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病了,我去幫你叫醫生。」望著把「結婚」說得像是上市場買菜一樣輕易的柳先開,這是慕花露的直覺反應。
而且她不但這麼反應,還即知即行,在他的瞪視下,毫無畏懼地伸手去拔自己左手臂上的點滴,準備下床去幫他叫醫生。
呼,還好這里是醫院,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醫護人員。
她只要下了床,走到長廊去大喊一聲,可以醫治他的人絕對會蜂涌而至。
「你在干什麼?」
對于她那總是出人意表的行為,柳先開初時有些不能接受,不過在發現她是認真的想要去替他找醫生時,他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按住她蠢動的手。
「去幫你找醫生啊!」
重申自己的目的,慕花露試圖撥開他的手,努力地想要下床。
「你給我坐好!」按住她的雙肩,他額際的青筋開始顫動。
她究竟能不能有些正常的思考啊?
被人威脅時,她寧願自己去當偵探,也不願意向他求助。
現在他有要跟她結婚的沖動,換做別的女人,絕對會因為他的「束手就擒」而高興地跳了起來,可是她卻認為他是病了,忙不迭地想要去找醫生,而且還固執得很。
她……向來縱橫商場,無人能敵的他卻在面對她時,總是會產生一種很強烈的無力感。
「不行!」她想也不想地對柳先開搖了搖頭,試圖撥開他鉗制著自己的雙手,很認真地表示,「你病得不輕耶,要知道你不但是美國‘飛揚」集團的總裁,更是「烙集團」里赫赫有名的執行副總裁耶,你位居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樞鈕地位,所以不能生病,有病就要趕快看。」
這一篇看似有道理的話,說得柳先開的臉色是一陣青、一陣白。
現在到底是誰要看醫生啊?
他只不過是說要結婚,她卻連「牽一發而動全身」這番大道理都搬出來說,她……
很想吼人,可是念及她現在這種準媽媽的身分經不起嚇,所以他只好很壓抑地說道︰「我只是說我不想玩愛情游戲,想結婚了而已。」
挑眉,掃了他那一臉無辜的神情,慕花露的表情更是無辜。「那還不夠嚴重嗎?」
一個從來沒人捉得住的天之驕子,如今卻莫名其妙的說要結婚,如果這樣的病情還不算嚴重的話,那怎樣才算?
「一個人如果說出或做出平常不會做的事情,那就代表他不是身體狀況有問題,就是精神狀態有問題。」
活像是在教小學生似的,她的表情神聖得讓柳先開很想掐死她。
「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耍寶了?」
破天荒的,一向高高在上的他竟然開口求饒。
「我沒有耍寶,是你在耍寶吧!」慕花露再一次很認真的重申,反正她就是覺得他一定病了,否則怎麼可能說要結婚。
「你……」她的表現讓他忍不住懷疑起結婚是個蠢主意。
但這個婚他一定要結,不單單只是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更因為他想名正言順地將她擺在身邊照顧,免得她不知又會干出多大的蠢事。
「我不管你要不要結,反正到時你就給我乖乖進禮堂就是了。」
那命令的口吻讓她兩道細細的柳眉全兜成了一道,水汪汪的大眼也頻頻翻著白眼。
哇,這個男人是野蠻人喔!還是他大老板當習慣了,以為結婚這檔子事也可以用命令的。要不要他干脆拿一支狼牙棒,把她敲昏了拖回山洞,這樣還比較省事?
「我不要——」慕花露堅定的拒絕都還沒有說完,不想听的柳先開索性低頭餃住她的唇,給了她一記既深且長的法式熱吻。
這激情的吻,登時弄得她頭暈腦脹完全無法思考,只能被動的回應。
一吻既罷,他壓根就不管有個人還身處迷離之境,氣喘吁吁之中,再一次地重申自己的立場,「別的事我都可以由著你,不過這個婚一定得結。」
「可是……」她還想要抗議,可見柳先開又彎下腰身,臉上帶著盡是威脅意味十足的笑容時,她當下就被嚇得噤了聲,但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卻依然寫著抗拒。
鎖著她那不馴的眼神,他嘆了一口氣,不再用強硬的語氣,只是語重心長地說︰「不結婚,難道你打算讓你肚子里的孩子變成私生子嗎?」
好吧!就算她真的不愛他,所以出了事也不願意向他求助,可她總得顧念肚子里的孩子吧!
「呃……」原本小巧的櫻唇因為他的話而成了個O形,慕花露愣愣地望著眼前的他,好半響不能回神。
這個消息,甚至比結婚這檔子事還讓她震驚。
她懷孕了!
她的目的達成了。
那……接下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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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在這間豪華得像是飯店套房的病房中蔓延……
無助地睜著大大的瞳眸,她直勾勾地望著喬泰刑,希望他能幫她解惑,可是等了好半天,就在慕花露再也捺不住性子時,一直好像啞巴的喬泰刑終于開了口,「嫁給他吧!」
「呃!」出乎意料的答案,讓她忍不住驚呼,「你瘋了!」
她以為他至少會要她仔細考慮一番,要不然就直接否決,喬泰刑一向是最理智的人。
怎麼?最近理智不流行了嗎?柳先開是這樣,他也是這樣。
「我沒有瘋,倒覺得這是個很不錯的法子。」對于柳先闔那種男人,他太了解了,既然盯上了花露,又知曉花露和他一向憎惡的柳先開交情匪淺,此刻的他對花露絕對有著誓在必得的決心。
而以他的財大勢大,花露除了嫁給一個比他還要財大勢大的男人之外,要逃離他的糾纏只怕很難,所以柳先開絕對會是最好的選擇。
「你是為了讓孩子有個爹,才這樣建議的嗎?」這是她唯一想到的可能性。
她從來沒想過婚姻這檔子事,現在突然要面對,她希望自己是因為「愛」而結婚,而不是因為「責任」。
如果他愛她,那麼她會滿心歡喜地嫁給他,因為她知道自己已隱隱約約動了心,可是……
一抹苦澀的笑容驀地爬上她的臉龐,讓她向來亮眼的容顏黯淡不少。
「我是知道你愛他,所以才建議你答應。」身為姊妹,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花露心中在想什麼呢?
她愛他!
這個事實只消一眼就看出來了。
能和心愛的男人組成一個家庭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呵,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我才不愛他呢!」驕傲是她此刻僅存的了,慕花露當然很大聲的否認。
「你這句話去騙別人或許可以,但是騙我,你不覺得自己變笨了嗎?」
言下之意就是誰都有可能會相信她,就是他不可能。
「你就這麼肯定嗎?」
她的臉上有著疑惑,她知道自己動了心,可是應該不到愛那麼嚴重吧!
「瞧瞧你那為他喜、為他憂,一顆心全都掛在他身上的樣子,你一向是個實際的女人,要是不愛,不會費那麼多心神的。」
「我只是……」
不相信能夠這麼輕易就愛,慕花露張口想要辯解,但喬泰刑卻先她一步。
「別說你是因為要達成花情的心願,這陣子,你真的有把心思放在認真生孩子這件事情上頭嗎?」
一句話堵得她幾乎啞口無言,她那漂亮的唇形幾次開闔,終于頹然的放棄。
好吧,她承認她是真的在乎那個霸氣十足的男人,也承認自己或許真的有一丁點兒愛他。
可是他是姊姊喜歡的男人,她當初也是為了姊姊才接近柳先開,可如今她卻愛上他,總覺得對不起為自己喪命的姊姊……更何況,他又不愛她。
眼看著倔強、疑惑、放棄到最後的苦惱,種種表情在好友的臉上輾轉閃過,喬泰刑知道她終于開始誠實面對自己,也知道她的心結在哪里。
他連忙加了把勁,「傻丫頭,如果你是在煩惱自己對不起花情,那你就太傻了,因為我和花情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能幸福。」
她感動的揚起笑,但眸中隨即閃過一抹酸澀,「但是他不愛我啊!」
听到她的話,喬泰刑揚了揚眉,很務實表示,「現在不愛又不代表以後永遠都不愛。」
就憑花露那時而內斂,時而狂野的美艷,再加上她那總是傻氣得剛好的自以為是,這樣時而精明、時而迷糊的個性,怎能不吸引人?
「那假如他永遠不愛呢?」這或許才是她心底最大的憂心吧!
他不像一個懂得愛人的男人,對他來說,愛情應該是最不實際、也最不必要的東西。
「那……」被問得語塞,他不禁伸手給了她一記爆栗,然後瞪著她那吃痛的表情道︰「別這麼追根究柢的,或者你該就這麼糊里糊涂的嫁了,反而會得到你所向往的自由。
糊里糊涂的嫁了,卻能得到自己所向往的自由?
這是什麼見鬼的怪論調啊!
她雖然白眼直翻,可是心卻忍不住蠢蠢欲動起來。
會幸福嗎?
真的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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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後,在她還思考著要不要結婚時,人就被柳先開拉來郊外的咖啡廳,接受他丟來的一顆震撼彈。
「我有說要嫁嗎?這個東西是怎麼回事啊?」瞪著被塞到手上的戒指盒,她驚訝的問。
「什麼這個東西?這可是我精挑細選的戒指耶,你的表情就不能開心一點嗎?」他也不曉得自己在發什麼神經,丟下工作不做跑去挑戒指,心里只希望能挑到一個她喜歡的,然後看到……她高興的笑容。
不過她顯然不領情,還一臉老大不高興的樣子。
「你可不可以尊重一下我的意見,不要這麼霸道行嗎?」她無奈的將戒指盒放回他手上。
「我霸道?!我只是想照顧你和孩子而已,這叫霸道?」接收到她那不悅的視線,他嘆了口氣,放軟態度,「好好好,那你說,你要我怎麼做才肯嫁給我?」
「我要你——」愛我……話到嘴邊又被吞了回去,她很怕這兩個字一旦說出口,得到的反應若很傷人,自己會承受不住,旋即改口說︰「你只會叫我嫁給你,可是你向我求過婚了嗎?一點誠意都沒有就想娶我當老婆。」
送戒指和開口要她嫁給自己不就是在求婚嗎?不過他很聰明的沒把想法說出來,「那你要我怎麼展現誠意?」
慧黠的眼珠子一轉,她笑容燦爛的開口,「我要你在四十分鐘之內找齊六十個人,在外面的庭院排出‘嫁給我吧’這四個字,別忘了你也要下去排喔!」她指指外面佔地廣闊的庭園咖啡廳的院子。
就算柳先開不愛她,但向來是天之驕子的他要是願意這麼做,也許代表他是有那麼一點在乎她的吧。
「排字?!外面的庭院種了一堆花花草草還有樹,你要我怎麼排得出來?」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想辦法嘍!」她笑容甜美的伸出手腕上的表讓他看時間,「你動作最好快一點,我已經開始計時了。」
「該死!」他低咒了聲,隨即從座椅上彈起沖去找其他桌的客人,請他們幫忙。
「抱歉,能請你們幫個忙嗎……」他也不曉得自己干麼要這麼做,他大可硬逼著她結婚,但他就是希望她能快快樂樂的,笑著成為他的妻。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有些人出于好奇或者好玩答應幫忙,但有些人則冷漠的搖搖頭,讓他踫了一鼻子灰。
「這樣下去不行。」他數了數已在庭院集合的人,「不到一半。」
由于今天不是假日,他除了找在咖啡廳內的人之外,還得出去找外面民宅的人幫忙,能湊到二十幾個人已經算是奇跡了。
「對了,找凌翔他們來幫忙!」他急忙拿出蹺班後為了避免被打擾所以關機的手機,重新開機撥打電話。
「喂——」
但他只來得及發出這個單音,後面的話全被好友給打斷。
「先開,你班不上跑到哪里去啦!手機又不開機,你知不知道撼濤有件重大的案子要找你討論,找到人都快氣瘋了!」
「現在什麼案子對我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快點找三十個人來,我給你半個小時!」他十萬火急的朝著電話大吼。
「什麼三十個人、半小時的,我怎麼全听不懂啊?」祁凌翔在電話那頭狐疑的問。
「別問那麼多,總之你來了就知道,這里的地址是……」
他匆匆交代完地址,就掛上電話又跑去找人,好不容易找齊三十個人,他又跑回院子,想爭取時間先排好前面的字。
慕花露坐在咖啡廳二樓的陽台,看著他在底下忙碌穿梭的樣子,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從他到處去拜托別人,以及和老板商量借用院子開始,到現在滿頭大汗的指揮眾人排字,他的表現全讓她心底漾滿甜蜜。
「先開,你到底在搞什麼鬼!」這時一聲驚嚷引走她的注意力,她轉頭一望,見到當初那丟下喝醉的他,瀟灑走人的「壞朋友」帶著一群人沖進來。
「也不想想現在是上班時間,連我都蹺班你知道撼濤的臉色有多難看嗎?」而且臨時要他找那麼多人來很困難耶,害他差點連撼濤都抓來一起湊人數,好加在他朋友多,最後總算湊齊,然後一路飛車趕來。
「別廢話!只剩下三分鐘,我要是討不到老婆,你就死定了!快,你躺在這邊。」
仍在狀況外的祁凌翔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好友推去排字,直到看見前面已排好的字,以及人在二樓陽台的慕花露時,他才恍然大悟原來他是要求婚。
他再轉頭看向好友,由于除了排字之外,還得避開院中的花花草草,所以柳先開在安排每個人的位置時,總得費上好一番工夫才能排出一個字。
見到這番情景,他忍不住在心里想著,堂堂烙集團的執行副總裁,居然為了一個女人忙成這副狼狽樣,這未免也太驚人了吧!
而在陽台上的慕花露則是看著、笑著,眼淚也不自覺的滑了下來。他……為什麼要這麼賣力的做著她隨口提出的求婚方法?她可以把這想成他除了有一點在乎她之外,也有那麼一點愛她嗎?
低頭瞥了手表一眼,其實時間已經超過了,但她仍專注的看他在底下忙碌的樣子,好不容易,最後一個字終于排好了。
「花露!我排好了!」他躺在人群中,朝她揮手大叫。
「我看見了。」她的眸中滿是感動的淚水,「不過……」她深吸一口氣,然後揚起一抹笑,「時間已經超過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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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本的婚紗目錄、喜帖型錄,還有……有些愕然地抬眼望著送來這些東西的人,慕花露簡直不知道現在她該做出什麼表情。
她應該沒有得老人痴呆吧?昨天的求婚明明失敗,那現在這是什麼情況啊?雖然她昨天被感動得一塌糊涂,甚至一度覺得嫁給他也不錯……可現實沒有那麼簡單,她有太多的考量,尤其是——他到底愛不愛她,所以她不想在還一團混亂時把自己嫁掉。
「慕小姐,這些雜志上的白紗你都不滿意嗎?」做柳先開的秘書久了,察言觀色的本事當然也不差,畢竟強將手下無弱兵嘛!
輕撫著眉頭,慕花露有些無奈的表示,「不是不滿意,是我沒有要和柳先開結婚。」
「啊?!」一張嘴張成了大大的O形,楊秘書的表情震驚得活像是听到什麼天大不敬的話語。
「慕小姐,你可千萬別這麼說,要是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再改進就是了。」
要是惹惱了未來的老板娘,結果丟了飯碗,那可真是倒楣到了極點。
就在楊秘書不知如何是好時,那個造就這一切的人剛剛好出現了。
「你來得正好。」她直勾勾的望著他,「你明明求婚失敗,現在這樣是怎麼回事啊?」
「我昨天照著你的要求做,是為了展現我的誠意,既然是誠意問題,那就跟成功和失敗這幾個字一點關系也沒有。」柳先開有些無賴的笑了笑。
「你……」
「更何況你的肚子里有了我的孩子,所以你一定得嫁給我。」多麼理所當然的語氣,做了他孩子的媽,當然就要當他的老婆。
這話听得楊秘書冷不防倒怞了口氣,意識到上司剛才的話,很可能成為明日的八卦頭條。
「誰規定生你的孩子,就要做你的老婆啊?」
中華民國的法律有這麼規定嗎?現在多得是不婚媽媽,不是嗎?
「我會娶你,而且一定會娶到。」斬釘截鐵,他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嚴肅地朝她宣誓。
那充滿霸氣的言語讓慕花露心頭的甜蜜和感動,瞬間被血液中流竄的不馴給蓋掉,她傲然地抬起下頷,很直接的拒絕,「我就是不嫁,你又能奈我何?」
「別挑戰我,你該知道我一向禁不起激。」他沉著聲警告。
一直拒絕他就算了,現在居然又用這種態度來挑戰他的耐心,真是……
「我、不、嫁!」她就是不嫁,她就不相信饒是他再過霸氣,也不能綁她進禮堂吧!
「那孩子呢?」他瞪著她那依然平坦的小月復問道。
「孩子我可以自己生、自己養。」
笑……一抹詭譎的笑容自柳先開的臉上蔓延開來,那笑看得慕花露心中一陣發毛。
「現在似乎很流行只要孩子不要爸呵!」他輕笑著打趣,臉上的憤怒竟然奇跡似的在一眨眼間消失。
她是這樣,琦璇也是這樣,現代的女人是不是都獨立過了頭啊?
如果她真的以為他會放任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那她就太天真了。
「那也沒什麼,反正我本來的目的也只是想要一個你的孩子。」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連同慕花露自己,全都愣住了。
沒有人想到她會說這句話,就連她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在不經意之間說溜了嘴。
她這下真的該糟了,像他這樣驕傲的男人,哪里會願意被當成種馬啊?
想到這里,她很是心虛地覷了柳先開一眼。
果不期然的,他臉上的笑更燦爛了,而且燦爛得讓人打心底覺得毛骨悚然。
「楊秘書,你可以先回公司了,取消我今天所有的行程,我要和我未來親愛的老婆好好談談……」
「是的!」雖然很想繼續留下來听八卦,可是八卦誠可貴,薪水價更高,她可不想因為一時的好奇,丟了這個人人稱羨的金飯碗。
不過她還真想不到,原來慕小姐是來偷種的,而上司居然會栽在這樣一個「別有心機」的女人身上。
這……真是太讓人驚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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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手斜插褲袋之中,柳先開一派輕松恣意的翻看著打剛才起,就攤在桌上的新娘禮服雜志。
他是準新娘嗎?干麼看得這麼津津有味啊,他就不能說句話好打破這種討人厭的沉默嗎?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終于,她還是沉不住氣的先開了口。
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他繼續翻著手中的雜志。
「喂!」慕花露不耐的出聲催促,不想再繼續被這樣「毫無人道」地折磨著。
一定要這麼徹底的忽視她嗎?
「我在等你說!」
柳先開的視線沒有離開雜志上的白紗,嘴里吐出來的話卻讓她忍不住雙肩一縮。
古代傳說的殺人于無形就是這種狀況吧!只是一句簡單的話,就讓人感受到無比的壓尤。
「我要說什麼?」她明知故問,尷尬地笑著裝傻。
利眼一掃,眸中的冷意讓她背脊一陣寒涼,很顯然的他似乎不願意將剛剛的話當作沒听到。
「不如說說你為什麼想要我的孩子,又準備在達成目的之後,如何一腳把我踢開吧!」渾厚的嗓音放軟,但其中的力道卻又宛如千斤般沉重。
「我……」厚,這要叫她怎麼說啊?
她總不能直截了當的告訴他,自己接近他的原由吧?
這種話若是真的說出口,只怕他會氣得吐血!
「說啊,我洗耳恭听。」
他大刺刺地往柔軟的沙發靠背上一躺,可是眸中的光芒卻更加銳利地宛若足以取人性命的刀子。
見他這等陣仗,慕花露對于他的堅持已經心知肚明。
算了,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說就說吧!
「事實就是——我姊姊暗戀你,可是卻不敢接近你,只會成天幻想著她和你有一個多麼可愛的孩子,然後她為了救我不小心提早離開人世,所以我想要完成她的遺願。」
原本該是很長的故事卻說得這般言簡意賅,不過已經足夠讓柳先開感受到其中的荒謬了。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是為了偷種,所以才來接近我的?」
所有的疑惑全都有了解答,她的突然出現,和那種不著痕跡但依然刻意的撩撥。
雙手的手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他絕對相信遲早有一天,他會因為忍不住錯手殺了這個女人而去吃牢飯。
她竟然敢……敢把他當成種馬!
「對啦!」慕花露的性子做不來那種討饒的事,因此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動機不良。
「偷到了,然後呢?」
「拍拍走人啊!」
她說得是那麼的理所當然,不過這也讓柳先開的臉上連刻意堆砌的笑容也留不住了。
「你以為一切真的會那麼順利?」
「本來是很順利啊,直到你突然說要結婚。」
她小聲地咕噥著,原以為自己說得夠小聲,誰知柳先開的耳朵利到听得一字不差。
「所以你一丁點也不想跟我結婚?」眯起眼,深邃的眼神綻放出危險的光芒。
仿佛只要她敢點頭說一個「對」字,就得自己看著辦了。
「我……只是不想結得莫名其妙嘛!」帶著一點委屈,慕花露再次咕噥地說道。
莫名其妙?
「不管你是不是覺得莫名其妙,反正這個婚我是結定了。」他沒有留一絲轉圜的余地。
「你真的那麼想結婚?」
「當然!」毫不遲疑地點頭,就算本來還有點猶豫,可是她的逃避和接近他的原因,徹底激起了他的不馴。
無言地望了他一眼,其實她也不是真的不願意,只不過是不喜歡那種不確定的感覺。
可是見他那說了就算的態度,不可諱言的,多少替她決定了某些自己無法決定的事情。
或許糊里涂糊也不錯!
但世事真的那麼盡如人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