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一天又一天的流逝,眨眼問一年又過去了。
十二月北台灣的天氣一向是寒冷潮濕的,可是在少雨的台中卻是干爽溫和一如秋大,就仿若冬大的腳步忘記路人一般。
當陸樺在北部極力尋找芊茹時,她已經在九月份時插班考進D大國貿系三年級,開始過著白天上課、夜晚工作的生活。
她壓根兒不知道陸樺正急著我她,因為她一點兒也不認為陸樺甚至是陸家的人會找她,相反的,她一直認定,陸樺此時八成早日將馮玉薔娶過門,且慶幸著她的自動引退。
對于芊茹來說,一年的時光並沒有沖淡當地離開陸樺時心中的那份哀傷與苦澀,而一年的時間也讓她明白了一件事。
窮此一生,她不認為自己會有不愛陸樺的一天,即使對他已然死心,卻不代表可以就此忘了他,她早己死心,不再冀望他會有愛她的一天,但是她可以肯定,這輩子他的身影郡會存在她的腦海里,直到她老去、死去為止。
除了偶爾對陸樺的強烈思念,會令芊茹在暗夜里哭濕了枕頭,平日她總足堅強的將思念情緒硬生生地壓抑在心底深處,並積極的重整自己的生活,試圖找回未踏入婚姻前那個隨遇而安的楊芊茹。
平和的生活對她來說是久久未曾再嘗過的滋味,她不再需要時時警惕自己要行為舉止合宜,也不需要時常告誡自己每說一句話之前得三思一番。
白天上課、晚上工作的生活的確不輕松,但是她的心靈卻是輕松愉悅的,因為她要的就是這麼一份平凡的感覺。她不是麻雀,也變不了鳳凰,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孩,為什麼她沒早想通呢?
但她要的平凡日子,在入學兩個月之後遭到重大的考驗,同班同學曾明德就是她的困擾來源。
曾明德是個長相斯文且有著成熟男子氣息的男人,他並非循著正常求學時段進人大學就讀的,他是在服完兵役之後才考進國大,服兵役前他己有兩次落榜經驗,所以他和芊茹一樣,年紀比正常大三學生長,不過還是小丁隻茹一歲。
巧合的是,曾明德是蘆茹在晚上工作的那家二十四小時開放的星雨酉餐廳老板的兒子。
芊茹從來不明白,像曾明德這般長相不錯、背景不錯且滿受女同學歡迎的男同學,為什麼會看上不起眼的她,他明顯的追求表現令她困擾極了,心中也是萬般無奈。
殊不知曾明德就是被她溫柔恬靜的神情與眼底那抹淡淡的憂郁吸引。
芊茹常暗自嘆想,假若曾明德可以稍稍減少一些對她的‘關心「,日子就更加完美了。
「芊茹!」芊茹腳才踏出校門,身後即傳來熱悉的男性嗓音叫著她的名字。
暗暗在心中嘆了一聲,她才無奈的轉身,果不其然,曾明德斯文俊秀的臉上正掛著一抹微笑,含情脈脈的看著她o「是你。找我有事?」芊茹假裝沒看到他含情的眼神,正色地望著約高她一個頭的他。
曾明德看著她一直以來保持距離的眼神,頭一次卸下微笑,滿臉嚴肅的瞅著她,並和著前所未有的正經口吻問道︰「告訴我,你是對每一個人都如此?抑或只是針對我?」
芊茹聞言微微一愣,眼底迅速閃過一抹不自在。
曾明德立刻明白了,他苦笑了下,「原來真的不是我的錯覺,你真的是在拒絕我。」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為什麼?
你為何要直接否定我?為何不肯給我一個機會,也許我並不如你想像中那般不堪。「
芊茹訝異的抬眼,心中泛起苦澀的感覺,因他話中表現出的誤解蹙起眉頭。‘’曾明德。;你弄錯了,你並沒有什麼不好,我的態度也並非針對你。我只是……「她猶豫了一下,仍是決定坦白直言,︰」我並不想交什麼男朋友,起碼這幾年一點也不想。「或許這輩子她都不會想了。她心中暗忖著,但沒有說出口。
曾明德吁了一口氣,「原來如此,我明白了。」他又恢復之前的微笑;。︰我想追求你,我想你應該很明白,所以我並不會輕易死心,但是我也不想勉強你,假若你沒有這個意願,何不讓我先從朋友做起,不辜涉其他,就只是單。崦的朋友,這樣可以嗎。「
「可是…」「她遲疑著。
「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強要你回應什麼,我們就只當好朋友,這樣你可以接受嗎。」他繼續說著。
「真的。」她仍是猶豫,不希望因為此時的輕易答應在日後造成他的困擾。
「我發誓。」他舉起右手做發誓狀。
「不用了!」她嚇了一跳,急叫道,「我相信你!」
曾明德笑逐顏開的伸出手,「朋友?」
芊茹不禁跟著笑了,「朋友。」她吾氣堅定的伸出小手,不再忌諱的握上他的手。
從此曾明德不再對芊茹窮追不舍,芊茹也不再躲著他。
一段時日之後,她把他當成一個異性的好朋友,因為他真的對她非常好,也一直用著最友善、最完美的態度對待她。
他從不詢問她的過去,唯一知道的事是她是個孤兒。
白天他們兩入會一同上圖書館,午餐時間他會幫她帶來她所喜愛的食物;最夸張的是當她凌晨雨點由餐廳下班時,他會開車護送她騎著機車的身影回到她租來的住處。她抗議了很久,他卻樂此不疲,後來她也就隨他去了,反正她絕不會心軟而答應由他接送上下班的建議漸漸地,她開始感到困擾,因為曾明德對她之好,已超過一個朋友所能做的程度;但她心知肚明,不管他對她多好,她的心田是再也不會讓另個男人進駐,所以無論他表現得再好,她也絕不會接受他。可是這麼一來,她開始擔心曾明德以後必定會感受到失望,而且他對她的好,她既無法回報,也不可能償還得了。
那麼她該如何是好呢?是否該找個適當的時機與他談一談?
一味付出卻得不到回報的苦澀滋味她嘗過,她不願意曾明德對她抱著虛幻的希望,免得以後跟她一樣,嘗到心痛又心酸的感受。
台北迅風偵探社社長白談風緊皺著一對濃眉,斜躺在社長辦公桌後的大椅上,一雙筆直的大腿里在緊身牛仔褲內,正高高地蹺放在桌上。
一年了,他用了一年的時間叫手下尋找一個女人,結果竟是毫無可供報告的消息,令他想起這一年中已經和他結為‘好友「的冷面男子。看來這回會瞪向他的冷眼,恐怕又要加多幾個。
一年來,他赫赫有名的迅風偵探社,竟然連一個平凡的小女子也找不出來,他是不是該準備把公司門口上方那塊招牌給摘下來?,一連串難以放齒的敗,著實令他覺得丟臉。
他開始懷疑;他們可能一開始就找錯方向了,或是委托人沒有提供完整的資料,所以才會化了一年的時間還找不到人。
看來他有必要重新檢討一番,絕不能讓這件小小的尋人事件成為他白琰風創社以來的唯一敗績,否則他如何在這一行繼續混下去!
假若芊茹想在下半輩子過得安安穩穩、平平順順,她其實可以考慮接受曾明德的追求,不過前提得要不再拿曾明德與陸樺相比較才行。
曾明德與陸樺是兩個完全不同典型的男人,曾明德個性與芊茹相似,他溫和體貼、舉止斯文、相貌俊秀,實在是一個最佳男友人選.可惜對芊茹來說,看慣了陸樺的她覺得曾明德的身材太過瘦削,脾氣過分隨和,也太好說話。
她知道自己是在雞蛋里面挑骨頭,可是心中的在乎是怎麼樣也歪一邊的。
她也曾私下想過,假若可以毅然舍棄那時常盤旋在她腦中的影子,她是否可以嘗試談一場平常人所談舶戀愛,平淡卻甜蜜的戀愛,沒有揪心的猜忌、椎心的痛楚與被辜負的神傷,她會得到對方的回報,而且在很久的以後,或許她可以再次嘗試組織並擁有一個真正屬于她的家。
可惜,私下的設想不代表可以做到,她的心依然系在那個從不曾說過愛她的男人身上,這也是她無法控制也不可奈何之處。
她真的無法忘掉陸樺。
寒假過後,芊茹開始大三下學期的課程,曾明德扔是圍繞在她四周,她也尚未找到適當機會向他說明白。
開學沒多久,系上發起一個春假烤肉活動,原本無意參加的芊茹在曾明德與其他人的連番勸說之下,終于答應參與。
烤肉活動選在台中郊區一條溪流旁的林地上舉行。
活動當天,上午九點,溪流旁的林地已經被大群的年輕男女佔領,直待分組、分配工作,開始堆灶、起火上架,待烤的食物正式放上網架時,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了。
曾明德覷個空將芊茹拉往溪旁的小徑,兩人一邊聞聊一邊走著。
走著、走著,地勢有些蒿了,他們看到一塊平坦的大石橫跨在溪流中,而石上流經的溪水緩而淺,水質清澈。
于是兩人隨著幾。位也同時發現的同學一同涉水而過,跑到對面去了。
接著有人提議繼續往溪旁的休閑采勘,芊茹興趣缺缺,于是留在溪邊等待,曾明德理所當然留下來陪她。
半晌,坐在大石上的芊茹突然開口,「小時候我待的那家孤兒院位置滿荒僻的,那里也有一條溪,可惜那時院長只忙著想辦法讓我們這些院童吃飽,根本沒興致辦什麼郊游烤肉的。」她自嘲的一笑;「之後我忙著長大,忙著求學、求生存……這還是我第一次參加這種純粹只為了玩樂的活動。」
曾明德坐在另一塊大石上看著她。
「你似乎很不喜歡提起過往?」他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我們認識這麼久,你第一次主動提起你的過去。」
「不是這樣的。」芊茹詫異的看著他,忍不住為他小心試探的口吻失笑,「我很少提過去的事,並非有什麼忌諱,只不過是沒什麼可說了。」
「可是我卻很想知道。」他的眼中露出希冀。
「你真的想知道?」芊茹瞅著他,心中暗忖;也許現在是一個把話說清楚的機會。
曾明德急急點著頭。
芊茹又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進出話來,「我結過婚。」不理會他驟變的臉色,她繼續道︰「我二十一歲嫁給他,四年後離婚,離婚之後我就到台中一直待到現在。」她看了他一眼,將規線投向流動的溪水,「就這樣,所以我才說沒什麼好說的。」
曾明德盯著她老半大,最後才算是理清思緒,他蹙起眉。
「既然已經結婚這麼多年,為什麼突然離婚。」他不相信她是一個不安于室的女人,所以問題定是出在對方身上。
「他真正心愛的女人離婚回來找他了,所以避免三方都為難……」芊茹苦笑,笑容中有著沉郁的哀傷。‘「是你主動離開他的?難道你不……不愛他?」他有些拗口的問。
「他並不愛我,我又何必強硬留在他身邊,硬是絆住他呢。」芊茹心中的苦不由自主的流泄在話語之間。
曾明德瞠目,「那……我……」他張合著嘴+卻表達不出心中真正想問的話。‘、、芊茹將目光由溪水處收回來,坦然的宜視曾明德。「明德,我希望你別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什……什麼意思?」他微愣之後有些結巴的開口o「我的意思是說,你該真正去找一個可以回報你的感情的女孩,而不是將時間浪費在陪伴我送我回住處這些事上頭。」
她直言不諱。
「我只是想多照顧你。」他辯解道。
「我已經照顧自己二十幾年下,找想再來個二十幾年應該還不至干有問題才是。」她微微一笑。
「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他急急問道。
不是的。「芊茹喟嘆一聲,」你誤會我的意思了。你沒有麼不好,你只是對我太好了,而我知道無論如何我是無法回報你了,所以我才想告訴你,不要再浪費時間在我身上,因為我真的不想再接受另一個男人了。「她干脆直言,實在不想讓他再懷抱著不切實際的想法,因為幻滅成空的感覺是很難受的。
「他傷你很重嗎?沒關系,我可以等。」曾明德臉色刷白,語氣仍堅持。「我可以等你的傷口施舍。」
芊茹苦笑的搖頭,我的傷口早巳愈合,但是情況依舊不變。真的,明德,你該去找一個真正屬于你,且也會回報你的付出的女人才是,而不是將感惰浪費在我的身上,不什得的。「
「芊茹,別說了,我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當然你也將你的想法表達得很清楚,但是你可曾想過,那些想法只是你此時的想法,︰念頭,卻不代裴你一輩子都會這麼想,不是嗎?
所以,不管多久,我都會等你想通的。「
芊茹緊緊地蹙起眉心,沒想到他竟會如此頑固o「明德……」她想再勸他多考慮一番o「不必再說了。‘他立刻截斷她的話,」我不會勉強你,我早巳說過了,不是嗎?目前我們是好朋友,我不覺得我在浪費時間,你也不用多想,無論以後結果如何,我都不在意,這樣就可以了。「
芊茹無計可施的膛大了眼,內心直嘆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台北升揚集團會議室.每個月一次業務報告總檢討,正在寬廣的會議室中進行。
陸樺坐在會議桌的主位,眼神精銳,臉色嚴肅地听著各級主管做著詳細的業務報告,且自始至終,他的眼神深沉難解,就宛苦公司節節上升的業務績效跟他毫不相關,他的眼中連一絲喜色也沒有。、反而是坐在他兩旁的兩位左右手韓苛與佐思露出一絲不滿意的樣子。
這種令各級下屬愈來愈膽戰心驚的情況‘一直延續了整個早晨的時間,直到近午,陸樺的秘書突然闖人尚未結束的會議之中。
「什麼事?」陸樺不悅的蹙眉。
「總裁。」秘書一臉惶恐的站茌會議室大門門邊,「白先生堅持要馬上見你。」
「讓他在我的辦公室里等一等……」陸樺語氣嚴厲的話尚未說完,站在門口的秘書身後突然竄出一道身影o,,「陸樺,我親自用著最快的速度來向你報喜,結果你卻要我晾在你的辦公室等你開完這個不知什麼時候才會結束的苧議,難道似不怕晚一點就找不到她了?」帶著笑意的眼眸睨著陸樺,白啖風用著得意洋洋的口吻說著o…
一陸樺在他的話尚未說完前,已驀地由椅上站起,銳利的眸光直射向白琰風。
「你找到她了?」嚴酷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為人察覺的震顫。
「可不是嗎?」白琰風吊兒郎當的應了一聲。
陸樺身軀一震,眼中進出兩道異光。
「韓奇;佐思,你們兩個代我將會議主持完,我有重要的事要優先處理,‘沉聲交代完,他隨即大步走出會議室。
自從烤肉活動時盯一亂懸談之後,芊茹還是無法讓曾明德打消接近她的念頭。,有時她很想干脆撂下狠話,嚴厲的拒絕他,可是他的態度總是一逕的體貼與溫和,讓她說不出狠話兒來,更何況她的溫馴本性也讓她很難對他說出什麼苛刻不客氣的話語。
這大下午她只有一堂課于是她在課後即趁著曾明德尚有事要做的空檔,迅速順利的溜出學校的回到自己的住處。
她才剛︰剛將手上的提袋放下,並倒了一杯水一口飲F後,敲門聲傳人她的耳中,她一愣,隨即暗嘆一聲,無可奈何的隨手打井了房門「怎麼了?你不是有事……」她驀地住口,大眼圓睜,紅唇微張的抖顫著。
門口幾乎將門框佔滿的高杜身影,並不是她預料隨後追來的曾明德,而是她睽違了一年多的陸樺。
他跨前一步,走向她,而她因為過分驚訝而動彈不得,兩人的目光緊緊糾纏在一起。
「小茹。」比平常更為沙啞的嗓音輕煥出聲,他臉上肌肉緊繃,深邃的黑眸底散發出強烈的喜悅與如釋重負的安心光芒。
他再度跨前一步,隨手將身後的門合上,性感的**開了又合,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欲言又止。
接著,他遲疑了一下,使不再憂郁的將仍焰在震驚情緒當中的芊茹拉向自己,他用力的擁緊她僵直、不知如何反應的嬌小身軀,一聲重重的釋然喟嘆由他的口中逸出。
「小茹,你讓我找得好苦!天哪!你怎麼能這麼狠,一年多了,你一點訊息也不能我,為什麼?」他將頭俯低,埋在她細柔的頸肩處。
芊茹顫抖著,幾乎沉醉在他寬大又溫暖的懷抱里,不過她仍是慢慢拾回了理智,也漸漸曲震驚的情緒中恢復過來。
她鼓起勇氣,听從了自己理智一面的勸告,掙月兌了令人眷戀不已寬闊胸膛。
「我從沒想到……你為什麼來?」她抖顫的低語,眼底有著強忍的淚光。「我來接你回去。」陸樺語氣堅定的回答,黑眸充滿著熱力的俯視她。、「接我?‘’她自語著,接著又以著自嘲的口氣問,」為什麼?你是不是弄錯了?「她閃避著他燃燒著熱力的黑眸,因為她不想再次當個自作多情的傻瓜,然後再一次受傷。
‘’我沒有弄錯,你是我的妻子,我當然要來接你。「他粗嗄的嗓音漸趨激烈。
「你弄錯了,我們已經離婚了!」芊茹尖聲叫道,硬生生地壓下狂涌而上的淚意。
老天讓他快走吧!他為什麼要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打亂︰了她好不容易乎靜的心靈。
直到她再次見到他,才發現她有多麼想念他,而經過了這麼一段時間,她對他的愛意竟然沒有稍減一分一毫。
天哪!她為什麼不能就此忘了他,而他又為什麼要出現在她面前,提醒她的記憶。
不她無法再承受一次了。芊茹的小臉上充滿著扭曲的掙扎。
「小茹,我從來就沒有要跟你離婚,你誤會我了。」陸樺懊惱地用人掌爬過頭上濃密的黑發。「老天!小茹,我是你的丈夫,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反而要去相信一個外人?」他苦惱的疑睇她。
他好想將她比一年前更為瘦小的嬌軀擁人懷中,可是她臉上那種戒慎恐懼與拒大于千里之外的神色,令他5R5邑不敢妄動。
芊茹不理會他的話,翻騰的思緒令她再次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要來。」
「我說了,我來接你回家。」陸樺試著控制語氣中的挫敗,並發現自己撞上了一堵牆。
「何必呢?你對我覺得良心不安嗎?那麼倒是大可不必,我過得很好、很平靜,你盡可放心與玉薔結婚,不必掛念我。」她用著壓抑的口吻說著並瞧他一眼,卻發現他的臉色變了,她疑惑的轉念一想,「啊!剛對不起,或許你們已經結婚了。」
「你這個自以為是的笨女人。」陸樺強忍的情緒爆發了,他揚起狂燃著人焰的黑眸怒瞪她。「誰說我要和馮玉薔結婚的。」
芊茹無視于他的怒火,雙跟大睜,「這個我想不需要人家告訴我,我也可以看得出來。」
「那你看到了什麼。」充滿暴戾的俊臉俯近她。
芊茹不自在的後退一步。「呃,,你根本從未忘記過她,也一直在想著她,所以當她回來找你,任誰也看得出你有多麼高興。」她僵著聲道,他逼近的臉沒有嚇到她,卻反而惹起她潛藏心中許久的委屈怒火。
「所以,就因為我跟她多說了幾句話,態度也友善了些,你就認定我與她已經舊情復燃,難道你忘了,我是有婦之夫,而你是我的妻子。」一開始低沉的嗓音,在說到後來時已掩不住怒火的高亢起來。
「你倒還記得你是有婦之夫。」傷口再次裂開,她冷笑地反同,。我想一個有婦之夫絕不會當著他妻子的面與他的前女友打情罵俏吧。「她恨聲這,怒火已在她心中蠢蠢而動。
陸樺一窒,訥訥地說,「小茹,那不是真的,你先听我說……」
「不必了。」她一揮手打斷他的話,「不管是真是假,反正我們之間已再無瓜葛,請你走吧!」她深呼吸著,試圖控制心頭翻滾的情緒。
「除非你跟我回去。」陸樺臉色微變,卻仍是口氣強硬的堅持著,他伸手想抓住她的手臂。
為什麼她一個解釋的機會也不肯給他?難逍他真的傷了她那麼深,讓她再也不願相信他所說的話,一味的否定他所做下的任何解釋?
「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芊茹閃避不及的讓他抓住了手臂,于是她憤恨的甩開他怒叫道,眼底隱忍腫清緒全然爆開o‘’你們陸家人到底把我楊芊茹當成什麼?招之恥來、揮之則去的東西嗎?我是孤兒,我的確沒有什麼深厚的身家背景,但這些並不代表我就比別人低賤,可以任你們隨意將我踩在腳下!我已經受夠了,你懂嗎「我再也不要委曲求全、唯唯諾諾地當你們陸家的小媳婦了!」她迭聲喊出,眼底火光進射。
生平頭一次,她不願意再次將情緒隱忍下去,她要發泄。
「你為什麼從不告訴我,我媽與陸楓一直在為難你的事實?‘’陸樺沉下眼,心疼愛憐的神色浮現眼底。
「你關心嗎?」她思緒狂亂的恨聲道,「你陸樺將我楊芊茹娶進門之後,就宛如完成一件任務,從此將我束之高合,不聞不問,你還會看到被你丟在陸家的妻子到底是過什麼生活嗎?‘’內心翻騰的痛苦已經凌駕于怒火之上,想起前些年在陸家的生活情形,她眼中的淚水,快速由蒼白的小臉上滑落。
陸樺震驚又懊悔的盯著她不斷滑落的淚水,終于更加了解自己在這樁婚姻里所加諸于她身上的痛苫與傷害是多麼深。
他溫柔的攬她人懷,用臉頰摩擦著她頭頂上的發絲,喃喃低語地安撫著,「噓、噓,別哭,我的寶貝,我說不出我的心里有多麼的抱歉……」
芊茹全身一僵,慢慢地收起淚水再次掙離他的擁抱;陸樺也不敢勉強的隨著她的掙扎動作松了手勁。
她努力的吞下喉頭間的硬塊,凝規著面前這張她深愛多年的面孔,知道自己終其一生都會愛著這個令她傷透心的男人,也清楚明白自己再也無法輕易相信他了,縱使她從他的眼中讀到了明顯的承諾以及某種令她心悸不已的熱力,她都不淮備再相信他了。
他不信任她,他也永遠學不會如何愛她,最重要的是,他不肯讓自己愛上她,所以他們永遠不會有未來。
「對不起,我的情緒失控了,現在沒事了。」她冷靜且淡然的開口,就宛若重新在臉上戴上一層面具般的疏離冷漠。
感覺到她全身散發出的拒絕氣息,陸樺心一凜。他來得太遲了?他已經失去她了嗎?
不!陸樺凝視她的眼,倏地燃起一種不顧一切的瘋狂決心。
不他絕不能失去她,尤其是在他終于明白發自己的心意之後,眼前這個嬌小可人的女人已經變成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他怎能在好不容易尋得她的同時再次失去她!
不!他絕不放棄,即使是耗上再多的時間,他也一定要帶她回家。
平穩好自己的情緒,芊茹靜靜地開口,「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做,我希望你現在就走。」她別開跟,不想看他跟底那抹令她心軟的黯然神色。
陸樺深深疑視她全身散發出來的決絕氣息,心中有股沖動想一把抓住她,將她扔上車,直駛回台北,可是理智告訴他,用這種方式絕對行不通,而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她重拾對他的信任。
「好,我先走,讓你好好想一想,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我絕不會放棄你的,這輩子都別想!」他斬釘截鐵的將話說完之後,才從容的轉身打開房門踏出去,而略微用力的關門聲卻泄漏了他真實的情緒反應。
芊茹盯著合上的房門良久,才絕望地**一聲,強自硬撐的面具再度破裂,淚水也決提而出。
不行,不能再來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