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如此熱鬧的杭州城,依然是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依然是前頭擠了一堆人的韋家鋪于。
眾人聚精會神的站在鋪子前,手里各自抱著一些從韋家鋪子選買的雜貨,听著韋家丫頭流利的說著大江南北的新鮮事兒,臉上盡是一陣陣驚奇的詫異,嘴里的贊嘆和驚呼聲更是不斷。
「這話說京城里啊,處處都是商機,人來人往的盡是些有錢的大爺,那紅紅燈籠高掛的青樓前,更是可以看到川流不息的爺兒們,左擁一個俏姐兒,右抱一個媚娘兒,灑金灑銀像是在灑水似的,真的可以稱作是紙醉金迷呵!」
韋語瑄完美的為自己這次的京城游作出一個結論,麗致的臉蛋漾出一抹隱隱帶著英氣的笑。
這一笑,可是既傾城又傾國,不過真正吸引城里人們的,是她那見多識廣的見聞,每回只要韋家丫頭出一趟門,回來之後的那幾天,他們總是會聚到這兒,听她說說外地的奇聞趣事。
「韋丫頭,瞧你把那青樓的樣兒說得活靈活現的,怎麼,你去過嗎?」
劉大嬸此話一出,眾人的眼又眨巴眨巴的望著韋語瑄。
「自然是去過嘍!」只差沒有拍胸脯,韋語瑄仰首驕傲的說。
只不過她話聲一落,前頭傳來的不是贊嘆,而是倒拍一口氣的驚呼聲。
要知道,他們大家國可是以禮教立國,閨女可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韋家老爺平時放任女兒四處游走,已經夠讓城里的三姑六婦看不順限,如今這丫頭竟然膽兒大到連妓院都敢逛。
這自然也引來那些固守禮教的大嬸、父老的不認同。
只不過不認同歸不認同,韋語瑄所說的鮮事,還是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听,因為那些全都是他們這些人難得踫上的。
「韋丫頭,你真的是越來遵守禮教,這會兒連青樓也敢去逛。」你不怕嫁不出去嗎?」
「嫁不出去也好啊!一個人多輕松?」柳眉兒一挑,杏眼兒一勾,韋語瑄笑得輕忽且不在意。
「瞧瞧,她說的這是什麼話?」劉大嬸仿佛听到了什麼駭人听聞的話語,一手緊捂著胸,一手直指著韋語暄。
*這女人家能說不嫁人就不嫁人嗎?」
完全沒有理會耳邊持續不斷的咕歐,韋語坦只覺听得煩了,眼波兒流轉,很快的就想到另一個可以轉移眾人注意力的話題。
她輕咳了一聲,吸了一口茶,輕啟檀口。
「听說城里有一塊地正在大興土木,諸位大叔大嬸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嗎?」
這一趟去京城,花了她三、四個月的時間,回來便見城南一棟大房子正在大興土木,于是她好奇的問。
立刻,她耳朵不斷的竄入什麼「史家」、「京城」、「衣錦榮歸」、「力爭上游」什麼的字眼。
韋語瑄很快在腦海里開始組合她所听到的字句,終于她完成那些字句的排列曾是杭州人氏的史家搬遷至京城打拼多年,長子近日衣錦還鄉,是他們杭州城的光榮。
史家、京城?!
韋語瑄的柳眉輕蹙,想起了她人在京城時,經過一棟富麗堂皇的建築物前,她好奇的盯著瞧,羅掌櫃所告訴她的話——這棟宅子的主人原籍杭州,姓史,在京城混了幾年後,發了跡,可你別瞧他是窮苦人家出身,一點將心比心的氣度都沒有,仗勢欺壓良民是家常便飯,還有在他老子里當差的下人,只要犯上一點小過,就會被打得皮開肉綻的,花錢買命更是常有的事……想到這里,韋語瑄忽地心一沉,望著面前熱烈討論,甚至臉上散發著異常光彩的鄉親們,一股不安開始在她的心里蔓延。
「韋家丫頭,你見多識廣,不如你來替我們想想,該怎麼歡迎史公子,讓他徹底感受到鄉親們是多麼的歡迎他的歸來。」
在城內頗負盛名的余老爺,難掩期盼的眼看著她。
而韋語瑄只想著,魚肉鄉里的富豪巨賈,強取豪奪,這向來平靜的杭州城只怕要不平靜了。
望著面前那一張張興奮期待的臉龐,她忍不住的道︰「你們可先別高興得太早,我這趟去了京城,剛好听到一些關于那個姓史的風聲,他啊……」
「怎樣?」一听到她又有新消息,眾鄉親父老的臉上莫不是期待萬分。
「他在京城可是個道道地地欺壓平民百姓的富商,這種人來到咱們杭州城,只怕是禍不是福啊!」
不是她愛澆冷水,實在是天生的正義感讓她必須將所听到的說出來,否則到時鄉親們被欺壓了,豈不可憐。
「啊!」听到她的話,一陣不信的聲浪又再次響起——「不會吧!」
「真的嗎?」
「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反正到時哪家的兒子、女兒想進史府去當佣僕什麼的,最好自個兒計量計量,別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反正,該說的她都說了,如果他們硬是不信,她也沒辦法了。
$$#「爺兒們。咱們現在距離杭州約莫只剩半天的行程。」一名勁裝打扮的男子渾身警戒的立在兩名錦衣男子的後側,恭敬的說。
聞言,其中一名身著白色錦袍的男子,原本平靜的眸光中,竟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但若不仔細瞧,還真瞧不出。
可另一名身著藍袍的男子捕捉到他眸中閃過的那絲復雜,有些不以為然。
「哦,就不知道你干嗎要千里迢迢的從京城跑到這窮鄉僻壤來,待在繁華的京城,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玩有玩,豈不快哉?」
瞄了咕咕噥噥的好友一眼,史狄的臉上有一抹拿他沒有辦法的無奈。
「我並沒有要求你陪我來。」這話說得冷淡,可卻也是實情。
本來嘛,他是打算回到故里,然後趁機擺月兌武惑離這個損友,誰知道他竟大刺刺的要求隨同前來。
他不肯,他就死纏著,甚至還十二個時辰派人跟蹤,就怕他去偷偷走人。
無奈之余,他只好讓一步,給他跟著來。
可誰知道,他一路上嘀咕不停,讓他有些後悔自己一時善心大發,沒有實踐「溜」字訣。
「我不來可不成!」武惑離顯然完全沒有將史狄那冷漠淡然的話語放在心頭。
他驕傲地仰首,一副自己做了一件多麼偉大的享,認真地說︰「你這個人啊屬于‘問蚤’型,自從裘染兒答應讓六王爺娶為小妾後,就一直悶悶不樂的,我若不跟著來,只怕你有朝一日想不開,有山跳崖,有水投水,那我要去哪兒找一個像你這樣的‘金主’。」
「簡直是胡言亂語,我像是那樣的人嗎?」史狄沒好氣的明了他一眼,有時候他真的用不清楚,自己怎會讓武惑離這樣瘋瘋癲癲的人給纏住。
說是好友,兩人卻是天差地別的性子。
武惑離愛鬧,他愛靜。
武惑離性躁,他性冷。
要不是他一天到晚跟著自己,吃飯吃喝,玩樂也吆喝,他想自己和這樣的人,充其量只能是點頭之交吧!
「誰說我胡說的,你敢說自己對名滿京城的花魁裘染兒沒有一絲的感情,你敢說她嫁人你不心痛?」
凝著眼,嚴肅的史狄正經八百的第一千次澄清道︰「我不敢說我對染兒沒有感情,但是那並不是男女之情。」
「一擲千金為佳人還不是男女之情,你說給鬼听,鬼也不信。」
武惑離的語氣十足十的不以為然,在他的認知里面,史狄不過是在死撐,畢竟愛人別嫁,對一個男人來說,的確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史狄掃了武惑離一眼,對于他的自以為是挺不能認同,可是他也懶得再多說什麼,反正是不是他自己心里頭知道,旁人怎麼以為是旁人的事。
「好了,武王爺,我們快走吧!再不走只怕天都要黑了。」史狄故意拿武惑離所討厭的尊貴稱號刺激他。
果不其然,這「武王爺」三字一出口,武惑離原本開開心心的模樣立刻自他的身上怞離。
「不是說好了,在你我之間,得忘了這個稱號的嗎?」武惑離難掩心中氣惱。
「嘖!怎地就有你這種人,明明是旁人求都求不到的東西,你卻硬往外推去,難不成做個王爺會折辱了你嗎?」
不解的把頭晃腦,史狄對于武惑離驟然冷下的情緒有些不以為然。
「史秋,你……」武惑離狀似責難的低喊了一聲,本出口的話他相信好友懂得。
「好好好。我不說!忘了你的難處,還說這話來刺激你,是我的不對,我賠罪,行嗎?」
「你真想要賠罪?!」情緒的轉變很快,武惑離的炯炯雙眼,立時射出晶亮的光芒。
「你想干嗎?」史狄警戒的低問,一種又即將被纏上的感覺叫他懊惱自己方才的善良。
「如果你真要賠罪,不如就同我說說你和裘染兒之間的事兒,還有你執意回鄉療傷的心路歷程。」
「你真是沒救了!」終于再也忍不住的明起白眼,史狄懶得與他多說什麼,逕自以著瀟灑之姿,掠了掠華服的下擺,走人。
「喂,你別走啊!你的罪還沒賠呢!」甩去了心頭的煩優,武惑離依然是武惑離,他雞貓子鬼叫的追在史狄的身後。
那模樣看在史狄的護衛西嚴涼的同中,簡直忍不住要哀嘆,他們大家前竟然有這麼個孩子心性的王爺。
還是自個兒的主子沉穩且值得信賴,瞧他不但生得一張刀雕斧鑿的俊逸臉龐,頎長勁瘦的身軀更是無言的散發一種迷人的翩翩豐采,做起事兒來不急不躁,乍瞧之下仿佛清淡的像是清冽的水。
可在平靜的水面之下,那隱而不展、莫測高深的才智,卻是讓人永遠模不著也看不透的。
他想他必須慶幸自個兒跟隨的人是史狄,而不是武惑離那個毛躁的王爺。
$$$
火紅的太陽漸漸西墜。
被染成紅色的雲兒出在天上,形成一種妖冶的景象。
站在睽違了十多年的杭州城外,遠跳那記憶中的城圍,史狄心中的思緒自是復雜萬千,當初要不是——「咦,怎麼沒有人列隊歡迎呢?」武惑離的疑問打斷了史狄的思緒。
他的目光掃過自己的好友,有些沒好氣的反問︰「為什麼應該有人列隊歡迎?我壓根就無意張揚我回來的事情。」
「可是我有啊!一定是我那個不盡責的隨從又不知道去哪兒模魚了,否則怎會這樣冷冷清清的。」武惑離說得既理直、又氣壯。
「你……何必這麼多事?」史狄搖頭嘆息,真是拿他這愛玩的性于沒轍。
不知歸鄉的人是誰呵!他明明該知道自己不喜歡來這套的,竟然還這樣大刺刺的宜告著他的計謀,真是讓人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開玩笑,你可是載譽歸鄉耶,怎麼可以這樣平平靜靜的。」
完全沒有察覺史狄的心思,武惑離對于沒有看到預期中那場盛大的歡迎會,氣得想跳腳。
「想想看,你原是一文不名的小子,能有今天富賈一方的財勢基業誠屬不易,對他們這些曾為同鄉的杭州人來說,也該算得上是與有榮焉吧!」
「是你把我看得太重了,或者對他們來說,史這個姓早就被遺忘在歲月之中,你又何必硬要將我的歸來湊上‘光榮歸鄉’這幾個字呢?」
「厚,真不知道憑你這不爭不求的性子,是怎麼在商場上立足的。」听曹史狄那總是泛著淡然的話語,武惑離忍不住氣急敗壞的反唇相譏。
「或者該說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早已在定,所以你才能夠建立這不可撼動的財富。」
武惑離言下之意很簡單,就只差沒有挑明了說,史狄之所以成功,全是靠著好得不能再好的狗屎運。
「或許吧!」盯著城門的視線移至好友的身上,對于他的氣急敗壞感到有些好笑。
他這不是沒事找事,無端端的吹皺一池春水嗎?
瞧他氣成那個樣子,倒像今天合該上演的戲碼,是他的光榮歸鄉記。
「進城吧!就算沒有夾道歡迎的鄉親父老,這城也是該進的,要不城門要是關上了,你就準備再次露宿荒郊野外。」
史狄笑了笑,好心的提醒,他可沒忘了前幾天他們因為趕路而錯過了宿頭,他第二天清晨時的慘樣。
顯然也是和史狄想到了同一件事,武惑離連忙甩開不悅的情緒,「說得也是,今天沒有也無妨,改日再補辦,我們先進城吧!」
一走吧!」
「對了,你的房子應該整修好了,奴僕也應該找好了吧?」
「應該吧!我把這事交給諱臣去處理,依他那嚴謹的性子,泰半是出不了差錯的。
秦諱臣雖然名為史狄的管家,但其實更像是兄弟,所以當他決定回杭州,秦諱臣自然也就跟著來了。
「哦!原來你們兩個早就連成了一氣,準備將我一個人丟在京城,還好我聰明,懂得死纏爛打這絕招,要不然我就得落得孤單的可憐人了。」嘖,史狄挑眉。
什麼時候死纏爛打變成一項「美德」了,瞧他說得這樣神氣兮兮的,他真不懂,怎麼本該很丟臉的事,到了他的口中,全部成了值得夸耀的。
盡管心中嘀咕,但他卻聰明的沒有將話給說出口,只是逕自加快腳程,想趁著天黑之前,到達他即將落地生根的新家。
33$不過一往香的時間,史狄已經來到新購的房子。
武惑離很認命的緊緊跟隨在史狄的身後,暗自慶幸還好自己不是不學無術的王爺,從小跟著名師練武,否則照史狄那飛快的腳程,想要擺月兌他豈不是一件超容易的事。
就在他心中得意揚揚的同時,一雙銳利的眼可也沒閑著,他左瞧瞧、右看看,觀察著這雖然繁華但和京城相比仍是差上一大截的杭州城。
想到史狄以後要在這「窮鄉僻壤」落地生根,他忍不住想要搖頭嘆息。
可就這麼剛好,在他左搖頭、右晃腦的同時,眼簾就這麼湊巧的映人一幕令他驚詫的景象。
「咦!怎麼偉臣在和人吵架呢?」武惑離生怕自己看錯,再次定楮一看,這一瞧叫他大吃一驚。
真的是諱臣耶!那個冷得和他主子有得拼的諱臣。
而且他還是在和一個俏生生的女子吵架耶!
扯了扯已經皺起劍眉的史狄的衣袖,他大腳三步並作兩步的就要奔上前去。
想要看熱鬧的意圖濃厚得令人發指。
可是偏偏原本急匆匆趕路的史狄,這會兒卻刻意的放慢了腳步,甚至主動的扯住武惑離的手臂。
「等一等,先瞧瞧狀況再說。」
不想貿然的上前,史狄打算先弄清楚狀況再說。
「喔!」失望的低應了一聲,武惑離讓史狄拉著,和西嚴涼一起躲至街角。
@&@「姑娘,你這行徑已經危害到史家的名聲,我希望你不要再待在這兒了。」
望著眼前這個已經連續來搗了幾天蛋的姑娘,秦諱臣的口氣雖然不是很好,但還是維持著最基本的禮貌。
「嘖,怎麼你們史家就這麼財大氣粗,我韋語瑄一不踩你史家的地,二不頂你史家的天,你憑什麼趕我走?」
雙手叉在小蠻腰上,韋語瑄抬著頭、挺著胸,那蠻不講理的態度直叫秦諱臣氣結。
「可是你張揚著這面旗,讓我們史府招不著僕佣是事實,這已經嚴重的影響了我們。」
「呵。笑話,我說的是事實,怎麼你們史家敢做不敢當嗎?」韋瑄看著自己的杰作,這面旗可是讓她費了許多的心血呢!
京城史家富不仁欺平民且虐鄉里若是貪得史家銀家破人亡日不遠短短的二十八個字嚇走了不知多少想進史家做長工或丫環的人,就算有人不信,讓她勸個幾句之後,也都乖乖走人。
她倒想看看,這史家沒了僕佣供使喚,怎麼舒舒泰泰的在杭州城內安身立命,這可是她想了好幾天,才想出來的絕妙好方法呢!
為了這事,她可是天天冒著被娘罵的危險,丟下鋪子不管到這來站崗,她的決心豈是這個管家寥寥數語便可以撼動的?
「你……」秦諱臣氣結,要不是主子有令,在這杭州城,一不準張揚,二不準樹敵,他早就將這個女人給拎進衙門,也免得他辦事辦得這樣辛苦。
五十個缺的長工,如今名額依然五十,五十個丫環的缺,如今也依然名額余有五十。
憑他向來嚴謹的辦事態度,竟辦出了這樣的事,秦諱臣對韋語瑄可是很得牙癢癢的。
「你真的不肯走?」幽深的眸子閃過一絲怒意,秦諱臣雙拳緊握,咬著牙問。
「我干嗎要走?」韋語瑄反問。
「你再不走,只怕我得去衙門走一趟了。」
「怎麼,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怕了你嗎?」對于他的威脅,她壓根不放在心上。「這官衙辦人可得講證據,我是毀了你們史家的什麼?」
「聲譽,造謠生事也算是個罪名。」秦諱臣發誓今天一定要將這個不知天多高、地多厚的女人趕走。
否則說不準,主子這幾天便會到了,到時要是沒丫環使喚,不但他秦諱臣沒了面子,造成主子的不便,他才真該死了。
「呵呵呵!你請便。」韋語瑄一點兒也不怕,笑容自若的催促他,「我倒要瞧瞧咱們的父母官辦不辦這個案子?」
要知道這縣官大人可是她親舅舅,疼她宛若親生女,造謠生事的罪名本就可大可小,她就不相信舅舅會辦她,頂多斥責幾句了事。
「你……」秦諱臣還是頭一回遇上這麼難纏的女人,滿心的無奈讓他火上了心頭。
既然文的不行,那就來武的吧!
他做一轉頭,朝著後那幾個他由京城帶來的護院命令,「把這姑娘請出,以後不準她靠近史家大門百步。」
「是!」眾位護院抱拳應道,舉步邁向原本得意揚揚的韋語瑄。
望著眼前幾位身著黑衣勁裝的大男人,說不怕是騙人,但她可不想弱了自己的聲勢,連忙喝問。
「你憑什麼不讓我站在這大街上?只要你敢踫我一根寒毛,我要你們史家在杭州城待不下去。」
「請便,反正到時公堂上講理,我秦諱臣未必會輸。」他可是吃了秤蛇鐵了心,非要將她驅離不可。
他原本亦想以禮待人,可是這女人太過欺人,他若是再任由她這樣下去,只怕真會落得一個辦事不力的名號,所以……再一次眼神一送,秦諱臣自個兒往後退了數步,其余的就讓那些護院去解決吧!
哼!她就不相信,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他還能使得了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