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余坪的空間,區隔成技術部門、行政部門、財務部門以及董事長辦公室,雖然稱不上寬闊,卻也井然有序。
既然是從事電子產業,「物競天擇科技公司」所使用的電腦設備,自然是最先進、完備的。
而每位員工穿著公司的制服,顯得相當專業且精神抖擻。
人人臉上散發著自信、愉悅的光采,儼然相當熱愛這份工作,認同這里的工作環境。
倪競剛與各部門經理開完會,特地繞到各部門向員工打氣、鼓勵。
他不擺架子又不仗勢敗人,但他天生的領袖氣質和超強的能力,讓員工們對他敬畏有加。
在他的領導下,公司制度分明、上下一條心,莫怪乎「物競天擇科技公司」能在競爭激烈的商場上,用一年多的時間便在亞洲市場打響知名度,並計畫三年內打進國際市場。
而他俊美爾雅的外貌、風度翩翩的神采,使他的曝光率持續增加,許多專家、媒體相當看好他的後續發展,頗有商場五位貴公子初出茅廬的氣勢。
回到辦公室,倪競斂起笑,和剛才笑容滿面的模樣大相逕庭。
回到工作崗位,確認今天的行程,專線乍然響起。
「董事長,有個樊小姐要求見您。」
倪競挑了挑眉,揚起唇。「拒絕她。」
他也想讓她嘗嘗閉門羹的滋味。
才擱下話筒,門外便響起一陣爭吵,隨後,董事長辦公室的門被打開。
「樊小姐……」接待的小姐滿臉苦瓜。「董事長……」她垂下臉,表示歉意。
「沒關系,你去忙。」
倪競朝接待小姐頷首,爾雅的神情沒有顯現不悅,她甚至著迷的多看了幾眼。
此刻,她寧願董事長大發雷霆,教訓她幾句……
「請問樊小姐有什麼指教嗎?」倪競一貫的疏離,客套問道。
「我听說貴公司打算重新設計公司制服。」樊御妃綻開一抹絕麗的笑靨,走近他身邊。
他刻意別開眼,不去看她懾人的容貌。「樊小姐的消息很靈通。」
「只要是你的事,我都很清楚。」
她說著曖昧的話語,晶亮的棕眸波光流轉,風情無限。
可是,倪競仍不為所動,冷靜依舊。
「承蒙樊小姐對倪某如此厚愛,受寵若驚。」
「受寵若驚?」樊御妃抓住他話中的破綻,發動攻勢。「你知道我是誰?」
他不疾不徐地紐數她的身分,沒有被拆穿的窘態。
「嗯,知名模特兒、服裝設計師、虐君的妹妹-樊御妃。」
「倪競,從頭到尾,你都在耍我?」
樊御妃擰起層,一股被愚弄的火氣沖上腦門。
他微笑,迎上她噴火的美眸。「樊小姐的名氣馳名國際,知道也不奇怪。」
他注意她三年多,知道的還不只這些。
這些奉承的話听在她耳里,非常不是滋味。
她總覺得他在戲弄她,卻又找下出破綻。
「為什麼昨天你堅持不認識我?」她的伶牙俐齒,一對上他之後,毫無用武之地。
倪競蹙起奸看的濃眉。「樊小姐為什麼堅持我們認識?」
天哪!她快被這男人搞瘋了。
瞧他為難的模樣,活似她是個纏人的花痴。
「你又為什麼堅持我們不認識?」她咽不下這口悶氣,質問他。
「這就是樊小姐大駕光臨的目的嗎?」
倪競氣定神閑的繼續和她周旋。
叩、叩-突來的敲門聲,暫時終止兩人的對話。
「請進。」
接收到倪競的命令,門緩緩打開,一張柔美的臉蛋探了進來。「阿競。」
「你怎麼來了?」
他有些驚訝,連忙趨前輕攬她的腰,順便把門帶上。
「我到醫院去,特地過來看看你有沒有偷懶。」
文婉荷人如其名,不但長相柔美,說起話來亦像春風般,輕輕柔柔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
她低下頭,像個犯錯的小媳婦。
樊御妃向來不喜歡這種矮化自己、以博求男人歡心的小女人。
偏偏許多男人對這種女人情有獨鐘——
她未來的大嫂是、顏子堯的未婚妻也是。
而她,只不過是能力強了些,被冠上女強人的封號,大家就以為她不需要被關心、被疼愛。
他們說著親密的悄悄話,完全不將她放在眼里,重創她的自信和尊嚴。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是目光焦點,被忽略的感覺竟敦她難以忍受。
一股氣梗在胸口,樊御妃顧不得自己還沒道出此趟前來的目的,便憤然離開。
「砰——」
重重落合的門板,顯示她爆發的火氣。
不知情的文婉荷被嚇了一大跳。「我、我說錯了什麼嗎?」
倪競搖搖頭,松開擱在她腰間的手。「沒有。」他笑得神秘。——
文婉荷盯著他好看的俊顏,跟在他身邊那麼久,她卻老是模不清他的想法。
他像道高深莫測的謎,而她,水遠猜下透。
她只知道,她並不是他需要的女人。
霓虹繽紛閃爍,將深夜的台北妝點得華麗、璀璨,誘引著都市男女們墮落、沉淪。
入會費昂貴的「天堂」高級俱樂部,亮晃晃的招牌在闐黑的夜里,營造出燈紅酒綠的氛圍,是男人們的天堂。
當一襲火紅連身緊身皮裙的樊御圮踏進大門,立即攫護所有人注意。
她踩著細跟高跟鞋,走起路來搖曳生姿,惹得在場男人血脈賁張,紛紛向前示好。
樊御妃投以他們一記勾魂的笑,朝大家拋了個媚眼,讓前來消費的男人,個個看得兩眼發直,
這才是男人見到她時,正常的反應。
她滿意的笑了笑,朝既定的包廂而去。
一跨進包廂,她便看到五個各有特色的男人,圍在一起高談闊論。
「我們再來打個賭。」狩獵游戲的最大輸家東方神,不服輸的提出平反機會。
「賭什麼?」虐君——樊御丞意興闌珊的隨口問問。
「來賭誰的女人先懷孕。」狂神得意的道出游戲宗旨。
其他四人面面相覷,不明白他在興奮些什麼。
「怎麼,不敢接受挑戰?」狂神痞痞的挑釁。
「我也要參加。」翩然現身的樊御妃,不假思索的月兌口而出,亦想加入賭局。
五個大男人同時轉頭。
「不準!」樊御丞首先反對。
和她年紀相仿的狂神,聳聳肩。「我不反對。」——-
樊御妃綻放絕麗的笑靨,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加入他們的同樂會,暢快豪飲。
她的話,沒人當真,只當她是頑皮開玩笑。
「如果贏了,有什麼獎品?」
他們的對話給了她靈感,有個計畫在她的腦子里悄然成形。
身為哥哥的樊御丞白了她一眼,用嚴厲的口氣再次重申。
「御妃,不準你亂來。」
他曉得自己妹妹的性格,總是喜歡做些教人訝異、驚世駭俗的行為。
之前她不就一個人一聲不響的跑到印度去,還差點造成不可挽救的意外?
氣得他揚言要把印度炸掉。
她嘟起紅唇,抱著他的手臂撒嬌。「人家只是問問嘛!」
「女孩子不要那麼好奇。」解皇也以哥哥的姿態輕斥。
「哼!她算是女孩子嗎?」愛湊熱鬧的狂神挖苦道。
她美則美矣,就是個性太強、大倔,一點都不可愛,跟他最近愛上的某個笨女人一樣……
樊御妃瞟了神一眼,挑釁道︰「要不,就我們兩個打賭。」
「賭什麼?」東方神撇撇唇,有點漫下經心。
由于兩人年紀相仿,又互相「看下慣」彼此的作風,一踫頭熒下了一陣唇槍舌戰,其他人都習以為常。
「我說了,不準!」樊御丞端出哥哥的架子,阻止大膽的妹妹瞎攪和。
「哥,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她心里甜滋滋的,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你這丫頭,想什麼就做,從不瞻前顧後。」
邪尊——滕少聳終于打破沉默,跳出來聲援好友。
樊御妃天生叛逆,越多人阻止,她就越躍躍欲試。
尤其是她一旦決定的事,任憑地動天搖也撼動不了她的決心。
也因為如此,她才在皆是西方人天下的國際時尚舞台,佔有一席之地。
「御妃,別太任性。」最後開口的顏子堯,也語重心長的勸誡。
她的心微微怞了下,垂下又長又翹的眼睫盯著桌面,心意更加堅定。
「大家不必擔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不會惹麻煩的。」
就算真有什麼問題,她也可以承擔……
樊御妃逕自在心里補充。
五個大男人面面相覷,總覺得她有事相瞞。
「你剛剛說,要跟我賭什麼?」
坐在她身畔的狂神,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追問。
「神!」樊御丞瞪了東方神一眼,責怪他的多嘴。
「我再打電話跟你說。」她眨了眨盈盈大眼,對他咬耳朵。
「嗯哼。」東方神輕哼了聲,算是允諾。
「那我先走羅!明天得開始忙了。」她將杯中物一飲而盡,然後給了五個人-個飛吻後翩然離去。
「她跟你說了什麼?」樊御丞睨著狂神,沉聲問道。
東方神聳聳肩,故意賣關于。「這是我們的秘密。」他笑得很痞。
樊御丞不以為意的嗤哼︰「明明就是大輸家,還那麼囂張。」
「神,願賭服輸,明天就召開記者會……」
五個人又開始一言一語的喳呼起來,而臭屁自負的東方神成為眾矢之的,被其他四位好友圍攻,讓他險些招架下住……
離開包廂,穿過長廊,在要進電梯的轉角前,樊御妃毫無預警的迎面撞上一堵結實的胸膛。
她美眸蘊藏著怒火,一抬首,對上一雙湛藍色眼瞳,一瞬間仿佛跌進深邃的大海里,片刻回不了神。
微醺的倪競默默地瞅著她,美女他見得多了,但令他意外的是,她仍美得驚心動魄,令他怦然心動。
今晚的倪競,微亂的半長發,和往常一絲不苟、溫文儒雅的模樣截然不同。
尤其是他的眼神,既危險又具侵略性,令她下敢逼視。
樊御妃收回心神,繞過他準備進電梯,卻在與他擦身而過的剎那,被他捉住手腕。
她輕鎖著眉睨著他,不太能適應他的轉變。
倪競執起她的柔荑,在她的手腕上輕輕落下一吻,狀似親吻心愛的珍寶。
然後,什麼話都沒說便走開。
這是什麼意思?吃完豆腐就掉頭走人?!
樊御妃並未聯想到他所觸踫的地方,是她在印度跌倒受傷的部位。
因為傷口在悉心的照料、以及時間的愈合下,完全看不出任何疤痕。
「倪競!」
樊御妃被他忽冷忽熱的態度攪得一頭霧水,于是追上他,想問個究竟。
她討厭這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他對她的呼喚置若罔聞,直朝某間包廂而去。
而樊御圮在他跨進包廂、將門關上的乾鈞一發之際,搶灘成功,
「喂!你這是什麼意思?」她質問著,頭一次對一個男人沒轍。
倪競轉身,直勾勾的盯著她因生氣而酡紅的絕麗面容,驚覺自己竟然抗拒不了對她的想念與渴望。
「你說話呀!」樊御妃拉扯他的手臂,受不了他的默然。
「樊小姐希望我說什麼?」倪競以手指耙梳著前發,俊臉上滿是無辜。
經過這三年來刻意的「訓練」,讓他變得成熟理智、冷靜沉穩,幾乎喜怒不形于色。他的冷淡,總是輕而易舉地挑起她的脾氣。因為,這會令她聯想到她深愛的男人——顏子堯,也是這麼冷靜而有距離感。
忽而,一道念頭閃過——
她實在很想看看,這男人卸不冷漠後是啥模樣……
樊御妃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攀住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嘴。
她細致的唇飄散著甜美的果香,恍若香甜可口的糖果。
壓抑許久的傾巢而出,倪競拋卻自己所「扮演」的角色,摟住她的腰,狂霸的佔有她的芳唇。
他伸出大手捧住她的後腦,方便他加深吻的力道。
隨後,他修長溫暖的手指拂過她的耳朵,撥弄著她小巧的耳垂,趁著她沉迷之際,拿下她右邊的耳環。
沒三兩下子,他便奪回主控權,舌尖滑過她的貝齒、勾纏她的丁香小舌。
見計謀得逞,樊御妃的勾引更加賣力,殊不知自己已落人倪競的圈套——
她胸前的摩挲著他的胸膛,修長的雙褪則惹火地卡進他的雙腳間。
倪競的藍眸蒙上一層欲色,但過人的意志力警告他必須剎車。
他驟止火辣的吻,輕輕推開她。「抱歉。」他不卑不亢的道歉,面露愧色。
樊御妃的棕瞳漫著迷蒙色彩,輕咬著發燙的唇辦,柔合著成熟女人的性感與女孩的無知神態,幾乎讓他想再度一親芳澤。
看著他歉然的俊稚臉龐,樊御圮因為他的「失控」,而感到沾沾自喜。
原來,並非她的魅力消減,而是他太ㄍ一ㄥ了。
「我喜歡你的熱情。」她說著挑逗的言語,以為自己佔了上風。
倪競「表現」出一副非常懊惱的樣子,責備自己的情不自禁。
「可是,你好像很討厭我?」樊御妃噘著紅艷艷的唇,棕眸漾著失望。
「樊小姐誤會了。」他斂著眉,剛才的狂狷已不復見,此刻的倪競又恢復成彬彬有禮的紳士。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承認,我們在印度見過面?」她柔白的手撫過他的胸,水亮的眸似會勾人神魂。「是怕你未婚妻誤會嗎?」她非要問出個水落石出,方肯罷休。
倪競拉下她不安分的手,四兩撥千斤的說︰「助人為快樂之本,樊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這麼說,你是承認羅?」樊御妃彷佛中了頭獎似的,笑得好燦爛。
他不置可否,俊顏始終平靜無波。「夜深了,女孩子不適合在這里逗留。」
他為她拉開門,等她離開。
她臨走前,飛快的在他頰上落下一吻,別有用意地說了聲再見。
跨出包廂,她馬上掏出手機撥給狂神,和他討論起「賭約」。
征服一個對她沒有遐想的男人,成了她現下最具挑戰性的短程計畫。
另一方面,在包廂里等待客戶的倪競,手中握著單鑽耳環,唇邊噙著邪肆的笑容。
他知道這是「閻帝」送她的生日禮物,是她從不離身的寶貝。
奪走它,是他切斷她對顏子堯愛戀的第一步,亦是小小的報復手段。
等了三年,這次出擊,他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