道,不過我還是想試一試。」伊蓓兒也曉得列斯的脾氣,可是如果她什麼都不做,她會更自責。
面對伊蓓兒的固執,李爾嘆了一口氣。「好,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