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本集團近來綜合性房地產幾乎都由台灣分公司包辦,這回投資數億美金的杭州西湖發展案也不例外,新任總裁堂本浩還特地來台灣參與企劃案。
童軒,一個杰出的青年,優秀的策劃發展部經理,他不只是卓越的領導者,還是個潛力無限的建築設計師。
他的能力表現引人注意,堂本浩老早就想更深入認識他,甚至將他調職到日本總公司,但優質天才的怪癖多多,不出國、不公開露面,甚至對升官發財也興趣缺缺。
所以若想見童軒,還得親自來台拜訪,哼哼!還要提早預約,不過…。他的設計創意讓人佩服至極。
此刻人正在前往台灣的飛機上,堂本浩目光回到計算機屏幕上的設計圖,歷史建築結合時尚元素,欣賞江南美景與歷史遺產的同時,亦可享受現代化的設施。
值得的!堂本集團的搖錢樹哪,就算童軒住在北極,他一樣會飛過去見他。
「啊!這個…。」
听聞聲響堂本浩立刻關掉計算機,凌厲目光掃向身旁的乘客,設計圖是機密絕不能外泄。
「對不起,我不該打擾你。」童心芸心驚,連忙低頭道歉。
見美麗女子驚慌失措,堂本浩的眼神柔和許多,以流利中文響應,「沒關系,是我失禮。」
童心芸微笑,繼續低頭看著報紙,感覺仍受注目又抬起頭,「我還是打擾到你嗎?那我請空服員幫我換位子。」
「不,我很榮幸能與美麗的你相處。」深刻俊容漾著蠱惑微笑,他必須確定她不是商業間諜才能放人。
他向來謹慎,從不在公共場合談論公事,更不會像方才查看重要資料,唉!這份設計圖真的太迷人了。
童心芸粉女敕臉蛋通紅,鮮少與男人接觸,她真不懂得如何應付男人搭訕,尤其他給人的感覺是穩重而不是輕浮厭惡。
堂本浩仔細打量嬌小的人兒,水靈雙眼漾著秋波,櫻桃小嘴紅艷艷,有著大多日本女子沒有的整齊皓齒。
已經很久沒遇到能讓他有好感的女人,這下就算她不是商業間諜,也不會輕易讓美人溜走。
他自我介紹,期待與她更進一步認識,「我有這麼榮幸能知道你的芳名嗎?」
「童心芸。」她微笑著。
堂本?眼前的男子有點眼熟,是童軒公司里的人嗎?她很想確認設計圖上的標志,但思及他戒備的目光還是作罷。
「你是到日本觀光?」堂本浩打出迷人的招牌笑容,目的不只是要問清楚她的來歷,連她的私密都想深入了解。
「是的。」日本她去過好幾次,所以常常獨自前往旅游。
「泡溫泉、購物、賞櫻?」
童心芸面對溫和的笑容,有問必答,「這回是以賞櫻散心為主。」
「我住在大阪櫻之宮附近,那里是賞櫻勝地,你該不會正好到那里賞櫻?」還是溫和婉約的女人惹人心疼。
「是啊,櫻之宮公園很美。」憶起粉色花瓣漫天紛飛,童心芸彷佛還身處于花海之中,嬌顏多了幾分陶醉美感。
「你那沉醉的表情讓我覺得此刻正在賞櫻,恍惚之間以為花瓣落在你的發上。」他說得如此自然,手指正輕撫她的長發。
她翦水秋瞳眨呀眨,然後真信了他那認真的表情,「你還真是個浪漫的男人。」
「浪漫是生活必要的調劑,沒有它人生多無趣。」更少了認識美人兒的機會,當然這句話堂本浩是留在心里說。
「是啊,可是很多男人不懂。」就像那個呆板男人永遠不懂,童心芸又想起決定遺忘的人。
「男人確實比較實際,但是為了心愛的人兒,還是會變得浪漫多情。」柔美女人似乎有牽掛,這更激起他想征服的。
「為了心愛的人?」愈在意愈容易受人影響,她脆弱的心不堪一擊。
「是的。」堂本浩黑眸里滿是誠懇。
「你很熱情。」紅暈爬上臉頰暫時驅走哀傷,童心芸靦腆的笑了。
「熱情是看對象。」開玩笑,不是一等美人,他才不甩。
被瞧得心亂,童心芸轉移話題,「你是來台灣工作還是旅游?」
「都有,不過這是我第一次來台灣,還不知到台灣何處有美景佳肴?」
「你在台灣沒有親戚朋友嗎?」
「沒有親戚,不過朋友倒是有你這一個,願意當我的導游嗎?」他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
童心芸被逗笑了,「你很會說話,相信你很快就會與同事相處融洽。」
聞言,堂本浩擰起眉,「不了!時時刻刻面對著公司同仁,那會讓我覺得被公事纏身無法喘息。」
「呵,日本男人不都是工作狂嗎?」他懊惱的表情好夸張,像極了大男孩,多變表情、熱情的性格很討人喜歡。
「至少我就不是,工作要百分百認真,但休息就該完全放松。」他不是盲目賺錢的機器。
童心芸又感到落寞,不知不覺再度拿他與呆板的男人比較,唉!
「願意當我的導游嗎?就當是幫助外交部促進兩國的友誼。」萬一被她拒絕,堂本浩還有無數的理由讓她答應。
「喔?原來我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啊?」與他相處還真輕松,這些日子來,這是她笑容最多的一刻。
「嗯!化解過去恩怨與建立兩國友誼,全躁縱在你手中。」
遲疑一會兒,童心芸點頭答應,「好,不過我的假期只剩兩天而已,還有我不保證自己是個好導游喔。」
「我相信你會是最好的。」這話言不由衷,當听聞她答應邀約,堂本浩的熱情卻瞬間冷卻。
為什麼這麼美好的氣氛,這麼美的女人,還是無法打動他的心?
想著想著,堂本浩的心情變得沉悶,不知為何近來對任何事都興趣缺缺,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他可能會得憂郁癥。
忽然,腦海里閃過損友們的話。
不!不可能的,Miller根本沒有那麼大的魅力,始終不曾尋找他的下落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自欺欺人!你不敢找Miller全是因為沒有勇氣承認愛上男人。」
腦海里竄出的話又讓堂本浩心驚,但他很快便將它深深掩埋。
童軒如旋風刮近機場大廳,此刻是下午一點整,離飛機抵達時間還有半個鐘頭,她習慣性掏煙來怞,瞥見禁煙標志只好走近吸煙室。
煙才掏出,火光隨即一閃。
「嗨!你是出國游玩還是來接機?」難得遇到東方極品,可要好好樂一樂,金發辣妹媚眼眨呀眨。
又有女人想搭訕,行情當真這麼好?煩!
童軒充耳不聞,只是看著手表,還有二十八分鐘,心芸這趟旅游不知是否愉快,她還傷心嗎?
「我的國語這麼不標準嗎?」豐盈身子索性貼向前,以肢體語言表達火熱情意。
金發女子比預期還來得可怕,童軒將煙彈進煙灰缸,轉身欲離開,豈料已被對方牢牢抱住腰際,此刻親身體驗到西方人比較開放,而且罩杯果真大多了。
「唉唷!玩玩有何不可?」金發女子急于展現魅力,沒有發現不對勁。
童軒板開橫在腰際的手,回以冰冷眼光。
金發女子打了個哆嗦,直到身影遠去才咕噥,「真不解風情!」
機場大廳里,縱使童軒已經站在最角落,依然是耀眼奪目的焦點,靠在光亮如鏡的玻璃窗,看著反射出的面容,深感無奈又覺得好笑。
忽然,倒影里有個男子引起她的注意,她旋即轉身,長腿一掃絆倒男子,迅速反扣他的雙臂。
肥碩男子被絆倒在地後,不少皮夾及貴重物品掉出來,這情景引來群眾圍觀,警衛也跟著現身。
「夭壽喔!好手好腳竟然當扒手。」被竊的老阿嬤指著男子怒罵。
接著亦有其它人出面認領被扒的物品,當童軒與警衛溝通完畢,已經錯失在第一時間接童心芸,連忙掏出手機聯絡。
「你的腦袋是被蟲子給啃空了嗎?」童軒听聞她竟然搭乘陌生人的車,不禁怒罵。
在逼問對方的車型與車牌號碼之後,她立刻飛車追趕,幸好對方才剛駛離不久,還在機場道路上很快就追上。
「該死的!居然是花花大少堂本浩。」
在看見童心芸身旁的男人之後,童軒氣炸了,她抓緊時機將油門踩至最底,超車、回轉。
煞車聲與尖叫聲同時響起,堂本浩和童心芸被嚇得心髒險些停擺,只差一公尺兩輛車就撞成爛泥。
童軒不給予喘息的時間,立刻敲車窗,「放人!」
「先生!你的行為簡直是謀殺。」堂本浩很快恢復鎮定,下車理論。
當離開機場,他便遣走前來接機的經理與司機,就是希望能與美人共度好時光,沒想到不到幾分鐘,愉悅氣氛全被破壞了。
「你敢動我的人,就要有賠命的準備。」童軒揪住他的衣領警告。
「Miller!」眼前的人讓堂本浩陷入激動。
老天啊,Miller還是一樣帥勁迷人,所散發出的氣勢仍極有吸引力,僅僅看著他,就感受到有股渴望蠢蠢欲動,這感覺不只是想向他單挑那麼單純,到底渴望的背後隱藏著什麼….「很好,既然還記得我,那應該很清楚惹火我的後果,再次奉勸你最好別動我的人。」童軒咬牙切齒一字一字說明白。
「她是你的女人?」堂本浩高昂的情緒被澆熄了。
「沒錯!」童軒凶悍的將他撞開。
「Miller….」她的話像一把利刃,堂本浩被傷得疼。
「你馬上跟我回家。」童軒將童心芸從車子里拉出來,再取出後車廂里的行李。
被嚇壞的童心芸連續深呼吸之後,才恢復鎮定,「你是吃了炸藥喔?」
「對!我就是吃了炸藥,想要轟炸你這顆蠢腦袋。」童軒猛搖她的肩膀忿忿低吼。
「Miller,冷靜點,別對她生氣。」堂本浩居中勸說,他的目光始終鎖定童軒,仔仔細細打量他傲然的身影。
為什麼會因為他有女人而感到痛心?!
「男人愛男人有什麼不對,你不用不好意思承認!」
突然損友的話回響在耳邊,那是堂本浩最不願意听的話。
「別擋路,否則我不客氣了。」
充滿火藥味的言語扯回堂本浩的思緒,「有話好說,何必對自己人惡言相向。」
童軒利眼一瞪,彷佛猛虎般,「誰跟你是自己人?不屑!」
「Miller….」拳頭突如其來,堂本浩來不及閃躲,硬生生接下一擊,俊顏掛彩。
這一拳很狠,不只打痛下巴,更直擊堂本浩心房,那一瞬間他體內涌出無盡泉源,整個人活躍起來,那是他遺失很久的動力。
這狂傲的家伙!
「別這樣,他只是我剛認識的日本朋友。」童心芸再度被童軒異常的行為嚇了一跳。
「你給我到車子里!」
「請你別這麼生氣…。」童心芸話還沒說完,已被當成貨物塞進車里。
「放開她,我不容許你對她動粗。」堂本浩鉗制住童軒的手臂,另一只手想要將童心芸攬回。
童軒再次告誡公子,「你給我听清楚,如果再接近我的女人一步,我絕對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堂本浩也不客氣,揪住他的衣領,「只要男未婚、女未嫁,我就有追求的自由。」
「追求?像你這種浪蕩男人,有什麼資格追心芸?」童軒仰起下巴,指控他的惡行。
「像你這種對女人動粗的家伙更不配,我不會讓你帶走她的。」他鐵了心跟她杠上。
「你真想惹火我?」
「惹你又如何?」堂本浩依然穩如泰山。
童軒勃然大怒,長腿連續旋踢,手刀狠狠劈向他的肩膀,但這回他已有心理準備,迅如黑豹閃過攻擊。
「住手啊!」童心芸嚇得花容失色。
童軒出手招招極狠,若不是堂本浩身手了得,早被揍得不成人形。
「不錯嘛!身手進步不少。」過手幾招下來,童軒不敢輕敵,卷起衣袖準備認真開打。
「那當然。」如何防御旋風腿,堂本浩早有一套心得,他笑得得意。
「不!別再胡鬧了。」童心芸橫著手臂黨在兩人中間,她已經打電話報警,希望這一切能盡快平息。
「心芸別怕,我會保護你月兌離惡勢力。」堂本浩故意摟著美人肩膀。
「找死!」童軒怒火愈燒愈旺,一記左勾拳擊向他的下巴。
堂本浩步伐輕盈閃躲,「盡管放馬過來,否則你會輸得很難看。」
遠處閃爍的警示燈扯回童軒失控的理智,她嚴肅道︰「不打了,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好。」堂本浩欣然答應,沒料到臉頰又被狠狠痛擊一拳,「你這個偽君子,竟然又使小人招數!」
「沒錯,我就是偽君子,你這個登徒子最好別來招惹我們。」語畢,童軒迅速拉著童心芸入車內。
而童心芸著實嚇呆了,今日的童軒真是太反常、太狂妄了,竟然還摒棄運動家精神連續偷襲兩次。
童軒很快的駕著黑色休旅車揚長離去,而動作慢一步的堂本浩很不幸的被交通警察攔截,踏入台灣的第一天就到警察局報到。
黑色休旅車穿過綠色隧道,進入「風情畫」社區,完美倒車入庫,結束疾行如「瘋」的奔馳,童軒率先下車,將行李提進屋內。
童心芸處于暴風圈很惶恐,還得承受如雲霄飛車的疾速,她臉色蒼白外加頭暈目眩。
當足尖落地,不再那麼驚恐,她一鼓作氣嘶吼,「童軒!為什麼無故發這麼大的脾氣?」
「氣你不愛惜自己,竟然敢與陌生人同行。」
「我都已經二十五歲,別再把我當成小孩看待,只不過是交朋友,何必大驚小怪。」
「你可知他是建築界人人皆知的辣手摧花?」童軒就是氣她差點被吃干抹淨,還傻楞楞的不知情。
「啊?什麼意思?」听起來好象很嚴重。
「就是換女人如換衣物的花花大少爺。」憶及在GayBar的往事,童軒還質疑堂本浩搞不好是雙性戀。
「嘎?!可是他的舉止談吐極有禮,皆展現溫文氣質,你會不會弄錯人了?」童心芸清純的臉蛋寫滿懷疑。
「堂本浩是堂本集團的總裁,你說呢?」在氣憤之余,童軒的心情顯得復雜。
來台灣參與企劃的人應該是堂本真一,為什麼會變成他?
「他是那個標靶!難怪我覺得他眼熟,嚇!那你還敢揍他?」童心芸櫻桃小嘴大張,替她捏一把冷汗。
「工作可以不要,我無法容忍你被他摧殘。」童軒修長雙腿擱置茶幾,心里還盤算著要如何讓堂本浩難看,讓他明白並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動。
「你好言好語讓我知道他的底細就夠了,何必把事情鬧僵,還得賠上工作?」嗅到濃厚火藥味,童心芸覺得好頭疼。
「好言好語?我在電話中要你馬上下車,你有听勸嗎?」說著說著,童軒的火氣又上升。
「我…。人家是個大人了嘛。」粉頰鼓起抗議。
「認為自己翅膀硬、有判斷力?別忘了,你的單純永遠不及世間險惡。」
「人家又不是常常眼拙。」若不是想遺忘呆板男人,她絕不會放膽接受陌生男子的邀請。童心芸眼眶泛紅。
「眼拙一次就可能失身、痛苦一輩子。」童軒以凌厲眼光嚇唬。
童心芸嬌小身軀微微戰栗,「知道了。」
「別讓失戀蟲子啃空你的腦袋,你給我振作一點。」童軒故意痛踩她的傷口。
「哇嗚!你好壞,對我這麼凶,你到底是不是我唯一的親人?」童心芸的傷已夠深,還被狠狠灑鹽,她不禁難受的嚎啕痛哭。
「我如果不是你的親人,干什麼和人打斗保護你啊?」看到她沒用的哭泣,童軒吼得更大聲。
「嗚嗚…。那麼凶,你經期不順喔?」
童軒長得帥就算了,還一點都不溫柔體貼,難怪人人都錯認她是個男人。
「你管我經期順不順,慘了!漏出來了。」童軒猛然站起身,看到沙發一片紅艷艷,她的臉都綠了,難怪一直覺得濕粘難受。
「什麼?」
「去他媽的!」童軒輕輕踫觸身後,掌心沾染上血漬,想必愛車的椅墊也完蛋了。
「喔哦!果真是經期不順,難怪凶巴巴的。」這下她脾氣失控的謎團全解開,童心芸失笑出聲。
「你給我閉嘴!如果你肯乖乖跟我回家,我就犯不著跟人打架,更不會耽誤換衛生棉的時間。」童軒道浴室里清洗,仍不停咆哮。
「呵呵…。你只有在這個時候像個女人。」
童軒方才走路小心翼翼的樣子真夠爆笑,如果那些愛慕她的女人看到這種情形,不知有何感想?
「夠了!」童軒氣憤的大叫。
可惡、可惡!上帝是以捉弄女人為樂嗎?懷孕就懷孕,為什麼還要有月經,受這種折磨。
痛!月復部絞痛令她難受,她整個人無力的蹲下,蜷縮成一團,三個月才來一次月經,每回都痛得不成人形,此刻她臉色慘白,與先前意氣風發的模樣判若兩人。
「好啦,不笑你就是了,要不要我幫你拿止痛藥啊?」見識過童軒難受的情形,童心芸很快的收起笑容。
「不要!」每次都吃止痛藥不好。童軒費盡力氣才能出聲。
「你還好嗎?」感覺不對勁,童心芸來到浴室門外。
「沒事,別理我。」好疼,冷汗不停滴落,只覺得月復部好象被啃蝕撕裂!童軒個性倔強,不願讓人見到自己脆弱的樣子。
「可是….」氣若游絲的聲音讓童心芸更憂心。
童軒打開水龍頭,讓嘩啦啦的水聲掩飾,「我清洗好就出去。」
好疼….
她終究抵不住痛,雙眼漸漸迷蒙,無力的癱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