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柔3
悄悄地遠離
妳那動人的身軀
激蕩出心中最深的愛戀
書房門一闔上,明瑤公主倨傲的表情迅速消失,描繪精細的臉上露出一抹明艷媚人的笑容,毫不避諱地走到司徒毓面前,並大膽貼上身去,一點也不在意他並未如其它人向她行禮問候。
「毓哥哥,怎麼我在『靜漪樓』等了老半天,也不見你出現,我明明已命王公公前來通知你,我今日會到的訊息,為什麼你連到大門前接我一下也不肯?」
好不容易耐著性子在「靜漪樓」用完午膳,之後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他來看她!終于她再也無法等待,決定找上門來,就不相信他還能對她置之不理。
司徒毓挑挑眉,眼神無波地任由她如蜘蛛般纏上自己,沒有推開她亦沒有回抱住她。
「我有要事忙,你又不是不知道,何況司徒府你並非頭一次來,哪還需要我來『帶路』呀!」似謔似諷的話語由那勾起邪笑的**吐出。
「你!」明瑤公主嬌聲斥道,「你明知道我的意思的,別裝蒜了,你就是一點也沒把我放在心上,所以才會對我置之不理的!是吧?」她不依地捶著司徒毓的胸膛,見他怎ど也不肯主動抱住她,索性大膽地爬上他端坐椅榻上的大腿,內心對他的態度感到又是氣惱、又是無奈,驕縱的脾氣卻又發不出來。
自從兩年前在宮里的一場盛宴上見到司徒毓,並對他一見傾心之後,她使盡方法、用盡心力,就是無法得到他首肯而娶她為妻;甚至每每特意出宮,跑來司徒府小住時期,也無法誘使他對她「出手」……
不怕傷她的心,他甚至數度拒絕父王賜婚的提議,害得踫了一鼻子灰的父王反倒指責她無法抓住司徒毓的心,所以他才會毫不考慮地拒絕賜婚的提議!
她恨死他的無情了,可卻又無法對他死心。
原以為這回終于逮到他的弱點,讓父王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賜婚,誰知他竟然還是一口拒絕,讓她簡直是氣壞了!父王甚至還氣惱地要她就此斷了嫁進司徒家的想望。
在思前想後、慎重的考慮過後,她還是無法對他死心,因她不甘心,他數度拒絕娶她所帶給她的羞辱,讓她無法就此對他放手。
這回,不管用盡任何手段,她一定要達成目的,否則她絕不輕言離開!
「公主,你此刻的行為似乎有點不妥吧!」司徒毓目光閃了閃,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嫌惡。
若非她是公主身分,而自己也不想因「侵犯」她而被迫娶她進門,她這兩年來三番兩次對他的投懷送抱以及挑逗手段,他早就毫不客氣的接受她**放肆的「貢獻」了!
可惜,只要一想起她的身分及令人厭惡的個性,他就無法對她提起「性」趣!
「有什ど不妥?」明瑤公主媚眼勾撩,縴手大膽的由他胸前的衣襟處伸了進去,引誘地撫模起來,「你明知我的心意,為什ど你總不肯踫我?我雖沒有你那些侍寢們的勾撩手段,可我有一顆真心,我是真的想……給你。」她軟聲呢噥,嬌聲柔媚地撩撥著他。
司徒毓隔著衣衫按住她挑逗蠕動的縴手,唇邊勾著邪魅的淡笑,神情教人分不清他是想拒絕亦或是要繼續縱容……
就在他尚未說出任何話語來回應她時,書房門上突然傳來輕敲聲響,隨即門扉便被推了開來。雙手捧著沉重托盤的元斯雁垂眼走進書房,渾然不覺此刻火熱的景況──
被突然打斷的明瑤氣怒焚心的回過頭,就見到一名婢女直直朝著長榻方向行來,那精描的細眉惱火地擰起──
「該死的賤婢!沒有得到主子的允許,誰準你擅自闖進來的!」
冷不防傳來的喝斥,讓元斯雁嚇了一跳地止住步伐,反射地抬頭看向發聲處。
一陣如刀割般的劇痛驀地劃過脆弱的心頭,震驚且來不及遮掩傷痛神色的眸子,直愣愣地看著一名艷麗的女子正親昵地坐在司徒毓的大腿上,而噙著淡笑的司徒毓,雙手正親密的隔著胸前衣料,壓在她那雙已探入其內的柔荑之上──
見元斯雁悶吭不語地直瞪著自己,明瑤更是難忍急遽上升的怒火。
「賤婢!先是不听召喚的闖進來,又對本公主的問話不予回應,你好大的膽子,誰教你這般放肆,不懂規矩的!」
「嘎──」怒罵聲猛地拉回元斯雁的神智,她腦中混亂地怔了半晌,才期期艾艾的說︰「奴、奴婢給少、少爺送茶點來……」
這個帶著尊貴驕縱氣質、卻口出惡言嚴厲斥責自己的美艷女子,應該就是之前繡兒同自己提起,要小心防備的十五公主吧!
看來司徒毓並不如府里眾人所言地那般不喜歡公主,原來什ど樣的身分就該配什麼樣的對象,如此金科玉律的事實是怎麼也不容她痴心妄想的……
「既然只是送茶點來,那還不快快將茶點放下,給本公主滾出去!」明瑤的怒聲斥喝再次響起,難以忍受有這種反應遲鈍的下人,「再敢發呆,我就叫人來將你丟出去!」
「奴、奴婢這就出去。」元斯雁垂頭躬身行禮,僵硬地轉身退出書房。
就在轉身之際,元斯雁清楚瞥見自始至終不曾出聲的司徒毓,臉上那無動于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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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再次恢復兩人存在的狀態,可明瑤卻是餘怒未消──
「毓哥哥,你們司徒府怎ど盡找些不守本分、不懂規矩的下人來服侍主子?這要是在官中,我早教人將她狠狠打一頓了!毓哥哥,我看你還是考慮換個總管好了,免得他老是找這種令人生氣的下人來服侍你!」明瑤一邊發飆,一邊又不敢真的在他的面前懲罰司徒府的下人,生怕惹惱他。
「她是我的貼身丫鬟,本來就可以不經召喚進房服侍,瞧你連問也不問清楚就大發雷霆,值得嗎?」司徒毓忽地勾起淡笑,可眼底深處卻無一絲笑意。
明瑤聞言,頓時訝然出聲,「原來她就是你……」她驀地噤口,沒有說完後面的話。
據她在司徒府埋下的眼線所言,司徒毓目前的貼身丫餮,正是他最新一任的侍寢……不過這話她可不能真的說出口,讓司徒毓知曉府里有人一直在向她通風報訊有關他的最新情況!
「我什ど?」司徒毓溫和的追問,眼底深處閃動著詭譎的光芒,「怎不說完?」
明瑤微愕,隨即定了定神,對著他露出一抹明艷媚惑的笑顏。
「她是你的貼身丫鬟呀?毓哥哥,這麼不懂規矩,怎ど盡心服侍你呢?」
司徒毓唇邊的淡笑忽地加深,「你覺得她很不懂規矩嗎?」
見他並未反對她的話,明瑤逮住機會地直點頭,打算利用此等契機來完成腦中形成的計劃。
「就是!不好好處理教導,我看她早晚闖出大禍來!」她毫不客氣的說。
司徒毓露出興味的眼神,順著明瑤的話意詢問︰「那ど依你說,該如何『教導』、『處理』這種不懂規矩的丫鬟呢?」
明瑤欣喜又得意的開口,「不如這樣,在我住在府里的這段時間,你將她交給我,讓她來服侍我,然後我來好好的訓練她,及待我回官後,她定能成為一個稱職的婢女!毓哥哥,你說這樣可好?」
司徒毓覷進明瑤的眼底,淡笑不語,眼神無波,令人捉模不定他真正的心思。
見他直盯著自己瞧,明瑤嬌軟地偎緊他,垂下泛著陰狠神色的眼眸。
「毓哥哥,你不說話也不回答,是不是舍不得將貼身的丫鬟暫時『借』給我啊?」
司徒毓眸光微閃,「怎ど會呢?不過是個丫鬟罷了,我有什ど好舍不得的?」
「那ど毓哥哥是答應了?」明瑤立刻喜形于色地仰起頭,眼底有著得逞的得意之色。
司徒毓深沉的眸光定在明瑤的臉上半晌,才突然開口應道︰「有何不可!」
也罷!就趁此時將元斯雁驅離,杜絕她繼續留在身邊所帶來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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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靜漪樓
靜漪樓位于司徒府的南邊,是一座用來招待賓客的樓宇院落,樓內植滿賞心悅目的奇花異草,一座觀景亭依地勢高築在人工湖泊的一角上,讓居在此處的賓客可隨意登高遠眺園林美景。
不過,三日前一場大雪落下,讓整個園林籠罩在一片銀白之下,濕冷的天氣讓人根本不想踏出屋外,更別提此刻正居住在靜漪樓內的明瑤公主了。一向嬌貴的她當然不會冒著可能受寒的風險步出屋外,可待在屋內更覺氣悶,偏偏她窩在樓內三日不出,她心心念念的司徒毓亦不曾踏進樓里一步……
「那個賤婢呢?不是叫她來伺候茶水,怎半天不見蹤影?簡直就是討打!」
大廳里,一臉郁怒的明瑤公主,怒斥聲響遍全室。
「別生氣了,公主……」由宮中跟來服侍的貼身丫鬟夏桃極力安撫著,一邊將視線投向門前處。
就像是回應夏桃的目光,此時廳門忽地被推開,手捧托盤的元斯雁走進大廳。
「賤婢,你給本公主死哪兒去了?不過是叫你沏壺茶來,你也給我拖拖拉拉的打混,真是欠教訓!」一見到走進大廳的人,明瑤怒氣未消地索性開罵。
元斯雁捧著托盤的小手一僵,低垂著頭,小聲解釋著,「對不起,公主,奴婢不是故意延遲,實在是因為外頭……」開始下雪了,為免手上托盤內的茶點被落下的雪花沾染,她才特意繞遠路,一路走有頂蓋的曲廊返回靜漪樓。
「住口!做錯事還敢狡辯!還不快點將茶端過來,想渴死我啊!」心情惡劣的明瑤才沒耐心去听下人的辯解之詞,語氣嫌惡地斥道。
元斯雁頓時噤口,順從又迅速地將托盤放在一旁小幾上,並取來茶杯倒滿茶水,向前遞給了一臉怒容的明瑤公主。
明瑤接過茶杯就唇,輕啜一口後,立刻擰起眉心,隨即將手上的茶杯擲到地上,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揚起手,重重甩了元斯雁一記耳光。
「該死的賤婢,你端來的是什麼東西?又苦又冷的茶水就是你對主子應有的態度嗎?」明瑤借題發揮地將心中積郁的悶氣一古腦的全發泄在元斯雁身上。
「我……我沒有啊!」元斯雁捂著刺痛的臉頰,搖著頭辯解著,一絲刺目的血絲隨著動作淌下唇角。
她明明先模過茶壺了,茶水仍是熱的呀!
「你還敢再說?!若不是為了幫毓哥哥教出一個稱職的婢女,我根本就不需要忍受你這個偷懶打混的賤婢!」明瑤坐在椅上惡聲痛罵著。
元斯雁眼神一滯,極度難受的認知突然在心中漾了開來……
她一直不明白,原本服侍司徒毓的她,為什ど突然被派到靜漪樓服侍這位動輒得咎、比三小姐司徒玲還難相處的十五公主。
而此刻,她終于明白調她來此服侍公主竟是他的決定……
「少……少爺說奴婢是個不……不稱職的婢女?」元斯雁語音艱澀的開口,無論這句話是否會惹起公主的怒火,可她還是想要弄個清楚!
「你有什ど資格問我!」明瑤嗤鼻,「不過嘛……我就好心的告訴你吧!毓哥哥的確曾同我這ど說過,這個答案你听明白了嗎?」她的眼底泛上一絲猙獰。
只要一想起元斯雁那日在書房看著司徒毓的眼神,她就怒火中燒,恨不得整死元斯雁,這個不自量力、想同她搶男人的卑賤下人,現下只是罵罵她,已算是寬待了,再敢囂張,就休怪她不客氣了!
「謝謝公主,奴婢明白了。」元斯雁低垂著頭,語音有一絲輕微的顫抖。
她明白了!只是,心頭為什麼還是傳來一陣強過一陣的怞痛……
「還杵在那兒做什ど?還不快些為本公主重新沏一壺茶來!」明瑤怒哼,實在不想看到這個曾是司徒毓侍寢的女人。
「是的,公主。」元斯雁垂著頭平聲回答後,緩緩退出廳外。
直見到廳門闔上,明瑤才朝著門口方向再次怒罵,「可恨的賤婢!」
「公主,你很討厭她?」一旁的夏桃有些不解,「就算她曾為毓少爺侍寢過,可既然毓少爺肯讓她到靜漪樓來服侍公主,那ど她對于毓少爺而言,應是微不足道才是,公主又何必發那ど大的火呢?」
「你懂什麼,笨婢!」明瑤轉頭斥道,「當初我向司徒毓要人時,他的態度可沒有多爽快,我怎麼能不懷疑?!」
以往她住在司徒府時,不論她如何三番兩次上「攬媚閣」整治司徒毓那群侍寢,司徒毓從來也不曾過問,甚至從不為任何一個女人出頭;可這回她要元斯雁的事卻不一樣!
或許司徒毓不覺得他的態度有什ど不同,可她就是知道他有點猶豫,一點也不想讓元斯雁離開桓毓閣。可惡!
所以,目前她一定要趁著司徒毓尚未明了元斯雁對他的重要性時,快快想個永絕後患的法子,讓元斯雁不再對她構成威脅!
一旁的夏桃看到公主陰晴不定的臉色,便不敢再多言,生怕一個不小心又再次惹起公主的怒火。
大廳內頓時一片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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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斯雁瑟縮著身子,走向通往廚房的廊道上,感覺身心涌上一陣疲勞的感覺,連走起路來也覺得有些頭重腳輕……她該不是染上風寒了吧?
服侍公主這半個月來,公主對她似乎存在一股極為深濃的敵意與厭惡,不論何時何地,公主總是對她做的事不滿意,動輒就是劈頭一頓怒罵,惡毒的言詞教她感到寒徹心頭。
原先地真是不能理解,既然公主這麼討厭她,又為什ど執意要她來「靜漪樓」服侍呢?直至今日,她才終于明白,也知道這一切皆是源于他……
元斯雁滯澀的目光凝視前方,腳步不停的走著,陷入自個兒思緒之中的她,連由另一條相連曲廊拐入、並迎面朝她走來的高大男子都不曾留意到
不過,逐漸接近的路世駿可沒元斯雁那般呆滯,在見到來人是她時,他立刻眸光一亮,唇角咧笑,正想打一聲招呼,卻瞄到她臉頰上的紅腫淤痕。
「公主打了你?!」他眼神凝重,非常肯定她臉上的傷痕出自何人之手。
早知道十五公主從不曾善待下人,可他沒想到她竟驕縱到動手打人!嘖!真不明白司徒毓是哪根筋不對,竟然將自己的女人無情地推進「虎口」!
被阻住去路的元斯雁茫然地仰頭,這才認出問她話的人。
「路公子。」見是少爺的好友路世駿,元斯雁規矩做足的福了身。
「?這是做什麼,干嘛突然向我行那麼大的禮?」路世駿不以為然的說,順手就想扶起她彎下的身子……
元斯雁騫地身形後退地避開他伸出的手,「禮不可失,奴婢不想再被教訓不懂府內規矩了。」
「誰說你不懂規矩的?公主是吧!」路世駿忍不住擰眉,會說出這種刻薄話的非那蠻橫的明瑤公主莫屬。
說到底,那位公主到底想在司徒府「小住」多久啊?
「沒有人,」突覺失言的元斯雁迅速否認,「是奴婢自己這麼認為的,所以才盡力改進自己的禮節,路公子別誤會了。」她極力自圓其說,不想也不願向旁人「訴苦」和「抱怨」。
听元斯雁極力撇清,路世駿亦不願強人所難,「好、好,你想怎ど著都無妨,不過現下先要做的事,就是為你的傷上點藥。」他盯著她的臉頰,忍不住伸手想檢查一下淤傷的嚴重程度──
「不用了,路公子,奴婢沒事,」見路世駿又伸出手!元斯雁再退了兩步,口中推辭,「奴婢還有事要做,就先告退了。」
路世駿迅速抓住想從他身旁繞過的元斯雁的手,「等等,別急著去做事,還是讓我先為你的臉上點藥吧!」他的另一手從懷中掏出一小瓷瓶。
「不用了,路公子。」元斯雁微微掙扎,「請你放開奴婢的手,奴婢真的有事要做。」勉強扯出笑容地無奈要求著。
「可是你……」
「沒听到她說不用了,你還不放手?」
司徒毓冷冽的嗓音驀地傳來,讓兩人同時愣住,並雙雙轉頭,看向發聲處。元斯雁更趁此時用力掙月兌路世駿握住她的手。
「少爺。」元斯雁福身行禮,提醒自己不可忘了當一個奴婢應有的禮節。
司徒毓輕哼一聲並未看向她,目光凝在路世駿身上,「不是有事待辦,怎ど會在這里與一個丫鬟拉拉扯扯的?」
路世駿挑眉,听出司徒毓語氣中的不對勁。「想說還有點時間,就想到廚房討點東西來填填肚子,誰知就踫到阿雁,還看見她臉上那道很礙眼的傷,所以說想為她上個藥。」他揚揚手上的小瓷瓶,一口氣將事情解釋清楚。
開玩笑!看此刻老板的臉色,他怎能不趕緊解釋清楚?他可還沒活夠本哩!
司徒毓听完,沉默了一會兒道︰「不是肚子餓了,那你還不快去?」
「呃……」路世駿看看司徒毓,隨即將手上的瓷瓶遞給他,「吶!這給你,我先走了。」丟下話,他很快地離開現場。
路世駿一走,司徒毓的目光立刻投向元斯雁,見她低垂著頭,他忽地出聲命令,「抬起頭來!」
元斯雁身子微顫了下,慢慢抬起頭來,臉頰上的紅腫立刻顯露無遺。
司徒毓眸光定在那處淤傷上,「公主打了你?」冷沉的嗓音顯不出情緒。
元斯雁緘默不語,凝視地面的眸底一黯。
「怎麼不回話?」司徒毓眼底掠過一抹戾氣,「才不過換到『靜漪樓』沒多久,就不認得主子了,連話也不懂得回了,這麼快就忘了規矩了?」
剛剛親眼看到元斯雁與路世駿拉扯的情形,他的心中猛烈生起一股怒火,這才恍悟他對她的獨佔欲有多麼強;但男性的自尊令他無法承認這個事實,只好化為更多的怒氣傾泄在她身上。
「規矩」二字如一把利刃,直刺進元斯雁的心頭,並讓她想起明瑤公主對她說的話。他無情的對待以及這陣子所受到的不平待遇,讓她再也無法承受地爆發──
「奴婢就是因為不懂何謂『規矩』,所以才會讓少爺調換到『靜漪樓』去接受公主的教,那麼少爺又何必多此一舉的問奴婢臉上的傷是被誰給打的呢?」
她突地抬眼直視司徒毓,蒼白的小臉上嵌著一絲不協調的嘲諷。「是奴婢不懂規矩,一切皆是奴婢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不是嗎?」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ど可以損失的?!她很累,不想再強迫自己了,就這一次,讓她毫無顧忌的說出心底的委屈不滿吧!至于之後他要如何懲處她的以下犯上,她已經不在乎了!
她的諷刺言詞直刺入他的心底,刺傷了他的驕傲。他驀地冷笑,眼底染上殘忍之色,盯住她瘦削許多的小臉。
「不是已然認清自個兒的身分,那ど現下這一番話又代表著什ど?是指責嗎?」他逼近她,伸手掐住她的下顎,迫使她仰高頭,對上他狂戾的眼神,「一個小小的丫鬟也敢斥責主子,你還真是有膽造次,怪不得你先是大膽地替司徒玲代筆情書,再來又計畫周詳地接近我的兒子,好利用他來接近我,你元斯雁可謂是不簡單,我還真是太小看你了!」
無法壓抑的怒火,致使他執意地冤枉她、傷害她,盲目地不知自己所說的話有多麼的傷人!即使他已經後悔讓她去服侍明瑤公主,可他仍是不願承認。
元斯雁定定盯住司徒毓殘戾的眼,心門逐漸合攏,空洞的眸底更加死寂一片。
她的默然,讓他更加憤怒。
「既然我只是一個不懂得體恤下人的惡主子,那又何妨再徹底一些!」他的語氣沒了火氣,顯得異常冷冽,「由明日起,你就調到廚房去做事!除了更徹底地讓你的日子難過,只要我有需要,你依舊得上『桓毓閣』來替我暖床!明白了嗎?」
寒著一張俊臉,司徒毓囂狂地宣布了元斯雁日後的命運,隨即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