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
步行在人來人往的國際機場,耳里听的是「嘰哩咕嚕」的德文,眼里瞧的是金發碧眼、人高馬大的德國人。
一種身處異地的新鮮感油然而生,近日那隱隱回蕩在心頭的陰霾也逐漸被她拋了個大老遠。
努力地睜大了雙眼,腦海里飛快的記錄著眼前的一切。
靠著兩個恍若印鈔機般的兄長,成長環境優渥的雨陽自然不是第一次出國,可是當她第一步踏進德國機場的同時,一種莫名而濃烈的感覺自然而生。
終于和他站在同一片土地上,呼吸同樣的空氣了。
不自覺的,腦海中又漾起了那張俊逸的臉龐,也憶起了那個激狂卻無疾而終的吻。
察覺到自己在想些什麼,雨陽渾身一震,連忙甩了甩頭,企圖甩去腦海中那不請自來的影像。
可惡,干麼還要想起那個野蠻人?!
她微嘟著唇,像是要給那不听話的小腦袋瓜一個小小的懲罰似的,舉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不想了!」深吸了口氣,雨陽表現出元氣十足的模樣,開始在人群中尋找著。
咦!奇怪了,二哥不是說要找人來接她嗎?怎地沒瞧見呢?
一雙骨碌碌的大眼努力的掃過出關處人們所拿的那一張又一張的大誨報,可就是沒有瞧見「西門雨陽」這四個字。
難不成是二哥忘了?
這個念頭才剛起,突然間她身側被人重重的撞了一下,雨陽縴細的身子顛了一下。
忙著平衡自己的她,壓根沒有注意到肩上的重量在那一瞬間消失殆盡。
等她好不容易站穩了身子,正準備掏出二哥在臨行前塞給她的聯絡電話時,她這才驚覺——包包不見了!她的護照、錢包及所有的資料,全都離奇的自她肩頭上消失。
「天啊!剛剛那個人是扒手。」這樣的發現讓她不由自主地垮下了臉,小臉皺成一團,慌張和驚懼在轉瞬間籠罩著她。
「怎麼辦?怎麼辦?」雨陽急得快哭了。
可是或許是她的東方臉孔,身旁來來往往的外國人竟沒有一個人停下來探問她為何如此慌張與無助。
「嗚……」終于再也忍不住的,一聲嗚咽自她刷白的唇瓣送出,那梨花帶淚的麗致臉蛋則引來了旁人的駐足圍觀和指指點點。
可是她才管不了那麼多,她才一踏進德國就發生這種事,這一定是那個野蠻人替她招來的衰運。
雨陽遷怒著,可即使心里再三的咒罵,但現實還是現實。
身上所有的家當全都在那個包包里,沒有了它,在德國她簡直是寸步難行。
她當然知道自己應該想辦法打電話回台灣讓大哥、二哥來救她,可是遠水很難救得了近火,現在的她到底該怎麼辦呢?
從來沒有遇過這種事,她簡直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蹲子抱頭痛哭。
突然間,她的眼前出現了一雙光可鑒人的皮鞋。
咦,擋到人了嗎?雨陽透著迷蒙的眼,看到那雙皮鞋,于是她頭也不抬的將身子往右移了移。
沒有想到的是,那雙皮鞋竟然也跟著她的移動而移動,絲毫沒有離開她眼前的意圖。
不會吧,她已經夠倒楣的了,難道現下竟然連一雙皮鞋也要來欺負她嗎?
雨陽憤憤的想著,身子又往左移了移,當發現那雙皮鞋也跟著她往左移時,她再也忍不住地憤而抬頭。
「你究竟為什麼非……」她驀地抬頭,原該繼續下去的咒罵全都變成了口中的呢喃,她愣愣地瞪著眼前那張很熟悉卻又很陌生的臉龐,像是尊雕像似的不能動彈絲毫。
巨大的身子蹲了下來,雙目與雨陽被淚水洗得晶亮的眼眸交接。
「像個女圭女圭似的蹲在這兒哭,你丟不丟臉?」低沉的聲音帶著熟悉的調侃,也讓雨陽終于確定眼前的人並不是出自于自己的幻覺。
「你在這里干麼?」
「我來撿個愛哭的小女圭女圭。」修長的食指揩去了她頰畔的淚,總是繃著的臉龐難得露出了輕笑。「我不過晚些來,瞧你哭得這樣。」
「誰……誰要……給你撿啊……」幾日前發現飯店空無一人的難堪隨著他的調侃重新涌現,再加上方才壓積在心的驚懼,她的情緒倏地失控。
淚,落得更凶,緊握的拳頭也開始像雨點兒似的落在凱特偉岸的胸膛上。
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她那莫名其妙的舉動,他忍不住有些傻眼。
「你還好吧?」是不是嚇傻啦?
「你管我好不好,你走開啦!」
不講理就是不講理,雨陽哭得活像個被人拋棄的女子,撒潑耍賴樣樣都來。
「你……」拿她的不講理完全沒轍,再加上身旁圍觀的眾人又開始指指點點,讓凱特更是一肚子的氣沒處發。
「走吧!我們先回去再說。」半直起身,他拉扯著她的手臂。
「回去哪里?我的皮包、護照都被人搶走了,我今天晚上得睡在機場了啦!」狼狽萬分的以手背抹著幾近洶涌的眼淚,雨陽揚聲低吼,硬是不肯起身。
嘖,原來是踫上這檔子事了。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妮子還真是一分一秒都不能沒人顧著呢!
「先回我家再說。」
「不去!」她很有志氣的搖頭,即使是在這般狠狽的狀況下,依然沒有忘記自那日起就存在她心中的氣憤。
「你……」沒轍的直起了身,略微思考了下。
當下凱特便決定不再和雨陽說理,他雙手一扯,活像是個野人似的硬是將她給扛上肩頭。
「你……你……要干麼?」
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忘了哭泣,她瞪大了眼結結巴巴的問道。
「回家!」鏗鏘有力的丟給她兩個字後,他豪邁的邁開大步,對于旁人的指指點點完全不放在眼底。
「你……我不要去你家啦!你快放我下來。」這絕對是一種羞辱!
被扛在凱特肩頭上的雨陽用力掙扎、低吼著。
可惜她這些舉動全像是落人大海里的小石子一般,不能激起半絲的漣漪。
這個可惡的……該死的……野蠻的……
咬牙切齒地在心底惡狠狠的低咒著,然後眼睜睜地被人送上了車,帶回了山洞,喔!不……是他位于漢堡市區的家里。
「我要離開這里!」雙手環胸,雨陽端坐在沙發上瞪著凱特的背影,堅決萬分的宣告著。
頭也不回的,他一邊講著電話,一邊氣死人不償命的反問︰「你有錢嗎?」
她語塞,水漾的瞳眸瞪得更大,有些挫敗的反駁,「我是沒有,可是我可以打電話回台灣。」
「從今天起,一連十天都是德國的連續假日,銀行沒開門,就算有錢也匯不進來,請問你要睡在哪里?吃在哪里?」
掛了電話,凱特開始俯身在辦公桌上振筆疾書,當然依然不忘將冰水往她身上潑去。
「我……」她還來不及回答,凱特像是鐵了心要徹底打擊她似的,又嚇死人不償命地繼續說道——
「更何況你沒有護照,難不成你不怕被當成非法移民,被捉去吃免錢飯?」
隨著他的一字一句,雨陽原本堅決要離開的心開始變得遲疑,一張苦瓜似的小臉全皺成了一團。
他說得都沒錯!她的確沒有本錢在這個時候展現風骨,可是就得這麼接受眼前這個野蠻人的幫助嗎?
她的頭驀地搖了搖,她絕對不要接受他的幫助。
「可是我不想接受你的施舍。」
「這是幫忙,不是施舍,你一向不是最樂于助人嗎?現在既然你有困難,接受別人的幫忙也是應該。」
低沉的聲調中夾雜了些許的不耐,凱特兩道濃眉微微的往中間皺去。
這小人兒今天怎麼恁地固執啊!他們之間連吻都已經有了,有必要計較得那麼清楚嗎?
「我可以接受別人的幫助,就是……不想接受你的。」她面露嫌惡的說道。
像他這種無情到可以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人的男人,能少欠他一分就是一分,免得到時候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到底,她就是對他那回不留只字片語的離去,而她卻得不時受到記憶的蚤擾而感到不能平衡。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實在被煩得沒有辦法辦公,凱特索性將文件隨意往桌上一丟,雙手交疊成塔的頂著下頷,並將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走人嗎?為了那可笑的骨氣露宿街頭?!」
「我……」怎麼辦?有求于人,氣勢就是這麼硬生生的少了半截。
雨陽雖感氣悶,可卻也無計可施,突然間她腦中靈光一閃,立刻想起自己曾經對柯慕霖施過的計謀。
輕咳了聲,她嚴肅的宣告道︰「我當然不想露宿街頭,但也不想白吃你的、白喝你的,所以我決定……」
「決定怎樣?」他倒要瞧瞧這妮子能耍出什麼樣的把戲。
真這麼有骨氣的話,方才她就不會這麼沒有形象的在機場里大聲哭嚎了。
「我決定要以工代賑。」挺直了肩膀,雨陽宣布道。
「什麼意思?」徹底感到不解的眯起子眼,發覺自己真的很難跟上她那種跳躍式的想法。
「意思就是,你的事業這麼大總會缺些人手,再不然我也可以幫你煮飯洗衣,總之我就是不要白吃白喝。」
那和接受他的救濟有什麼不同?凱特听了她的想法,哭笑不得的想著。
還不是一樣是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的,真正的差別恐怕只是在她的心底吧!
但他可沒有那個興致去拆穿她,到時又換來一陣的「魯」,那他可就又要一個頭兩個大了。
現在的他煩公司的事都來不及了!下意識地視線自雨陽身上怞離,凱特掃了一眼眼前的文件。
他有強烈的預感,公司即將面臨極大的危機,而這也是他之所以匆匆趕回台灣的原因,于是他妥協地說道︰「行!你高興就行,那這個家的一切家務在這段時間就讓你打理了。」
沒有異議的接受了她那荒謬可笑的「自食其力」宣言,反正光是沖著那銷魂蝕骨的一吻,他也得要賣她這個面子。
反正他也還沒考慮清楚要將她放在自己生命中的哪一個位置,先暫時這樣吧!
捧著兩紙袋的雜物,雨陽氣嘟嘟的走在人潮不算太多的街頭。
腦海里回旋的竟是凱特那張可惡的臉,她恨恨的用力甩甩頭,企圖將早上他那惡劣的行徑甩出腦海,可是只要一想到今早他竟然丟了幾百歐元給她,要她去購物的畫面,她就忍不住興起一股想要掐人的。
那男人真的有著足以摧毀任何好脾氣的人的劣根性,她……她……
突然間,她的耳際傳來了細微的「啵」一聲,捧在懷中的雜物愈來愈輕。
她緩緩的低下頭,雙眼倏地睜得老大。
這……這……她竟然將自己懷中的紙袋當成凱特捏爆了。
看著一個接著一個的物品自紙袋下方的破洞掉落地面,雨陽微微的怔愣,一種自從遇上凱特後就常常產生的那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再次纏上了她。
她為什麼這麼倒楣?原本應該手忙腳亂找東西的她突然像是被點住了袕道似的,直愣愣的站在街頭,看著滿地的雜物,腦海里僅能浮現這樣的念頭。
倒楣的遇上了凱特、倒楣的被他吻、倒楣的打包行李來德國、倒楣的被搶、倒楣的被他當成了女佣,又倒楣的連裝雜物用的紙袋都要欺負她。
她用力的瞪著那些掉落的雜物,仿佛像是瞪著凱特一般,直到……
「除非你有念力,否則這些東西不會自動回到你手中。」一記陌生好听的聲音闖入了她的耳際,跟著一些瓶瓶罐罐被遞到了她的眼前。
雨陽下意識的抬頭,看著不知何時站立在她眼前的男人。
倏地,她小嘴兒微張,縴細的手筆直指向眼前的男人,顯然已經驚愕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你……你……你……是……」
她的胸口急劇起伏,甚至得用雙手緊緊地壓著胸口,仿佛這樣那顆激烈跳動的心才不會蹦出來。
她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會在德國街頭看到自己的偶像。
瞧瞧他那溫和的笑容,俊逸的五官,被掩蓋在唐裝下的頎長身子,整個人流泄出一股子遺世獨立的瀟灑氣質,就和以往在電視里瞧見的一模一樣,甚至更添風采。
「小心蚊子飛進去了。」看著她臉上流轉的驚愕和不信,她那幾近卡通式的反應,讓風流雲俊逸的臉龐浮現一抹淺淺微笑。
「你是風流雲!」兩人僵立了一、兩分鐘之後,雨陽心中的驚訝終于趨緩,她漾開了一抹大大的笑容,然後最後一次確認著他的身分。
「小丫頭認識我?」依然噙著那抹淺笑,他雙手環胸,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倜儻的氣息,看得雨陽都忍不住著迷似的眯起了眼。
自從「她」走了之後,他一向不會這麼樂于親近陌生人,尤其是女人,可這丫頭卻在這轉瞬之間在他心中勾起一抹熟悉的感覺。
看著眼前這俏生生的丫頭,那燦燦的笑容,還有那清亮的眼神,多像她呵!
所以盡管他明知不是她,盡管只是一抹熟悉的笑顏,但卻已教風流雲忍不住想要多對她好一些些。
「嗯!我知道你是這次唯一一個,被中華民國政府委派出來參加世界美食展的廚師!」揚起了唇角,雨陽得意揚揚的說道。
「真是不簡單呢!看你這小丫頭年紀小小,像是個不識愁滋味的小女生,怎地也知道這事?」
「我不小了,我也是個廚師呢!」嘟起紅艷艷的唇,她抗議他的藐視。
「真的嗎?」又是一次的意外,他怎麼也料想不到,這個精靈似的小女人竟然和自己是同行。
不過,她拿得動鍋鏟嗎?
這次風流雲聰明的將這個懷疑留在心窩里,他朝著她漾出一抹親切的笑容,賠罪似的說道︰「算我失言,那我該怎麼彌補你這個小美女呢?」
「我……」雨陽輕咬著薄唇,明知自己不該乘機敲詐,可是她真的好想……好想……
「給我一個機會吧!」一雙足以洞悉一切的眼眸,怎會瞧不清她眸中展露的渴望,于是他鼓勵的說道︰「要不然我可是會良心不安的,你總不會忍心看著我一輩子良心不安吧!」
「這可是你要求我的喲!」雨陽燦燦的笑了,然後打蛇隨棍上的說道︰「我要吃你煮的東西。」
「那有什麼問題!」對于她這微不足道的要求,風流雲笑了,一手逕自接過她懷中的紙袋,一手牽起她的小手,「走吧!」
當掌心傳來了他的溫暖,她的腦海中不經意地閃過凱特那雙猩猩般的大掌,手不由自主的掙扎了下。
「怎麼啦?」體貼的發現了小丫頭的遲疑,風流雲紳士風度十足的停下了腳步問道。
「我的手只給我喜歡的人牽。」雨陽並不別扭,誠實的說道,雖然他的手也很厚實,可是她就是沒有被凱特牽時的那種悸動和理所當然的感覺。
「噴!小丫頭是不是談戀愛了?」一點兒也不在意她的直言,他從善如流的放開了她的小手,然後彎腰宛若紳士狀的做出了一個夸張的邀請姿勢。
逗得雨陽噗哧一笑,完全忘了先前被凱特惹起的憤怒,開開心心的邁開了步伐跟著風流雲走人。
盯著眼前的資料,凱特的臉不住的往下沉去,這個月他旗下提前解約的體育界明星有明顯激增的情況。
加上這次這個已經是第十個了,他甚至已經可以從這些狀況里嗅出了一絲絲陰謀的味道。
「大哥!」送走了一干被緊急召來開會的干部,羅德重新回到書房,也是同樣的面色凝重。「如果這種情況再這樣下去,恐怕公司會面臨危機,我們該怎麼辦?」
凱特疲憊的往椅背一靠,忍不住伸手柔著酸澀的眉間。「公司出了這種狀況,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我?」
這種情況起始于他去台灣的那段時間,他不懂自己的弟弟為什麼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他,好讓他趕回來處理。
「這……我……」在兄長的逼視下,羅德忍不住心虛的低下了頭,一張嘴囁囁嚅嚅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解釋。
「羅德,我們是兄弟,這間公司是我們兄弟倆的心血,對大哥沒有什麼話是不能說的,別說是公司真的撐不下去了,就算是天塌下來了,我也會一肩扛起,難道你還不懂嗎?」看得出弟弟的欲言又止,凱特壓抑下心頭的怒意,動之以情。
羅德神色復雜的望了他一眼,猶豫了半晌之後,終于還是誠實的說道︰「其實是愛蓮娜讓我不要說的,她說你人在國外,不用為這一點小事而通知你,她還說那些堅持解約的人她都熟,她會努力勸他們重新回到公司旗下,怎麼知道她還沒來得及努力,你已經先一步回來了。」
「愛蓮娜?!」凱特沉吟著這個名字,再望著羅德臉上那幾近傾慕的神色,心下立時掠過一陣不安。「羅德,你和愛蓮娜……」
「沒有,我和她沒什麼事,只不過是為了合約的事吃過幾次飯而已。」
「如果不是我回國,你只怕早已一頭栽了下去吧!」他一針見血地說道。
「沒這回事!」羅德急急的否認,可是否認得太急卻也同樣啟人疑竇。
「愛蓮娜是個什麼樣的女人,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清楚,我之所以簽她其實不過是為了賭一口氣,看來這口氣是不該賭的。」
「大哥!」羅德著慌的低應了一聲,對于心事被洞悉顯得有些尷尬。
「讓你去應付愛蓮娜,那的確是我的失策,因為你太生女敕了,所以才會讓她有機可趁。」
凱特自責的低吟,可卻惹來了他的不贊同。「大哥,其實愛蓮娜對她自己在那時的作為已經後悔了,她……」
「羅德,你相信大哥嗎?」他打斷了羅德的話,十指交疊成塔,正色而嚴肅的問道。
「我當然相信!」他毫不遲疑的回答。
畢竟,安德拉家會有今天的榮耀和財富,都是大哥他用血、用汗換來的,就連他的事業也是起源于他的庇護,他怎麼可能會不相信呢?
對于弟弟的信任,凱特欣慰的頷首,然後直言的要求道︰「雖然我現在沒有證據證明運動員大量出走的事情和愛蓮娜有關,但我一定能找出證據,所以你必須和愛蓮娜保持距離,讓我去應付她,這你做得到嗎?」
「我……」羅德遲疑了一會,腦中閃現的盡是愛蓮娜那風情萬種的姿態,可是望著大哥篤定的神色,他幾乎已經相信了大半。
這事關「繁星」的存亡,顯然不容他遲疑,于是他用力的點點頭。
「不管是不是她,對她,我會小心的。」他許下承諾。
「那就好,我想是時候和她做一個了斷了。」
這樣的想法,不單單只是因為這次公司被挖角的事情,更是因為他該給自己一個重新再來的機會,因為……
腦中不由自主的出現雨陽那甜滋滋的笑臉,凱特不由自主的立時起身。
「大哥,你要出去?」對于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不明所以,羅德好奇的探問。
他搖了搖頭,「我並沒有要出去,我只是要去廚房。」
他原本嚴肅的神情在轉瞬間放柔,腳步亦變得輕快了許多。
「去找那個讓老爸、老媽贊不絕口的雨陽小丫頭?」羅德明知故問。
驀地一抹可疑的淡紅飄上了凱特黝黑的臉龐,他粗聲粗氣的說道︰「我才不是去找她,我只是肚子餓了去廚房找點東西吃。」
「原來是這樣!」沒有戳破他那明顯至極的謊吉,羅德只是頷首的接受,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地說道︰「可是,她還沒有回來耶。」
「誰還沒回來?」輕快的腳步倏地變得沉重,臉上的輕松立即一掃而空。「雨陽嗎?」
下意識的抬頭望向窗外那已然昏黃的天色,凱特的一顆心頓時被濃濃的擔憂給侵佔。
「是啊!」
「從早上出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低沉的嗓音頓時揚高。
「嗯。」羅德又點了點頭,心中一抹不安頓時揚起。
大哥該不會又要發飆了吧?
果不其然的,他的想法剛落,凱特已如同被觸怒的大熊般暴吼了起來。
「既然她沒回來,你為什麼不早說,你知不知道她在德國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向她二哥交代……」
他的低吼還沒完,人已經如箭矢般的沖了出去,這景況看得羅德忍不住的搖頭嘆息兼失笑。
不是去找她嗎?去騙三歲小孩吧!
白痴都看得出來,大哥那輕松的步伐和眸中的笑意都是因為那個女人,他的心只怕已經岌岌可危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