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微送,龍鳳燭滅,窗外不遠處的樹梢上,響起了劃破寂靜的細細私喁——
「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所有事情的發展,一如皇上所計畫的。」輕倚在龍騰雲堅實的胸膛,若儀語帶欣喜地說道。
還真多虧了皇上這個一石二鳥的計策,不但讓淑妃找到能疼她一生的良人,也讓她終于能將大師兄給出清。
還好他們有偷偷跟出來,否則就不能在第一時間瞧見大師兄吃癟的模樣,也看不了這麼多的好戲了。
她這廂喜孜孜,但另一廂的龍騰雲卻深鎖眉頭,一語不發,顯然還有什麼惱人的事沒解決。
自己的話沒得到半絲的回應,若儀狐疑的眸光往上一瞥,只見他的瞼上並無一絲笑容,她忍不住檀口輕啟地喊道︰「皇上,你怎麼了?」
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對勁耶!
好像有啥事是他沒有料想到的,對這件事,他可是愈想愈不對。
「啊!」龍騰雲想著想著,忽然驚呼一聲。
他終于想到什麼地方不對勁了!
雙掌用力的互擊著,雖然力道不大,但他這番舉動倒也結結實實地嚇了若儀好大一跳。
「你究竟是怎麼了,大師兄和淑妃成了親,應該是了了你心頭的一大煩憂,你做啥還這樣眉頭深鎖,怪模怪樣的?」
沒來由的被嚇了一大跳,她忍不住咕噥的抱怨著。
「該死了,朕怎麼沒想到這一層呢?」完全沒將她的抱怨听入耳,龍騰雲此刻的思緒全都在自己忽然想到的可能性中。
「皇上,你別再這麼神神秘秘的啦!」這樣一會兒擊掌、一會兒自言自語的,讓她簡直是一頭霧水。
她討厭這樣的感覺,所以出言警告,要他快快將事情全說清楚,「有什麼問題你快說,說出來我也好替你拿個主意。」
「若儀,你是不是常常抱怨我國事繁忙,所以都沒時間理會你?」
「是啊!」說到這個,她就一肚子的氣。
偏偏龍騰雲生來就是皇帝,抱怨歸抱怨,她也不能多說什麼。
「那你想想,若是我身邊少了你大師兄這個左右手,是不是會更忙?」
唉,真是失策啊!
當初他怎麼就沒想到這一層,一個勁的想要解決掉輕煙這個大麻煩,還想玩玩向來不動情、不動心的關雲揚。
可這會,仔細一捉模個中利害,那倒是害人害己了。
「是啊,可是皇上怎麼會突然說到這個?」她先是不解的問,可是問題才出口,她便掩口輕呼。
「你也想到了吧!」就知道以她的聰慧,只要他稍加提點,一定也會想通其中的利害。
「那不行、不行!」想通了的若儀,頭兒搖得像是個波浪鼓,嚇得龍騰雲連忙伸手定住她的頭,就怕她縴細的頸給搖斷了。
「皇上,不能讓這種事發生,那我不吃醋了,咱們把他們兩個全都捉回宮去吧!」
千萬別說她完全不顧師兄妹的情誼,雖然這一路走來,她知曉大師兄是真的對輕煙動了心,可若是拿自個兒十天半個月見不到夫婿來比,她寧願自私一點,把他們全都捉回宮去,這樣至少皇上不用那麼忙碌。
再說,這一路上她看得很清楚,這樁親事慕容輕煙是成得心不甘、情不願,所以兩相抉擇,她寧願犧牲自己的大師兄,反正大不了日後她再補他幾個天仙似的美人兒嘛!
「若儀,你……」
對于她那過度的反應,他忍不住啞然失笑,不過也就是這說風就是雨的可愛個性,才讓他如此的對她愛不釋手吧!
「皇上,快,咱們去衙門,調來大批的官差,把他們兩人全都押解回宮去。」
「押回宮去,那又如何?」龍騰雲反問。
「咱們押回宮去之後,就嚴加看管著,不讓大師兄開溜,這樣皇上就不用為國事日夜躁勞了。」
「你……」也虧得她能想出這樣天真的方法,他啞然失笑。
以為這樣就能撥亂反正嗎?
他可不這樣認為,別看關雲揚一向總是溫溫煦煦、笑容滿面的樣子,一旦他固執起來,只怕是十頭牛都扯不動一絲一毫。
他很清楚,他會這麼不顧一切,半逼半誘地讓輕煙成為他的妻子,就是鐵了心要守著她一輩子,若是他們妄為,只怕到時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怎麼,這個方法不好嗎?」
「也不是不好,人是得帶回宮,但方法得轉一轉,得想個理由能讓他們倆光明正大的在一起,順便也讓你大師兄對咱們戚激涕零一輩子,這樣咱們方能高枕無憂。」
「讓大師兄感激咱們,這很難吧?」和關雲揚做了十數年的師兄妹,她很了解他其實不愛名也不愛利,甚至連那項上人頭都可以不在乎。
所以真的很難能讓他感激涕零。
望著她細致臉上的憂煩,向來疼她若命的龍騰雲原本想要伸手將她圈進懷中,好讓她忘卻煩憂,但忽然問腦海中快速的閃過一抹思緒。
呵,他知道該怎麼做了!
看來這次他還是得和關雲揚斗斗腦子,他一定要關雲揚心甘情願繼續為他做牛做馬,而且還對他感激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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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種飄忽的神情,又是這種明明看著他,卻明顯穿透他的模樣。
她在透過他瞧著什麼人嗎?
原本神采奕奕的模樣突然一黯,一種束手無策的無力感徹底的攫住向來自信滿滿的關雲揚。
雖然他知道她很努力地適應身旁有他的日子,可似乎總是不得其法,難道說,是他對這段感情太過樂觀了嗎?
關雲揚將發著愣的輕煙給攬入懷中,看著她此時才恍然有人的驚詫模樣,他的心受傷了。
「在想什麼?」
「我……」口才開,卻又闔上,輕煙只是望著他無言。
雖然星月沒能真的跟他拜成堂,洞完房,但黑風寨里的弟兄們還是視他為姑爺,也將她視為上賓。
自己除了偶爾得承受毒疾復發之苦,但總有他細細呵護,所以日子算得上是過得舒心。
可是每當關雲揚對她好上一分,她的心便更沉重一分,因為她始終無法弄清楚,自己和他成為夫妻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
然而每當這個問題涌上心頭,心中那抹對紀大哥的歉疚就更加深一分,所以即使日子過得很好,她的心緒卻益發的沉重起來。
「有話就說,我不愛看你這樣憂思滿面的模樣。」其實早就該習慣她的欲言又止,因為他了解她是個極度壓抑的女人。
偏偏,他再怎麼聰明理智,終究是個男人,面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對他有著這麼多的保留,他很難不在意。
「我沒事,你不是說要去說服寨里的弟兄們改邪歸正嗎?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其實她感覺得出,他對她的耐性漸少,常常會不由自主地想要逼她說出心里的感受。
她不是不願意說,而是連她自己都厘不清楚的思緒,能怎麼說呢?
「他們同意。」簡單的一句話帶過,他這次沒能如她所願的,讓她輕易的轉移話題。
「你剛剛在想什麼?」
見他重提舊話,輕煙很清楚他今天顯然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她,于是隨口謬了個理由,「我只是在想最近所發生的事,很亂。」
「後悔嗎?」
後悔從富貴盈身的生活淪落到一個土匪窩,又或者後悔這樣勉勉強強的成為他關雲揚的妻?
「真的不後悔嗎?」
「很多事冥冥之中,或許自有定數,不是我能決定的。」她輕喃。
從小過多了不如意的日子,她一向宿命,這段日子以來的陰錯陽差更讓她有著這般深刻的感受。
但她的答案听在關雲揚的耳中,卻成了截然不同的感受。
她終究是後悔吧!
或者應該說,她後悔的並不是出宮,而是嫁給了他這個她不愛的男人。
「如果你真的後悔,我可以……」似乎心頭對于即將說出口的話還多所猶豫,他欲言又止。
而她則是安靜等待,隱隱約約問,她似乎也明了在兩人之間那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暗藏著波濤洶涌,只是兩人都不願面對。
望著她日復一日沉寂的臉龐,他的心深深地揪著。
如果說……如果說放手真的能讓她快樂的話,他是不是真的應該放手?
「放手。」
有時候,放開手或許也是一種疼寵,縱使猶豫、縱使不舍,但他還是咬著牙吐出這兩個宇。
他的話讓輕煙驟然一愣,心更是不知道為了什麼像是破了個大洞,迅速地往下沉去。
一種從來未曾有過的驚慌失措,徹底地攫住了她,他想放棄了嗎?
放棄他向來執意的糾纏,也放棄他們之間的夫妻情緣?
她還來不及開口,耳中便已再次竄入他低沉的嗓音。
「我在京城近郊替你添置了一個宅院,里頭有僕佣和丫鬟,還有一間佛堂,你可以待在那兒養身子,過過平靜的日子。」
「那你呢?」
「因為皇後的關系,我被綁在廟堂已經很久了,所以我想過過閑雲野鶴般的生活。」
其實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替她找解藥,即便因為不忍她再這樣消沉下去而決定放手,但她依然是自己最心愛的女人,他終究不舍她一生受毒害所苦。
「不……」一個「不」宇幾欲沖口而出,但卻怎樣也說不出口。
他累了,所以放手。
她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而留下他,即使此刻的她是那麼心慌。
突然間,一陣氣血上涌,那熟悉的劇痛再次毫不留情的襲向她,輕煙的唇倏地刷白,但是她卻隱忍住什麼都不說。
在這個時候,她不想再利用自己身體上的不適去留下他,她身上的毒並不是他的責任,一切都是她心甘情願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抵抗那一波接著一波涌上的劇痛,但盡管她再費力隱瞞,關雲揚還是察覺了她的不對勁。
「你怎麼了?」
「我……沒事。」盡管唇兒顫抖得厲害,她還是什麼都不願說,就算她明白以他的精明,其實很難瞞得過。
「該死!」見她明擺著不舒服還想瞞,他忍不住惡狠狠地低咒一聲。
他三步並作兩步的朝她沖過去,然後熟練地攔腰將她抱起。
「我真的沒事。」
「見鬼了,你沒事?你都痛得唇兒發白了,還想逞強嗎?」他破天荒地朝著她吼。
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拒他于千里之外嗎?甚至就連身體不適亦不願讓他知道。
那麼這兒似乎也沒有什麼可以值得他留戀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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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計畫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嗎?
龍騰雲望著手中那封太監呈上來的信,簡直不敢相信,關雲揚竟然該死地作出這樣的決定。
那個可惡的關雲揚干麼就不能讓他得手一次、得意一次啊?
真是氣死人了!
本來吃定了以他愛著輕煙的程度,應該不至于放手,所以他可以慢慢地進行自己的計畫,好將那個優秀過了頭的男人,終身留在朝廷中為他做牛做馬。
怎知事情的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
他竟然新婚不到一個月就將輕煙送到城郊的大宅,然後人就突然像是消失在空氣中一般。
是無情嗎?
總覺得應該不是這樣,至少他認識的關雲揚不是這樣的人。
既不是無情,那就是有情了,因為不想讓輕煙為難,所以選擇遠走,還她一個平靜自在的生活。
在這唯二的理由中,他相信是後者,而如果事情一旦如他所想的是後者的話,那麼他就還大有可為。
所以他才會選擇在深夜輕裝簡從地造訪關雲揚為輕煙購置的大宅,不過他並沒有驚擾他人,只是悄然地翻牆而過。
他推開還映著火光的廂房門扉,以大剌刺的方式夜探。
在寂靜的深夜中,只消一點兒聲響就清晰可聞,更何況是這種毫不遮掩,推門而入的方式。
縱是原先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輕煙也很難不察覺龍騰雲的到訪。
聞聲,她愕然抬頭,頰畔還來不及抹干的淚痕就這麼赤果果地在他的眼前呈現。
原來也是動了心,否則好不容易求得了夢寐以求的清靜,又怎會在夜半無人之際淚沾衣襟呢?
「皇上?!你怎麼會來?!」
以為再無關聯的人突然出現在眼前,說不驚訝那絕對是騙人的,輕煙是驚愕得連該有的禮節都忘卻,只能愣然地睜大著眼瞧他。
「我來是因為我始終沒有忘了自己對紀東亭的承諾。」他說了一個很是光明正大的理由。
原以為再提起紀東亭的死,自己勢必會一如往常的瞧見她眸中那隱隱約約的怨懟。
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輕煙的眸中清澄得一如方才,甚至連一絲一毫的波動都沒有。
而更讓他驚訝的,是她唇畔竟在此時勾勒出一朵釋懷的淺笑,還有她那菱唇中說出來的話。
「皇上,既然逝者已矣,就不必再牽掛于懷。」
失去,有時是為了讓人看得清楚吧!
關雲揚的離開,讓她有了更多的時間和空間去想通很多的事,再加上……潔白的柔荑不自覺的撫向自己的肚子,她臉上的笑容更顯慈靄。
「你還好吧?」過多的驚詫讓他忍不住這麼問。
莫不是連串的打擊讓輕煙的腦子出了問題,否則怎麼她會笑得這般坦然?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自從東亭走了之後,她的笑顏就不曾再展。
「怎麼?皇上以為我瘋了嗎?」怎麼會瞧不出他瞼上的驚愕,輕煙好笑地問道。
「我……」面對她的問題,他啞然,總不好真的點頭承認他是以為她瘋了吧!
「很多時候,失去是一種成長,東亭大哥離世時,我還年輕所以不懂。」雖然曾經做過夫妻,可卻從不曾同皇上說過任何的心里話,而這時,她已經成熟地能面對著曾經怨懟的男人侃侃而談。
「那現在你懂了?」
輕輕地,她頷首。
這些日子以來,在每個沒有關雲揚的懷抱的夜里,她想了很多,終于想通了,或許失去是另一種獲得的開始。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皇上認為我應該有什麼打算?」跟著紀東亭的過世而消失的靈巧慧黠再次展現,輕煙的嘴畔勾勒出一抹發自真心的笑花。
「朕認為,你應該幫我騙一個人回來。」大剌剌的說出自己的目的,龍騰雲擺明了認為她一定會跟他合作。
如果說,她能為了一個男人摒棄以往那種幾乎可以說是根深蒂固的憂傷,那麼她一定很愛很愛那個男人。
那幫助他一把,然後可以得回一輩子的相守,這算盤怎麼撥都合算。
「皇上覺得我會合作?」如獲新生的她輕挑著柳眉問道。
「你會,而且你會非常的樂意。」
「皇上怎能如此肯定?」
其實如果今夜皇上不來,她也已經盤算好了,過兩日她會離京去尋人。
有很多很多的話想對他說,而且是這樣的迫不及待。
「因為你終于想清楚了你愛他。」
很多事情,愛是唯一的理由。
就像他努力了那麼久,用盡了那麼多的方法,都不曾讓深埋傷痛的輕煙跳開心頭的哀傷,但關雲揚卻能做到。
「愛……」她仔細地玩味著從這個堂堂九五之尊口中吐出的這個字。
這個字可以輕如鴻毛,也可以重如泰山。
對于關雲揚,她想,是愛吧!
在不知不覺間、在他的萬般呵寵中,他的愛怕是早已深入她的骨髓血液中,只是她渾然不覺。
直到她再次在他的面前毒發,清醒之後卻發現再也見不著他時,她才終于肯誠實的面對自己的心。
「那皇上想怎麼做?」
「你說咱們騙騙他,說你懷孕了,行嗎?」
若是依關雲揚的性子,一旦知道輕煙有毒在身又懷了孕,一定會不放心的飛奔回來。
只要他人回來了,就算發現是假的,可見了人,還怕沒辦法留他下來嗎?
更何況輕煙都清楚自己的心意了,他就不相信關雲揚還能不顧一切的走人,他那時離開是以為輕煙不愛他,現在都愛上了,也沒必要走了。
「皇上何需用騙。」她水漾的眸子充滿不解。
「不用騙的行嗎?不用騙的他現在連影子都不知在哪,我們怎麼誘他出來?」
「皇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她的話語一頓,雙手又忍不住地撫向自己的肚子。
看見她的舉動,一雙炯炯的眼眸在轉瞬間瞪得老大,龍騰雲終于意識到輕煙在暗示什麼。
「你不會是真的有了吧?!」
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
這可怎麼得了啊,輕煙身上那棘手的毒都還沒解,現下竟然懷了身孕,到時要是一個不小心,一尸兩命,那怎麼辦?
不行、不行!要是輕煙真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岔子,這輩子他可就別想關雲揚會再回來為他做牛做馬了。
「我是真的有了。」是這個孩子讓她想通了很多事。
在知道有了身孕的那一晚,她還發了個夢,夢中東亭哥含笑說著他們不久之後會再相見,要她不要再鑽牛角尖。
所以她深信,這個孩子一定是東亭哥來轉世的,要讓她不要再牽系過往。
「你……」這下真的壞了。
「皇上知道不用撒謊了,還不開心嗎?」
其實輕煙本就冰雪聰慧,哪里會不知道皇上的憂心是什麼,可她卻絕口不提,只是打趣地取笑他。
「我怎麼開心得起來啊?」兩手一攤,饒是皇上這下也快沒轍了。
真是會被關雲揚和慕容輕煙給折騰死,事情一件接著一件來,怎麼他這個皇上就做得那麼不清心?
「皇上,民女不是不知道您在擔心什麼,可是生死本就有命,我深信我一定能將這孩子順利的帶來人世。」
「你相信?真能相信才奇怪!」龍騰雲咕咕噥噥地,一點也不相信輕煙的「深信」。
「不行,從今兒個開始,你給朕搬進內苑去,朕要找個最好的御醫整天看著你,不能讓你傷到一根寒毛。」
「皇上……」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她才不要再自投羅網,輕煙眉頭輕皺地揚聲抗議,試圖說之以理。
「從我出宮的那一刻,淑妃就已經不在人世了,您要我以什麼樣的身份回去?」
「公主。從現下開始,你就是朕的妹妹了,所以你立刻給我搬回宮去。」他果決地說道。
反正不能再讓她任性下去,她可是引關雲揚回來自投羅網最重要的一顆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