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悅飯店內的小包廂,原都是為了提供給那些有名的政商有一個私密的空間,進行商業或政治的談判。
但是今日在其中的一個小包廂中,卻少了這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情勢,反而多了一點點的浪漫氣氛。
像征愛情的火紅玫瑰,整齊的排放在包廂的周圍,讓整個包廂形成一個充滿各色玫瑰的花海。
中間的空間則擺放著一個長桌,放著一些精致的佳肴和顏色繽紛的調酒,除此之外空中還飄散了無數個心形的氣球,整個會場看起來相當精致。
這個小型的婚宴,就是冷尚諾要給冰顏的一個驚喜。
邀請的賓客則都是冷尚諾曾向她提過的好朋友,此刻除了辛無悔表情冷淡的立于會場的一角外,其他如梁真俠、戰平和雷祈風的臉上都帶著親切的笑容,安撫著在陌生環境中有些不安的冰山。
對于這個天真的大孩子,他們三人不但沒有嫌惡他的智能不足,反而都很疼愛他,甚至還有些欣羨他不用在這個人吃人的世界中打滾。
而冰山雖然有三個大哥哥哄著吃蛋糕點心,可是視線卻頻頻瞄向立于強角的辛元悔,似乎有些害怕冷淡的他會突然跑過來欺負自己。
最後,梁真俠有些心疼他的驚懼,出聲對辛無悔說道︰「無悔,你也別這樣,今天我們是要來慶祝尚諾結婚這樁喜事,你這樣板著臉都嚇壞小山了。」
一口飲盡杯中的酒,辛無悔的視線淡淡的掃過來,然後冷冷的開口,「如果你覺得我掃了你們的興。我可以離開。」
反正他本來就不想來的,要不是梁真俠他們三個沖到他家,將他白酒瓶中挖出來,他現在也不必在這兒強顏歡笑。
「你還真敢說,憑我們和尚諾的情誼,來這兒幫他難道不應該嗎?瞧瞧你這態度活像尚諾和你是個不相干的人似的。」
戰平本就心直口快,雖然不太明白辛無悔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可是看他這要死不活的模樣,他就直想揍人。
「唉……」辛無悔低嘆了一聲,不語的再次將酒杯注滿了酒,仰頭一飲而盡。
「你還喝!我看你都要醉死在酒里了。」靠辛無悔較近的雷祈風,一把搶下他手中的酒杯,要不是為了怕嚇著小山,他早就一把將它們給扔了。
辛無悔還是無言,知道自己不該掃了大家的興,畢竟他們不是別人,是和自己共同打拼過的兄弟。
可是,烙梅無端的失蹤,卻真的教他失了魂、失了心,這個禮拜以來,他找遍台北的大街小巷,卻什麼也找不到。
這樣的情形教他怎麼接受,他也很想為尚諾祝福啊!可是一想到好友是有情人終成眷屬,而他呢?
「你這樣,是為了那個女人吧?」一直站在一旁的梁真俠一語道破辛無悔的心事。
雖然無悔從不提和那女人之間的糾葛,可是他對無悔這一年來的轉變,可以說都看在眼底。
「她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再也忍不住積壓在心里的痛苦,辛無悔黯然的承認自己的心事。
粗枝大葉慣了的雷祈風和戰平被此刻真情盡露的辛無悔給嚇傻了眼,紛紛張著合不攏的嘴看著他。
「你希望她回來嗎?」梁真俠再問,雖然明知答案,但故意要他親口承認。
「我該死的當然希望她回來,我那麼的愛她,又欠她那麼多,我怎會不希望她回來呢?」辛無悔突地低吼,仿佛想要發泄一般。
梁真俠了然的點點頭,然後正色的說︰「既然你真的希望她回來,就不該整日沉浸在酒中,你該做的是努力的培植自己的實力,總有一天你會找回她的。」
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梁真俠的話像是一支鋒利的箭矢般硬生生的刺進辛無悔頹喪的心中,他隱含著感激的目光筆直的射向梁真俠。
是啊!他怎能因為她的離去而喪失自我,他應該要好好振作,努力的找回烙梅,從今以後這就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目標。
就在這個時候,婚宴主角爭執的聲音緩緩的由遠而近,讓眾人將目光自辛無悔的身上掃至包廂的門口。
「我跟你說我今天沒心情慶祝嘛!我已經一個禮拜找不到烙梅姐了,我實在是擔心極了,我不想來。」冰顏沒好氣的瞪著強拉著她的冷尚諾。
剛剛他不顧她的心情,硬逼她穿上這襲白色小禮服,還硬拉她上車,然後拖著她走進凱悅,途中她多次向他抗議,他卻總是故意听而不聞,讓她著實氣極了,所以整個人僵在門口,不肯進包廂。
「小寶貝,我知道你擔心烙梅,可是她那麼大的人了,不會有事的。」冷尚諾盡力的安撫情緒不佳的妻子。「要不然這樣,你現在先放下烙梅的事情,明天我保證我一定陪你去找你口中的大壞蛋,要他交出你的烙梅姐總行了吧!」
「這……」冰顏輕咬著薄唇考慮著,她當然知道今天丈夫是特地帶她來見他口中的好兄弟的,可是她就是沒有心情嘛!
但既然他已經這麼承諾她了,她也只好先緩下自己的憂心,總不能不給自己的丈夫一點面子吧!
「好吧!」終于松了口,冰顏勉強的臉上也有了一絲的笑容。「這可是你答應的,你可不能反悔喔!」
「不會的!」冷尚諾肯定的答應,然後彎身橫抱起可人的小妻子,打開門進了包廂。
「天啊!」冰顏一見包廂里的景況,忍不住的低喊出聲。心里更是溢著滿滿的感動。
瞧瞧這一片的花海和氣球,還有站在長桌旁邊的弟弟,冰顏的眼倏地起了一層薄霧,看著冷尚諾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一個多麼大的驚喜啊!知道她的遺憾,而他則義無反顧的為她達成了。
「各位,這位就是我的小妻子——沈冰顏。你們可以叫她顏兒。」冷尚諾放下了冰顏,向兄弟們介紹自己的妻子。
她扯著冰顏的手,將她拉到好友面前,逐一為她介紹。「這個是梁真俠,是我們這一伙人里的智多星。
「而這個則是戰平,別小看他這痞子樣,追在他身後的女人可是多之又多,你可得小心點。
「另外這個是雷祈風,他可是堂堂的黑社會份子,以後不管你有什麼事,找他就對了。對了!我們朋天要去找大壞蛋的時候,還可以和祈風一起去。」
冷尚諾一個個地為冰顏介紹著,在輪到辛無悔時,還沒有開口,冰顏卻已經掙開冷尚諾的手沖到辛無悔的面前,指著他的鼻子道︰「你這個大壞蛋,還我烙梅姐來,要不然我老公不會饒了你的!」
辛無悔從一開始就認出冰顏,只不過默不作聲,原本心里還盤算著等一下可以借機問問冰顏,知不知道烙梅的下落,沒想到達唯一的希望也破滅了,他的薄唇此刻抿得更緊了。
「冰顏,你口中的那個大壞蛋是他?」冷尚諾拉回自己的妻子,然後不可思議地問。
「就是他!」冰顏一臉的氣憤,要不是被老公樓在手中,她簡直就想找他拼命。
「等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誰來為我們解釋一下。」好好的一場慶祝會弄成每個人都一頭霧水,就連最捺得住性子的梁真俠也忍不住將視線瞄向辛無悔,要他說清楚、講明白。
見眾人的目光都轉向自己、辛無悔也不再隱瞞,娓娓道出他和饒烙梅之間的一切,听完這個曲折的故事,眾人皆不勝唏噓。
「冰顏,你也听見了,無悔已經知道錯了,而且也盡力要尋找烙梅了,你就別再氣他了,好不好?」
冰顏點點頭,答應丈夫的要求,其實心中也為辛無悔的痴情感到難過,她走到辛無悔的面前,拉起他寬大的手掌,然後真誠的說︰「雖然你曾經對不起過烙梅姐,但是我相信你現在是真的愛她,也相信烙梅姐會走一定不是因為不愛你,所以我希望你趕快找回她,將她的幸福還給她。」
「我一定會的!」這是烙梅最關心的妹妹之一,在愛屋及烏的心態下,辛無悔在瞬間也將冰顏當成自己的小妹。
「那就好了!」冰顏重啟笑容.她有預感,總有一天這兩個相愛的人一定會再相遇,而且永不分離。
「好啦!現在誤會冰釋,我們可以盡情的享受我們的慶祝會了吧!否則等會蛋糕就要被小山吃光了。」戰平打趣的道。
沒有想到的是,他竟一語成懺,當眾人轉頭看向冰山時,只見他滿臉滿手都是鮮女乃油,惹來眾人的一陣笑,就連辛無悔的唇角也微微的勾起。
這一夜,他們豐富了彼此的生命,五個好友的友情更加的堅定,而冰顏的情意則因為冷尚諾的體貼而更加豐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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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緩緩的流逝,在婚姻的殿堂中,他們過著比誰都要快樂的生活。
冰顏的愛充盈著冷尚諾的心,而冷尚諾的嬌寵則無所不在的包圍著冰顏。
挺著一個肚子,冰顏帶著勉強的微笑,幫丈夫整理行李。
新婚以來的甜蜜,讓她已經著實覺得自己實在不能沒有他,怎奈他又必須在此刻出國,而一向疼她的烙梅姐又失蹤,讓她此刻的心情惶惑不安極了。
可一向獨立的她卻不願讓丈夫知曉自己的情緒,于是極力隱忍著這樣的不安,因為她必須讓丈夫在無後顧之憂的情況下,去完成他對他父親的承諾。
但即使冰顏再怎麼隱瞞,可是眼尖的冷尚諾仍是看出她的不對勁,他自她的身後環上她的腰,帶著歉意說道︰「對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我竟不能在你身邊陪著你,只不過這一趟法國之行是非去不可。」
「沒關系的。」她勉強的露出一個微笑,努力的強打起精神,繼續收拾著行李。「這是你答應爸的事情,應該要做到。」
「若不是你現在的情況不適合搭飛機,我還真想帶著你一起去。」親昵的在冰顏的頰邊灑下一連串的吻,她的陪伴一向是他生活的動力。
但是這一次一去就是三個月,情況差一點的話,甚至冰顏生產時,他都不能陪在她的身邊,再想到父親一貫對待她的態度,他的心情也著實好不起來。
冰顏笑睇了他一眼,心中雖然對他的話感到萬分的窩心,但還真怕他拗起來就不去了,到時想必公公又會怒火大發吧!「你是去辦公事又不是去玩,而且只不過是三個月的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
「但我真怕你生的時候,我趕不回來。」冷尚諾令兩人的頰靠著頰,溫柔的摩娑著。
其實不單單她不願、他也不願意離開她這麼久,自從他們在一起後,他從不曾離開過她超過一個禮拜。
每天每天,只要她想要,他似乎總是陪伴在她的身邊,只要一想到有三個月的時間看不到她,他的心情就壞透了。
「其實,我可以陪著你一起去的。」這不是她第一次這樣要求了。可是每次都被否決掉,明天他就要走了,現在是她最後一次的機會,她忍不住的還是想再試一試。
人家總說小別勝新婚,可是最近他父親待她的態度愈來愈差,讓她對這次的分離有很強烈的不安。
冷尚諾板起臉,想都沒想的就拒絕,「這可不行,你已經懷孕快要六個月了,我絕對不能讓昵冒這個險。」
「可是……」冰顏輕咬著唇,她也知道他寵她歸寵她,可是一旦他決定的事,是很難更改的,所以現在即使她再說什麼,也是徒然。
「別這樣,三個月很快就過去的。」冷尚諾將冰顏的身子扳了過來,讓她正對著他。「我發誓,我事情一辦完,就馬上趕回來。」
「我怕自己會太想你。」以縴細的手指描繪著他的俊顏,冰顏半是撒嬌半是認真的說。
「我也一樣會想你的。」冷尚諾在她的紅唇上偷了一個親吻後,這才認真的交代,「我不在的這段期間,有什麼事就去找無悔他們幫忙,知道嗎?」
「嗯!」冰顏听話的點點頭,離別的愁思讓她忍不住熱淚盈眶,但又怕他擔心,只好努力地逼回自己的淚水。
「還有,這段日子你盡量少回大宅去,別讓爸有機會為難你。」突然烙梅臨去前的叮昨竄入冷尚諾腦海中,于是他急忙地又交代。「別再多想了,不過才三個月的時間罷了,我會天天都打電話回來給你的。」
「嗯!」這樣的承諾讓冰顏也不好再說什麼,只能緊緊偎在他的懷中,細數著他的心跳,借以平定自己的不安。
充分的感受到冰顏的不安,冷尚諾溫柔的在她的頰上灑下無數個親吻,然後雙手不停的撫模著她總教他難以抗拒的嬌軀。
直到兩人的欲火都被燃起,冷尚諾大手一揮,揮去了她擺放在床上的行李,將她輕柔的放倒在床上。
而冰顏則是忍不住的輕喟,那帶著魔力的一雙手,輕易的趕走她的不安,讓她忘卻所有的一切。
「我愛你。」在的痴纏中,她抬手撫模著他刀刻般的俊瞼,一字一句的說︰「千萬不要忘記,我愛你。」
「喔!冰顏……」輕喃著愛妻的名字,他雖然並不常將愛說出口,可是他卻早已認定她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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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起床,在送冷尚諾到機場後的冰顏,才轉身要返家再多休息一會時,一個男人已迅速的擋在她的身前,她詫異的抬頭一看,原來是冷群的保鏢李峰擋住她的去路。
「李峰,你有什麼事嗎?」有些疲憊的皺起眉心,冰顏帶著些許不耐的問。
她早知道少了尚諾在身邊,她那個早已看她不順眼的公公一定不會放過機會找碴,只不過她沒有想到他的動作會這麼快。
尚諾不過前腳才走,冷群的保漂後腳已經到來,讓她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少女乃女乃,老爺有要事請你回大宅一趟。」李峰躬身立于冰顏的身前,以低沉的嗓音沉穩的說道。
一陣心悸傳來,冰顏的手按著胸口,深呼吸一口氣,然後點頭朝李峰道︰「知道了,李峰,我晚點兒會回去一趟。」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她可得先回去養精蓄銳一番,免得少了尚諾真會斗不那只老狐狸。
「可是,老爺吩咐,一定要少女乃女乃現在回去。」對于她的拖延李峰並不接受仍堅持的開口。
「這……」冰顏眉頭皺得更緊,怎地主子這般跋扈,底下的人也一個樣啊?
只要一憶起每次冷群那帶著眸睨的眼神,冰顏渾身就不舒服,還真是非常地不想回去,可是眼下的狀況看來是不回去也不成。
否則難道得和李峰僵持在這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嗎?無奈的聳聳肩,冰顏只好答應。
「好吧!我就跟你走一趟。」
「少女乃女乃,請!」達成了任務,李峰的態度和緩許多,身子往旁邊一側,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嗯。」給了他一個微笑,冰顏率先走出去,在他的指引下來到他的車前,大方的坐上去。
坐著他的車,一路上冰顏不斷的給自己打氣,免得等會兒見了丈夫那既冷漠又鄙視她的父親,會忍不住想落荒而逃。
不過,她可不能這麼做,雖然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世著實配不上尚諾,但是他們兩人是真心相愛的,現在尚諾不在她的身邊,她應該鼓起更大的勇氣來捍衛他們之間的愛情。
肚里的孩子像是在為她打氣似的踢她一腳,讓冰顏臉上不自覺的發出溫柔的光輝,她的雙手往下移去,當然她還得要保護她和尚諾的孩子。
車子緩緩而行,終于來到坐落于山頂上的豪宅,綠意盎然的大樹,並沒有讓她的心情變得比較輕松,反而讓她剛剛才鼓起的勇氣頓時消失一半,那龐大宏偉的建築讓她覺得自己渺小,心頭的自卑不小心的又偷偷冒出了一角。
猛然地,肚里的孩子又重重的踢了她好大一腳,好不容易將她的勇氣又踢回來了些。
雙手扶在身後的腰上,冰顏盡量讓自信表現在臉上,緩步的走進大宅,在佣人的指引下來到書房。
當那端坐在寬大書桌後的冷群映入眼簾時,四周的安靜像是巨大的壓力在瞬間襲向冰顏。
深吸一口氣,冰顏試著甩去心頭的壓力,臉上帶著勉強的微笑問︰「爸,听說你有事找我?」
「嗯!」冷群冷冷的掃了毫不起眼的冰顏一眼,心里的不屑毫不掩飾的溢于言表。
這個登不上台面的女人,憑什麼坐上冷氏少女乃女乃的位子,要說是有傾國傾城的美貌迷住尚諾也就算了,但她偏偏只是個還算清秀的女人。
要說她有連城的財富,可以讓他們冷家的財勢再上一層樓,那也還說得過去,可惜她卻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孤女,且還有個輕微智障的弟弟。
這樣的她怎麼說都配不上他的兒子,要貌沒貌,要財沒財,要不是看在她肚子里的種,他連讓她進來都嫌髒。
不過有孩子就真的很了不起嗎?那種血統不純正的孫子,不要也罷,更何況尚諾還這麼年輕,要生孩子還怕沒有機會嗎?所以他今天就要趁尚諾不在國內,把這個狐狸精趕走。
「爸……」被冷群銳利的眼光盯得頭皮有些發麻,為了打破這樣僵局,冰顏只好再一次的喚道。「您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別這樣叫我,你不配!」冷群粗聲粗氣的打斷冰顏的話,對她的嫌忍已經到了極點。「我都還沒承認你夠格當冷家的媳婦,你憑什麼叫我爸?」
縱有再多的心理準備,可是面對冷群這樣明顯的鄙夷,冰顏仍是忍不住的瑟縮。但她仍是鼓起勇氣的說道︰「您既是尚諾的父親,而尚諾又是我的丈夫,我喚您一聲爸爸是禮貌也是尊敬。」
「好一張刁嘴,不過你這聲爸我可承擔不起。」冷群冷笑的諷道,然後拿起放在茶幾上的一份文件丟到冰顏的腳下。「快把這個簽一簽,你就可以走了。」
冰顏帶著些許的疑惑拾起那份文件,沒有想到一打開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張離婚協議書,頓時她整個臉倏地刷白。
「這是做什麼?」拿著文件的手微微顫抖著,她不解的看向冷群,不懂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做。
他一向很討厭她,她心知肚明,可是她和尚諾的婚姻也是經過他許可的,怎知如今他竟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趕快簽一簽,那里面還有一張五千萬的支票,夠你和肚子里的野種過一輩子了。」冷群粗聲粗氣的催促,聲音中的厭煩尤其在說到孩子時更甚。
「這份文件我是不會簽的,我不懂你為什麼就是不能接受我們母子,我和尚諾是相愛的啊!」冰顏的雙手護住肚子,第一次以反抗的態度面對冷群。「而且這個孩子不是野種,他是我和尚諾愛的結晶。」
「愛!」冷群嗤了一聲,好像冰顏說的是什麼天大的笑活。「什麼是愛!我看你是想借著那個野種巴著尚諾不放吧!有朝一日想要謀我冷家的財產,而我是不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我沒有!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冷家的財產,更河況我和尚諾認識之初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冷氏的繼承人。」冰顏猛地搖著頭,對于冷群的曲解感到萬分的委屈,心中卻對尚諾這一趟的法國之行有些了然。
冷群好像是刻意調開尚諾,所以才會在答應他們結婚時,要尚諾答應走一趟法國。陣陣的寒意自她的心十升起,原來他打一開始就沒有承認過她的存在,甚至也否定她肚子中的孩子。
「那你現在既然已經知道尚諾的身份,就該自動離開,你這種身份的人是配不上尚諾的。」不斷的強調著冰顏的身份,冷群就是要她自慚形穢。
「那是不可能的!」斷然否絕他的話,他那睥睨的態度徹底的惹怒柔順的冰顏。
她一向對冷群沒有任何的成見,也想要好好的孝順他,盡一個為人媳婦應盡的責任,可是看到他那種唯利是圖,完全不把尚諾的意願放在眼中的樣子,冰顏也忍不住的為尚諾抱屈。
「那可由不得你,你若不簽,我可就不能保證你那白痴弟弟的安全嘍!」沒有想到冰顏敢反抗他,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很快的就捉住她的把柄。
「很抱歉,我相信你現在一定找不到冰山,所以你也不用拿他來威脅我,不管你怎麼說我是不可能答應和尚諾離婚的,除非他自己親口來對我說。」
冰山早在尚諾的安排下離開孤兒院,並住進一家設備完善的安養院中,她相信冷群絕對不可能找得到他,所以對于冷群的威脅也就有恃無恐。
「你……」第一次,冷群正視冰顏,因為眼前的她不再是個楚楚可憐的嬌弱女,她那為自己而戰的態度讓他有些啞口無言。
大眼對小眼,兩人對峙了一會兒,冰顏靈光一閃,然後問︰「你從來沒有和我相處過,你怎麼知道我不適合當冰家媳婦?」
「因為你的出身根本就配不上他。」冷群想也沒想的回答。
在他的心里,財勢就代表了一切,所以他早就為尚諾覓好一個好媳婦,家世既好人又漂亮,沒有想到竟然會冒出沈冰顏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人,這樣的情況怎不教他氣怒。
「喔……」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冰顏長長的應了一聲,然後諷刺的說︰「原來尚諾不過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你根本就不把他的幸福當作一回事,只想用他來擴張你自己的勢利。」
雖然這些她早就從尚諾的口中知道了,可是當她親自感受冷群那種絲毫不在意尚諾幸福的態度時,仍不免搖搖頭。
從來不曾怨過上天讓她成為孤兒,現在她更加不怨,因為如果上大讓她出生在這種富可敵國的家庭,卻剝奪她此刻所擁有的感情的話,那她寧願是孤兒,她想尚諾應該也是這麼想的吧!
「你胡說,他是我兒子,我怎麼會當地是一顆棋子呢?」冷群低吼,否認她的指控。
「是嗎?」她輕蔑的瞄了他一眼。眼中的鄙夷盡露。
心頭的怒意取代她的緊張,就像尚諾說過的,大不了不要這個父親,反正這樣的父親也沒有什麼值得希罕的。
「反了,真是反了!」猶如一只暴躁的大熊,冷群除去一身的冷意,大吼起來。「你是我的媳婦,竟敢這樣和我說話?」
「爸爸,既然你已承認我是你的媳婦,那麼我想這張離婚協議書就不用簽了吧!」
冰顏得意的揚揚手巾的紙張,堵住他的嘴。
「這……」冷群頓時日瞪口呆,平日縱橫政壇商場的他,從來沒有想過會被這麼個不起眼的女子給堵得說不出話來。
「既然爸沒別的事了,我想我得先回去了,免得尚諾打電話回來找不到我的人,會著急的從法國飛回來。」
話一說完,也不管冷群做何反應,她轉身就走,沒想到才打開門,就看到老吳和李峰守在門口,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沒事,沒事。」冰顏臉上帶著愉悅的笑容,語調輕快地安撫他們。「爸他只是一時之間不太能接受我的轉變罷了,我先走了。」
待她一離開,李峰和老吳連忙走進書房,只見冷群一臉鐵青的瞪著門口。
「老爺,這……」老吳其實也滿認同少女乃女乃的話,而且他甚至覺得少女乃女乃很適合少爺,因為自從認識少女乃女乃後,少爺臉上的笑容變多了。
老吳的話還沒說完,已被冷群打斷,他朝李峰吩咐,「明天下午再去接沈冰顏上山,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什麼本事可以說只有她才最適合尚諾。」
「是!」李峰恭敬的應了一聲,心中亦是暗自佩眼冰顏的能耐,這年頭敢用這種態度對老爺的人,真的已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