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陸軒奇心情煩躁的走來走去,還好他自己一個人一間辦公室。心煩不已的不知如何向程雨薇開口提紀威訂婚的事,站在窗邊瞪著窗外好一會兒,遲疑的拿起話筒,撥了號碼。
「曼儂雜志社,找那位?」
「程雨薇!麻煩你。」
話筒那端傳來雨薇甜美的聲音。
「我是程雨薇!您那位?┘「我是阿奇,你忙不忙?」
「什麼事?你又要請我吃飯了是不是?」
「你肯嗎?」陸軒奇的心情頓時愉快無比,他真覺得自己實在不爭氣,被程雨薇治得死死的。
「不行!早上燕柔和我約好了,下午我們要搭車到台東,然後到蘭嶼玩一陣子,她心情不好需要散心。」
「到蘭嶼干嘛?!」陸軒奇不禁眉頭深皺,「就算要散心也不用跑那麼遠,台北附近多的是散心的地方。」
「蘭嶼遠離塵囂,有山有水,又可比過一段原始生活,何樂而不去?別說燕柔想去,我也想去啊!」
「你真的非去不可嗎?要去多久?」他煩躁的問道,他不希望她不在自己的視線內,他要看得到她,感覺得到她!
話筒那端沉默了一下。
「陸軒奇!」
陸軒奇相當了解這意思!當程雨薇連名帶姓叫他的時候,就表示她在生氣,她不高興。
「你有沒有搞錯?!我既不是你的老婆,也沒有詢問你的意見,我不用事事向你報備,也不必經過你批準。」
「好!」陸軒奇大笑了幾聲。「那可不可以拜托你告訴我,你們打算去多久?」
「不一定!要看燕柔的心情。還好這個月份的雜志已出版,我可以松口氣,好好的休息一陣子!」
「雨薇!你若真想去玩,我可以帶你去,我有年假,可以一起休,我實在不放心你跑到那麼遠去。」
話筒那端又再一次的沉默。陸軒奇忍不住的嘆氣。
「雨薇!」
「我還在,我年紀已經大到不需要父愛了,你到底還有沒有事?我反正是會去就對了,任憑你怎麼說也無法改變我!所以別浪費口舌好嗎?很教人心煩的!」
「好吧!那你要答應我至少每天給我一通電話。」
「如果我不呢?」程雨薇刁難的問道。
這下輪到陸軒奇沉默了,他看著腳下的地毯,心中苦不堪言,覺得痛苦和失望。
「阿奇!」
「你就非要折磨我,使我痛苦嗎?讓我躁心能使你得到樂趣嗎?你就真的如此的寡情、冷血?我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要怎麼做,你明知道我對你的愛,何苦折磨我。」
陸軒奇痛苦、壓抑的聲音使程雨薇心軟。
「好嘛!」她嘆口氣。「還要怎樣?」
「乖女孩!好好的照顧自己,開心的玩,平安的回來,程媽媽和雜志社我會打點的。」
「阿奇!你只大我五歲,我不是十六歲要去畢業旅行的小女生,拜托不要想躁縱我的世界,好了啦,我還有一大推事要交代。」
「回來前通知我,我到火車站去接你。」
「好啦!再見。」
一掛電話,他馬上又撥到余燕柔那兒。
「雨薇說你約她到蘭嶼啊!」
「是啊!出去走走。放心!我不會把她弄丟的。」
「好吧!阿威下星期六訂婚,晚上我們大伙要緊一聚,私下慶祝一番,先通知你。」
「雨薇知道嗎?」
「暫時別告訴她,我自己找機會跟她說,我真怕她會受不了。我甚至不打算讓她知道。」
「但她遲早會知道啊。」
「再看吧!」陸軒奇無可奈何的說。「替我好好的照顧雨薇,如果沒什麼意思就早點回來好嗎?」
「阿奇!」余燕柔輕笑出聲。「雨薇到底知不知道你對她的感覺?可真苦了你這大情人?這麼耐心的在伺候她。」
「她現在知道了。記得要她每天打電話給我。」
「阿奇!真希望有個男人能像你對雨薇那樣的對我,我會幫你的,除非雨薇是白痴,否則她總會感動的。」
「燕柔!放心!那個男人會出現。」
「好吧!還有什麼事你要交代我的?」
「沒有了,好好去玩吧,燕柔心情放開點,別把自己逼到死角,你會找到屬于你的幸福!」
「謝謝你,我要掛了。」
「再見,照顧雨薇。」
*****
程雨薇和余燕柔在蘭嶼待了五天,第一天環島,四處看了一下,然後天天到海灘撿貝殼,听浪潮聲,了解當地風俗、民情和文化、生活方式。蘭嶼人自有他們的生活哲學,與世無爭,文明不該介入這原始的小島的,這里的人單純又知足,令程雨薇和余燕柔流連忘返,回台北的念頭愈來愈弱。
程雨薇每天依約打電話向陸軒奇報告,他會問她去了那些地方,好不好玩,然後催她快點回台北。
「燕柔!」程雨薇掛上電話,忍不住的又向余燕柔抱怨一次。「阿奇真是快逼瘋我了,又催我們快回去。」
余燕柔躺在旅館房間的床上,對程雨薇一笑。
「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說著用手支著下巴。「阿奇怎麼對你,你自己心里有數,憑他的條件,多少女人要逮他,失去這樣的男人,你早晚肯定會後悔的。」
「我又沒要他這樣。」程雨薇不高興的嘟起嘴。「是他自己犯賤,讓他去享受其他女人的溫柔好了,我告訴過你,我愛的是阿威。」
「阿威這星期六要訂婚!」余燕柔一時火大的吼了出來。「雨薇!我……」
程兩薇變了臉,明顯的悲傷和落寞。
余燕柔跳下床過去拉著她,神情懊惱不已。
「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程雨薇找了張椅子坐下,她看了余燕柔一眼又低下頭。
余燕柔無奈的點點頭。
程兩薇聳聳肩,抓起了鏡台上的菸,一會兒頹然的又扔回鏡台,她盯著余燕柔躁心的臉。
「燕柔!我們也瘋夠了,該回台北去了吧!」
「雨薇!不要這樣!」她擁著程雨薇的肩。「你要接受事實,況且你想想阿奇是怎麼對你的,你該慶幸。」
程雨薇站起身走到窗邊,把手擱在窗上。
「即使陳立輝那樣對待你,你還是對他念念不忘。你怎能覺得我該慶幸,陸軒奇是在浪費他的感情。」
「雨薇!你這白痴!」
隔天晚上,兩個女人安靜的收拾行李,準備搭明天早上的飛機。在蘭嶼她們交了不少朋友,打點妥當,程雨薇梳梳頭,拿了皮包,轉頭對余燕柔招呼︰「我出去走走!」
余燕柔跟在她身後,想阻止她。
「這麼晚了你上哪?這裹雖沒有或歹徒,但你一個人總不好。」嘆了口氣,她抓起梳子,隨便的梳了兩下。「好吧!我跟你去,做個最後的巡禮。」
程雨薇聳聳肩,不介意多個伴,余燕柔看看表。
「你今晚不打電話給阿奇嗎?可憐他天天晚上守在電話邊,他還要我們回去前通知他呢!」
程雨薇不耐煩的先走出飯店,沿著海邊的路,邊走邊數落著。「別再對我提到陸軒奇,我受夠了他的疲勞轟炸!在台北如此,來蘭嶼還得听訓,他以為他是誰,別替他躁心,有的是女性同胞可以安慰他「受創」的心!」
余燕柔笑著搖頭,挽著她的手。
「別辜負了阿奇的深情,也別做得太絕,也許有天你突然領悟到自己愛的是他時,卻一切都來不及了。」她捏了下雨薇的手。「千萬則把他的心撕碎,給他留點余地,也同時為你自己留一步退路。」
程雨薇沒答話,低著頭踢著地上的小石頭。
「乎常大伙在一塊兒,你和誰說話的次數最多?是阿奇!誰最了解你?阿奇!你傷心、難過時,誰在你身邊?是阿奇!」
程雨薇依然不吭聲,靜靜的海邊,陣陣的涼風襲來,她忍不住的打了個冷顫,神情是那麼的淡然。余燕柔懷疑自己怎麼說服得了她!
「雨薇!阿威從來沒愛過你,對他而言你只是一個朋友,失去你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但對阿奇就不同了。他只要你,你對他的意義勝過一切,知道你有去加拿大的打算,他才拚死拚活的留住你,他三十一了,你還要他怎麼樣?別對他那麼殘忍,他深愛著你啊!」
余燕柔的一番話使得她淚光隱現,看了下四周的景物,她忍不住的硬咽,垂著淚,她痛苦的望著余燕柔。
「我知道阿威和阿奇是怎麼對我的,但我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感覺,阿奇再好也無法使我忘掉阿威。」
余燕柔嘆口氣,搖了搖頭。
「真是拿你沒辦法,星期六晚上你去嗎?」
「我不知道!」程雨薇拉著余燕柔往回走,聳了聳肩。「畢竟那是大後天的事,而且我沒有把握能控制自己的反應,天知道!」
余燕柔沒答話,她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不已。
「你呢?燕柔!你打算怎麼辦?」程雨薇自嘲的一笑。「我們年紀都不小了,沒有多少年可以再拿蹺,你打算怎麼處理自己的未來呢?別太挑剔了,我們的對手都很年輕。」
余燕柔突然的笑了出來,整個臉亮了不少。
「告訴你自己吧!不過我想多少年阿奇都會等你的,我會自己好好的打算,絕不會拖累你。」
程雨薇對她扮了個鬼臉。
「也許吧!你現在還會想到陳立輝嗎?」
余燕柔淡淡的一笑,兩人一起走進飯店。
「八年!說不想是騙人,畢竟曾是那麼的海誓山盟,不分彼此,不過我能肯定的是即使他再回頭來找我,我也不會再要他了。」
程雨薇懷疑的望著她,打開房間的門。
「真的如此堅決?!」
余燕柔大笑一聲推她進去。
「別再扯下去了。去洗澡吧!」
程雨薇才剛走兩步,余燕柔又喊住她。
「你真的不打電話給阿奇?他一定會躁心的,何苦折磨他呢?」見雨薇沒答話逕自拿換洗的衣服,她走到她的面前。「你到底打不打?阿奇要我天天盯著你,別教我回去不好交代嘛!」
程雨薇盯著余燕柔,皮笑肉不笑的。
「要打你去打好了,我不想和他說話!」說完她就朝浴室走,有著不可動搖的堅決。
余燕柔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你這女人!陸軒奇真是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活該受你的欺負,我真希望那天他狠狠的教訓你!」
回答余燕柔的是「砰!」的一聲關門聲。她看了下表,十點半了,她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不打陸軒奇會躁心,打了陸軒奇知道雨薇不和他說話一定會心煩,她真是左右為難,考慮了半天,還是放棄不打,回台北再躁心。
******
陸軒奇把自己癱在大沙發里,手上握著酒瓶,望著落地窗外漸漸發白的天色,回頭瞥了眼時鐘,已經清晨五點多了。從昨晚八點起他就坐在電話邊,電話卻連一聲也沒有響過,他不斷的拿起話筒檢查是否壞了,沒有!電話像往常一樣的好。那雨薇為什麼沒來電話?不可能出事的!出了事燕柔早來電話了。他罵了自己不下數十次,為什麼不堅持要她們住的飯店,他太相信她了。她前四天,天天都打了。
緩緩的站起身,看著音響架上一張他向燕柔要來的雨薇的照片,如今總算可以放在公開的地方了。相片中的她笑得那麼甜,那麼自信,滿身的笑意和陽光。他狠狠的又灌了一口
酒,雨薇到底怎麼了?什麼事讓她不肯打電話?什麼時候她才會回來?嘆口氣的走回房間,頹喪的往床上一倒,他終于昏昏沉沈的睡去,口中喃喃的喊著「雨薇」。
刺耳的鈴聲響個沒完。陸軒奇猛然地醒了過來,一時搞不清是鬧鐘或是電話在響,他睜開惺松的雙眼,強打起精神,確定了是電話的鈴聲。拿起話筒前瞄了鬧鐘一眼,已快要中午了,假都還沒請。
「那位?」
「阿奇!我是燕柔,我們回台北了。」
陸軒奇沉默了下,從床頭模到一根菸,緩緩的點上火,怞了一口,換上了忍耐的語氣。
「雨薇呢?叫她來和我說話。」
「雨薇一下飛機就直接回家了,我剛打到你的辦公室才知道你沒上班。抱歉,雨薇昨晚沒打電話。」
陸軒奇又怞了口菸。程雨薇此時若站在他的面前,他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這次她真的太過分了。
「昨晚出了什麼事?」
「她知道阿威後天要訂婚的事了!」
「又是阿威!」他不禁憤怒不已,「我不是要你不要告訴她嗎?」
「我不是故意的。」話筒那端傳來余燕柔的嘆息聲。「我是為了幫你出氣,一時情急才月兌口而出。」
陸軒奇把菸按熄,按摩著自己的頸背,煩躁的站起身,止不住心中的憫悵及痛苦。
「謝謝你!我會自己解決的。星期六我要沈康寧去接你,盛裝赴宴吧!大伙好好的瘋一下。」
「好!那星期六晚上見了,加油!阿奇!」
「我會的,對了,這趟蘭嶼之行開心嗎?」
「挺好玩的。我們都好好的休息了。你知道雨薇的,她喜歡坐在車上參觀,能不下車走路她最高興。」
陸軒奇大笑幾聲,雨薇始終沒變,從以前到現在。
「好,星期六見了。」
掛上電話,陸軒奇走進浴室沖了個澡,然後為自己煮了壺咖啡,換了套輕便的休閑服、牛仔褲的,該是他好好的和她談清楚的時候。她不能再如此的折磨他、漠視他,必須一次解決,他要讓她忘掉紀威,往後心中只有他,大口大口的喝完咖啡,抓起鑰匙,戴上墨鏡。朝他的目的地天母而去。
程雨薇累得往沙發一躺,動也不想動,行李隨地一擱,昨晚余燕柔不得安寧的訓了她一晚,加上等飛機、坐車的,折騰個沒完。陸軒奇更是使她心煩的原因,似乎每個人都站在他那邊,為他說話,害她恨不得一輩子都別再見到他。勉強自己起身到冰箱拿了罐可樂,咕嚕咕嚕的猛灌,突如其來的鈴聲使她嚇得嗆了一下,抹抹嘴,走到門邊。
「誰啊!」她邊喝可樂邊問。
「陸軒奇!」
程雨薇聰明的听出了他語氣中的怒意和麻煩,她有點顧忌的拉開門。他果然是一臉的凶相,自顧自的走進來,摘下了臉上的墨鏡,冷漠的看著她。
「你今天怎麼不用上班呢?」她小心的問道。
陸軒奇回過頭望著她,似笑非笑的,帶著點嘲諷。
「你真的在乎嗎?你真的關心我不去上班嗎?」
「喂!你是存心來和我吵架的嗎?」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往沙發一坐,蹺起腳。「我沒那種時間也沒那種精力。我需要休息,你可不可以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陸軒奇在她的旁邊坐下,容忍的看著她。
「你昨晚為什麼沒打電話來?」他又惱怒的說,「你知不知道我等到幾點?難道你不知道我會躁心嗎?你了解等待的滋味嗎?你很得意是不是,有我這個傻瓜這樣在擔心你!」
程雨薇把可樂罐猛地往桌上一放,倔強的看著他。
「我不是好好的嗎?誰要你吃飽沒事瞎躁心!我又不是小孩,我不需要保母!更不需要你!」
陸軒奇火大的站起身,緩緩的走到窗邊,雙手放進牛仔褲的口袋里,壓抑著自己的脾氣。
「雨薇!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如此的對我?阿威對你而言真的那麼重要嗎?」
陸軒奇痛苦的聲音,使得程雨薇更加的憤怒。「別提到阿威!」程雨薇冷冷的接口。
陸軒奇自嘲的一笑,但英俊的臉上只有沉痛和哀傷。
「告訴我,要怎樣你才能忘掉阿威?才肯接受我對你的愛,你不傻。你還要我怎麼對你。」
程雨薇把頭埋進雙手里,不發一言。
「別再逃避了,你和阿威絕不可能的。」
「阿奇!」她抬起頭,惱怒的看著陸軒奇。「你才傻,你要我怎麼說、怎麼做你才肯相信我不會愛上你。」她站起身。「而且我煩透了你這樣的疲勞轟炸,我是個成熟的女人,我有成功的事業,獨立的身心,別拿我當小女孩般的哄著,也不必一副容忍、遷就的低姿態,我恨這樣!」
陸軒奇深吸了口氣,他有時真恨不得一走了之,也恨自己沒有離開程雨薇的勇氣,恨自己必須時時低聲下氣。
「雨薇!難道沒有我,你就可以過得更好嗎?你真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愛上我嗎?」
「我不知道!」程雨薇用雙手掩住耳朵,猛搖頭。「求你不要再說了,四年來你錯過了每一次機會,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就像我一樣?請你不要再給我壓力,不要逼我,否則我真的只好遠走加拿大,離開這是非之地。」
陸軒奇走到她的面前,輕輕的拉開她的雙手。
「雨薇!看著我!」陸軒奇柔情的看著她,低切的說著。面對程雨薇無可奈何的表情、痛苦的眼神。「你是不是怕有一天我會變心?或者怕將來會有一大堆女人使你心煩?要不然就是你認為我只是在玩愛情游戲?!」
程雨薇沒答,她選擇沉默,一副不在乎的神情。
「雨薇!」陸軒奇笑著直搖頭。「我接觸過形形色色的女人,但你的影像從未走出我的心中,我也想把你當普通朋友看,但我做不到,你始終停駐在我的心靈深處。」他握緊了她的手。「我知道你有一大堆毛病,甚至有時我恨不得不要再見到你。但是我做不到,我不要失去你!」
程雨薇嘆口氣,怞回了她的手,茫然的走到角落。
「阿奇!我很喜歡你。」她回過頭,勇敢的看著他。「但這無法構成一份桓久不變的感情。你很好,很優秀,和你在一起很開心,只要不談感情,你會是一個最好的朋友。一旦談到感情,失去了平常心,沖突、吵架,種種的不愉快就會接踵而來的,我不要失去你這個朋友我在乎你,我也很喜歡你。但是阿威才是我想要的。」
陸軒奇頹喪的坐了下來,他真恨這種可笑的狀況。
「那你現在的打算呢?」
程兩薇嘆了口氣的點根菸。
「我打算把雜志社頂給別人,然後到加拿大念書,流浪個幾年,到時回來再說吧!也許那時我已有能力面對一切,知道如何處理自己對阿威那段無望的感情。」
陸軒奇自嘲的大笑。站起來走到雨薇的面前。
「那我呢?在你的計畫中可曾考慮到我?可曾想到我的感受?你就這樣的一走了之?」
他憤然搶下她的菸,用力的捻熄,狠狠的抓著她的雙手。「你是要我干脆的忘了你,還是苦等你從加拿大回來?雨薇!給我一個肯定的答案,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程雨薇掙扎著想怞回她的手,但是陸軒奇更加用力的握著,她忍不住的掉下淚。
「阿奇!你抓痛了我,放手好不好?」她苦苦的要求著。「不要表現得像個野蠻人!」
陸軒奇咬牙切齒,漲紅了臉,話從牙縫中吐出。
「痛?!你還知道痛的感覺?」他把她的手放在他的心上。「真正痛的地方在這里!雨薇!你是個沒有一點良心的女人,我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為什麼無法忘掉你,為什麼?你對我下了什麼咒語?」
程雨薇低頭不語,固執的不開口。
「昨夜我一夜沒睡苦等你的電話,只是想听听你的聲音,只是想知道你一切都好,難道我的要求過分嗎?結果你呢?你是怎麼對我的?」
「阿奇!」程雨薇哭喊著。
陸軒奇低喊一聲,把程雨薇緊緊的抱在懷里,這使得她哭得更加的傷心,陸軒奇的憤怒頓時的冷卻了下來,他心如刀割,痛苦不堪。
「求求你!雨薇!別哭了!」陸軒奇經撫著她的頭發。「是我不好,只要你不哭我都依你雨薇!」
程雨薇淚眼汪汪的抬起頭,陸軒奇低下頭凝視著她,再也不想壓抑自己,吻上了雨薇的唇。程雨薇先是一楞,然後開始掙扎,但是在體力上她又無法和他抗衡,于是她慢慢的放松了自己,合作的張開了嘴,兩人忘情的擁吻。
陸軒奇忘形的投入了全部的自己,吻得她喘不過氣,吻得她把手纏繞在他的頸後,吻得她忘了流淚。好一會兒他才放開她,但仍用熱情的目光燃燒她。
程雨薇清醒的猛退後了一步,剛才的甜蜜已化成了憤怒的瞪視,她紅著臉,呼吸急促。
「陸軒奇!你這小人!你怎敢如此?!誰給了你吻我的權利?!你憑什麼佔我的便宜!出去!」程雨薇指著大門。「你給我出去!」
陸軒奇困惑的看著她,熱情漸漸的褪去。
「別忘了你剛才也回吻了我,你也和我一樣的陶醉。」
「你混蛋,滾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她惱羞成怒的吼著,不!她沒有感覺,她不能有感覺!
「程雨薇!」陸軒奇真的火了,憤怒不已。「我真的開始覺得自己是白痴了?我愛了你四年。」他自嘲的看著她,「耐心、遷就、縱容、關心了你四年,而你給了我什麼?你可以去你的鬼加拿大,放心!我不會追去的,我已經厭倦了,我厭倦了你的幼稚和頑固!你可以逃避一輩子,我受夠了!」
說完他走到門邊,戴上了墨鏡,回過頭又再看了程雨薇一眼。她依舊是一臉倔強與不妥協,他嘆了口氣。
「是你自己做的選擇,我已經把自己的心和愛都給了你,我不會強迫你接受,但你若不知珍惜我也無能為力。星期六七點在阿威家,來不來隨你!」
接著他打開門,強迫自己要邁開步伐。
「阿奇!」
她猶豫的聲音使得他停下腳步的回過頭。見她恬恬嘴唇,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的看著他。
「如果我要去的話,你會來接我嗎?」陸軒奇關上門,微笑的走到她的面前,他的心在飛揚,雨薇還是在乎他的。
「阿奇!我需要你幫我度過星期六晚上!」
她的話使他睜大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搖搖頭再轉身往回走,到了門邊他回過頭,眼神是那麼的冰冷。
「程雨薇!我對你的意義僅只于此嗎?過了星期六你是不是就一腳踢開我?不再需要我?不!我不會來接你!你若有事也不用再向我哭訴。」他斜著頭倚在門上。「我真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你已經把我傷得體無完膚。自己保重!不要那天才後悔自己的選擇,因為也許已經來不及了。我是人,但絕不是聖人!不能永遠配合你的心情和腳步,什麼時候你才肯跨出你的那一步?」
這次陸軒奇不再有絲毫的猶豫,他堅決的打開門走了出去,頭也不回,沒有一絲留戀。
程雨薇望著關上了的門,她倒進沙發里,放聲的大哭!悲哀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為什麼而哭!
原來是一湖死水的日子,竟也在水下暗涌著波濤,何不讓它激起美麗的浪花?
/今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