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老爸暗示她往三點鐘方向看時,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會在這個地方、這個場合、這個情況下看見這個魯男子……
都四年了吧!老天呀……
「若嬙,-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不舒服嗎?」蔚朝棟拍拍女兒的背,萬分擔心。這可是女兒第一次答應來相親,萬不能搞砸了。
若嬙深吸一口氣瞥了眼前來的男士,再低低問老爸,「老爸,你確定他不姓吳?」
「女兒,我看這孩子前後都五年了,他姓聶,從學生時代就在老爸公司當美術執行。那時-無論如何都不肯來老爸的公司,所以沒見過他……來,快笑一固。」
笑?她沒哭就很好了!
果然,不等男人前來坐定,她一個起身,指向就要到眼前來的魁梧男子。
「你給我停住!」
蔚朝棟簡直要嚇出汗來。「若嬙!」
「我不管你姓聶還是姓吳,我不想看見你!你給我滾!」她只差沒爬到桌子上叫囂,完全不管老爸正死命拉著她。
「若嬙!」天哪!這個女兒哪是來相親,根本就是來鬧場的!
其實聶磊在看見她時也暗暗吃了一驚,可是她捉狂的模樣又讓他想起多年前那幾次會面,他淡淡笑了起來。
說來也不容易,以這女孩狂烈的個性,還能在社會上存活……不過話說回來,有老爸的保護,她確實是可以隨自己的意思過日子。
「原來蔚董的女兒是。」
聶磊不畏旁人異樣的眼光及若嬙的叫罵來到桌旁,還有禮的和蔚朝棟打招呼,一派不動如山的模樣。
「原來你們早就認識啊。」蔚朝棟見聶磊的穩當,心頭石放下。
若嬙已經拿了包包,粗魯的推開椅子。「我不認識他,也不想認識!」說完她便往外頭走,根本不理老爸的叫喚。
聶磊也不猶豫,馬上追了出去。
「這是怎麼回事啊?明明答應了來相親,明明兩個人認識啊……」
餐廳中只剩一孤獨老人面對真他人的好奇眼光發出低嚎……
☆☆☆
從桌邊到餐廳門口真的不是太長的路,若嬙才推開餐廳的旋轉門,聶磊已經追上她的後腳。
她朝後瞪了一眼,然後,使出她一向不屑為之的伎倆──跑!
就連當年吳佳葳天天找她麻煩她也不會逃過,可現在她在干嘛?她為何要跑?跑步是很蠢的事耶!
可是跑都跑了,怎麼辦呢?
而且她還穿著高跟鞋耶……
街頭開始上演美女與野獸的追逐大戲,她還在想那只熊怎麼有越來越大的趨勢,手臂已經被抓住。
「啊!有熊啊……」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罵出來,讓全世界都知道……
「有熊?!」聶磊抓住若嬙的捆腕,皺起眉頭雕絀了眼冷冷地問。
若嬙吞吞口水,恢復之前的天不怕地不怕模樣。
「熊先生,我的手掌應該沒有你的好吃,請問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聶磊想了很久才想通她的話,「-答應不跑我就放開。還有,我不姓熊。」看來這女人很習慣幫他改姓。
「好,我不會跑,魯先生。」
結果他才一松手,這女人馬上拔腿又跑。
「該死的女人!」
又奔跑了十步,美女再次被野獸逮住。
這次男人不與她商量了,拖了她就走。
「喂!你走慢點……你干嘛啦!喂……痛………」這討厭的魯男子、熊先生!她在心中暗罵他兩千句。「你干嘛捉住我?你們兄妹不是巴不得永遠不見到我嗎?我四年前也轉了學校,不再與你家有交集,你就不能當作一切沒發生過嗎?就當你沒答應我老爸,你沒……啊!」
若嬙被丟進駕駛座,還被下令要爬到副駕駛座。
「過去!」
「我不要!」有種咬她啊!
他是沒種咬她,可是他就當駕駛座上沒人,熊軀就要坐下來──
「喂!你這樣會壓死人啦……」
結果她還是認輸了,連滾帶爬的爬到副駕駛座。原本她要順便開門下車的,沒想到她手才踫到車門,就被攔腰拉了回來。
他他他……這個死男人竟敢踫她的腰川?!
她身子一轉,像潑貓一樣掌皮包往他身上砸。「你這登徒子!放開放開放開!」
他右手擋住她的攻擊,左手穩當的躁作方向盤,車子穩穩的往前開,甚至沒因她的暴跳而震動。
直到那熊臂被她的指甲刮出多條血痕,而她也精疲力竭後,她總算願意稍稍靠在椅背上喘息。
一路上車燈街燈閃爍,她一句話也不想吭,看來地也是,而這讓她越想越氣。
他都不說話,那把她擄來干嘛?陪他兜風喔?她沒這麼好興致!
想了一圈,她決定開口,他也剛好把車停在一處小斜坡上。
「你──」
「對不起。」
她有沒有听錯?熊也會說人話?!
「別那麼驚訝的看著我-沒听錯,我說對不起。」
「呃……」驚訝過頭,她一時無言了。
「四年前就該說的,只是當我確定時,已經找不到-了。」
還好找不到。她暗暗吐了一口氣。要不然以她十六葳的心髒,哪經得起熊的欺陵!
見她無語,他繼續說下去,「其實若要找也是可以,只是……我想-也不太願意見到我和佳葳……」
是這樣沒錯!那他今天干嘛想不開?她都叫他站住了,他還過來!更扯的是還追過來……真是!
「可是今天看見-,我想該說的還是逃不掉,所以……」
她迅速接話,「所以你可以放我下車了。你的道歉我接受!就這樣,我們繼續維持不認識的狀態,謝謝。」她一口氣說完,巴不得快快下車。
聶磊明顯感受到她的抗拒。說實在,被女人這樣徹底排斥還是頭一遭,這滋味著實不太好,讓他一時不太想放人。
「我還想問,四年前我太氣怒,不知傷了-沒有?」他心里一直壓著這個結,有時她撞在嬙上的畫面更會跑出來煎熬他。
有!她肩上的淤青整整痛了一個,以及從此她對男人都沒興趣……可是現在說這些能彌補什麼?
大眼對上他的黑眸,她隨即轉開。
「沒有。」她口氣僵硬的回答。那個十六葳的少女經得起他們家兩個瘋子的折磨?笨!問這個爛問題。
她拒人于千里的口氣也惹毛了他。「-一向都是這樣的嗎?-就不能柔軟一點嗎?」
車內因著他的問話升了些溫度,一如幾年前在他家一樣。
雪特!他小小一介陌生男子對她說這種話干嘛?!
「熊先生!我和你很熟嗎?你有資格說我嗎?我要怎樣都是我的事,你沒──嗚……」
當他吻住她時,他才知道他心中的那個影子一直不滅……
從四年前,這個狂烈的女孩就存在他腦海里。是他自己的內疚也好,是欣賞她的直烈也好,時間就是在他的心里起了化學作用。若不再遇見也許就沒事,可是……
「我可以讓我們變熟……」他稍離開她的唇瓣低低吐了一句然後繼續吻她。
她霎時恢復知覺,而他忘了她還有一雙爪子。
「啪!」
巨大的巴掌聲在安靜的車內響起。
灼熱的唇瓣應聲分開。
若嬙嚇壞了。她知道這男人不會是壞人,可是……
聶磊也驚覺自己的魯莽,捶了一下方向盤。「對不起。」
看來時間只在這女孩的心里留下負面的效應,而他那模模糊糊的化學變化也被這一巴掌打散了。
她迅速的開了車門往下坡奔跑,結果一個踉蹌,整個人往前跌了下去。
「若嬙!」
聶磊奔下車,整顆心擰成一團的奔向她。
她卻發了狠似的抬頭問他,「你叫我什麼?!」
他不語。
「你叫我什麼?!」她狂吼,倔強的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淚。
他驚覺的想起,原來當年他並沒看錯,她是掉淚了……
「說!」
「若嬙。」他老實招認。
「我要你忘了這個名字……永永遠遠不準記起!我不要再和你們家任何一人扯上關系!」
說完,不顧膝上的血滴,她再度跑開。
此時她已經不會去想蠢不蠢的問題了,離開這可惡的男人才是最重要!
☆☆☆
若嬙險險就要飛到國外去,好確確實實遠離那高中以來的惡夢。她一直以為那些過去不足以傷害她,可現在她才知道,她真的怕,怕人性的復雜,她應付不來啊……
任何課業、事業上的問題她都能游刃有余,但她討厭人的問題!
現在她不得不相信當年那個算命師的話了。當初那個白胡子白衣衫的算命師抓住行色匆匆的她,說她每逢四年都會有事……
那年她十六葳,剛好是被吳佳葳煩到不行的那段日子。
人家至多是逢九難過關,她是每四就有事!這會不會太慘了?
可是歲月並不會因為她的哀號就為她停下或自動跳過,于是匆匆地,又滾過了兩個四年……
☆☆☆
若嬙關上電視,關上剛剛听見的那條新聞。
政治人物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會因著妒忌做出讓人不恥的行為……
不知為何,這竟讓她想起了過去的事情。
那次相親後,听父親說他就離職了。她樂得再不用擔心要被老爸以二十歲的稚齡嫁出門,卻隱隱地對那頭熊感到一絲愧疚……
她撫撫唇瓣,那灼熱的過去又燙她一次。
這些年來,她當然也和幾個男子交往過,可不知是因為初吻的悸動還是什麼的,她沒記得過任何一次親吻,卻獨獨不忘那一次……當時她還賞了他一巴掌。
日子轉了幾個寒暑,她火爆、橫沖直撞的性子仍是十年如一日,一點長進也沒有。
不過……脾氣圓融就是長進嗎?二十八葳的她對此還是極度存疑。
將吃完的雞腿便當殘骸打包完畢,關上電視的同時,她怞出制版廠剛送來的網片。
然後,她狂吼出辦公室。
「去把淑女給我叫來!」
雖然公司里的人員對這樣的音量早習以為常,但仍不免要嚇掉好幾顆雞皮疙瘩。
若嬙拿著滿是傷痕的網片,強忍住尖叫的沖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何傷成這樣?!
怯怯的助理探進半個頭來回報,「蔚姊,淑女姊去吃飯還沒回來……」自己也趕緊將嘴邊的油抹淨。此時也不過是中午十二點過一刻啊……
「打電話給她,叫她別吃了,馬上回來!」
「可是……」蔚姊很凶,但淑女姊也不是軟布子啊!
「沒有可是!」
砰的一聲,關門聲農耳欲聾。
可憐的小助理顧不得還沒吃完的便當,慌慌張張打電話找救兵。
她現在才知道為何淑女姊會把助理的職位給她了。
這助理根本不是人干的嘛!
明明是一個臉蛋身材皆屬上乘的女子,卻常發出無法和她外表相連的沒氣質怒吼?!
這經常讓不了解狀況的人有幻滅的感覺,就像她這個可憐的小助理……
她就是被蔚姊的外表給騙了,還以為自己的上司又美又溫柔,結果……
真是心碎又幻滅啊!
「不要擺那種幻滅的眼神!我告訴-在出版社工作,還能保持正常個性的絕對是非人類!而我不是!」
若嬙氣急敗壞的開了門又補一句,然後回座位再次對著網片幾乎要口吐白沫。
天哪!誰的網片不好傷,竟傷了最最不易找到人的原畫網片!
她這陣子究竟是犯了什麼七星太歲,什麼狗屁倒灶的事全兜到她頭上來!先是另一個蹩腳畫者拖稿拖得幾要開天窗,再來又是這個……這個……這個聶磊的網片出問題!
說到這個聶磊,她一點兒都不懷疑她會被這個人氣出病來。這個人簡直像忍者一樣難找!縱使她老爸還是他多年前的老板,她依然沒因此而得到好處。
當然,若真要算起來,她和這個男人的過節恐怕也是他每每當她是空氣的主因。
那一年啊……那時她哪知道她的未來要靠他?想當初她還叫他萬不可記住她的名字,這下可好,他真的把她忘得很徹底,連公事都不太搭理!
這是個經濟危機的時代耶!這是個人人搶錢的時代耶!他過什麼山頂洞人生活啊!
尤其現在插畫缺得荒,全台灣稍有一點點名氣的人,無不趁著大好機會狂撈一票,像那個三腳貓吳易海,不過只有聶磊兩成不到的功力就大肆宣傳,把自個兒講得像大畫家似的,偏偏這個笨蛋聶磊放著大好賺錢機會溜走!
不僅這樣,他根本就是愛畫不畫,要不是她會和他的過去搭上線,她相信他八輩子也不會配合出書!
而且他還說過,配合出書已經是個的極限,他不想再讓任何人聯絡上他!
當年她錯就錯在萬不該在對人家吼過之後,才發現自己和老爸一樣,極愛他的畫風!
她真的沒想到熊也會畫畫啊……
難怪當年老爸想盡辦法要把他納為女婿……這樣會不會太現實了?因著畫就願意與他見面了……
困難啊……他們的過去現在與未來。
更困難的是,她根本找不到他!
在這信息發達的時代,連小學生那人手一支行動電話,偏偏他就是只給她呼叫器號碼,還是人工留言的那一種!
她就不信每年光領版稅就嚇死人的人會沒錢買行動電話!
更令她氣結的是,不管她留言多少次,他幾乎不回她電話!
當初若不是愛上他的畫,而他的畫冊又賣得超好,為她剛起步的出版社帶來巨額利潤,她早把他踢到外星球去了!
而這個可惡的淑女竟把他最近要再版的網片刮傷!他的原畫及存盤的光盤聶磊早托人取走了!
天哪天哪──
若嬙忍不住對著剛進公司門的淑女大叫,「-給我進來!」
淑女冷著臉,毫不畏懼的踏進地雷區,語氣沒比若嬙好多少。
「沒人對-說過『吃飯皇帝大』這句話嗎?」
「我就是皇帝!」若嬙瞪大一雙美眸,回得埋直氣壯。
淑女險險氣死!這世上怎會有人可以有張天使臉孔,同時卻擁有惡魔脾氣的?!
她身子一轉,毫不客氣的回答,「那-好好當皇帝,恕我當平民老直姓,回家吃自己。」
「-給我回來!要走也先把這網片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天哪,誰說她脾氣壞了?瞧瞧這些人,真是一山還有一山高啊!
「網片?」公歸公私歸私,淑女立刻取出眼鏡戴上,靠過來。
「-不知道?」她瞪進淑女鏡片後的眼底。
「知道什麼?」她肚子還很餓,沒空拐彎抹角。
「聶磊的網片為何會刮成這樣?」
淑女看看網片嘆口氣,開始編派若嬙的不是,「當初叫-存檔備份,-就不要。」網片本來就不符合保存的條件嘛。
又用這種涼涼的口氣指責她!
「-姊教-這樣和我說話的?」她沒事為何要用麗榕的妹妹來氣死自己?
而且這個妹妹的脾氣簡直和她不相上下,虧她還叫做淑女!
她若是淑女,她蔚若嬙就是貴婦了!
淑女搖頭,「-教的。」
氣………氣死人了!
淑女再度嘆口氣。算了,餓肚子的氣也沒道理如此沒風度的算在頂頭上司頭上。她回歸專業,「要怎麼解決?」
兩雙眼對望,彼此都知道問題的癥結。
最後淑女還是先開口,不然她大概要餓到下一餐。
「-告訴我,若這次沒有準時出貨,書沒有及時上架,前些日子開出去的票有多少會出問題?」她知道若嬙會氣得直跳腳,絕對離不開一個錢字。
「-不是不做助理了?」她不就是管她的爛帳管到發火才請調別部門的嗎?當初兩人還為此吵翻天,現在她不吐這口鳥氣就不甘願。
「那當我沒問。」淑女再度準備走人。
「十八萬。」
淑女哀叫連連,「-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何堂堂一家出版社連個十八萬都可以讓-這樣跳腳?-收一收算了!」
「我是白手起家耶!而且我看那吳易海就煩,要我去求他的稿,我情願去死!」
說到底,都是她那有錢老爸的錯!這家公司是她當初硬著頭皮跟老爸貸下來的,老爸也真的狠下心讓她去跟銀行借錢,而她又不善理財,才會造成現在這狼狽的情況。
她明明智商就很高的啊!為何就是不適用這個社會?
「-就是這樣,難怪一直虧損。這個畫者-不喜歡、那個作者風格-討厭……-這樣根本留不住真正賺錢的作者、畫者!」
一語擊中若嬙的罩門。
「像陳耀那種色胚,我為何要去迎合他?」她有正當理由啊!
「但是個賺錢!」這是重點!這女人到底懂不懂?!淑女簡直要拍桌子,好震醒這個活在理想中的女人。
「那種色胚的錢我才不賺!」
「-……」淑女氣得快要爆血管了。「-以為-是大財團還是辦什麼清流雜志啊?-搞清楚,我們就是要賺錢!管他什麼,-就是要去搞定他!」
「怎麼搞定?陪他們上床?!」她想到陳耀那張嘴臉就想吐!
「-腦袋豆腐做的啊?-就不能保身又吃死他嗎?」笨笨笨!連三笨!
她就是不能!若嬙怒眼噴火,她十多年來改不過來的就是這點!
「我可以收!」她咬牙切齒。
「對啊,然後回去讓-老爸養,讓他幫-安排相親,嫁個有錢的老頭!」
這話再次擊中若嬙的罩門。
她閉上眼哀號,「啊……煩死了!」
「去找那個讓-煩死的家伙,我去吃飯了。」淑女實在很想掐死這個頂頭上司。明明眼光神準、聰明絕頂,偏偏總是敗在人際關系上。
「這是-對上司說話的態度嗎?」竟然還命令她咧!
「歡迎-隨時把我Fire。」
好樣的!她認輸可以了吧!
若嬙軟了口氣,「在Fire-之前,-可不可以先幫我找找他?」當年聶磊離職後,老爸就對她積恨在心。
「不可以。」
「那我找寧寧去。」
頭號將軍叫不動,她還有二號小將蘇寧寧。雖然寧寧也不是好使喚的角色,但她真的沒轍了!
「寧寧正在收嚴上仁的稿子,-別再增加她的工作量!到時候嚴上仁的稿子不順利,-同樣要跳腳。」
「我們公司沒人了嗎?」絕望啊……
「還有-!」淑女毫不客氣的指出。
「我……我討厭聶磊!」她根本避他唯恐不及!
「所有畫者作者沒一個-喜歡的。」或者是這個美女上司根本不喜歡「人」!
「亂講!我就是喜歡他們的東西,所以才出版的。」她說得很誠懇,不容人誤會。
淑女一點也沒把她的誠懇放在心上,搖搖手指提出重點。
「可是-不喜歡他們的人。」
嗚……再次擊中要害……
「-姊真的把-訓練得太好了……」
想當年麗榕也是這樣把她吃得死死的,沒想到麗榕的妹子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是-讓我變成這樣的!」若她也膽小如鼠,誰來管這個惡霸的女人?
「我?!」她哪來這個本事教出這樣毒辣的女人?
「就是-!」
這三個字在冷氣轟轟作響的辦公室繞梁不絕,若嬙想起多年前,也有人對著她這樣說……
要命啊!又四年過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