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手煉情 第二章 作者 ︰ 辛琪

羅氏綜合醫院的外科特等病房設在二十一樓,空間寬敞、設備齊全,能夠住進來的病患非富即貴,絕非平常人。

既然是提供重要人士居住的重要病房,所安排的醫護人員自然也是精挑細選,個個皆是經驗豐富的頂尖好手。

只是,再怎麼優秀的護理人員,大概也無法忍受一個勁兒無理取鬧的病人吧!

當季洛釩輿羅、黃兩位同僚一路說說笑笑地來到二十一樓,並伸手推開特等病房的房門之際,一道尖銳的聲音立即刺入他們的耳膜——

季洛釩頓時止步,連同放在門把上的手也暫時不動,停留在原處。

「季?」羅英良不解地出聲。

「先听完再進去。」季洛釩朝羅、黃二人做個手勢,要他們注意病房內的動靜,自己則是仔細吸收由病房內持續傳出的聲浪。

「我要回美國!我不要待在這種沒人理會的爛醫院里等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來的爛醫生,他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那麼大牌,我為什麼一定要讓他開刀?!我不管,我要回紐約的霍森醫院,我要出院!」

一連串任性驕矜的怒吼聲令季洛釩撇了撇嘴角,眼底迅速掠過一抹森冷不快的光芒。

看看,這個就是蘇奕遙代他接下的病患,一個驕縱任性的千金大小姐!

「你們干嘛要帶我回台灣?我在美國住得好好的,為什麼偏偏要回來這里看什麼狗屁季醫師,我才不信他有多厲害!」

經過一個早上的等待,那種被「怠慢」的感覺讓個性驕縱的洪玫玫持續發飆。

「玫玫……」圍在床邊承受女兒怒火的中年夫婦——洪信泰立委及立委夫人滿臉無奈,極力安撫,「你再忍耐一下,季醫師是國際知名的外科權威,爹地可是特地去拜托你大伯父,才讓季醫師答應為你診治,只要他為你動手術,你一定可以徹底痊愈,以後也不會再復發——」

「你騙人!」洪玫玫坐在床上任性地大叫,「前年在霍森醫院開刀前,你也是對我說史迪醫生有多好、多棒!結果呢?我還不是又要再開一次刀!你根本就是騙人的!」

「玫玫,別再生氣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可禁不起這麼發脾氣呀!」洪夫人滿臉憂慮,迭聲安撫勸慰著。

洪信泰無奈地看著被自己從小寵溺到大的寶貝女兒,實在不知該如何安撫她瀕臨失控的情緒,眼神一轉,凌厲的目光投向一旁待命的護理人員及陪同等侯的何主任。

「何主任,季醫師到底什麼時候才會來?!難道這就是你們醫院對待重病患者的態度?!」

「洪立委,您別生氣。」何主任額角冷汗淌落,臉色惶恐的解釋,「季、季醫師正輿另外兩位醫師討論洪小姐由霍森醫院轉來的病歷資料,待告一段落就會親自前來問診,請洪立委再等等……」

洪信泰面色一凜,尚未開口,洪玫玫已再次尖叫出聲。

「你們這是什麼爛醫院?!醫生不管病人的死活,半天不來,卻派你這個無名小卒來敷衍我們!我才不要住在這種會怠慢病患的醫院,我要立刻出院!」她伸手指著何主任,「你!就是你!立刻去替我辦出院手續,我要馬上離開這里!」

「洪小姐……」何主任冷汗涔涔,內心不住地搖頭嘆息。

真是生眼楮也沒見過如此驕縱任性的大小姐!

見對方不作聲,淇玫玫繼續尖叫怒吼。

「還不快去!難道我爸說的話是命令,我說的話就是狗屁嗎?!」

「玫玫……」洪信泰夫婦臉上焦慮更深,隨即趨前迭聲勸慰。就算知道女兒驕縱的態度有些不該,叮他們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又哪舍得責備她呢?

就在情況愈演愈烈之際,一道平穩溫和的男聲揚起,壓過室內紛亂交錯的「噪音」,傳進眾人的耳中——

「才想說難得見到這麼一張賞心悅日的美麗臉孔,偏偏卻因大發脾氣而打了折扣,看起來又不太美了。」

「誰?!」正在發飆的洪玫玫瞬間轉頭,冒著怒火的雙眼瞪了過去,「是誰敢這麼諷……呃,你是誰?」

映入眼簾的,是三名高矮不一、身著白袍的男人,而她的目光立刻被其中個子最高、有著一頭棕發及一雙棕眼,明顯是混血兒的俊逸男子給吸引住!

好……好帥、好迷人的男人,尤其在他魅力十足的俊臉微微泛著笑容時,更是讓她一陣臉紅心跳。

出身富豪家庭的她見過許多條件優越、長相俊秀的男人,可是卻沒有一個如同眼前這男子,除了一張魅惑女人心的俊逸臉孔之外,他全身上下所散發出的王者氣息才是讓她深感著迷的地方。

洪玫玫眼底掠過一抹異光,仟性囂張的表情忽地斂去了一大半。

「季洛凱。」巧手對她的目光彷若未覺,簡單回答她的同時已走到床尾與她四日相對。「洪小姐的氣色看起來還不算太差。」否則哪有力氣發飆哩!

洪玫攻微愣,隨即臉色一沉,「你在諷刺我?」就算听不出他平和的語氣是褒是貶,她還是先聲奪人地發出質問。

季洛釩微微一笑,尚未回答,一旁的何主任已經如釋重負的搶著出聲。

「季醫師,你總算來了,洪立委正問起你呢!」他一邊說著話,一邊為洪信泰夫婦作介紹,「洪立委、洪夫人,這位就是季洛釩醫師,也是令嬡的主治醫師。季醫師,這兩位便是洪立委及洪夫人。」

听完何主任的介紹,洪信泰眼神凌厲地看著讓他等了一上午的人,才想開口,對方卻先行出聲。

「洪先生、洪夫人,我和羅醫師、黃醫師已仔細看過洪小姐的病歷,可否請兩位到外面一談?」季洛釩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說。

「呃……」洪信泰一愣。旋即點頭,「好,我們到外面去談。」

「我是當事人。我也要听!」不願被冷落的洪玫玫立刻提出抗議。

季洛釩表情不變,回眸深深地看了洪玫玫一眼,嘴邊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冷。

「洪小姐,等一下護士會來帶你去做一些必要的檢查,請你先準備一下,至于其他的事,我會請洪先生或洪夫人轉告你的。」

話落,他轉身便往外走了出去,無形中散發出來的強硬氣息不僅讓洪家人反應不及,就連與他共事數年的羅英良、黃耀智也有些傻眼。

才幾個月沒見.季洛釩向來親切的態度似乎已有了些許改變?

×××

小小的公寓里,由傍晚開始即傳出烘焙糕點的甜香,女乃油的香味愈來愈濃厚,甚至循著門窗縫隙往外流竄。

天色漸暗,半開放的小廚房里,尹采苓呆呆瞪著流理台上才剛由烤箱中取出的甜派,臉上猶帶著沮喪、難過的神情。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在羅氏綜合醫院工作了一年多,從她知道季洛釩這個人之後,她從來就不曾興起主動去認識他的念頭,即使後來三不五時跑去偷窺他,也罪不至死吧?上天為什麼要給她這種懲罰。讓她在偶像面前跌個四腳朝天、狼狽不堪?

真是太丟臉了!

即使她依照習慣,花時間做西點來改變心情,心底濃濃的沮喪卻沒有減去多少……

唉!看來這個方法已經失效了,她實在沒辦法忘記那件讓她羞窘欲死的事情。

尹辨苓低低聲吟一聲,轉過身由冰箱里拿出盒裝液態鮮女乃油,在不繡鋼盆倒入所需分量,再拿出攪拌器,打算將鮮女乃油打發泡,用來擠在甜派上頭——她喜歡香酥派皮與鮮女乃油融合在嘴里的口感。

叮咚——叮咚——

門鈴突然響起,嚇得尹采苓差點將手上的攬拌器松開落地。

她定定神,放下攪拌器,走出廚房去為訪客開門——只見住在隔壁的鐘心妍帶著她七歲的兒子鐘沛侖,雙雙站在門外朝她微笑。

「才帶小侖回到家,在樓下就聞到香味了。你又心情不好啦?」

「進來吧!」尹采苓露出歡迎的笑容,只是這個笑容不似乎常開朗,顯得有些苦澀。

「哇!看你造副表情,你的心情似乎很糟喔!該不會是你那個上司李家鳳又找你的麻煩了?」鐘心妍牽著兒子的手走進客廳。

尹辨苓所居住的公寓位于她工作的羅氏綜合醫院附近,幾排尚未改建的舊式連楝五樓公寓,每棟每層四戶,每產約十一、二坪,格局一模一樣——一房一廳。一廚一衛,頗適合單身男女居住。

另外,因為公寓年代久遠,設備皆已老舊,所以即使地點接近台北市區,租金卻無法提高,而便宜的價格也使得出租率不算差。巧的是,承租的房客絕大部分都是在羅氏綜合醫院工作,因此不少人戲稱此地為羅氏綜合醫院的「員工宿舍」。

招呼鐘心妍母子坐下後,尹采苓將剛出爐的甜派端到客廳茶幾上,並為兩人各倒了一杯冰茶和牛女乃。

「說說你的上司這回又找了什麼事來刁難你?」鐘心妍問道。

當了一年多的鄰居,她知道采苓的個性內向膽怯,脾氣也很溫和,不輕易動怒,即使受了委屈,也只會在回家後以她最喜歡的方式——做西點來發泄、紆解自己的壞心情,所以一聞到糕點的香氣,她就知道采苓又在郁悶。

尹采苓瞟了鐘心妍一眼,隨即低下頭切派,「不是她……」她嘟囔著,小心翼冀地將切好的派裝到點心碟上。

「不是她,那是誰惹你生氣了?」鐘心妍疑惑的看著桌上九寸大小的派盤。

依照慣例,采苓的心情愈糟,所做的西點糕餅尺寸就愈大,今天是九寸的派耶……可見她的心情一定很槽。

尹采苓沉默了下。「沒有人惹我生氣啦!」她將裝著派的碟子遞給小男孩,「小侖,派還有些燙,你要小心點吃喔!」

「謝謝阿姨,好香喔!」鐘沛侖接過碟子,臉上漾著開心的笑容,「是杏仁女乃油派!」好棒,他最喜歡吃采苓阿姨做的點心了。

「猜對了,小侖好聰明,鼻子好靈喔!」尹采苓笑著稱贊,然後再將另一個碟子遞給鐘心妍。因為小侖臉上的粲笑,讓她心中的沮喪感突然減輕了許多。

「采苓?」鐘心妍接過碟子,不死心地追問。

尹采苓也為自己裝了一塊杏仁派,「我沒事啦,心妍。」她抓起叉子用力叉了一大口點心塞進嘴巴,待咀嚼吞下之後,才朝鐘心妍投去一抹苦澀的笑容,低嘆出聲,「今天早上我做了一件好丟臉的事喔!我本來……」

她將撞上季洛釩的糗事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語氣難掩沮喪。

「他是我的偶像耶!你不知道我有多丟臉,竟然做出這種事,我——」

「等一等!」鐘心妍舉起叉子,制止她的自怨自艾,「季洛釩不就是你跟我提過好多次,你們醫院里那個外科‘金童’?他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偶像,我怎麼不知道?」

尹采苓氣息一窒,「呃……我……」

因為太過沮喪,她竟然忘了不管是好友欣屏,還是眼前這位交情深厚的鄰居鐘心妍,她們都不知道她將季洛釩當成自己的偶像,並且多次跑去偷窺他的丟臉事實。

「采苓,我在問你話,你怎麼發起呆來了?」錘心妍不解地看著她。

「呃……」尹采苓猛然回神,支吾支吾地說︰「季醫師醫術高超、名聞遐遭。哪、哪個人不把他當偶像看待,」

「這樣啊!」個性亦屬單純一族的鐘心妍咬著叉子,不疑有他的點點頭,好言安慰道︰「你是營養師,又跟外科沒關聯,也不會有合作共事的情形發生,就算不小心在他面前出了糗有什麼關系?又不是天天踫面,無妨啦!反正事情已經發生,就盡快把它忘了吧,沒什麼好沮喪的。」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天大地大的事,原來是小事一椿,沒必要耿耿于懷嘛!

「你不明白啦!」尹采苓有些喪氣又心虛地擰起眉頭,不知該如何解釋在別人眼中的小事一椿,對她卻是一件重大的打擊。

「什麼不明白?」鐘心妍茫然回視,心神有大半已轉移到口中香酥派皮的滋味。

「沒什麼啦!」尹采苓悶悶地垂眸盯著手上的杏仁派好一會兒,才再次抬眸並移轉話題,「好吃嗎?要不要再來一塊?」

「當然要!」鐘心妍立刻點頭,自動自發地伸手到茶幾上抓起派鏟,打算再鏟來一塊甜派繼續努力,一邊還回頭問兒子︰「小侖,你還要不要再吃一塊阿姨做的派?」

「要、要!」顧不得碟子里的派尚未吃完,鐘沛侖捧著碟子的小手立刻伸得長長的。

「好,把碟子拿過來一點……」

尹采苓看著鐘心妍母子努力吃派的模樣,不覺莞爾,露出可愛的酒窩。

可沒多久,她的腦中又浮現今天上午在醫院所發生的事,才剛揚升的好心情頓時又蕩到谷底!

唉……

就算她從來無意與季洛釩有所交集,可是就這麼在他面前出了個大糗,對她而言還是一件重大的打擊。

她甚至不敢確定,自己這輩子是否有忘了這件丟臉事情的一天?!

×××

離開醫院後又回到旭炎企業處理公事的季洛釩,直至午夜時分才回到自己的住處。

一進屋,他沒有停留地直接走進書房。一邊打開桌上的電腦,一邊拿起旁邊的電話撥號。

鈴聲響了好久,終于有人接起電話,蘇奕遙惱火的聲音隨即爆了出來。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否則——」

「干嘛這麼大火氣?」季洛釩笑著打斷他,「該不是被找打斷了什麼好事吧?」

「是你!」認出季洛釩的聲音後,蘇奕遙更加惱火,「你有事不去找老大或阿鎧,反倒找上我這個正在‘休假’的人,你有毛病啊?」

「誰教你這個明明在‘休假’的人要弄個爛差事給我,現在我心情不好想發發牢蚤,不找你要找誰?!」季洛釩涼涼的頂了回去。

蘇奕遙一愣,隨即明白他話中之意,「不過是動個手術罷了,你也有牢蚤可發?

季洛釩冷哼一聲,「喂!你是不是兄弟啊?」

「不是兄弟,還會在這里听你羅唆嗎?老早就掛電話了!」蘇奕遙反唇相稽,「你到底要說什麼?」

「那種簡單的手街,台灣有的是經驗豐富的外科醫生叫以幫她,何必堅持由我來做?!」季洛釩嗓音透出不悅,在兄弟面前表露真正性情。

眾人皆以為擁有「巧手」之名的季洛釩不僅外科技術卓絕,連性情也十分溫和親切,可唯有旭炎企業中幾位和他一同長大的異姓手足才知道,事實並非如此。

除了自家人之外,季洛釩根本就不輕易替人動手術,更別提他一向親切待人的態度,也只不過是一種保護色罷了。

「立興集團一直與旭炎企業有密切的合作關系,集團當家主席親自出面前來拜托,我總不好拒絕,所以才會代你答應這件事,當然我也听說那位洪小姐的脾氣有點驕縱——」

「豈止驕縱!」季洛釩輕哼。

聞言,蘇奕遙的嗓音多了一絲詫異,「就算她的脾氣很糟,可是你對女人一向有辦法,還怕安撫不了她嗎?」

「那也得看是什麼對象,我可設那麼饑不擇食,好嗎?」季洛釩撇撇嘴,眼底浮起一絲厭惡。

先是在病房門口听到洪玫玫的脾氣有多驚人,見了面之後,又很快見識到她那雙比其他女人更加露骨、對他深感「興趣」的眼神。

他一眼就看出,那是一個自視高人一等、心機十分深沉的女人,她的身上集合了所有他討厭在女人身上看到的德行,讓他除了不想理會她、安撫她之外,也很不想為她動手術!所以他才會找代他答應這件事的蘇奕遙問個清楚。

不過,就蘇奕遙所說的情形看來,他似乎沒辦法推拒,必須勉為其難的替洪玫玫動手術了。

季洛釩嗤之以鼻的話語讓蘇奕遙感到好笑,「不久之前你不是才告訴過我,玫瑰是花、百合也是花,不同的品種有不同的美,怎麼今天卻說出你沒有那磨饑不擇食的話來了?」

听出蘇奕遙語氣中的嘲弄,季洛釩也跟著勾出一抹諷笑。

「我是無法否認自己曾說過那些話,但這位洪小姐可不是玫瑰、百合那種香味多于棘刺的花種,她就如同有毒的罌粟花一般,只可遠觀,最好少接觸為妙!」他毫不客氣地說出自己對洪玫玫的觀感。

蘇奕遙听出他話中端倪,忍不住嘆息一聲。

「難不成這位洪小姐還沒讓你為她動手術,就已經「看上」你了?」

以往有幾位年輕女病患宣稱自己愛上季洛釩,並在手術病愈後不斷地糾纏他,令他不勝其煩。沒想到這位洪小姐竟也不例外,恁般膚淺地「以貌取人」。

「你才知道你替我惹了個大麻煩!」季洛釩毫不客氣地將罪名丟到蘇奕遙身上。

他不是沒踫過難纏的女人,但大多數時候他會先行閃避,盡量不讓那種女人近身。而洪玫玫除了有討人厭的個性之外,她的父親洪信泰那種頤指氣使的態度也很令人不爽,偏偏他還得繼續與他們接觸,直到為洪玫玫動完手術,這才是令人無法忍受之處!

「你的意思是……」蘇奕遙既是旭炎企業的軍師,豈會听不出季洛釩將「陷害」的罪名丟到他頭上所代表的含意。

「我還會有什麼意思?」季洛釩勾起唇角。

阿遙還真不是省油的燈,一下子就猜出他打這通電話的用意了。

「當然就是要告訴你,在回醫院為洪小姐動手術這段期間,我就不到公司去了,至于公事,就勞煩休假中的你暫停放假,先回公司坐鎮處理了,這樣該不會太為難你吧?」他理所當然地說出不去辦公的原因。

「就料到你會這麼說!你還真是‘懶’到最高點,跟老大有得拚呢!」蘇奕遙無余地嘆息。兄弟四人中,兩人懶散無比,兩人卻做牛做馬做到死,真不知是何道理!

「誰教你要替我找個那麼‘棘手’的任務來替‘你’還人情債,所以說能者多勞羅!就勞煩你暫時回公司主持大局吧!」季洛釩涼涼地回答。

他真的不「懶」,他也絕不承認自己是利用這個機會再次逃避待在旭炎企業中,水深火熱的處理各項繁忙公事。

「行了、行了!我了解你的意思了!」蘇奕遙無奈的嗓音清楚傳來,「還有其他的事嗎?」

「沒啦!」季洛釩皮皮地丟下一句後才忽然又想起,「喔!對了,剛剛我離開公司前,已經在你的桌上留了張‘備忘錄’,明天你自個兒過去瞧一瞧吧!」

「知道了!」磨牙聲才落下,電話線路隨即被人切斷。

季洛釩跟著放下話筒,唇角勾起一抹狡猾的微笑。

開玩笑!為了兄弟們接踵而至的愛情生活,他被逮到公司日躁夜躁的「代工」好幾個月,現在好不容逮到機會,不乘機快逃才有鬼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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