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天都亮了,卻仍不見柳雨媛回來,邵千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只好收拾起他要帶的東西,打算直趨趙國龍的地盤。
可是,就在他準備好一切要出發時,電鈴聲赫然響起。
他心口立即掀起一陣狂喜,趕緊沖到大門處將門打開,嘴里並大喊著︰「雨媛——」
可他驀然愣住。
因為他看見的不是柳雨媛,而是他正打算去搭救的文可勻!
柳雨媛看著他肩上背著的背袋,知道他正要去救自己,于是笑了笑,「還好我趕回來了,你沒去冒死硬闖。」
「你——」他震怒地望著她那副無所謂的笑容。
「怎麼了?才幾天不見,你該不會不認識我了?」柳雨媛一見他那副模樣,忍不住掩嘴低笑。
他當然是說不出話來了,也不想想她一開始突如其來的不見,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來,偏偏她與柳雨媛總是錯身而過,她在,她就不在,莫非她們之間——
邵千眯起眸看著她,眼神中淨是探究與觀察。
「喂,你那是什麼眼神?是被我迷住了嗎?」柳雨媛露出她那別具風情的微笑,柔媚得可以讓每個男人為她傾倒。
「你並沒有被抓?」他蹙眉問道。
「當然,若被抓了,我現在還會出現在你面前嗎?傻瓜。」她踢掉鞋子,走進屋里,「咦?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還挺會持家的嘛,打理得還不錯,干淨到一塵不染。」
她這話又讓邵千心口重重一揪,因為這個家不會因為她的離去而變得雜亂無章全都是柳雨媛那女人的功勞。
「這陣子你去哪里了?」他睨著她。
「我……我上次不是去研討會嗎?結果離開時被我一位伯父拉去他家住,所以……」她攤攤手,一副沒辦法的樣子。
「你被他拉去他家?那你不會跟我說一聲嗎?」一听她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他還真不得不火冒三丈。
「那有什麼辦法?我那位伯父不希望有保鏢跟隨,他說私生活都被盯著,很不方便。」她垂著臉兒,這下又演出小媳婦的委屈戲碼。
「私生活……什麼樣的私生活不能讓人盯呀!」他冷嗤。
「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听出弦外之音。
「你要我說出更難听的嗎?」邵千雙手環胸,笑出一臉冷然與疑心。
「哼,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就不該回來,讓你去送死不是更好。」她氣得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喂,你要去哪兒?」邵千立即上前擋住她。
「回我房間呀。」她很自然的說。
「呃……你等一下。」邵千先進去,然後捧起貓屋走了出來。因為他不知道可勻是不是就跟柳雨媛一樣喜歡貓。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當他捧著貓屋出來,貓屋里的加加一看見「文可勻」先是愣了下,隨即竟跳往她身上,開始恬著她的臉兒。
邵千知道這種貓是很不容易跟生人混熟的,怎麼可能對它從沒見過的文可勻如此親密呢?
柳雨媛見了加加先是一笑,正要將它緊抱懷中習慣性的用臉頰磨蹭時,卻突然看見邵千那張質疑的臉孔。
她立刻端正臉色,並將加加推還給他,「這……這是什麼東西?你居然養貓。」
「這只貓不是我的。」邵千接住加加。
「那是誰的?」」
「你這幾天不在,有個女人住你房間。」一想起突然消失的柳雨媛,他的眉頭又不自覺地蹙起。
為何……她這次離開,會讓他心焦、憂慮,無法像以前那樣無所謂?為何以往他從不會擔心她去了哪兒,怎麼生活,可今天他會這麼煩憂呢?
「什麼?你竟然在我的地方養女人!」她大聲嚷出。
「她只是我一個老同學,你別想歪了好不好?」他真受不了她這種假設性的言論,他可是連柳雨媛的唇都沒踫過。
「是嗎?好,那就算了,我連夜趕了回來,想睡了。」說著她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直到將房門關上,她才松了口氣。她的演技什麼時候退步這麼多了,剛剛居然還差點露了餡?
她想通了,如果他真的只愛現在模樣的她,那她也認了,就讓她擁有一次他的愛吧!
老天,你一定要讓我堅持下去,不能讓他發現真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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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雨媛一早醒來,走出客廳時竟不見邵千守在外頭。
記得以前他都會睡在外頭保護著她,難道數日過去了,他對「文可勻」已經不是這麼盡責了?
「喵……」
加加的叫聲赫然響起,她偷偷循聲走了過去,發現它正在邵千的房間。
悄悄推開門,可里頭空無一人,而加加就在角落的貓屋內直叫著。
哎呀,該不會是加加該吃飯了,可這個粗心的邵千居然沒喂她就跑了出去?!以後她怎麼放心將加加交給他照顧?
走進房里,她輕輕將加加抱了出來,而加加也開心地偎在她懷里不停撒著嬌,「瞄……」
這一聲聲嬌啼,可擰痛了她的心。
「乖乖,餓了是不是?那個邵千又當你是機器貓,不用吃東西了?」
她愈想愈生氣,于是抱著它走進廚房,打開櫃子,翻出貓罐頭擱在加加面前。
「乖,吃吧!我這就去倒水給你喝哦。」她輕柔地說。
瞧它開心地吃著,她嘴角也不禁掛上一抹笑容。
「別急,慢慢吃,這樣狼吞虎咽會不消化的。」
這時候的她完全不知道邵千根本沒出門,只是一直隱身在屋里一角,觀察著這一切。他嘴角慢慢勾起,心里像是已有了想法……
待加加在廚房吃完貓食後,她又抱著它走進邵千的房里,將它放進貓屋,並小聲對它說︰「加加,你要乖,以後看到我不要表現得太親密哦,你這樣會害了我的,懂不懂?」
「喵……」加加順她意地喊了聲,但到底是懂還是不懂卻沒人知道。
她笑著點點頭,「嗯,這才乖。」
可就在她走出房間後卻看見邵千坐在客廳沙發上,以一雙炯亮有神的眼盯著她瞧,讓她嚇了一大跳。
「你……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抖著聲音問,生怕他听了她剛剛對加加所說的話。
「剛到。」他眯眼一笑。
「可我怎麼沒听見你開門的聲音?」不對呀,她不會那麼沒神經吧?
「你正在我房間里偷偷模模不知干什麼,當然緊張得沒注意到我回來了。」帶笑的邵千看起來詭異又可怕。
「我哪有做什麼?是你……把貓兒丟在房間管都不管,大清早拼命的叫,吵死人了!」她深吸口氣,「我……我這才進去看看它。」
「原來如此。」他笑著柔柔鼻子,「反正這只貓不是我養的,它的主人丟下它就跑了,為了順你的意,不讓它再吵你,我干脆把它扔了吧。」
「不可以——」她想都沒想的就大聲沖口而出,當看見他臉上閃過一絲狡猾笑意後,這才發現自己太激動了。
「我想,你應該不會這麼狠才是,我不希望因為我害了一只小動物,如果貓的主人回來找不到它,定會找我算帳的。」她趕緊在腦海里搜尋著合情合理的理由,好掃除他的疑心。
「哦。你也會這麼想?」他狀似有理地點點頭。
「當然了,我又不是殺動物不眨眼的惡魔。」
「說得也是,這麼說來你是願意養它了?」走近她,他有意欺近她的眼,梭巡著她眼底他要找到的東西。
「隨你了,我還沒睡飽,想去睡覺了。」她才扭頭,卻見他的五官就在她面前不及盈寸。「你……你能不能讓開?」她抖著嗓音說。
他不走開,反而更欺近她,「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她往後一退,開始結巴,「呃……你怎麼了?是不是……是不是我消失這陣子,你……太想我了,所以才會……才會有這種怪異想法?」
「我想你?」他別開臉,噴笑了聲,「沒錯,我是太想你,一直想要找到你,然後殺了你。」他用力攫住她的下顎,冷冷看著她,眉宇間盡是被欺騙的恨意。
「你要殺我?!」她愕然。
「對,你這女人說走就走、說消失就消失,是不是要我用鐵鏈將你拴緊,你才會听話?」
「我……我有我的自由,你不要以為你是我的保鏢就能管我的一切,我告訴你,我——」邵千猛地逼近,唇幾乎貼上她的,讓她嚇了一大跳。
「你怎麼了?」他在她眼前邪笑著,輕輕吐息,那溫熱的氣息直在她臉上吹拂,已掀起她一身雞皮疙瘩。
「我可以辭退你,你不要太自大。」她鼓起勇氣,大聲說道。
「哦,若我走了,你定會想我。」過去的文可勻他不敢說,但是現在的「柳雨媛」,他敢保證她是愛他的。
就是因為愛他,她這才不顧危險以「文可勻」的面貌回來找他,就是要阻止他去冒險救人。
但是他實在無法想像,「文可勻」和「柳雨媛」之間到底有什麼關系?
而這又是什麼樣的化妝術,居然能讓他那麼近也找不出半點破綻,況且聲音也是一大疑問。
「我想你!哈……這怎麼可能?」柳雨媛故意大笑來掩飾內心的驚慌。
「真的不可能嗎?」邵千狂野的眼神帶了股炙人的熱情,直住她心頭沖去,令她的心被這份熱給佔據,焚騰得像是要將她深愛他的心給蒸融。
發現他聲音中帶著危險的意味,她手足無措地想轉身就跑——
「別走,你就是這樣,想跑就跑,你以為你每次都會得逞嗎?」他用力拉回她,唇慢慢壓向她,讓她的心急遽跳動。
下一秒,他的唇貼上她的,柔軟的唇瓣讓她胸臆間那顆為他著迷的心失落。
也就在她迷惘困惑之時,他的吻轉為囂張且跋扈。她的身子在他強壯的身軀壓迫不顫動了起來。
跟著,他的舌尖蠻橫的進入她口中索求真情,頓時一道道激情的波濤席卷了她的理智,讓她忘了掙扎。
下一秒,他竟將她抱了起來,踢開房門走了進去。將她放在床上時,他的吻變得急切又孟浪,大手不停在她的嬌軀上,揚起她全身止不住的怞搐。
「呃……」
她輕喟一聲,小嘴里盡吐芬芳,柔媚的身子上每一寸都為他銷魂蝕骨,迷亂理性……
她的身子僵直,全身像陷入一股火熱的烈焰中,身上燒起無數個火苗。
接著,一陣翻騰,讓他們雙雙跌進無止盡的情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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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雨媛羞怯地坐在床角,雙手直絞扭著,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怎麼了?瞧你臉兒都紅了,這麼容易害羞。」邵千一手搭在她的肩上,低首看著她那張紅通通的俏臉,「有話跟我說嗎?」
他很想問她為何偽裝成「文可勻」的模樣,而真正的文可勻又在哪兒?可是兩人才剛經歷那樣的親密之事,他一開口就問這件事似乎有點對不起她。
「什麼話?」她至今仍不敢正眼看向他。
「我是說……」邵千卡住了,于是改了個話題,「玩了一上午,我真餓了,出去吃飯,好不好?」
「好。」她點點頭。
「那你換衣服打扮,我先出去。」知道她羞怯,還不能正常面對他,他只好先給她一個清靜的空間。
眼看邵千走出了房間,柳雨媛這才趕緊將衣服穿上,可心頭仍是七上八下的彈跳著,讓她不禁懷疑剛剛發生的那件事究竟是真或是虛幻的。
可是床單的皺痕以及上頭斑斑血跡在在證明了這個事實,她已經將自己清白的身子交給了他。
她並不後悔,愛上他是十幾年累積的感情,這輩子她也從沒想過會再喜歡上別的男人。
只是……她懊惱的是他自始至終都將她視為另一個女人,這種感受的確令她心痛呀。
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又梳了下頭發,她才慢慢走出房間。這時侯,邵千已坐在沙發上等著她了。
「可以了?那我們走了?」他起身,神清氣朗地看著她。
看著他那絕魅的容貌和自信的笑容,她發覺自己的心又一次沉淪在他身上,只好綻放出一朵靦腆的笑容,先行步出屋外。
這次他並沒有問她想吃什麼,直接將車子開到了麥當勞,「我好想吃薯條,你呢?不介意吧?」
他的決定讓她吃了一驚,雖然心里直納悶,但也只好說︰「當然不介意。」
「好,那我們進去吧。」將車子開到停車場停好後,他又為她打開車門。
柳雨媛跨出車外,忍不住模了模自己的臉,真怕自己是不是哪兒露出馬腳,為何他會選擇在這里吃飯?
進入店內,他居然叫了一堆和她上次在游樂場點的一模一樣的東西!
「我主動替你點了這些東西,不知道你喜不喜歡?」他坐在她面前,笑意盎然地問。
「我……我不常吃這些東西,無所謂喜不喜歡。」她深吸了口氣,又將「文可勻」的樣子給演了出來。
邵千眉頭一揚,這下還真不得不佩服她的演技,說變就變,還真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哦,那麼我是來錯了地方。」他拍了下腦袋,「我還以為女人都喜歡來這里吃這種小孩玩意兒呢。」
「還有誰喜歡來?」她試問。
「一個很天真又很麻煩的小女人。」他很坦白地說道。
「那我可以告訴你,不是每個女人的喜好都一樣。」她拿起可樂喝了一口,「像我就喜歡喝紅茶,不喜歡喝可樂。」
「哦,那我記得了。」他笑著點點頭,接著卻將她的可樂端了過去,「可樂我喝,我去幫你換紅茶。」
「不要,買都買了,還換什麼?」她站了起來,立即將可樂搶回來。事實上,她可是一點都不愛紅茶的味道。
邵千將笑意抿在嘴角,眼底更是掠過一絲謔意,「真不換?既然不愛喝,硬是喝下去會很痛苦的。」
「就算痛苦也不用你管。」被他這幾句話給逼急了,她開始驚慌失措了起來。
「好吧,我認識的那女孩超愛吃薯條,可你說不是每個女人的喜好都一樣,那麼我想你肯定不愛吃,我拿我的漢堡跟你換好了。」
「不用,偏偏我就喜歡吃不行嗎?」她將他伸過來的手推開。
邵千揚聲大笑。
他雖然什麼話也沒說,可是她听在耳里還真是心驚膽跳。他究竟是怎麼了呀?是不是察覺了什麼?為何他現在的表現是這麼的不同呢?
「你笑什麼?」她噘起唇,冷冷地看著他。
邵千伸出長指,撫向她誘人微翹的菱唇,輕聲徐言,「我笑你很可愛、很天真,很讓人頭疼。」
「你到底在說什麼?」她挑高眉。
「沒什麼,快吃吧,吃完後我們再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他一對幽魅眼眸謔睇著她暈紅的雙腮。
「好玩的地方?!」她搖搖頭,心底似乎已有了預感他指的地方是哪兒,于是她想都沒想,下意識便說︰「我不去,我哪兒都不去。」
「你以前不是說,我老是限制你的行動,所以這次我不再限制你,反而帶你四處去玩,難道不好嗎?」他倜儻的俊客流露出一絲充滿智慧的曬笑。
「你——」她認了,「好吧好吧,你說你究竟要帶我去哪兒。」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說著,他便大口地吃了起來,直到飽餐一頓後他看著她面前滿滿的食物,反倒問她︰「你怎麼胃口那麼差?」
「會嗎?反正我本就沒什麼胃口。」她刻意找著理由。
「好,既然你吃不下,那我們就走吧。」
起身將桌上的垃圾全都分類倒進垃圾箱後,他便走出店外,一坐上車便直趨游樂場所。
「你……你怎麼帶我來這里?這里面的東西我全不敢坐,我要回去。」她的心亂了,甚至有種已被看透的感覺。
而邵千的目的就是希望她能主動說出這詭怪的一切,但是柳雨媛像是被這一切嚇到了,根本不敢對他坦言。
「你的意思是你曾經來過這里?」
「當然來過了。」她順口說。
「但據我所知,自從你父母空難喪生後,你便受到固若金湯的保護,根本沒機會來這種地方,你又是哪時候來的?」
「我……我看過電視,所以神游來此的不行嗎?」她不明白他為何要用這樣的方式逼問她。
「那還真巧,我說的那個女孩子,也從沒來過這里。」說著,他看她的眼神變得異常深邃。
柳雨媛趕緊別開臉,心已經亂了。老天,他是不是看出她根本就不是文可勻?
不管了,就暫時這樣吧!管他心里在想什麼。
于是,她懷著非常忐忑的心情步入游樂場,望著前兩天才來過的地方,她居然會覺得鼻酸。
因為她不知道真正的「柳雨媛」哪時候才能再出現,每當她一出現,她都能明顯感覺出邵千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既然他不愛她,那她就一直扮成他愛的文可勻吧,即便被他擁在懷中听著他喊著別的女人的名字是萬般心情,但她都可以裝作無所謂。
于是她甩開了一切,在游樂場中盡情與邵千玩著、吃著,卻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被人監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