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說不了了之,但是幾天沒有袁家驊的消息,希薇雅還是覺得怪怪的,她買了領帶、皮夾、皮帶準備要送他,算是謝謝他那頓飯和照顧宣宣的一點心意,也了卻她的一樁「心事」。
撳了一會兒的電鈴,就在她要放棄時,袁家驊的門開了,她正要說話時,面對的卻是一張美艷絕輪的臉。
這個女人有模特兒的身材,而且是個混血兒,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了那種熱情、冶艷的魅力,她身上的衣服既達到了令男人血脈僨張的效果,又適時的展露了身材,連希薇雅都不得不服了這個尤物。
兩個女人打量著對方,終于希薇雅先開了口。「袁家驊在嗎?」
「還沒有回來。」混血女郎連聲音都是性感的。
希薇雅雖然很想問這混血女郎的身分,但是想想自己又沒有這個資格,她憑什麼問?她和袁家驊也不過是樓上、樓下的鄰居而已。
「你找他有事?」混血女郎問,研究著她。
「我只是送個東西來。」
「我可以轉交給他。」希薇雅把東西交給了混血女郎,她有一種女性的敏銳直覺,直覺到這混血女郎和袁家驊的關系不簡單,她沒有再久待的必要。
「你貴姓大名?」
「希薇雅。」
「他知道?!」
「他知道。」
混血女郎點點頭,沒有再多說,雖然她不知道袁家驊和這個姓希的女人如何,不過她不在乎,她和袁家驊的關系是自由又開放的。
「麻煩你了。」希薇雅留下話,然後走向安全梯。
雖然只有一層樓,但是希薇雅卻覺得好漫長的一段路,她走得好辛酸、好苦澀,這個混血女郎就是袁家驊口中的「女朋友」?如果是的話,她覺得她該好好的冷靜一下自己,順便冷卻她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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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看到桌上已經被拆開的禮盒,露出了名牌的領帶、皮夾和皮帶時,他不解的望著蒙妮卡,知道她不會無緣無故的送他禮物。
「提早幫我過生日?」袁家驊放下公事包,輕輕的在蒙妮卡的額頭上吻了下。
「不是我買的。」蒙妮卡搖頭的說。
「不是?」
「是一個女人送來的。」蒙妮卡的表情很平常,沒有吃醋或是興師問罪的意思。「很漂亮、很有氣質、也很客氣的女人,她說她叫希薇雅,東西交給我之後就走了,她說你知道。」
袁家驊看著那些東西,心中的感覺有些復雜,他可以想見到希薇雅的心中此刻會做何種揣測。
他和蒙妮卡的關系是建立在一種自由、而且互相沒有束縛的情形下,當然他們之間有性,但是性的成分比愛還多。蒙妮卡是個國際級的模特兒,在世界各地來來去去,他只是她的男友之一。
他了解蒙妮卡。
蒙妮卡是那種自我、自戀,覺得任何人或任何事都沒有比她自己或她的事業來得重要的女人,她不愛任何人,只愛她自己,不過她是一個好伴、好朋友,所以他和她一直合得來,一直維持著這種斷斷續續的關系。
她有他屋子的鑰匙,可以在他的屋子進進出出,但是說到「愛」……他原本一直很滿意這種關系,但是希薇雅的出現多少改變了目前的這種情形。
蒙妮卡見他倚著窗戶沉思,她偏著頭的問。「我不該拆這些東西嗎?」
「拆了就算了。」他有些消沉的表情。
他的反應引起了蒙妮卡的好奇,她不指望他只有她這一個女人,況且她又不是一直都在台灣,他一定有其他的異性女友,但是今天送禮物來的女人好像比較特別。
「她是誰?」蒙妮卡本來不問的。
「樓下的鄰居。」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一個這麼漂亮的鄰居?」蒙妮卡開玩笑的說。
「你現在知道了。」他沒有平日的那種優閑和適意,而蒙妮卡感覺到了。
「她為什麼要送你禮物?」蒙妮卡不是多嘴的女人,她是那種寧可把說話的時間用在床上的女人,她覺得這樣世界會和平不少,人與人之間的紛爭也會減低到最低點,不過現在她的興趣愈來愈大,她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如果她要失去袁家驊這個男人,她希望自己能先有心理準備,不會太突然。
「謝謝我。」他還是看著窗外。
「謝你什麼?」他把視線調向了蒙妮卡。
「我知道我沒有問的理由,但就當是聊天嘛!」蒙妮卡一個舒服而且撩人的坐姿。「謝謝你給她一次浪漫又刺激的「床上之旅」?」他沒有生氣,只是微笑。
「家驊……」她撒嬌。
「謝謝我幫她看小孩。」
「她結婚了!」
「她沒有結婚,她幫她的妹妹照顧小孩,但是因為經驗不足,弄得自己一個頭兩個大,而我只是適時的伸出援手,小幫了她一下。」袁家驊可以不解釋,但如蒙妮卡說的,就當是聊天。
「你很有騎士的精神嘛!」
「我不能「見死不救」。」
「這麼說你救了她一命。」蒙妮卡還是那種戲謔的口吻。「中國人不是最注重「報恩」的嘛,她有沒有說要以身相許?」
袁家驊知道蒙妮卡只是在糗他,他不相信她會吃味,所以他沒有回答她。
蒙妮卡優雅的起身,踩著台步的走向他,由背後抱住了他的腰,把身體貼在他的身上,她知道怎麼挑起他的,怎麼把他引上床,她知道他的敏感帶在哪里,她知道如何讓他興奮。
不過袁家驊這會兒卻沒有那種,如果是換作以往,他和蒙妮卡早就在床上翻雲覆雨了,但是希薇雅的禮物卻教他困惑而且迷惘。
「家驊!」蒙妮卡柔柔膩膩的聲音。
他不太起勁的應了一聲。
「我們到床上去……」她邊說邊啃著他的肩頭、他的耳朵、他的手臂,雙手也在他的身上著,她要抓住他的注意力,她要他把心思放回到她身上,她要他停止去想他的「鄰居」。
「我累了。」他輕聲道。
「你──」她意外。
他抓著她的手。「或許晚一點吧!我想先洗個澡,喝杯咖啡,休息一下。」
「我們可以一起洗。」她還是不死心。
「蒙妮卡……」
「我先去放水。」她不給他拒絕的機會,她也不相信她會輸給那個叫希薇雅的女人,除非是她不要袁家驊,否則她不會將他拱手讓人。
「我想先出去一下。」他又改變主意。
「去哪?」她今晚特別的嘮叨。
袁家驊雖然有些氣惱她今晚的佔有欲,但是想想女人的心眼就那麼點大,他能怎麼樣?!
「你去放水吧!」他不出去了。
她給了他一個挑逗而且是勝利的微笑,邊月兌衣服邊走向浴室,等她走到浴室時,她身上只剩一件薄如蟬翼的小內褲,她知道沒有任何男人抗拒得了這樣的誘惑,即使是袁家驊。
他的確心猿意馬了三秒鐘。
但是三秒鐘之後,浮現在他眼前的是希薇雅那張淡雅、充滿靈性的臉龐。
「家驊……」浴室中傳來了蒙妮卡熱情的呼喚。
他遲疑了下,但還是往浴室走,蒙妮卡只待半個月,半個月之後他要好好的考慮一下他和蒙妮卡之間的關系,他不想一心兩用,腳踏兩條船,對希薇雅或是蒙妮卡都不公平。
但他已經想要一種穩定而持久的關系嗎?希薇雅不是蒙妮卡,她不會有蒙妮卡的大膽、冶蕩、開放、對性無所謂,而他能對希薇雅下什麼承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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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倩已經背熟了方衛國留給她名片上的電話和地址,但是她既沒有去找他,也沒有打電話給他。
她已經告訴自己,也決定該怎麼做,如果他再來找她的話,她會點頭,有條件的接受他,如果他不再出現的話,她就當是一次奇妙的經驗,多認識一個奇特的男人,但她絕不會主動的去找他。
因為一張珠寶展的請柬,她來到了「凱悅」。
她對珠寶其實沒有興趣,但既然朋友那麼熱心的寄了請柬來,而她剛好又沒有事,所以樂得盛裝出席,也順便打打她服飾店的知名度,拉拉生意,今天到場的這些名媛、淑女、貴婦,都是消費力高的一群。
先是模特兒展示珠寶,接著看影片,然後是珠寶公司的簡介,來賓致詞,現場也有珠寶的展售,她看了一下,沒有她特別中意的。
會場同時也是酒會的形式,有港式點心、水果、沙拉可以自由取用,她想到她中午並沒有吃東西來所以拿了盤子和叉子,挑了些她喜歡的港式點心到盤中。
角落里已有不少人在那里站著進食,可見吃的魅力更勝于珠寶。
她發現到靠近舞台邊的一排階梯是一塊淨土,還沒有被人佔據,于是輕移蓮步的走了過去。
坐下來吃不到兩分鐘,連春卷都還沒有解決完,她身邊就多了一個人。
她緩緩的轉過頭一看。
居然方衛國可以陰魂不散到這個地步。
方衛國其實沒有料到會在這個珠寶展看到杜倩,他是應邀來剪彩、捧個人場的,結果老天卻要這樣的安排,讓他見到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你沒有來找我。」他沉著聲音的問她。
「我為什麼要去找你?」她繼續吃著春卷,不考慮什麼形象。
「你應該來找我。」
「你才應該死心。」他忍不住的微笑,他知道難有才貌兼俱的女人,但是杜倩具備了,和她說話是他永遠都不會感到厭倦的事,她不會言語乏味到令他想打瞌睡,事實上只要和她說話,他就精神百倍。
「你知道我不會死心的,今天如果沒有踫到你,可能再捱個三天,我還是會去找你。」她不置可否的一笑。
「我以為你不喜歡珠寶。」他繼續和她說話。
「我是不喜歡。」
「但你──」
「我不喜歡吃飯,但人是鐵,飯是鋼,我得吃。我也不喜歡出門,更受不了台北的交通,但是我不能把自己一輩子關在家里,我更不喜歡你,但還是得面對你的蚤擾。」她皮笑肉不笑的說。
「你真的這麼不喜歡我?」他笑問。
她不能昧著良心的說是,如果她真的這麼討厭他,她早就起身走開,或者是大叫蚤擾或是,但是她都沒有這麼做,她繼續和他針鋒相對。
「那麼你是喜歡我的!」他替她回答。
「隨你說。」她一個無所謂的笑。
「今天可以給我一個答案嗎?」
「你到底要什麼答案?」見她已徑吃得差不多,也考慮到她可能把盤子往他臉上砸,叉子往他的心髒處插,所以他接過她的盤子和叉子,放到一邊去,他不想有什麼血流五步或是傷害的事件發生,那太不文明了。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他望著她。
杜倩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這個問題,她也下過決心了,如果他再求她一次,她會答應,所以該是她放棄矜持的時候,但是她不要他以為她是因為他才答應,她寧可他把她當成是一個拜金女郎。
「好!我答應你。」她爽快的說,非常大方而且自在的看著他。
「你作了一個明智的決定。」他並不驚訝,他知道沒有哪一個女人可以抗拒他太久。
「但是有條件。」她像談交易般。
「小事。」他早就有準備。「只要你不是要天上的月亮或是把美國的自由女神搬到台灣來。」
「我不會要那些不可能而且我也不需要的東西。」她可不是一個無聊的女人。
「那你要什麼?」他問,一副不管她要什麼,他都不會被嚇到的表情。
「我要一百萬。」她說。
「行。」他那種把錢不當錢看的態度刺激了她。「只是先向你周轉,我的店需要一些現金,我會還給你的。」她要他覺得她向他屈服是為了他的錢,而不是他的人,像他這樣的男人最怕女人動情。
是哪個男人說過的,不要錢的女人最可怕。
「還不還都無所謂,我的財產不差這一百萬,我要的是你。」錢對他來說好似糞土。
「而且只花了一百萬,太值得了。」為什麼她無法佔上風?為什麼她覺得贏的人是他呢?
「你還要什麼?」
「每個月固定的生活費。」她咬著牙的說,既然他錢多,既然他這麼舍得花,她不必客氣,她可以把這筆錢捐到孤兒院,每個月定期的捐。「如你說的,反正你也不會在乎。」
「可以!」他都答應。
「還有當我說結束時,我們就結束。」這點方衛國沒有馬上的同意,當她說結束就結束,她就這麼專斷,絲毫不顧及到他的感受?
「你不同意?」
「難道我沒有一點決定的資格?」他偏著頭的問。
她回望他。「其實什麼時候結束很難說,說不定是你先想結束,我是不會纏著你不放的!」
「而你怕我纏著你不放?」
她故意攤了攤手。
方衛國賭上了這口氣,他還沒有過這種纏女人的紀錄,他知道杜倩和別的女人不同,但他就不信她能讓他保持一輩子的興趣。
「好!當你說結束時,我們就結束。」
「那我這邊沒有問題了。」她若無其事的表情,但在她的內心深處,她還是希望自己能踫到一個有情郎,一個真心愛她的男人,既然現在很難找到有情郎,她也就只能接受這樣的狀況。
「換我說我的條件。」方衛國輕笑。
杜倩一臉警覺的表情。
「你必須和我一起住。」
「星期日不行,我要有一天完全是自己的時間,而平常日子我白天要照常到服飾店去看生意。」她把他的要求折衷,不想被綁得死死的。
「可以!」他沒有刁難她。「除了住的問題,在我們「交往」的這段時間,我不希望有任何男人的介入,如果你要和哪個男人見面,必須先經過我的同意,這要求不過分吧?」她同意的點點頭。
「我還希望我們對彼此盡可能的坦白。」
「「坦白」?!」
「就是在合理的範圍之內,我們不要欺騙對方,以誠對待彼此。」他的臉上有一股暖暖的笑意。
「我不可能把我的祖宗八代全告訴你,我也不可能說出我是幾歲和男生接吻,什麼時候手讓人牽過,不過我可以保證我不會騙你。」她是個不虛偽的女人,但是也不想讓他了解太多。
和他,她只希望有一段親密而且沒有束縛的關系,她沒有打算賠進她的心,游戲結束時,她要全身而退,不想弄得自己一顆心支離破碎的。
「只要你不騙我就行了。」他一個眨眼的表情。「我也不想知道你過去的一切。」
「那就行了。」
「你什麼時候搬來?」
「我還不知道你家在哪。」她故作一副含蓄、謙虛又拘謹的模樣。
「只要你說出時間,我會派人去拿你的東西,或者干脆全部都買一套新的,你只要人過來就好,你會發現我是一個大方的男人。」他不是自夸,他只是在告訴她她的決定沒有錯。
她潤了潤唇,這一刻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所作的決定是對或錯,她到底會把自己帶向天堂或是推到地獄?
她真的沒有把握。
一點把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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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門上的眼洞,希薇雅知道來的人是袁家驊,她並沒有很愉快的表情,只是把門拉開,一張面無喜色的臉給他看,他是個聰明人,一定可以推測得出她的心情。
袁家驊也的確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和那天跟他一起去吃飯的女人不同。
「我可以進來嗎?」既然她沒有給他好臉色,他最好像個一般客人般的客氣一些。
她沒有說話,但是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他走了進來,在她的沙發上坐下,她關上大門,聲音大了一些,然後她也走了過來,在另一張只能容納一個人的沙發上坐下,戒備而且是有些譴責的眼神望向他,在在用肢體語言表示她的憤怒。
「我可以喝點什麼嗎?」他有些自嘲的問。
「可樂喝完了,咖啡我懶得去泡,如果你想喝什麼,你應該自備。」她沒什麼風度的說。
「我記住了。」
「很好。」這個女人真的在生氣,袁家驊微微的笑道,她是真的生氣,想必和蒙妮卡有關,曾經她當他是救世主,現在八成當他是什麼大奸大惡的男人,但是他並沒有欺騙她啊!他有嗎?
「謝謝你的東西。」他說。
「不客氣!你應得的。」她還是冷漠的表情。
「你的眼光不錯,我都很喜歡。」
「我只是隨便挑挑。」
「你可以不必送的!」
「我知道,我送禮物給你只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我不喜歡欠人,一個是我無聊,可以吧?」她冷嘲熱諷,存心令他下不了台似的。
「你在生氣。」他一個肯定的表情。
「生氣?!」她故意干笑兩聲。「我生什麼氣?我和什麼人生氣?人生苦短,我為什麼不開開心心的做人、愉愉快快的過日子,生氣?!姑娘我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生氣,很傷身的!」
她嘴里說得漂亮,但是臉上的表情是氣嘟嘟的,原來女人和女孩一樣,都會生氣。
「我可以和你聊聊蒙妮卡的事。」他坦蕩蕩的說。
「「蒙妮卡」?!」她故意茫然的表情。
「那個從你手中接過禮物的女人。」他提醒她。
「你為什麼要和我談她的事?」明明心里好奇得要命,希薇雅卻一副死硬派的表情。
「我以為你想知道。」他緩緩的說,眼中閃著笑意。「難道你不想嗎?我沒有什麼不能說的,如果你堅持不想听的話,我也不會勉強你的,我可以馬上回去,不打擾你了。」他真可惡!她暗暗的罵道。
明知道她是一千個、一萬個想知道,但是他卻故意吊她的胃口,還一副冠冕堂皇的樣子,她雖然咬牙切齒,還是露出一副她听听也無妨的表情。
「現在我可以喝點什麼了嗎?」他存心要挫挫她銳氣的說︰「我有點渴。」
她恨恨的起身,總有輪到她整他的機會,退一步海闊天空,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她從冰箱里拿出一罐易開罐的果汁,丟向了他,希望能「不小心」的砸到他,但是果汁被他穩穩的接到。
他接過果汁也沒有開,只是把果汁易開罐往茶幾上一放,表示他只是整整她而已。
希薇雅氣沖沖的回到她原來的位置上坐下,一臉殺氣的瞪著他。
「蒙妮卡可以算是我的女朋友。」他清清喉嚨的說,不敢讓希薇雅氣過頭。
「算是?!」她一哼,男人可真會用形容詞。
「我是蒙妮卡的眾多男友之一。」他很正色的表情。「蒙妮卡是個模特兒,足跡遍布全球,她固定的住所在輪敦,為了服裝表演,世界各地來來去去,我是她在台灣的男朋友。」
她有些詫異,袁家驊居然能忍受這樣的狀況?!
他沒有佔有欲?!
他可以和其他男人分享一個女人?!
「你好像不相信?」
「你不怕得愛滋病?」她揚起眉毛。「我不知道你喜歡經驗那麼豐富的女人。」
他笑。「蒙妮卡很小心,我也很小心。」
「你愛她嗎?」希薇雅並不想問,但是這句話由她的口中沖了出來,她不指望袁家驊純潔如處男,但是他在選擇異性的對象時,難道那麼隨便嗎?
「我們在一起很合適。」他這麼答。
「「合適」?!」
「是啊!她根本沒有結婚的打算,她只想盡情的享受人生,而我目前也不想結婚,我和她都夠成熟、夠理性、夠世故,所以我們就在一起了,兩、三個月聚一陣子,我和她都覺得很好,至于愛……」他好像對這個字眼很陌生。「我和她都沒想過。」
為什麼現在的男人都不想結婚,女人也一樣,到底是時代的潮流、趨勢,還是男人傳染給女人,女人傳染給男人,全世界男女的共識?!杜倩不想結,那個姓方的也一樣,袁家驊也是。
「我一開始就告訴你說我有女朋友!」他的意思是他沒有瞞過她。
「我知道啊!」她掩飾住她心里受到傷害的那種感覺。「我有怎麼樣嗎?」
「你讓我覺得我好像騙了你似的!」
「你沒有!」她硬生生的說。
「那好!我希望蒙妮卡的出現不會改變我們之間的友誼或是鄰居之誼。」他試探的問。
希薇雅擠出一個笑。
男人真是天真,他以為在她知道他和那個叫蒙妮卡的混血美女的關系之後,她還能處之泰然?她還能像以往那麼的對他?看他?
她做不到!
她只知道她對他的好感在一點一點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傷心、憤怒,她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的已經喜歡上他,現在面對這樣的結果,當然她會難過,她需要一點時間沉澱她的感受。
她更恨他的坦白。
「袁家驊!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有多少的友誼或是鄰居之誼,但就讓我們保持「淡如水」的關系吧!」
「即使哪天你需要照顧宣宣──」
「我即使會被宣宣整死,我也不會再麻煩你!」她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
袁家驊知道自己不受歡迎,也知道希薇雅對他的感情比他想像的深,否則她不會是這種反應,但她這會兒在氣頭上,談不出所以然的,他起身,一副識趣的樣子,或許下一次吧。
「那我不打擾你了。」
「我也不耽誤你的時間!」
「希薇雅──」他止住話,因為她正拿背對著他,什麼都不想再和他說的樣子。
袁家驊只好自己自行離去,他有一股煩躁、無處投訴的乏力感,他錯了嗎?他錯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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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言哲一連三天都加班的情況下,希薇君再也沒有自己弄晚餐的心情,反正宋言哲回到家都說已經吃過了,她和宣宣吃的又不多,所以她不準備再花時間或是精神弄晚餐。
二度蜜月回來之後的情形並沒有太大的改變,日子依舊是那樣的繼續,就是平淡,說不上好或不好,但她絕不想再來一次「二度蜜月」。
社區里新開了家家庭式的小餐館,于是希薇君帶著宣宣上門光顧了。
這家小餐館不大,里面只有七、八張方桌,但是干淨、明亮又清爽,使人一走進來就胃口大開。
希薇君點了兩菜一湯,反正只有他們母子倆,宣宣是玩的時候多,吃的時候少,要不是怕不好意思,她還想只點一個菜、一個湯。
鄰座一個小朋友的氣球引起了宣宣的注意,宣宣開始有些坐立難安。「媽!我要氣球。」
希薇君知道麻煩來了,宣宣愈來愈驕縱,想要什麼就非得到不可。「宣宣!吃過飯之後媽咪帶你去買,但現在你不能吵,如果你吵的話,一會兒媽咪就不買氣球給你,所以乖乖坐好。」
「我現在就要!」宣宣固執的說。
「吃過飯才行。」
「先買氣球給我我才吃。」宣宣耍賴的說。
「不行!」希薇君板起臉的說。
「如果你不現在帶我去買,我就要哭!」宣宣使出他慣用的招數。「我還要告訴爸爸,說你不買氣球給我,你好小氣!」
希薇君真是哭笑不得,她又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的公共場合打小孩,那會破壞別人吃飯的氣氛,而她也不是那種喜歡受到注目的媽媽,所以她真是左右為難,又不能現在帶著宣宣掉頭走。
「宣宣!媽咪──」
「我不管──」宣宣正準備放聲大哭。
一個斯文、穿著整齊又可親的男人出現在希薇君的桌邊,他半蹲在宣宣的面前,親切的開口。
「小弟弟!不要哭。」他說︰「如果你肯乖乖的吃飯,我現在就請阿姨去幫你買氣球。」
「真的?」宣宣馬上就不哭了。
「這位先生──」希薇君覺得好糗。
「沒有關系!」他把目光移到這個漂亮的母親身上。「我是這里的老板,請小妹去買一下沒關系,附近就有在賣,一點也不麻煩,我們不能讓小客人心情不好,更不能讓他吵到其他人,對不對?」
希薇君紅著臉。「很抱歉!這麼麻煩你們!」
「一點也不!」他直起身。「我們盡可能的滿足每一個客人。」
她嚴厲的看了宣宣一眼,宣宣卻因為可以得到氣球而開心。
「謝謝叔叔!」宣宣這會兒可有禮貌了。
「不客氣。」他回答,朝希薇君點個頭,他欠身離去,一派的高雅,實在不像是一家餐館的老板,倒像是什麼畫廊的主人或藝術家似的。
希薇君低下頭,為自己有這種感覺而覺得怪怪的,幾年來她都不曾去注意過除了宋言哲以外的男人,但是這家小餐館的老板卻引起她的注意,當她抬頭望向櫃台時,發現他也正望著她。
她馬上收回視線,有種犯罪的感覺。
「媽!菜來了。」宣宣喊道。
她鎮定了下來,這只是她的想像,她不再注意那老板,幫宣宣布菜,她懷疑自己下一次還有勇氣再進這家餐館,她不敢。
「媽!太多菜了。」宣宣嚷。
宣宣的叫聲使她回過神,她從來不曾如此的失態、如此的不專心,她有種挫敗感,使她想狂吼幾聲,再度把視線投向櫃台,對方的確是在看她,不是她的想像,當下她決定再也不到這家餐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