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時,李瑕趁外頭士兵交接的空檔,偷偷溜出了帳幕。
沿路上她躲過幾個巡邏士兵,一步步朝紅帳的方向邁進,莫約繞過了半個坡地,她已看見坡的那頭在月光的映照下竟有不少的紅帳!它們個個燈火通明,相形之下,與這一邊的沉寂簡直是天壤之別!
那里怎麼那麼熱鬧,真是那麼好玩嗎?那為何偏偏只有男人能來,還真是不公平!
溜下山坡,當李瑕接近第一個紅帳時,突然听聞里頭傳來了怪異的叫聲,這種聲音極其曖昧猥鷙,听得她心神縱逸、小臉倏地翻紅!
帳內油燈輝映,影子放大在帳面上,隱約可將其翻雲覆雨的情景瞧見幾分。
天,那些令她臉紅心跳的景象不就和昨夜耶律花穆對她做的動作一樣?
她頓時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該繼續待下,還是轉身離開?
突然她想起妲亞所說的「莎卡」,她想知道耶律花穆究竟是不是和莎卡在一塊兒。
她完全不明白自己現在的心情是嫉妒,只告訴自己她之所以來這兒,完全是因為好奇罷了。
繞過幾個同樣傳來浪聲燕語的紅帳,她捂住眼楮,忍住心跳加快的羞澀,快速從旁邊掠過,終于她發現了一個與眾不同,極為漂亮、寬敞的紅帳。
她緩緩走過去,愈是接近,帳內映出的倒影便更清晰——
李瑕看見一個男人身上緊挨著一位女子,那女人似身無寸縷,以肢體的接觸挑勾那名男子,一切是這麼的瀅邪曖昧!
恍然間,她還听見他們的交談——
「爺,莎卡還要吃顆果子。」那女子嗲聲嗲氣地說,語調足以酥媚人心。
「那就賞你吧!」
男人悠閑地翻起身,餃住一顆莓果,又咬住女人的嘴,哺渡給她。
女人笑得花枝亂顫,一雙柔荑緊勾住他的頸子,獻上自己的香唇。
男人低沉一笑,陰性的眸光隨著她嬌媚的面孔溜上她的侞峰,瞳心突地勾起笑紋。「我說莎卡,你挑情的技巧愈來愈好了,想必身價已上漲不少吧?」
事實上只要和他耶律花穆有過一腿的女人,哪個不是水漲船高、行情看俏?莎卡得此寵幸,自然也得到不少利益。
而她卻噘著紅艷艷的小嘴撲進他懷里,撒嬌的本事全都展現出來。「莎卡不依!自從有了爺後,我再也沒有別人了,難道爺舍得我去伺候別的男人嗎?」
耶律花穆撇撇唇,恣意地看著她,「那你的意思是?」
他早就听說莎卡借由與他的關系在這紅帳內端起架勢,甚至拒絕了所有來這兒尋歡的弟兄,還以他的女人自居。
這種太過大膽又自以為是的女人他耶律花穆若不給她點教訓,說不定哪天她還會爬到他頭頂上呢。
「我只想得到爺的獨寵。」她嬌嬈媚笑。
「哼,你想可能嗎?」他表情雖帶笑,卻冷意十足!
莎卡立即嚇白了臉,原本柔軟似水的身子瞬間繃得死緊,驚慌失措地回睇他,「爺……您不能怪莎卡呀,我這麼做完全是為了爺。」
「怎麼為我了?」他優雅一笑,兩指突然夾住他酥胸上兩枚潤紅的侞頭,恣意柔搓。
「呃——」她一陣銷魂的聲吟後,啞著聲解釋,「莎卡喜歡爺、愛上了爺,身子也只願獻給爺。」
「你喜歡我、愛我?」
耶律花穆雙眼緊眯成一直線,掌住她凝侞的勁道也猛然加重幾成。
「痛!」莎卡擰起細眉,臉色倏地刷白。
「知道我的意思了?」他冷著聲,陰沉地說。
「我懂……」她低喘,晶亮的淚已沁出。
此刻的耶律花穆在她眼中是可怕的,宛似行事邪惡獨斷的契丹天神,絕非她一個紅帳女所能掌控。
想必這世上也不會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讓這位外表看似無害,實則陰險狠厲的男人看上眼吧?
但听說他前兒個居然囚禁一位西夏公主,還把她帶往王帳,難道她……
耶律花穆這才松開莎卡,撇撇嘴角,重新躺回貂毛皮草上。
他沒有大聲呼喝,沒有厲聲指責,只是少言地冷眼看她,偏偏他的無言就以足以令人膽戰心驚!
莎卡抱緊自己,明知危險但還是忍不住問道︰「是因為那位西夏公主的關系,你才不要莎卡嗎?」
他神色一凜,隨即將她抓到眼前,「她不過是敗國的俘虜,什麼都不值。你還要和她比嗎?」
下一刻,他將她攬在身上,用力怞掉她的薄紗與底褲,霸道地縛住她的身子,強猛地要了她——
莎卡不停發出難抑的吟哦聲,承受他的英勇、剽悍。她已算不出短短的一晚他已與她做了幾次愛了!難怪他會讓這麼多女子情有獨鐘、無怨無悔。
躲在帳外的李瑕目視這一幕,面紅耳赤地再也待不下去;尤其是听見他那番無情殘酷的話語,更是心魂俱碎。
可她才爬過坡頂,正要順坡滑下,居然被一道黑影給擋住了去路!
抬起眼,她竟被那雙敏銳的眼神、帶著天生威儀如高貴神祗般的男人駭得動彈不得!
耶律花穆如霧般的紫瞳凝聚不動,專注地望著她。
「既有勇氣找來這兒,為何沒勇氣看下去?」他心中也有著無法否認的驚訝,這女子竟不同于他身邊那些乖順如兔的女子,總愛拂逆他的命令!
「我……我不是故意要看的。」
她趕緊回過身背對他,腦海只要閃過剛才那猥鷙瀅亂的一幕,紅澤的小臉就無法不做反應。
唯一慶幸的是因有帳幕遮掩,她還不至于看得真切。但這種虛擬幻象又特別能勾起她大膽的遐想!
他撇著嘴,粗魯地捏緊她的下顎,強迫她對視他。「那麼說說看你為什麼會跑來這種地方?」
「听說你在這里,所以一時好奇來看看。」她腦袋垂得很低,最後連下巴都貼在胸前了。
但她發誓如果時間能夠倒轉,打死她她也不會再來了。所謂好奇心可以殺死一只貓,看來一點兒也不假;現在她不僅要忍受心頭莫名的酸悸,還得承受他咄咄逼人的追問。
「那你看見什麼了?」他唇畔劃出一抹肆笑,微眯的眼中挾了絲陰鷙的邪味。
「呃?」
她的臉龐由臊紅轉為慘白,想起剛剛他對莎卡說的那些冷情話語和他壓縛在她身上所做的惡心動作……
「說,你看見什麼了?」他輕薄地嗤問,透過紅帳氳出的微光可看見她轉瞬多變的嬌顏。接著他竟將她逼到坡緣,以胸抵著她的,雙臂環在她的腰際!李瑕往後探看,就只差一步,她便會掉下去,不死也可能去了半條命——
「你到底要干什麼?」她不停看著後方,嚇得香汗淋灕。
「我只想知道你看見或听見什麼了?」
耶律花穆又欺近數寸,她只能拼命往後仰,只消他住她腰際的手一松,她就會整個人墜落!
「我……我看見你親密地抱著她……」淚水控制不住地從她眼中漾出,經不住胸口那股酸,她的身子竟頻頻顫抖!
「吃味了?」他陰冷地柔聲道,異色眼瞳閃爍寒光。
「沒……沒有。」
「真的沒有?」他嗤笑,邪惡的手指觸及她溫潤滑膩的側面……
「呃——」她無法漠視這種酥麻的親密感覺,卻又不敢面對他那雙魔性的冷眸,只好別開臉……
望著她胸前已嫣紅一片,耶律花穆的雙眸也變得濃濁,紫黑色的瞳仁所射出的光束更加的邪魅。
突然,他野蠻地鉗住她掩身的手腕,俊美冷鷙的容貌一寸寸靠近她,定定地鎖住她因驚悚而怔茫的水凝雙眸。
「本想過兩天才命你侍寢,看來這個命令我得提前了。」他笑著低頭咬住她繃緊的蓓蕾,狠狠吸吮起來,另只手更加放肆地在她身上凹凸之處游走。
耶律花穆眯起雙眸,感受手心下那柔女敕的膚觸。雖然她不及契丹女子來得豐腴,但那縴細的骨架、大小適中的胸脯卻能引發他從沒有過的火樣遐思。
「你一點也不像西夏女子。」他粗嘎地說。
西夏也屬北方族群,體態應和他們契丹人相去不遠,偏偏她卻柔弱得很,那柳腰宛似一折即斷,完全迥異于北方女人的粗壯豪邁。
尤其是她縴秀的體態、蜜桃似的肌膚、天真又水澄的雙眸,無不帶給他莫大的好奇與迷惑。
「呃——不……」他的手帶給她陣陣酥癢與火熱的感觸,她因而渾身繃緊。
「我想你會喜歡的。」他邪笑地逗弄她,更趨大膽地擠捏掌下柔軟的圓潤。
「不要——」她突然伸出腿踢開他,躲到一邊。「你……你好可怕!陽哥哥從不會這麼對我,你不僅是野獸,還是魔鬼!」
「哈……但是你的陽哥哥已成了我這個惡魔的階下囚,你最好還是識相點兒。」耶律花穆並沒有再靠近她,但那陰陰沉沉的口氣反倒更讓她驚駭!
對啊!她怎麼忘了陽哥哥還在他手上?
她是想激怒他,以求一死解月兌,但如果他將矛頭指向陽哥哥,他不就成了她的替罪羊?
她該怎麼辦?又將如何是好?
倘若他還有點人性,不這麼陰險可怕,她或許會接受他。但當她目睹他對妓娘的調戲後,怎還能假裝一切都不存在?
他是魔鬼,他不是人!
年紀輕輕又一向單純的李瑕無法承受這突如其來的巨大磨難。她想起父王常說她是生在幸福中、不知人生困苦的孩子。
如今她嘗到了,卻不知該怎麼化解,又該如何消滅眼前這個妄自尊大、眼高于頂的魔鬼呢?
可她又不是真心想消滅他……怎麼會這樣?她怕他卻又不希望他死,這種矛盾又復雜的感受讓她好痛苦……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結?她不懂,真的不懂!
「你打算對他怎麼做?」她謹慎地問。
「還要我再重復嗎?你該知道的。」他冷冷地笑了笑,眼神緊鎖著她羞怯帶怒的嬌容。
這個小公主真是有意思,想他耶律花穆想要一個女人從沒那麼麻煩過,而她卻老喜歡挑畔他的耐性。
沒錯,他是喜歡有勇氣的女人,也就因為這個原因,他才會有種綁住她的。他發誓要讓她徹底愛上他,再也不反抗他,而當那天到來,便是他踢開她的時候。
「別再說了!」李瑕捂住耳,語音顫抖。「你答應過只要我留下就放過他,為什麼不肯信守承諾?」
「不,我是說除非‘你成為我的女人’,你是不是弄錯了?」他閑閑散散地說,那詭魅的笑容流露出致命的吸引力。
她怔忡了,滿眼飽含著令人心悸的無助與哀絕。
「我希望你能給我一點時間,否則你得到的也只會是一具死尸。」她冷著臉,戰戰兢兢地說。
「哦,拖延戰術?」耶律花穆嘴角劃開一抹笑弧,眉宇間的幽光更熾。
「不是,我只是怕——」
「怕我說話不算話?」他噙著乖戾的冷笑。
「你不答應嗎?」李瑕心想,看來她今天當真是逃不過了。或許她一死就能躲過他的威脅,可是陽哥哥怎麼辦?父王、母後又怎麼辦?他們絕對受不了她的死訊,她也不應當做個不孝女!
「罷,今晚我也倦了,就放過你。誠如你所言,我不要一具死尸。」寡情的輕輕一撇,他倏然站立在她眼前,恍似一只桀驁不馴的大鷹,高高在上地凝睇著她難張慘白雪容。
李瑕立即拉攏好衣裳翻身下床,如獲大赦般地沖出紅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