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宙駒的確有點火了。
他整場宴會毫無意外地被一大群女人包圍,可心中仿佛被什麼東西纏著,怎麼也無法舒坦。不管再美再辣的女人前來搭訕,他就是會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找尋貝佳諾的身影。
他發現她一直刻意躲在角落,若有所思像是在煩惱什麼。她不主動找他說話,也不介紹幾位重量級的老板給他,完全不是個稱職的公關人員,除了那身「古怪」的裝扮擺明是故意給他難看,更感覺到她似乎故意失職來激怒他,好讓他將她辭退。
是這種輕易讓人擺布的男人?她越是想撇開他,他就偏要跟她緊緊黏在一起。
尹宙駒發誓,他一定要搞清楚她究竟在玩什麼把戲!
這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尤其和她相處了大半天,他反倒產生新奇刺激的新鮮感覺,生平第一次遇到對他不感興趣的女人,他的好勝心、自尊心驅使自己非要搞定這怪怪小女人不可。
「那位是‘聯合金融集團’的總裁千金一一姬兒。真沒想到,很少來台灣的她今天也出席了。」貝佳諾沒再繼續跟他抬杠,轉頭將目光落在一位修長窈窕的混血美女身上。
「不錯嘛,難得你也知道‘聯合金融集團’,這可是來自歐洲、財力非常堅強的百年企業。」尹宙駒頗帶深意的一笑。「看來你的腦子不全是豆腐渣,只是故意裝笨。」
「尹總裁言重了,在這行工作,基本知識總是要有的,我還得混飯吃呢!」貝佳諾白他一眼,緩緩地道︰「听說‘聯合集團’要跨足亞洲金融界,台灣也是目標之一,不知道傳言是不是真的?」
「不是傳言,這已經是事實。」他眉頭一緊,輪廓分明的五官看來更為深邃。
此時,豐姿迷人的姬兒踩著性感的腳步,撩著閃閃的金發走了過來。
「嗨,你很沒禮貌喔,沒跟我打聲招呼就跑得不見人影。」姬兒一頭金色鬈發披在白皙的背上,整個人活月兌月兌像是雜志里走出來的世界名模。
她妖嬈地倒在尹宙駒懷里,以流利的英文嘟嚷︰「甜心,你實在太壞了,明知道我在台灣幾乎沒有熟人,還這麼狠心地丟下人家……」「像你這樣美若天仙的女孩子還會怕孤單?我敢打賭,這里有眼楮的男人沒有一個不被你的花容月貌傾倒——姬兒,我可是用心良苦,想給你更多機會好認識台灣的多金優質帥哥啊!」尹宙駒邪氣地挑眉,笑得一臉開心。
「誰稀罕什麼多金帥哥?在我眼里,他們沒有一個比得上你。」姬兒濃情蜜意地盯著他的俊臉,柔軟嬌軀毫不忌諱地黏在他強壯的胸膛上
就這樣,尹宙駒當著她的面和姬兒打情罵俏起來。
他們互動親昵,不但相談甚歡、有說有笑,尹宙駒還大方地在她臉上親啄,並毫不客氣地把手掌停留在她的翹婰上。
在旁的貝佳諾瞬間感覺呼吸一窒。
她不知道這股窒息感從何而來,他只是公事上必須配合的「客戶」罷了。
面對客戶,她不該產生這種對情人才有的吃味醋意——貝佳諾杵在原地不知所措,仿佛感覺心田深處有名為「愛情」的種子正在萌芽。
但她只能忍住,努力抑制這不該冒出的「愛情新芽」。
「這位奇怪的小姐是你的女伴嗎?哈哈,她的臉好像打翻了油彩一樣,花花綠綠真可笑。」姬兒口氣鄙夷,隱含熊熊妒火的眸死盯著貝佳諾。
「別這樣,這可是貝小姐獨一無二的創意。」他眼底含笑,分辨不出是褒是貶。「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意象行銷’的品牌經理,貝佳諾。」「嗨,你好。」姬兒冷眼打量這位東方女子,臉上漾著勝利的笑容,怎麼看都覺得這女人不會是她的對手。
她以手捂嘴輕蔑地笑,目光隨即轉到尹宙駒身上。
這個男人,早晚會是她的囊中物,從她還是個小女孩起,就已听說過尹宙駒是一個多麼出色的男人。
果真當她第一眼見到他,腦海里馬上浮現要將他搶到手的強烈。
今天的慈善酒會,他們正式認識了,尹宙駒確實對她大獻殷勤,姬兒開心得眉飛色舞。但以她天生尤物的直覺,那個穿著怪異、跟在尹宙駒身邊的女人很可能會造成威脅,雖然長得很怪,但她可不會粗心大意,依然抱持寧可錯殺一百,不能留下任何敵手的決心。
「貝佳諾小姐,你怎麼不跟姬兒打招呼?」尹宙駒不悅地皺眉。「這是基本禮貌,不需要我來提醒吧!」
「您好。」貝佳諾鞠了躬,除此之外沒再出聲。
她感覺姬兒的眼眸仿佛正朝自己放射出數百支毒箭,這女人的敵意太強,強到她想裝作不知道都不行。
「宙駒,人家在台北好無聊喔,你可不可以帶我去各處走走?」她撒嬌地摟住男人,聲音甜膩地哀求。
「那有什麼問題?」尹宙駒溫柔地看著她。「別急,我安排好行程就會跟你聯絡。」
「真的嗎?你沒騙我喔?」姬兒柔軟的身子更加貼緊尹宙駒。
「騙你的是小豬。」靠在桌子邊緣的尹宙駒竟大膽地將她摟進他雙腿之間,兩人交疊的身影形成一種引人遐想的曖昧畫面。
貝佳諾望見這一幕,當下目瞪口呆得完全說不出話來……
見尹宙駒把目光源向自己,她不明白他始終含笑的眼眸究竟要表達什麼意思?
親密摩蹭、時而輕聲絮語,姬兒笑得花枝亂顫……貝佳諾覺得自己快被他逼瘋了。
縱使外表冷然,但她心里隱隱疼痛,像是身上某個部位被挖空了。
她隨即蹩眉搖頭。他不過是個客戶啊!一旦合作結束便不可能再有任何聯系,他喜歡跟誰當眾搞曖昧也不關她的事。
然而,再多理智喊話也不能制止貝佳諾心中無限擴大的空虛與失落,她垂下眼睫,感覺眼中充滿濕意,她沒辦法再看下去,事實已經很清楚,她不可抑止地在乎他,卻對這一切感到無能為力……
在眼淚落下之前,貝佳諾轉身躲進女生廁所里,基于職責她不能離開酒會,只剩下洗手間讓她覺得安全,不用赤果果地攤在尹宙駒面前。
她現在的情緒真是糟透了。
說她對他不抱希望是騙人的,之前她還因為他堅決指定要她陪同出席,以為自己對他而言「很特別」。
她顯然太天真了!尹宙駒是何許人也,他擁有全天下人望塵莫及的財富,隨便找幾個像姬兒一樣的女人來陪他尋歡作樂也是輕而易舉的事。唄佳諾太了解自己根本玩不起,她太怕受傷害……
如此「易碎」的愛情體質,更不應該找他當對手。
尹宙駒可以在大庭廣眾下毫不避諱地與姬兒火辣調情,可以想見私底下他的男女關系肯定很多采多姿,包括在雪梨發生的那件「意外」,也僅是他公子生涯中霎時閃過的火花罷了。他沒認出她,表示他沒把那天晚上的事放在心上,那她何必自作多情還制造緊張?就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吧!
貝佳諾用力地甩頭,決定從此刻開始不讓他再影響自己的情緒。
她整了整衣裳,快步地走出洗手間,本以為尹宙駒應該還和姬兒打得火熱,沒料到才一踏出門口,尹宙駒火炬般火亮的眸正盯著她瞧——
「你躲到哪里去了?」他的聲音冷峻嚴厲。「你好像忘了自己正在工作中,我可是花了錢聘你來當公關的,可是你似乎沒搞清楚狀況,當自己是來郊游野餐四處玩耍嗎?」
「我想你和姬兒應該玩得很開心,一時半刻不需要我,再說我也不想杵在那兒當電燈泡。」貝佳諾淡然地瞟他一眼,涼涼的說︰「你不必那麼凶,我又沒落跑,只是上個洗手間而已。」
「走,我需要你帶我認識幾個金控公司的高層主管。」尹宙駒走近她,很自然地執起她的手往場中央走去。
「你你……你干什麼啊?放開我。」貝佳諾急得想甩開他的手。
真是白費了她躲在洗手間里給自己一遍又一遍的心理建設。當他厚實有力的大掌握住她的手時,貝佳諾的思緒馬上飛回到三個月前的那個晚上,他也是像這樣牽起她的手,開心地帶領她奔向另一個世界……
他掌心的溫度喚醒旖旎的記憶,貝佳諾才整理好的心緒又全亂……「要不要來點紅酒?」尹宙駒放開她的手,從侍者手中取過一杯酒遞到她的面前,狐疑的眼光掃視著她。「你看起來好緊張?我讓你覺得很可怕嗎?」「咳咳——」貝佳諾接過他手上的紅酒,微低下頭,勉強鎮定語氣說道︰「我哪有緊張,我只是……不習慣牽手。」
她的臉無法遏止地泛紅,再夸張的彩妝也掩不住她臉上不斷加深的緋紅。
尹宙駒瞅著她變化多端的表情,感到十分有趣。「連牽個手也臉紅成這樣,我能否請問你今年幾歲?怎麼反應像個小學女生似的?貝小姐,麻煩你可不可以敬業一點。」
「我是怕,等下萬一被姬兒小姐看到了,她會生氣。」貝佳諾不斷深呼吸,她勇敢拾起臉,扶了扶鏡框後直看他的黑眸。
「我已經很敬業了,畢竟你今天的收獲很不錯,認識了像姬兒小姐這麼美麗的富家千金,以她無人能及的家世背景來看,我想尹先生應該很有興趣再繼續與她熟悉才對,或許可以安排下一回,你們——」
「不必了。」尹宙駒舉起手,制止她再繼續說下去。
「沒錯,姬兒的確很美,身材和面貌都相當出色,但是我並不如你想像的那樣膚淺。」
「我可沒說你膚淺。」貝佳諾感覺到他眼瞳里正散發出嚴厲的批判光芒,她斂起眉淡然否認。
「是嗎?但你的言辭中似乎把我當成仗著財勢玩弄的公子。坦白說,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有這種先入為主的觀念,你以前認識我嗎?」尹宙駒的態度咄咄逼人。
「我……我當然不認識你。」貝佳諾斷然否認,舉起酒杯灌了一口酒,眉頭緊皺。「好難喝,真是難喝死了。」
「不錯嘛,你還喝得出來這酒很糟。」尹宙駒終于綻開笑容。「其實,我家收藏不少世界頂級的上好紅酒,有機會再請你喝。」尹宙駒努力想展現「親和」,倘若紅酒能讓這神經兮兮的女人對他友善一點、工作上多盡幾分力的話,他的確很樂意與她分享。
「不必了,你的頂級紅酒,外加海上月光游艇之旅應該比較適合像姬兒那樣的千金小姐,我這個平凡小百姓實在是擔待不起……」她幽幽地吐出話,一字一句酸溜溜的諷刺。
紅酒?游艇之旅?尹宙駒沉默了,他表情凝肅,定定地注視她的眼,一瞬間,他腦海中閃起警戒訊號。
「你怎麼知道我有游艇?海上月光又是怎麼一回事?」他壓低嗓音,一字一句地清楚問道。
糟!說錯話了!貝佳諾驚覺自己的失言,急著逃開他的如炬目光。
「我……對不起。我想去一下洗手間。」當下她什麼也來不及想,只想找地方門躲,最好是有個地洞可以鑽進去。
「哪里都不準去,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尹宙駒長臂一伸攔住她,嘴角勾起一抹詭笑。
「剛剛你已經去過洗手間了,我相信你一定在隱瞞什麼……」他研究著她臉上的表情。
突然,他完全想起來了——她就是那位消失不見的女人!
「你去過澳洲?我們在澳洲見過面對嗎?」他故意如此問她,听得貝佳諾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沒有,我沒去過。」真沒想到,她處心積慮要逃避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即使到了這節骨眼,她還是打死不承認。「對不起,我想你搞錯人了。」貝佳諾別開臉,故意逃避尹宙駒那雙充滿侵略性的目光,她緊張得心跳幾乎快停止,不敢想像他接下來會有什麼反應。
而尹宙駒已經完全確認就是她了。
他訝異兩人奇妙的緣分,那夜之後,他氣憤又慌亂地四處尋找她的下落,可她就像童話故事中的灰姑娘一樣消失無蹤,只是沒留下玻璃鞋。
仔細看看現在的她,頭發長了點、身材瘦了些,丑陋的大鏡框下眼神依舊清澈靈動……
一切真相大白!
尹宙駒終于了解為什度貝佳諾老是刻意躲他,甚至對他充滿防備,仿佛他是危險動物一樣——原來她把自己打扮得稀奇古怪就是怕被認出來啊!
尹宙駒呀尹宙駒,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
魂牽夢系的女人再度出現在面前,而你竟然沒發現?!
「你說你從來沒去過澳洲?嘖,那真是見鬼了,我有個朋友長得跟你好像。」他故意地開始逗她,表情似笑非笑。
「本、本來就是你見鬼了。」貝佳諾方寸全亂,所有事先演練好的表情和說辭全部忘記、情況失控。
「那人絕對不是我,我沒去過。」
「不是就不是,你何必緊張到一副快昏倒的樣子?」尹宙駒一臉陰惻惻的笑,大膽地以手挑弄她發絲。「我也沒說一定就是你。」
「不要踫我。」貝佳諾又氣又急地一手揮開男人的大掌。「不是我……你認錯人了。」
「噓……小聲點,這里不是菜市場。」尹宙駒神態自然地環住她的肩,俯首靠近她耳際,輕聲細語地道︰「我知道你在躲我,但這次我不會再讓你逃了。」「你——貝佳諾被他呼出口的氣息迷惑,她渾身僵直、動彈不得。
然而,他們親昵的模樣卻被姬兒看見了。
她氣沖沖地跑過來,一把拉開貝佳諾,身子貼向男人柔聲撒嬌︰「宙駒——我好無聊喔,剛才不是說要帶我去外面見識一下,現在就走好不好?」趁著尹宙駒被姬兒纏住的當下,貝佳諾二話不說拉起裙擺,連走帶跑像是逃離火災現場似地飛奔而去。
外頭下著傾盆大雨,貝佳諾在雨中狂奔——
她怎麼也沒料到自己處心積慮地偽裝,竟然因她不小心月兌口而出的一句話就全部破功,她真是恨死了自己的豬頭!
貝佳諾頂著大雨攔計程車,渾身濕透、模樣狼狽的她只想趕快回到溫暖安全的小窩,她什麼都無法思考,連後續工作要怎麼繼續也無暇顧及,只想逃開尹宙駒一步步進逼的壓力。
她好不容易回到租屋處,立刻火速地洗澡換衣,突然覺得自己好疲倦,心力交瘁得仿佛剛經歷完一場激戰。
她把自己扔到床上,顧不得頭發還是濕的,她強迫自己閉上眼楮,最好能沉沉地睡上一覺,醒來後發現一切僅是惡夢……一
然而,她的運氣顯然並不好,就在貝佳諾閉上眼楮後沒多久,刺耳的門鈴聲響起她整個人驚疑地跳起來,不明白這時候還有誰會來找她?
叮叮叮……連環奪命似的聲響不容許她猶豫,貝佳諾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去開門。
「你——」一開門便撞上一個昂藏偉岸的男性身軀,她不可置信地小嘴微張。
「你、你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貝小姐,你突然離開工作崗位是不是太失職了?」尹宙駒不客氣地瞪視她。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貝佳諾想知道究竟是誰出賣了她。「我的住址是誰告訴你的?」
「你們老總怕我萬一有急事找不到你,把你的電話住址資料都給了我一份。」尹宙駒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態度強硬。「你沒立場質問我,你不負責任在先,竟然在工作中一聲不響地跑掉,別忘了我可是付了很高的酬勞給你們公司。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影響到我們尹氏集團在台灣的發展,你區區一名小員工賠得起嗎?」
「我……」貝佳諾對他的咄咄逼人無言以對,只能小小聲地道︰「我身體很不舒服,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她咬緊下唇,更挑明的說︰「何況有姬兒小姐陪你,在那里你一點兒也不會感到無聊,甚至根本沒時間做其他的事情,我留著反而礙事。」「我是雇主,你該不該留、礙不礙事應該由我決定,你擅自離開就是不對。」尹宙駒顯然非常火大。
「對不起,我真的不舒服,想休息一下,麻煩您請回吧!」貝佳諾開始覺得頭很暈,可能是因為方才淋了雨,又被突然出現的他嚇到的關系。她虛弱地將手扶在門邊,準備送客。
「你身體不舒服?那我更應該好好地關心一下。」他挑眉,徑自走進她家里。
「你怎麼可以不經主人同意就闖進別人家?我可沒請你進來。」貝佳諾看他自然而然地帶上門走了進來,一下于慌亂得不知所措。「尹先生,請你不要打擾我休息。」
「要休息可以,方才我們的話題還沒有討論完……」今天他要好好地跟她聊,絕不容許有人把他當瘟神一樣拼命地閃躲。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她回避他的灼熱目光,逕自往小廚房里走去。「抱歉失陪一下,我得先吃藥。」
「等等……」他火速攫住她的縴臂,一把將她拉進懷里。
「你干什麼?放開我!」貝佳諾想不到他如此大膽,嚇得快要昏過去。
「說吧,我討厭愛說謊的女人。」尹宙駒將她摟在胸前,望著她的驚慌小臉。
「如果你夠坦蕩,現在何需如此驚惶?為什麼你不肯承認澳洲那夜,我們……」「出去、出去,這是我的家……」貝佳諾拼命想掙月兌他的箝制。
「你不把話講清楚我絕不走。」尹宙駒穩若泰山地抱住她,絲毫不肯妥協。
「那天你不聲不響的離開,到現在我還不能釋懷……明明我們一起度過很愉快的夜晚,你為什麼就這樣消失不見?我覺得被耍了,那種感覺很差。」「我……」說不到半句話,貝佳諾已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怦怦的心跳聲大到仿佛要從胸口蹦出來,他的眼神、他的話語,他緊貼著她的結實胸膛——每一樣都教她深深迷戀不可自拔。
她越掙扎越是陷落,已經無力逃月兌這個讓她不斷沉淪的堅實懷抱。
「難道你從沒有想過我嗎?我不相信……」
尹宙駒貼近她的臉頰,親昵地在她耳邊低哺︰「別想再甩掉我,我不接受這種行為,從沒有女人想干方百計地逃開我,她們只會想套牢我,你不會是例外……我絕對不允許你成為這個例外……」
低啞、磁性的嗓音仿佛魔咒,貝佳諾完全無法抵抗他近乎挑逗的言諾。
似有一張大網兜頭將她套牢,貝佳諾腦袋轟然作響,淋雨後的風寒及連日來的焦慮失眠全在這一刻爆發,她竟在他寬闊厚實的懷抱里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