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少夫人有喜了!」
听見大夫這句話,晶晶完全怔住了!
十七爺沒騙她,小姐真的有身孕了!
那……這孩子是誰的?難不成是裘奐的?!
老天……
晶晶垮坐在椅上,心底糾結著剛剛十七爺對她說話時的表情,那是充滿了憤怒、怨恨、無奈、激狂的表情……
不知道這下十七爺會怎麼對付小姐……
就在她心思慌亂中,大夫已悄然離開,留下一張安胎藥方在桌上。
「晶晶……」突然,床上的秋嵐發出虛弱的呼喚。
「小姐!」她立即沖上前,緊握住她的手。「您好些了嗎?您別擔心,有我在……有晶晶在……」她極力安撫主子的情緒。
「晶晶,我好怕……」
「小姐,您月復中胎兒是不是裘公子的?」
秋嵐悲傷的點點頭。「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小姐,您為什麼要隱瞞我呢?若您早點說,我可以早點想法子啊!」晶晶不明白地問道。
「不是我要瞞著你,而是我自己也不確定……我剛剛是被逼急了才這麼告訴慕禾烈,沒想到是真的……」剛剛她也听見大夫的診斷了。
晶晶聞言只能重重一嘆。
「他說要折磨我和孩子一輩子……我該怎麼辦?」秋嵐已是六神無主了。
「十七爺真這麼說?!這怎麼可以呢?」晶晶站起來,不停思考著,「對了,十七爺後天要進宮與皇上商議國事!,你們就利用那時間趕緊逃吧!」
「逃!有這麼簡單嗎?」秋嵐苦笑著。「有這麼多守衛,我看我是插翅也難飛……」
「我說可以就可以,包在我身上吧!」晶晶對她保證道。
「真的?!」
「嗯。但我現在得趕緊去通知裘公子……只剩下一天可準備,有好多事得做呢。」晶晶心里已有了打算。如果真要有人受折磨,那就讓她承受吧!
「晶晶……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謝你……」秋嵐落下淚,心底漾著滿滿的暖意。
「別這麼說,我本就該照顧您、保護您的。」晶晶安撫著她,看看天色,「不早了,我得出門了。您先睡會兒吧。」
「嗯。」有晶晶幫忙拿主意,秋嵐這才放松的睡去。
等小姐入睡後,晶晶這才離開,直奔裘奐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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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最重要的日子到了。
晶晶這兩天來一直在為小姐準備逃跑,夜里總是沒得好眠,腦子的暈疼似乎更嚴重了。
但她告訴自己不能倒下,要倒也得等小姐他們跑遠。
「晶晶,我好緊張……」秋嵐一樣心緒不穩,手心都冒出冷汗。
「沒事的。」晶晶深吸一口氣,佯裝輕松地道:「我已經全部安排好了,您一定可以順利離開這里。」
「嗯。」秋嵐拼命吸氣又吐氣,想緩解心底的忐忑。「那我該怎麼做呢?」
「等下您要假裝很難過,肚子很疼很疼,這樣我們才可以出府就醫。」晶晶解釋道。
「可是管家一定會派馬車送我們去的……」
「這您不用擔心,一切看我的。」晶晶微微一笑,接著看看天色,「時候不早了,十七爺應該已在進宮途中,咱們得趕快才成。」
「我知道了。」秋嵐深吸口氣,做好心理準備便開始大喊,「啊……好痛!我肚子好痛!好難受……」
「小姐,您怎麼了?是不是動了胎氣?」晶晶對著外面大喊,接著跑到外頭對守門的侍衛說:「快去請拉旮管家派輛馬車來!小姐肚子疼,怕孩子會保不住!」
侍衛聞言,趕緊找管家去了。
由于大家都以為少夫人月復中的胎兒是十七爺的骨肉,見少夫人疼成這樣,大伙兒都急壞了。不一會兒馬車就等在後門,眾人幫忙將少夫人扶上馬車。
「拉旮管家,你不用擔心,由我和阿力帶少夫人就醫就行了。」晶晶上下馬車便快速將簾子拉上,「阿力,快走呀!」
「是!」
在阿力駕車直往診鋪急行的途中,經過一條偏僻小徑時,晶晶怞掉窗上的簾桿慢慢向阿力靠近,趁他不備用力往他頸後揮下
「啊--」眼看阿力就這麼倒向一邊,秋嵐嚇得尖叫了聲。「晶晶,你……你殺人了?!」
「不是的小姐,我只是敲昏他。」晶晶趕緊接過韁繩。以前在關外,她可是個馭馬高手呢。
很快的,她趕到與裘奐相約的地點。她和裘奐合力將阿力抱下馬車後,接著將馬車交給裘奐。「裘公子。我將小姐交給你了,你要好好照顧她……你們快走吧!」
「晶晶,你不走嗎?」秋嵐坐直身望著她。
晶晶流下淚水,「不了。我若是跟著走了,很快就會有人發現,你們就逃不遠了。小姐別擔心,我晶晶向來是個鬼靈精,絕對有辦法度過難關的。」
「可是--」
「快去吧!」擔心他們再延誤時間,晶晶立刻朝馬兒的打了下,馬兒立即往前狂奔而去。
見馬車愈來愈遠,慢慢變得不清楚,她的眼淚霍然落下。
看看躺在地上的阿力,她趕緊將他拉到一旁的大石後藏起來。
「阿力,對不起,你先在這里睡一會兒……」怕他著涼,她還找來干草為他蓋上,這才趕緊朝王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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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晶一進門,拉旮管家立刻上前問:「怎麼只有你回來?少夫人呢?」
「小姐因為病情嚴重,大夫說盡量不要受額簸,因此留她在那兒休息。阿力先留在那兒照顧,我是特地回來通知的。」晶晶盡量保持語氣的平穩,不讓他起疑。
「我看我得多派個人去瞧瞧才行。」拉旮盤算著。
晶晶趕緊回絕,「不用了,阿力在那兒就行了。」
「阿力是男人,怎麼能照顧少夫人呢?這樣吧,我叫阿發送你過去,順便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這……不用了,我走去就可以了。」晶晶勉強一笑。
「這怎麼行,林大夫的診鋪離我們這兒有一段路呀!你走回來已經夠累了,怎能再走回去?」拉旮執意道。
「我真的不需要坐車,我--」
「你們在吵什麼?」慕禾烈一踏進大門,便听見拉旮與晶晶爭執的聲音。
一發現十七爺回府,晶晶雙腿抖得都快站不住了!
似乎發現她有些不尋常,慕禾烈的目光倏轉銳利,「你怎麼了?」
「我……我……」
「我想晶晶是因為擔心少夫人--」
「少夫人?!她怎麼了?」他臉色一變。
「少夫人在晌午的時候直喊肚子疼,我就派阿力駕著馬車將她送去林大夫的診鋪。」不知內情的拉旮詳細解釋。
慕禾烈眯起眸,「為何不請林大夫來為少夫人看診?」
「因為少夫人疼得太厲害了,晶晶說這麼一來一往會耽誤時間,小的才私自作主……請十七爺原諒!」拉旮趕緊跪下。
晶晶見狀也跟著跪下,「十七爺,是我這麼決定的……」
「那少夫人呢?」光看她那副驚慌的模樣,他已猜著了幾分。
「小……小姐還留在大夫那兒。」
「哦?」他咧出一記冷笑,一步步朝她逼近。「那少夫人是什麼病?」
「呃……她……她動了胎氣,大夫說不能再移動,所以要她留在那兒多休息。」晶晶大膽地說。
不管了,反正爭一刻是一刻!她只求小姐平安,自己的死活都可以不顧。
「好,我這就過去看看!」慕禾烈直對著她的眼道:「我最恨被欺騙,如果讓我發現有人騙了我,就等著看我怎麼‘對付’她!」
「奴婢不敢!」她脖子一縮。
可她萬萬沒想到,老天居然連一點兒機會都不留給她--阿力就在這時候回來了!
他一進門看見慕禾烈,二話不說便朝他跪下,一邊柔著後腦。「十七爺,剛剛在路上小的不知被什麼東西敲著了後腦,暈倒在路邊,醒來後少夫人和--咦,晶晶,你在這兒?!那你快告訴我,剛剛在馬車上發生什麼事了?」
「我……我……」晶晶眼見事情已然戳破,索性豁出去了。「十七爺,是我敲昏阿力,讓小姐跟裘公子一塊兒遠走高飛的,你要罰就罰我吧!」她眼底有著義無反顧的堅決。只要能成全少姐,她死不足惜!
「哈……太妙了,原來主子跟奴婢一樣賤!怎麼,你這麼想當個忠心的僕人,連死也不怕?」他奸佞地對住她的眼,冷聲對拉旮吩咐,「派人快馬加鞭追上他們,如果他們反抗,就給我殺!」
「是……」拉旮心一驚,趕緊領命離去,並將阿力一並帶走。
「不!您不能這麼做!小姐只是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呀……」晶晶緊握住他的手,「十七爺,求求您成全他們這對有情人吧!」
「我成全他?那誰來成全我?!」慕禾烈像瘋了似地拽住她的衣襟,狠戾的眸讓她心驚不已。
她嚇得緊緊閉上眼,半晌說不出話來,但她內心不斷告訴自己:要冷靜,她非得冷靜不可……
「你做什麼舉出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他抬起她的下巴,眼底憤然的火焰狂燃。「我想你的小姐曾經告訴過你,我打算怎麼對付她吧?」
晶晶別開臉,不想回應他。
「看來你比她還傲……沒關系,你就等著吧,等著我好好想想該怎麼折磨你才能泄我心頭之恨!」他咬著牙道。
晶晶這才張開淚眸,低聲啜泣,「我希望十七爺能夠現在就殺了我!」
「殺了你?」他眯起眸,眼底劃出一絲笑影,「這主意倒是不錯。」
「十七爺,奴婢知道自己這麼做不應該,可我從小就被老爺收養,不能眼睜睜看著小姐活在痛苦中!」她看周遭已無外人,又道:「您也知道小姐月復中胎兒是誰的,您就不能成全他們嗎?如果您放過他們,奴婢死而無憾。」
啪啪啪--
慕禾烈忍不住鼓掌叫好,「好感人的話呀!」
晶晶心一動,「十七爺……」
「我向來不喜歡如人願--讓你死?門都沒有!」他邪惡地笑著,「你的小姐水性楊花,那你呢?」
「您是什麼意思?」她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
「什麼意思?」慕禾烈佯裝思考,手指在額頭上敲了敲,「把你賣到妓院如何?夠刺激吧?你說呢?」
晶晶心一驚,直搖著頭,「不……十七爺,您別這麼做,我不要被賣到妓院!」
她根本沒想到自己的忠心會換來這樣的結果……就算死,她也絕不去妓院!
「哼,你以為你說不要就可以不要?我要讓宿玉秋嵐知道實情後悔恨一輩子,一輩子都在良心的譴責下度過!」他眯起一對利眼,狠冷地盯著她的眸子。
「不!」她小臉變得慘白。
「由不得你!」他篤定地說。
晶晶眼神一冷,赫然站起身,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十七爺,奴婢跟著小姐嫁入王府後,所見都是您打罵小姐、怒斥小姐,可我知道那是因為小姐不愛您,您才會做出這些偏激的事。我看得出來,您是真心深愛著小姐,您的愛很強烈,只是小姐感受不到。」
他眼光瞬黯,「你這麼認為?」
「對,我甚至覺得……」她淚眼迷蒙地看著他。
"覺得什麼?」他眸子微合。
"覺得您變成這樣是有原因的。」她無畏地走近他,「雖然我不知道您怎會變成這樣,但我還是要說,希望您能擺月兌那些陰影,不要再被它脅迫。」
慕禾烈深吸一口氣,放聲大笑。「你以為你是誰?居然敢在我面前說教!別忘了,你就要成為玉臂萬人枕、朱唇千人嘗的妓女了!」
她心一痛,「您錯了。我不會變成妓女,絕對不會。」
接著,就在慕禾烈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晶晶一個轉身,朝身後的紅柱用力撞去--
「你!」慕禾烈利目圓瞠,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他火速沖向前將她抱起,可她額上已淌下鮮紅的血液。
「你別以為找死就可以躲過我的折磨!」他火爆的吼著,可她已陷入昏迷沒有絲毫反應。他抱起她走向客房,沿路直對下人喊道:「快請大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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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爺,她的腦子已受了兩次重創。」林大夫診治後,對慕禾烈說道。
「兩次?」慕禾烈一愣。
「沒錯。據我判斷,另一次應該就在數天之前。」他起身,收拾好醫袋。
慕禾烈半眯起眸,沉吟道:「數天前?」
驀地,他睜大眼,想起秋嵐與裘奐私會那日,他因為一時氣憤將她重重往旁一摔,當時似乎是撞上了什麼東西……
「對。那次的撞擊雖沒外傷,可腦部已有淤血。我把了她的脈象並用針灸試探,發現氣血一走到那兒就會緩滯。」大夫詳盡的解釋。
「可以救嗎?」他冷聲問。
「當然可以,不過得長時間調理。」
「那就交給你了。」慕禾烈閉上眼,柔柔眉心。他無法理解自己為何會過問一個丫鬢的死活,而且還是一個得罪他、欺瞞他、不知好歹的死丫頭!他現在腦海里還纏繞著她最後說的那兩句話。
"雖然我不知道您怎會變成這樣,但我還是要說,希望您能擺月兌那些陰影,不要再被它脅迫。」
從他懂事以來,似乎不曾有人這麼了解他……
「十七爺,不用您交代,她既是我的病人,我自當會盡力救治。」林大夫笑著走上前,「請派人隨我抓藥去。她明天應當就會清醒,到時我再來看她。」
「那就麻煩你了。」慕禾烈立即轉向屋外喊道:「拉旮,派人跟著林大夫回去!」
待林大夫隨著拉旮管家離去後,慕禾烈的眸光不禁又轉向晶晶那張倨傲的小臉。
思忖半晌後,他重重一嘆,快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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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禾烈一進入大廳,拉旮立即上前說道:「十七爺,我已經派阿力和林大夫回去了。」
「嗯。」他拿起瓷杯喝了口熱茶。
「十七爺……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問?」拉旮站在他身旁,支吾開口。
「你問。」慕禾烈並非對每個人都容易發怒,他只會對那些不听話、不順從他的人特別躁怒。
「若找到少夫人,她又不肯回來,您真要殺了她嗎?」
慕禾烈冷哼,「她死有余……」他突然頓住,只道:「找到人再說吧。」
「是。」拉旮這才笑了。他是看著十七爺長大的,知道他並不是趕盡殺絕的人,之前說的那些全是氣話。
「你好像松了口氣?」慕禾烈又喝了口茶,從杯緣打量著他。
「沒……沒有,小的只是問問。」
「少夫人有消息了嗎?」
「還沒有。」拉旮恭謹道。
「沒想到他們還挺會跑的。」一想起秋嵐,他的嗓音不禁變冷。
要他不恨她,那是不可能的!
「我已經派了人馬追趕,只是無法預測他們逃逸的方向,所以得費點兒時間。」
放下瓷杯,慕禾烈柔了柔眉心,「真不知道我是造了什麼孽,為何總無法順心如意?」
「十七爺……」
「算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下去吧。」他朝拉旮揮了揮手。
「是。」拉旮不放心地望了他一眼,徐步走出大廳。
慕禾烈望著窗外已漸漸西沉的落日。這樣的情景不禁讓他想起了五年前--
「十七爺,皇上登基個把月了,可政績平平哪!」掌紅旗的將領朝剛前來晉見。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就論斷皇上的政績,未免太苛刻了。」慕禾烈笑了笑。「再說我皇兄會將皇位傳給他,他必有過人之處。」
「您這就錯了。先皇原意是要將皇位傳給六阿哥,無奈六阿哥只愛江山不愛美人,這才推薦--」
「既是六阿哥推薦,德稷的能力毋庸置疑。」他淡漠一笑。
「我倒不這麼認為。十七爺的能力要比他好太多了。」朝剛替他不服氣。
「朝剛,你想太多了。皇兄傳位予子是天經地義。」慕禾烈壓根無心于皇位。「別再說了,再說我可不原諒你……你可以走了。」
然而這番談話卻讓他的未婚妻子姬敏兒听見。她一心想要母儀天下。于是在朝剛離去後偷偷溜出府追上他,情求他幫忙慕禾烈篡位。
由于姬敏兒長相甜美,朝剛乍見她便對她一見鐘情,對她的要求自是滿口答應。
之後兩人接觸頻繁,久而久之擦出火花,姬敏兒就控制不住的出軌了!
而慕禾烈完全被蒙在鼓里,直到東窗事發,他因「意圖篡位」這個嚴重的罪名而被囚禁。
朝剛與姬敏兒卻相偕逃逸,獨留他一人受過。
為此,被關在牢里的慕禾烈心性大變,因為背叛誣陷他的不是別人,是他最疼愛的未婚妻子!
在牢里,無論他怎麼辯解,都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因為姬敏兒偷了他的官印制造出太多謀反證據,他是罪證確鑿啊!
就在他等待問斬之際,德稷竟然放了他。
他曾問他為何這麼做,德稷只給了他兩句話--
「因為你是我皇叔,說什麼我都不相信你真會這麼做。」
短短兩句話帶給他無盡的暖意,更突顯出姬敏兒的無情。
之後他重回廟堂,面對文武百官的竊竊私語,對他而言,是另一種極刑!大家甚至私下傳言他在篡位事跡敗露後不惜低聲下氣求饒,以求保命。
如今五年過去了,傳言並未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失,反而甚囂塵上,說他是當今皇上最大的威脅。
因此,他變了,變得不容旁人違背、拂逆,更恨無情無愛的女人!
這些年來,他的痛苦無人知曉,但為何這些痛楚與心事,會從一個身分卑賤的丫鬟口中說出來?
就在他沉思之際,照顧晶晶的胖丫髻莠兒奔過來喊道:「十七爺,晶晶醒了!」
「醒了?」大夫不是說她明天才可能清醒嗎?沒想到她醒得真快!
「對。雖然不是完全清醒,可嘴巴已經會念著一些……我听不清楚的話。」莠兒戰戰兢兢地,生怕自己說錯話會落得跟晶晶一樣的下場。
「我去看看。」慕禾烈站起來,面無表情地走出大廳。
當他來到晶晶休養的客房時,她已經安穩地閉目睡著了。
莠兒見狀嚇得跪下,「莠兒不敢騙十七爺!剛剛晶晶的嘴巴真的在動,我听到她發出聲音的!」
「起來。」他冷抑地開口。
「是……」莠兒顫抖地站了起來。
「你先退下,看看她的藥熬好了沒?"他面無表情地指示。
「是。」莠兒點點頭,趕緊退出房間。
幕禾烈坐在床畔望著晶晶的小臉……說句實話,她五官清麗、氣質不俗,不亞于秋嵐。
她甚至比秋嵐更多了一絲慧黠……當初他之所以第一眼就看上秋嵐並不是因為愛她,而是她像極了他這輩子僅愛過的姬敏兒。他只是想從她身上找到溫暖,找到姬敏兒並沒有背叛他的假象,卻萬萬沒想到,得到的結果竟是如此。
「呃……別……」突然,他听見她發出囈語。
慕禾烈注視著她那張布滿倉皇的小臉,俯低身想听她說些什麼,只听見她說:「別……別把我賣到妓院……求你……」
她的喘息加重,冷汗從她鬢邊緩緩滴落,他能強烈地感受到自她身上,心底發出的驚駭。
他想伸手撫上她的臉,告訴她他不會真的將她賣到妓院,可多年來已冰凍的心讓他怎麼也做不出這樣的舉動。
見她冷汗直流,他的心不覺失去控制地發疼。
就在這時,她猛地尖喊了聲,而後張大了眸--
對上慕禾烈那張冷凜面容時,她嚇得想立刻坐起。
但是她全身無力,無論她怎麼使力,都無法如願。
「別動。你傷到頭部,大夫要你好好休養。」他立即抓住她的肩。
晶晶看著撫在她肩膀的大手,心底的懼意卻更深了。「為什麼……我還沒死?」
「我慕禾烈若不允,你想做鬼都難!」他不帶半點暖意地陌視著她那張白得蒼冷的臉。
她用顫抖的手掩住臉,說不出話來。
突地,她腦中又是一陣暈眩,他突兀地抓住她的手,「你怎麼了?」
晶晶搖搖頭,趕緊怞回手,「沒事。」
慕禾烈的臉色突轉黯沉,眸中的幽光更熾,寡情的薄唇微微挑起笑弧,「怎麼那麼怕我?擔心我會將你往火坑里推?」
她心一緊,不想再一次在他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軟弱,只能緊抱住自己,可是仍止不住心就要跳出胸口的顫悸。
「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會饒了你嗎?」他用力掐住她的下顎,嘴角噙著乖戾的冷笑。
「我知道您不會,但是如果您真要送奴婢去技院,我……我會再一次尋死!」她強迫自己勇敢地與他那雙不見絲毫溫柔的暗黯沉眸對視。
他眯起眸,狠冷地問:「你在要挾我?」
「奴婢賤命一條,哪能要挾爺呢?」
說這話的同時,一股涼意寒透她內心最底層,她知道除非他能原諒她、寬恕她,別將她送進妓院,否則她將再也沒有出路。
然而,她已得罪了他,要他的諒解,談何容易。
「哈……」他發出桀桀怪笑,掛著危險淺笑的俊臉貼近她那張蒼白的容顏。
「十七爺!」
他居然輕浮地以指尖描繪她頸窩細膩的脈絡,惹得她心窩陣陣倉皇!
她緊咬著自己豐沛的紅唇,全身繃得好緊、好緊……
「說真的,我有點搞不清楚你的心態。」他貼近她臉旁輕喃。
晶晶不明白他的意思。
「有時候你表現得非常大膽,敢頂撞我、激我、甚至要挾我,可有的時候你又是這麼脆弱,好像我是個大壞蛋,會蹂躪你、摧殘你。」
「呃……」她緊緊貼著床頭,躲著他威迫的眼神。「您是十七爺……別因為奴婢而壞了名聲……」
「我需要什麼名聲?」他在她臉上輕輕吐息,讓她瞬間紅了小臉,像極了一朵嬌弱堪憐的粉艷薔薇。
晶晶胸口倏然一窒,忍不住抱著頭驚慌大喊,「不要!不要逼我……不要呃!」
瞧她那幾近瘋狂的模樣,慕禾烈握住她的手,面色僵冷,「你到底怎麼了?你這女人怎麼那麼麻煩?!」
「啊--」她依然狂喊不已,最後氣力用擊,倒臥在他懷中。
慕禾烈眸子圓瞠,立刻扶她躺下,對外頭大喊:「拉旮,快請林大夫再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