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紫!你怎麼了?到底怎麼回事?」金嬤嬤听出是她的聲音。
「別進來,快離開……」她趴在地上,咬著唇,強迫自己用平常的聲音說話。
再低頭看著自己衣衫半褪,酥胸盡露的模樣,她不知道若是金嬤嬤見了,會怎麼看她。
賈心瑩體虛力乏地倒在地上,拚了命的喘息。
而躲在外頭的金嬤嬤卻臉紅耳熱的想,天……終于停止了!
完全將藥物揮發殆盡的邑破軍,正用他那雙混亂的眼望著嬌喘吁吁的賈心瑩。
「我竟然這麼對你,你恨我嗎?」剛剛的記憶突然閃現腦海,讓他震愕自己會失去控制到這種地步,「對不起,我……」
「別道歉,我不在意,其實我也……」她害臊得羞紅了臉,「我也得到了享受。」
「真的?」他將她抱起,放回貴妃椅上,含情脈脈地望著她。
「別這樣看我。」她別開臉。
「為什麼?」
「我……我說過我長得丑,真怕你後悔。」想想自己現在的模樣,和以前的賈心瑩比起來,實在差遠了。
「如果我真的在意外表,過去有多少美艷女子任我挑選,我全看不上眼,唯獨你……無論你長什麼模樣,你在我眼中都是最美的一個!」他溫柔的話語直搗她心底,讓賈心瑩的心微微發燙。
「永不厭煩?」她仔細瞧著他。
「我發誓絕對不會。」他舉起手。
眼腳余光突然瞧見窗外還有搖晃的人影,她害臊地低聲說︰「別對我發誓,金嬤嬤遺在外面呢。」
「哦。」
邑破軍立刻站起身,走到門口將木門拉開,還當真看見金嬤嬤在外頭竊听,不禁挑起眉。
「金嬤嬤,你在這里做什麼?」
「呃!我只是……只是替大人和小紫守門。」她笑得好尷尬。
「她是心瑩,不是小紫。希望你忘了剛剛所看見的一切,我被奇娜公主下了藥,心瑩完全是被迫的。」
「她真的是夫人?夫人回來了!」金嬤嬤笑開嘴,「我就說嘛,大人你怎麼可能跟一個小婢女……放心、放心,我絕對不會多嘴的,只是奇娜公主未免太過分了!」
「這件事我會處理,絕不會再讓她來打擾我和心瑩的生活。」他回頭看看衣裳已被他扯爛的賈心瑩,「拿件斗篷過來給夫人披上。」
「是。」金嬤嬤領命,立刻轉身離去。
邑破軍則回到賈心瑩身邊,再一次將她抱個滿懷,感動的說︰「我一直期望你回來,可是明天就是期限的最後一天,我不知道你回來的抉擇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她微笑地說︰「無論對或不對,想見你的念頭一直很強烈,否則我也不會冒著失去記憶的危險,下這賭注。你看,你不是認出我了?」
賈心瑩的一番話讓他將她摟得更緊了,但未知的明天卻讓他眉頭緊蹙,就不知老天幫不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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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在哈爾濱的賈父,賈母與江玉菁看著盛開的花朵,不禁相識而笑。
賈母倚在賈父肩上,含淚笑說︰「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心瑩的毅力真的太堅強了,我該學學她,那我一定可以減肥成功。」江玉菁也為賈心瑩開心,但只要想起日後少了一位可以拾杠的好朋友,她也不禁心痛了起來。
「我們應該笑著祝福她,相信她一定會在那個地方擁有最多的幸福。」賈父安慰著她們,相信給予祝福是賈心瑩目前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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暍青右將府內所有人的心情都是七上八下的。
夫人回來了,雖然外表有點出入,但她終究是大人深愛的女人,眼看大人也恢復以往的神采,誰不開懷?
但是今天晚上便是皇上揭曉答案的關鍵時刻,大人的生與亡也就在那時候會被判決,為此,所有歡笑聲的背後都隱藏著憂心,只是沒有人敢表現出來。
相較之下,邑破軍和賈心瑩反而用平淡的心情去看待,因為那個關卡必定得經過,過不過得去並非靠緊張就可帶過,所以他們決定好好利用這一天,做完所有想做的事。
「破軍,榔頭給我一下。」上回地震後,木屋有些地方出現問題,賈心瑩正敲敲打打的補救著。
「會不會太累了?要不要歇一會兒?」邑破軍把榔頭拿給她。
「不會,就快好了,再釘幾根釘子。」她拭了拭汗,「幸好這木屋重要的地方是用水泥磚塊砌成,沒有太多的損傷,只是府邸里的其他房子好像……」
「別管它們,告訴我想去哪兒,我帶你去。」他想給她最美的一天。
「我哪兒都不去,只想在陽台泡泡茶,聊聊天。」她的嘴角噙著笑。
「你還是老樣子,就喜歡窩在這里。」他接過她手上的榔頭,「要敲哪兒?我幫你,看你一根好好的釘子都釘歪了。」
「咦?你怪我呀?是你們這里太不科學,我們釘釘子用的是沖釘器,哪還用得著榔頭?」甩甩手,沒想到一歇下來,手腕還真酸呢。
「可是這麼做最實在,不是嗎?」他撇嘴一笑。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也很累人哪。」她趕緊到陽台,拿起一杯熱茶喝了幾口。
「所以我才要你休息。」他站了起來,「好了。」
她走過去瞄了眼,「哇,你釘得好棒、好扎實喔。」
「這才叫實力。」他自豪的一笑。
「呵,你還真臭美。」她也為他倒了杯茶,「喝喝看,這是我昨兒夜里摘院子里的新鮮玫瑰花辦做的玫瑰花茶。」來不及曬干,只好用烘干的。
他嗅了嗅。「這是什麼怪味兒?」
「這是香味兒,什麼怪味兒。」賈心瑩噘起唇,「你喝是不喝?」
「好,你要我喝我就喝。」他拿過杯子,憋著氣將玫瑰花茶暍下。
「瞧你,好像要你暍毒藥似的。」看他面有難色的模樣,賈心瑩忍不住嘀咕著,「算了,我也不問你好不好喝,省得傷心。」
「好喝,真的很好喝。」他轉過她的身子,「盡管不敢喝,還是嘗了口,淡淡的玫瑰香氣,自然而不濃郁。」
「是打從心底的感覺?」她偷瞄著他。
「沒錯。」
「這才對嘛。」賈心瑩開心一笑,接著拉住他的手,「走,我們到附近走走好不好?」
「心瑩,如果我有明天,我一定天天喝你泡的茶。」邑破軍突然這麼對她說。
她定住腳步,卻不敢回頭,只是垂著小臉笑了笑,「不是說好不談以後?如果真要談,那我要說的是,你一定可以天天喝我泡的茶。」
接著,他們一塊走到後山,登上高峰,剛好飄落片片雪花。賈心瑩張開雙手,接住飄落的細雪。
「破軍,下雪了!」
「今年好像特別早下雪。」他仰首望著天空。
賈心瑩也眯起眸瞧著遠方。
枯樹上沾滿白影,細雪紛飛。夕陽斜照,幽幽的橘色光影灑遁大地,煙如織,草萋萋;一幕霞光婉蜒向西延伸,仿彿一條金龍在天空飛旋,形成一道炫目華彩,清雅美麗,華而不俗。
「冷吧?回去了。」他緊摟住她。
「今天一天過得真快。」才一眨眼就晚上了。
「愈珍貴的一天,過得愈快。」淡然的語氣中暗藏離愁,只是他不敢想像當天色全然暗下之際,又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真的好冷哦,回去吧。」她搓搓手,回頭輕松一笑。
就在這時候,金嬤嬤神色不定的朝他們走來。
「大人、夫人,林大人到了。」她指的是皇上身邊的跟班林和。
「那家伙來得還真快呢!走吧,去看看。」握住賈心瑩的手,可這一觸,邑破軍才發現她的手竟然又冰又冷。「怎麼了?這麼冷嗎?」
「沒……沒什麼。」她是因為緊張,但她不敢說,「我們還是快點過去吧。」
賈心瑩加快腳步直往大廳邁進,本來的悠哉、恣意卻在這時候慢慢瓦解,剩下的只是佔據她心頭的煩郁。
一進大廳,就見林和從椅子上站起。
「右將大人、右將夫人,我好像早來了一個時辰。」他笑意盎然地說。
「無妨,林大人,想喝點什麼?參茶?燕窩?」邑破軍撇嘴一笑。
「參茶?燕窩?」林和捻須輕嘆,「沒想到右將大人還真懂得享受。」
「就怕活不過明天,我把府中的好東西全下了鍋,要走也得吃得飽飽的走。」邑破軍自嘲地開著玩笑。
「右將大人,你好像不太一樣了?」以往的邑破軍可是一板一眼,無趣到不行,可今天他居然會跟他說笑,該不會是受了刺激,舉止反常?
「是嗎?我哪里不一樣?」
「你……會笑了!」
「哈……」邑破軍索性發出更狂野的笑聲,「如果林大人今天來此不是為了取我的性命,我會笑得更開心。」
「右將大人,你說這話是不是要我也大笑幾聲?誰敢取你的性命呀?」
他這句話讓一直不語的賈心瑩急急開口,「林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我真是破軍的命定佳偶?」
林和勾起嘴角,「疑假似真……疑假似真……看是假,卻是真,右將大人,你一向聰明,認為這是什麼意思?」
「我想絕不是她父親姓賈、母親姓曾的緣故。」想起當初金嬤嬤的天真想法,他不禁莞爾。
「當然不是。」林和眯起眸。
「那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就別打啞謎了,就算事不關己,也體諒我們緊張的心情。」賈心瑩還真受不了他的吊人胃口。
「夫人,你還真是快言快語,就不知道右將大人是不是因而被影響了?」林和望著不一樣的賈心瑩。
「林大人,你放心,我只會影響他好的方面。」
「我看得出來,夫人。說真的,我很佩服你,既然這里的一切都是未知數,你居然義無反顧的回來。」
他這句話一說出口,讓邑破軍和賈心瑩同時一震。
「你怎麼知道?」邑破軍問。
「這些全在皇上的夢境中。」林和笑著上前拍拍他的肩,「已經沒事了。假。即是這位賈小姐是來自未來,並不是我們這時代的賈心瑩。真,也就是對,即是你們倆彼此深愛,即便來自錯的地方,但最終還是對的。」
「林大人,我……我當真是破軍龍鳳帖上的另一半?」賈心瑩激動得渾身發抖。
「沒錯,就是夫人你。」林和吁了口氣,「不知右將大人剛剛說的燕窩、參茶,現在可不可以送上了?瞧你們緊張的,連我都流了一身汗。」
一直偷偷待在珠簾後的金嬤嬤聞言,立刻掀開簾子走出來,笑咪咪地說︰「小的馬上去準備,請林大人稍等一會兒。」
「金嬤嬤,等一下。」邑破軍突然喊住她。
「大人,還有何吩咐?」
「以後可得改改躲在外頭偷听的習慣。」
金嬤嬤羞傀得垂下腦袋,「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賈心瑩瞧她快步溜了出去,與邑破軍相視而笑。
可以想見,當金嬤嬤到後頭告訴大伙這個好消息之後,下人們會多麼的開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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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
邑破軍在書房批閱卷牘,賈心瑩坐在旁邊為他磨墨,看著他揮灑自如的墨跡,還真是遒勁有力呀!
「看什麼?眼楮張得這麼大!」他用毛筆輕點了下她的鼻尖。
「我在看你的字。」她托著腮,「上回我幫翠花寫了推薦信。」
「哦,什麼時候?」邑破軍放下筆。
「就在我撞見你和奇娜一塊步出皇宮的那晚,可是……」
「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他笑意盎然地望著她。
「可是我當時寫的字……好丑。」她皺起可愛的鼻尖,心想,若翠花真的拿它去找工作,她的丑字不就到處流傳了?
「你不是念過書、習過字?」
「我只學過用普通筆寫字,毛筆完全不在行。」賈心瑩噘著唇,「破軍,你教我好不好?」
「當然可以,你過來這兒坐。」邑破軍讓出位子,然後將毛筆遞給她,「來,你先寫個字讓我瞧瞧。」
「才不要,你會笑我。」她搖搖頭。
「你不寫,我要怎麼教你呢?」他抿唇一笑,鼓勵她,「我絕不笑你。」
「真的?好,那我試試。」她拿過毛筆,在宣紙上寫了「破軍」兩個字,「喏,你看,我寫好了。」
邑破軍拿起宣紙一瞧,臉部表情瞬間繃緊。
賈心瑩緊張不已,「到底怎麼樣?你也說說話呀。」
「這……這……」他的臉孔逐漸漲紅,終于忍不住大笑出聲,「我說心瑩,你……你真的學過字嗎?」
「你不信呀?早說你會笑,沒想到還笑得這麼夸張!」她不服地皺起雙眉,雙手抆腰,「那你繼續笑吧。」
「好,我不笑,那我教你寫字。」
抓住她的手,邑破軍慢慢揮毫,教她勾、捺、轉、撇的技巧。
「好了,該說的重點我都說了,以後你只要天天寫十張宣紙,保證一個月後你的字就會大有進步。」說著,他放開她的手。
賈心瑩邊放下毛筆邊驚詫的問︰「才一個月?!」她的資質真有這麼好?
「想不想接受挑戰?」他笑著反問。
望著他的笑容,賈心瑩深具信心的說︰「一個月我都可以讓一個不會笑的男人學會笑,寫字當然難不倒我。好,我接受。」
「那我明兒個再準備一套筆墨,以後我批閱卷牘的時候,你就乖乖待在一旁習字。」這麼一來她就不會老盯著他,害他經常批錯。
「習字就從明天開始,今天我們做別的事。」賈心瑩俏皮的抓住他的手,「跟我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她對他眨眨眼。
「呃……什麼日子?」他還真想不起來。
「討厭,原來人家說得沒錯,男人結婚後,百分之九十九不記得結婚紀念日。」她甩開他的手,獨自走了出去。
「心瑩,等我一下,你說什麼?結婚紀念日?!」他趕緊追上。
「就是成親滿一年,兩年、三年……的日子嘛。」她紅著眼眶,「連我五十幾歲的老爸都還會送花給我媽,你什麼都沒送也就算了,還忘了這個大日子。」
「原來這是大日子,那我以後記住了。」邑破軍很真誠地說︰「還有哪些是大日子?全告訴我,我一定不會忘了。」
「你……」瞧他那認真的神情,賈心瑩不禁破涕為笑。「你真是討厭,每次都這樣,讓人家沒辦法真心恨你。」
「那你還愛不愛我?」他只怕她有一天會厭煩他的木訥。
「只要你今天一整天給我,我會愛你一輩子。」
「我答應你,永遠讓你隨傳隨到。」這句「隨傳隨到」也是他前兩天學來的。
「那才對。」她勾起他的手,笑著往後山的大椿樹奔去。
邑破軍一眼就瞧見椿樹下的地上已擺滿了食物、點心,當然少不了三明治。
「原來你早就準備好了。」他真是汗顏,沒想到這麼重要的日子竟讓她一個人忙碌。
「喜歡嗎?」賈心瑩倚在他懷里。
「當然喜歡,那我們……跳支舞拉開序幕吧。」邑破軍旋身抱住她,照著記憶移動腳步,「現在可以告訴我,上次跳的那支舞是什麼嗎?」
「那是……永遠的華爾滋。」她偷偷改了名,笑著貼近他。
舞曲,悠揚清新;感情,如膠似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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