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數名機要大臣與皇上的親信快步前往宮內的議事廳,其中包含了四大護衛,以及彥武將軍、魏丞相。
皇上石雋看著底下幾位大臣。「各位應該知道目前對我國最具威脅的敵國是哪些吧?」
「趾國、車滇國。」嚴武曲說道。
「沒錯,就是這兩個國家,據我所知,他們私底下正秘密聯盟,打算擊垮我們湮陽國。」石雋瞇起眸,神情沉重。
邑破軍拱手道︰「這件事我也听說了,甚至傳聞他們私下擬定了計劃,將它藏在一只畫軸中,打算送到暹羅國。」
「天,連暹羅國也不肯放過咱們。」魏丞相搖頭嘆息。
「所以我們一定要想辦法制止才行。」範陀羅皺眉想了想,「那麼由我去吧,將那只畫軸搶過來,就知道他們的計劃了。」
「你不能去,還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石雋立即否決。
「那我去好了。」夕紅鸞很認真的說,「我是個女的,比較不會引起注意,我去最適合不過了。」
「你們四個都不能離開京都,不單是因為你們掌理著京都的一切,更因為你們才成家不久,真能把另一半擺在家中,專心出門辦事嗎?記住,京都是湮陽國的命脈,朕把它交到你們手上,絕對不能落入敵軍手里。」
「皇上,我們並不是自私的人。」嚴武曲立即辯解。
「別再說了!」
彥武將軍抱拳。「皇上,臣斗膽請求,就派臣去吧。」
「彥武,你是本國老臣,熟諳孫子兵法、孔明戰略,絕不能冒險。」石雋站起來,走到窗邊看著外頭的景色,「關在宮里這麼多年,還真悶呀。」
眾人聞言,立即心驚地一同站起身。
「皇上,難不成您的意思是……您欲親自前往?」夕紅鸞吃驚地問。
「有何不可?」石雋回頭笑睇著眾臣。
「不,如果京都是湮陽國的命脈,那麼皇上便是湮陽國的心髒,我們又怎麼能讓您身陷險境呢?」範陀羅不贊同的說。
「對,我的想法和翼虎左將一樣。皇上,您別開玩笑了。」魏丞相為了皇上剛剛那句話捏了把冷汗。
「我也站在左將這邊。」邑破軍瞇起眸。
「老天,你們當朕是廢物嗎?」石雋怒視著他們,猛一揮袖,便快步坐上主位。
「皇上……」眾臣拱手。
「別說了,既然朕已作出決定,就絕不再更改,你們說什麼都沒有用。」石雋閉上眼,消極的不再采納任何人的意見。
「既然如此,我建議派人跟隨,可以隨時保護皇上。」彥武將軍提出意見。
「你們這是干嘛?何不派遣千軍萬馬跟著朕,那就更安全了!」石雋睜開眼,眉頭緊蹙。
眾臣聞百,全都跪了下來。
「皇上,我們絕不能讓您單槍匹馬到這麼危險的地方。」彥武將軍說。
「單槍匹馬?!」石雋勾起冷笑,「好,朕會帶個人一起去。」
「您的意思是……就一個?!」邑破軍擰起眉頭。
「這樣還不夠嗎?」石雋站了起來,往議事廳的大門移步,「眾臣平身,聯已決定,你們可以離開了。」
「皇上!」
嚴武曲還想追上,卻見皇上已下令太監擋住他的去路,讓他恨得用力擊了下手掌。
「讓開!你們知不知道這樣的舉動很無知?」
「曲風右護,我們知道……可是皇上剛剛那副樣子,您也知道……我們不敢莽撞呀。」太監們也顯得很無辜。
「去!」嚴武曲轉向其它人,「你們說,鉻麼辦?」
「順其自然吧,我想皇上當真是悶壞了。」範陀羅輕嘆口氣,「別喪氣了,至少皇上願意帶個人在身邊。」
「你想,皇上會帶誰去呢?」邑破軍問道。
「若不是我們幾個,我就真的猜不出還有誰了。」夕紅鸞柳眉輕挑,紅唇微微噘起。
「我們再怎麼猜也沒用,只好靜觀其變了。」邑破軍轉身望向眾人,「我想回府了,你們走嗎?」
「若不走,再待下去也沒用,不是嗎?」嚴武曲開口,「那麼各位,就一塊兒走吧。」
于是大伙點點頭,一同舉步離去。
只是沒有人知道,皇上之所以這麼決定,完全是為了讓生活變得忙碌,好忘了那個該死的夢,該死的龍鳳帖,該死的六十天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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趾國
日風城
雨水綿延不斷,陸陸續續的也下了近半個月。
破廟內,歷小冰躲在角落,雙手抱著自己,好抵擋從破門外直接灌進來的寒風。破廟外,雨勢滂沱,重重砸在泥塊上,濺起一朵朵水花,揚起白色雨霧。
「老天,這雨還要下多久呀?」歷小冰看著雨幕,嘆了口氣。
低頭看著已經冷掉的包子,就算現在拿回去,也不能給大哥吃了。都怪她,先前趁著雨勢稍歇跑出來買東西,哪知道包子才剛到手,雨又開始下了,還下個不停。
尤其破廟里又冷又潮,實在不是個適合休息的地方,但是她累了一天,現在時辰已不早,听著雨滴敲打屋頂的聲音,讓她忍不住打盹。
夢中,她看見一片大草原,綠草如波,飛騰翻浪,遠遠地,有一匹駿馬馳騁而來,馬背上有一名男子,頭發隨風飛舞,身材頤長,馭馬的姿態俊魅狂野,正當她快要看清楚他的模樣時,砰的一聲巨響,她被驚醒了!
猛地張開眼,她驚愕地看著眼前全身濕透、狼狽至極的男人。
「妳……妳……」男人腳步蹣跚的朝她走來,還對她伸出手指。
歷小冰被他嚇得拚命往後退,全身顫抖不止,淚水滑落臉頰。
「你到底要干嘛?別過來,求求你別過來。」
「我……我想……」他雙眼微瞇,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赫然倒下。
「啊!」她尖叫一聲,眼睜睜看著他倒在她的腳前,過了好一會兒,她伸出食指點了點他的肩膀,「這位公子,你沒事吧?喂!」
天,他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而且近距離一看,她發現他身上除了雨水之外,還有腥紅的血水,這男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歷小冰深吸一口氣,拚命告訴自己︰不怕、不怕,娘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算她救不活也得試試看。于是,她用力將他趴著的身軀翻過來,然後掏出手絹,跑到外頭用雨水弄濕,再回到他身邊,擰出水滴在他的唇角。
剛開始他沒有任何反應,但是過了一陣子之後,她發現他的嘴開始蠕動,也將水一點點喝下。
直到他將手絹上的水喝光,她又到外頭接了水再喂他一些,而後用濕手絹慢慢拭干他臉上的血跡。
當他那張俊挺瀟灑的臉孔慢慢呈現出來,歷小冰居然就這麼盯著他的臉,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妳要看我看到什麼時候?」
突然,那個帥到不象話的男人開口說話,將她嚇得往後一倒,摔痛了婰部。
「唔……你怎麼可以嚇我?!」她邊柔著婰部邊再次爬起來蹲在他身邊,「你好像受了傷,是不是?」
「對,有幾處刀傷。」他硬撐著坐起身。
「刀……刀傷!在哪?我能看……不對,男女授受不親,不能亂看。」歷小冰瞪大眼,為難地抓抓頭發,「可是現在哪還管得著這些,你還是讓我看看吧!」
「不用!」他瞇起眸,「我之前已經稍作包扎,不會有事的。」
「這樣啊。」歷小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妳……妳有吃的嗎?」他發覺自己已沒體力,若再不吃點東西,恐怕會撐不住。
「吃的?」歷小冰看著掉在地上的冷包子,將它拾起來。「就只有這個。」
「沒關系。」他微微喘息的說︰「我會付妳銀子。」
歷小冰將包子遞到他面前,「這又沒值幾個錢,只是……包子是冷的,恐怕很難下咽。」
他勾唇一笑。是呀,憑他的身分,何曾吃過冷食,或是難以下咽的東西?
可是現在……即便是餿水,他也得吞下去。
歷小冰張大眼,看著他將包子撕成兩半,然後兩口就將包子吃進肚子里,她趕緊再到外頭用手絹盛了些雨水進來。
「公子,喝點水,才不會噎著。」
他張開口,她立刻將水倒進他的嘴里。
「謝謝。」
「還有一個,要不要?」歷小冰指著紙袋。
他搖搖頭,「不用。」
她見他動也不動地坐在牆邊,不禁為他擔憂了起來。
「公子……你住哪兒?雨好像快停了,要不要我扶你回去?還是我去請大夫過……」
「不!妳別多事。」他語氣急促又暴怒地吼道。
歷小冰嚇了一跳,頓時說不出話。
「對不起,我不是故……故意的。」他一激動,氣息又變得紊亂,「答應我……今天在這里遇見我的事,千萬別告訴任何人。」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說的。」她很認真地點頭。
「雨停了。」他發現雨聲已停止,「妳還是趕緊回去吧。」
「那你……」她不放心地看著他,「我不能就這麼離開,或許……你跟我回去,我大哥略懂醫術。」
「等會兒會有人來找我。」他閉上眼,試著調整凌亂的氣息。
「真的?」她一臉的不安。
「妳走吧。」他顫抖地指著大門。
「好,那我走了。」
見他一直趕她離開,歷小冰心想,她待在這里是不是很惹人厭?
站起來走了幾步,她又回頭望著他。
「你真的沒事?」
「快走!」他提氣大吼。
「呃……」她撫著胸口,又被嚇到了。
「妳到底听不听得懂?快走!」他怕等一下碌義趕來,就不會放她離開了。
見他一激動,又扯痛了身上的傷,歷小冰雖然害怕,卻再也無法放心的離開。
「你……你別惱了,讓我看看你的傷勢,如果真的沒事,我馬上走。」她邊說邊慢慢靠近他,小心翼翼的在他面前蹲下,先解開他的衣襟,發現內診全染上了鮮血,急得她眉頭緊蹙。「這樣不行,你還是跟我回去吧!」
「皇……」因為看見有外人在,來人的嗓音頓住,「妳是誰?」
「我……」歷小冰嚇得趕緊轉身,臉色蒼白地看著眼前這位看似凶神惡煞的男子,「我叫歷……歷小冰……」
「我管妳叫什麼?我是問妳,待在這里有什麼企圖?」
「別亂吼,你想引來別人的注意嗎?」躺在地上的男人沉聲說道。
「您……您沒事吧?」祿義趕緊走向他,檢查他的傷勢,「天!快……我們快回去療傷。」他正準備將男人扛起來,突然又想到了什麼,「等等,我得先除掉這丫頭.」
「啊!」歷小冰渾身劇烈顫抖,「為什麼要殺我?我又沒有怎麼樣。」
「碌義,放過她。」受傷的男人撫著傷處說。
「可是她會將在這里見過您的事說出去。」碌義直盯著怯生生的歷小冰。
「不……不會,我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說。」她猛搖雙手,「你們千萬不要殺我,我發誓……絕不嘴碎。」
「我說,放她走.」受傷的男人撂下這句話後,便推開碌義,踩著不穩的步子往外走。
碌義望了她一眼,只好放過他,扶著受傷的男人徐步離開。
歷小冰怔怔地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又偷偷模模的走到門口,瞧著他們愈走愈遠,她這才拍了拍胸口,、狂奔回家。
老天,她到底撞見什麼了?為什麼會遇到這種怪事呢?
他們到底是誰?無論是口音或穿著,和趾國人完成不同,真是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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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歷小冰奔進家里,趕緊關上大門,背靠在門上,氣喘吁吁地胡嗯亂想。
「小冰,妳怎麼現在才回來?」歷吉隆听見聲響,從里面走了出來,「妳知不知道我等得有多慌?」
「大哥,下了一場大雨,我只好躲在破廟里,等雨停了才趕緊回來。」她笑得好不自然,隱隱露出掩飾不了的心慌意亂.
「妳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歷吉隆上前模了模她的臉。
「呃……」她驚慌不已,搖搖頭,「我沒事。」
「快回房睡一會兒吧。」他笑看著她空無一物的手,「不是要去買包子給大哥吃?怎麼兩手空空的?」
「這個嘛……」歷小冰看著大哥那張笑臉,又想起剛剛那兩個男人要她不準告訴別人曾經見過他們,只好扯謊,「我……我在破廟等得太久了,覺得好餓,所以就吃了一個包子,還有一個忘了帶回來。」
「沒關系,快去休息吧。」
「好,我這就去。」歷小冰尷尬地往後面走去。
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為何她會一直想起剛剛那位受傷的公子?不知道他的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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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苑,碌義立刻替皇上清理、包扎傷口,眼看皇上不管多疼連牙都不咬一下,還真是令他佩報。
「皇上,如果疼就喊一聲,我才知道力道輕重。」碌義瞧著皇上眉頭微微擰起,仿佛在想什麼事,于是又問︰「不知道東西到手了沒?」
「沒。」石雋冷戾地說,緊握拳頭,「看來他們非得要打擊我們不可。」
「一切慢慢來,別心急,只要我們知道東西大概在誰的手上,可以慢慢想法子拿回來,您還是先把傷養好才是正事。」祿義現在可是身負保護皇上的重責大任,東西沒拿到沒關系,千萬不能危及皇上的生命安全。
「你要朕怎麼能安心養傷呢?」石雋一拳重重擊在床板上,黑瞳閃爍著駭人的星芒。
「再怎麼樣也不能負傷行事。」
祿義可不是旁人,而是宮里的太監總管,武藝高強︰心嗯縝密又敏銳,有他跟在身邊,皇上再放心不過。
石雋嘆口氣,然後躺在床上。
「對了,破廟里的那位姑娘是誰?」碌義收拾著桌上的沾血布塊。
「誰知道!」石雋閉上眼。
「您真不該放她走,說不定她會到處宣傳!」放走她,碌義還真是後悔呢。
「她救了朕,朕怎麼能恩將仇報?!」石雋張開眼,「即便我們和趾國有著國對國的深仇,但是沒必要殘殺百姓。」
碌義搖搖頭,「皇上,您這是婦人……」
「你說朕什麼?」石雋的眉頭倏地揚高,「你當真這麼認為嗎?你想她那種小姑娘會給我們造成什麼威脅?如果你殺了她,多了具尸首,不是更讓人起疑?」
「這……」碌義垂下腦袋,「但願那丫頭不會鬧事才好。」
「朕要歇一會兒,你出去吧!今晚朕還蒂次行動,如果讓他們將畫軸送交到暹羅王手上,那就糟了。」石雋又說。
「今晚!不……萬萬不行,您的傷還未痊愈,不能冒險行動。」碌義瞪大眼,說什麼也不肯讓他輕舉妄動。
「今晚沒拿到畫軸,畫軸就要被送到暹羅國,此行就白費了。」石雋撐起身,跟碌義抗辯。
「皇上,您別亂動,今晚就讓小的去。」
「不行,你的武功雖然不錯,但是輕功還不行,一定無法得手。」石雋微喘地說。
「可是您的傷勢……」
「你身上不是有顆仙丹嗎?只要服下,便可一天不會感覺到疼痛,吃過晚膳就讓朕服下。」石雋揚起一抹淡淡的笑,很明白地告訴祿義,他已決定的事,是不容許旁人反駁的。
「這……好吧,您早些休息。」碌義不再多說,讓皇上早點歇息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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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小冰睡醒時已是午後,這才想起她還沒洗衣裳,趕緊提著裝了髒衣服的籃子來到溪畔。
當她洗好衣服,正準備回家晾曬,卻在門口驚見一個未曾見過面的男人匆匆離開,還撞翻了她手上的籃子,好不容易洗干淨的衣服掉了一地。
她皺著眉,好奇地上前詢問歷吉隆,「大哥,那人是誰呀?鬼鬼祟祟、莽莽撞撞,還陰陽怪氣的。」
「別胡說,他可是大王身邊的師爺。」歷吉隆拱手道。
「師爺?!那不就得很聰明嗎?」歷小冰好奇地問。
「嗯,沒錯。」歷吉隆的身分則是日風城的捕頭,身手不凡。
他想著剛剛喀夙朋師爺交給他的東西,以及交代的話,眉頭不禁緊蹙。如果湮陽國真的派人過來,那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呀。
「可是我看那人獐頭鼠目,大聰明沒有,小聰明倒不少吧。」她這輩子最討厭那種無禮又自大的人,撞倒她手里的東西,居然連聲道歉也沒有。
「妳再胡說八道,大哥可要懲罰妳了。」歷吉隆皺起眉,沒好氣地說。
「原來大官都是說不得的啊,我知道了。」
她噘著唇撿起地上的衣服,氣呼呼地來到後頭,打了些水,將髒掉的衣裳沖洗干淨後,一件一件的晾在竹竿上。
突然,天空下起霏霏細雨,轉眼間雨勢變大,歷小冰趕緊將衣服改晾在屋檐下。
一直到黃昏時分,雨勢依舊滂沱,連油燈都差點被風吹熄。
不好了,看來又要下豪雨了,得趕緊將窗子釘一釘才成。
歷小冰著急地想著,趕緊找來榔頭、釘子,正打算將窗子釘得更牢固,小手卻被歷吉隆握住。
「為何不叫我來釘?」看著她微凝的小臉,他知道她還在惱他,于是朝她伸出手,「給我。」
「不用。」她將榔頭藏在身後,指著地上的一只木箱,「那邊還有,你自己去找。」
「我又沒怪妳。」
「還說沒有!爹娘不在,你就會欺負我。」歷小冰咬著唇,眼眶泛紅,徑自轉身釘釘子。
歷吉隆感慨不已,不知道如何告訴她其實她是歷家的養女,從她踏進歷家大門開始,他一瞧見她那雙大眼和臉上的酒窩,就不可自拔的喜歡上她,而且是非常的喜歡。
「我說的是實話,那個人妳惹不起,以後千萬別亂說話。」他來到木箱旁,尋找榔頭。
「哥,我真的不怪你……只是嘔。」她難過的說,垂下腦袋。
他回頭,微微一笑,「那就好,這里沒有榔頭,還是我來吧。」
「嗯,家里也快沒米糧,趁現在風雨還不算大,我去買一些回來。」歷小冰將榔頭交給他之後,便拿著傘出門。
「小冰,路上小心點……」歷吉隆沖了出來,已不見她的人影,「這丫頭,怎麼說什麼就做什麼,也不看看天候這麼不穩定。」
他沒轍,只好繼續釘窗戶,如果不趕緊做好,就怕又會被那小丫頭叨念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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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小冰撐著傘才走到街口,卻瞧見一個黑衣人擋在她面前,嚇了她一大跳,抬頭一看,立刻認出他是在破廟里遇見的那位公子。
只是他的氣色好了很多,模樣更加俊魅逼人,讓她的小臉驀地酡紅。
「是你!你身上的傷好些沒有?」突然,她想起他身邊那個凶巴巴,動作帶點娘娘腔的男人,忍不住左顧右盼,「就只有你一人嗎?」
「就只有我一人,而且傷勢好多了,多謝姑娘關心。」石雋勾起冷笑,眸光轉為冷冽,手指著另一邊,「我看妳從那戶人家走出來,妳是……」
「那戶……哦,我就住在那里呀!下雨了,你怎麼又沒帶傘?要不要去我家避避雨?」見他衣裳又濕了,她不禁擔心他會受風寒,就連傷勢都會惡化。
「不必。」石雋緊蹙眉頭,怎麼也沒想到昨夜不期而遇的女子居然是歷家人。
「妳曾提及妳有一位大哥……」
「他就是日風城的捕頭呀!」在她的心目中,大哥是大英雄,剛剛若不是他隨意罵人,她也不想跟他鬧別扭。
「我知道了。姑娘要出門?」他問。
「嗯,我要去前面幾條街的雜貨鋪買米和油,就怕待會兒風雨變大,商店會關門,想買都買不到了呢。」她笑咪咪她說。
「那姑娘去忙吧。」石雋轉首看了下歷家。
「公子,你要去哪兒?你沒帶傘哪!」
「我沒事,只是到附近找個朋友。」雖然吃了仙丹止痛,但是拉扯到傷口時仍會感覺疼痛,他忍不住伸手按住傷處,「妳先去吧。」
歷小冰看他的動作就知道他的傷口又犯疼了。「如果你不願意來我家,那還是趕緊去找你朋友吧。來,傘給你。」
她微笑地將傘交到他手上,然後拔腿狂奔。
「喂……」石雋來不及喊住她,不禁逸出笑聲,「真是個淘氣的小姑娘。」
隨即他收斂笑容,想起她的身分,暗暗告訴自己,他得將她的恩情先擺在一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