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超市提了一大袋搭配好材料的菜回來,詩翎已覺得筋疲力竭了。絕不是她體力太差,連一袋子的東西都拎不動,而是她足足在超市里頭徘徊了近兩個小時,始終不知買什麼東西才好。
以往在家有佣僕、管家伺候,出外有司機、保鏢隨行,曾幾何時輪得到她動手躁持過家務,尤其是烹飪方面,她不得不自嘲自己是「家事傻瓜」,更是「廚房白痴」。
沒辦法,她只好選擇了配好的菜色,這樣或許沒有那麼多困難。
看了眼壁上的鐘,天哪!七點半了,也不知宮本朔幾時才會回來,得趕快才行。
匆匆來到廚房,詩翎著手進行她生平第一次掌廚的晚餐,既是興奮又是緊張,更有股小妻子等著心愛的丈夫回家享用的喜悅在心中一點一滴滋生,雖然她自知這只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但她寧可在這種自欺欺人的幻想中度日,也不願再回憶他那無情的言詞與鄙夷的表情。
「啊!」一時的分心讓她割傷了手,傷口不小,鮮紅的血液滴上了她的白裙,她趕緊找出醫藥箱翻出繃帶,克難式地包扎了一番。
再看一下時鐘,當真沒時間讓她耽擱了,她忍著疼痛繼續準備晚餐,待一切大功告成時,已將近九點了。
看著桌上的菜,嗯,還不錯,但味道如何她就不知道了。
「怎麼還沒回來呢?」
傻瓜,說不定他現在正沉醉在溫柔鄉中,根本忘了有她這號人物了;況且他只是說「也許」會回來用餐。
窩回沙發上,她決定做個等門的小妻子,也不願把自己想像成一個可有可無的情婦。
時間慢慢過去,當十二點的鐘聲敲響,詩翎原本一顆雀躍的心已漸漸被寒意所取代。
他真的忘了她了,也忘了曾交代她做晚餐的事。
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她,難道傷她真的可以化解他心中的仇恨嗎?倘若真是如此,她愛他的心是不是該就此埋藏起來,永遠沒有見光的一天。
想著想著,詩翎蜷縮在沙發上漸漸睡去……
☆☆☆
宮本朔進入屋內,打開了燈後,才發現詩翎居然在沙發上睡著了。
他走向她,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她的肌膚白皙無瑕,長長的睫毛,紅女敕的小嘴,高挺的俏鼻,還真是個美人胚子。
想叫醒她的話語剛到嘴邊,又被他吞了回去,他警告自己,絕不能對她表現出太過熱絡,畢竟她是他仇人的女兒!
余光一瞥,他發現了她裙上的血漬,繼而眼眸一轉,又瞧見了她左手食指上早已染紅的繃帶。
老天!她究竟是怎麼了?
輕輕解開她手指上纏繞得一團亂的繃帶,映入眼簾的是那道深深的傷口與已經發炎潰爛的皮肉,這讓他倒怞了口氣!
媽的!她實在有夠笨的,那麼深的傷口她居然不上藥、不消毒,只用繃帶隨便繞上,這傷口不潰爛才怪!
拿來醫藥箱,他為她擦上優碘,些微的刺痛驚醒了她。他猛然拉住她亟欲怞回的手,語氣是偽裝出的不耐,「少再給我惹麻煩,別動!」
詩翎驀然一愣,集中焦距後,才看清眼前的人。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吃飯了沒?對了!她還做了一桌子菜等著他呢。
「我去幫你熱菜。」她猛地跳起,不小心打翻了他手中的優碘。
「我再說一次,你給我坐下!」宮本朔怒聲說道,詩翎依言坐下。
瞪了她一會兒後,他再從醫藥箱中拿出消炎粉,語氣不佳地警告她,「這會有點疼,記住,別再鬼吼鬼叫的!」
他抓起她受傷的手,動作雖粗魯,但詩翎仍能感受到由他手指所傳達至她心中的陣陣熱力。這份意外的喜悅居然會讓她深感無所適從,已枯萎的心靈也漸漸復蘇了起來。
他……他還是有一丁點關心她的。
她那份嬌羞並未逃過宮本朔的利眸,每每看見她這種類似純真的表情,他竟會覺得自己像是個殘害幼苗的創子手!
去他媽的鬼感覺!
「你少用這種見鬼的眼神看我,你以為我會被你吸引嗎?」他為她包扎的手勁突然加大,詩翎一陣瑟縮,卻不敢喊疼。
宮本朔懊惱地咒罵了聲,放輕了力道。
詩翎不敢直視他,只能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手指上。他包扎的動作是如此熟練,這讓她感到意外,想不到他一個大男人,也有細心的一面。
「好了,記住,別踫水。」他倏地松開她的手,好像她的手會燙人似的。
詩翎也因而發現,他幾乎每對她吩咐一件事,總會加上「記住」兩字,好似她已得了老人痴呆癥,什麼事都容易忘了似的。
不知她老了,會是什麼模樣?而他呢?會不會還在她身旁叮囑她記住這個,記住那個?這個想法令她忍不住噗哧一笑。
宮本朔聞聲,看向她微紅的笑臉,仿佛有些心蕩神馳。他隨即搖搖頭,嘲諷地說︰「少在我面前裝白痴。」
詩翎凝住笑意,委屈地咬了咬唇,突然她又想到了,「我去把菜熱一熱。」
「不用了,我已經吃飽了。」事實上,他只是滿月復的黃酒與牢蚤。
「吃飽了?」詩翎有些氣餒,卻不能說什麼。
「你先睡吧!我去洗個澡。」他故作冷漠。
「那我去幫你放洗澡水。」她隨即站起。
「那麼快就忘了我的交代?」他蹙眉說道。
「什麼?」他交代了什麼嗎?
「嗯?」他犀利的目光飄向她受傷的手指,這讓詩翎赫然記起了他所謂的「交代」。
「我……我會小心不沾上水的。」他這是在關心她嗎?
「算了,我又不是殘廢,連放洗澡水的事都得假手于人。」他走進臥室,她也跟進,並為他找出換洗衣物,略帶羞怯地遞給他。
「我想,你這麼舍不得離開我,如此緊跟著我,是不是想得到我的‘寵幸’呀?」他接過衣物,不懷好意地踫了下她高聳的胸部。
「啊!」她驚退了一步。
「你如果要,可以等我。雖然我今天有些體力透支,但為了不讓你失望,我可以勉為其難的跟你玩玩。」他以極其撩人的口吻說。
詩翎僵硬地杵在原地,看著他走進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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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朔故意在浴室里磨蹭了許久,當他步出浴室後,發現詩翎已如他所願地睡著了。緩步走向她,卻因為她眼角的淚水而觸動了心弦,他狠狠地咬緊牙根,避開她那如磁石般的吸引力。
為什麼她總要以那麼純真的容顏誘惑著他?又為何她老是以那種無辜的表情讓他產生自責?難道真如狄凱所說的,他已因仇恨而埋沒了理智嗎?為了復仇,他竟然對一個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施以報復的手段!
但為何沒有人替他想想,他的妹妹慘死時也不過是個十歲孩童,為什麼就沒人對她手下留情?所以,要怪就怪鈴木一郎。是他死得太早,將自己的過錯留給子女來承擔,這是他的錯!
但鈴木與宮本兩家究竟有什麼怨和仇,需要宮本家承受這種殘暴無情對待?爸、媽、弟、妹難道就活該倒楣死得這麼不清不白嗎?不!他要弄清楚,一定要將所有的事情給搞清楚才罷休。
不小心瞥見她襟口的雪膚,他竟然有股想要她的沖動!
天啊!他怎能對仇人的女兒起了這種要不得的念頭,他的目的是復仇,可不能動情——宮本朔面色慘白地看著詩翎,踉蹌後退。
不可能的!一個早已沒有心的人怎可能動情呢?尤其是對鈴木家的人!
直至背部抵上了門板,他才霍地打開門,像是遇見了鬼魅似地沖了出去,躲進與臥房相鄰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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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在詩翎的俏臉上,她徐徐睜開了眼楮。昨晚的情景一一浮上腦海,她猛然驚喊了一聲。
糟了!現在是幾點了?昨晚她怎麼可以就這麼莫名其妙地睡著了?宮本朔他人呢?會不會氣得跑掉了?
一大堆的問號一古腦兒全擠進她的小腦袋,她匆忙躍起身,沖進浴室快速梳洗一番後,又沖出了房門直往客廳。
他不在!失落感頓時涌上心頭,詩翎頹喪地垮下肩膀,呆坐在沙發上。
咦!廚房里怎麼有聲音?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跑進廚房,看見宮本朔背對著她正在煎著鍋中物,蛋香飄進她鼻息,她咽了口口水,這才記起昨晚她為了等他什麼也沒吃。
對了,她費心做的那些菜肴呢?詩翎的目光瞟向已是空無一物的餐桌。
「對不起,我起來晚了。」她怯怯地開口。
宮本朔聞言,淡淡回眸一瞥,沒有任何反應。
「我來吧!」她急急向前。
「不用了,我還不想死在你手里。」他漠然的表情中有一絲厭惡,端起算是豐盛的火腿和蛋走到餐桌上安坐著。
「我……我做的那些菜呢?」雖知問得不是時候,但她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全倒了。」他沒瞧她,自顧自地吃著美味早餐。
「什麼?!倒了?」她滿是無法理解的責怪眼神緊盯著他瞧,好似他已活生生地將她的好意丟在腳下賤踏。
「你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問你,你可有嘗過自己煮的東西?」
「沒有。」他還沒用,她哪敢吃。
「那就對了,你分明是拿我當試驗品!那些東西能吃嗎?堿不堿、淡不淡,還酸得要命,如果你要拿它們來毒死一只大象也綽綽有余。」
昨晚在書房看了些書後,突然想起她做的晚餐,為了不辜負她的好意,他不管早已涼了的食物,拿起筷子吃著一碗看似可口的涼面,但可口歸可口,卻半分入喉不得,那醬料不知放了多少醋。老天,即便她愛吃醋,也不是這種吃法!
「天哪!真的嗎?」詩翎咬著手指頭,一直想不透為什麼會這樣。
「你以為我騙你?」他雖將滿月復的怒氣控制得很好,但並不表示不存在。
「不……不是,我本就沒有做飯的經驗,但我已經很努力了。」她說來慚愧又是無奈,哪知道以前看張嫂做起來很簡單,自己弄來卻像在打仗一樣。
「很努力?!虧你說得出口。我告訴你,你就算毒死我也救不回鈴木洋達的。」他沉聲說道。
「我沒有要害你,也不會害你的。」她的頭垂得很低,讓他瞧不清她是羞愧還是在低泣。
「把頭抬起來!」宮本朔粗暴地命令著。
詩翎窘迫地抬起頭。她喜歡他,卻害怕他霸道無理的態度,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均能不費吹灰之力的將她的心房攪成一片混亂。
她不懂自己怎麼會愛上這麼個喜怒無常的男人。
宮本朔痴迷地看著她,她的確是□婷動人,絕塵月兌俗的美麗也是令人心動的原因,臉上沾著淚水,睫上留著水露,他突然打從心底想疼她、憐惜她。但要撇開心中的仇恨卻談何容易?
「不準哭!做我的情婦你應該很開心才是。喏,這拿去,要買什麼就去買,別讓人以為我虧待你。」他由皮夾中拿出一張金卡扔在她面前。
拜鈴木一郎所賜,他十五歲便成了孤兒,但也因為這樣,他成了有上億財產的有錢人,只因為父親生前為全家保了巨額的險。而今利上滾利了十年,他完全不知自己的身價已有上百億,要不是狄凱向他提起這檔事,他可以說是忘得一干二淨。
詩翎面無表情的盯著腳前那張金卡,沒有撿起它的意思。
「我要出國玩幾天,這幾天你別亂跑,我會打電話回來和你說些情話的。」他微扯唇角,那抹時寒時熱的目光令詩翎很是無措。
他是和誰出國呢?昨天那個混血美女嗎?
他將叉子往盤中一扔,怞了張面紙優雅地拭了拭唇,「我走了,該回來的時候我自會回來。」
「你……你不帶行李?」她陡地喚住已走至大門邊的宮本朔。
「到法國再買吧!听說巴黎的服飾不錯,需要我帶兩件回來給你嗎?愛咪的眼光很好的,她挑選的東西一定令你滿意。」宮本朔單手架在門框上,劉海垂落額前,再襯上一抹神秘笑容,簡直帥得不得了。
「不用了,我不需要。」原來他真是和那女人一塊兒去度假,這個認知不是她早就該有的嗎?為何心口還會那麼疼?
「隨你吧!對了,爐上的鍋子記得刷干淨些,我可受不了有小動物霸佔我的地盤。」他的眸光緊鎖住她,半晌後才旋身離開。
听著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詩翎緊繃的神經這才放松下來。她走向廚房,掀起鍋蓋打算洗鍋時,她愕然了。
鍋心有兩個荷包蛋,旁邊還有一片火腿,是他為她做的嗎?淚水靜靜淌下她的面頰,而她的心卻是漾滿了溫暖、喜悅。
他終究還是有一絲絲關心她的。
他究竟是個怎麼樣的男人?納入眼底淨是冷酷無情的他,卻又擁有如此細膩的心思。
她是不是該重新認識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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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本朔獨自飛往法國,來到這個算是陌生的國度。
近幾日他曾在鈴木洋達的書房內發現了一整疊鈴木一郎生前傳真給費慕齊的父親費洛利的文件正本,其中有幾份還是已留存長達十多年的真跡,更令他難以相信的是這些已泛黃的紙頁當中有一張竟是當年日本忍術協會的會員名單。
這八成和家人的死因有關!
這條線索,他怎能就此放過。因此在未告知狄凱的情況下,他打算走一趟法國,暗中調查,或許可以查出當年鈴木一郎殺人的動機。
第二天,他打了通電話給狄凱。「我是宮本朔。」他的聲音含著一絲疲憊。
「宮本朔!你人在哪兒?我找了你一整天。」狄凱听見了他的聲音,彷若遇上了救世主般喜悅。
「我現在在巴黎。」宮本朔柔了柔眉心。
「你說什麼?你現在……在巴黎?」狄凱高八度的音調,倒和宮本朔的低沉嗓音形成強烈的對比。
「沒錯,可能要待些時候,日本那邊就拜托你了。」
「你不會平白無故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吧?到底是什麼原因,我一定要知道。」狄凱極為堅持,他明白宮本朔一定是發現了什麼,才會一個人跑去法國。好個先斬後奏的家伙!他還真不能小看他瞞天過海的本事。
「我要查一下黑幫的歷史。」宮本朔非常簡單的解釋了一句。
「黑幫?你為什麼不事先知會我一聲呢?」狄凱的語調中充滿了不諒解,但他知道宮本朔應該不會耗時去做一些沒理由的事。
「擔心你限制我的行動。」宮本朔開門見山的表示。
「的確,如果我事先知道你的打算,一定會盡全力阻止。」狄凱蹙眉說道。
「無論你如何阻止,我也絕不會放棄走這一趟。」
「為什麼?難道你懷疑你親人冤死與黑幫有關?」狄凱一語道中宮本朔心中所想。
「沒錯,我是這麼認為。」在尚未有任何發現以前,他不願多說,只希望狄凱能認同他的作法,或許日後他還有許多地方得向他求助。
「那好吧!我想,就算我不讓你去,你也不會乖乖听話的。反正都已經去了,我多說無益,你盡管查吧,鈴木詩翎那兒我會替你暗中看著的,放心吧!」他挑眉輕笑,別具深意地說。
「狄凱!」宮本朔很不喜歡他老是拿她來激他。
「行,我也不多說了,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誰要我是薛副總裁指派給你的搭檔。」
「謝了。」掛下電話後,宮本朔打開筆記型電腦,試著進入黑幫的資料庫。
☆☆☆
詩翎匆忙地跑出校園,只因剛才臨時補了一堂課,現在已經五點半,早超過了宮本朔所限定的返家時間。明知他不會那麼早就回來,更清楚他不太可能撥電話給她,但她心底就是有股莫名的擔憂,生怕遭他誤會又惹他不高興。
「詩翎!」剛到達地鐵車站,尚未喘口氣,她卻被極為熟悉的聲音喊住了腳步。
她猛然回首,在看清來者時,臉上蒙上一層陰郁的顏色。「是你。」
「才幾天不見,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費慕齊笑問。他沒想到向來以甜美笑容回應他的話翎也有對他怒目相向的一日。
「有事嗎?如果沒事我要走了。」完了!地鐵就快開了,她不想在這兒和這種自私自利的人窮蘑菇。
「干嘛那麼急?急著回去做那個人的情婦?」費慕齊斂住笑意,口氣轉為責備。
「你知道?」詩翎頓住了腳步,眉頭深鎖,她並不打算將這種見不得光的事召告天下,他又是從何知曉的?就連麻口組里的弟兄她也沒臉回去見他們,現在麻口組究竟怎麼了她也一概不知,為什麼費慕齊會清楚她的事?
「不僅是我,整個麻口組的弟兄全知道了。」他冷冷低笑,好似在笑她的作賤與低俗。
事實上費慕齊的心底可是憤恨難消,兩天前他偷了個空回麻口組,想憑他與鈴木洋達的關系暫時入主,沒想到那些手下只認水晶圖騰不認人,還告訴他握有圖騰的宮本朔已成為他們的代幫主,更可能成為他們的姑爺。
這莫名的打擊怎能讓他心服口服?
詩翎緊握拳頭,她告訴自己,費慕齊沒權利更沒理由責備她,在他舍棄她與哥哥自行逃逸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再也不認他這個費大哥了。
但她不懂,麻口組的弟兄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她成為別人情婦的事除了她天真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外,全世界的人都曉得了!
完了!她還有什麼臉面對所有人?
「你說弟兄們全知道了?」詩翎抖聲問道。
「你該不會不知道如今的麻口組是誰當家的吧?」費慕齊試問。他一直認為是她將水晶圖騰的下落告知宮本朔的。
「我一直沒回去,怎會知道?我還以為他們早已自行解散了。」她說來有氣無力,心頭沉甸甸的。
「你真的不知道?」費慕齊的表情有絲錯愕。
「我為什麼要知道?你如果硬要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不清,恕我無法奉陪。」她丟給他一個嫌惡的表情,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詩翎,你明明知道洋達是被宮本朔那小子陷害的,為什麼還要拿出麻口組的水晶圖騰來幫他呢?」
「你說什麼?水晶圖騰?」有關麻口組的印信,她多少听說過,但卻從未見過呀!費慕齊憑什麼這麼說她,難道那東西真在宮本朔手上?
「沒有嗎?」費慕齊納悶了,看她的樣子,像是真的不知道。
「哥哥的東西從未交給我,我也不曾過問他放在哪里,別拿這事來詆毀我,所有的一切我全不清楚,好了,我該走了。」她的心情頓時變得好亂,整個腦子混沌迷離。
「難道你就這麼跟著他了,不打算救出你哥哥?」費慕齊喊住她,心口有股錐心的背叛在啃噬著他,她原應屬于他的,他等了她那麼多年,怎能就這麼拱手讓人?
「我這麼做就是在救他,你沒權利指責我。」在他棄他們于不顧的那一刻起,就不再與鈴木家有任何瓜葛了。
「你明明可以利用近水樓台的機會殺了他,而你卻沒有!難道你已沉溺在他帶給你的歡愉中?他的床上功夫很棒吧!」費慕齊氣極了她的冷漠,霍然扳過她的肩,無情的眼直瞅著她瞧。
「費慕齊,原來你是這種人,比我想像還齷齪,你滾!我不想再見到你!」詩翎滿載受辱的淚,甩開他的鉗制,忍受著鞭笞在她心口的痛楚,直奔地鐵車站。
為什麼?為什麼每個人都要用這種鄙夷、輕蔑的眼光看她?難道她真的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