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開工是最忙碌的時刻,停擺了九天的工作,要在最快的時間內追上。
「曉玫,金誠的貨不是後天要結關嗎?你處理好了沒?」顧寶寶見青曉玫一整天都渾渾噩噩,便找了件工作詢問她是否完成了。
「我馬上打電話去追!」原本呈發呆狀態的青曉玫立即拿起電話。
看著異常的青曉玫!顧寶寶覺得她今天真的很奇怪,老是心不在焉的。
平常這些小事她根本就不用人催,早早就會處理好。
「貨已經好了,就等我傳真通知給他們。」她回報情形給顧寶寶。
「那就好!」
經過了一小時,顧寶寶由工作中抬起頭來,發現青曉玫又發呆了。
「曉玫,金誠的貨你有跟船務公司Booking了嗎?」
「我馬上打電話!」
見她處理完、掛了電話,顧寶寶又不放心的問︰「包裝資料你做了嗎?記得要和報關行聯絡。」
「好,我馬上把資料打出來!」青曉玫急急忙忙地開檔案。
看她這樣的工作情況,顧寶寶只有搖頭的份。
「包裝資料你沒跟金誠要,你怎麼打?」貨是人家打包的,她什麼都不清楚,她要是有辦法打出一份正確的資料,她就佩服她。
「對喔!」經她提醒,青曉玫這才突然想起。
「專心一點,當心被經理看到了,你等會兒又被他刮。」顧寶寶好心地提醒她。
「我知道了!」
青曉玫煩躁地槌了下頭,要自己專心一點,別再胡思亂想了。
自從那一天由駱梓權的家里出來後,她的腦子里想的全是他的事,每天只是將自己鎖在家里,哪兒也沒去、什麼事也不做。
沒想到,這後遺癥會延續到開工。
她根本就忘了今天是開工的日子,還是靖媛打電話給她,問她怎麼沒來上班,她才驚覺自己放假放過頭了。
當她匆匆忙忙地趕到公司時,已經遲到了一個小時,還不幸地遇上了經理,被他給狠狠地刮了一頓。
現在工作又無法專心、老是出錯,再這樣下去,免不了又要被叫去訓話了。
唉!今天怎麼會諸事不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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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休息時間一到,眾人紛紛離開辦公室,到外頭去解決民生問題。
「寶兒,你過年去了哪里啊?」靖媛好奇地詢問。
「別提了,我今年過年背透了!」顧寶寶一點也不願再去回想過年時發生的事。「你呢?有沒有艷遇?」
「當然有!」靖媛開心地笑著。
「看你笑得那麼瀅蕩,還不快從實招來。」
「就是……」正當靖媛要開口說時,她發現了今天有兩個人特別安靜。「她們兩個今天是怎為了?」她指著身後的青曉玫和江蕙蘭。
顧寶寶聳聳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曉玫今天怪怪的,我看……蘭也差不多。」
平時江蕙蘭都非常關心靖媛的艷遇,今天這麼安靜!實在是太不像她了。
「蘭,你怎為了?」靖媛關心的問。
突然被喚了名字,江蕙蘭立即回過神來。
「蘭,你今天真的怪怪的,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你。」顧寶寶也擔憂她的異常。
「我是不是很沒有魅力啊?」江蕙蘭把她心中的煩惱提出來問她們。
一听到她的問話!她們立即爆笑出聲。
「小姐,你男朋友一個卡車也載不完,你要是沒有魅力的話,那我們不就完全不像女人了?」靖媛覺得她的問題真是好笑。
「對啊!咱們四人組中最有女人味、最有魅力的人非你莫屬,你只要擔心該在眾多男朋友中挑哪一個就好了!別擔這種無謂的心。」顧寶寶不明白她怎麼會突然對自己這麼沒自信。
她們的回答仍是沒有辦法替江蕙蘭解答心中的疑惑,她繼續沈浸在自己的煩惱中。
知道江蕙蘭的問題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之後,她們轉而關心另一個失常的人。
「那你今天是怎為了?」靖媛撞了下青曉玫的手臂,提醒她快點回魂。
「我、我沒事啊!」青曉玫連忙否認。
「還說沒事,你的臉上明明就寫著有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了。現在電梯內只有我們,你就別再隱瞞了,快說!」
「對啊!有困難我們也可以幫你!」顧寶寶也認為青曉玫鐵定有事。
面對她們的追問,青曉玫猶豫著該不該說。
若是將駱梓權的事告訴她們,她們不知會不會罵她笨、罵她傻?可把事情藏在心里,又是那麼地痛苦,她多希望有人可以听她傾訴。
「是不是回家相親時發生了什麼事啊?」靖媛覺得這個可能性比較高。
「不是啦!是我……」正當青曉玫想要開口時,電梯們卻在此時開啟,她立即閉上嘴不說話。
電梯門打開後,進來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滿臉胡渣,感覺很奇怪,令她們多看了兩眼。
駱梓權!青曉玫眼尖地發現進來的男人是他,怕他會發現她在這兒,她往角落躲,利用她們的身子遮住她的。
正當青曉玫怕得要死時,顧寶寶卻在此時叫了她。
「曉玫!別以為你躲得過,等會兒就算要我們對你嚴刑逼供,我們也要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因為有外人在場,所以,顧寶寶決定暫時放過她。
听到有人叫了他掛心了好幾天的名字,駱梓權立即轉身,想要看看這個曉玫是不是那個曉玫。
當他看到躲在角落的青曉玫時,他感到一陣激動。
是她!真的是她!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遇上她。
事後他去她租賃的地方找了她好幾次,想把心中的疑惑弄清楚,可每次她都沒有應門,害他以為她失蹤了。
現下能在這里遇上她,令他驚喜萬分。
電梯到達一樓時,門打開了。
駱梓權沒有任何打算移動的跡象,始終站在門邊。
看了他一眼,她們覺得他好奇怪。
既然他不肯先出去,那她們就先離開,省得和這個怪人面對面。
她們一個接著一個出去,青曉玫走在最後。
她忐忑不安地經過他的身邊,害怕他會認出她來。
忽地,駱梓權抓住了她的手。
「啊——放開我!」她嚇得尖叫。
听見了青曉玫的叫喊聲,她們立即回頭,看到青曉玫被電梯里的怪男人給纏住時,她們以為她遇上了電梯之狼。
「曉玫,為什麼要躲我?」他不解地問。
他們之前都好好的,可自從有了那不該有的一夜之後,她不但躲著他,還變得怕他。
這不是他要的結果,他不要她怕他。
「我們又不認識,我躲你做什麼。」她把所有跟他有關的記憶塵封在腦中,現實的生活中,她決心假裝不認識他。
「不認我還不叫認識我嗎?」駱梓權非常不喜歡她當他是陌生人。「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我也有好多事得問清楚,你跟我走。」
「我為什麼要跟你走啊?」青曉玫不想理他。
「不走也得走,」這一次他不管什麼紳士風度了,就算強擄,他也要帶她走。
「救命啊!你們快救我啊!」她向她的好姐妹們求救。
看著青曉玫和這個陌生男人的糾纏,她們大概了解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她的所有不正常全都是因為這個男人,她為了他而失神、失心。
「你們不用擔心,我不會傷害她的。」駱梓權怕她們來攪局,他先開口保證,要她們放心。
這是他們之間的私事,她們也不想插手。
「快救我!」
伴隨著青曉玫的呼救,電梯門緩緩地關上,將她的一線希望全都打碎。
「吃飯去吧,」顧寶寶首先開口。
不是她們無情,而是,有些事她們這些外人不適合插手,尤其是男女間的感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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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自己被帶到一間整修中的辦公室,青曉玫恐懼地想要掙月兌駱梓權的束縛,可他始終緊抓著她的手,不讓她如願逃月兌。
她害怕和他單獨相處,因為她沒有把握能夠控制自己的感情,她怕和他面對面之後,她會忘了先前的自我催眠,不顧一切地愛他。
「你最好放開我,否則,我會要你為今天的無禮、霸道付出代價。」她凶悍地命令、威脅他。
她的凶悍他早就見識過了,他一點也不怕。
會咬人的狗不會叫,她會一臉凶狠地威脅,充其量也不過是壯大聲勢讓人怕她,真正的她是只說不做。
再說,他一個大男人也沒必要怕她,畢竟,他的拳頭是她的好幾倍上,真要動粗的話,以她小貓似的力量,是絕對贏不了他的。
駱梓權在帶她進入辦公室之後,立即將們鎖上,還守在們邊,讓她只能面對他,無法逃月兌。
「駱梓權,你這是什麼意思?」知道自己是無法穿越他的防守而逃離!她氣惱地質問。
「我只是想要問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已,沒有別的用意。」
「真相?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我已經沒有什麼真相都告訴你。」不能說的事,就算他逼她,她也絕不會透露。
她的頑固令駱梓權感到萬分頭疼。
「沒事的話就讓我走!省得我朋友報警說你綁架我。」
明知她們早就打算見死不救,所以,青曉玫也不敢奢望她們會報警救她,她會這麼說只是嚇嚇駱梓權罷了。
「為什麼要說謊?為什麼要騙我?」他不解地問。
「我哪有說謊?我又騙了你什麼?」她死都不承認自己騙了他。
「那明明是你的初夜,為什麼你要騙我說你早有過經驗?你還裝作毫不在乎的樣子,你把我們之間的事當成什麼?是游戲?還是試驗?!」他無法理解,怎麼會有這麼不愛惜自己的人。
男人可以因性而性,女人卻是因愛而性。她對他根本就沒有愛,而他也並不愛她,他不明白她怎麼會願意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他?
駱梓權認為他們相識的時間太短,她不可能會愛上他,而他也自認為沒有愛上她。
听見了他的質問,青曉玫臉上的血色倏地退去,慘白著一張臉。
「初夜?你會不會想太多了啊?那一夜之前我是不是處女,我可比你清楚多了,我不明白你在懷疑什麼。」她裝出覺得很可笑的表情。
到現在她還想要騙他,她真的把他當成傻瓜。
「你還不肯說實話嗎?」
「實話?我說啦,你不相信,我又有什麼辦法。」
見她仍執意不肯說出實情,駱梓權只好把他得到的證據說出來。
「你的血沾到了我的身子,我還留著那擦拭血跡的毛巾,需不需要我把那條毛巾拿到你的面前,給你驗證?」
青曉玫知道自己再辯解也沒用,所以,她沈默了。
「還是你要做DNA比對?這樣你才會心服口服,認為我不是隨便拿一條沾了血的毛巾誣賴你。」
「夠了!不要再說了!」青曉玫掩耳,不想再听見他的逼問。
拉下她的手,他仍然繼續說,決心要他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為什麼要騙我?」
面對他不停的追問,她已經受不了了,她索性將心底話一次說出來,讓他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若是跟你說那是我的第一次,你除了自責之外還能怎麼辦?」
「我、我可以補償你啊!」
「補償?」青曉玫听了之後大笑。「你要怎麼補償我?娶我?還是愛我?」
「我……」被她這麼一問,駱梓權語塞了,他答不出來。
她從不奢求他的補償,因為這是她自願的,而且,她要的,他永遠也給不起。
「你的心中住了一個女人,雖然她已經嫁人了,可你愛她的心仍是不變。你還有一個未婚妻,不管你怎麼排斥,她是你未來另一半的事實絕不會改變。既然你不可能娶我,更不可能愛我,我已經是未戰先輸了,不管我得到什麼補償都沒有用。」
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令她心動的人,卻已是名草有主,蒼天真是愛捉弄人。
「未戰先輸!你這是什麼意思?」駱梓權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
「你真的不明白嗎?」既然他想要知道,她就全說了,省得他日後還來找她麻煩。「其實那一夜我並沒有喝醉,起初你把我當成榛榛,我一直強力反抗,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掙月兌你的壓制。後來,我沈醉在你的吻之中,發覺若是能把自己交給你,倒也是美事一件,所以!我就自願地迎合你。」
駱梓權目瞪口呆,一時無法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
為什麼她會自願交出她自己?他值得她這麼做嗎?
「你還不明白嗎?我是因為愛你,所以才會這麼不知廉恥地自願當一個替代品,代替榛榛來安慰你。」
「愛我?這怎麼可能?我們才認識幾天而已……」
他和汪榛榛好幾年的感情都會生變了,更何況是他跟她才認識幾天而已。
若只是幾日的迷戀就可以讓她犧牲自己到這種程度,實在令人無法相信。
「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更與時間的長短無關。」愛情就是這麼奇妙,不管時間長短,讓人一頭栽進去,就無法自拔。
「你……我……」听到她說愛他,他的反應變遲鈍了,他震撼得無法思考了。
「我會告訴你並不是要讓你為難,我只是照你的意思,把話說清楚而已。我知道你心里已經有人了,所以,我不會要求你對我的愛有所回應或是回報。而且,在我離開你家的那一天,我就決定要忘了你,當作我們從來沒有相遇,當作我從來沒有愛過你。」
說不愛很容易,要做到卻很難,可是,青曉玫知道自己除了這麼做之外,已經別無選擇了。
听到她說要忘了他、要當作不認識他,駱梓權的心里一陣難受。
「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談話,希望以後彼此把對方當作陌生人,萬一在路上遇到了,最好連招呼也不要打。」
說出這種話,青曉玫固然心痛,可她卻不後悔。
「雖然我不能愛你,可是,我們至少還可以當朋友,為什麼要把話說得這麼絕?」
「當朋友!你真的認為我們還能當朋友嗎?」見了面免不了會尷尬,這樣還要當朋友實在是太勉強了。
他和她的關系已經改變,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讓我走吧!現在我們分開,我還會感謝你,你若是再執拗地留下我,我只會怨你,怨你讓我的生活不平靜。」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離他遠遠的,最好不要再見面,不要再有彼此的消息。
她都已經把話說得這麼絕了,駱梓權不敢再留她,他打開了們,讓她離去。
經過他的身邊時,青曉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祝福他的話哽在喉間說不出來。
要她祝福他和別的女人幸福快樂,她沒有這種雅量,她真的做不到。
她別過臉,不再留戀地離去。
他們認識的時間不過是短短的十天,照理說他應該對她的狠絕沒啥感覺才是,可是,他的心情卻異常地沈重。
看著她的背影,駱梓權知道一切都結束了,他們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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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呆滯地走回辦公室,青曉玫失神地坐在辦公桌前。
她全說了!她竟然把所有的事都攤開來講,她真不知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勇氣。
她的心好難受,她覺得好難過,可她卻哭不出來,因為,這個結果是自己選擇的,她沒有哭的權利。
靖媛、顧寶寶和江蕙蘭一見到青曉玫回來了,立即蜂擁而上,圍在她的身邊,打算好好地逼問她和那個男人的一切。
「曉玫,他是誰啊?」顧寶寶好奇地問。
「他是做什麼的?有沒有錢啊?」靖媛關心的是對方是不是有錢人家,不過,看他的穿著品味,怎麼看也不像是有錢的公子哥兒。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江惠蘭對青曉玫會認識這麼樣的一個人感到非常奇怪。
對于她們的問題,青曉玫不發言,沒有心情回答。
說再多也沒有用,他們的關系在還沒開始之前就宣告結束了。
見她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喜悅神情,她們發覺事情不太熱,甚至可能非常糟糕。
「曉玫,你是怎麼了?你說句話啊?」
她們問得越多,青曉玫想到的也就越多,她的鼻頭一酸,眼眶瞬間泛紅,豆大的淚珠決堤般地涌出。
「曉玫,你怎麼哭了?有話好好說,別哭啊!」她一哭,她們就急了。
相識這麼久,她們從沒看她掉過一滴淚,今天會這麼失控,想必她一定是非常的傷心、難過,才會克制不住淚水。
「哇……」青曉玫狠狠地痛哭了一場。
她還是好難過和他斷得一干二淨、好後悔做了這樣的決定、好舍不得自己從此失去了他。
在她的感情還沒深種前分離,這樣彼此受的傷害會比較小,對他和她都好,可是,她真的能忘記他、她真的會過得比較快樂嗎?
失去了他,她的心在淌血、在流淚,她無法欺騙自己說自己過得很快樂。
她知道!她再也快樂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