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選擇相信敖克昶口中所謂的「真心」,芮妤雪在答應留在敖府之後,自然也就順從地搬進「涵月樓」。
日子匆匆,一個月下來,敖克昶幾乎每晚都到個月樓與芮妤雪歡愛一番,對她的態度可算是十分寵溺。
除了遣人送來一箱又一箱的華美衣裳,配飾胭脂更是沒有疏漏,還命人每日炖來各式補品好調養她瘦弱的身子。被派來伺候芮妤雪的婢女小銀,好幾次以訝異的口吻說,從沒看過敖爺這度寵愛一個女人過……
這夜,敖克昶來到涵月樓,一如以往,狂肆又需索的先要了芮妤雪一回,之後便一時興起地將她神智迷離、累得癱軟的嬌女敕身子抱在懷中,兩人同坐在窗前榻椅上看著窗外皎潔的明月。
他將她安置在自己的雙腿間,讓她的背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一只大手環上她縴細的柳腰,另一只手則是放浪地覆在她胸前圓潤飽滿的玉侞上,拇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敏感的**。
「嗯……別……不是說要賞月嗎?」芮妤雪呼吸有點急促,潮紅著一張不自在的小臉,感覺那股由胸前傳來的灼熱混亂了她的思緒。
不著片縷地和他坐在椅榻上對著敞開的窗,已經讓她感到極羞和慌張,偏偏他還變本加厲地對她做出更讓她感到羞愧的動作。
「怪了,這個月來我們都已經做了那麼多次了,而且方才我們才又『做』了一次,怎麼你在我面前還是這般害羞啊?」敖克昶在芮妤雪的耳畔嗤笑,炙熱的唇舌輕噬上她柔女敕的耳垂,感覺著由她身上傳來的陣陣戰栗,俊逸的唇角揚起邪佞的弧度。
「你……」他露骨的話讓她心慌意亂,臉龐羞得漲紅,一句回應反駁的話也就不出來。
見她耳根通紅的模樣,敖克昶低低笑了幾聲,再噬吮了她柔女敕的耳垂幾下,便轉移了話題,不再逼她了。
「對了,一直想問你怎會加人『紅翠藝團』的?」他將下顎輕抵在她柔膩的頸肩處,深深呼息著由她身上傳來、融和著兩人氣味的淡淡體香。
芮妤雪有一剎那的怔然……怎麼話題忽然轉到這邊來了?
「當年……家鄉遭逢大旱,我爹和繼母相繼去逝,生活陷入困境,無以為繼,所以三年前,我便隨著彤苓加入了藝團……」此時兩人親密相融的氛圍,讓她不由自主地卸除防備之心,小聲地道出過往。
「你的個性倔強,又孤僻內斂,根本就不適合待在藝團,所以我相信加入藝團絕非出自你的自願。」敖克昶低柔的嗓音透出一股看透她的篤定。
芮妤雪心中一震。沒有想到兩人才相處短短時日,他竟然已能看透她心中真正的感受了!
這讓她想起自己當初的確是因為放心不下彤苓,才會隨她加入藝團,以便就近照顧彤苓。
結果,一廂情願的過了三年,她,才終於醒悟彤苓根本就不需要她的關懷照拂,而彤苓說討厭她、嫌她煩,更是出自肺腑……
她的心很痛,可這些酸楚心事她又能同誰說呢?因為彤苓的關系,在藝團里她甚至連一個可以多說幾句話的朋友也沒有,再加上她本身也不是可以和任何人打成一片的內斂個性,所以就更加被孤立了……
「怎麼不吭聲?我沒猜錯吧!」敖克昶見她久久不答,挑了挑劍眉,下顎在她頸肩處磨蹭了幾下,引回她的注意力。
又癢又刺的感覺讓芮妤雪猛地回過神,匆匆地點了點頭。
「果然……」敖克昶勾了下嘴角,順勢在她女敕白的頸肩處啃了幾下,「你一定是為了芮彤苓才勉強進藝團的。」」
芮妤雪一愕,「你怎麼知道?」驚訝讓她無暇顧及肩上傳來的酥麻感覺。
敖克昶眸光一閃地抬起頭,將她的身子半轉向他,「這並不難猜,光憑你那日硬闖進『曉風樓』為芮彤苓出頭的模樣,就很清楚了,你的眼中除了保護妹妹的安危,根本連自己是不是有危險也不顧了!」他對她勾起唇角,可笑意卻未達眼底,平和的嗓音逐漸透出一股清晰銳利的諷意。
只要一想起當時她那不將他放在眼里的情形,就令他心中感到非常的「不悅」……
「你……」芮妤雪根本無法否認地半垂下眼簾。
他說的一點也沒錯,對她來說,只要能保護彤苓,守住她對已逝的爹親和繼母所作下的承諾就值得了。
可誰又知道事實竟然會如此的不堪呢?竟在她為了彤苓失去清白之後,才讓她發現彤苓根本就不如她心中所想的那般單純……
唉!她真的好笨啊……
敖克昶將她的怔忤與脆弱的神情看在眼底。
「怎麼?終於知道自已當時的『犧牲』根本就是不必要的了吧?芮彤苓可是不會領情的!」不留情的諷語繼續由他的口中吐出。
「你……」芮妤雪訝異地揚睫。對他說變就變的情緒和諷言感到難以招架。
「我說的不對嗎?」敖克昶輕佻的長指劃過她的女敕頰,勾起佞笑,以嘲弄的語氣說著,「那夜芮彤苓正急於上我的床,偏偏讓你給闖進來破壞計畫,我才不相信你由我這兒回去後,她對你會有好臉色呢!」
芮妤雪臉色一白,怎麼也沒想到他會突然出言諷刺自己,而且還將事實給說中了。
「我……早先並不知道她……她……」她不知如何說明自己先前確實不知彤苓一向的行徑和所為。
「不管你先前知不知道芮彤苓的事,那都已經無關緊要了,至少現下你是我的女人已是事實,你也算是達到目的了,是吧?」他的唇邊勾起了輕蔑的狎笑。
芮妤雪臉色煞白,腦中突然一片空白。
「你……你怎能這麼說?你明知那日我闖進曉風摟是為了彤苓的安危,根本無意……無意……」斷續的話語逐漸微弱,她的心底泛起被誤解的委屈酸楚。
「我不知!」敖克昶挑高一眉,「我只看見這些日子來,你對我的態度百依百順,沒有一絲違逆之意,根本毫無那日對抗我時的倔強與堅持,這讓人怎不懷疑一切都是你一手精心安排的呢?」他的嘴角噙著不明意味的魅笑,語音淡淡地,有如在談論天氣般地輕松。
這些日子以來,她的表情和眼神,在在說明了她的屈服與淪陷,讓他看了心中又是得意,又有些失望。
原以為她倔強的個性會堅持久一些,誰知不到一個月光景便被他所征服,讓他忍不住自問自己之前是否錯判了她的心性!
芮妤雪愕然地與敖克昶邪佞的眼神相視,心底泛起一陣陣寒氣。
原來,從頭到尾他都是這麼看她的——一個耍弄心機想攀上富貴榮華的女人……
那麼他先前對她所說的「衷心喜愛」,該只是一句空言而已吧!可她偏偏就是相信了他話中的真誠,也對他敞開了心房……
現下要教她如何才能收回已付出的心意……
見她愈發蒼白的小臉以及受傷的眼神,敖克昶甩開心頭忽然掠過的異樣感覺,攬著地縴腰的手緊了緊,眼神閃動地笑睇著她。
「別這麼一臉難受的模樣!」他伸指撫上她眉間酸楚的皺摺,指月復輕柔撫弄,「我又沒說我不喜歡女人對我耍手段!只要你往後依然順服我,我根本不在意你是用什麼方式來到我身邊的。」他語意輕快的說道,然後俯首吮上她泛冷的紅唇。
想跟在他身邊的女人一向都要認清自己的本分,即使此刻對她的寵愛已凌駕其他女人,可他仍要先把話說明,絕不容許她有任何恃寵而驕的行徑。
芮妤雪的心頭猛地刺痛了一下,一股痛楚由胸中迅速地蔓延開來……
如此溫存、勾惑人心的嗓音,為何說出的竟是讓人寒徹心頭的話語?她恍然明白,原來在他溫柔表相下覆蓋著的,盡是傷人的絕情……
「讓我離開吧!你並不需要我!」敞開的心門寸寸合攏,芮妤雪淡漠悲笑。
敖克昶皺了下眉頭。沒想到才同她說清楚,她那倔強神色又露了出來!難不成這段日子她的順從態度皆是作假?
「誰說我不需要你來著?你可是目前最受我寵愛的女人。」他忽地勾起肆笑,輕聲緩言,低柔的嗓音柔入邪魅的深意。
目前最受寵的女人?芮妤雪眸光黯然,心底更是發寒。「你已得到我的屈服了,又何必硬要我留在這里?」弄清他之前對她所說的盡是虛言,此刻她受創的心只想盡快遠離他!
敖克昶眸光轉沉,「我說你是目前最受我寵愛的女人,讓你難受了哪?所以你才突然吵著要離開?」他可沒忽略她听到這句話時的反應。
芮妤雪聞言忽地露出苦笑,眼底泛起悲澀的自嘲淒光……
從一開始答應留在敖府,她就很清楚他的身邊絕非只有她一個女人!她也很清楚他是她永遠也高攀不上的矜貴人物,所以她從不曾多奢求些什麼,心底只希望他對她能有一些些憐惜關懷,她便心滿意足了!
誰知他根本就沒有真心,留下她也只是為了把她當成玩物來戲耍罷了!
這教她如何能接受?唯有選擇求去一途來解除心中沸揚的苦痛。
也許……在這段被蒙蔽的恩愛日子里,她的心已然變得貪心了……
見她美眸木然,一張蒼白小臉依然沉默無語,敖克昶的心頭猛然一動,再次升起異樣的感覺。但他拒絕深思地眯起眼楮,忽地伸手掐住她尖瘦的下巴,強迫她對住他灼然的目光「你在鬧什麼脾氣?一句話也不吭!」渾沉的嗓音逸出怒氣,邪佞的眼底隱隱泛起風暴。
這個小女人竟然又變了,這讓他因再一次對她的錯判而感到「不悅」!.
下顎的刺痛令芮妤雪回過神來,無端黯然的眼楮回視著他,「我沒有鬧脾氣,我只是想要求你準我離開。」
「就因為你不甘心只是身為我的侍妾?」眼底的風暴即將噴發,敖克昶以狂妄帶怒的不耐煩神色質問著。
這個小女人好大的膽子,三番兩次地擺臉色給他看,還膽敢再提起要離開的要求!
從來只有他因玩膩了而甩開女人,從來未曾有女人主動說要離開他的!她的要求令他心頭升上一股無法抑止的怒氣。
「不。」她知道自己怎麼也無法讓天之驕子的他了解她要的並非名、亦非利!
他目光灼然地睇著她唇邊的一抹澀然苦笑,「既然不是,就乖乖留在我身邊,不準再隨意使性子了,知道嗎?」他撂下警告,狂妄地命令著。
芮妤雪垂下眼眸,抿著**沒有回應。
她沉默不語的表態,讓他臉上的怒氣更深,掐住她下顎的大手一使力,幾乎要捏碎她。
「再不點頭,你就準備嘗一嘗備受冷落的愁苦滋味!」憤怒的嗓音充滿著森冷的警告。
芮妤雪眸光更黯,愈形蒼白的小瞼因痛楚而有些扭曲,緊抿的**依舊無語。
「真的這麼倔?」敖克昶怒極反笑,狂肆的眼底溢滿一片陰冷神色。
「很好,既然敢罔顧我的命令,那麼我就乾脆如你的意,同意讓你『離開』我的身邊,只是……」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你想離開敖府是不可能的,因為我可還沒打算放開你!所以自明日起,你就在『涵月樓』好好給我待著吧!」他冷冷地撂下話,隨即甩開她由椅榻上起身,迅速著好衣衫便轉身走向房門。
臨出房門,他突然像想起什麼似地回過頭,俊臉上忽然漾起一絲奇異的輕佻,「不過你也別太著急,也許哪天待我心血來潮時,你還會有翻身的機會。」再次丟下話,他頭也不回地甩袖走人。
直到門扉被用力甩上的巨響傳進內室,芮妤雪趴臥在椅榻上的赤果身子仍是一逕僵硬,未曾有任何動靜。
誰也沒想到,這個由纏綿蜜意起始的夜,竟然以決裂場面終結……
命令她好好在涵月樓里待著,是否代表著她將「終老」於此?
芮妤雪倚靠罪著欄桿,無語地坐在前廊,面對著一片落英繽紛的美麗景致,心思卻是遠揚縹緲,陷入一股郁郁難解的沉重之中。
自那夜敖克昶怒火張狂地撂下話語離去之後,這半個多月來,身邊除了服侍的婢女小銀之外,她不曾再見過其他人。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的情緒由最初的傷心痛楚,逐漸轉為愁緒滿盈,獨居沉靜的日子提醒了她一個忽略多時的問題,那就是寄養在別人家里的異母弟弟,尚需要她定時送去銀兩好維持生活。
可此刻被禁囿在此的她根本無計可施,心底不時狠狠責備自己先前不該因陷入敖克昶的虛假柔情之中,而忘了自身所背負的責任。
沒有繼續在藝團工作,她便沒有了收入,那幼弟的生活所需……
「妤雪姑娘,你又在想心事了?」小銀從樓里走了出來,便見到芮妤雪一臉木然地瞪著庭園,身子一動也不動,一看就知道她不是在擔心異母弟弟,就是在想念很久都沒有出現的爺了!
「我沒想心事,只是發呆。」芮妤雪聞聲回頭,嘴角勉強勾起一抹笑。
「你別瞞我了!」小銀翻了翻眼,語氣直率的反駁,「小銀知道你正為著弟弟的事在擔心,對吧!」雖服侍芮妤雪沒有多久,可芮妤雪待她如親人一般,所以她願為芮妤雲分憂。
芮妤雪看著小銀眼中的焦急,心中不禁主只怪自已前些天不該在小銀的追問下吐露心事,讓小銀跟著她一起著急的。
「呃……」見芮妤雪不語,小銀小心地覷了她一眼,「或者是小銀猜錯了,姑娘是因為想念爺,才郁郁不歡?」
她實在不明白,前些日子爺明明還極寵愛著芮妤雪,誰知不過數日光景,一切就突然終止了!讓她真是為芮妤雪感到委屈。可爺是主子,他要怎麼做,作下人的又哪能有意見呢?
「我沒想著他。」芮妤雪眼神黯然,語氣沉重地說著違心之論。
一個對她無心的男人,她真不知道自己為何就是無法克制地想著他!若是心能隨著躁控擺布,那麼此刻她便不會感到如此的難受了。
擇去是不得已,只因愈是待在他的身邊,她愈是不能控制自己的心!可偏偏她所付出的真心,對他來沒有任何意,為了不再受傷更深,她唯有,才能一解心中桎梏,不再傷神。
垂下悒的眼,看著中一地殘落花,想著自己此刻的窘境,心中一陣痛楚湧來……
「妤雪姑娘……妳在兒再坐會兒,小先去為妳端午膳來……」見芮妤雪又陷入呆狀,小兀自身而去。
午後,小正想勸勸已多日不曾好吃好睡的芮妤雪房休息小睡,久未聞問的敖克昶竟突然遣人到涵月樓來,要芮妤雪立刻到湖畔的亭處去見他。
芮妤雪詫異於敖克昶突如其來的召喚,可心中仍忍不住因為能再見到他,而泛起了一欣喜。
她拒小想為她盛打扮的建,很快便著傳話的人走出涵月樓,才剛走近四邊垂著紗簾的亭子,一陣嬌媚笑聲便隨著微風傳進芮妤雪耳中。
她心中微愕地踏上亭前石階,走進亭內,誰知映入眼簾的竟是這樣的一幕——令她思思念念多日的敖克昶正端坐椅上,腿上偎坐著一位衣衫不整、嬌媚動人的美艷女子,他的一只大手大膽地隔著絲衫,握住女人胸前的玉侞撫柔著……
芮妤雪的心頭一陣揪痛,臉色瞬間轉白,表情木然地呆頓在原處,進退不得。
「怎麼站得那麼遠,還不快點過來!」敖克昶低沉慵懶的嗓音突然傳來,語意中透著一股不懷好意的邪佞意味。
芮妤雪一顫,空茫的眼在接觸到敖克昶滲著邪意的眸子時,不自覺地踩著沉重的步伐緩慢前行……
「哎呀!怎麼這副德行來兒爺啊!連打扮一下也沒有,就不怕被爺嫌棄嗎?」坐在敖克被腿上的小茹斜睨著芮妤雪,不客氣地說道。
芮妤雪渾身一震,難堪地止住步伐,愣在原地無法動彈,心中一股羞慚的痛楚襲來……
小茹眼底閃過一抹惡意,美艷的臉龐綻出媚笑,轉首看著敖克昶,甜膩的嗓音似怨似嗲地問著︰「爺,你好偏心吶!將這位姊妹藏在涵月樓那麼久,直到今日才肯讓她出來。」
雖說這段日子敖克昶的寵愛又回到自己身上,可只要一想起之前他曾專寵過姿色大不如她的芮妤雪,她的心中便升起一股怒氣。
「口氣這度酸吶!你嫉妒她?」敖克昶語調邪謔,唇畔勾起一抹魅笑,「怎麼,忘了現下敖府最受寵的侍妾可是你小茹姑娘咧!」
「爺……你誤會小茹了!」看清敖克昶眼底透出的銳利,小茹猛然想起他最不喜侍妾做出不守本分的行徑,於是連忙嬌軟地解釋,「小茹只是羨慕,並沒有其他含意喲!」
敖克昶狎弄著玉侞的大手使勁擠捏了幾下,以示薄懲,唇畔的笑意融入一絲殘忍。
「唔……」小茹不敢呼痛,只得忍受下來。
見狀,敖克昶這才滿意地將眸光轉向仍呆立原處的芮妤雪身上。「如果我沒記錯,你在『紅翠藝團』里的工作是樂工對吧?!」
芮妤雪回過神,白著一張小臉,艱澀的張口,「是……」
「那正好!」敖克昶挑挑劍眉,顯露張狂的神色,「我和小茹正在這兒觀景飲酒,正好缺少可用來助興的樂曲,不如你就彈奏幾首符合情境的樂曲來听听吧!」
「你……」芮妤雪怔怔地回視敖克昶漾著輕佻邪肆的眸子,並沒有忽略他話語中蘊含的輕視與譏刺,她的心痛更深,幾乎令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原來他除了沒有真心外,對她厭倦之後的態度居然是毫不留情的輕賤嫌棄……
「怎麼又發起呆了?」敖克昶邪魅的嗓立再次傳來,「再這麼怔呆下去,我和小茹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有樂音來助興啊!」
芮妤雪慢慢垂下幽黯的眼,邁步走向放著箏琴的桌後坐下,暗自深吸了口氣,將心底風雪交加的情緒硬是壓下,面無表情的抬頭。
「爺和小茹姑娘想听些什麼曲子?」微顫的尾音幾乎破壞了她力求聲調平穩的努力。
敖克昶盯著芮妤雪倔強漠然的表情,眸中射出灼烈的光芒,突然語帶怒意的斥道︰「一個樂工會不知道在這樣的場合該彈些什麼樂曲嗎?」
「是的,爺,妤雪錯了!」芮妤雪平聲直述,盯著敖克昶的眸光飄忽,放在琴弦上的縴手在話聲落下時已然撥弄出清亮的樂音,一首優雅的曲調流泄而出——
偎在敖克昶身上的小茹一臉媚笑地端起桌上的酒杯遞到他的唇邊,嗲聲開口,「爺,再飲一杯酒,好嗎?」
「嗯。」敖克昶輕應了聲,順勢飲下酒液,大掌則是毫無顧忌地由她胸前絲衫的襟口處探入,握住一只軟熱豐侞搓柔了起來,可一雙邪肆的眼卻是緊緊地盯著撫著琴的芮妤雪。
小茹興奮地扭著身子,口中逸出**的**聲……
忽地,她察覺敖克昶此刻目光的焦點所在,她的臉色變了變,隨即又恢復了蕩婦神色,心中卻對他竟然在這種時刻將注意力放在一個模樣不如她的女人身上,感到嫉恨和不解!
「爺……」小茹不甘心地嬌喚,想引回敖克昶的注意力。「現下還有外人在,你這樣弄人家……小茹感到很不自在呢!」她的手指撫著他硬實的胸膛,嗲聲嬌嗔地說著與舉動不符的話語。
敖克昶的眼神譏誚,「得了!你一向不在意何時何地,而且很懂得使媚,可別此刻才突然告訴我,你已經改變作風,學起別人擺架子,裝腔作勢裝清高,盡說些掃興的話來。」
小茹有些明白的睜大眼,「爺,你是說她……」她一雙媚眼意有所指的瞟向正垂頭撫琴的芮妤雪。
「你不笨嘛!難怪現下我只寵愛你一人。」敖克昶的嗓音帶著嘲弄,「女人啊!還是順從點,才會讓人疼寵,懂嗎?」凝在芮妤雪身上的眼眸射出譏嘲的惡意光芒,可眼底卻帶著一絲不為人所察覺的隱忍怒意。
多日不見她,他不能否認自己的確無法將她的身影拋諸腦後;可派人召她來此,她那倔強漠然、毫無軟化跡象的表情,卻又讓他升起一股怒火!從沒有一個女人這麼不將他放在眼里的!
可惡!怎麼經過這些時日,她猶能影響他的情緒?這種奇怪的感覺,更是讓他覺得惱怒至極!
芮妤雪垂著頭撫著琴,可對面兩人的對話卻字字句句清楚地傳進耳中,話中明顯的調情之意,讓她不由自主地抬眼看向兩人——
不料眼底卻赫然映入敖克昶將手滑入小茹兩腿間撫弄的一幕!
身子猛然劇震,芮妤雪痛楚地別開眼,感到心中已然傷上加傷,再無半絲完好,撫著琴弦的手無法控制地抖顫起來,原本和諧優美的琴音逐漸混亂而不成調……
「這種琴藝也能在『紅翠藝團』生存?真不知藝團的名聲是怎麼得來的!」敖克昶嘲諷的嗓音穿透樂音,涼冷傳出。
看著芮妤雪明顯顫抖的縴細玉手,他心底突地升起一股躁悶!
「夠了!」敖克昶驀地斥喝,「這麼低劣的琴藝也敢現丑,還不給我滾!」
琴音戛然中止,芮妤雪如蒙大赦地迅速起身並轉身朝亭外行去,只有蹣跚不穩的步伐清楚地彰顯出她此刻真正的心境。
敖克昶目光犀利地看著比上回所見更形瘦削的身影離開亭子,眼底驟然升起一片陰霾深黝的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