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weet情郎 第九章 作者 ︰ 昕語

靖恩在哭,艾羅感受得到!

連續兩日陰霾的天色,今天終于降下了滂沱大雨,而且一下就是一整天。

那滂沱的雨,就像靖恩的眼淚,狠狠刺痛著他的心。

方靖恩在狂風驟雨的工作室里,拉著一個又一個不成形的陶坯,他汨汨的淚水一遍遍潤濕了乾澀的泥土……顫抖的手,捏造出一個個扭曲變形的東西。

艾羅一直沒離開過他,就像他也一直深藏在艾羅心里一樣。只是再過不了幾個小時,他就要成為別人的新郎。艾羅是被扣上了手銬腳鐐,禁錮在世人婚姻制度下的牢籠上這段感情,其實艾羅比自己還辛苦!

就在他淚水快要流盡的時候,一抹濕透的身影躍入他眼里,像第一次在海芋田中看見他肆無忌憚地闖入他的視線里,從此再也逃不開他的視線。

艾羅沖到他面前,像一團熱火瞬間將他焚燒成灰,近乎霸氣而熾烈的狂吻,瞬間吞噬他所有的悲傷無助,混雜著淚水與雨水的苦澀,仿佛要將彼此撕裂成片。

此時的艾羅猶如一頭喪失理智的猛獸,熾熱的眼神流露出他內心快要崩潰的情感!冷靜已達極限。

方靖恩的眼中還隱含著淚水,晶瑩地映現在艾羅沉痛的黑眸中。

「我不是女人……但我一樣可以感受你的愛。」

「我要你跟我保證,你絕對不會離開我。」

艾羅心痛地吻他,無助地在他唇邊低吟。

方靖恩褪去他濕透的外衣,兩人緊貼著身軀滾落在冷硬的地板上。

「是你要離開我……」

「不!我不會再逃避,除非你要我走!否則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撕開他單薄的內衣,他白白的皮膚泛著驚心動魄的絕美,艾羅的唇溫柔地印在那略顯冰冷的肌膚上,他每一次的顫栗都讓艾羅的心無力為之怞痛!

方靖恩抱住他的頭,感受到彼此劇烈的心跳,此刻,他們被迫不能無助的一再沉淪又沉淪……是錯也好,罪也罷,一旦愛上了就無法自拔。

艾羅每一次深情又沉痛的親吻都令他快要窒息,仿佛只有藉著每一次的親吻來安撫彼此受創的心靈……

終于,艾羅埋首在他胸前!他的呼吸沉重灼熱。吹拂在方靖恩的胸口,既是甜蜜又是痛苦。

「對不起……」艾羅低聲開口。

方靖恩望著灰蒙蒙的天色,透過窗戶看出去,分不清此時是黑夜或是白晝。

艾羅可以感覺到靖恩的心跳逐漸加快。他抬起了頭,把靖恩的側臉扳向自己。

「原來——我一直說自己不逃避、不害怕,都是在自欺欺人。事實上——我根本是個懦夫……」

方靖恩看著他,意外地,他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漾往他白白的臉龐上,格外淒美動人。

「真正的懦夫,根本就不敢再抱我了。」

「但是——我無法反抗命運。」

「那就不要反抗。」方靖恩的眼神有一抹難以捉模的光彩。

隨即,他坐起身,連帶也把艾羅拉起來。他捧著艾羅的臉,幾乎是心疼地吻著,艾羅難掩的憔悴。

「今天你是新郎,去做你該做的事吧!」

「我做不到……。」艾羅懊惱地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不做……怎麼知道結果如何?」

艾羅聞言一愣,靖恩的語氣似乎帶著一股自信,他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但艾羅知道,無論如何現在他都必須要離開;而靖恩的眼神,帶給他莫大的鼓舞力量。也許就如他說的!不做……怎麼知道結果。

這個灰蒙蒙的陰天,艾羅準時地出現在法院,等待他的公證婚禮。他沉靜的走入休息室,勇敢地面對即將到來的挑戰。

「艾羅……」

劉子瑩披著華美的婚紗出現在他身後,她今日看來特別動人;而站在她一旁的是爸爸!

「婚禮過後警方會將把秦少強逮捕歸案;剩下的,就看你們自己要如何處理了,我沒意見了!」

艾銘只說了這些話就叼支雪茄走出去,他的話令艾羅不解。

就在結婚的前一刻,兩人第一次靜坐下來面對面。

劉子瑩一落座,套上白紗手套的雙手不安地絞弄著。

「艾羅!我跟秦少強上過床!」

艾羅一震,睜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還有——孩子是假的,我根本沒懷孕!」

真的沒有孩子!這些天,他被痛苦折磨得幾乎不成人形,無能反抗掙扎,全都是因為這個孩子。而現在她卻坦白了這一切的真相,

「我去找過方靖恩……」

艾羅幾乎要昏厥過去。他跌坐回沙發,捧著頭痛欲裂的腦袋。

「艾羅……對不起……」

劉子瑩握住了他的手,一五一十地把一切事情都告訴了他。

艾羅心亂如麻、欲哭無淚,他甚至沒有多余力氣再做任何一絲回應。

「還有十分鐘,我們就要結婚了。」艾羅看著她,眉宇痛苦地糾在一起。「你現在告訴我這些,到底有什麼意義?」

「我不想讓你恨我……」她忍不住泣聲說。

「我從來沒想過要恨你!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們把我逼進了這個圈套,讓我在妥協之後又把一切真相攤在我眼前。你告訴我!到底你們把婚姻、把愛情當成了什麼?」

艾羅再也忍受不了了!他壓抑過久的情緒一次全爆發出來。

劉子瑩立刻沖過去抱住他。

「艾羅,你別激動!听我說,……那天我去跟方靖恩見面,是他讓我了解到,原來我是這麼的無知、丑陋,艾羅,我不想害你跟他分手,我是說真的!我希望你們在一起……」

艾羅渾身僵硬地看著她……她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這樣又能挽回什麼?

「子瑩,你知不知道——靖恩可能會死?」

劉子瑩睜大淚眼,驚慌失措地看著他。

艾羅深陷的黑眸像是陷入了悲傷的絕境中,再無一絲生氣。

「他是不是一眼就透視了你的心思?是不是用溫柔又動人的話語重新撫慰了你的悲傷?在世人全用異樣、不諒解的眼光看待他的時候,他早看透了每個人膚淺又自我的保護。願意帶給別人重生的力量,卻任由自己脆弱的生命一點一滴消逝。」

「啊……」劉子瑩無以自制地顫抖起來。

艾羅想到昨夜,靖恩又是這樣讓自己重新站立起來,自己卻沒注意到他越來越孤寂的眼神,忽略了他越來越虛弱的顫抖……他的婚禮等于是判決了靖恩的死刑!

倏地,劉子瑩抓住了他的手叫道︰「艾羅,我們去找他!」

子瑩眼中閃爍的堅定光彩,是他認識她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看見。

就在此時,艾銘突然跑進來,急著大喊︰「你們還在磨什麼,時間到了還不快出來!你媽咪和小莉已經過來了。」

艾羅卻只是轉頭看了他一眼,還來不及開口,艾羅就拉著劉子瑩的手飛快地沖向另一扇門……

「喂!你們——你們走了!那我怎麼辦?」艾銘急得大叫。

「現場交給你了,兄弟!」

說完,兩人的身影立時消失在走廊的另-端。

逃婚?頂新潮的嘛!還留下一爛帳要他處理,真是個好兄弟。

黑色的奔馳跑車加上身穿白色禮服,急馳在陽明山山頭格外引人注目。

在木屋前緊急剎車!艾羅立刻沖進屋里找人,他的心髒幾乎快跳出胸口,在追尋屋內外仍找不到靖恩的蹤影之後,他整個人簡直快崩潰了。

「怎麼樣?」劉子瑩焦急問道。

「他不在!」

艾羅心急得不知所措。反而是劉子瑩保持冷靜地安撫他。

「他的車也不在,一定已走了!你想想看,他可能會到哪里?我們再仔細找找!」

艾羅堅定地一點頭,車身立刻揚長而去。

在繞了好幾遍山頭,花了一整個下午,幾乎把台北市找遍之後,艾羅突然想到一個地方——夢游俱樂部。

盡管夢游一向是個輕松自由的地方,但一時間沖進了一對散亂著頭發和弄髒了婚紗的新人,免不了還是會引來一陣側目。

「靖恩呢?他有沒有來找你?」艾羅劈頭就問馮翼人。

馮翼人看著他們倆的模樣,忍不住笑了。

「難怪靖恩會傷心了。」馮翼人笑道。

艾羅立刻睜大眼,掩不住激動地抓住了他?

「他真的來找過你!」

「沒錯,他來找過我。」馮翼人依舊保持他迷人的笑容,但他的回答卻讓艾羅快要失去理智。

「什麼時候,他去哪里?」

「今天天剛亮的時候。」

那豈不是他剛離開的時候……艾羅幾乎要禁不住顫抖起來。

「他說了什麼?」

「謝謝!」

艾羅一皺眉,但馮翼人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他真的只是來跟我道謝。」他狀極無辜的模樣。

艾羅快急死了,不料馮翼人仍笑著說︰

「有些事不用說的太清楚,我都明白。」

看見馮翼人那張充滿著自信與帥氣的臉龐,艾羅的眼神在瞬間變得犀利起來。

「靖恩在賭!」馮翼人低下頭點了一根煙繼續說︰「賭你的愛夠不夠讓他撐下去。」

艾羅倏地抓住了他的手,他深陷的眸子,此時猶如心碎般無助。

「你告訴我!他在哪里?」

馮翼人笑得詭異,看來卻更添一股致人的魅力。

「你去!小姐留下來。」

劉子瑩怔了一下。她從未看過冷靜理性的艾羅會變得這般瘋顛激狂……這就是愛吧!卻也更堅定她退出的決心。

她向艾羅點頭。「你快去找他吧!」

艾羅感謝地看了她一眼。「他在淡水。」馮翼人淡淡地說。

果然……他真的是無名!

連謝謝也忘了說,艾羅再也等不及地轉身離去。

望著他瞬間消失的背影,劉子瑩並未覺得痛苦難當,不可思議的,她竟然想笑,打從心里覺得放下一塊大石。

「男人的愛情,教人意想不到吧!」馮翼人充滿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劉子瑩笑了,笑得十分瀟灑神往。

「的確,但是很美……」

「你是個了不起的女人!」他由衷說道。

他就是無名!早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就已經確定了。

「靖恩!你怎麼這麼傻!」

飛快狂奔在漆黑的馬路上,艾羅的一顆心被折磨得既澀又苦。

不!他太聰明了,就是因為他太聰明又太敏感,所以他才會選擇遠離人群,遠離一切他想愛卻不能愛,只會帶給他無盡傷害的世人眼光。所以他才叫無名。

他寧願假想自己是不存在的,只讓極度的孤獨把自己吞沒。

艾羅緊抓著方向盤,額上都泌出了汗︰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沒有他,他再也不要任何人來擺布他的命運。尤其是愛情!

急速地駛入淡水市區,他一路駛向老街,駛向那間古董店。

「你現在才來,我都要關店了。」老板笑道。

「我問你!你到底從不認識無名。」

「不認識啊!沒听說過有人認識他本人。」

老板被他的模樣嚇了一跳。

艾羅在櫥窗上看見了幾個無名的作品,那質感他向來熟悉,他一眼便能認出!他似乎能看見靖恩那雙縴長的手柔捏在那柔軟的泥上……他緩緩轉過身,看著一臉茫然的中年老板。

「今天有沒有一個年輕人來過?」

「今天是文化祭的第一天,人潮可多了!到處都是年輕人。」

「他只比我矮一點,很瘦,皮膚很白,短頭發,長得很漂亮,比女孩子還漂亮。」艾羅平靜仔細地描述著靖恩的模樣,眼神都不自覺溫柔起來。

像靖恩那樣美麗的人,見過一次應該都印象深刻吧!

「有!他拿了一些無名的新作品來寄賣,就是架上你看到的這些!」

艾羅欣喜若狂,一整天的疲倦全一掃而空。

老板設注意到他神色有異,逕自接著說︰「那麼漂亮的男生還真是少見!雖然長得比女人還女人,倒沒有娘娘腔的感覺,連我老婆看了都傻眼了!艾羅,你認識他嗎!」

艾羅看著他,終于露出了笑容,「他還有沒有說什麼?」

「嗯……」老板搓了搓下巴「沒有!不過他買了樣東西。」

艾羅立刻睜大了眼楮,濃眉一緊。

「竹簍?」

「竹簍?」

老板拿了一個相似的竹簍給他看。

「就是這種竹簍!這只有一個用途,就是釣魚。」

臨海的防波堤,釣魚客寥寥無幾,漲潮再加上昨日連夜的大雨,深夜的淡水河堤竟顯得格外冷清寂寥。

早早入港停泊碼頭的船只,也隨著搖擺不定的水波緩緩晃蕩。風一吹,浪聲顯得格外清晰。

方靖恩買了竹簍和釣竿擺在腳邊。透明的銀線沒入漆黑的水面下,不論是水流的晃動或浮標的顫動,他始終動都不動。

他靜靜地坐著,看著遠方無盡的海平面,看著遠處觀音山的倒影,從夕陽西下到夜黑風冷,從人潮熙攘到人車疏落,他始終一動不動;因為不管置身何處,他始終感覺無以名狀的寂寞。

艾羅……我不該和你相愛的,我寧願一個人孤獨,也不該讓你和我一樣痛苦。所以……和劉子瑩結婚,維持完美高尚的社會地位,生一群健康活潑的寶寶……這些事,我都無法為你做到。

他從口袋里緩緩掏出一個掌心大的陶女圭女圭,小巧的身體,小手小腳地蜷曲著,安詳地緊閉著雙眼,雙頰是淡淡的玫瑰紅。

好可愛……。他看著陶女圭女圭笑了,是男生還是女生呢?他不知道,如果是艾羅的孩子,那一定像個天使。

他把陶女圭女圭平擺在他攤開的掌心里,開始想著他要繼續做出一大堆陶女圭女圭——從酣睡的小嬰兒,到會張眼笑、會爬、會坐……

他愣了一下……他在做什麼?就算他把女圭女圭捏得栩栩如生,它畢竟是死的;只有他,還苟延殘喘地活在這孤獨寂寞的世界里!呆望著手心里的陶女圭女圭,他竟是如此瘋狂想念著艾羅。

其實,他根本不想他去結婚,他根本不想笑著祝福他們;但他終究是敗給命運了。他終究注定要孤獨一生。……艾羅走了,他的心也死了,即使能活,也不想再活過來了!活著只會感到無盡的沉淪和痛苦。

我愛你……艾羅……

霎時,他手中的陶女圭女圭被人一把奪去。

他驚愕地一回頭!艾羅溫熱的唇立時就印上他震驚不已的嘴唇……他的腦袋轟然一震,驚駭的後退。

艾羅的吻像每一次的激情狂潮,襲卷他倉皇失措的心靈!讓他在狂風暴雨下只能緊抱住他唯一依靠的避風港。他寬厚的胸膛里,是他世界里唯一溫暖的地方。

艾羅捧著他的臉,眼中溢滿了深信,語氣是心疼的責備。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該死的冷靜!你為什麼老是一個人跑去流浪!我寧可你大哭大鬧一場,寧可你歇斯底里地咒罵這個世界,也不要你把自己封閉起來!你越說自己不在乎,其實你越逃不開。不然,我跟你一起跳海,我們一起死,就不必再理睬這世界異樣的眼光,那才叫自由!」艾羅拉著他不加思索地就要往河堤沖。

方靖恩立刻環抱住他的腰,硬是把他拉退了一步,埋首在他胸前,艾羅猛烈的心跳得他心痛欲裂,他像個驚慌失措的孩子般倉皇大喊︰「不要!艾羅,我不要這樣!這個世界丑陋,可是因為有你在,我不再咒罵它,也不想放棄它!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我死過一次,很痛苦……死了……連愛也沒有了、自由也沒有了……」

「那麼你坐在這里做什麼!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就一個人跳下去?」

艾羅心痛地對他咆哮。他就是要看見靖恩把心中的苦悶全吶喊出來,把真實的情緒表達出來,不要再淡然地面對這一切的傷害和孤獨。其實誰也逃不開是個有血有肉、有情有欲的凡塵俗子。

「我不知道……我沒想到!我相信你會出現,就像我作惡夢你會抱我,我受傷了你來救我,像昨天絕望的時候,你還是會來找我一樣,我的情緒你感應得到。因為沒有人像你這麼愛我……」

艾羅扶起他的臉,靖恩的眼淚像著火一般一路蔓延,淒入他指間是痛徹心扉的灼熱。「既然如此你還折磨我!你還讓我瘋狂地找你,你打算把自己和全世界隔離,連我都被你拒于門外!「

「不……我只是害怕听到結果,你來了,這就夠了!」

「我的戒指在你手上。」艾羅放柔了聲音。

方靖恩一陣錯愕,這才睜大了淚眼,看見艾羅的手上除了那個陶女圭女圭,沒有任何飾品。

「我沒有結婚,而且是子瑩要求來找你。」

方靖恩睜大了眼楮,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會像夢一樣實現。

「就算子瑩不這麼做,我也會逃婚。」

方靖恩忍不住哭了,全身像落葉般顫抖。「這樣——是不是很自私?」

「對于愛,每個人都自私。子瑩很快樂,相信我!」

「我相信,她找到她自己了……」方靖恩低垂下頭,心中五味雜陳,的確,成全一份愛情,似乎總會有人會犧牲;對于愛,每個人都自私,只是自己一向是被犧牲的角色……艾羅總在他最無助的時候,暖暖撫慰了他心中的委屈。

「我知道……這是我們的孩子。」

方靖恩一呆,看見他手上的陶女圭女圭,他抬起頭,迎視那張溫柔的笑臉!每當艾羅露出笑容,再冷冽的寒風感覺都變得溫暖起來。

「它叫什麼名字?」他柔聲問。

方靖恩深深的望著他,深情的吻也一並送上。「艾(愛)情……」

起風了,風是冰冷的,感覺卻是熾熱的,燈火未減的淡水河畔,在寒夜中顯得格外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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