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傅維庸在駱可燻整理客廳的時間里醒來,下床梳洗過後的他才走出房間,就看到她站在高腳椅上踮著腳尖,努力地要擦拭較高的一片窗戶。
他直覺不想理會,但跟著想起她目前懷孕的事,醫生的本能讓他接地開口,「你這是在干什麼?」
突然听到聲音的駱可燻回頭,踮著的腳尖像是一時失去平衡,高腳椅搖晃了幾下。
傅維庸一驚,連忙想要上前,幸好駱可燻在搖晃幾下後隨即站穩腳步。
因為顧著替自己松一口氣,她並沒有察覺到丈夫險些沖上前的舉動。
剛打住腳步的傅維庸還來不及回種氣息,就看到站穩後的她一把從高腳椅上跳下來,讓他倏地心一凜。
駱可燻拿著抹布走上前,愉悅地向他打招呼,「你起來了?」
傅維庸怒聲的質問︰「你以為自己在干什麼?」
她一楞,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
看見她怔楞的表情,傅維庸才意識到自己的怒氣,忘了自己原本是不想理會她。
「對不起。」雖然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駱可燻還是開口道歉,不想惹他不開心。
他听見她的道歉後想到她在作戲,接著便懷疑起她剛才的舉動。或許那根本就是存心的。
明知道自己懷孕還存心做出那種危險的行為,她到底有什麼居心?
「少在我面前演戲。」
如果她以為流掉孩子就能有理由繼續待在他身邊,那她未免把他想得太過愚蠢?
「我沒有。」她直覺解釋,不明白他一早的怒氣到底從何而來。就算他再怎麼討厭她,也不曾一早便惡言相向。
見她裝作一副無辜的表情否認,只是更加深他對她的怒氣,索性跟她把話攤開來,「你真以為自己還能騙得了多久?」
瞞?她不知道自己瞞了他什麼?
「以為肚子不會大起來嗎?」她的裝模作樣無疑是在愚弄他。
駱可燻楞了下,不知道她的肚子為什麼會大起來?跟著直覺的低頭看了自己的肚子一眼,意外他居然會注意到。
「很大嗎?」她像是不安,也有些許羞赧的語氣。
她居然還有臉裝蒜!「你自己心里清楚。」這女人以為可以再繼續耍他嗎?
沒有察覺他加深的怒氣,駱可燻尷尬地解釋,「可能是我最近坐太久了。」她根本沒想到他會在意她的小月復。
她真當他是白痴不成?
傅維庸怒瞪著執意裝傻的她,終于再也無法按捺的說︰「除非你打算把孩子拿掉,否則你以為肚子不會大起來嗎?」她不會連這點常識也不知道吧?「而且就算是拿掉,你以為你能瞞得住我嗎?」
氣急敗壞的一番說詞終于讓駱可燻意識到不對勁,「什麼孩子?」表情是明顯的錯愕。
傅維庸只當她是事跡敗露在硬撐,「不然呢?真以為我在說你的小月復大?」
「我為什麼會有孩子?」她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急著想弄清楚。
就算是裝蒜也該要適可而止,自己在外頭跟別人亂來,居然還有臉回過頭來問他。
「你心里清楚。」
不!她一點也不清楚。
「誰說我有孩子?我們又沒有……」話到嘴邊的駱可燻因為赧澀而收口,只澄清,「我沒有孩子。」
「要我到醫院調婦產科看診紀錄嗎?」都到了這步田地,她還否認?
還是她以為到他家的醫院去看診造成公開的事實,就能逼得他為了顏面而將不是自己的小孩給認下來?
要是她真的這麼想,他只能說她未免太可笑,把他想得太愚蠢了。
「我真的沒有懷孕。」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能讓他相信她。
駱可燻的執意否認終于激怒了傅維庸,「我告訴你,我或許當過一次傻子,可不表示我會一直再當傻子。」
「我……」面對他一口咬定的怒氣,她有口難言。
「總之別以為可以把別人的孩子賴在我頭上,我們之間是怎麼回事你心里清楚!」
她就是因為清楚,所以才要澄清,「我真的沒有懷孕。」雖然已經決定要離開他,但是也不能被誤會。
傅維庸索性不再跟她爭辯,「那好,你現在馬上跟我到醫院。」她居然會蠢得以為可以繼續否認。
「好,我們現在就去醫院。」駱可燻比他更心急地伸手去拉他,要是之前她一定不敢這麼做,他也不會容許她這麼做。
這樣的舉動讓傅維庸意外。她是真的太有自信?還是賭他不敢將事情渲染開來,因為是自家的醫院?
她也未免太過大膽,雖然他已不是第一天領教,當初她不就是大膽的設計他,甚至在婚後還大膽的爬上他的床。
「那天婦產科的醫生都已經清楚的說了。」這樣看她怎麼狡辯?
「什麼婦產科?」
「別告訴我你沒去過醫院的婦產科。」傅維庸已經忍不住因為她的裝傻而咬牙。
駱可燻恍然大悟地想起,「你說前天!那不是我懷孕。」壓根沒想到會惹出這樣大的誤會。
「不是?」他的語氣讓人听不出真實情緒。
駱可燻連忙解釋,「那天我在路上遇到一個孕婦不舒服,才會趕緊攔出租車送她到醫院,醫生還替她打了支安胎針,吩咐她回家要好好休息。」
傅維庸的表情半信半疑,不知道是否應該要相信她。
「是真的,那個太太把包包忘在診療室我還回去替她拿,也親自送她回去,要是你不相信……」
「不必了。」他揮開她拉著自己的手,回絕她想找人證實的念頭,心里已經八、九分猜得出來誤會是怎麼發生的。
「可是……」駱可燻不確定他是否已經完全相信她。
傅維庸冷冷地又看了她一眼,跟著一語不發地轉身回房。
雖然澄清了誤會,但是看他甩頭離去的神情,她知道他是真的很討厭自己。
盡管心里覺得難過,她只能默默地轉身,站到高腳椅上繼續擦窗戶。
進房前,傅維庸又回頭看了客廳一眼,看著那抹踮起腳尖站在高腳椅上努力擦窗戶的身影,懷疑像她這樣的女人也會有熱心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