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涵跌跌撞撞地回到她所租賃的小屋,立即將門上鎖,背部貼著大門,重重喘息。
怎麼搞的?她的世界怎麼突然變了?為什麼會多出一個這麼霸道的男人來?
不,他不屬于她的生活圈,只是偶爾飄來的一片雲,留滯片刻後又將飄走,她不必將他放在心上,根本不必。但……身受如此大的沖擊後,她又怎能說不在乎他便不在乎呢?
叩,叩——
听見敲門聲,于涵嚇得整個人跳了起來,她遠離門板,全身簌簌發抖地問︰「誰?」
「是我,李威。于涵,你還好吧?」李威停下敲門的動作,關切地問。
「李威?」她已提到喉頭處的心瞬間落回原位,然而捂著胸口的雙手仍止不住顫抖。稍稍平順不規律的心跳後,她緩緩將門打開,看了看李威身後才道︰「宛怡呢?她怎麼沒和你一塊兒來?」
「她早已醉得不省人事了,我送她回家後便急著來看你。」李威擔心地看著臉色不太好看的她,「你沒事吧?你知不知道自己從酒樓跑掉時的模樣有多讓人擔心,就連夏侯大哥都出來找你。」
一听見‘夏侯’二字,于涵有如被人在頭頂打了一記悶雷,震得當場呆愕住。「他……他在哪兒?他還沒走?」
「他?你是指夏侯嗎?我們一塊兒出酒樓的,但之後就沒再見到他。你怎麼了?于涵。」李威狐疑的問。
在他印象里,于涵一直是溫柔端、嫻雅有禮的好女孩兒,更難得的是她獨立聰穎、懂得進退。只身在外的她,就算遇上困難,往往也能運用智慧去解決難題。
像今天這樣子失魂落魄、倉皇失措的于涵,是他從未見過的。
「沒……沒什麼。」于涵覺得自己需要休息。她不能再這麼神經質了。
「你真的沒事?有沒有哪兒不舒服?我送你去洋醫院看看,打支針會好些。」
李威想進門,卻被她擋在門外,「孤男寡女,你別過來,回去吧。」
「你……我關心你啊!」李威大失所望,更感到意外。在學校里他一向是眾多女同學愛慕的對象,不知有多少女子希冀得到他的關愛,而于涵卻刻意與他劃下距離。
「你已經有宛怡了,不能——」
「我跟她根本沒什麼,是大家在亂點鴛鴦譜。」李威急著辯解。他從沒想到會因為林宛怡喪失追求其他女子的權利。
于涵大驚失色,「你怎麼可以這麼說?你若和她沒什麼,為何要送她回家、接她上下學?你現在說這種話簡直不是人說的!」
他們早就是眾人眼中的金童玉女,宛怡對他更是說不出的依賴,以為兩人畢業後就會走上結婚這條路。
沒想到在李威眼底,這段緣分只是「沒什麼」!
「我不過是基于朋友情誼送送她,難道這也有錯?」
「是沒錯,但她對你有情難道你看不出來?」于涵氣極了,剛剛被夏侯秦關逼退的勇氣這會兒一古腦全回來了。
「是看得出來。但其他女同學一樣對我有情,難道要我照單全收嗎?」李威也被逼急了。
「你走,你根本不可理喻。」于涵受不了他找的理由,氣得下逐客令。
「你……你如果真的不喜歡,我就和宛怡拉遠距離,甚至可以不再理會她。」李威急得口不擇吉口,忽略了干涵漸漸鐵青的臉色。
「你走!」她已不願再浪費唇舌。李威自私自利的話讓她反感極了,才剛平復的胸悶又隱隱作疼。
李威神色一僵,「于涵——」
「你走……」她指著門外,己戰栗得說不出話。
「于涵,你怎麼可以——」
「離開我這里!」說完,她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立刻將門給關上。
李威的驕傲受挫,在門外恨恨地說︰「我想雅芸說得對,你不過是在要手段吸引男人的注意。」
于涵身體陡地一僵,血液整個逆流至頭頂,幾乎令她站不住腳,一股委屈深深鎖在喉間,像是要窒息般!令她好痛苦……
李威看不見她蒼白的臉色,仍口吐尖銳的話語傷害她,「你繼續驕傲好了,總有一天你會遇上一個讓你失心的男人,讓你嘗到傷心的滋味。」
她愣愣地待在原地,李威所說的每個字就像烙鐵一樣,深深印在她心版上,再也無法撫平。
于涵一夜無眠,拖著沉重的步伐好不容易走到教室,才在位子上坐定,方雅芸調侃的聲音便在她耳畔響起。
「大家來看,昨天在‘紅慶酒樓’演出‘西施捧心’的女主角來了,咱們鼓掌歡迎吧!」
她就是看不過一向以‘冰山美人’著稱的于涵搶了她的鋒頭,竟然連酒樓那位英俊瀟灑的老板也逃不過她的手掌心!
「雅芸,你干嘛這麼說于涵,她又沒招惹你。」林宛怡看不過去,便為于涵說了幾句話。
方雅芸冷哼一聲,「宛怡,你別傻了,小心你被人背叛了都不知道。」說著,她的眼光若有所指的瞟向于涵。
于涵猛抬眼,對上的便是她那雙滿是怨懟的眼神。她不明白,方雅芸說這句話有何用意?
林宛怡不放過地追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于涵和我的感情那麼好,她怎會害我?」
「我是指你的李威呀。昨天夜里很晚了,還有人看見他從于涵的住處走出來,你說可不可疑?」方雅芸不疾不徐地嚼著舌根。只要扯上男人,女人間的友情根本就薄如只,只不過一絲風吹草動。
「什麼?!」林宛怡猛然回頭瞪著好友,「于涵,她說的可是真的?李威昨晚送我回家後,又去找你?」
她就像打翻醋壇子的女人,緊拽著于涵的衣袖,追問個不停。所有的理智、冷靜都在這個消息的沖擊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于涵無法為自己辯解,但事實並非像方雅芸所說那樣呀!
林宛怡驚退了一步,「你承認了?」
「不是的,宛怡你听我說,李威昨晚是曾經來看過我,但他純粹只是基于朋友的關心,甚至連屋子都沒進來,只在門外看了看我就走了,你千萬別誤會!」于涵著急的解釋。
李威昨晚的話雖然傷人,但絕比不上宛怡對她的誤會嚴重,她在意這段難能可貴的友情,她不要失去宛怡這個朋友!
「是這樣嗎?」林宛怡半信半疑。
「你就是那麼好說話,哪天被人賣了,你還幫著數鈔票呢!」方雅芸忙著在一旁挑撥離間。
林宛怡遲疑了一會兒,才反駁道︰「雅芸,你別亂說話。我相信于涵,她不是那種人,你別因為成績比不過人家,這次英文朗讀的資格被她拿去了,就故意和她過不去。」
「你……好,等你吃了虧,可別在我面前哭訴!」方雅芸冷哼一聲,甩頭離開她倆的座位。
「宛怡,謝謝你的信任。」于涵吁了口氣。才不過一天時間,她就深感疲累,幾乎吃不消。
「你別謝我,我並非百分之百信任你。這件事我會去查,絕不會當個幫別人數鈔票的傻子。」林宛怡心中的疙瘩難以消失,仍抱持著三分懷疑。
「宛——」
「別說了,作業我還沒做,沒空理你。」她低頭在作業簿上振筆疾書,不再看于涵一眼。
于涵嘆了口氣二連被兩個同學杯葛,她已不知道未來的校園生活將會如何陰暗、難過了。
好不容易撐了一天,終于捱到放學時間。于涵手捧著書,漫步在防波堤上,只覺得心灰意冷。她真想就這麼放棄學業,回老家去,但轉念一想,剩下兩年即可畢業,再怎麼難熬她也得撐過去。
「你好雅興,在這兒欣賞波濤洶涌的壯觀景色啊!」
一個聲音敲進她腦門里,于涵驚恐得差點又癱軟在地上。她緊緊攀扶著木欄桿,慎防自已栽進水里。
「你是真冷漠還是假倨傲?」夏侯秦關含笑走近她。
他每接近一步,她的心就狂跳一下,血液在血管內急速亂竄,令她緊張得幾乎昏厥。
「你還真是膽小,瞧你的腿己抖成這樣了。」他眼神帶著詭魅光芒,輕浮地梭巡她露在月牙翠綠邊旗袍外的一雙小腿。
發覺他帶著蕩肆狎戲的眼光直打量自己的身子,于涵刻意偽裝的冷靜登時崩潰,她虛弱地撐住自己險些下滑的身軀。
「你真是讓人受不了。」夏侯秦關一個箭步趨前,拎住她一只手臂,攙著她下墜的身子。
「你……你別踫我,走、走開!」她瘋狂的掙扎著,一心要趕他離開。「我和你根本就不認識,你……你何必如此糾纏我?」
「你這個小女人,怎麼老是說不听呢?我們怎會不認識?昨晚我不都模過你、吻過你了?」他笑看美人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的嬌態,居心深沉難測。
「你怎麼那麼……那麼……」于涵的話梗在喉間。
「那麼什麼來著?」見她支支吾吾地,更加挑起夏侯秦關逗弄她的。
「那麼無恥!」她終于說了出來,但也已像被怞干氣力一般,渾身虛月兌無力。
都是他,讓她原有的生活變得荒腔走板,為什麼他要出現在她原本平靜無波的世界里?
「看著我。」他扳過她避開的臉,強迫她對住自己的眼。
于涵看見他眼底蘊涵的戲侮之色,戰戰兢兢的說︰「有……有那麼多女子喜歡你,你就……放過我吧。天色要暗了,我……我要回家。」
「可惜的是,我就是喜歡你。」他的薄唇勾出笑意,「走,我帶你去吃飯。」
「不,我不去。」于涵生氣的拒絕。難道這男人連她的食衣住行都要介人才滿意?
「你非去不可。」他低柔的嗓音夾著」抹堅決,命令般說道。
她秀眉擰蹙,疾退數步?避他不善的蚤擾。
「喂,小心——」他飛快怞出腰間鞭繩朝她一拋,勾住她險些翻欄墜海的身子,緊接著用力一拉,她便被繩兒乖乖縛捆在他懷里。
「你放開我,我說不去就是不去——唔……」
夏侯秦關堵上那張抗議不休的小嘴,他已一天沒嘗到她的甜美,現在他得一並補回來。
于涵的腦子一片空白,全身亦是虛軟無力;他的唇舌將她的意志粉碎,移轉至她胸前的手更令她銷魂……
長堤上相擁的儷影在滿天紅霞的襯映下,顯得格外詩情畫意。
「走,吃飯去。吃完飯我們再去山上看星星。」
不待于涵應允,夏侯秦關己拉著她坐進轎車內,直驅租界地的英式餐館。
到了那兒,于涵發現里頭全是穿著禮服的洋人,就連她身旁的夏侯秦關也是身穿三件式的西裝,看起來俊逸非凡。她低頭看看自己的寒酸樣,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你帶我來這里干嘛?我……一點兒也不餓。再說,我可以自己回家下廚。」
「你會自己下廚?」他挑起一邊俊眉,幽深的眼底隱藏著一絲算計。
「當然會了。」
「那好,下次我要吃你親手煮的東西。」他揚起嘴角,剔黑的眼瞳直視著她。
于涵被他的話驚得往後一挪,卻用力過猛,眼看著椅腳就要朝天,他及時伸出援手,再次救了她。
「你別老在我面前表演摔跤,行嗎?」
他這句話說來平穩,但閃爍的眼光讓于涵很清楚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你離我遠一點兒,我就不會——」她察覺不對,猛然住了口。這麼說不等于昭告天下,是他令她心慌意亂、失去冷靜嗎?
「你要把我看成野獸,我也沒辦法。」夏侯秦關欺上一刖,臉上笑意盡斂,邪惡地說。
「你本來就是……」于涵正要反唇相稽,這時侍者端來了餐點,她發現吃頓飯竟要用那麼多餐具,不禁傻眼。
鄰桌幾個洋人熟稔地使用著刀叉,姿態優雅地進食,顯然把吃飯當成」門藝術;但是這對向來一雙筷子用到底的于涵而言,卻是一種痛苦的虐待。
見她半天不動地定在座位上,夏侯秦關饒富興味地道︰「怎麼,不合胃口嗎?如果是這樣,我立刻幫你換一樣。」
「不用了。你是故意要給我難堪的,是不是?」于涵看著他雙手有如行雲流水般地運用刀叉!惱怒得險些岔了氣。
「不會用西式餐具?那你就直說嘛,我教你就是了。」
他整了下衣衫站起,繞到她身後,將她嬌弱的身子圈在雙臂間,而且故意壓低身子,品味她身上特有的馨香。
于涵屏住氣,強壓下心中陡升的驚恐,但是手中的刀叉卻泄漏了她的心慌,發出鏗鏗鏘鏘的踫撞聲。
糟,她簡直是丟臉丟到太平洋去了!鎮定、鎮定……她不斷地告訴自己,希望自己冷靜下來。
「來,依常理,這種西式餐點大多是由外側的刀又先用,循序往內遞換。還有,這杯是飯前開胃酒,如果你不勝酒力,可別一次飲盡,雖然它的酒精濃度不高,但對初次品酒的人來說仍嫌強了些。」
夏侯秦關溫和低沉的嗓音宛如絲絨摩挲著于涵的心坎,使得她臉色泛紅,猶如發燒一般。她想抗拒的念頭霎時潰決,听著他的指示,拿起刀叉循序漸進地使用。
突然間,她發現他的臉就要貼上自己,他的氣息吹拂在她頸側,令她冷不防地打個寒顫。
為撫平心頭的悸動,她拿起酒杯往自己嘴里一倒,早把他剛才交代的話拋諸腦後。
「你這是干嘛?不是告訴你這酒只能淺嘗,不能牛飲嗎?」
這開胃酒對千杯不倒的他起不了一丁點作用,但對于涵而言就大大不同了,雖然醉不死她,也夠她胡言亂語好一陣子。
「這酒甜甜的,一點兒也不辣,你少嚇人了。」嗯,喝酒果然可以壯膽。瞧,她這會兒就敢大聲跟夏侯秦關說話了。
她突然拿起他的開胃酒,同樣一古腦地灌進口中,夏侯秦關想阻止卻已來不及了。
「你該死!」他劍眉挑高,不悅的瞪著她,「你以為把自己灌醉了,就可以把我撇得遠遠的?」
「我沒有。」她挺委屈的否認,「一杯酒你也舍不得,那你干嘛還要請我來這地方吃飯?打腫臉充胖子嗎?」
嗯……胃里似乎有股熱力在翻騰,不斷往四肢擴散,讓她覺得又暈又倦。
夏侯秦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已呈潮紅的粉臉。「快吃點東西吧,否則你馬上就會醉了。」
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切了一小塊烤魚放進她嘴里,柔聲詢問︰「味道如何?喜歡嗎?」
于涵強忍著頭暈,咀嚼了一下,那香味立即溢滿口中-稍稍淡化了喉里的苦澀。「還……還不錯,味道很棒。只不過工具大多了些。」
她瞪著眼前微微晃動的刀叉,想切下自己盤里的肉,卻怎麼也不得其法,夏侯秦關輕嘆一聲。
「算了,我喂你吧!」
他才剛喂了她一口,便听見身後傳來一聲輕笑,「真難得,咱們夏侯曾幾何時竟會做這種巴結女人的動作了?」
他冷淡的轉頭一瞥,只見赫連馭展摟著一個洋妞的縴腰,臉上帶著嘲弄的笑意。
「我巴結她?你說可能嗎?」夏侯秦關以冷哼來回應他的多事。
于涵瞪著眼前兩個大男人,很想弄清楚他們在交談什麼,但迷迷糊糊的腦袋卻怎麼也無將他們的話串連起來。
「是不怎麼可能。不過你的女人似乎對我頗有興趣。」赫連馭展彎起唇使壞地說道,以迷人的笑容回應直盯著他不放的于涵。
夏侯秦關微微一笑,對著于涵輕喃道︰「你的眼神別一直追著我兄弟不放,我承認他是一表人才,但我也不錯啊。」
「兄弟?」她遲疑地問道。
其實雙眼含醉的她早已分不清誰是誰了,遑論她看的人長得是什麼模樣。不過經夏侯秦關一提,她卻更想弄清楚赫連馭展的長相,凝注他的眼神也變得更加專注。
見她一雙瑩璨大眼依然緊黏著赫連馭展不放,夏侯秦關心底可有點不是滋味了,情非得已下,他只好出台口恫喝。
「對,而且他身邊那個美女已經雙眼冒火,你那麼瘦弱絕對比不過洋妞的力氣,等會兒她若向你下挑戰書,你可怎麼辦?」
「洋妞?」她的眼光忽而往旁一轉,吃吃笑了起來,「原來那個白色的東西是人啊!我剛才還在納悶,怎麼會有面白牆在動呢?」
噗的一聲,夏侯秦關才入口的水整個噴到地上,就連向來不苟言笑的赫連馭展也一反常態,仰天狂笑。
幸虧那西方女子不懂中文,否則定會送給于酒一記粉拳泄恨。
「我說夏侯,你的女人顯然是醉了,害我剛才還得意半天,以為受到她的矚目。希望她沒把我看成另一面黑牆才好。」赫連馭展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黑西裝,自我調侃道。
「我現在才知道她酒品不錯,醉了也不吵不鬧,讓人瞧不出來。」夏侯秦關拿出襟前白絹為自己拭了下唇,深黑的瞳眸卻鎖在那個始作俑者身上。
「你是打算把她灌醉後吃了人家?」赫連馭展嘴角掀起唯男人能懂的笑意,神情帶著幾抹邪味。
「你也看扁我了,我需要用這種方式得到一個女人?」夏侯秦關冷嗤。
「事實擺在眼前,她確實是醉了。你到底是用什麼給她喝的?」赫連馭展摟在洋妞腰間的手猛一收攏,使她低胸禮服顯露出的白玉凝脂緊貼自己。
夏侯秦關一雙賊眼直盯著那美景瞧,嘴里喊冤道︰「我哪有用什麼給她吃,你瞧,她不就喝了兩杯餐前酒而已。」
「就餐前酒?」赫連馭展一副不敢置信的口吻。
「沒錯,誰知道她酒量奇差。」
「這麼說來,你這位酒聖可得多多教人家了。我還有事在身,先走了。」赫連馭展看了眼已趴在餐桌上的于涵,搖頭道。
他才準備離開,夏侯秦關突然喊住他。「你打哪弄來胸前這麼偉大的洋妞?」
「你喜歡?」赫連馭展停下步伐,回首調侃道︰「改天介紹幾個給你認識,不過桌上那個你可得先搞定才行。」說完,他摟著懷中美女,揚長而去。
「什麼跟什麼嘛!我可是副幫主,怎麼底下沒一個人說幾句好听話給我听?」他瞥向趴在桌上打著酒嗝的于涵,蹙緊的眉松弛下來,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臉頰,「丫頭,醒一醒,待會兒咱們還要去山上看星星呢!」
「不……不去,想睡覺……」她囈語著。
「不行,看完星星再睡。」他以指月復著她酡紅的雙頰,俯身在她嬌艷欲滴的紅唇上輕點了下。
「不……我頭好疼……」于涵昏昏欲睡地柔著太陽袕。
「好吧,那我們離開這里。」看來這頓飯也只能這麼不了了之。扛一個女人走出餐廳,對他來說還是頭一遭呢!
出了餐館,他將她架進車內,卻沒有立即發動引擎,只是坐在她身側看著她因痛苦而不停扭動身子,嘴角勾起訕笑。「喂,很難過是不?」
「好熱……全身又熱又難……難過……」她不停拉扯自己的衣領,不小心扯開一顆鈕扣,露出雪白的頸下春光。
「你是在勾引我嗎?」夏侯秦關按住她不停揮動的小手,眼帶邪魅,「如果你亟欲解月兌,那咱們換個地方。」
他不再猶豫,發動車子直駛山頂。那兒有棟小屋,是他專用的休憩地點,他已不知和多少女人在那兒翻雪覆雨過。
當然,今晚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