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婉君!」
陳婉君停下腳步,听得出是杜可升的聲音,所以她嫣然一笑,緩緩的回頭,沒有想到看到的卻是杜可升一張冷凝的臉。
「什麼事,杜醫生?」
听到陳婉君又甜又嗲的聲音,杜可升一陣反胃的感覺,除了她,好象找不出第二個可能這麼做的人。
「出了什麼事?你的臉色好難看哦!」
「陳婉君,我相信你是一個敢做敢當的人!」
她若無其事的笑著,但心中卻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杜可升可能是知道了她打電話給傅珊老公的事,不過既然她沒有留下姓名,只要她死不承認,杜可升也不可能拿她怎麼樣。
「杜醫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耶!」
「你真的不知道嗎?」杜可升很冷漠的說,他知道這是醫院的走廊,是公共場合,但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陳婉君想釣個醫生的行徑在醫院中已是半公開的事實,她自己也沒有否認過,而他又是她的目標,這點大家也知道。
「你沒說頭又沒交代尾的,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未卜先知。」她繼續裝蒜。
「你有沒有打電話給傅醫生的老公?」杜可升打開天窗說亮話。
「我……」
「是你,對不對?」杜可升急躁的搶白。
「杜醫生,」她冷冷的一笑。「你就這麼急著判我的罪啊?!我什麼都還沒有說,你就已經認定一切了嘛!」
「我知道是你!」
「那你要拿出證據啊!」
「陳婉君,你明知道沒有什麼證據,真正要證據的話,只能把李惟農請到醫院來,由他來指證你,有你這種聲音的護士不多,我相信他可以認得出來,你希望這樣嗎?」杜可升也不笨。
陳婉君一怔,當時她沒有想到要裝個聲音或是用條手帕掩住話筒,如果李惟農真的到醫院來認……只怕她是很難狡辯的了!
「就是你!」他很肯定的說。
「是我又怎麼樣?!」陳婉君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不在乎的笑著。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造謠破壞別人夫妻的感情?」他質問道。
「我破壞別人的感情,那你呢?」
「我?!」
「不要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你和傅珊之間並不簡單,不是只有單純的學姊和學弟關系,否則她不會倒在你的懷里痛哭失聲,你也不會摟著她的肩安慰她,我們大家都看走眼了事」陳婉君振振有詞。
「原來你看到了……」
「是啊!我看到了!」陳婉君尖酸的說︰「多感人的一幕啊!你自己行不正、坐不端,居然還有臉來質問我,是誰破壞別人夫妻的感情啊?!杜可升,是你,不是我!我只是提醒傅珊的老公要‘小心’點,最危險的敵人可能就是自己身邊最安全的朋友。」
杜可升不是個會罵髒話或是說三字經的人,他只是瞪著她。
「真正卑鄙的人是你!」既然已經撕破了臉,陳婉君也沒有什麼好偽裝的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
「難道你還想狡賴?」
「我不需要狡賴!」他坦然的微笑。「根本沒有的事我又何須狡賴?!真正知道我和傅珊之間關系的人,絕不會誤會我們。」
「她老公來找你算帳了,不是嗎?」陳婉君也見到了怒氣沖沖的李惟農,只是她沒有空留下來听他們吵什麼。
「你真想知道結果?」
「會有什麼好結果?!」
杜可升打量著陳婉君,他不知道為什麼這麼漂亮的女孩,心會這麼壞,這麼的攻于心計?她是個護士,照說應該有副好心腸,處處為人著想,但她不是,她反其道而行,專門從事破壞。
「陳婉君,為什麼?」他心平氣和的問。
她只是一哼。
「傅珊和你沒有冤也沒有仇,你為什麼要害她?她婚姻破裂了你又有什麼好處?」
「我一點也不希望她婚姻破裂。」
「那你為什麼要打那通電話?」
「我是希望她老公能及早發現你們之間的‘戀情’,好阻止你們,我的出發點……」
「你真是這麼好心?」
陳婉君也瞪著杜可升,她當然沒有這麼好心,她是怕他會被傅珊搶走,她是怕到頭來她嫁不到這個優秀的男人,但是事情弄到這個地步,看杜可升對她的態度,只怕是凶多吉少。
「陳婉君,把話都講開吧!都攤出來說吧!到底是為什麼?」
「因為我不希望傅珊破壞我的計劃,因為我不希望她把你搶走,我對你的心,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嗎?還是故意裝作不知道?」
杜可升不語。
「你知道的!」陳婉君冷冷的低吼。「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只是不理我,你只是冷漠以對,我真不懂,我到底是哪里不好?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一個結了婚,已經過了三十歲的女人?」
「我不知道你‘病’得這麼嚴重。」他搖搖頭。
「我沒有‘病’!想嫁一個醫生,想嫁一個出色、優秀的男人不是‘病’!」陳婉君有些歇斯底里的叫道︰「我沒有錯!」
「我不能說你錯,每個人追求的目標不一樣,但是你的手段令人不敢苟同。」
「我只是替天行道,伸張正義!」她執迷不悟。
「還有呢?」
「我得不到的,傅珊也別想得到!」
杜可升同情的看著陳婉君,她並不是真的壞到不可救藥的地步,但她心態偏差,行為失去理性,她只想到自己,為了她的目的,她不惜犧牲別人的幸福,她以為這樣她就能稱心如意?
「陳婉君,你錯了,從頭到尾你都弄錯了,不過現在也不必糾正你什麼,反正事情都講清楚了,我相信你那通電話也沒有真的破壞什麼,反而他們夫妻一個好好溝通的機會,我只能說,你最好打消念頭,我和你……是沒有可能的。」他明白的說。
陳婉君也知道,事到如今,還談什麼可能。
「杜可升,你也不必太沾沾自喜,榮總不是只有你這一個醫生。」
「這里當然不可以只有我這一個醫生,但是日久見人心,你以為你可以得意多久?」
「我就嫁個醫生給你看!」她惡狠狠的說。
「嫁了醫生就保證一輩子幸福、快樂嗎?」
陳婉君固執的點點頭。
杜可升同情的看著她,搖搖頭,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掉頭而去。
「杜可升,我非嫁醫生!而且我要嫁一個比你更出色的醫生!」她在他背後狂亂的叫。
杜可升沒有回頭,他連看都懶得再看她。
陳婉君堅強的打起精神,她沒有被打倒,她不會被打倒,她自信她可以達到目標,她這種條件的女人不多,姿色、身材、手腕、應對,樣樣不比其它女人差,她會嫁醫生,她一定能嫁醫生!
將歡歡托給了紀素,沈湘婷決定和杜可升好好的談談,她不要再折磨自己,快刀斬亂麻,趁事情還可以「善了」的時候,快點解決,沒有他,她還是可以過得很好,而他沒有她和歡歡,一樣是要活下去的!
來到相約的咖啡屋,由于沒有看到歡歡,所以杜可升的目光四處找尋著。
「歡歡呢?」
「在阿素那。」
杜可升坐下,心里有種很不踏實的感覺。一向沈湘婷沒有主動約過他,再加上她又沒帶歡歡出來,這使得他有些提心吊膽。
「喝點什麼?」她很平靜的問他。
「隨便,你喝什麼我就喝什麼。」
沈湘婷點了兩杯咖啡,今天的她冷靜異常,很有種獨立且非常有魄力感覺,她的眼神、她的舉止,在在都顯示出她是一個很果決的女人。
「你想說什麼?」他也很鎮定的看著她。
「很多女人倒追你?」
「你……」他不知道她這麼問的用意何在,所以一時答不上話。
「你有很多的選擇。」
「你到底是在說什麼?」她愈是冷靜、愈是不疾不徐,他就愈是心里慌慌的,沒頭沒腦說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怎不教他心里發毛。「沈湘婷,說重點,廢話都省掉吧!」
她笑笑,正要說的時候,侍者端了兩杯咖啡,她向後仰,看了他一眼。
侍者一走,杜可升就更難保持鎮定,因為他看到了那一眼,他看到了她注視他的那種眼光。
「壞消息?!」他問。
「什麼壞消息?」
「你要講的絕對不是好消息。」
「這就要看你是從哪個角度去想了。」
杜可升知道一定是和他們兩個人的感情有關,除了這個,根本不可能有什麼壞消息,莫非……莫非沈湘婷的丈夫出來攪局?莫非她丈夫到台灣來了?莫非他們夫婦倆要破鏡重圓?
「說吧,沈湘婷,我已經做了最壞的心里準備。」喝口咖啡,他的聲音平穩。
「我們……最好不要再見面了。」
「我就有預感你是要說這個。」他還能笑得出來。
沈湘婷潤了潤唇,雖然是不容易,但她還是說了出來,而一旦說出來之後,好象就沒有那麼難了,她有信心可以順利解決。
「杜可升,我很感謝你這些日子來對我們母女的照顧,但是你也了解的,我並非自由身……」這個謊還是得再繼續。「為了我們雙方都好,我想……我們不要再見面,不要再有任何的發展。」
「你丈夫……有什麼舉動嗎?」杜可升抱著解決問題的理智表情問。
「他……」沈湘婷咬咬自己的嘴唇,真的很難啟齒。
她的動作在杜可升的眼中,以為她是踫到了什麼麻煩和刁難。
「他來台灣了?」
「沒有!」沈湘婷馬上說。
「那麼是他想找你復合?」
「我……」
「沈湘婷,不是我要故意中傷他或是講他壞話,你自己說的,他遺棄了你們母女,他不管你們的生死,他任由你們在台自生自滅,這樣的男人你對他還有留戀嗎?」杜可升慷慨激昂的說。
沈湘婷真的很感謝杜可升,對他這份真心和真情,她也是感動得很,但是既然她沒有早早揭穿自己的謊言,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騙他,她就沒有資格接受他的這份感情。
「我知道他是歡歡的爸爸,生歡歡的人,但是他沒有盡到一點做父親的責任,他沒有有好好的照顧過你們,難道你對他還沒有死心?」
「我……」
「我知道你們女人心軟,但是心軟要看事情,我有把握可以當一個好爸爸、好丈夫,湘婷,我做得到!」杜可升深情的說。
事情已經很明朗了,他非但沒有撤退的機會,反而讓他更進一步的表明態度。
「杜可升……」
「你願意嫁給我嗎?」
沈湘婷差點把咖啡杯和咖啡碟子打翻,這不是她想听到的,她要的不是這個,她希望他死心,希望他對她斷了念頭,她不是要他向她開口求婚,這是她最最不想听到的話!
「不……」
「湘婷,我知道你的婚姻問題還沒有解決,我可以等你解決。」
「不行,不是……」
「我們可以一起解決!」
「杜可升,你並不清楚……」她發現自己的手在微微的顫抖著。「我……我不想再婚,我……為了你好,我不希望耽誤你!」
「耽誤?!」杜可升面露莫名其妙又悲哀的表情。「耽誤我……時代真的變了!」
「我是好意的!」
「以前只有男人怕耽誤女人,只有女人怕自己會被男人耽誤了,沒有想到今天居然是你對我說怕耽誤我,沈湘婷,這真的很可笑、很悲哀,我不會被你耽誤的,你永遠都不需要擔心這個!」
沈湘婷真是愈說愈錯,她干脆閉上嘴,起初的自信和果決正漸漸消失。
「你為什麼不想再婚?」
「我就是不想!」
「不是每個男人都像你那個可惡的丈夫,我們認識、交往也一段時間了,難道你還看不出我的為人嗎?我是真的愛歡歡,我早就把她當自己的女兒看,對你,我更是一片真心,我從來沒有二心過。」他暢所欲言,淋灕盡致的表達他心中的意思。
「就是因為你太好了,我……我怕自己配不上你,我希望……」
「沈湘婷,這是連續劇里爛對白,不適合用在真實的人生。」
「我……」
「我要娶你!」
「你會恨我的!」
「我為什麼要恨你?我沒有理由恨你啊!」
「那是因為你還不知道!」
「知道什麼?」他一臉的問號和煩躁。
「知道這其實是……」她無法招認一切。
「是什麼?」他的眉毛糾結在一起。
「總之……」她一個深呼吸,頭已經剃一半,不能不剃完,衣服已經月兌了,這澡是非洗不可。「總之一切到此為止,我不想再繼續下去,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決定,不要再找我。」
「尊重你的決定?!即使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他憤怒的抓著桌沿。
「錯不錯誤見仁見智,但我和歡歡是真的不想再見到你了!」她心一橫的說。
「你沒有資格替歡歡做決定!」
「我是她媽,我沒有資格,那誰才有資格?!」沈湘婷不甘示弱。「反正多的是未婚、漂亮、條件好的女人讓你選,你對我們母女的厚愛,我們無福消受!」
杜可升瞪著她,沒有話可以說。
「謝謝你這一陣子來的照顧和關心。」她起身,縱然心里有如刀在割般,她還是一臉堅強。「或許我們沒有緣份吧,相逢恨晚,不要恨我,更不要怨我,如果有更好的解決方法,不會是……」
「你根本沒給自己機會!」他沒有看她,嚴肅冷冽的聲音。
沈湘婷強擠出笑,沒有說話的走開。她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深怕一開口,那就是所有的「真相」都攤在陽光下,這會兒她真是嘗到了自己種下的苦果。
帶著一束花,厚著臉皮,李惟農來到了他岳父家,他知道自己遲早都得走一趟,拖得愈久,所受到的責難可能就愈多。
做父母親的多半是向著自己的女兒,尤其是傅珊回娘家一陣子了,他都不聞不問,沒有電話、沒有出現,甚至沒有來接回自己的老婆,李惟農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準備面對任何的指責、怒罵。
沒想到他的岳父、岳母依然熱情的接待他,好象傅珊只是回來娘家玩,好象他們夫妻之間一點事都沒有,他的岳父、岳母還善解人意的說要出門,要讓他們小倆口好好的溝通。
滿懷感激的來到傅珊的房間門口,他一直沒有勇氣敲門,不知道她會不會開門……
房里的傅珊知道李惟農的到來,她听到了他的聲音,也听到了腳步聲。
但是敲門聲一直沒有響起。
猶豫了半晌,李惟農還是敲了門。
遲疑了片刻,傅珊還是將門打開。
夫妻倆對視著彼此,良久沒有出聲。
在傅珊的眼中,李惟農變得憔悴、胡子沒刮,衣服也穿得邋邋遢遢,頭發太長,已經快超過他的襯衫衣領,簡直就不像是平日愛干淨、整潔的他。
而在李惟農的眼中,傅珊變得蒼白、變得憂郁,眉宇之間盡是愁思,她和他一樣不快樂。
「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送你花了。」這竟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傅珊一怔,接過他遞來的花。
「我去找過杜可升……」
「然後呢?」她嘲諷的問︰「你把他打了一頓?你逼問出什麼沒?」
「珊珊……」他帶著歉意的看她。「我想我是誤會你們了。」
「你‘想’?!」
「我和可升談了很多,我……我太急,沒有經過大腦想過,而我之所以會這麼生氣,實在是因為……實在是因為我對你的愛……」太肉麻的話他不會說,只好點到為止。
「你對我還有愛?!」她冷冷的瞄他一眼。
「如果沒有愛,我就不會在乎,如果沒有愛,我就不會想要找杜可升算帳。我承認我是一個愛吃醋、沒有風度的丈夫,但是……」他不想再為自己說些什麼,只是專注的看她。
傅珊沒有領情,她所受到的傷害絕不是他幾句話就可以彌補的。
「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他有些懺悔的意味。「我覺得自己太自私了,只站在自己的立場來要求你,沒有多替你著想,沒有多體諒你一些,我太自我了。」
傅珊還是沉默,只是盯著手上的花。
「回想起剛結婚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運的男人,娶到你就好象獲得稀世的珍寶般,我也曾將你捧在手心上,細心的呵護著,直到……」他的語氣沮喪,拿背對她。
「直到你非逼我生小孩。」
「我承諾要一輩子愛你、一輩子珍惜你、一輩子呵護你……而這些承諾,在事業、名利的追逐中漸漸煙消雲散,到後來,我又拿生小孩逼你……」
傅珊苦澀的笑笑。
「這還不夠,如今我又沖動的輕信別人的謠言,誤會了你、重重的傷害了你……」
她看著他的背。
他轉身,面對她。「我不敢奢望你會原諒我,但是我希望你至少給我一次機會。」
「機會?!當初我要走的時候,你並沒有留我。」
「我……」
「你表現得太冷漠了。」
「當時……」
「你不相信我,你寧可相信一個陌生人!」
「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錯,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失去你。」他走到她的面前。「我可以失去一切,我可以不要小孩,但是我不能沒有你!」
「你現在才這麼說……」她的臉頰上有淚,但是她的心並沒有軟化。
「珊珊,我知道錯了!」
「你知道錯已經太晚,我的心被你傷得沒有一處是完整的,當我走出曾是我們的家而回到我父母親的身邊時,我就沒有打算再回去,李惟農,你已經把我的心傷透了。」她淡淡的說。
「珊珊……」他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回家吧!給我一次彌補你的機會,一切都會不一樣。」
「不會不一樣,李惟農,你不可能不要小孩,我也不可以馬上答應你生小孩,一切都和原來一樣。」
「不會的!」他抓著她的肩,激烈的說。
她搖搖頭。
「珊珊,生小孩的事可以慢慢來。」
「慢到什麼時候?」
李惟農知道這個問題早晚要面對,為了讓她回家、回到他的身邊,他什麼承諾都可以下,但是問題還是存在,遲早他們還是會為了這個問題而爭吵,那時……他們還有多少感情可以吵、可以揮霍?
「你走吧!我不會跟你回去!」她毅然的說。
「珊珊,不要這麼對我,不要這麼對待我們的婚姻,我並沒有錯得這麼不可原諒!」
她嘲弄的一笑。
「我站在你的立場,設身處地替你著想,你呢?你有沒有站在我的立場,設身處地的替我想想?」他為自己爭取。
「李惟農,再說下去又是爭吵了。」
「我不和你吵……」他要自己平靜,要自己冷靜下來。「我也不想吵,我只求你回家,一切從頭來過,我們可以的!」
傅珊將花放在梳妝台上,她不是在嘔氣,不是在找他麻煩,她的眼中只有無奈。
「李惟農,與其回去爭爭吵吵,不如我們多給彼此一些時間,只要我們經得起考驗,那我們就不會分開;如果經不起時間的考驗,那我們也怨不了彼此。只是現在別逼我,我不會跟你回去!」
「你……」他面露心痛、挫折的表情。
「你早該想到有這一天!」
高潮過後,兩個汗濕的身體依然糾纏在一起,過了一會,陳婉君才將吳宇榮的身體推開,然後徑自下床到浴室去沖洗。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不會守著一個無謂、不可能實現的希望,既使吳宇榮並不是她的第一個志願,但是退而求其次也無妨。
洗到一半,吳宇榮加入了她,他赤果的身體在她抹了沐浴侞的身上摩擦著,他的嘴也不安分的親吻著她的頸項,她沒有躲,反而一臉享受的表情,緩緩的,她轉過身,和他正面的緊貼在一起。
「陳婉君,你是一個蚤貨!」他邊親邊說,又在體內燃起。
「那你喜歡蚤貨,還是聖女?」
「聖女只能看不能踫,我寧可要一個蚤貨!」他的雙手罩住她的豪侞。
「這麼說我令你滿意-……」她瀅蕩的一笑,扭動著身軀。
「太滿意了!」他想進入她。
陳婉君躲著,不讓他得逞,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甜頭嘗到了,他總要付出一些代價。
「怎麼了?」他問,有些欲火難耐。
「我可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
「我知道!」他拚命的親她、挑逗她。
「如果你以為我可以讓你隨傳隨到,‘想上就上’,那你就錯了!」她拿起沐浴侞,慢慢的往他的身上倒,替他按摩著,她知道自己終究可以得到她想要的,她可不是沒有腦筋的女人。
「婉君,我不會虧待你的!」他承認,他現在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進入她體內,他要再享受一次高潮的塊感。
「在這個時候,哪怕我要的是天上的月亮,你都會想辦法摘給我。」她嘟著嘴的說。
「但你不是要月亮,對不對?」
「我要月亮做什麼?擺著好看嗎?」她可沒有那種詩情畫意。
「那你要什麼?」
「你猜猜啊!」
吳宇榮現在沒有猜謎語的心情,只要他做得到,他會給她的,男人最受不了女人的若即若離,尤其是在這當口上,如果她再這麼撩撥他又不讓他得到她,那真的會演變成強暴。
「陳婉君,除了結婚,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他爽快的說。
她馬上臉色一變,推開他。「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沒有任何侮辱你或是佔有你的意思,目前我還不想結婚,家里也不希望我這麼早就結婚,如果你能等……」他這倒是實話,既不會傷到她的自尊,又不會讓自己給拴住。
「這是廢話!」她憤怒。
「這是我的良心話!」
她開始沖水,顯然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吳宇榮生氣的抓著她的肩,任由溫水由他的頭部沖刷而下,他要和她說清楚。
「我不知道你在氣什麼。」
「你沒有真心!」
「我哪里沒有真心了?!」他吼著,因為得不到滿足而憤怒。「我又不是說我這輩子絕不可能娶你,我只是說我現在不想結婚!」
她瞪著他,一臉的霧水。
「如果男人和女人上床就得扯到結婚的話,那麼天底下的男人沒有一個不犯重婚罪。陳婉君,你是一個成熟、世故的女人,你知道男人不可能隨便承諾婚姻的事,至少我不是那種男人!」
陳婉君冷靜了下來,她關掉水龍頭,和他一起站在蓮蓬頭下。
「我不是一個不負責任或是存心想玩的男人,只是時候未到,談什麼結婚呢?難道你這麼急著嫁?」
「當然不是!」她立刻說。
「那你為什麼要逼我?」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誠心……」她的態度馬上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我想看看你是和我玩玩的,還是對我真的有感情,這年頭受騙、上當的女人太多了。」
「你受騙、上當?!」他直視她的雙眼。「陳婉君,沒有女人比你更精了!」
「你把我說得好象是什麼狐狸精似的。」
「你不是狐狸精,但是你比狐狸精還要迷人、還要有手段。」他將她拉到他的身上。
「這麼說我……」她嬌嗔。
「如果你不放心,那我們……」想了下,吳宇榮一笑。「我們可以先同居。」
「同居?!」
「是啊,雖然沒有一張結婚證書,但是只要我們住在一起,你就可以管到我,不怕我再有別的女人,等到我想結婚時,那我們豈不是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走進禮堂?」為了安撫她,他願意失去自由。
「萬一到時候新娘不是我,那我豈不是虧大了?!」她一副不太劃算的表情。「反正你又沒有什麼損失對不對?我卻名舉掃地。」
「什麼時代了?!」他冷笑。「‘名譽’?!」
陳婉君想想,其實她沒有什麼好虧的,她貢獻她的身體,他就要付出一些物質上的代價,她不會讓他白玩,他也佔不到她什麼便宜,如果「不小心」有了小孩,那她當定了吳太太……
「好吧!」她一副很委屈的樣子。「誰教能言善道,就算被你騙了,我也認了!」
吳宇榮沒有廢話,他抬起她的身體,進入了她,這會兒他腦中只有她的身體,其它全都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