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辦公室林立的都會商圈,附近的餐館、小吃店和攤販,幾乎全部客滿,每家店都是忙、忙、忙,忙到天昏地暗,就為了應付川流不息的客人。
「謝謝光臨!」
「歡迎再度光臨!」
送往迎來的吆喝聲不斷,送走一批批酒足飯飽的客人,再迎進一群群「嗷嗷待哺」的食客,老板揮汗如雨地起鍋、下鍋,听著錢幣鏘鏘入袋,笑得更是合不攏嘴。
但並不是每家餐館的生意都門庭若市,也有慘淡到一只麻雀也沒有的,比如說……「如花亭」——
「唉……為什麼一個客人都沒有呢?」老板兼大廚的于涼悠,閑閑沒事趴在一塵不染的餐桌上咳聲嘆氣。「連一只蒼蠅都沒得打,悶死人啦!」
從老爸手中接下餐館將近一個月,總共只做過一天生意,不,正確地說應該只有「一餐」而已!其他的二十幾天,都像現在一樣,閑得沒事打蚊子,搞到現在連半只蒼蠅蚊子都找不到。
涼悠和清淨是對漂亮的姊妹花,名副其實的貌美如花。照理來說,有美人掌廚,生意應該會不錯才對,但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每個不小心經過「如花亭」門口的人,全都快速通過,深怕跑慢一步,就會被里頭的「妖魔鬼怪」抓去。
「還能有什麼原因?不就是因為你煮得東西太難吃!」涼悠的親妹妹,也是店里面唯一的伙計于清淨,不怕死地指出事實。
老爸生病後,涼悠竟然異想天開地表示要接下餐館經營,因為也實在沒有其他人可以接手,明知凶多吉少,老爸還是含淚答應,並由清淨擔任助手,以節省不必要的開支。
結果,只有在她們接手的第一天,客人在不知虛實的情況下誤闖虎袕,但在他們吃下第一口後,已然宣布這家店的命運。
清淨還清楚記得,「如花亭」剛重新營業的那一天中午,生意好到不行,座無虛席。但是好景不長,第一桌客人嘗到涼悠的手藝後,全部變臉直往外沖,在店門口大吐特吐,看到這副「奇景」之後,其他還在等餐點上桌的人,也紛紛跟著往外跑,深怕落後一步就會變成下一個被「毒害」的倒楣鬼。
光是看到那些人的慘狀,沒人敢再逗留,從此再也沒人敢上門。
「于清淨,你說什麼?」涼悠的手指著清淨哇哇大叫。「有膽再給我說一次!」竟然敢說她煮的東西難吃?不要命啦!
「本來就是嘛!」身為第一現場目擊者的她,必須翔實報導。「要不然也不會一傳十、十傳百,不到三天的時間,附近上百家的公司行號,全都知道你的手藝奇差,嚇到連門前都不敢經過,更別說上門光顧。」
「哪有這回事?」涼悠完全不承認自己的手藝差。「我煮的東西哪里難吃了?」她完全按照老爸的材料做,連調味料都是一樣的,怎麼可能難吃?
「請問,你有試吃過自己煮的束西嗎?」清淨客客氣氣地問道。
「當然沒有。」她倒回答得理所當然。「那是給客人吃的,我怎麼能偷吃?」
哇咧!清淨完全傻眼。「你的意思是說,你連嘗都沒嘗過?!」雖然她也不敢試吃,不過身為廚師的人自己總該試試吧?
「有什麼好嘗的!做菜不就是把油熱一熱,東西放下去炒一炒,調味料和一和以後,就是一盤菜了。」她雖然沒有親自下廚過,不過她自認自己有個靈敏的舌頭,只要吃過一次,就能說出里頭所放的調味料,八九不離十,連老爸都嘆為觀止哩!
「你……」這樣也算?!情淨的嘴張得可以塞下一顆鴕鳥蛋。她這個姊姊還真是天兵,難怪那些吃過她煮的食物的人會大吐特吐。
「我實在很好奇,你怎麼敢接下如花亭?」一個對料理一點概念都沒有的人,哪來這麼大的信心?
「我不接,難道你要接嗎?」一個非常簡單的選擇題。家里就她們姊妹兩個孩子,總要有一個繼承吧?
清淨驚嚇地搖搖頭。「我才不要成天跟柴米油鹽醬醋茶搞在一起咧!」當助手就很委屈了說!
「那就對啦。」涼悠賞她一個白眼。「既然如此,還廢話什麼?」
「可是……這種情況再繼續下去,最後我們非關門不可。我看……你干脆去拜師學藝好了,否則這輩子別想成為一個好廚師!」這話雖然毒辣,卻也是最真的實話。
「問題是找誰呀?」她最近也意識到這個危機,只是拉不下臉承認。她雖然然舌頭很利,但畢竟沒有實戰經驗,分量和火候都無法掌控。
「嗯……」清淨沉吟了幾秒,終于想到一號人物。「朱天南應該是最好的人選。」
「朱天南?」沒听過。「他是誰啊?」
「你竟然不知道他是誰?」清淨對自己親姊姊孤陋寡聞的程度,已經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他是日式料理的第一把交椅耶!料理界沒有人不知道元寶集團,而朱天南則是里頭的二當家,開了一家貴得嚇死人的日式料理店,生意卻是好得要命。你說厲不厲害?」
「听你這麼說,他好像挺厲害的。」如果他真像清淨所說的那麼神的話,她倒是有興趣見見他。
「那還用說!問題是……」
「問題是什麼?」
「听說他很討厭女人。」
「討厭女人?」她愣了一下。「那怎麼辦?我總不可能為了他去變性吧?」
「是啊……」清淨沉吟半晌。「我看你還是找別人學藝吧!」
「不行!」涼悠打斷妹妹的話,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要學就得學最好的,我要去找朱天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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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靜巷弄里有間用細竹圍成籬笆,內部裝橫簡約雅致的日式餐廳——「割烹元寶」,是一家超高級的日式料理名店,由朱天南親自掌廚。
不管是傳統或是創新的頂級日本料理,這里都吃得到,只是價格不菲,而且一位難求,因為這里只接受預約的顧客,一天限定五十名。
「我要拜師學藝。」涼悠走進最近熟到不能再熟的餐廳玄關,第三次對著接待人員說出來意。
她已經連續出現三天了。打從那天做出決定後,她就關上店門,殺到這里來,興沖沖地說明來意,可惜得到的答案都是——
「對不起,本餐廳目前不收學徒。」接待人員沒有絲毫遲疑地代老板回絕。就算要收,也絕不會收她,因為餐廳里沒有女性員工,一個都沒有!
「拜托啦∼∼我很崇拜你們老板耶,麻煩你再去幫我說一聲嘛!」涼悠使出最大的利器——嗲功,這可是她攻無不克的最佳武器,但得到的答案是——
「很抱歉。」老板討厭女性是出了名的,他連問都不用問就知道結果,不可能沒事討罵挨。
她惱怒地推開他。「我自己進去跟他說……」軟的不行,就來硬的。無論如何,她今天非見到他人不可!
「小姐!」服務人員趕緊擋住她的去路。「你不能進去……」否則他就死定了。
「你讓開,我今天非見到他本人不可!」
「你就別為難我了……」服務人員急得滿頭大汗。
「這是在做什麼?」一個聲音突地出現在兩人的背後。
「老太爺……」服務人員張大嘴望著朱富貴。
「在店門口拉拉扯扯的,像什麼話?」
「是她……」可憐的服務人員才想解釋,就被涼悠一把擠開。她將「矛頭」轉向朱富貴,漾出一張親切的笑臉——
「你好,我想拜師學藝。」听服務人員喊他「老太爺」,莫非這人跟這朱天南有關系?既然如此,就要好好巴結巴結。
這下換朱富貴張大嘴,傻眼地瞪著她。「拜師學藝?!」這女孩現在才要拜師求藝,未免太晚了吧?通常要學廚藝都會在國中畢業時就決定,怎麼會這把年紀了才決定走這條路?
「對呀,我要跟朱天南學廚藝。」
「你有料理底子嗎?」看她-雙手白女敕得不像話,應該是沒有才對。
「沒……」她心虛地垂下頭。
「那怎麼會突然想學做料理呢?」
「因為我要繼承家業。」
「你家也是做日式料理?」
「對呀,我爸開了一家小店,可是他前陣子生病了,改由我負責掌廚,結果反應不是很好……」她說得很含蓄,不敢完整描述當時的慘狀。
「這樣啊……」朱富貴認真地打量眼前這個長得像洋女圭女圭的漂亮女孩-大又有神的眼楮,炯炯發亮,松髻長長的眼睫毛像把小扇子,小而挺的鼻子,是最佳整形範本,紅艷艷的嘴唇,像個微笑的菱角……
這女孩長得真好啊!如果把她安插在老二旁邊,或許可以擦出火花!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朱富貴豪氣地許下承諾。「我一定讓天南收你為徒!」不過,這只是他計劃的第一步,接下來嘛……嘿嘿嘿……
他「旗下」總共有五個兒子,每個都到了適婚年齡還不結婚,甚至被八卦雜志冠上有「隱疾」,讓他臉上非常掛不住,立刻發出逼婚令。
上個月,好不容易才將老大推銷出去,如今輪到老二朱天南,正愁不知去哪里找人哩,就有一個現成的人選送上門,怎不教他開心呢?
看到朱富貴臉上的詭異笑容,涼悠突然覺得背脊有些發毛。她是來學做料理的吧,怎麼覺得好像是誤上賊船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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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富貴帶著涼悠進到家人專用的榻榻米包廂,點了許多高級料理,不到半個小時,黑漆描金的矮桌上擺滿了精致的餐盤——有一大盤薄如蟬翼的真鯛生魚片、龍蝦生魚片、山菜炖煮、天婦羅組合和龍蝦味噌湯,讓她大快朵頤了一番。
「好吃嗎?」
「好好吃喔!」她雖然從小吃老爸做的日式料理長大,卻從來沒吃過這麼高級的菜色;這些食材不但高級新鮮,刀工和烹飪技巧也是一級棒,完全呈現食材最真實的風味。
老爸的手藝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但也只能做簡單菜色,跟這些精致的料理相比,實在相差太多。
這個朱天南果真有兩把刷子!
「涼悠啊,你怎麼會想拜天南為師呢?」剛才邊吃邊聊,朱富貴已經稍微了解她的背景,讓他對她的選擇更為好奇。
「我妹妹說朱天南是日式料理界的第一把交椅,如果要找師父,當然就要找最好的嘍!」她實話實說,沒有吹捧之意。
「沒錯!沒錯!」朱富貴雖然經常被兒子氣得火冒三丈,但有時也會捧捧自家兒子。「天南的手藝的確沒話說。」
「朱伯伯,你真的可以讓朱天南收我為徒嗎?」連續幾天被拒絕下來,她發覺這條認師之路,真是前途多舛。
「當然……」他才想拍胸脯打包票,就被包廂門開啟的聲音打斷。只見一名俊偉的男子走進來,目光冷冷地掃過涼悠,沒有多作停留,視線最後來到朱富貴身上,表情是絕對的酷。
涼悠一看到來人,一張小臉立刻發燙。
他……應該就是朱天南吧?沒想到他長得還不賴嘛……
「吃完就趕快回家吧。」看到老爸帶著一個年輕女子上他這里打牙祭,朱天南已能猜出老爸想玩什麼把戲,但他可沒興趣配合。
「什麼?!」朱富貴氣得哇哇大叫。「你這不肖子,竟然趕我走?!」
他受不了地瞅著哇哇叫的老爸。「你來這里不就只是為了吃頓飯的嗎?」哪次來不是吃完就拍拍走人,竟然還敢大呼小叫?
「呃……」是沒錯啦,但他今天另有要務在身。「你看她怎麼樣?」說著,他指向坐在對面,一臉興奮的涼悠。
「沒興趣。」他才不會費神去看女人。
「可是我有興趣。」
「那你就自己留著,只要能過得了老媽那一關。」明知老爸的意思,朱天南卻故意做錯誤的解讀。
果然被他猜中了,就知道老爸沒安好心!
「你別胡說,我指的是你們兩個!」患有嚴重懼內癥的朱富貴連忙搖頭又擺尾,急得一張臉「青荀荀」。
「我說了,我沒興趣。」說完,他轉頭便要往外走。每次都搞這種把戲,煩不煩哪?
「等等……」朱富貴趕忙拉回兒子。「你先收她為徒。」要不然怎麼把他們兩個湊在一起咧?
「不要。」一口回絕,言簡意賅。用膝蓋想也知道,這一定是老爸的「另類相親」,他才不會上當!
他再三不留情面的拒絕,讓一旁的涼悠越听越不爽,一張俏臉脹得通紅,原本對他的些微好感全部化為烏有,不算小的小姐脾氣爆發了——
「喂……」涼悠沖到他面前,為自己聲援。「為什麼不要?」這個男人很不給面子喔!她人就在旁邊,他竟然還拒絕得這麼干脆?搞什麼啊?!
朱天南終于看了她一眼。「我不收女學徒。」那是自找麻煩。
「你可以從我開始收啊!」她不介意當先鋒。
「你?」補上一眼不屑送給她。「我一點興趣都沒有。」
「……」他的反應則是將頭轉向一邊,連應都懶得應。
「喂,我在跟你說話耶!」真是氣炸她了,第一次被人這麼瞧不起!
她自認為長相不差,起碼從小到大沒缺過追求者,但這個男人卻對她不屑一顧,嚴重傷害她的自尊心。
「……」他還是不予理會,再度將頭偏到另一邊,這回還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
厚!這口氣她咽不下去,跟他杠上了!
涼悠轉身拉攏朱富貴這座靠山。「朱伯伯,你一定要幫我啦∼∼」他越不想要,她就越要跟,看他能拿她怎麼辦?
「天南,收她為徒吧。」看到他們倆之間的「熱烈」互動,朱富貴樂觀其成,因為天南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一個女生,更別提說過這麼「多」話。
這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我不要。」
「你要也好,不要也罷,我都會讓她過來實習。」朱富貴威風十足地下完太上皇聖旨後,馬上換了一張笑臉面向涼悠。「你明天就過來報到吧。」錯過這一個,下一個像她一樣有膽的人,又不知要等多久了?
「我說我……」朱天南還想抗辯,被朱富貴先一步擋掉——
「你忘了我說過的話了嗎?」他低聲對兒子說。
「哪一句?」每天說了一大堆,他怎麼知道指的是哪一句話?
「你大哥已經有對象,隨時可以結婚,接下來就輪到你了。」朱富貴直接把話點明。
「你以為我會听你的命令?」可笑。
老爸之前被貳周刊的報導氣瘋,竟然下達一年內要五個兄弟全部結婚的命令,如今老大誤打誤撞上了賊船,他那個天才老爸竟然還想用同樣手法逼他就範,哼,門兒都沒有!
「沒關系,我已跟寶兒提過這件事,她可是很期待能接收你這家餐館喔∼∼」
朱富貴故作無聊地彈彈衣服上的灰塵。「听說她已經開始學做日本料理……」寶兒是他的寶貝女兒,很喜歡做菜,但是做出來的菜色總是色香俱全,但是「味」可就恐怖嘍……
「你……」他恨恨地瞪了老爸一眼,又回頭怒瞪涼悠一眼,這才咬牙回答︰「……我收她當學徒就是了。」為免「割烹元寶」變成「人間煉獄」,他只能妥協。
涼悠的眼楮瞪得不比他小,要比眼楮大,她可不輸人!
「你有料理的經驗嗎?j朱天南冷冷地問道。
「有……」眼光立刻閃到一邊去,回答得有些氣虛。
看她心虛的模樣,九成九是沒有才對。
既然如此,哼……
「明天八點準時報到,遲到就當作沒這回事。」又賞了她一個白眼後,朱天南才滿心不爽地轉身離開。
他一心認定于涼悠跟老爸是一國的,名義上說是拜師學藝,其實只是接近他的一種手段,哼!他一定要想個辦法,讓這女的自動離開。
敢跟他老爸聯手玩他,走著瞧!
「涼悠,接下來就看你的嘍!」難得有女人不被兒子的「冰容」嚇跑,朱富貴對她寄予厚望。也許他的二媳婦就是她了。
涼悠對朱富貴心里打的如意算盤毫無所覺,還以為他指的是學藝一事。「沒問題!」她絕對要讓朱天南對她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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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南已經收我為徒了。」一回家,涼悠就迫不及待地宣布這個好消息。
「朱天南?」清淨不敢置信地反問︰「真的假的?」她當初只是隨口說說,沒有想到老姊真的有此能耐讓朱天南點頭。
于澄海顯然也被這個名號嚇到。「朱天南?!」這不是日式料理界的天王嗎?涼悠是怎麼跟他搭上線的?
「當然是真的,你懷疑呀?」家人質疑的語氣讓她很不服氣。
「我哪敢……只是有‘一點點’驚訝而已……」識時務者為俊杰,清淨睜眼說瞎話。
「哼,知道我的厲害就好。」
「我只是很好奇,你到底是使出什麼手段讓他屈服的?」朱天南討厭女人是出了名的,老姊是怎麼讓他同意的?不會是……出賣美色吧?
「呃……」涼悠的眼楮心虛地閃了一下。「當然是憑我的實力!」她才不會老實說出是靠朱富貴的幫忙呢,那多沒面子啊。
清淨的眉頭打了好大的死結。「實力?」她有嗎?
「當然……」好不心虛地點點頭,涼悠趕緊草草結束這個話題,轉向父親——
「爸,這下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你如果真能拜朱天南為師,那是再好不過。」休養一個多月,于澄海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但是,你確定你真的想接下餐館嗎?」
「對呀!」涼悠點頭。「要不然還有誰能接手?」清淨早就說過她根本不想踫啦。
「我可以把店面頂讓給別人啊。」雖然經營了十多年,多多少少會舍不得,但他不忍心讓女兒吃苦。
「我想做看看。」她同樣也不願將老爸的心血拱手讓人啊。
「餐廳的工作不輕松,不要太勉強。」其中的甘苦,他自己最清楚,要不然也不會積勞成疾。「反正我們在銀行里還有一些積蓄,應該還可以撐上一陣子。」
「我沒有勉強啦,這是我自己的意願。」除了想繼承父業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想為自己爭一口氣。
朱天南完全不將她放在眼里的-樣,讓她非常不爽,她一定要讓他瞧瞧自己的厲害。
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