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
萬子廉瞪著她看似無心機的小臉蛋,不知道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而她說出這麼一句話,早已叫他的心跳不由得亂了節拍。
「別想歪了,我們只是蓋棉被、純睡覺。」紫蓮調皮的對他眨眨眼,拉拉覆于身上的薄被,「走開,別壓著我的被子,這樣很不舒服。」
唉!這個柳下惠,美女毫無防備的橫陳在他床上也不敢偷吃豆腐,還睡在被子上面!
「我看不好吧,小紅帽,我可是個健康的男人,半夜變成大野狼把你吃了,事後你可別哭著來要我負責。」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男人是很危險的?他幾個哥哥有好幾次被他撞見拉著女人在後院對她們上下其手,大白天就這樣明目張膽,大半夜時會是多麼的「欲」罷不能?
「現在半夜一點多了,你也沒變成大野狼,我相信你。」
「一點?」他掉頭去看牆上的掛鐘,時間正是一點十六分。
記得自己看著紫蓮甜美的睡臉,看著看著眼皮也漸漸沉重下來,但他才眯了一下,怎麼一晃眼就睡掉三個多鐘頭?
「你看起來和我一樣沒時間概念。」紫蓮取笑道。
「我以為十一點都不到。」他慢慢坐起身,抓抓頭,愣了一下,然後下床穿上地板鞋,走出去。不一會兒他回來了,手里抱著另一床棉被。
「干麼拿那麼多棉被?今天又不冷。」紫蓮坐在床上看著他忙進忙出的。
「你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同性戀吧!讓我和你同床共被睡一晚,不如殺了我痛快些。」除非她是想誘惑他,但她看起來又不像,她看起來就像在同學家住一晚,除了睡覺和聊天,什麼也不準備發生。
「你不是想睡地板吧?」紫蓮內疚的問,要是這樣,她還是回去好了。
「睡床,我相信自己還有這點定力。」
她喜孜孜的看著他爬上床,拉好薄被,躺好。
「不要盯著我看。」萬子廉閉著眼,但仍清楚的感覺到她的目光。
「這是我第一次在星期天以外的日子見到你耶,星期天先生。」紫蓮幽幽的道。已經過了子夜,不再是星期天了。
「原來我有個新封號。」他改平躺為側躺,眼楮對上她的。
「剛才接電話的時候你在想什麼?」不弄清楚教她怎麼睡得著。
「沒事了。」深夜寂靜,先前趙梓擎在電話中的談話他都听得一清二楚,知道她沒有夜不歸營的紀錄,他反倒有些好奇。
「你沒有外宿過嗎?」
「如果畢業旅行不算的話就沒有了,大學畢業後我甚至沒出過遠門,因為朋友的時間總是搭配不上。」
「沒去同學家過過夜?沒和同學出去機車夜游過?」
紫蓮搖搖頭。
「老天!你的學生生活真無聊。」他翻了個白眼。竟然有人沒去夜游過,這算什麼青少年?當年他許多同學可是百般找借口甚至撒謊也要達成目的,他遇上的是什麼中規中矩的優等生?
「我對半夜騎著機車竄來竄去沒什麼興趣,而且有家不回干嘛去同學家過夜?」她是個重點型的人,不太喜歡沒有目標的游蕩。
等等!他剛才說什麼?
「你認為我很無聊?」嗚——他敢說是,她就哭給他看。
「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該放開點,有時候一些沒有意義的事,反而是人生中重要的回憶。」他伸出一只手,慢條斯理的為她梳理微亂的短發,安撫她脆弱而敏感的心。
「就像你這樣嗎?訂些奇奇怪怪的日子來過。」她扁扁嘴。
根據他在回家途中的解說,他的奇怪日子還有日行一善、日行一惡——這點是針對他四個哥哥;咖啡日、女乃茶日——自己煮咖啡、煮女乃茶的日子,而且他聲稱自己的技術頂呱呱,家人和中心的學員都希望多幾天這種日子;布丁日——指吃布丁的日子,因為小時候布丁給他惹了不少麻煩,所以他訂了一個整天吃布丁的日子來泄恨;找碴日——拖一個久未見面的朋友閑磕牙,順便練拳頭。
諸如此類的日子不勝枚舉,當然也有許多正常而空白的日子。
「你這是在批評我嗎?」萬子廉雙眉齊揚,不以為意的道。
「也許我也想試試呢?」她的眼珠溜了一圈,突然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需要建議嗎?」
「請多指教,前輩。」
「嗯——」他搔搔下巴,一副老神在在的前輩樣,「你看偽裝日如何?」
「偽裝?」
「偽裝成我老婆呀!就從現在開始,先給我個晚安吻吧!」他的笑容咧到耳後,一臉得逞的模樣。
好啊!身體上沒吃到豆腐,嘴上倒揩了不少油,看她怎麼修理他!
紫蓮回他一個無邪的笑容,蠕動著身軀靠向他。
萬子廉的笑臉立即凝住,一股血氣往上沖,叫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老公——」紫蓮試著用較「ㄋㄞ」的口吻喊他,天知道她這輩子有過幾次撒嬌的經驗,不習慣讓她羞紅了臉。
「呃……我想……明天再開始也不遲。」拜托別再靠過來了,否則一切後果自理!
「嚇到你了吧!」她頑皮的吐吐小舌頭,才道了聲,「晚安。」然後縮回自己的位置,滿足的閉上眼楮。
突然,整個床動了起來,下一秒,她看見他的臉孔在她眼前放到最大,向來溫和的眸光射出兩道火焰,熱氣不斷噴在她臉上。
知道自己玩笑開大了,她緊張的抖著聲音道︰「我警告你,大野狼最後肚子里裝的可是石頭,還掉到河里頭去了。」
「我要是再這樣讓你耍弄下去,我就不是男人!」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說大野狼與小紅帽的故事!
紫蓮突然覺得口干舌燥起來,想到剛才該喝掉那瓶沙士的。沙士?她的沙士呢?
她伸出一只手在床頭上模索著,在找到沙士的同時,萬子廉的唇也找到她的。她倒怞口氣,吸進他淡雅的氣息。
健康的男性身上沒什麼體味,這點符合她挑剔的鼻子對男人的理想;不需要古龍水或刮胡水來增加他男性的魅力,原來的他就夠令她意亂情迷了。
他熱熱的唇不同于他身上的肌理,很柔軟、很有感情。
萬子廉吻住她,只是唇與唇的相貼,但感覺是那樣契合。她耳邊听到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快,越來越用力,仿佛要敲破她的耳膜一般。
他吻了她許久,不強求、不需索,只是細細品味,讓感情的微分子活潑的跳動在兩人四周。當他終于放開她,睜開眼時,看見彼此眼里的深情,感覺兩人的心更貼近了些。
「晚安。」萬子廉微喘著道,然後動作輕緩的躺回床上,暗暗調整自己的呼吸。
紫蓮抬起一只手輕觸仍熱辣辣的唇,嘴角漾開一朵溫柔的笑。
呵!她沒看錯他,好個紳士的男人!
閉上眼,她知道自己不會這麼快入睡,因為她的心跳得太瘋讓了,瘋狂的為這個男人傾倒著。
☆☆☆☆☆☆☆☆☆☆
紫蓮在濃郁的咖啡香中醒來,萬子廉不在房里,她伸手模模他的床位早已冷卻,這表示他很早就離開了。
牆上的掛鐘告訴她現在才五點多,她皺皺眉,懷疑他平常都是這麼早起床的嗎?她不知道今天是不是咖啡日,但她真的被咖啡的香味所引誘。
循著空氣中飄來的咖啡香,她在廚房找到她的男人。
他有比平常人更敏銳的五感,在紫蓮尚未進入他的地盤前,他就听到她的腳步聲了。他坐在一張用餐椅上看著她。
「嗨。」紫蓮率先開口,「你起的真早。」
「我根本沒睡。」他著迷的看著她剛起床的臉龐,紅撲撲的像剛采收的水蜜桃一樣鮮女敕多汁,讓人禁不住產生咬一口的沖動。
「對不起。」他沒睡的原因一定是她。
「不能怪你,是我高估了自己的定力。」看她自責的模樣,他反而有些不忍。他拍拍自己的大腿,輕喚,「過來。」
紫蓮只遲疑了一秒鐘,便主動投懷送抱。
他緊緊的抱著她一會兒,立刻愛上這樣開始的早晨,他的唇落在她的鬢角,沿著她的粉頰輕移,緩緩向她溫潤的唇進攻,但她卻陡然推開他,掩著唇驚慌的猛搖頭。
「我想我該先梳洗一下。」她含含糊糊的說完。
萬子廉失笑一聲,抱著她起身,才輕輕放她落地。沒辦法,女人大概都比較在意這種小細節吧,他倒是一點也不在意。
他帶她到浴室去清洗,看著她輕快的小動作,想起他看了一夜的睡顏,就是四個字——賞心悅目。她總是給人一種「我很幸福」的感覺,教人不愛也難。
梳洗完畢後回到廚房,剛好趕上咖啡煮好的時間,打開廚房的後門是後院,兩人各倒了一杯咖啡坐在後廊的台階上,細細品味早晨的幽靜、咖啡的香醇。
萬子廉沒有夸大他煮咖啡的功力,喝起來的確比星巴克的咖啡有過之而無不及。
天空沒有一朵烏雲,陽光開始轉強,後院的芒果樹綠油油的。
布丁及果凍是很纏人的寵物,不管它們是听到還是聞到有人出來,它們善盡寵物應有的本份,不停在他們前後鑽動、戲耍、娛樂他們。
紫蓮突然提起一件事,「我記得你房里有本女性雜志,而且只有一本,有點奇怪。」她看過他的書架及書桌,上面清一色是男性讀物,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會有女性雜志出現在他房里。
「前陣子買的,當時很想追你,但沒有勇氣。」萬子廉有點靦腆的道。「我很少接觸到女人,不知道女人平常都聊些什麼,所以買了本女性雜志研究一下,結果看了半天什麼也沒看懂,女人整天想的就是如何在臉上涂涂抹抹和如何變得更苗條嗎?我看到的你好像和書上寫的不太一樣。」
「我想十個女人有十個都愛漂亮,我並非例外呀!你看到我時都在假日,假日我是不化妝的,只有上班時我才會上淡妝。」
「你挺有原則的嘛!」照雜志上寫的,好像總之出門就該化妝,不化妝就別出來嚇人,但素淨的臉看起來不是很舒服嗎?
「你太抬舉我了,假日不化妝是基于健康的理由,肌膚也需要呼吸的嘛!」別把她說的像完美的天使,她可是會驕傲的。
「既然這樣,你也夸我一下算打平好了。」
「哪有這樣的!哪有人向別人討夸贊的?」
「安撫一下我這麼沒自信的心也不肯?」他扁扁嘴,開始以怨懟的眼光求她。
紫蓮看著他的雙眼,一時說不出話來,她忘了他一直是沒信心的,所以才會由她主動表態。如果她沒有提起勇氣向他告白,也許兩人永遠不會像這樣一起迎接早晨。
她深吸口氣,認真道出,「好男人。」
看他的表情變得無趣,好像她說的是敷衍的話一樣,她又加了句,「我想嫁的那種好男人。」
時間停止了,空氣凝結了,萬子廉的神情瞬間變得嚴肅。
不是他不願意,而是——太快了!他的生活突然像失速的雲霄飛車那樣上下起伏,叫他一時難以適應。他還不確定要不要結婚,只是很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很希望未來兩人可以一起迎接更多的早晨,希望她的未來他不會缺席,希望分享生活中的點滴……
但……這不就是婚姻了嗎?
紫蓮掐掐他的臉頰,笑著。「干麼像要趕赴刑場一樣,我又不是在逼你娶我。」
「你真可惡!竟然連求婚的腳步都贏過我!」他放下手中的空咖啡杯,懊惱的抓抓頭。唉!萬子廉,你真不是個男人!
「嘿!我才不是在向你求婚咧!我只是在形容你好的程度而已,誰教你看起來一點也不信的樣子。」
「不是?可是我考慮的結果是好啊,你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以後真的沒人敢嫁我了。我一定會被玻璃圈的人恥笑,他們會說︰‘你本來就是Gay嘛!再ㄍ一ㄥ就不像了。’啊!我怎麼這麼歹命!」
「你也太夸張了吧!形象都沒了。」紫蓮不停眨眼,第一次見到這麼逗趣的他。
「我要形象做什麼?形象有你重要嗎?」萬于廉還是爭嚷不休。
「是誰一大早在外頭吱吱喳喳的?吵的我睡不著。」
大哥萬子亨的房間位于二樓的首間,離廚房最近,早餐吃什麼都是他最先知道的,他原本就被咖啡香「燻」醒了,一看時間還早,只當小弟在發神經;本想繼續蒙頭大睡,誰知道老听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弄得他睡睡醒醒的,終于忍不住爬起來看個究竟。
萬子亨邊走邊念,柔著惺忪的睡眼,等他張開雙眼,只來得及看到有人影繞到前院去了,後院台階上徒留兩個空杯。
兩個杯子?果然有人在聊天,不是他听錯。但家里有誰會陪著小弟發神經,一大早不睡覺在那兒嘀嘀咕咕的,還怕他看見似的丟下咖啡杯就跑,真是怪了!
他打個哈欠,腳跟一旋,又晃回房睡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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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子廉拉著紫蓮的手快速的由後院跑到前院,然後又拐個彎進入車庫。
萬家的車庫是超大的,分成上下兩層,平均一人一輛車,總共有八輛車停在里頭。萬于廉的重型吉普車停在二樓,他此時正躁作著機器將它移下來。
「我很見不得人嗎?為什麼不讓你的家人看見我?」紫蓮有點不高興的低頭道。
「你是純潔的天使,但我的家人全是邪惡的惡魔,」他耐心的解釋,「尤其是我四個哥哥,他們要是看見你在家里過夜,不把你生吞活剝才怪。」
「為什麼?我是你的女朋友,又不是他們的女朋友。」她還是不明白。
「就是因為你是我的女朋友他們才會作怪,你不知道我四個哥哥天生就是生來克我的,我從小到大被他們捉弄過無數次了。想不想看看我們上個禮拜出游的錄影帶啊?他們偷拍的!然後故意放給大家看,又故意大聲討論到讓我听見,夠惡劣了吧?」
「那錄影帶呢?」她緊張的問,馬上就站到他這邊來了。有誰希望成為被捉弄的對象?
「當然是被我沒收了。」
「還好。」她吁了口氣。
車子已入定位,看看時間也不早了,再晚會有更多人起床。萬子廉要她在車上等,轉身準備回房拿鑰匙。
「啊!我有東西沒拿。」她從車里探出頭。
「忘了什麼東西,我幫你拿。」他的房間在二樓的最里面,被發現的機會可是很大的。
「我要自己拿。」紫蓮堅持。怎能告訴他她忘了拿的是罐沙士呢?那是他送她的呀!一定要好好保存。
他不再堅持,幫她開門下了車,然後兩人再度偷偷模模的潛回房里。他拿了鑰匙,她則拿了沙士,一切都很順利,但就在他們準備下樓時,傳來一聲尖叫——
「啊!」
兩人同時本能的回頭看,尖叫的是住在萬子廉隔壁房的四哥萬子棋。
「子廉帶著女人!」萬子棋指著他們的身影驚聲尖叫,然後盯著他們目不轉楮的槌著每一扇門。他槌門的力道可謂驚天動地,就算睡在墓地里的老祖宗也會被他吵醒。
「三哥!快!快起床!子廉帶女人回來過夜!二哥!」萬子棋一間接著一間敲門,非鬧的人盡皆知不可。
萬子廉一看苗頭不對,拉著伊人的手迅速往門外沖,耳後還隱約可以听見吵雜的奔竄聲,就像野獸出籠般。
「對不起,我要是不回去拿東西就好了。」紫蓮邊跑邊道歉,她沒想到他的四個哥哥比他形容的還可怕,剛才的情況簡直可以用白色恐怖來比喻;在那種壓迫感下,他竟能長成這樣高大紳士,真是不容易。
「這也算因禍得福吧,看到他們要吃人的模樣,你心里也有個底,將來不必對他們太客氣。」萬子廉反而一笑視之。
紫蓮听到他的話差點踏錯腳步栽跟頭。
將來——听起來是長久計畫,將來加入這麼大的家族一定很熱鬧。
她想成立大家族的宏願是不是下得太早了?雖然熱鬧是她所願的,但那跟隨時會被陷害的處境有點出入耶!
「快!快!在那邊!DV裝好了沒?」
打開車門,遠遠听見不知是哪位哥哥在吼,轉眼間,有人擋在車前,又是他——萬子棋,三哥萬子峰差他約兩步距離,很快地也追上來。
跟著他們身後好像排成一路縱隊,他的家人一個個像急驚風似的追著跑來。
萬子棋兩手撐在萬子廉的重型吉普車車頭上,先是低頭大口喘氣,然後才抬頭對坐在車內的兩人猛笑,他的白牙,就像萬家男人應有的標幟。
「嗨!未來弟妹,別這麼急著走嘛,子廉還沒介紹家人給你認識。」萬子棋邊喘邊說。
萬子峰搭上萬子棋的肩膀,兩人喘氣的步調幾乎一致,「就是啊!子廉真沒禮貌,快下來,這樣說話不方便。」他朝他們招招手。
「DV來了!來來來!看這邊!」萬子亨拿著DV沿路跑沿路-拍。
就這樣,萬家人齊聚于車庫前,當然三位長輩也不能幸免,他們匆匆披上晨褸就出來了。老女乃女乃為了增快速度還破例坐上輪椅讓媳婦推出來。兩只巨型寵物就更樂了,它們以極快的速度跑進跑出,還不時巴上人體,做出勝利的姿態,一時間好不熱鬧。
「大哥!也拍拍我們!看我們穿成什麼樣子,就知道我們是在什麼情況下拍的帶子。」萬子夫是唯一沒有穿上衣的,他光著上身,其原因是他比較不容易清醒,所以來不及套上衣。
萬子亨很配合的拿著DV在眾人之間掃過,最後還是回到兩位主角身上。
萬子廉面無表情的發動引擎,只是無力的道︰「通通讓開,紫紫上班會遲到的。」但他知道這句話將會白講,沒有人會讓開的。
「紫紫啊?原來未來弟妹叫紫紫。」萬子夫做個很曖昧的表情。
「我就奇怪嘛!怎麼會有人不睡覺陪小弟發神經,原來是紫紫啊!」萬子亨想起被吵醒時發生的怪事。
可憐的子廉,簡直讓人當動物園里的猴子耍。
紫蓮看他一眼,心想該如何逃月兌。
「要下去嗎?」她問。
「就算你稱了他們的心意還是月兌不了身的,他們全是閑人,多久都能跟你耗。」他無奈的擊了下方向盤。
「閑人?」
「就是閑閑沒事做的人。女乃女乃年紀大了當然在家享清福;我爸媽早把公司交給大哥跟二哥了,大哥有個能干的副總經理,連會議都可以不去開;二哥看大哥這麼逍遙當然很不平衡了,所以有樣學樣,找了個副手,把辛苦的事全推給他;三哥玩票性的開了家徵信社,不過所有事都是副社長在做;四哥更離譜了,他從畢業就游手好閑到現在。」
「咦?你的體能中心好像也都是你的合伙人在管,怎麼你們家全是‘閑人’的命?」她知道他有個很有商業頭腦的合伙人。
全方位體能中心只算萬子廉投資事業的其中一部份,他也是因為被這位商業奇才拉攏才會放棄學業投入這個行列,反正體能的事跟讀了多少書沒什麼關系。
「你要是嫁進我家,說不定會被我們傳染,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閑人’。」他笑著調侃她。
紫蓮又紅了臉。「我才不要當閑人,我要是嫁進你家一定幫你教訓你的家人,灌輸他們危機意識,以免公司資產被掏空,到時你們全家可要喝西北風了。」
「這麼能干?」他揚揚眉。
兩人開始旁若無人的聊起來,反正家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放過他們。瞧,他們竟然開始用起早餐來了,大哥負責攝影走不開,二哥跟三哥則去搬了輕便的桌椅出來,母親很快弄好早餐端出來,一堆人就在車道上準備野餐。
「你要不要從現在開始實習?」萬子廉看著車外亂糟糟的景象。
「實習?」
「教訓他們呀!」
卡嗒一聲,有人打開紫蓮這邊的車門。
「紫紫,你還沒吃早餐吧?下來跟我們一起吃吧!」萬子棋閃著亮亮的白牙,看起來像笑里藏刀的政治掮客。
「你可別後悔。」紫蓮輕哼一聲,真的隨他走入人群。
那是個被燦爛陽光所騙的星期一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