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女撒野 第九章 作者 ︰ 曉參

下了飛機,布萊德一行人搭車直奔威爾家族坐落在近郊的城堡。

由于威爾家族擁有世襲爵位,繼承人的身份讓他對威爾家族有一份責任,所以在形式上,他仍是得將心晨介紹給所有家族成員。

從一行人上飛機起,米勒便滔滔不絕地跟心晨述說布萊德的家世背景,希望能給她一點心理準備,即便是下了飛機,米勒依舊口沫橫飛說個不停。

原本,布萊德也是希望能讓心晨先有個底,但見好友越說越夸張,一副欲罷不能的長舌,才不得不開口制止。

「如果你只是想加油添醋,還是少開尊口為妙。」

「嘿!居然說我加油添醋?」他對布萊德的用詞相當有意見,「要不是你的背景實在太過顯赫,伯父、伯母又都是眼界甚高的人,我哪需要這麼勞心勞力幫你跟心晨講解。」實在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更何況,先他們一步回英國的蜜雪兒肯定已經大肆渲染,怕不早將心晨貶的一文不值,此時布萊德的父母想必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等心晨自個送上門吃閉門羹。

雖然對心晨的性格了解甚深,布萊德仍是多此一舉的向她保證,「我父母那邊,我會想辦法解決。」要她別擔心。「就怕他們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搞鬼。」米勒道,再怎麼說好友畢竟只有一個人,難保不會有被支開的時候,屆時……

「看來你確實是太閑了。」才會淨在一旁說風涼話,布萊德對好友投以警告的一眼。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僅僅只是簡單的一眼,米勒已清楚的了解里頭的含意,「喂,我可是好心提醒你,你要借機公報私仇,那就太沒義氣了。」即便自己確實是有那麼丁點看熱鬧的意思。

跟兩個男人坐在凱迪拉克黑色轎車內的心晨自始至終並未答腔,臉上的表情是令人捉模不透的錯綜復雜。

布萊德注意到了。

雖然深信以心晨的個性實在不可能被米勒剛才那一席話嚇到,布萊德仍是不甚放心,「心晨,怎麼了?」從上車至今仍未見她開口說句話。

布萊德一提,米勒也注意到了,「你該不會真被嚇到了吧?」短短兩個月的相處,米勒也明白她的思考邏輯是不能以一般人論斷的,按理說這樣的她應不至于反應如此之劇才是。

或許,女人終歸是一樣的,即便平日再怎麼大咧咧,想到即將拜會男方家長,心情依舊無法處之泰然。米勒心想。

「還有多久的路程?」心晨猛地冒出一句。

她此話一出,車里的兩個男人隨即默契十足的對望了眼,看來是真受到影響了。

「就到了。」車子在此時轉了個彎,只見一座中古歐洲式的古堡傲然矗立在眼前,「那座就是威爾家歷代世居的古堡。」布萊德為她介紹。

從剛才表情就開始怪怪的她不再說話,眉宇間透露著一股凝重,表情略帶難解的復雜。

被心晨反常的模樣攪的憂心忡忡,布萊德試圖在到達目的地前平復她緊張的情緒,「別擔心,一切會很順利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待在你身邊。」

米勒也在一旁幫腔,畢竟事情也算是他起的頭,「是啊心晨,老實說我剛剛是有些言過其實了,你別把方才那些話放在心上。」

車子緩緩駛進古堡里,在中庭的地方停了下來,同一時間,心晨匆匆開了車門。

突如其來的動作牽動布萊德,「心晨。」他拉著她的手腕。

「放手,我急著上廁所。」一把甩開他的鉗制,就著不遠處的女僕追問廁所的位置,跟著就見她急步朝轉角的方向邁去。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走道盡頭,中庭里的兩個男人仍未能迅速回復過來。

半晌,米勒愣愣的開口,「是誰說她在緊張來著?」

布萊德並未答腔。事實證明,心晨果然是他看上的女人。

「我想我這一輩子永遠也不可能弄懂你的女人。」米勒說。

「不需要懂,只要去欣賞。」布萊德就是深受她的特立獨行所吸引。

米勒轉向身旁的布萊德,深深的注視了他一眼,「我做夢也不曾想過,吸引你的女人會是如此與眾不同。」

「我又何嘗不是。」當年一趟歷練之旅,改變了他的一生。

***

布萊德和米勒才並肩走進主宅的大廳,映入眼簾的景象即便早在意料之中,兩人仍是不由自主交換一抹眼色。

大廳里除了布萊德的父母外,兩位叔叔全家也都出席了,當然,蜜雪兒也在其中。

看來,整個威爾家族非但已經得知了心晨的存在,顯然也都作出選擇,同樣具有顯赫家世的蜜雪兒似乎已經得到整個家族的支持。

「爹地、媽咪、叔叔,我回來了。」布萊德一派從容。

里邊一干人的視線全往大門的方向梭巡,顯然是在尋找心晨的蹤影。

「乖乖,擺出這樣的大陣仗,事情看來很難善了。」米勒輕聲對布萊德耳語。

「布萊德,你終于回來了,人家好想你喔!」盡管訝異心晨居然沒有跟來,蜜雪兒還是迫不及待飛奔上前投懷送抱。

布萊德不著痕跡的隔開她。

「听蜜雪兒說你打算帶客人回來?」開口的是布萊德的母親,同樣也是名門之後,「怎麼沒瞧見人影?」

「不會是上不了抬面,羞于見人吧?」幾個堂弟妹說完全笑成一團。

羞于見人?米勒可不這麼以為,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他突然興起一股期待,當眾人見著心晨時的反應。

「心晨上洗手間去了。」

布萊德平鋪直述的一句話,隨即止住一干人的笑鬧。

居然真的來了?

「到人家家里作客,連先跟主人問聲好的禮數也不懂,成何體統。」威爾家的大家長,布萊德的父親當下對心晨的印象又壞了幾分,其他家族成員也是爭相韃伐。

看著十幾口人爭相編派心晨的不是,米勒悄悄對布萊德說︰「所幸心晨人這會不在這里,否則可有得你家人受了。」

布萊德的表情也同樣寫著慶幸。

眼前黑壓壓一票人正印證了中國人的一句老話——七月半的鴨子,不知死活。

***

解決了生理上的壓迫,心晨總算有心情好好打量周遭的環境。

看著這座中古歐洲式的古堡,她不可否認的,確實是一座十分雄偉的建築,佔地也相當遼闊,放眼望去淨是綠油油的草坪。

從古堡的入口處向內延伸,車道兩旁是希臘神話里的雕像,愛神丘比特的噴泉、植滿白薔薇的花圃,甚至是堡里頭的僕役也全訓練有素。

方才由于急著解決生理需求,以至于心晨並未留心周邊的景象,這會在偌大的古堡里東繞西轉的,要不是時有僕佣打她身旁經過供她詢問,她怕不早迷失在這座迷宮里頭。

邊在堡里東繞西轉的同時,她的腦海中也開始消化起早先得到的訊息。

據米勒那長舌男一路上滔滔不絕的形容,這家子難纏的程度比何家似乎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對方可能已經作好了萬全的準備,就只等她送上門。

話雖如此,她卻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向來只有人家看她臉色,要她仰人鼻息,那是門兒都沒有。

走了些時候仍不見佣人們口中所說的大廳,本就不甚有耐心的她有些毛躁起來,「見鬼了,布萊德那家伙到底躲哪去了?」

見前面不遠處有間玻璃房,她二話不說上前拉開門走進去。

迎面撲來的濃郁香氣當下惹得心晨一陣反胃。

「要命,是哪個品味奇差的家伙。」對一室的紅玫瑰蹙眉,同時也更堅定她對布萊德家人的看法俗不可耐。

正當她對一室的紅玫瑰百般挑剔之時——

「是誰讓你進來的!」

突如其來的喝叱讓心晨回過頭來。

站在花房入口處是一名白發斑斑的老者,從他衣服上沾著的泥土以及腳下踩的雨鞋不難猜出,這片花圃顯然是他在打理。

對方雖然是個年紀老邁的長者,換成別人或許會為此遷就他幾分,然而,今天的對象不是別人,想在心晨身上找到「敬老尊賢」四個字仍屬奢求。

比傲慢,她應心晨可不輸任何人,「腳長在我身上。」她想上哪就上哪。

顯然沒料到有人敢頂撞自己,老者微微一怔,立刻又回復過來,「馬上給我滾出去!」他守護多年的聖地不容許任何人侵犯,更何況對象還是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

「你是在命令我嗎?」心晨問得極輕,她幾乎快記不得有多久的時間,不曾听人家拿這種語氣對她了。應該是從她有能力自保那時候起吧!

心晨的表情是那麼樣滿不在乎到近似純真,語氣又是那般輕柔,讓人不由得產生某種錯覺,幾乎要誤以為她當真听不出對方話里的意思。

僅僅遲疑了半秒不到,老者再次重申,「還不滾出去!」

「本來呢,我是正要走的,畢竟這里確實臭惡得緊,實在沒必要留下來自虐。」

「你說什麼?」可惡的野丫頭,居然敢嫌他的花房臭。

盡管年紀一大把,老者的脾氣卻絲毫沒有收斂的跡象。

「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雖然實在是委屈她了。帶著打量的目光審視了眼前的老者幾秒,「我就說嘛,這堡里頭的家伙全是一個樣的俗氣,單看種的花就知道了。」

像是被心晨的話給牽動什麼似的,老者的氣焰中注進一股詫異,「你說我種的玫瑰花俗氣?」

老者之所以會在玻璃房內種滿紅玫瑰,為的就是要緬懷對亡妻的思念。

「我……」就在老者以為心晨要開口說話之際,只听她一字一句說︰「干、麼、回、答、你。」

看來心晨非但反骨,同時也深諳氣死人的方法。

被她這麼一唬弄,老者的脾氣再次上揚,眼看就要爆發。

「唷……生氣啦?」

料準她肯定還有話說,老者不吭一聲,就要看她狗嘴里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這一室的玫瑰花已經是夠俗氣了,你若是再氣死在這里,怕又要添幾分晦氣。」提醒他就算要壽終正寢,也得慎選場所。

「你——」果然,想從這目無尊長的野丫頭嘴里听到什麼好話是不可能的。

「怎麼?年紀一大把了,想動手不成?」心晨雙臂交叉在胸前,顯然沒把他放在眼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氣過了頭,老者突然朗聲大笑,「是該有人好好教訓你一頓。」

對于他異常的反應,心晨只當他是個怪老頭。

「就憑你?」

不再理會她的挑釁,「小娃兒,英文說的不錯。」要知道,東方人能以純正的英文和正統的西方人爭辯還不落居下方,確實是需要相當的程度。

「好說好說,比你好那麼一點。」心晨皮笑肉不笑。

「沒人告訴你,和老人家說話得謙遜些嗎?」覺得她的性格實在有趣的緊,對于她的不馴也就不再那麼憤慨。

「開始示範起倚老賣老啦?」心晨冷眼旁觀眼前的怪老頭又想搞啥把戲。

「以前沒見過你?」揣測著她的身份。

見對方突然示起好來,「這次就算了,下次要見我記得先預約,如果我心情好,或許會考慮見你。」心晨邁開步伐閃過老者,她可沒空待在這里陪老頭子間耗,恣意往來時路走去。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老者實在不敢相信世界上真有這種女孩,極度自我又傲慢十足。

看來在這座早被權勢、利欲和貪婪腐朽充斥的古堡里,將會因這名女娃的出現,重新掀起一股波瀾。

***

離開花房後,心晨在古堡里又繞了近半個小時,才總算找到布萊德,在場除了米勒外,還有黑壓壓一票人。

看來還真是作足了萬全準備,她在心里頭冷笑。

心晨眉毛微蹙,表情略顯慌亂的走向布萊德,「天啊布萊德,我總算找到你了,你們家好大,我繞了好久都找不到你。」兩手拉著他的手臂,像是把他當成自己安全感的來源。

「心晨,你這是……」布萊德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岔了,這樣柔弱的語調和六神無主的神色,會是他熟悉的心晨嗎?

米勒就更不用多說了,整個人听傻了眼,喉嚨發不出聲音來。

吃過她暗虧的蜜雪兒當然不可能被她所蒙騙,揣測的眼神中帶著戒備。

至于威爾家族所有的成員,由于先前對她的印象是出于蜜雪兒的闡述,現在親眼目睹,均覺得蜜雪兒實在是言過其實,眼前的她怎麼看都只是個天真不識人間險惡的蠢女人。

要對付心晨這樣單純的女人,對威爾家族的任何成員而言,根本是再輕而易舉不過,實在不足為懼。

「布萊德,他們是……」心晨明知故問。

既然她都開口了,布萊德即便心里有千萬個疑問,也不便在此時提出來。

布萊德概略為她做介紹,並且將她引薦給在場所有家族成員。

哪知布萊德才剛介紹完畢,她隨即放開布萊德的手臂,不疾不徐的走到眾人跟前。

「伯父、伯母初次見面,你們好。我姓應,叫心晨,是布萊德的朋友,要來你們家叨擾一段時間,請多多指教。」她表情略帶靦腆,說話既禮貌又得體。

原已認定她是個難纏的角色,這會突然見到如此溫馴識大體的她,家族里一票人一時半刻還反應不過來,就連布萊德的父母,最後也只是勉強點了下頭,並未口出惡言。

一行人草草寒暄過後,布萊德的父親權威的宣布,「應小姐遠道而來想必也累了,布萊德,你先帶她到客房休息。」

或許是因為她和他們原先預想的有很大出入,早先準備好要對付她的那些個策略全不適用,因而想借機支開她,重新擬妥別的手段再來對付她。

就這樣,原先預料將會有場轟轟烈烈的家族戰爭,有驚無險的落幕了。

***

在布萊德的帶領下,心晨來到客房,就在他房間隔壁,她的行李已經被先行送進來擱在房間的角落里。

基于好奇心的驅使,米勒也跟了進來。

剛把門帶上,懷抱著滿腔疑問的布萊德和米勒先後迫不及待發問。

「心晨,你怎麼了?」布萊德很擔心她。

「我簡直不敢相信,剛才那個嫻淑婉約的女人真的是你。」米勒算是開了眼界。

無視兩人的存在,此時的心晨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她越過兩人走向房間另一頭拿起桌上的電話撥了一串數字。

一會,電話接通了,「密碼0957,編號4236,台灣,FTP檔案。」她逐一回答。

緊接著,就听到她對著電話那頭不斷調閱各式檔案文件,尋找聯絡人,當地支援,要求些許電子配備,看在不明就里的布萊德和米勒眼中,就像是在處理什麼重大案件似的。

許久,她總算是掛掉電話。

原本她是不希望用到這麼激烈的手段,但是經過剛才客廳那一幕,看來她不先下手為強是不行了。

「心晨,你到底是……」她的反常著實急煞布萊德。

「放心吧,我沒事。」對于他們的反應,她不難理解。

「你不會是打算做什麼吧?」米勒敢以項上人頭擔保。

「我在英國舉目無親、孤立無援,能做什麼?」她兩手一攤反問。

果然有問題!她此話一出,兩個男人當下確定。

「心晨,你信任我嗎?」布萊德的眼神慎重中帶有深情。

「笨蛋,不要突然問這種怪問題。」尤其是還有第三者在場,她不自在的別扭起來。

「把一切都交給我處理好嗎?」之所以這麼說,除了是布萊德有自信能解決一切,雖說家庭革命是無可避免了,但是最起碼,傷害決計會遠遠小于她親自出馬。

布萊德這卑鄙的家伙,又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深情款款的注視,手掌不規矩的在她臉上毛手毛腳,更該死的是,她還真他媽的被蠱惑了,肌膚在他的觸模下緩緩發燙。

「不要在講話的時候動手動腳的。」妨礙她的思考。

「我們是親密愛侶,不是嗎?」何況情人間的小動作是感情的催化劑。

「講話不要那麼惡心。」盡管心晨心里喜孜孜,就是不肯坦率承認。

「為了你,我一定會把所有問題搞定,別出手好嗎?」

「你應該明白我的處事原則。」

布萊德當然明白。她盡管自我,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卻不會主動找人麻煩,多半時候甚至是麻煩自己找上門來,嚴格說來她不過是正當防衛罷了。

所以,要是她真的出手了,那也只能說是家族成員自找的。

「答應我,不管你打算怎麼做,替我父母留點顏面好嗎?」知道是勸阻不了了,布萊德只能盡人事听天命。

「嗯。」心晨不情願的允諾,沒辦法,誰教她就是無法拒絕他。

***

接下來的兩三天,陸陸續續有些威爾家族成員利用布萊德不在心晨身邊時來找碴。

由于她本人和蜜雪兒口述的有頗大出入,多數成員仍處在觀察階段,並沒有對她做出實質的傷害。

然而今晚,有部份成員似乎決定行動了。

職業的關系讓心晨無時無刻不保持在警戒狀態,早在房門被悄悄推開剎那,她就醒了,即便房間里一片烏蒙抹黑,受過各種特殊訓練的她仍是輕而易舉就辨識出來人的身份。

布萊德的堂弟跟堂妹們?這麼晚了趁黑模進來她的房間……心晨不動聲色,在黑暗中睜亮眼楮監視著他們,準備伺機而動。

「哥……姐……我們還是再想別的辦法趕走她好了,這樣似乎不太好……」盡管不喜歡心晨,但對兄姐們的計劃卻不能苟同。

心晨認出那個聲音,是布萊德最小的堂妹,吉娜。

「安靜,若把她吵醒了,到時候她大喊大叫把布萊德引來,大家可有苦頭吃。」帶頭的勞伯低聲喝叱。

「可是……」

「煩死了,你若害怕就到外面把風算了。」莉莉安對堂妹的掃興感到不耐煩。

「堂哥,待會是你先上還是我先上?」玩女人對席頓來說就像是家常便飯,嘗膩了豪放大膽的金發妞,溫馴得像小綿羊的心晨可說是徹底搔到他的癢處,因此格外顯得猴急。

「待會她要是驚醒想反抗,你們就幫我壓著她,今晚我要讓她見識見識西方男人的厲害。」勞伯在黑暗中吩咐。

猥瑣的瀅笑齪語傳進心晨耳中,讓黑暗中的她皺眉。

「還是放棄吧,要是被大堂哥發現了……」吉娜仍試圖阻止。

「閉嘴吉娜!」美色當前,眼前的堂兄弟哪里還顧得了後果。

「小女人,我們來嘍……」堂兄弟猴急地撲向心晨的床。

躺在床上早已蓄勢待發的心晨右腳奮力往上一踢,正中勞伯的肚臍眼,立時將他給踢飛出去,重重掉落在地板上,上半身飛快坐直,對準席頓的鼻梁,毫不客氣就是一拳,力道之強勁,仿佛還听到梁骨斷裂的聲音。

房間就在心晨隔壁的布萊德听到動靜起身查探,當他出現在心晨房里時,委實不敢相信親眼所見。

兩個平日好吃懶做只會頂著威爾家光環到處廝混的堂弟,這會全都鼻青臉腫、傷勢慘重地躺在地板上,就連向來視美貌為全部生命的莉莉安,頭上的金發亂成瘋婆子似的,兩邊臉頰各烙了清晰的巴掌印,嘴角還淌著血絲。

再將視線轉到最小的堂妹吉娜身上,她顯然是這場混亂中惟一的幸存者,除了臉色慘白些,整體而言倒是沒有大恙。

莉莉安一見到救星出現,立即上前,「堂哥……救命!」臉頰紅腫的她連要說出完整的句子都談不上容易。

無暇理睬其他人,布萊德第一個反應是箭步沖到心晨身邊,小心翼翼檢查她是否受傷。

直到確認心愛的女人安然無恙,布萊德才有心情了解眼前的一團混亂。

「心晨,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心晨坐在床沿,右腿疊在左腿上,腳尖有一搭沒一搭的踢著,「還能是怎麼回事,不就是你的好堂弟們想我罷了。」對于布萊德將自己擺在第一順位的舉動,心里其實暖烘烘。

?!

當事人雖然說得漫不經心,但听話的人可就激動了。

「你們兩個混蛋,居然敢動我的女人!」布萊德怒發沖冠,眼瞳幾乎要噴出火來,怒不可抑地走向自己的堂弟。

勞伯和席頓見狀,當下被他駭人的神情震到結舌。

「堂哥,我們下次不敢了,你原諒我們這次吧!」

「我們是一時糊涂才會做錯事,不是存心的,放我們一馬吧!」

心愛的女人險些被欺負,身為男人,心中的憤怒豈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輕易化解的,也不管兩人早已渾身傷痕累累,布萊德一過去便是一陣拳打腳踢,出手之狠非言語所能形容。

將一切全看在眼底的心晨默默打量起布萊德。

直到他終于住手,兩個可憐的男人看來也只剩一口氣了。

心晨緩緩站起身子,「我這個人呢,生平最痛恨的就是強暴犯,偏偏你們是布萊德的親戚。」語氣似頗為難。

心晨的猶豫像是給了他們一線生機。

「求求你饒了我們吧,我們知道錯了。」

「堂嫂,是我們色膽包天,給我們機會改過向善吧!」

「是啊、是啊,我們一定會努力說服父母,答應堂哥和堂嫂的婚事。」

三個狼狽不堪的堂兄妹為了保命,莫不爭相改口稱呼心晨,希望能借由利益交換保住一命。

心晨冷哼,「你們以為自己還有說不的權利?」她從旁邊的怞屜櫃取出一疊照片和文件丟到地上。

這些天,她之所以故作嫻淑,為的就是要爭取時間,讓她得以充份搜集有力的資料,以便在第一時間先發制人。

堂兄妹三人一看到地上的資料,全都臉色為之匹變。照片上三點全露的交歡男女,赫然發現自己就在其中,私吞公款的文件證明、地下賭場爛賭的簽據……舉凡不能浮上抬面的,全都攤在他們面前。

直到此時此刻,他們才總算見識到心晨真正的可怕,也確信蜜雪兒並未言過其實。

即便是未參與此次行動的吉娜,也在地上那堆資料中找到幾則自己不為人知的秘密。

布萊德憤怒歸憤怒,但見堂弟妹們個個驚駭到豬羊變色,卻也不難體會他們的心情。轉頭注視著心晨,心里不由得苦笑。

是啊,他的心晨從來就不是個弱者。

即便對心晨的手段不以為然,布萊德對她的態度仍是寵溺的包容,並未苛責。

最後,基于愛屋及烏的心理,她決定特赦布萊德的一干堂弟妹,並且請他們觀賞免費電影。

將勞伯和席頓分別捆綁在椅子上,讓他們下半身全穿上緊得不能再緊的皮褲,確定兩人動彈不得後,再搬台電視機擺在兩人正前方,將遙控器轉至深夜兒童不宜的成人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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