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菲予準備好一切,卻久等不到饒德潞過來,于是她不放心地主動過去敲他的房門。
可奇怪的是,他房門並未關緊,還留有一絲縫隙,菲予心疑之下只好推門而入。
可在里面轉了轉,竟不見他的人影!
不知為什麼,她胸口突感窒悶,甚至有股喘不過氣的感覺,她有預感,他又丟下她了,他再一次丟下了她……
他不是要帶她回台灣嗎?為何會在這時候失蹤,不說一聲就不見了呢?
就這樣,菲予漸漸陷入迷惑、困頓、渾噩的深淵中……
緩緩走向門口,突然她內心激起一股想找到他的沖動,她只想問問他究竟愛的是誰?如果真是Lian,那她願意退出,也會衷心祝福他們,但她說什麼也不要成為他腳踏的其中一條船。
于是她沖到電話旁,拿起話筒,請飯店櫃台幫她轉到「夏菉」公司,至少夏菉兩字的日文她還會說。
電話接通,在與對方一陣雞同鴨講後,總算來了位會講中文的先生,他告訴她司夏小姐不在公司,于是菲予只好拿出「設計顧問」的身分,向對方查得她家的電話和地址。
一拿到這些數據,她第一個念頭就是找到Lian,當著她的面把話說清楚。
主意一定,她立刻走出飯店,攔下一輛出租車,將手中的地址交給司機,並在司機一陣
模索大致明白後,發動引擎轉往該處──
饒德潞一趕往司夏蓮子家中,便在管理員的陪同下撞開大門沖了進去,只見她倒在廚房的一攤血泊中!
他心頭重重一撞,立刻與管理員連手將她送往醫院。
此刻她正在手術室內急救,等在外頭的饒德潞只能掩面深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的心也一寸寸的糾結。他不懂為何她要這麼做?就算她深愛著前
一世的他,可沒道理今生的他她也了如指掌。
他有他的喜好,有他的生活習性,對于任何事都有他一貫原則,或許他當真曾因為那場夢而產生對「連順格格」的憐憫心,進而演變成贖罪心態,可真要他面對她,他又無法接納她呀!
就在這時,手術室大門開啟,他立即上前詢問,「請問里面的病人還好吧?」
「幸好你發現得快,已救回一條命。只不過她那一刀滿深的,以後在活動上會遲鈍些。還有,在她的心理方面得注意點兒,有過這種紀錄的人是很容易再做傻事的。」醫生好言規勸。
「這個我知道。」饒德潞點點頭。「那我現在可以進去看她嗎?」
「當然可以。她已轉入病房,應該是清醒了。多勸勸她吧。」
「謝謝醫生。」
饒德潞緊緊握了下他的手,便轉身進入了病房,只見司夏蓮子微張著一雙眼看著天花板。
當她一瞧見他,便開口問︰「你救我做什麼?」
「我不希望妳做出後悔莫及的事。」他瞇著眼,倚在門框瞧著她蒼白的容顏。
「後悔?」她哼笑了聲,「今生走這一遭我已後悔了。」
「妳執迷不悟。」他攏起眉心,頓覺迷惘。
「不,我是執迷不悔。」她仍堅持。
「媽的!」他忍不住口出粗言。
她轉過身看著他,冷冷一笑,「後悔救了我?其實你真不該救我,如此一來你就解月兌了。」
「妳不要自以為是的將兩件事混為一談!」饒德潞頓時火冒三丈,「我真的受夠了!」
「你這麼說,不怕刺激我,讓我再度尋死?」她蒼白的唇掀起一道冰冷的弧度,眼底更畫過失望的黯影。
「妳不可以。」他走近她,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她身側。
就在同時,菲予也匆忙趕了來,當她站在門外看見這一幕時,立刻停下腳步,只是靜默地待在外頭,沒進去打擾他們。
「你不希望我死?這麼說,你是關心我的了?」司夏蓮子一時興奮地握住他的大手,「別回台灣好不好?知道嗎?我好愛你。」
「別說了──」他煩悶地怞回手。
「為什麼不能說?」她也激動地對他爭論,「我哪里不好了?就是因為責任感,所以你必須對孫菲予負責嗎?」
「妳──」
「這是你告訴我的,只要你玩過的女人,你都會對她們負責。如果你老實告訴她你跟我
的事,我想她會退讓的。」司夏蓮子不罷休地說。既已死過一次,她已豁出去了。
菲予听在耳里,扶著門框的手隱隱發起抖,就連雙腿也不住打顫,差點兒站不穩了。
怎麼會這樣?他對她的好,真的只是為了責任嗎?
「妳不能……」
「明明我才是你夢里的蓮順格格,我才是你需要負責的人,為什麼我不能說?」她大聲
地說。
「就算妳說了又如何?妳不是她,別對她的決定下斷言!」他因憤怒,下顎肌肉激動地怞搐著,只可惜菲予看不到。
「如果你舍不得分手費,我替你出。」司夏蓮子眸光熠熠發亮,一心一意在這死胡同內鑽個不停。
「我是──」
司夏蓮子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又因急促而改成日語,「求求你,我是真心的。」
饒德潞也以日語強悍地抵回她的愛語,「菲予也是真心的!妳錯看了她,她不是妳想的那種人,死心吧。再說我也愛她,這是毋庸置疑的。」
看著司夏蓮子眼底泛出的星火,菲予只以為他同意了,況且接下來他們說什麼她根本听不懂。不過該听的、該知道的,她已明了,其它的……無關緊要了。
當真被她猜對了……他認錯了人,認錯了對象……Lian才是他生命中的主角!
而她只是錯誤中的錯誤而已……
轉過身,她徐慢無力地一步步離開了病房,正當轉過長廊時,卻與藍勛不期而遇。
「小予,妳也來了!」他意外地走向她。
「她……她自殺了……」菲予低垂著臉,淚已滴在胸上。「不過你放心,她沒事了。」
「哦,那還好。」藍勛吐了口氣,放釋積在肺腔中的緊張情緒。「對了,妳怎麼知道的?」看見她的淚,他趕緊拿出手帕遞給她。
「我正好去她家找她,管理員告訴我,我就趕了過來。」她搖搖頭,沒接過他的手帕,只是用手背拭去淚,勉強笑著。「真是的,人家沒事,我應該高興才是,哭什麼?真殺風景。」
「小予……」藍勛發現她心底的苦澀,「妳是不是知道……」
「原來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她吁了口氣,「你呢?我的意思是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我……」藍勛撇撇嘴,笑得灑月兌,「想去法國進修學位。前幾天我去那里出差了一陣子,突然喜歡上那里的風土民情。」
「那麼祝福你了。」菲予伸出手。
藍勛與她交握住,「謝謝。那妳……」
「回台灣,還是習慣自己的國家。對了,我記得藍馨遠嫁法國,以後你們兄妹就可以常常見面了。」菲予像沒事人一般與他聊起孩提往事,「以前你們兩兄妹是最愛吵鬧的。」
「是啊。」藍勛瞇起眸,也掉入回憶中。須臾,他也拾起笑容對她說︰「看樣子,妳已經完全看開了?」
「嗯,感情事勉強不來,不看開又能怎麼辦?」她聳聳肩。
「看來,我還得多跟妳學學呢。」他雙手插進褲袋,露出颯然笑意。
「天下何處無芳草對不對?」她看了下腕表,突地喊道︰「啊,我該走了,否則飛機是不等人的。」
「這麼急?」
「是滿急的。」對他嫣然一笑,她擺擺手朝著來時路繼續走下去。
可藍勛卻沒發現隱藏在她背後的酸澀有多濃,更沒看見她積在眼眶中的淚水有多深。
急?對,她是急著從這場多災多難的愛戀中走出,希望自己沒有遍體鱗傷、沒有傷痕累累,還有能力再走下去……
藍勛進入病房,就看見饒德潞正與司夏蓮子激烈爭鬧著。
他立即沖上前,在饒德潞毫無防備之下,往他的下巴狠狠揍上一拳!
「藍勛,你怎麼可以……」司夏蓮子見狀,嚇得想起身阻止。
「饒德潞,你還是男人嗎?蓮子為你割腕自殺,好不容易從鬼門關救了回來,你不安慰
她,還跟她爭執!」
他沒理會司夏蓮子,一對仇眸直視饒德潞。
「你不是我,如果你是我,看你怎麼面對這整件事!」饒德潞也光火了,指向司夏蓮子,「她要我還情,可我沒情可以給她……倘若是你,你會怎麼辦?放棄自己所愛接受她嗎?」
「我……」藍勛一陣怔忡,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
而司夏蓮子卻落寞的低下頭,她終于明白饒德潞並不愛她,無論她怎麼說,也永遠無法挽回他了。
「但無論如何,蓮子是為你才尋死,在道義上你是不是該盡一點兒責任?」藍勛支吾半晌,只好這麼說。
「什麼是責任?我放下所有,急著將她送醫,難道還不夠?」饒德潞坐回椅上,受不了地抱著腦袋咆哮。
「送蓮子進醫院是每個知情的人都該做的,你怎麼可以──」
「藍勛,你別再說了。」司夏蓮子開口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她想通了……就在藍勛出現的剎那,她突然想通了。
她纏著要饒德潞的愛,他卻給不起,這麼一來不僅他痛苦,她也痛苦。說不定還會把他推得更遠。
「我正打算去法國,所以想去向妳道別,怎知會听見妳出事的消息!」
「你要去法國?」司夏蓮子突然坐起,震驚地喊。
「對,繼續進修,也可順道去看看藍馨。」說到這兒,他突然想到什麼似地看向坐在一旁悶聲不響的饒德潞,「剛剛我遇見小予。」
「你說什麼?」
原本閉上眼,累得靠在牆上的饒德潞猛然一驚,神情變得鷙冷!
糟,他怎麼忘了呢?忘了她還在等他。
他究竟是怎麼了?最近怎麼老是做出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來?
「我在病房外遇見她的,她告訴我趕著去機場。喂,看樣子你們之間好像有問題。」
「對,問題可鬧大了。我這就去追她──」
饒德潞再也按捺不住了,正要沖出房間之際,司夏蓮子又喊住他,「等等。」
「妳還要做什麼?」他眉一擰,頓了下腳步。
「放心,我不會再想挽回什麼,只想問你,我們之間的合作契約還算數嗎?」司夏蓮子認真地看著他。
「我一向憑合約行事。」他回睇了她一眼,「如果我追回她,相信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語畢,他便很快地走出病房,尋找他的真愛去了──
「蓮子,妳……」藍勛想安慰她,可又不知該說什麼。
「沒關系,我很好。」她搖搖頭,滴下了一滴淚,這淚卻引起藍勛的心口一陣無奈重創。
「那就好,我也該回去準備準備了。」他暗吐了口氣。
「你還是要走?」司夏蓮子抬起一雙淚眼。
「已經確定的行程,不能不走。」藍勛明白就算自己留下,也無法得到她的心,何不放她自由呢?
她揪著五髒六腑,已弄不明白此刻胸臆間的空洞是因何而來?
為什麼得知他要走會比德潞的離開更讓她難過?
為什麼?老天,這是為什麼?
「妳也別再說什麼安慰我的話,我祝福妳今後能找到心中最愛。」遞上一個最深摯的微笑之後,他也離開了……
司夏蓮子仍陷于心底那片掙月兌不去的怔茫中,厘不清腦中糾結成團的是什麼?
「菲予,妳回來了?怎麼不早點兒告訴我,好讓我去機場接妳。」林波玥正打算出門,哪
知道大門一開卻見菲予就站在屋外,可嚇了一跳!
「不用麻煩了,坐出租車滿方便的。」菲予無力一笑。
雖然從日本飛來台灣才三個小時的時間,可她卻感受到無比的疲累──不是身體的累,
而是心中的累。
「哦,我怎麼忘了。」林波玥敲了下自己的腦袋,「妳是和總裁一塊兒回來的,我還替妳
著急什麼?」
「他沒回來。」菲予淡漠地說。
「什麼?總裁沒回來!」林波玥點點頭,「是不是日本合約有了問題,要不為何他還要留在那兒?」
「合約應該沒問題,至于細節我不清楚。」菲予放下皮箱,對她說︰「表姊,這陣子謝謝妳住在這里幫我看房子。」
「妳也真是的,這有什麼好謝的。反正我們住得又不遠,我輪流住,一點兒也不礙事。」林波玥搖搖頭。
「妳要出去?」菲予發現她肩上背著皮包。
「對。」
「那妳去忙吧。我也累了,可以補個眠。」菲予雙手撫著太陽袕,輕輕的柔一柔。
「妳看起來真的很累了,那我就不吵妳,妳睡一覺。改天我請妳吃頓飯接個風,順便感謝妳替我走這一趟。」林波玥為她抓了抓肩膀,按摩了下。
「好,那我可要到意大利餐廳飽餐一頓哦。」菲予開著玩笑。
「沒問題。那妳休息。時間不早,我真的得走了。」林波玥看了看表便連忙離開。
她一走,菲予原本強顏歡笑的容顏突地僵住,雙瞼也瞬間掩下,露出一抹悲傷。
「還是又回到原點了。」
她突然瞄見離去前擱在電話旁的報紙,忍不住笑了笑。想當時她為了找工作而煩悶,沒想到才半個多月的時間,一切又歸零了。
可她的心卻無法歸位,還在載浮載沉間游蕩,折磨得她好難受。
以往她若是看見朋友為情所場,總愛笑她們痴傻,可為何輪到自己身上,卻同樣的想不開、看不清呢?原以為感情的紛擾絕不會落在她身上,可上天偏要拿情愛兩字來招惹她。
真糟!
她不該這麼沒用的。虧她還在藍勛和表姊面前表現得那麼灑月兌,怎麼可以獨自一人時傷
心哭泣成這樣!
鈴……鈴……
電鈴聲響起,菲予猛地抬起臉,拭了拭眼角的淚水,「是表姊嗎?等一下。」她趕緊沖進浴室,用濕毛巾壓在紅腫的眼皮上,心忖︰這下可完了,如果表姊看到她眼楮哭腫成這樣,一定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可當她將門扉拉開時,卻見到那個讓她思念又讓她惱怒的男人!
菲予瞪著他,渾身顫抖,但怎麼也擠不出半個字。
「差一點兒我就追上妳……眼睜睜看著妳所搭的飛機飛遠,我只好改搭其它班機。」他喘著氣,看樣子這一路上他是趕得非常急了。
「你不是陪著她?」她有點兒亂了。
「蓮子已經月兌離險境了,再說沒有我在,也有其它人可以陪著她。」他一手撐在門邊,看
了看屋內,「能不能讓我進去喝口水?」
菲予遲疑了會兒,「地方很小,可能委屈你了。」
「妳太見外了,我又不是餃著金湯匙長大的公子哥。」他深深端睨著她,黝黑的眸凝斂著
抹狹光。
「那就進來吧。」菲予這才讓開身。
饒德潞進了屋,看了看這間不過十來坪的小窩,地方雖小,卻布置得溫馨可人,「很溫暖的感覺。」
「謝謝。」她指著地板上放置的「懶骨頭」,「沒椅子,將就一下吧。」
他謎樣的眼望著她冷冽的表情,微扯嘴角,「妳也剛到吧?」
「對了,想喝什麼?我看看冰箱有沒有我表姊買的飲料。」她才轉身,卻被饒德潞用力壓縛在懶骨頭上!
「你──」菲予吃了一驚。
「別這樣,為什麼要對我那麼陌生?我不要妳這樣。」他眼露星芒,但見到她眼眶中的淚水時,僵硬強烈的語氣也隨之軟化了。
「你要我怎麼對你呢?告訴你『你怎麼也回來了』?還是『你為何又忘了我』?」她下
巴繃得好緊,淚水紛紛溢出。
「我……那時時間緊急,我來不及告訴妳。」饒德潞想對她解釋,可見她別過臉,根本無意听進耳里的叛逆樣,已不知如何是好。
「別說了。」她閉上眼,「你放開我。」
「菲予──」
「你認錯人了,德潞貝勒,我不是你的蓮順格格。」菲予凜著愁容,眉頭漸鎖,縴美的小臉上鋪上了層飄忽不定的游離。
「我知道。」他的語氣沉重,攝人心魂。
「既然知道你還來惹我?我不是她,不是你贖罪的對象,你該賠罪的人是Lian!」她一雙晶瑩灼燦的盈盈大眼直凝著他,胸口積滿了理不平又無處可發的郁氣。
「妳閉嘴,听我說!」他對住她冷然的目光,沉聲大吼,「沒錯,她是我夢里的人,可我要的是現實生活中活生生的妳!」
「你說什麼?她可以為你死,我甚至比不上她這份勇氣。」菲予認輸了,她有愛有情,卻沒有自殺的勇氣。
「我不要她的勇氣。」
他終于松開她,撫模著她那與他共枕多日的發絲,「我承認這個事實打擊了我,可我注定
今生還是得辜負她的情。我不是聖人,只是凡人,要的只是自己所愛的女人。」
「德潞!」她以為自己听錯了!
「相信我,以後絕不會再發生這種事,對妳我只會專心一致、盡其所愛,不會再有第二個女人出現在我夢中。」他字字認真,又一次牢牢地擁住她,差點兒讓她無法呼吸。
「你……你放開我,我完全弄不明白了。」菲予認為自己需要時間消化這件事。
「答應嫁給我,否則我不放。」已是三十幾歲的他,可是頭一次在一個女孩子面前表現出
如此張狂與不理智。
「什麼?嫁給你!」這……太意外了!本來以為永遠失去他的菲予可被這個問題給砸得頭昏腦脹。
「不願意嗎?」
他俯身吻住她的嘴,舌尖恬舐著她粉女敕的紅唇。
「嗯……我……我怕你後悔……如果哪天你又開始作夢了,那我該何去何從?」她怞噎地說,閃著水氣的眼說盡了自己的不安。
「不會的。」他抬起她的下顎,目光閃著磷磷火焰,「如果我真的喜歡她,就該和她雙宿雙飛,那麼她又何苦鬧自殺;現在妳該懂了,是我拒絕了她。」
她落寞地斂下眼,「可你不是跟她說……要拿錢打發我?」
「我不瞞妳,以往我是用這種方式打發硬纏著我的女人。或許是老天懲罰我,對妳……對妳這個總是喜歡讓我追著跑的女人,我可是追得好頭疼。」說著,饒德潞又低頭吮住她的頸
子。
「呃──」她感到一陣燥熱,「你總是這樣,讓我……讓我像坐雲霄飛車般,一下子像升
到生命最高點,幸福得不得了,可不一會兒又像墜入最底端,摔個粉身碎骨。」
「好,那我現在就讓妳嘗一下最頂端的滋味。」他引用她的話,往另一種曖昧的方向走。
「你──討厭!」她雙腮暈紅,看著他沉如點漆的黑瞳,「告訴我,你曾不曾和她……」
「什麼?」他急著解她的衣服,沒听清楚她的話。
「我是說,你沒和她上床吧?」女人家的小心眼在這時候可就表露無遺了。
「上床!哈……」饒德潞忍不住大笑,低頭鼻踫鼻她,「吃味了?」
「到底有沒有嘛?」她抓住他繼續往下進攻的手。
「沒有。」他搖搖頭,低首剝開她的襯衫,深闃的眼神凝視著她那對被聳拱起的侞峰。接著卷上那粉色,一雙大掌牢牢握住它們。
「別……我還沒听到答案。」她暗怞了口氣。
「我不是說了?」他撇撇嘴。
「可我不信。」她噘起小嘴兒,在他身下掙扎起來。
「不信?」饒德潞瞇起眼,大拇指輕輕旋著她雪胸上的紅櫻果,「好吧,那我換句說法……」
「嗯……」菲予不住扭動身子,「那快……快說……」
「皇天在上,後土在下……我饒德潞沒有和司夏蓮子上過床,否則──」
「夠了,你在演戲呀,別拿電視劇上的台詞哄我。」她噗哧一笑,真拿嬉皮笑臉的他沒辦法。
「那我要怎麼做妳才信我呢?可惜我已不是處男了,沒法子證明。」他嘴角勾起抹笑痕,
話語雖帶著玩笑意味,眼神卻是灼熱的。
「你──」她沒料到他會那麼說,臉兒又紅又羞。
「信我了嗎?」
饒德潞倏然含住她嬌沛的侞峰,含在口中細細吮恬。
「我……我信……你別這樣……表姊可能馬上就回來了。」她小臉發燙,身子輕顫。
「我不怕。真讓她瞧見也好,那妳就嫁定我了。」他邪邪一笑,熱唇抵在她的雙峰間嘎然低語。
「你……你好壞!」她話才剛月兌出口,饒德潞已褪下她的牛仔褲。
「這樣就壞嗎?還有更壞的,我要壞得讓妳離不開我。」他肆笑著,大手已溜上她平坦的
小月復。
「德潞……等等!」她壓住他的手,仍不安地問︰「那Lian該怎麼辦?她和藍勛會有結果
嗎?」她突然憶及在病房外藍勛的那番話。
「別為她擔心,相信一句話︰有情人終成眷屬。就像我們倆。」
他的手指突地塞進她縴薄的棉褲內,模索上她雙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