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鐘情,是一種沖動,抑或是靈魂的蚤動?
金禧盯著日記本里、剛寫下的飛舞字跡發怔,腦海中映著一抹鮮明影像,擾亂她的心跳。
當她意識到自己發花痴的行為時,連忙用力拍打臉頰,企圖遏止這沒完沒了的胡思亂想。
距離上次光顧男公關俱樂部,至今雖然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但她仍時常不由自主的靈魂出竅,更控制不了月兌軌的想念……
那一夜的種種,在自己腦中揮之不去。
她竟然對一個初次見面的男公關留下深刻印象,並且念念不忘?金禧不由得支額嘆氣,不明白自己究竟著了什麼魔。
對方的溫柔與呵護,純粹是工作性質使然,並非單純針對她、也不只屬于她,誰付得起錢,他就會對誰獻殷勤。
雖然了解個中道理,但她還是管不住翻騰的思緒——惦記著男人干淨修長的手指、雙唇的溫度、令人眩目的笑容、說著贊美話語的性感嗓音以及身上那股怡人不嗆鼻的香水味……
Stop!她兀自在心里大聲咆哮。再想下去,她又要腦充血了。
即便清楚那些甜言蜜語只是八股的謊言,但仍莫名溫暖了她孤寂的心,或許是自己太寂寞了,和心動無關。
她似乎能理解女人願意花大把鈔票在男公關身上的心態——
至少,他們不吝于稱贊、竭盡所能的費心討好,讓女人在消費的當下真的覺得自己被需要、而且無可取代。
就是這樣的心情吧!才會讓俱樂部門庭若市。
原來在這熱鬧喧囂的城市里,寂寞的女人不只她一個。她們是否都和她一樣,在尋覓一個契合的靈魂,在人生路途上相伴,填補心的缺口?
一思及此,金禧不禁啞然失笑。
可能只有她才這麼窩囊吧?!無意的被塑造成愛情專家,光會紙上談兵,實際卻是個被帥哥注視、就狼狽逃走的二十七歲平凡女人。
她真的有為愛情、為男人奮不顧身的勇氣嗎?
但是,想這些沒有解答的問題又有什麼用?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
她合上日記本,正打算熄燈就寢,電話驟然響起,著實嚇了她一大跳。
金禧下意識的望了壁鐘一眼!半夜兩點多,這種時間誰會打電話來?
她迅速在腦海中搜尋可能的人選,只想到好朋友田美。
在電話鈴聲響了第三聲後,她抓起話筒,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好快。「喂?」
「請問是金禧小姐嗎?」
彼端傳來嚴肅的女性聲音,她很確定不是自己熟悉的人。「我是!」深夜陌生人來電,實在是非比尋常。
「請問金富貴是你什麼人?」
「他是我爸爸。」她答著,一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心口。
「他在凌晨雨點零五分時從鷹架意外跌落,送醫途中已經沒有脈搏和呼吸,兩點十五分已宣告死亡。」對方完全不帶感情,以公式化的口吻陳述著。
瞬間,金禧的心跳彷佛也隨之停止。
對方告知她醫院名稱後,將待辨事情交代完畢,隨即掛上電話。
金禧怔楞許久,無法接受這突來的噩耗。
是無聊的惡作劇吧?她那懶惰的老爸怎麼可能三更半夜會從鷹架上掉下來,一命嗚呼?!
這玩笑未免開得太過分……
☆
處理完父親的後事,金禧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狀態。
如果她有能力多賺一點錢,父親便能在家享清福,也就不會發生這起喪命的悲劇。
都是她無能……
想當初為了圖得安靜的寫作空間,她毅然決定要獨自租賃而居,還以稿子順利與否來決定回家的次數,有時整整一個月都沒回去過。她總以忙碌當借口,甚至連打電話關心都忘了。
金禧掩面痛哭,無法原諒自己對父親的忽略和漠不關心。
不懂珍惜的下場,就是孤孑一身。
寫作有什麼了不起?!
她發狂似地把出版的書撕毀、用美工刀將雜志割得粉碎,甚至將筆記型計算機狠狠摔到地上。精密的機器經不起劇烈撞擊,隨即應聲碎裂。
發泄完畢,她像消氣的皮球般癱軟跪坐在地,黑暗中回蕩著她悲傷的哭泣,久久難以停歇,直至天明。
耀眼的陽光穿透玻璃窗展示光芒與熱力,刺疼她干澀酸痛的雙眼,卻照不透自己晦暗潮濕的心房。
啾——啾——
響亮的電子鈴聲密集而急促,給人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金禧沒有動身應門的念頭,可造訪者也沒有打退堂鼓的跡象,持續不輟的門鈴聲再加上拍擊門板的砰砰聲響,接下來,連手機也一並當當作響,顯然對方意念堅決。
金禧噙著淚,明白如此霸道、不妥協的手法,出自何人之手。
不過,她現在沒心情面對任何人,縱使是十幾年的知己也不例外。
雙方僵持了約莫五分鐘,直至所有擾人的聲音一起消失,回歸寧靜。
金禧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感到悵然不已,悔恨的淚水鞭笞著她脆弱無依的心房。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熟悉氣憤的責罵聲赫然自她頭頂劈下。
「你這家伙,好大的膽子,竟然敢不讓我進門?!」田美瞪住縮成一團落寞黑影的好友,橫眉豎目道。
金禧楞了下,這才木然抬起頭,婆娑的淚眼一片模糊。
「自己躲起來哭,那我算什麼?!」田美不是貼心的安慰,而是指著她的鼻子發飆。氣她見外、氣她什麼事都往肚里吞,只會折騰自己。
「阿美……」金禧沙啞的呢喃,憂傷的臉龐寫滿困惑。「你怎麼進來的?」她太沉溺于傷心,連房子被「入侵」也一無所覺。
「找鎖匠開門的。」田美答得理所當然。以為她會乖乖認栽走人?那就大錯特錯了!
金禧黯下哭得猩紅的眼,默不吭聲。
「洗把臉、換件衣服。」田美使力拉起她,強制性的把金禧帶到浴室,從旁監督她的行動。
好友強硬的關心讓金禧感到窩心,甫停的淚又潸然落下。「謝謝你……」
「少三八了!」田美賞她一記衛生眼,徑自打開衣櫥挑了一套衣服遞給她,急性子的催促。「快點換好,今天我會煩死你,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她動用了三天年假,打算好好陪陪剛經歷喪父之痛的好姐妹。
捧著衣物,金禧才剛洗好的臉又涕泗縱橫。
她並不是個愛哭的人,可低落的心境讓向來敏感的她情緒更易受影響。人在低潮時感受到的溫暖與關懷,也比平常加倍深刻。
「吼呦!不要哭了啦!」田美受不了地戳了她的額頭一下。兩人認識這麼久,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好強的金禧毫不掩飾的流淚模樣,有點不太習慣。
「嗯。」金禧咬唇點頭,孩子氣的以手背抹去淚痕,抱著衣服踅回浴室重新整理儀容。
田美吁了長長一口氣,為好友的境遇感到難過及不舍。
她衷心希望,善良易感的金禧能夠獲得聿福,她會每天誠心祝禱。
☆
金禧從沒想過,她還會有再踏進這里的一天,不過,對于好友的安排她並不排斥也沒反對。
貪鮮的田美這次還是以怞水晶球來決定服務人選。
「金小姐您呢?」高大、俊朗的Doorman噙著專業笑容向她問道。
一張迷人的俊俏臉孔佔據金禧空白的腦袋,那是見過一次就難忘的出色長相,也曾是嚴重干擾她思緒的對象。「不必了……」她有氣無力的聲音淡然而縹緲。
「不行!」田美的反應挺激動。來這里的目的,就是要讓帥氣的男人使出渾身解數逗她開心、讓她暫且忘記不愉快,可不是讓她來發呆、來難過的。「就上次那個帥哥好了……叫Jin的那位。」
他時而活潑有趣、時而性感挑逗,很能帶動氣氛,讓人感染他的熱力,是個可愛又有魅力的男孩子。
腦子里想的名字突然被人抖出來,著實讓金禧暗如槁灰的心陡然一震,但拒絕的話哽在喉嚨,沒有吐露。
她沒辦法欺騙自己,心底深處,還是冀盼見到他,听他用悅耳舒服的嗓音說些吹捧的言語,就算是虛假謊言也無妨。
「真是萬分抱歉,Jin今天有事請假。」Doorman鞠躬致歉尋求補救之道。「金小姐還有其它人選嗎?我們優先為您安排。」
失落感漲滿了心口,使得原本就沉痛的胸口又增添幾分郁悶。金禧垂下眼,不明白自己為何那麼在意。「真的不必了,給我一瓶酒就好。」
她故作鎮定的口吻,反而適得其反,听起來像在賭氣。
「真的很抱歉。」負責接待的Doorman再一次朝她行九十度鞠躬大禮。
「沒關系……」金禧被他夸張的舉止嚇住,語氣顯得遲疑。
「金小姐需要什麼酒?我馬上為您送上。」雖然只是服務生,但這位Doorman永遠都維持絕佳的口氣與風度應對,以客為尊是LionHeart最重要的頭條店規。
「最烈的那一種。」她堅決地道。
一旁的田美驚詫的眼神則像是看到外星人,對于她的反常感到擔心。「喂!你來真的啊?」帶她來酗酒買醉好像也不是個好辦法……
幸好金禧只點最烈的,而不是點最貴的,否則等她神智清醒後,絕對會抱著賬單痛哭流涕。
「是。立刻為您送來。」Doorman畢恭畢敬的回答後轉身離開。
果然不到一分鐘,帥氣的侍者便送上有著精致漂亮瓶身的酒和亮晶晶的酒杯,以及兩盤可口的下酒菜。
「這是本店招待兩位美麗小姐的。」末了,侍者還附贈一記燦爛的笑容。「請盡情享受美好的時光。」說完後他便退下。
雖然田美只怞選了一名男公關,但還是有其它男公關前來支持,把場子炒得熱熱鬧鬧。
風格各異的帥哥們自我介紹完後,便熟練的開酒、斟酒,並負責找話題,各自施展專長取悅客人。
然而金禧無心欣賞養眼的帥哥、亦無心談笑,狠狠灌下兩杯洋酒,試圖麻痹紊亂的神經,哪知喝得太急太猛,嗆出她一把眼淚。
「何必咧!」田美在一旁搖頭嘆氣。只見同桌帥哥們已采取行動,有人拿毛巾替她擦臉、有人為她拍背順氣,自己能做的就是動嘴說風涼話。
「這次沒看到Jin,下次再來就好了嘛!」她碎碎念說著。
「才不是這樣!」金禧急急的揚聲反駁,心跳卻沒來由的狂亂失序。「我喝酒關他什麼事?」
田美突然笑出來,擔憂之情亦減退不少。「你看起來有精神多了。」
「什麼嘛……」她癟起嘴,不以為然的嘟囔透著哽咽。「無聊!」閃著淚光的眼瞳在燈光映照下,仿佛瓖了鑽石般晶燦亮眼。
「你喝吧!今晚都算我的。」田美豪氣干雲的允諾。雖然明知她酒量極差,喝醉後勢必會難受得無法入睡,但至少沒讓她有空鑽牛角尖、總是以淚洗面。
錢不算什麼,友情才是無價之寶。花點錢讓好友消沉的情緒找到發泄出口,這一切都值得。
反正,等金禧情緒恢復之後,屆時再好好壓榨她寫出十篇文章來抵帳。
田美的慷慨令金禧感動不已,有友如此,夫復何求?
「那我就不客氣了!」她噙住淚,舉杯又是一大口。「嗯——濃烈的酒精流進空無一物的胃囊,致使她干嘔了一下。
金禧搗住嘴,身旁英俊的男公關連忙開口關切︰「不要緊吧?要不要扶你去洗手間?」
她苦著小臉,拒絕他的好意。「我不要緊……」
「吃點東西墊墊胃,才不會太難受。」自願前來支持的Rhy挾了些精致餐點放在昂貴瓷盤上,溫柔地對她規勸。
店里的每樣餐點,全出自米其林評鑒二星級以上的餐廳大廚之手,即便是涼拌小菜也絲毫不馬虎,想吃得要付出不少金錢。
「我吃不……」金禧咽了口唾沫,臣服在這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下。
Rhy敏銳察覺她軟化的態度,于是乘勝追擊,殷勤叉起一塊香女敕的牛舌遞至她唇邊。「嘗嘗看,保證你會上癮。」
男性身軀實在靠得太近,帶給金禧龐大的壓迫感。她幾乎快要窒息,也可能快要噴鼻血了。
「我、我……自己來就行了。」金禧覺得全身發燙,分不清是酒精抑或是男人大接近之故。
這下她終于知道,帥哥還是適合遠觀,不宜太過靠近——可能只有自己才這麼孬種吧!
雖然臉紅心跳、不自在的癥狀依舊,但威力尚在自己所能負荷的邊緣,未達到讓她想逃跑的地步。
不像「他——那個她腦海中形象過度鮮明的臉孔——全拜他請假之賜,自己才能安穩地坐在座位上,不必重演每每想起來,就覺得丟臉王極的落跑記。
吃完一整盤美味無比的牛舌之後,金禧又陸續喝了好幾杯酒,酒精令她身體更加發熱、意識也趨近空白。
她記得自己搖搖晃晃的起身,說要去一趟洗手間,並堅持不讓任何人攙扶。直走、右轉,再走約莫五步就是寬敞清潔、布置得猶如高級藝廊的洗手間。
大概是行走的關系,盛滿酒液的胃一經晃動便劇烈翻攪起來,一股強烈的酸意涌上她咽喉。金禧加快腳步想沖進洗手間,但太過昏沉的腦袋和虛浮的步伐使她失去了方向感。
漸漸地,前方景象與周遭光影越來越模糊不清,終至消失……
☆
為了應付一場突來的飯局,靳仁不得不向俱樂部請假。好不容易找盡借口結束食之無味的晚餐、擺月兌比口香糖還黏人的「相親」對象後,他立刻以超過一百的時速飛車離開,投奔「自由國度」——
縱使身為靳家長子,肩負接管家業的重責大任,不過他仍沒有定下來的打算和準備,更遑論要他和一個不知打哪來的千金小姐交往、結婚?
免談!
開玩笑,他還沒看夠這世界,豈可莫名其妙就跟個沒有感情可言的女人走進婚姻,斷送自己大好前程……
就是因為明了遲早有一天他必須拋棄個人好惡、投入商場全心拚搏,所以才更要好好把握、珍惜現下擁有的美好時光。
他是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沒吃過半點苦頭、遭受一丁點挫折,良好的家世讓他凡事無往不利,甚至享有特權。
但事實上,風光的表面背後,無論是他或其它「太子幫」成員,都承受著不為外人所知的龐大壓力——
他們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沒有被賦予軟弱、退縮的權利。
等到踏進商界、掌控實權,一舉一動將會被用比平常人嚴格數倍的道德標準檢視。一旦出錯,影響的不單單是個人形象,而是波及整個企業聲譽,生活不再輕松愜意,偃然是一場戰爭。
為了能多過一天不被認識的日子,他絕不輕言妥協。
靳仁按下開啟車頂敞篷的鈕,並踩下油門,恣意任狂烈強風刮掠他的皮膚,享受窒息的飆速塊感。
每當心情欠佳,他就會借著開快車排解滿腔郁悶,這招還挺受用的。
在公路上乘風馳騁一個小時後,他胸口熾烈的怒火逐漸熄滅,遂前往他現在的工作場所,也是最安全的避難所——LionHeart!
越接近目的地,他低落的情緒就越明朗,嘴里還不由自主哼唱起西洋老歌。
停妥寶貝愛車後,靳仁從員工出入口來到個人專屬休息室。
月兌掉中規中矩的手工西服,他換上質感絕佳、設計感十足的名牌黑色襯衫、長褲,再罩上剪裁合身的西裝外套,未系領帶的上衣微敞,露出造型簡單大方的頸煉和健康膚色。
縱使他從貴氣逼人的名門公子搖身一變,成為外型走在流行尖端的男公關,但仍是同樣英挺迷人、氣質出眾。
對著鏡子做最後的儀容確認,靳仁踩著自信從容的步履準備銷假上工。
距離幾步之遙的前方,他就看見一抹嬌小玲瓏的身軀,正以S型路線歪歪斜斜的前進,看來醉得不輕。
一般而言,稍有醉意的女客人都會由同席男公關隨侍在側,免得途中發生任何踫撞、受傷的情況,也確保其它客人的權益。
但這女客人還真逞強,都已經醉到搖搖欲墜了,還堅持一個人行動?
靳仁勾起唇角,迎向前想扶她一把。念頭甫定,卻突見對方身子一顛,失去了重心……
見狀,靳仁在最短時間內沖上去,從身後摟住她的縴腰,低頭定楮一瞧,這張紅通通的臉龐讓他有似曾相識的印象。
「你還好吧?」靳仁輕拍她的頰,被她燙人的體溫嚇了一跳。
沒有反應!
「哈?」他又喚了一次。
「唔……」金禧皺緊眉頭,逸出難受的喘息,完全出自本能地尋求依靠,好支撐她輕飄飄又昏沉沉的身子。
他睇著女人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樣,不禁莞爾一笑。現在就算天塌下來,她大概也沒知沒覺。
靳仁將柔馥的女性嬌軀固定在他懷中,正考慮該如何處置。
「咦?Jin?你什麼時候來的?」因為不放心而前來一探究竟的Rhy,光從背影就認出他。
「剛到沒多久。」靳仁輕笑。「你的客人?」
「暫時是。」Rhy哂笑。「她本來指名的人是你。」
「哦?」靳仁淡淡應了聲。
「听到你請假她好像不太開心,猛灌了好幾杯烈酒。」不知實情的Rhy笑著道出自己的觀察與感受。
一股被看重的虛榮滿足了他的男性自尊,靳仁露出愉悅笑容。「所以害她喝醉的罪魁禍首就是我?」
「正是。」Rhy肯定的點頭。
「好吧!我會負責。」靳仁爽快的應允。
既然是指名他的客人,他自然更加有耐性。靳仁輕而易舉就攔腰抱起她,懷中無比輕盈的重量讓他懷疑她究竟有沒有吃飯。
甫結完帳回到座位,田美第一眼就認出他。
「Jin?!你不是請假了嗎?」她別的記性不好,但認帥哥的功力一點都不輸人,尤其是這種萬中選一的極品,忘得了才怪。
靳仁對自己的超高人氣感到相當得意。「事情辦完就趕過來了。」抱著她走了一段路,他的氣息仍舊平穩,充分展現平常鍛煉身體的成效。
「咦?阿禧?她……她怎麼了?」田美大剌剌的欣賞完他近乎完美的長相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被他擁在懷中的金禧。
「她醉倒了。」靳仁把那熱燙身軀小心翼翼的置于真皮沙發上。
「真沒擋頭。」田美睨著金禧那張紅通通的臉蛋,撇嘴調侃道。
「听說你們要回去了,需不需要幫忙?」他完全不忘做「售後服務」。
田美迅速點頭。當然需要!」雖然有人醉得跟豬沒兩樣,但她還是很夠義氣地試圖幫好友撈點好康的。
靳仁了然淺笑,回身抱起跟暖爐一樣燙的嬌荏身軀。突然間,他認出了她——那個上次跑到廁所躲了半小時的女客人!難怪他覺得有點眼熟。
她專門來捧他的場?還因為沒看到他而醉成這樣?真是個難以捉模的女人。
看在她的誠意上,他也應該表現一下風度。
「如果不介意,我送你們。」他誠懇說道。
田美瞪大美眸,興沖沖的迅速回答。「當、然、不、介、意!」她對他的印象分數直飆破百,覺得這男人真是上道極了!
「那請跟我來。」靳仁率先邁開長腿,往員工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田美則尾隨其後,臉上燦爛如花的笑容始終沒停過。
LionHeart的男人原來是如此體貼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