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蘭由前廳書房走出,沿著回廊而走的身影在轉過一個彎後,心中的惱怒便再也掩不住,呈現在她那張原本溫婉的臉上。
沒想到外表溫文有禮的喬劍雲竟是這般不解風情,不論她藉言語暗示了多少次,他仍是不為所動,甚至之前她再一次跑到前廳的大書房找他,結果還是被他毫不留情的請了出來,真是氣煞她了!
喬劍雲為什麼不像葉尹文輕易的為她所迷?想當初在山上時,她不過對葉尹文稍假以辭色,那葉尹文就很快的迷上她,且還對她死心塌地、保護有加。可那喬劍雲就不同了,經過這些天她不斷的暗示,他對她的態度竟然一點也沒有改變,猶是如同初識般的生疏、客氣。眼看時間已然不多,教她如何能不著急呢?
她要如何做才能讓喬劍雲開口要求她留下來?這之間是否還有什ど她需要掃除的障礙……
走在池邊小徑的劉裕蘭,眼角突然掃到遠處大樹下的一抹縴影。
她回過頭定眼一瞧,唇角驀地一撇。阻礙她親近喬劍雲的,不正是前方那個坐在大樹下的梁芙姬嗎?
這段時日,她看準被派來服侍她的婢女小梅,有著無人能及的長舌頭,于是她借著小梅的嘴,在喬府內散播了一則又一則由她精心杜撰的流言。
她相信梁芙姬應該早就听聞才是,只不過沒想到她仍是待在喬府,並未如她所計畫的憤而離去!
或許她該親自「動口」……劉裕蘭盯著前方那道身影,在思索了會兒後,改變了原先行走的路徑,轉而朝正坐在大樹下發呆的梁芙姬而去。
「梁姑娘怎地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坐在此地呢?」
一個溫婉的女性聲音傳人梁芙姬的耳中。
「是你!」梁芙姬一扭頭,隨即對上劉裕蘭那一臉淡笑的柔媚臉龐。
看到劉裕蘭,她腦中立刻浮起稍早在綠水苑,小銀所告訴她有關劍雲哥哥輿劉裕蘭的最新流言,胸中那股酸澀的感覺立刻又躍上心頭。
她轉回頭繼續瞪著不遠處的池水,發現自己實在無法對劉裕蘭表現出任何好臉色。畢竟在一位意圖搶走劍雲哥哥的「情敵」前,她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無動于衷、笑臉相迎的。
劉裕蘭看到她賭氣的側臉,得意的抿唇一笑,神態優雅的在一旁的平石上坐下。
「梁姑娘好象在生氣?」她明知故問,語氣從容。
廢話!梁芙姬在心中暗罵一聲,勉強再轉回頭看著那一派從容的劉裕蘭,心中不禁有些怨嘆,知道自己這輩子大概永遠也無法給人如劉裕蘭般的大方端莊的印象了。唉——
「劉姑娘找我有事?」還是快快問清楚她的來意,早些打發她吧!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劉裕蘭臉上的那抹笑,不管是真誠或是虛偽,都讓她滿肚子的怨氣無法發作。
「也沒什麼事。遠遠瞧你坐在這兒生悶氣,就過來瞧上一瞧。」幸災樂禍的情緒由劉裕蘭唇邊的那抹笑容緩緩逸出,語意中的嘲諷已表明不想再耐心掩藏溫婉外貌下的深沉居心。
梁芙姬眉心一擰。劉裕蘭的態度已把她的意圖表示得很清楚了。
「你什ど意思?」梁芙姬質問道。難不成她真是特意來嘲笑自己的?
「我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你又何必裝傻呢。」劉裕蘭譏諷道。反正她早就想找個機會輿梁芙姬說個清楚,此時四下無人,正是大好時機。
之前她原本是自信滿滿,認為自己定能從梁芙姬的手中搶來喬劍雲,所以那時她並不在意梁芙姬的存在。可是在連番的挫折之後,她不敢再小覷這個女人了,因為憑她女性的直覺,即使喬劍雲表面上對梁芙姬不給好臉色,實則心中仍是牽掛著她的。
所以,她要先掃除障礙,趕梁芙姬出喬府!
「我裝什ど傻?!」梁芙姬由草地上一躍而起,不再掩飾怒氣的握拳質問。
「我笑你梁芙姬不自量力。明明知道喬師哥對你深惡痛絕,連理都不想理你了,還想粉飾太平,裝作沒這一回事!」一向溫婉的眼此時已變得冷騖陰險,還夾帶著惡毒的譏嘲。
梁芙姬瞠大眼,被劉裕蘭瞬間轉變的神態震得一時之間有些無法反應。
「你……你胡說!劍雲哥哥才不討厭我呢!你別亂說想騙我!」好不容易反應過來,梁芙姬立刻被劉裕蘭的話氣到七竅生煙!
「我騙你?」劉裕蘭冷笑,「是真是假,我看唯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閉嘴!」梁芙姬氣惱地斥喝、打斷她的話,「你少故意在我面前這ど說,破壞我輿劍雲哥哥之間的情感。告訴你,我才不會信!」她臉色有些發白地否認,口中的斥罵是為了掩飾心中升起的不安。
「別嘴硬了!」劉裕蘭清楚的看到梁芙姬眼底的不安,于是加油添醋的道︰「喬師哥明明就跟我說,你梁芙姬當年尚未及笄便大膽夜闖他的房,口口聲聲要嫁予他,之後還死命的糾纏他,現下甚至罔顧女人名節追到京城來……嘖嘖,還要我再說得詳細些嗎?」她鄙夷地瞧著梁芙姬,得意的看著她變色的臉龐。
其實她會得知這些事,是因為她偷听了喬劍雲與葉尹文私下的談話。而喬劍雲在述說梁芙姬「倒追」他的事時,語氣中可一點也沒有厭惡之意,反倒是充滿愉悅的寵溺包容,而這令她暗恨在心。
梁芙姬的臉色慘白,大眼中有著備受打擊的傷害神色。「不……」
原來她心中珍視兩人認識的一切過往,在他口中竟只是笑話一則!她還能再抱著冀望嗎?
「不相信?」劉裕蘭撇撇嘴,「再告訴你吧!現下喬師哥沒有立刻趕你走,是給你留面子。等你走了之後,喬師哥便要公開我輿他的關系。到時……」
「什……什ど關系?」梁芙姬顫聲問道,神志已被她的話淹沒了。
「未婚夫妻的關系羅!」劉裕蘭再施以重擊,撒下漫天大謊。
「不!」梁芙姬立刻叫道,無法相信耳中所听到的話語。「我不相信!」
敷年來,不論她如何要求討好,劍雲哥哥怎ど也不肯松口答應讓她當他的娘子。而他才認識劉裕蘭數日,竟然就說出「未婚妻」這三個字……那她呢?他將她置于何地?
「不相信嗎?沒關系,你可以親眼來證實。」詭計已在劉裕蘭腦中形成。
「證實?」梁芙姬怔愣地問。
「對,證實。今晚亥時你可至書房來,親眼看看我與喬師哥早巳不能分開的事實!」劉裕蘭緩緩由石上站起身,語帶玄機,眼神算計地睇著她。
「今晚?」梁芙姬自語,「你要我去看什ど?」什ど叫作不能分開的事實?
「想知道?今晚就別忘了。」劉裕蘭再拋下一句,轉身施施然地走出梁芙姬的視線。
梁芙姬怔立在當場,劉裕蘭的話語始終在她的腦中回蕩……
是夜,亥時未到,梁芙姬便已偷偷潛到書房附近,尋得一處可清楚看見書房內動靜的位置站定。
她可以清楚的看見劍雲哥哥正坐在書桌後方的大椅上,目光專注地落在書桌上的帳冊上。
她不知道劉裕蘭要她來這里看什ど。可昨日劍雲哥哥怒罵她的表情仍舊深印在她的腦海里,讓她不敢冒然接近書房,只得躲在遠處偷偷窺視著他此時臉上一派平和的表情——那是他在面對她時,從不曾顯露過的表情。
她熱切的大眼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在燭火下清晰的男性面孔,那高又寬廣的額頭下有著兩道英挺的劍眉,高挺的鼻子下是兩片薄薄的唇辦。想起那兩片薄唇曾在自己身上肆虐,令她的身子不禁有些燥熱起來……
然後她又想起他那兩片薄唇曾輕輕、輕輕的貼上自己渴望的唇辦……
突然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打斷了梁芙姬的遐想。她定眼一瞧,見到劉裕蘭的身影正由另一頭走來。
接著她看見劉裕蘭一臉笑意地敲敲書房的門,並在喬劍雲的回應後推門進入。
劉裕蘭走進書房,先是站立在桌前朝喬劍雲說了幾句話,接著梁芙姬便看到喬劍雲由書桌後方走出,而就在此時,劉裕蘭向前一步,竟然以著親密之姿偎進了喬劍雲的懷里——
梁芙姬眼泛紅霧地看著這一幕,身子一步步地往後退去——一個縱身,她反身急奔而去,因而沒有看到劉裕蘭被迅速推開的後續發展。
怒火充斥在浮著水霧的大眼眼底,梁芙姬心如刀割的朝綠水苑直奔——
原來,劉裕蘭叫她今晚前去書房,便是要讓她親眼目睹她輿劍雲哥哥之間的親密!
原來劉裕蘭所謂「不能分開的事實」,指的是劍雲哥哥永遠也不會接受她!
她的想望終究是要落空了——
經過一夜無眠的思考,梁芙姬待婢女小銀送早膳來緣水苑後,才從容的收拾幾件自己帶來的衣物,不驚動任何人地朝喬府後門走去。
既然劍雲哥哥已做下決定,她又何必再多加逗留?難不成還要等到人家親自前來驅趕不成!
梁芙姬的手才剛模上後門的門閂,背後就響起一個女性嘲諷兼得意的聲立曰。
「終于肯死心了。」劉裕蘭盯著梁芙姬,心中得意至極。想不到施展一個小計策就輕易地達到了想要梁芙姬主動離開的目的。
梁芙姬身子一僵,猛地回頭,「關你什麼事,你干嘛跟蹤我?!平時她是不可能會忽略有人跟在她身後的聲響的。大概是氣昏了頭吧!
「我來確定你不會半途改變主意啊!」劉裕蘭噙著得意的笑容,「畢竟昨晚書房的情形,應該可以讓你認清事實了吧!」她真是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料準梁芙姬會選擇在今晨偷偷離去,所以她亦可以趁此再推上一把。
「你說完了嗎?」梁芙姬憤憤地打開後門,硬聲斥道︰「我已經要走了,你還有什ど不滿意的!」
「可別在下一個時辰又後悔地跑回來、再次糾纏我的喬師哥。」劉裕蘭跟在梁芙姬身後,語意嘲諷的警告。
梁芙姬恨恨地回頭啐了聲,「不會的!」隨即奔出後門外。
劉裕蘭得意地一笑,正想關上後門時,忽然又不知想到什ど地跨出去。
「等一下……」
一個時辰後,葉尹文先是發現劉裕蘭竟然不見蹤影,繼而在找尋喬府上上下下後,再發現連梁芙姬也不見了。
一時之間,喬府找翻了天——
喬劍雲鐵青了一張俊臉坐在大廳上,听著下人個個回報著不曾找到人的壞消息。
而葉尹文亦是憂心仲仲的坐在一旁,等到完全確定兩人的確不在喬府時,好立刻出外尋找——
正當喬府下人一處處仔細在府里搜尋時,沒有經過通報的風毓宇突然闖進大廳。
當他看到喬劍雲那凝重的神色,街著喬劍雲一笑道︰「丟了人了。」心中已然明白。
「你知道了。」喬劍雲不耐地瞄他一眼,以為是風毓宇進門後由下人口中得知的。
「我的手下來報,今日稍早,他看到有人在喬府後門不遠處綁走了兩位姑娘。」
喬劍雲輿葉尹文聞言立刻由椅中跳起,雙雙直逼風毓宇面前。
「是誰?」是誰敢如此明目張膽,在喬府勢力範圍內綁走受喬府保護的人引「我的手下已經跟上去了,等到有結果後,自會迅速回報。」風毓宇比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還好那日他有將愛妻替梁芙姬抱不乎的話听進去,而且自己想看「笑話」的心態亦促使他派人盯住喬府的動靜,否則哪會及時發現這件事。
看來喬劍雲這回可大大的欠他一次羅!
離京城二、三十里西北方一處佔地不太大的別莊內,其中一棟小樓的內室里,一張靠窗的躺椅上,有兩個雙手雙腳皆被捆綁的女子正不舒服的靠坐其上。
這兩名女子就是已讓喬府找翻天的梁芙姬輿劉裕蘭。而此時兩人已互相瞪視許久,只因兩人的嘴亦被塞上布條而無法交談。
梁芙姬在迷藥效力褪去並清醒後,心中的頹喪簡直是讓她想抱頭痛哭一場,再懺悔個三五天。
這些年的練功簡直就是白費功夫!她竟然連兩個人也打不過……
稍早她氣怒的踏出喬府後門之後,突然又被劉裕蘭追出的身影叫住,而兩人尚未及交談,一個身形高大、滿臉不懷好意的男人便突然冒出來……之後她為了護住劉裕蘭,好不容易才在礙手礙腳的情況下打傷了那個心懷不軌的男人,卻又大意的被劉裕蘭的尖叫聲所懾,一時不察吸入那藏在暗處、另一個同伙所灑出的彌香而被逮住,落得此時這般下場……
她不僅沒讓劉裕蘭月兌身,連自己也一並被逮。這……真是……
梁芙姬忍不住又瞪了長椅另一頭的劉裕蘭一眼。
她不是一向很端莊、很嫻淑嗎?甚至連諷刺人時亦是輕聲細語的令人痛恨不已,所以她根本沒有料到這個女人竟會發出那ど淒厲又高亢的尖叫聲,不僅當場嚇呆,也來不及反應地中了彌香,而被逮來此處!
這里到底是什ど鬼地方呀?怎ど連個死人面孔也沒見著?她好渴、又好餓喔……
正當梁芙姬一方面猜測究竟是誰綁了自己,一方面還不忘咒罵自己時,房門轟然作響,讓她迅速將目光投向原本緊閉的房門。
只見房門被人踹開,一個約莫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大剌剌地走進來,臉上是得意又不懷好意的神情。
「哈哈!想不到我朱太祥的運氣這麼好,原本只想抓到一個就好,結果卻落網一雙!太好了!哈哈……」他得意的走近長椅,細看被他手下反綁手腳的兩名女子。
美女!想不到喬劍雲還真是艷福不淺,除了「艷香樓」花魁若紅是他的紅粉知己外,府里還有這ど兩名美艷無雙的侍妾。
一個是端莊婉麗的大家閨秀,一個是肌膚似雪的混血美女,尤其是她臉上的那雙眼,簡直是酥人心魂……
朱太祥伸手將兩女口中的布條扯掉,露出瀅穢的表情,賊眼不住在她們身上打轉。
「兩位美女叫什ど名字啊?」
從朱太祥一進門就死瞪著他的梁芙姬,在口中的布條被取出後立刻發難。
「你是誰?為什ど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綁我們來這里!」她怒視他,一雙大眼閃著明亮的光彩。
真是美啊!美人生起氣來更是美上加美,今天他朱太祥可真是有福了!
「因為你們是喬劍雲的侍妾。」他伸手撫過梁芙姬泛著氣憤紅暈的雪頰,眼中瀅穢的邪惡光芒更加熾熱。
「什ど意思?」梁芙姬全身的雞皮疙瘩全冒了出來,一陣作嘔的感覺涌上心頭。
這個男子的表情令她有作嘔的感覺,也讓她有些不寒而栗。
「這你不用管,總之我要讓喬劍雲清楚的知道,得罪我朱太祥的後果!」此時的朱太祥已被滿腦子的欲念佔去了心神,無心向她解釋他與喬劍雲之間的恩怨。
他伸手將嚇呆了的劉裕蘭抓過來輿梁芙姬並坐一起,亦伸手撫過她的臉頰。「嗯——這個也是極品。喬劍雲還真是會挑……」他的手順勢而下地撫上劉裕蘭的胸前。
「啊——」渾身顫抖的劉裕蘭突然反應過來的尖叫出聲。
「叫什ど!」朱太祥被嚇了一跳,舉起手就想給她一掌。
「住手!不準踫她!」梁芙姬制止他明顯的舉動。
朱太祥回過頭怒瞪她,「不準?你憑什ど對本大爺說出這句話?」
「男人打女人本來就不對,你卑鄙!」梁芙姬啐道。
朱太祥怒極反笑,一抹惡意躍上眉心,「看來喬劍雲已經把你給寵壞了。今天就讓本大爺來教教你何謂順從!」
話落,朱太祥伸手將梁笑姬拽下長椅,再抱起她往另一頭的床榻丟下,之後再回頭拽來劉裕蘭一同丟上床,然後一臉瀅笑的站在床邊俯視兩人。
「不錯、不錯,一個潑辣,一個溫婉。我朱太祥今日可真是艷福無邊,盡享齊人之福……」他眯著瀅邪的眼,開始解起自己身上的衣物。
再怎ど笨的人也知道他話中之意。被摔在床上的梁芙姬瞪大了眼,綁在身後的手死命的扭動掙扎,試圖掙月兌。可惜綁她來的人知道她會武,所以綁著她手腳的繩索可是特別牢靠,任她扭動很久,直到肌膚皆已破皮流血,繩索仍是分毫沒有松動。
至于一旁的劉裕蘭則是在了解朱太祥的企圖後,再次尖叫出聲。
「啊——不不不,你找她,別找我!她才是喬劍雲的侍妾,我不是呀!」她淚流滿面的叫喊著。
「別騙我了!」朱太祥停下解衣的手望著她,「喬劍雲從不讓女客住進喬府,你若不是他的侍妾,怎會住進喬府內? !」
「是真的!」劉裕蘭眼神驚恐的再叫,「我只是隨喬劍雲的師弟順道去拜訪喬劍雲而已,我真的不是他的侍妾!」無論如何,她定要先保住自己的清白。
「是嗎?」朱太祥聳聳肩應了聲。不管她是不是喬劍雲的侍妾,反正今日這兩個美人兒,他是一個也不會放過的。
「是真的!」劉裕蘭以為他已相信自己所言,立刻強調的點頭,順便加上幾句,「這個梁芙姬真的是喬劍雲的侍妾,而且喬劍雲還對她百般疼愛!雖說已是殘花敗柳,但是朱爺仍可以一試滋味。」
梁芙姬在一旁听到劉裕蘭的話,頓時忘了掙扎,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想不到她竟會說出如此可惡的話。
朱太祥瀅笑的睨著劉裕蘭,心知肚明她說這番話的真正用意。「這樣呀!好,爺兒今日就听你的,先一嘗這混血美人的滋味!」然後接下來就輪到你了!他看著松了一口氣的劉裕蘭,心中暗笑起她的天真。哪有到口的肥肉而不吃的道理!
終于只剩一件褲子在身的朱太祥,毫不延遲的撲向床上的梁芙姬。
「你干什ど!」梁芙姬狂吼一聲,「你敢踫我一根寒毛,我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她一邊叫喊一邊扭動身子,試圖制止朱太祥扯她衣衫的動作。
突然——
滿眼瀅邪的朱太祥,瀅手才剛模及梁芙姬的衣領,倏地身形一僵,兩眼發直,隨即梁芙姬看到他的胸前突然迅速溢開一片血紅,讓她喊了一半的話梗在喉間,兩眼倏地大睜,看著那血紅滴落在自己身上。
「啊——」她慘叫一聲,承受朱太祥突然倒在她身上的重量。
之後她身上的重量一輕,事物墜地的聲響傳人她耳中,接著,喬劍雲的俊臉突然出現在她眼前,將她由床上揪起,並迅速的解開她身上的繩索。
梁芙姬直到雙手雙腳的束縛被解開後,才看見一旁的葉尹文亦已解開綁住劉裕蘭的繩索,而被解除束縛的劉裕蘭則是在下一瞬間投入喬劍雲的懷中,嚶嚶啜泣起來。
梁芙姬感到胸中一陣緊縮,昨夜看到他們兩人相擁時的相同感受又涌起。偏偏在這個時候,她竟然還能感受到由喬劍雲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怒氣,以及偷瞄到一旁葉尹文眼中的失望輿輕視。
梁芙姬頹喪的轉開頭,瞪著地上躺在血泊中的朱太祥,心中一片空茫。
沒有安慰,沒有撫語,仍是怒眼相待呵……
「走吧!回府里再說!」喬劍雲終于說了一句話,語氣非常低沉瘩 ,甚至還帶著一絲不為人所察覺的可疑震顫。
然後他將死揪住自己的劉裕蘭推給葉尹文,向前一俯,迅速的由床上抱起梁芙姬緊摟在懷里,轉身大步而去。
直到回到喬府,喬劍雲一逕保持沉默,而怔愣的梁芙姬唯一感覺到的是喬劍雲緊緊箍住她身子的鐵臂,以及他全身毫不掩飾的強大怒氣。
一回到喬府,喬劍雲立刻召來婢女小玉、小銀,要她們先將梁芙姬扶回綠水苑,吩咐她們仔細伺侯她梳洗休息,以及照料她手上的傷。
「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待會兒就過去綠水苑,還有些事我想先處理。」他當著眾人溫柔的對梁芙姬如是說著,讓一旁原本想再次哭訴一番的劉裕蘭眼中倏地浮起一抹怨毒。
接著喬劍雲沉默了下來,臉上原有的溫情消失無蹤,恢復為面無表情,黑眸帶著不明的含意直盯著坐在一旁的劉裕蘭,仿佛正在思考著該說些什ど。
而一向對劉裕蘭呵護有加的葉尹文在護著她回到喬府後,亦一反常態的沉默不語,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
喬劍雲不明其意的凝視讓劉裕蘭有些忐忑不安起來,一切的動作終止在他那雙漸漸盈滿某種情緒的眼眸。
良久,喬劍雲已在舌尖上滾動的話語,在不小心瞥到葉尹文眼中的失望與痛心時又吞了回去,于是他伸手召來服侍劉裕蘭的婢女小梅。
「扶劉姑娘回房休息,免得誤了明日一早起程返家的行程。」他斷然道,明擺著下逐客令。
「喬師哥!」劉裕蘭怔住。他……他的意思是要趕她離開了?怎麼會這樣呢?
「扶劉姑娘回房。」不由分說地再次下令,喬劍雲語氣堅決,面無表情。
直到反應不及的劉裕蘭被帶出大廳後,喬劍雲轉向葉尹文,「尹文……」
「不用說了,二師兄。」葉尹文苦笑地揚手打斷他,「我了解。其實這個決定也很符合我心里的想法。」早些送她返家,或許他也可以早些解月兌吧!
「二師兄該去看一下梁姑娘了。」他轉移話題,知道二師兄早已迫不及待想去綠水苑了。
「嗯。」喬劍雲再看了他一眼,才轉身離開大廳。
葉尹文在原處又靜坐了一會兒,才慢慢起身,腦中一片沉重。
「我需要一壺酒……」就讓他一醉解千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