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口中驚呼,王斐寅手忙腳亂地要去拉人,沒想到卻撲了個空。
說時遲,那時快,宛若是天降神兵似的,一道人影朝著身陷險地的洛華箏飛掠而去。
伸手扯住她,再一個俐落的旋身,洛華箏已經被安全地護在一堵偉岸的胸膛中。
「啊……」英雄救美不成,單純天真的王斐寅難免有些遺憾,但見佳人毫發無傷,立即喜不自勝地向聞人翻雲行了一個大大的揖。
「多謝聞人公子救了華箏,多謝……」
王斐寅口口聲聲的道著謝,一副以洛華箏保護人自居的態度,讓聞人翻雲心中驀地躍上一陣的不悅。
可他向來喜怒不形于色,與人交好更是他身為奸商該有的本事,所以他刻意漾起朗朗的笑容,拱手說道︰「王大少客氣了,華箏本是敝府中人,在下救她是理所當然,你又何必稱謝呢?」
他語氣閑涼,卻又莫名地散發出一股威脅感,那宛若君臨天下的睥睨之姿更是讓王斐寅望而生畏。
「再說了,這種光天化日之下,並不適合溫柔纏綿之事,就算王少爺再喜愛咱們華箏,也該好好挑個時間,地點啊!」
端起面孔教訓著王斐寅,因為方才那幕在他看來,似乎不單純只是意外而已。
生來就是一個公子哥,王斐寅向來對嚴肅的人事物不甚喜歡,聞人翻雲傲然的姿態頓時讓他產生離去的念頭。
可一轉身,瞟著冷著一張臉站在一旁的洛華箏,心頭再一次蕩漾。
腳跟一旋,他轉身朝著聞人翻雲抱拳道︰「聞人公平,在下日前托了媒婆到府上說親,雖然並末得到你的應允,如今當著洛姑娘的面,再向你提一次,以表示我的真心實意。」
眉一挑,聞人翻雲的目光落在不發一語地站在一旁的洛華箏身上。
「華箏,你怎麼說?」
「我……」
洛華箏正要開口拒絕,卻被王斐寅一陣搶白。
「聞人公子,你是聞人府的當家,相信必有一定的威信,也肯定是個為底下人著想的好主子,咱們王家在這京城之地也算是家大業大,洛姑娘嫁進來穩坐大少女乃女乃的位置,絕不會辱沒了她,再說,洛姑娘自幼生長在聞人府,府上便算是她的娘家,有了這層的姻親關系,往後咱們兩家若能攜手,必能在商場上再創一片天地,不是嗎?」
不知是否有高人在背後指點,還是情真意切,總是花天酒地的王斐寅,難得的講出一番令人刮目相看的言語。
聞人翻雲再次瞧向洛華箏,但見一片冷漠的臉上依然沒有絲毫的波動,仿佛眼下所說的都與她無關似的。
她那淡漠得像是局外人的模樣,倒是激起他血液中竄流的劣根性。
「王公子真是這麼想嗎?」
一抹算計的奸笑在他的臉上漾起,洛華箏直覺不妙。
「當然!」王斐寅一向沒城府,對于向來高高在上的聞人翻雲突然擺出這種親切的姿態,他還以為自己終于說服對方,立時忙不迭地點頭。
「嗯!」抬手摩挲著下頷,聞人翻雲一雙銳眼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王斐寅。但見他眸中並無任何一絲的虛假,雖然驕氣了些,擺明是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少爺,可算得上是一個好人。
不過,要配洛華箏……
「大少爺不是真打算把我給賣了吧?」終于一直被晾在一旁的洛華箏冷冷開口了。
這該死的男人擺明很認真的在考慮是否該將她轉手出讓,但他似乎忘了,他早已言明不要她,所以對她,他沒有任何的資格,「王公子看起來是個好男人……」
「哼,少爺方才在考慮的不是他是不是好人,而是他家世背景能帶給你多大的利益吧!」
吐出的話很直接,讓王斐寅驚駭得忍不住倒怞一口氣,也讓聞人翻雲的臉色沉了沉。
但怒上心頭的洛華箏哪里管得了這麼多,不待任何人作聲,再一次地揚聲,提醒他,「少爺可別忘了,你我之間還有一紙婚約,我想你應該不至于想要承擔‘賣妻求榮’的指責吧!」
這番發言立時讓王斐寅嚇白了一張臉。
「你……你……你們……」有婚約!
他慘了!
他竟然沒有搞清楚狀況,白痴的向聞人翻雲提親,要娶人家未過門的妻子。
晴天霹靂也不過如此!
背脊泛著一陣陣的寒涼,他呆愣的視線在兩人之間游移,其實他很想腳底抹油開溜,但卻又有所顧忌。
連三歲的孩童都知道,這世上有兩個人不能惹,一為皇上,另一個就是這個大名鼎鼎的奸商。
只要惹到他,他就會傾盡全力扳倒對方,哪怕是已經累積了三代財富的王家,搞不好在他看來,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的簡單。
所以王斐寅連喘氣都顯得小心翼翼的,生怕稍不留神,就為自己惹來天大的麻煩。
「你不是口口聲聲要解除婚約嗎?」聞人翻雲不悅地沉聲說道。
既然想要解除,此時又拿出來說嘴,豈不是自打嘴巴嗎?
還是,她自稱奴婢,不過是一種以退為進的方法,她依然很想嫁進聞人家當少女乃女乃。
想到這里,他眸中頓時閃過一絲鄙夷。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
充滿算計的父親生出來的女兒當然也會一樣,偏偏他爹那時就像得了失心瘋,一心想得到寶袕,保佑後代子孫從商順利,完全沒有察覺是在引狼入室。
「原來,這就是你的盤算嗎?嘴巴說著寧願為婢,也不願意勉強我,可心里卻算計著怎麼樣才能爬上我的床嗎?」
他吐出的話不但尖酸,而且刻薄,傷人至深。
洛華箏沒有被擊倒,反而挺直背椎,筆直地走向他,毫無預警的,抬手,刮他一道耳光。
「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你……竟敢……」咬牙切齒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憤怒,想他聞人翻雲向來睥睨天下,從來不曾遭遇過這樣的難堪,而她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伸手,他揪住她那縴縴皓腕,力量之大,幾乎要將她捏碎了似的。
「這一巴掌是回報你方才的污辱。」咬著牙,忍著痛,洛華箏連一聲痛呼都不願自緊咬的唇辦逸出。「我洛華箏以天地立誓,此生若嫁給聞人翻雲為妻,便罰我不得好死。」
多毒的誓言,可是她卻字字清晰。
曾經,她對他真的有過一絲絲的奢求,一顆心也總是不由自主地隨著他轉著,畢竟他總是不厭其煩地將厭惡寫在臉上,他瞧不起她,瞧不起她爹,不明白她爹只是希望她有個好歸宿,兒女衣食無憂本就是做父母最大的企盼,就像他爹同意這門親事,除了看在兩家十多年的情份上,不也是冀望寶袕保佑後代子孫飛黃騰達。
她當然能夠體會心高氣傲的他被逼著定下汶門親事有多心有未甘,所以她收起妄想,埋藏她的痴戀,只是既然退居為婢都無法改變他的成見,便再無留戀的必要。
「你又在以退為進了嗎?」冷冷的譏誚再次毫不留情的襲向洛華箏。
蒼白的臉龐勾唇揚笑,她完全不在乎再激怒他可能讓自己的手骨被折斷。
「你當真以為我很希罕嗎?如果不是礙于老夫人和姨夫人這般疼我,我早就遠走他鄉了,不過現在你可以放心,我絕對會在最短的時間離開,哪怕披上一次嫁衣又何妨。」
話說完,不顧強行掙扎會傷到自己,她用力地掙月兌聞人翻雲的箝制,然後毫不猶豫的旋身,筆直地走向王斐寅,定定的看著他眼楮問——
「你還願意娶我為妻嗎?」
「我……」對于這個天上掉下來的禮物,王斐寅興奮的就要點頭,可又清楚意識到聞人翻雲那雙炯目正瞧著他。
頓時,他點頭不是,下點頭也不是。
這樣的僵持一直維持到聞人翻雲掀袍走人,王斐寅這才忙不迭地點頭,「好,咱們成親。」
看到他點頭,洛華箏才笑了笑,但卻抹著一抹苦澀。「就成親吧!」
氣呵!
滿心怒氣不斷在她的胸臆間回蕩著。
究竟他憑什麼可以把她當成他的籌碼來換取最大的商業利益呢?
可惡!
離開了柳家莊,實在不想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回到聞人府再去面對那個男人,所以她任由自己無目的的瞎走,觀賞方才沒看過癮的楊柳,順便平息胸臆間沸騰的怒氣。
可走著,怒氣不但末熄,反而有愈燒愈旺的趨勢,伸手,她忍不住狠狠地揮向身邊的垂柳,誰料不小心反教柳葉在柔女敕的掌心劃出一道血痕。
「嘖嘖嘖!姑娘怎麼可以如此的不愛惜自己呢?」
清冷的聲調配上一張俊美無儔的臉龐,加上那話里的疼惜,只怕這世間不被他迷得暈頭轉向的女人少矣!
華箏聞聲抬頭,見著他,卻是地皺起眉頭。
「你來這里做什麼?」
南聞人,北逍遙,從來都是商場最著名的競爭對手。
她會認得他,正是因為每次聞人家的生意,駱逍遙總是會在旁虎視眈眈的覬覦著。
「姑娘認得我?」
早就听說聞人府養出一個貌美且聰明伶俐的丫鬟,這京城里的大戶人家,都想藉著這朵花兒攀上聞人翻雲那個權勢傾天的男人。
以往他總覺得這些傳聞言過于實,可如今一見,還真有幾分的真實。
尤其方才他在柳家莊不小心瞧著的那出好戲,更是讓他對她產生幾分的好奇,一個主意也焉然成形。
「鼎鼎大名的駱少爺誰不認得?」沒有佯裝不認識他,洛華箏相信他的出現絕對不會偶然。
「姑娘倒是好眼力。」駱逍遙摺扇一收,一派的從容優雅。
完全不將他的稱贊放在心里,洛華箏開門見山地說︰「請駱少爺說明來意。」
這個駱逍遙旗下統領那麼多的商行,又忙著搶聞人家的生意,她才不相信他有閑情逸致跑來這里看風景,順便跟她閑磕牙兩句。
「嘖,姑娘還真心急。」含笑抱怨,可忙不迭又馬上表示,「其實,在下是特地前來向洛姑娘求親的。」
那恣意的姿態仿佛他不過是在買些青菜蘿卜。
听到他的答案,洛華箏沒有喜不自勝,更沒有羞怯,她只感到莫名其妙,還有火大,甚至隱約可以瞧見她鬢角微微地怞動著。
最近是怎麼了,一個王斐寅還不夠,還要多一個駱逍遙來攪和?
「駱少爺要求親應該去找媒人婆,不應該來找我。」她裝傻。
「正因為在下知道找媒人婆不會有用。所以才要來找正主兒。」
眉眼含笑,手中摺扇輕搖,駱逍遙話說得好不自在。
橫睨了他一眼,心情欠佳的她對這個不請自來的男人,實在沒有好耐心,沖口便道︰「正主兒在哪?」
「不就是洛姑娘你嗎?」既然佳人不耐,他也不拖泥帶水,直截了當地說。
掠奪,一向是他最拿手也最喜愛的事情,尤其是從聞人翻雲手中搶下的東西,那滋味更是絕美。
所以休說這個女人美不美,就算丑若夜叉,只要是從聞人翻雲手中搶來的,他都會愉悅萬分。
「駱少爺是昨兒個沒睡好嗎?」盡說些渾話。
語氣不重不輕,洛華箏是在提醒駱逍遙,他堂堂一個爺兒,跑來對她一個姑娘家說這種話,未免失格了。
「昨兒個是沒睡好,只想著怎麼來向洛姑娘求親啊!」
摺扇輕搖,看似輕佻,但不過眨眼的時間,那扇已經挑起洛華箏的下頷,逼著她不得下直視他。
「駱少爺,莫非是駱家的生意做不成了,所以您才這麼好的興致在這兒尋我開心呢?」
胡攪蠻纏,讓人生厭。
手一伸,她沒好氣地拍去抵著她的摺扇,腳跟一旋便要走人。
「洛姑娘,再听在下一言如何?」
即使面對洛華箏這般不馴的態度,駱逍遙不改笑意盈盈,只是那笑意卻達不到眼底。
頭也不回,步履未停,卻依然不能阻止他的聲音宛若鬼魅一般地竄進她耳中。
「總有一天,聞人家所有的一切會歸我駱逍遙所有,若是姑娘願意,在下也願意八人大轎抬你進門,坐穩當家夫人的位置。」
毫不吝嗇地撒下誘人的香餌,可是洛華箏這條魚兒卻是不肯聞上一聞,更別說是吃了。
「多謝駱少爺的抬愛,華箏不過是聞人府中的一個奴婢,加上又已經應允了王家少爺的求親,所以駱家當家夫人位置,奴婢真的承受不起。還有,駱少爺若想從我這得到任何關于聞人家的消息,那更是不可能的,就請駱少爺死了這條心吧!」
打開天窗說亮話。
她頭也不回地戳破駱逍遙的心思,話一說完,也不顧他會有什麼反應,再不停留的走人。
望著那不斷縮成一個黑點的人影,駱逍遙的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
他這人天生沒別的本事,對搶卻很有一套。
王斐寅那個公子哥憑什麼跟他搶聞人翻雲的女人。
這世上只要他想,沒什麼是他要不到的。
不信,走著瞧!
晴天霹靂啊!
前兩日,她們還在討論怎麼讓那兩個孩子心甘情願的拜堂。
可什麼詭計都還來不及施展,就已經听到華箏那丫頭答應王家的婚事,不日便要來下聘了。
這下,病不用裝了,聞人夫人一听到這個消息,打擊過大便暈了過去。
這不但嚇壞了所有伺候她的丫鬟,也驚動了向來事母至孝的聞人翻雲。
丟下一堆的國事、商事,他踩著著急的步伐趕來,才剛推門進房,就見原本守在聞人夫人床前的洛華箏起身,準備走人,連聲招呼也不打。
「你……」早已習慣旁人的必恭必敬,如今被忽視個徹底,聞人翻雲氣不打一處來,頓時不悅地眯著狹長的鳳眼,正要開口喊住她對,榻上傳來的幾句重咳卻阻止了他。
罷了,反正只是個不相干的女人。
回過身,他匆匆來到楊邊,握住娘親的手,原本闔眼休息的聞人夫人突然睜開眼,掙扎著想要起身,仿佛有許多話想說?
「娘,您先躺著吧!」聞人翻雲連忙開口阻止。都已經虛弱成這樣,還硬要起身。
「我……躺不住啊!」
心急如焚呵!
難道她真的得眼睜睜地瞧著自己的兒媳婦變成別人家的嗎?
「您這究竟是怎麼了?」娘親個性向來溫婉,就像被嬌養著的花兒,舉止總是緩而不躁,如今卻是這麼一副著急的模樣,讓他完全模不著頭緒。
「我……我這可是被你氣的。」聞人夫人橫瞪了兒子一跟,沒好氣的說。
「我?」對這指控,聞人翻雲可是有滿月復的不解和委屈。
「對,就是你!」氣上心頭,胸臆仿佛就要爆開似的,聞人夫人重重地又咳了數聲。
瞧瞧,明明就是瞎了眼不懂得珍惜,卻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簡直是令人發指。
「娘,若孩兒真有不是之處,不如娘就明說了吧!」輕拍著娘親的背,為她順氣,聞人翻雲的語氣夾雜著濃濃的無奈。
這種沒頭沒腦的指責,誰懂啊?
當他有讀心術不成?
「我說你為何就是看華箏不順眼,非得要把她趕出府才開心。」
柔指重重地戳上兒子的胸口,聞人夫人又氣又傷心。
听見娘親提起這個名字,聞人翻雲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他就說嘛,向來身體健朗的娘親怎麼可能突然病倒,原來都是洛華箏的唆弄。
口口聲聲說不嫁,甚至還發下毒誓,這不過是要騙得他放下心防吧!
這個該死的女人,當真以為他治不了她嗎?
「娘。你該知道洛華箏對我而言,不過是爹硬塞給我的一個麻煩,現下她也已經答應王家的親事,娘又何必苦苦執意要我娶媳呢?」
「不過是收聘罷了,又還沒拜堂洞房,一切都還有轉圜的。」固執向來就是老人家的專利,尤其像聞人夫人這種沒吃過什麼苦頭的女人一旦任性起來,那威力更是無人可擋。
「娘啊……」無力地叫喊幾乎近似聲吟,他就不懂為什麼在外頭能夠呼風喚雨的自己要面對這麼荒謬的一切。
現在,洛華箏都已經收下他人的聘禮了,難道他還不能擺月兌她嗎?
不行!
看來他得想個辦法證明那個女人的狼子野心,否則依娘和二娘兩人的痴心妄想,他這輩子焉有耳根子清靜之,日。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華箏做我的兒媳婦,那孩子打小就乖巧得讓人疼愛,現在卻莫名其妙要變成別人的兒媳婦了,我說什麼也不答應。」
「她究竟有什麼好?」他的問題染著濃濃的怒氣。
他受夠了只要一來向娘親請安,她就要將這些話說上一遍。
那女人好不好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個總是惹他生氣的女人,就算再好又怎麼樣?
「她就是很好,只有你眼楮瞎了,才會瞧不著華箏的好。」聞人夫人氣得臉都漲成豬肝色,眼看一口氣就要喘不過來。
「好好好,你要華箏做兒媳婦,我來想辦法,行嗎?」聞人翻雲見娘親這副模樣,生怕她氣壞傷身子,只好先答應了再說。
陽奉陰違一向是他的拿手絕活,只要夠好,沒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
「真的嗎?」聞言大喜,卻又不敢置信。「你可不要騙我,除非你不想看到娘無病無痛的長命百歲。」
即使華箏已經收了王家的聘禮,可是她相信只要兒子肯,還是有辦法力挽狂瀾的。
但就怕他不過是在哄騙她,想要誘她安心養病而已。
「當然是真的!」話都說了,還能有假嗎?
這一切是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了。「娘。你該知道洛華箏對我而言,不過是爹硬塞給我的一個麻煩,現下她也已經答應王家的親事,娘又何必苦苦執意要我娶媳呢?」
「不過是收聘罷了,又還沒拜堂洞房,一切都還有轉圜的。」固執向來就是老人家的專利,尤其像聞人夫人這種沒吃過什麼苦頭的女人一旦任性起來,那威力更是無人可擋。
「娘啊……」無力地叫喊幾乎近似聲吟,他就不懂為什麼在外頭能夠呼風喚雨的自己要面對這麼荒謬的一切。
現在,洛華箏都已經收下他人的聘禮了,難道他還不能擺月兌她嗎?
不行!
看來他得想個辦法證明那個女人的狼子野心,否則依娘和二娘兩人的痴心妄想,他這輩子焉有耳根子清靜之,日。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華箏做我的兒媳婦,那孩子打小就乖巧得讓人疼愛,現在卻莫名其妙要變成別人的兒媳婦了,我說什麼也不答應。」
「她究竟有什麼好?」他的問題染著濃濃的怒氣。
他受夠了只要一來向娘親請安,她就要將這些話說上一遍。
那女人好不好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個總是惹他生氣的女人,就算再好又怎麼樣?
「她就是很好,只有你眼楮瞎了,才會瞧不著華箏的好。」聞人夫人氣得臉都漲成豬肝色,眼看一口氣就要喘不過來。
「好好好,你要華箏做兒媳婦,我來想辦法,行嗎?」聞人翻雲見娘親這副模樣,生怕她氣壞傷身子,只好先答應了再說。
陽奉陰違一向是他的拿手絕活,只要夠好,沒有什麼事是解決不了的。
「真的嗎?」聞言大喜,卻又不敢置信。「你可不要騙我,除非你不想看到娘無病無痛的長命百歲。」
即使華箏已經收了王家的聘禮,可是她相信只要兒子肯,還是有辦法力挽狂瀾的。
但就怕他不過是在哄騙她,想要誘她安心養病而已。
「當然是真的!」話都說了,還能有假嗎?
這一切是到了該解決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