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限時批 第四章 作者 ︰ 小陶

再度踏上台灣這片上地,陶明頤已經成為T大轉學的四年級生。

這里的同學和教授都很親切,在課業和日常生活上都很照顧她,讓她這個只身由香港來的僑生感到不孤單。

午休時候,她在佔地甚廣的的校園中閑逛。微風輕輕吹過,黃澄澄的葉子從上空徐徐掉落,像雨一樣詩情畫意,使她忘了邁步,一個人靜靜地在路旁看著一切。

對她而言,眼前的都是幸福,因為這里有那個佔據她全都心思的男人。雖然他們不能常常聚在一起,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只要站在這塊上地上,她能感覺到他好像在身邊一樣。

「是你!」一個走過的女人突然停下來,難以置信地轉頭看了明頤一眼後,尖聲喚道。

明頤回頭一看,只見李倩正在她面前擺出不屑的表情。沒想到,她竟會再看見這個女人。

「你來這里做什麼?」李倩眼中寫滿鄙視和憤恨。她恨死這個小女生,就是因為她,承浩衡才會不要她,讓她成為朋友眼中的笑柄!

「我是生物系的學生!」想不到李倩竟是T大的學生。

「我管你是誰,T大是我的地盤,你走路給我小心點!」竟敢撒野撒到她頭上來?

明頤感到李倩對她的敵意。不過,她生氣也是應該的,畢竟是自己「搶」了她的男朋友……

「發什麼呆,不會回答嗎?」李倩口氣極差。

「我……知道了。」她小聲地道。

李倩臉上泛起一抹詭異的笑。「你真以為浩衡會看上你?回去拿鏡子照照,有點自知之明好嗎?想當他女朋友的人多到數不清,你憑什麼想獨佔他?」

明頤愣住,只能本能地回答︰「我沒有獨佔他……」她的心有點慌亂。她知道浩衡的條件很好,可是卻不知道他是這樣炙手可熱……

「你這種女人只配被他玩玩,你少得意忘形,到處宣傳自己是承浩衡的女人,免得他丟臉!」

什麼?她是個只配被他玩玩的女人?是這樣子嗎?她甚至不可以告訴別人自己是他的女朋友嗎?

「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看了真叫人礙眼,以後你少在學校里亂晃,知道嗎?」

她眼中泛起霧氣,委屈地點點頭。

她真的讓人覺得礙眼嗎?在美得驚人的李倩面前,她無從反駁,甚至問自己為什麼她不夠美麗,身材不夠苗條?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擁有承浩衡了。

「你男朋友是承浩衡?」孫沁儀和陶明頤一見如故,兩人認識不久就成了好朋友,吃飯時發現了這個「重大秘密」。

明頤點點頭,心不在焉的吃了兩口飯。

「怎麼可能?他是醫學院的名人,是個風雲人物呢!」

「是真的。」她放下筷子,放棄再吃那還剩一大半的便當,拿起果汁,隨意暍了幾口。

連沁儀也不相信,可想而知,她和他是多麼的不相配。如果不是因為那微妙的緣分,相信他們終其一生也不會有所交集。

看明頤一瞼認真,孫沁儀也不得不相信。「我信你,我知道你不會騙我的啦,其實這也沒什麼奇怪,你人那麼好,是承浩衡有福氣才對。」

「是嗎?」明頤勉強地笑了笑,知道孫沁儀只是在安慰她罷了。

「那你還是小心一點,我怕其他倒追承浩衡的女人會找你麻煩。」為了得到承浩衡,誰知道那些發瘋的女人會做什麼!

「不會吧?只有你知道這件事罷了!」還有那個美人李倩。

「相信我的話,小心駛得萬年船。」

午後,陶明頤在生物系大樓的後園遇上李倩,只見她美艷動人的臉上罩著一股陰寒,對她射出冷得嚇人的視線,雙手環胸,走到她面前。

這女人到底想怎樣?

李倩一轉身,右手用力一揮。

「啪——」

明頤反應不過來,只感覺到自己的左臉頰像火燒那般痛!怎麼回事?

「你干嘛打我?」

李倩見她敢回話,又伸出右手往她左邊腰間用力擰去。

「呀!」她大叫一聲。

李倩再用力推她一把,令她撞上旁邊的長椅扶欄。「沒有為什麼,我就是看你不順眼,誰叫你讓我遇著了?」

她痛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蹲倒在地上。

「你別得意,浩衡遲早都會拋棄你的!」李倩伸手用力扯住她的長發。「今天先給你一點小敦訓,如果你再不給我離他遠一點,往後有你好受的!」說完,只見她那猙獰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便離開現場。

明頤蜷起身體縮在牆角,身上各處都傳來劇烈的疼痛。

好痛,她的身子很痛,她的心,也刺痛不已。

浩街遲早都會拋棄她……浩衡遲早都會拋棄她!這句話就像把刀般,剌進她的心底深處。

好半晌,她才緩緩爬起身。

她該去上課了,雖然她疼痛難當……

一整個下午,明頤獨自忍耐疼痛撐了好幾堂課,最後終于苦撐到下課時間。

她緩緩收拾好東西,現在她只想回宿舍去,察看自己到底傷得多麼慘烈。

她垂著頭,默默地走出教室,卻撞上高大俊秀的男人。

「怎麼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一道溫醇的男聲傳來。

她抬頭,看到竟是承浩衡,灰暗的心情立即退去,身上的疼痛驟減,臉上居然還露出笑容!

「浩衡?你怎麼來了?」她有點驚訝,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到教室來找她。

「因為想看看你。」承浩衡笑了笑,然後當眾牽起她的手。

旁邊的同學們交頭接耳起來,訝異兩個看來不相干的人竟然是情侶!

承浩衡沒理會他人,一手接過她的書,便摟著她離去。

走在他身旁,她只覺得眼眶熱起來,先前被李倩打的傷和委屈,好像全都不見了。

「怎麼今天會想來接我?」她甜甜的問。念醫學院的他,比想像中忙碌多了,他怎會有空來?

「身為男朋友,來接女朋友下課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他微笑,知道她欣喜他的出現,只怪他平日太忙,否則他早該來的。

她臉上滿足幸福的甜笑。

他們在校園親昵的牽手而行,路上遇見的師生都一臉驚訝的注視著他們。

明頤訝異地發現,幾乎整個學校的人都認識承浩衡!

「好像很多人認識你呢!」

「但我都不認識他們。」他苦笑,沒一會臉上的笑容逝去,他雙眉鎖起。「你的臉怎麼了?為什麼紅紅的?」

她臉上的笑容僵住。他發現了!她已經用濕手帕敷了幾節課,還以為臉上的紅腫消得差不多了。

她尷尬地伸出左手輕撫臉頰。「這個……這個……」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細細察看。

她一咬牙扯了謊︰「我上課時打瞌睡,不小心撞著了臉。」她不想他為這些事情擔心。

他認真端詳她的表情頓時僵住,又回復輕松的表情。

「你真迷糊。」語畢,他低頭親吻她紅腫的左臉頰。「要小心點,知道嗎?」

她尷尬地笑著點頭,慶幸她的謊沒有被拆穿。

他肯定,頤兒臉上的傷是被人打的!而她竟然忘了自己男朋友是個學醫的人,竟傻傻地對他撒這樣的謊!

是誰?誰對她動粗?一股憤怒貫穿他全身,他氣極用力拍了下桌子,全班頓時安靜下來,每個人都看向他。

「承同學,有什麼問題嗎?」穿著白衣的教授用手扶扶老花眼鏡,不解向來優秀的他為何突然這樣情緒化。

「沒事。」他低頭繼續末完成的解剖。

「磅鐮—」數只金屬刀具同時落地,發出清脆的踫撞聲。

全班同學的目光,頓時全集中在他身上。

「教授,對不起,這堂課我想請假。」說完,他月兌去白衣和手套,在眾人竊竊私語中步出解剖實習室。

此刻,他心里實在無法平靜下來,他為無法保護自己女友,感到極度沮喪!

她受傷了,為什麼不告訴他?她是懷疑他的能力下足以保護和照顧她嗎?在煩亂下堪的思緒中,他不自覺往生物系的大樓走去。

他抄小路,穿越碧綠的草地,直接從大樓後面進入。當他在樓梯口準備上樓到女友教室時,突然听到遠處傳來怪異的撞擊聲和呼喊聲。

他循聲而去,聲音更加明顯,呼喊聲已經可以確定是幾個女人的叫罵聲!

他停步在女生廁所前面,怪異的聲響從里面傳出。

「你這死不要臉的女人……」尖銳的女音伴隨著清脆的巴掌聲,一下下地傳入承浩衡的耳中。

他的身子僵住,血色從他臉上迅速退去,想也沒想就推開女廁的門沖進去!

他鐵青著臉睜大雙眼,駭得說下出話來!他沒眼花吧?那個倒在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女孩,竟是他最心愛的女人?

「哪個死男人?這是女廁你不知道嗎?」李倩破口大罵,轉身準備給這個入侵女人戰爭的不速之客一點下馬威。

當她看見來人是雙拳緊握,臉色鐵青的承浩衡時,她驚駭得張大嘴。

「浩……」

幾個女人立刻縮到李倩的身後,尋求庇護。

他的眼光似一把利劍,掃向李倩。「你打她?你找人打她?」他的聲音冷得嚇死人。

他生氣了!那股陰狠、冷絕的氣勢,讓李倩全身不停打冷顫。

「沒有……」李倩在害怕中,仍然擺出高傲的神色。

「沒有?」他右手用力一揮,拳頭重重擊上她身後的門板上,發出極恐怖的聲響。

「她搶走了你,我只是給她一點教訓罷了!」她仍是執迷不悟。

「很好,我是不是也該給你們一點教訓呢?」他陰狠狠的目光,掃過在場幾個女人。

「我什麼都不知道,是她叫我來的!」其中一人受不了承浩衡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嚇得大哭起來。

轉眼間除了李倩,其他女人全嚇得縮成一團。

「這個無恥的女人有那點好?她憑什麼可以得到你?」李倩顫抖著批評道。

他又揮動拳頭,擊向李倩身後的門板,門板傳來卡嚓解體的聲音,巨大的恐懼從李倩心底升起。

她真的惹火他了?

「論無恥,沒人比得過你!」沒想到他竟和這蛇蠍心腸的女人交往過?

「不要,快停止!」陶明頤強忍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沖到承浩衡身邊阻止他繼續猛槌門板,並用盡全力抱住他的手臂。

李倩知道,她徹底地輸了!承浩衡的手因猛力撞擊而染滿殷紅的鮮血,那股鮮紅異常地刺眼,也刺穿她向來不服輸的驕傲。

她捫心自問,自己從來就沒能影響他的任何情緒,更別說讓他這般憤怒,可是這個她瞧不起的女人卻做到了,可想而知,他對她有多在乎、有多重要!

承浩衡停下手來,伸手抱住了明頤,臉色鐵青狠狠瞪著李倩。

李倩雙腳發軟,順著被擊裂的門板,身子慢慢往下栘。她從不知道,總是溫文的承浩衡,竟會有這種冷得能殺人的視線。

「我想這應該不是第一次!」承浩衡陰冷地說,他肯定先前頤兒臉上的紅印是誰的杰作了。

「沒……沒錯,那又怎樣!」

「很好。」他臉上泛出鬼魅般的笑,隨後憤懣地舉起腳,又往李倩身側的門板用力一踹。「你應該慶幸自己是女人,否則我不知道拳頭會不會落在你身上!」

李倩雙手護在頭上,縮著身子抖個不停。好恐怖!她從沒這樣害怕過!

「別緊張,我連你身上一根寒毛都沒動到呢!」

李倩現在什麼都顧不得了,只想安全離開這個地方!「對不起,請原諒我!」她狂抖的手拉著他的褲管。

「拿開你的髒手!」承浩衡冷冷說道。

她移開狂抖的手,把目光移向陶明頤——被她們揍得連站也站不穩的女子。

「陶小姐,求你原諒我們好嗎?」

「浩衡,她已經道歉,算了吧……」她氣若游絲的說。

承浩衡緩緩蹲子,伸出左手扯起李倩的衣領,迫使她仰頭看他。「李倩,別以為你在學校胡作非為,就沒人治得了你!」

李倩那明亮的大眼泛起驚恐的淚光。

「我鄭重警告你,明頤是我承浩衡的女人,你敢再動她,我保證讓你消失!」

「消……消失?」她嚇得唇色發白。

「對,消失!你的漿糊腦袋懂什麼叫消失吧?」他邪魅地冷笑。「你知道的,我絕對有這個能力。」

李倩眼淚止不住地爬滿她完美的瓜子瞼。

「馬上給我滾!」

她隨即和其他人跌跌撞撞地逃離。

承浩衡抱著明頤,不敢松手,他怕她的身子會馬上癱軟倒下。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氣李倩打她,更氣她什麼也不告訴他!他不高興,超級不高興!看到她被人打,他生氣到了極點!

「只不過是小事……」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小事?被人圍毆叫小事?那請問什麼才叫大事?」

「她們只是推我幾下。」

他雙眉緊鎖,怒瞪著一臉好像無事發生的她。她怎會這樣固執?為什麼要替那些猖狂的人說話?

他氣極,轉身就揮起染滿鮮血的手,往另外一扇門板擊去。

「快住手——你的手已經受傷了!」一瞬間她的淚水決堤。「別這樣!」她一岔氣,就咳嗽起來。「咳咳!」

「沒事吧?哪里不舒服?」他的擔心溢于言表。

她抓起他流滿血的手。「你的手流血了,別再槌了!」他是醫生,手不可以有事的!

「你別管我的手,那一點皮肉痛,死不了!倒是你,沒事吧?太輕易放過那個女人了,我現在馬上找回她,非修理她一頓不可!」

「不要不要!我沒事!」

他抬起她的下巴,然後又拉起她的衣袖,仔細檢查著,檢查完畢後,他臉上滿是不悅和心痛。「現在就和我去醫院上藥!」說完,就打橫抱起她離開。

「我不去醫院!」身上全是丑得不能見人的傷,她不想引起眾人注意,把事情鬧大。

「不可以!」

「不要!」她固執道。

「藥一定要上,我帶你去醫院找我堂哥承易天,他是醫生,這樣事情便不會鬧大。」他定定地看她。

「那……好吧!」

「你為什麼老在不適當的時候固執起來?你難道不知道我也會擔心嗎?」難道她以為他都沒感覺的嗎?

「對不起,我只是不想你為難。」她低著頭,忍住淚說。她知道他擔心她,看他為她這樣動氣,她既感動又難過。

「我有什麼好為難?是你被人欺負,我只有生氣的份!」他不要她為他受任何委屈!愛上他,並不是罪過,為什麼要她受這樣的苦?

「她是你的女朋友……」

「是前女友,我和她早就沒牽扯了!」他又惱起來。

「可是……」

「沒有可是!為什麼要听這些人胡說八道?我從不理會別人怎麼說,可是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連你也懷疑我,我還能怎辦?」

「浩衡……」她掉下淚,緊抓住他的肩膀。

「頤兒,對現在的我而言,心里面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你,就只有你,你懂不懂?」他幾乎是吶喊出來了!

「我懂。」她的心狂跳,他怎麼突然這麼說?

他的唇滑過她的臉頰,低頭綿密的吻住她。「如果再有人欺負你,記得一定要告訴你這個後知後覺的豬頭男友。」

她扁著嘴,听他那麼說,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什麼豬頭男友!」

「我還不夠豬頭嗎?女朋友竟被人打得半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自嘲。

「這是意外呀!」

「是呀,天大的意外,嚇得我的心髒都快停了,就差沒叫救護車!」

她把頭埋入他的懷中,小聲地說︰「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答應我,無論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會幫你擋去一切的風風雨雨。」

「嗯。」她好喜歡賴在他懷里的感覺,好安全、好溫暖、好幸福……

他在她耳邊輕聲說︰「從今以後,讓我負起保護你的責任,你只要在我的懷里安全的待著就行了。」接著他深深吻住她,緊緊擁住她。

明頤的心里澎湃不已。沒想到他居然肯為她許下這樣的承諾!天呀,幸福正緊緊包圍住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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