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宮位於紫禁城東北處的一隅,環境幽靜雅致。
宮里遍植花草,尤其那一簇簇的晚香玉種滿了整座漣園,即使尚未到夜晚,那清香依然久久不散。
「稟惜妃娘娘,這里就是漣宮,以後妳便要住在這里了,得慢慢熟悉這里的一切。」杜雲羅慢慢地走進內廳,賀惜惜則跟在他身後。
他氣定神閒地坐在檀木椅上,目光灼熱的盯視著她,「娘娘,妳也坐啊!」
賀惜惜膽怯地坐下,這時在內屋走出兩名宮女。
「娘娘,這位是翠玉,這位是如意,以後有任何事可喚她們去做。」他斜睨兩名宮女一眼,「還不快向惜妃娘娘請安問好。」
「是。惜妃娘娘吉祥。」兩人立刻朝她福身問候。
「你們……」賀惜惜無措地站起來,不知如何面對這種場面。以往在府中,她與婢女們全都打成一片,極少有尊卑之分,如今來到繁文縟節特多的皇宮,她著實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好了,妳們先下去吧,有事再傳。」杜雲羅伸臂一揮,慵懶道。
「是。」兩位宮女領命退下。
「妳當真是個格格?」他黑眸微瞇,仔細打量著她。
跟前女子過於青澀,不見格格們應有的驕氣,一雙水眸佈滿驚懼之色,真不懂賀王爺是怎麼教出這麼一位不懂人情世故的女兒。
賀惜惜清純似張白紙,待在復雜的宮里只有被欺辱的份,除非深得恩寵。
「我是啊!杜公公,你真的不能幫我出宮?」賀惜惜仍不死心,想離開這座紫禁城,永遠與她的阿瑪、額娘在一塊。
她才離開一天,就好想他們啊!
「我能力有限,辦不到。」他冷硬的表情微斂,渾身散發出一股狂放之氣。
「我看得出來,在宮里大伙都听你的,你一定有辦法。」她絕美的小臉蒙上一層鬱色,顰眉蹙額的模樣更顯出她的荏弱。
「我不過是位公公,妳太看得起我了。」他臉上那抹邪笑更熾,深邃的瞳眸直視進她無措的眼。
「求求你,別拒絕我。」她陡地跪在他面前,以為他是刻意為難她。
「妳是娘娘,對我下跪不是折煞我嗎?」
杜雲羅深沉的眸閃過一道詭譎幽光,伸手扶她起身,有意無意地捏了下她的縴腰。
賀惜惜一驚,連忙退了數步。
「妳剛剛說求我,那妳打算怎麼求呢?」他性感的薄唇揚起略帶寡情的微笑,狎戲的心思昭然若揭。
「我……我不知道。」她好怕他那陰鷙的眼神,雖然臉孔帶笑,但又柔合一股危險的慵懶,讓人心悸不已。
杜雲羅站起身緩步走近她,邪笑道︰「不知道嗎?我可以告訴妳。」
他話聲方落,伸手攫住她的下顎,俯下頭壓住她的檀口,毫不溫柔地吸吮著她口中芬芳與幽香。他的吻急切又猛鷙,激發她體內蠢動的陌生情潮,她只覺熾熱的烈焰焚燒著身子,令她渾身無助地怞搐,不知所措。
杜雲羅為自己的投入而心驚,一再伸舌鑽進她微啟的唇內,恣意點燃她青澀的慾火,邪氣的黑瞳難掩想要她的沖動,但他知道現在不行。
他強押內火熱的慾望,離開她的唇,氣息微喘地說︰「妳似乎也樂在其中嘛!」
賀惜惜手撫著胸,一雙水瞳覆著氤氳的顏色,微喘道︰「你……你怎麼可以……我會叫人來……」
她驚駭不已,對他輕佻的侵犯舉動不知該如何防範,令她更害怕的是……她竟然還有點喜歡他這麼對她!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惡魔還是狂魅?
「啟稟娘娘,我這是在伺候妳呀!如果妳要叫人來觀賞,我也不反對。」杜雲羅邪魅的眸子閃著狂野的光芒,「或是娘娘不滿意我的服侍,如果這麼做呢?」
他再一次欺近她,一隻大掌由她的粉頰來到白皙的玉頸,拇指輕拂過被他吻腫的紅唇,最後來到她的前襟。
「求你不要……」這是不對的!他不該如此無禮。
「不要?真的?」他詭譎一笑,單腿一拱,膝蓋抵住她兩腿間的柔密,還放肆地柔轉著。
「啊──」
賀惜惜像被雷電擊中般,渾身一震,一股燥熱急竄全身,兩股間有絲輕顫泛至雙腿,若不是他一手撐住她的腰,她或許已站立不住了。
「看娘娘的模樣已快要酥軟在奴才懷里了。」杜雲羅嗤笑道,一手隔衣握住她的右侞,放肆的擠壓著。
「不……放過我……」賀惜惜重重喘息。青澀的她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對她?只直覺他這麼做是種侵犯。
杜雲羅陰邪一笑,冷冽狂肆的眼直瞅著她,「我現在可以放了妳,但今晚皇上可不會放過妳。他會命妳侍寢,對妳做同樣的事,而且還更狂熱。他會月兌光妳的衣服,壓在妳身上──」
「啊!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她捂著耳朵不想再听那些可怕的曖昧話語。
好恐怖!好可怕!原以為只要陪皇上睡覺,沒想到他還會做那麼可怕的事!光想到要陪寢就已是不甘不願了,還要讓皇上……
不,她不要!誰來救她?
「或許是我想得大多,妳自願是吧?」他陰冷大笑。
「救救我,我不要!」她淒楚的淚水佈滿了無瑕的臉蛋,輕扯著他的袖子,無助地懇求著。
「妳要我救妳?」他的瞳底閃過一道熾熱的光芒,隱約洩漏了他的心思。
「是,救我。」她脆弱的聲音合著膽怯。雖然她怕他,但他是目前唯一可以救她的人,她僅能依靠他。
「妳可知我得冒著被砍頭的危險救妳?妳值得我這麼犧牲嗎?」他的眉邪魅一挑,流露出一絲令人難以捉模的詭譎心思。
「你需要什麼報償?我回去可以求我阿瑪。」她急急的說。
他搖搖手指,「妳會錯意了。」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報償很簡單,妳就可以決定了。」他的眼神陰鷙冷寂,嘴角卻依舊帶著笑。
看她懵懂驚駭的表情,他更是得意。如此佳人原就該屬於他杜雲羅,皇上那糟老頭沒那福分。
「你說,只要我拿得出來,我一定給。」她為自救,想也不想就許了承諾。
「好,這可是妳說的,別忘了。」杜雲羅半掩的眸底掠過一絲饒富興味的光芒。
賀惜惜忙不迭地點頭,「我不會忘記。」
他搖搖頭,「但口說無憑。」
「你是要我寫下承諾書?」
「不用那麼麻煩,妳只需對天發個毒誓就行了。」他深邃的眼緩緩掃過她曼妙的身子。
「好,怎麼立誓?」束手無策之下,她只好冒險了。
他冷魅一笑,先清了清喉嚨才道!「妳就說,我賀惜惜若違背與杜雲羅的約定,不給予應有的報償,則賀碩王府必遭橫禍──」
賀惜惜倏地打斷他的話,「這怎麼行?怎能拿別人的生死做賭注?」
「要不要隨妳,我不勉強。其實只要妳不食言,妳的家人並不會受累,妳儘管考慮,在我走之前告訴我一聲就行了。但若遲了,皇上的侍寢令一下,妳可別後悔莫及。」
杜雲羅像個張了網的獵人,詭異地笑了笑;而賀惜惜就像是黏在網上的蝴蝶,無論如何振翅也飛不掉。
「我能不能知道是什麼樣的條件?」她察覺到他的目光曖昧,不禁又退了幾步,離他遠一點。
「這個嘛!」他故意挨近她,撩起她一綹青絲放在鼻端嗅聞著,俯身在她耳畔低語︰「該告訴妳的時候,自然會讓妳知道。」
「我……」他的靠近令她緊張。
「相信我,我不會為難娘娘。如果妳將今天所發生的事說出去,那我就不敢保證能保護得了妳了。」
他臉上的表情忽然一沉,對自己的多事感到惱怒,但她卻以為這是警告。
賀惜惜睜大戒慎的水眸凝視他倏冷的目光,「放心,我不會說的。」
「那就好。」
杜雲羅伸手為她整了整方才被他揉皺的衣衫,及略顯凌亂的髮絲,動作既溫柔又魔魅。
賀惜惜屏住氣息任他為自己整衣整髮,直到他撤了手,才鬆了口氣。
「記住,除了我之外別接近任何男人,包括王爺、貝勒們,甚至是皇上。」他的語氣充滿霸道。
「我不會,可是若皇上來了,我……」
「我自有主張。」
他隨即揚聲喚來兩位宮女,沉聲道︰「好好伺候惜妃娘娘。」
「奴婢知道,恭送杜公公。」宮內人均知杜雲羅深受後宮娘娘們的喜愛,還被皇上封為金品公公,算是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對他不禁敬畏三分。
賀惜惜一臉茫然的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對未來更沒了主張。
賀惜惜坐在琴桌前撫琴解悶,翠玉和如意則伺候在側。
她們覺得這新進宮的惜妃娘娘不帶一絲驕氣,卻鬱鬱寡歡。她們不明白,有多少人希冀能有同她一般的際遇,方進宮就得皇帝寵愛,視如珍寶,將這環境最雅致的漣宮給她,為何她還是心事重重,一點也不開心呢?
「如意,平日妳們都做些什麼消遣啊?」身在深宮哪兒也去不得,她好想知道長年在宮里的人是如何打發時間。
「娘娘說笑了,我們哪有什麼消遣,伺候主人便是我們分內之事,務必要做到讓娘娘滿意。」如意笑著回答。
她們與惜妃娘娘相處久了,發現她除了喜歡哀聲嘆氣外,極為平易近人。她們真心喜歡上她,並以輕鬆的心情面對她。
「那日子不是挺無聊的?像我以前在賀碩王府時就養了一匹小駟馬,沒事便騎著牠在府後的草原上散步,很愜意是不是?」
說到這兒,賀惜惜眼瞳晶亮璀璨,音調高亢,如意與翠玉都能清楚地感受到她那股喜悅。
「娘娘會騎馬!」她們異口同聲驚訝道。
賀惜惜掩嘴一笑,「不過是匹小馬,才我半身高呢!」
就在這時候,屋外突然傳來太監傳令聲,「皇後娘娘駕到!」
翠玉、如意一驚,立即到門外恭迎,「皇後娘娘吉祥。」
唯有賀惜惜還愣愣地不知做何反應,只是呆立在原地,看著一個年近五十,雍容華貴的婦人走進屋里,身後還跟著三四名宮女和一位老嬤嬤。
皇後不悅的瞅著她,「見了本宮,為何不知禮數?駱嬤嬤,教教她。」
「是。」駱嬤嬤冷冷一笑,隨即走向賀惜惜,喝道︰「跪下!」
見駱嬤嬤狗仗人勢,竟對主子頤指氣使,如意看不過去,沖口道︰「駱嬤嬤,妳怎能這樣對娘娘說話?依官里的禮節,嬪妃見到皇後只需行屈膝禮啊!」
駱嬤嬤雙眼一瞪,揚手甩了她兩個耳光,「妳這死丫頭,敢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皇後娘娘,該怎麼處置這丫頭?」
「賞她二十大板吧!」皇後不暇思索的說。
「皇後娘娘,饒了奴婢,奴婢只是實話實說。」如意立即跪下,連翠玉也跪地求情。
對姑娘家來說,這二十大板打下去,可是會去掉半條命。
「皇後娘娘,」賀惜惜霍地屈膝跪下,懇求道︰「是我不懂禮數,求皇後娘娘饒了如意吧!所有的罪過由我來承擔。」
「是嗎?妳要承擔?」皇後望著她那張純然無辜的臉蛋,氣焰更熾。
「對,是我沒管教好底下的人,一切是我的錯。」她不願由旁人代她受過。
「好,那我就成全妳。」皇後的神色如同語氣一般冰冷。
「不可以,全都是如意口沒遮攔、沒上沒下,求皇後娘娘──」如意話還沒說完,立即被賀惜惜截了去。
「別說了,妳和翠玉都下去。」唯今之計,只有要她們離開,皇後才不會刁難她們。
如意與翠玉直搖頭,「可是娘娘……」
「我說下去!」賀惜惜難得擺出臉色,硬是騙離她們。直到她們倆退下後,她才轉首面對皇後森冷的目光。
「我說惜妃,妳初到宮中不只一些禮節要懂得,就連規矩也別忘了。」駱嬤嬤一雙老眼瞇成一道細縫,低狠地說。
「我懂。」賀惜惜面無表情地說,為自己的處境感嘆。以往在家中她哪需要看旁人臉色,為何來到這兒她不去招惹別人,別人卻要來欺負她?她更加不懂像這種毫無尊嚴的生活怎會有那麼多姑娘嚮往?
「既然懂,為何要用妖魅之術勾引皇上?妳以為能迷惑皇上多久?像妳這種別具野心的女人,可是咱們後宮所不容的。」皇後優雅的氣質已被憤怒所覆蓋,露出奸狠的嘴臉,語氣咄咄逼人。
賀惜惜雙唇輕顫,面對皇後充滿陰霾與冰冷的眼神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向來不擅言詞,根本無法替自己辯解。
「皇後娘娘,瞧她連話都不說,已經是默認了。」駱嬤嬤在一旁搧風點火。
皇後扭曲著臉孔,突地抓起她的手腕,目光兇惡的瞪著她,「是嗎?妳承認了。」
「不……不是……」賀惜惜慌了,只覺一股冷意竄過四肢百骸。
「還要嘴皮子!駱嬤嬤,掌嘴!」
「住手!」
不知何時,杜雲羅已站在門外,一雙冷厲的眼瞪著駱嬤嬤,「妳不過是個下人,竟敢對惜妃娘娘動手動腳,活得不耐煩啦?」
「原來是杜公公。哼!你以為你是什麼身分,敢用這種口氣對本宮的人說話,違逆我的命令?」皇後傲然地抬起下巴,怒視著他。
杜雲羅撇了撇唇,拱手道!「奴才怎敢冒犯皇後娘娘?但奴才受皇上旨意得好好伺候、保護惜妃娘娘,並教導她宮中禮儀。惜妃娘娘才進宮沒多久,得罪之處還請皇後娘娘見諒。」
「你──」早听說皇上對這個新妃子寵愛有加,如今听聞他這麼說,皇後更是火冒三丈。「不管怎麼說,後宮是由我掌管,惜妃不懂禮數就該嚴懲,後宮可不比其他地方,哪能由她胡來?駱嬤嬤,掌嘴!」
駱嬤嬤才舉手,杜雲羅便暗地由袖中疾射出一顆小石正中她手腕上的穴道,令她當場驚呼出聲。
「皇後娘娘,有鬼!我的手突然又麻又痠,使不出勁兒。」
皇後眸中冷光乍現,直直瞪視著他。「杜公公,你暗中搞鬼!」
「我有嗎?」杜雲羅裝出一臉不解狀,直視皇後精明的眼眸。
或許別人會懼怕她那高高在上的氣勢,偏偏他杜雲羅不吃她這一套!她那副趾高氣揚的模樣著實令他痛恨,或許就是如她這類顯貴之人,指派大內高手殺害他全家兩百餘口。
他不理會兩個惡女的怒眸,逕自攙扶起賀惜惜,「娘娘起來吧!您沒必要行跪拜之禮。」
「你會武功?」皇後看著他目中無人的舉止,指著他憤怒地大喊。
杜雲羅微吃一驚,想不到他會為了一個女人而洩了底。不過還好的是,這里無其他人,皇後與駱嬤嬤又不懂功夫,隨她們去臆測吧。
「皇後娘娘說笑了,奴才怎會功夫?我想大概是駱嬤嬤年紀大了,手腳發麻的老毛病犯了吧!我建議皇後娘娘是不是該讓駱嬤嬤離宮還鄉,換個稍有人情味的嬤嬤。」對這種人他懶得低聲下氣,句句夾槍帶棍的。
「你……你這個狗奴才!」
想她駱嬤嬤跟在皇後娘娘身邊也有二、三十年了,這個剛進宮的毛頭小子竟然不將她放在眼里,欺壓到她頭上來了。
駱嬤嬤盛怒之下,又揚手欲往他臉上揮去。不料卻讓杜雲羅一把抓住她手臂並用力一扭,登時讓她的手腕月兌臼。
「好痛……痛……皇後……」駱嬤嬤疼得哇哇叫。
「你這奴才敢動我的人,我就打惜妃給你瞧瞧!」
皇後勃然大怒,正要動手,突听外頭傳來「皇上駕到」而停住手。
原來杜雲羅在得知皇後前往漣宮時,即命小善子去稟報皇上,請他立即趕來。
「皇上吉祥!」眾人立刻請安,賀惜惜也在杜雲羅的眼神示意下,福身跪見。
「皇後,妳這是在做什麼?又和我新納的妃子過不去了?」剛才皇後的舉動,皇上已在門外瞧得一清二楚。
「臣妾不敢。」皇後沒料到會被皇上撞見,不禁顫抖不休。
「還說不敢!下回不準妳再犯。身為國母,連一點氣度都沒有,成何體統!下去吧。」皇上氣憤地下逐客令。
「皇上,杜公公打傷駱嬤嬤,您得替我作主啊!」皇後指著一旁疼得扭曲了一張老臉的駱嬤嬤說。
皇上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逕自說道︰「想必她是罪有應得。還不快下去!」
「是,臣妾告退。」
皇後憤懣地怒瞪了杜雲羅一眼,才帶著駱嬤嬤和其他宮女離開。
「杜公公,你真機靈,要小善子來通知朕。現在沒事了,你也下去吧。」皇上淺笑地說。
杜雲羅那雙如子夜般的深瞳微睇了眼賀惜惜,這才躬身退下。
她本欲沖口喚住他,卻瞥見皇上的笑容而將話嚥了回去。
「惜妃,讓妳受驚了。」皇上執起她的小手,溫柔軟語。
賀惜惜害怕地立即怞回手。
同樣觸踫她,為何皇上的動作會令她反感?卻不討厭杜公公的舉動呢?
皇上誤以為她的舉動是害臊,不禁笑得更開懷。「惜妃,妳知道朕有多麼喜歡妳嗎?想要求什麼來彌補受到的驚嚇,告訴朕,朕一定為妳辦到。」
「我什麼都不要。」她低聲道,盡可能與他保持距離。
「朕就是喜歡妳這種不要不求的個性。」說著,他就要摟住她身子,卻被她及時避開。
「妳何必害臊呢?遲早會是朕的人。」他又再一次拉起她的小手,這回任她怎麼也扯不開。
男人都是這樣的嗎?皇上是這般,杜公公也是這般,教她如何是好?她只知道不要皇上踫她,寧可是杜……
天哪!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怎麼會有這種不知羞恥的念頭?又為何腦海里不時浮出他那邪魅的笑臉,和卓爾不群的身影?
「皇上,我為你彈奏一曲好嗎?」說完,她走向琴桌藉以避開他的踫觸。
皇上不是笨蛋,此時已看出她的蓄意疏離,臉色不禁微變道︰「妳別怕朕。難道妳嫌我年紀大,配不上妳?」
「不,皇上您別誤會。」賀惜惜突然跪下,顫著唇道。皇上這話對她而言可是套上大不敬之罪啊!她個人生死事小,卻不能害了家人。
「妳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快起來。」皇上一臉的心疼,立即起身欲上前扶起她。
「不,除非皇上不怪罪,否則惜惜就不起來。」皇上的一顰一怒都能撼動山河,她希望皇上能息怒啊!
「唉,朕只是隨口說說,妳怎麼信了?快起來吧,說不怪就不怪。」
皇上嘆了口氣,對她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益發疼愛。
「謝皇上不罪。」賀惜惜這才心驚膽戰的起身。
皇上見她仍對他心存恐懼,不敢再靠近她的身邊,無奈道︰「反正妳總會是朕的人,朕也不急於一時,妳現在為朕彈奏一曲吧。」
他愜意地倚在大椅上,閉上眼靜靜聆听她所彈奏出的琴音。
賀惜惜卻一心纏繞在他那句「妳總會是我的人」上。難道皇上打算像杜公公所言,親吻她、抱緊她、月兌她的衣……想到這兒,她一個失神,漏了半拍,幸好皇上並未听出。
杜公公會救她嗎?他說過會幫她的,是真或假?
天,她好茫然,她該怎麼辦?
其實杜雲羅並未離去,他一直藏身在隱密處觀察著皇上的一舉一動,以防他做出侵犯賀惜惜的舉動。
就在方才,他險些暗中出手,以阻止皇上的靠近。
思及此,他不禁一愣。
他這是干嘛?他潛進宮中冒充太監的目的是為找出滅門兇手,怎會為了一個女子亂了心神?還冒險擔起護衛之責。
賀惜惜不是他的責任,她只是紫禁城內眾多嬪妃的其中之一,他何必為了她分了神,做出這種莫名其妙的舉動?
但不知怎地,他就是無法撒手不管,不放心讓她獨自站在皇上這頭虎面前,更無法忍受她被皇上壓在身下寵幸。
他深吸口氣,硬是壓下心底的不自在,克制住自己的沖動。
所幸皇上日理萬機,尚有要事待辦,听了幾曲便先行離開漣宮。臨走前,那別具深意的眼還不住地往她玲瓏曼妙的身段瞧,笑得曖昧。
這表情看在杜雲羅眼中,胸口為之一緊,深黑的眸閃過一道冷肅犀利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