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春初的季節,貧瘠的鐵山夜晚顯得荒涼陰深,雷仲遠憑著記憶帶著翩翩準備落腳在鐵山山腳下的破廟,距離破廟尚有一丈之遠,耳力極好的他便清楚听到兩名男子的對談聲,聲音讓雷仲遠緩下馬兒的腳步停止前進。
感覺到他肌肉緊繃處于戒備狀態,窩在他溫暖胸膛的翩翩不禁好奇的探出披風外,「怎麼了?是你說的破廟到了嗎?」
「破廟是在前方不遠處,但……」雖然已經離開戰地,遠離唐軍管轄範圍,但戰事尚未正式宜告結束,此時此地應該無人煙才是……
「哇!有香味耶!」淡淡香味隨著冷風飄送而來,法術失靈頻頻喊餓的翩翩雙眼為之一亮,整個人振奮不已顯些滑落馬背。
「小心!」雷仲遠將她嬌弱的身子攬回懷里,以防她禁不起香味的誘惑飛奔而去。
「可是人家好餓喔……」聞言小臉馬上垮下來,忍不住扯著他的衣衫抗議。「鳴,人家真是歹命耶,整個下午才吃了一包干糧,現在真的好餓喔——」
打戰時一包干糧至少可以吃上三天……面對頻頻喊餓的她,雷仲遠真不知該如何回應。
翩翩的肚子咕嚕咕嚕作響,加上她可憐兮兮的神情,此時的她仿佛像是三天沒進食的小乞兒,又思及此時的天氣狀況不宜連夜趕路,行事僅慎的雷仲遠終于妥協開口,「那你得答應我,進入破廟之後……」
「哇!真好!可以進去大吃大喝!」話未听完,翩翩便歡天喜地的呼喊。
雷仲遠趕緊捂住她的嘴,但空曠的野外一有呼喊聲便格外明顯,現在已經驚動破廟里的人。
「來者何人?」兩名大漢聞聲迅速沖出破廟外查看。
魁梧大漢動作迅捷如閃電,一晃眼已來到跟前,此等身手說明來人絕非泛泛之輩,雷仲遠心中警鈴大作,擁緊懷中的人兒飛離馬背,右手緊握雲英劍,準備腦戰。
「來者何人?」兩名大漢再度異口同聲問道。
望著手握大刀、動作迅捷的兩人,雷仲遠不禁納悶為何兩人皆面無表情、目光呆滯,模樣像極受人躁控的傀儡?
「霄仲遠是也!」見雷仲遠不應聲,急性子的翩翩探出頭搶先開口,心想只要報出雷仲遠的名號,相信這兩名大漢定會像突厥軍一樣嚇得落荒而逃,屆時嘿嘿,她的食物便有著落了,哈!
「不要!」原想低調行事佯裝過路旅人,不料翩翩竟報出他的名號,不好的預感直竄腦門,雷仲遠全身戒備蓄勢待發。
「雷仲遠」三字像一把鑰匙,目光呆滯的兩人制那間皆變成另一個人似的,目光凌厲,全身上下籠罩著騰騰殺氣,大刀直直朝著他們砍過來,雷仲遠俐落地閃過兩人猛烈的攻擊。
「哇?!」眼前出乎預料的狀況,令翩翩驚覺自己又惹了事,吐吐小舌趕緊躲進披風,雙手環抱雷仲遠,嗚,失去法力的她,此時能做的就是當個安安份份的包袱。
敵方身手不凡,雷仲遠抱著翩翩單手應敵,使出的招式迅速凌厲,一心只想趕緊擊退敵手以確保翩翩的安全,然而事情出乎他所能掌控之外,連續對打幾招下來,驚覺敵手不但能化解他猛烈的攻擊,甚至能以相同的招式反擊他,仿佛是三個雷仲遠在對打。
月復背受敵又加上要護著她這個大包袱的情況下,深深感受到自己的存在不但讓雷仲遠無法完全發揮攻擊力,更害他陷入危機,忍耐約莫半個時辰,翩翩終于忍不住址著他的衣衫哀求,「仲遠!現況對你不利,你還是趕緊放開我,以免讓我害了你。」
生怕她為了不礙著他而月兌離他的保護,雷仲遠聞言反而將她擁得更緊,「你絕不是累贅,千萬別松開手。」
「我……」見他如此堅決,翩翩不敢再吭聲讓他分心,只好咬緊牙關繼續躲在他的羽翼下。
躲在披風里緊靠他溫暖的胸膛,雖然無法看見他們對打,但外頭火拼力竭的聲勢深深撼動她心頭,尤其那聲聲呼嘯而過的劍氣更讓她膽戰心驚,生怕他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還有另一個重點是若再繼續這樣被抱著晃來晃去,恐怕她會頭暈,不過幸慶的是她餓了很久,至少不會嘔出來。
連續苦戰多時,單手應敵的雷仲遠體力漸失,但眼前武功與他不相上下的兩位強敵,卻一點疲憊的跡象也沒有,攻擊力猛烈,行動依舊如鬼魅般迅捷,眼見情況愈來愈不利于他,靈機一動,忽地,雷仲遠收起攻勢,縱身一躍月兌離兩人的夾攻,霎時兩名大漢皆措手不及,而使出的攻勢直擊對方的要害。
但事情一再出乎預料之外,遭受到劍氣猛烈攻擊的兩人卻都安然無恙、毫發未傷,雷仲遠尚未能松口氣,敵手再度直追而來,持續展開攻擊,看來敵人不但是受人躁縱的傀儡,更是打不倒的鬼魅。
深知劍式招法無法對付兩人,加上敵手頻頻模仿招式反制他,雷仲遠索性收起雲英劍,心里盤算想借內力擊退對手,至少他深厚的內力並不是模仿就能做到的。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運氣擊出致命的一擊,令人料想不到的是對方不但能巧妙的躲過攻擊,竟又空手運用內力反擊于他,雷仲遠飛岩走壁閃過夾攻,瞥見身後的岩石在一瞬間化成粉末,此景不禁讓他瞠目結舌。
一模一樣?!除去外表只論武功招術、內功心法,眼前兩名強敵簡直是他的化身……詭異的氣氛愈來愈濃厚,不祥的感覺盤旋在腦海揮之不去。
抱著肌肉緊繃,呼吸逐漸急遽的雷仲遠,躲在披風下的翩翩亦能感受到他的震驚與不安,想必長時間的戰斗她的存在不單造成他極大的負擔,更害他陷入絕境,翩翩再次扯著他的手,苦苦哀求,「放開我吧!你若是再繼續護著我,你會受傷的。」
「不!我絕不放手,更不許你掙月兌!」感覺翩翩欲松手月兌離他的保護,雷仲遠即刻將她摟緊。
「別再管我這個大包袱,否則……」思及他因自己陷入危險,翩翩不禁痛恨自己是個超級會惹事的大累贅。
「絕不放手,拼死也要護著你!」雷仲遠激動低吼,心里不停自責竟然讓心愛的人兒處于恐慌,更恨自己不但無法擊退敵手,竟又無能帶她逃月兌困境。
「我……」斬釘截鐵的承諾溫暖心窩,翩翩聞盲哽咽得無法言語,埋首在厚實胸膛,滑落臉頰的淚水滲入他的衣衫。
雷仲遠收起攻勢護著懷中的她閃躲,心里盤算著倘若對方真是受躁控的鬼魅,或許這場戰斗能隨著旭日到來而結束,且以靜制動保留體力,等找出敵方的弱點,屆時再使出致命的一擊擊退敵手也不遲。
忽然間,感覺空氣中流竄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心底不停竄出聲音頻頻干擾他的思緒,「單手應敵根本無法月兌離困境,唯有拋開累贅才能求得自保。」腦海里不斷重復同樣的語言,像在催眠他的意識,深陷苦戰的霄仲遠依舊不為所動,咬緊牙關拼斗苦撐。
激戰多時,終于天邊曙光乍現,兩名大漢卻依舊活躍,無疲憊的跡象,攻與防竟還是如此完美毫無破綻,而被敵方夾攻又得抗拒內心掙扎的他早已累得筋疲力竭。
「唯有拋開累贅才能求得自保……才能求得自保……」心智像受人控制似的,緊抱翩翩的手竟不自覺逐漸松開。
一瞬間,隱隱約約感受到翩翩的身影若隱若現,仿佛即將永遠離他而去,七年前失去愛人的痛苦,多年來受困思念的推心之痛再度席卷而來深深刺痛心扉,雷仲遠猛然回神即時將翩翩攬回懷里擁緊。
「可惡!」敵手竟想躁控他的心智奪走翩翩。雷仲遠驚覺心智恍惚受人躁控,毫不猶豫怞出靴子里預藏的匕首,刺進腿部想借皮肉的痛楚保持意志清醒。
「啊——」當利刃傷及腿部,敵手竟然同時悶聲呼痛。
原以為是疲憊不堪而產生的錯覺,但兩名大漢行動明顯變得遲緩。
「難道……」突如其來的念頭閃過腦海,雷仲遠隨即又往自己的臂膀劃上一刀,使得原本欲朝他攻擊的招式,卻因自殘的舉動而停止。
「難道……要他死,如鬼魅般的敵手才會消失嗎?」見敵手皆撫著受傷的手臂暫緩攻擊,雷仲遠驚愕不已,不敢相信敵人的死袕竟然是他本身!
「唯有拋開累贅才能求得自保……才能求得自保……」仿佛被逼急了,蘊藏在內心深處欲迷惑他心智的詭異力量,又再度席卷而來,頻頻誘惑他拋下翩翩。
曾經失去愛人的痛苦緊緊攫住胸口,沉重得令他無法呼吸,心里的痛楚輕而一舉掩蓋迷惑神智的聲音,此時此刻緊抱翩翩的雷仲遠意志十分清楚。
很顯然,敵人的目標是翩翩,而這場戰役他毫無勝算可言,全憑意志力繼續苦撐拼斗,終究難逃此劫,倘若……趁著他還神智清醒有能力與敵方同歸于盡,那麼至少翩翩還有逃離的機會……
翩翩,我說過絕不放手,但拼死也要護著你的我不得不違背承諾,只因我想以自己的性命換取你逃離的機會!雷仲遠無奈地在內心嘶喊,緊擁懷中的人兒做最後的告別。
同歸于盡的念頭閃過腦海,原本冷冷的空氣蕩漾刺骨寒風,剎那間,竟變得溫暖,早晨的春風帶著水蓮花清香拂面而來,再仰首時已不見兩名彪形大漠的身影,四周景物、身上的傷,所有的一切皆完好如初。
「呼!」若不是連夜苦戰,疲憊不堪的身軀提醒著他,雷仲遠還以為自己作了一場夢,靜觀許久確定安全無憂,他這才敢放松心情席地而坐。
「你沒事吧?」感覺雷仲遠緊繃整夜的肌肉終于放松,翩翩終于忍不住探出披風外審視他是否安然無恙。
望著她瞳眸漾著淚珠,向來洋溢笑意的臉蛋充滿無助,雷仲遠不禁再度痛恨自己的無能,「我沒傷著,對不起,該怪我無能,竟讓你擔心受怕。」
「不!都是我惹是生非,是我……我……」我好累喲!話尚未說完,連夜處于膽戰心驚的翩翩確定他安然無事後,心情一放松竟沉沉睡著。
「翩翩?!翩翩?!你怎麼了?!」以為她受傷昏厥,雷仲遠心急如焚不斷喊著,直到打鼾聲傳出,他才松口氣的露出笑意,「真是服了你。」
當了一整夜的包袱,睡著的翩翩依舊緊緊環抱著他,整個人緊抓住他不放,望著她甜甜的睡相,雷仲遠不忍心喚醒她,撐著筋疲力竭的身體擁著她盤坐休息。
「這一切究竟……」一切雖平靜,但行事僅慎的雷仲遠依然不敢掉以輕心,思緒不停運轉,將事情從頭至尾過濾深思,整件事來得突然,結束得令人不解,所有的一切皆讓人模不著頭緒。
當溫暖微風再次拂面,這才發覺蓮花清香並不是來自翩翩的身上,這代表什麼?殘留在風中的蓮花清香……不禁讓他心慌意亂,難道昨夜不合常理的一切,並不是鬼魅作祟,而是「她們」要來帶走翩翩?或所發生的一切只是一場試探、一個警告?
凝望懷中的人兒,純真的翩翩可是他生命的泉源,思及她隨時會離他而去,一顆心恍遭凌虐,痛楚隨著血液流竄全身。
不!他一定要改變命運,讓兩條平行線有交集相守的機會,撫著懸掛在胸前的封神劍,雷仲遠甩去憂傷頓時燃起一線希望。
在玄冥道長傷害翩翩之後,他便立誓絕不寬恕此人,拼命練武,追查玄冥道長的下落,耗費兩年的追緝與布置,終于擒下老賊奪回封神劍,自從無意中發現封神劍能伸縮自如後,便將它帶在身上,因為他十分明白這是換回翩翩唯一的籌碼。
封神劍威力強大,能斬魔封神,方才面臨死亡未曾想要借助它的力量,只因他怕翩翩因此受到傷害,當然,他也未曾想要以封神劍對付眾神,試想,若得殺戳犧牲才能推持這份愛,那麼這段情,又有何意義?他只是純粹想換取相守的機會,如此而已……
「呵呵。」揮去水池中的影像,注生娘娘滿意地笑了,只因雷仲遠的表現超出她想像中的好,翩翩這個小妮子有他呵護,她能放千萬的心了。
***
夕陽西斜,晚霞嫣紅,由于翩翩沉睡不醒,無法急速趕至城中,體貼的雷仲遠眼見天色不早,便清理荒廢的小木屋準備在此歇息。
火苗劈哩啪啦作響,燒烤野食的香味陣陣傳出,終于喚醒沉睡一天的人兒,翩翩睜開迷蒙的睡眼,懶散的伸展嬌軀,「好餓喔!」
「你可醒了,千呼萬喚醒不來,香味才飄出馬上就醒了,稱你為小貪吃真是貼切。」見她清醒,雷仲遠趕緊加柴火。
「噢,又笑人家。」臉頰嫣紅,鼓著圓圓的臉蛋抗議著,翩翩馬上咽了咽口水,免得一不小心餓到流口水,司又要被取笑了。
「再忍耐一下下,等會就可以品嘗。」霄仲遠掏出手巾遞給她。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翩翩發愣一會後,才不甘願的接過手巾,忍不住噘起紅唇嘟嚷,「給我手巾做什麼啦?人家才不會餓到流口水哩!」
「已經……」
「啥?」聞言,翩翩瞠著晶亮瞳眸凝望著嘴角頻頻怞搐的雷仲遠。
「你已經流口水了,哈哈!」強烈的笑意再也壓抑不住,雷仲遠忍不住捧月復大笑。
「我?啊——不可以笑,不可以笑我啦!」輕拭下巴,翩翩這才知道自己又出糗。
星兒淡淡,月兒彎彎,夜晚的涼風徐徐吹來,溫柔的微風拂過臉頰,吹得剛剛吃飽喝足的人兒昏昏欲睡,翩翩硬撐著沉重的眼皮忍住睡意,但瞌睡蟲終究還是戰勝一切,嬌軀支撐不住,搖搖晃動頻頻往後倒。
雷仲遠從溪邊取水回來見此情形隨即閃到她身後,讓她能依附在他懷里歇息,放下水袋,拿出披風蓋在她身上以防受涼,翩翩挪動身軀以最舒服的姿勢依靠在他身上,甜美的睡臉宛如小嬰兒天真單純,不時露出滿足的笑意,唇畔邊的小梨渦跟著若隱若現。
凝望著她甜美的睡相,他內心充滿幸福的感覺,雷仲遠情不自禁地俯身竊取芳香,懷里的人兒依舊睡得香甜,看來不到天亮她是不會醒來,修長的手指忍不住輕捏她的巧鼻笑道︰「小瞌睡蟲你又破紀錄了。」
溪水距離此地只不過十步之遠,他才取個水回來,小瞳睡蟲竟然就去會周公,呵,他的小愛人八成是屬豬,否則怎會吃飽立刻就呼呼大睡呢?
懷里的人兒不時在他身上磨贈,惹得他渾身發熱不時蠢蠢欲動,雷仲遠不禁蹙眉,看來今夜又難以入睡了,強壓下心中的,硬是將翩翩點燃的欲火給熄滅。
抬頭望著滿天星辰,此時已是秋天,鐵山至京城也只不過兩個月的行程,他與翩翩竟花了半年的時間才到京城近郊,若不是他頻頻催促她趕路,恐怕以她游山玩水的龜速,花上幾年的時間依舊到不了京城。
早在半年前他就寫家書請爹娘安排婚禮,想不到這一拖竟讓老人家等上半年的時間,又想到熱鬧非凡的京城,他不免擔心翩翩會花上好幾天的時間才能從京城走進府邸,這怎麼成啊?不!他無法再等下去,明日一早趁著翩翩剛睡醒迷糊之際,飛身回到府邸這才是上策。
「嚇!」翩翩猛然睜開雙眼,夢境將睡意震到九霄雲外。
「你怎麼了?」雷仲遠輕輕拭去她額上的汗珠。
「怎麼辦?怎麼辦?」小臉布滿慌亂的神色,雙手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般,想起自己闖下的禍非同小可,翩翩慌得語意不清。
「是不是作惡夢?有我在,你別怕。」將她擁人懷里,雷仲遠輕拍她的背部,安撫受驚嚇的翩翩。
「嗚,這回連你也護不了我。」將臉埋進他的胸膛里,她好希望能就此躲一輩子。
「有如此嚴重?你不快說,那我如何幫你解決問題?」她的世界如此單純,能讓她慌亂害怕的事情屈指可數,雷仲遠已料到她擔憂的是何事。
「封神劍,娘娘請你取回封神劍讓我送返天界啊!我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完了、完了……」若不是被夢中的封神劍給嚇醒,恐怕再經過一年半載後,她仍是想不起來娘娘交付給她的這項重要任務。
都怪自己貪玩沉溺于千山萬水中,流連雷仲遠的溫柔多情,滿腦子全是紅塵俗事,竟將任務忘得一干二淨,怎麼會這樣?以往她再怎麼迷糊也未曾如此荒誕。
「小迷糊,那注生娘娘可曾交代過你得在七七四十九天內回雲霞嶺?」更不容易啊!小迷糊只經過半年的時間就想起此事,比他預料的還早,雷仲遠忍住笑意故意問。
「啊——」翩翩聞言瞠目結舌雙手撫著臉頰,櫻桃小嘴連連撐大。
見她慌亂不已仿佛熱鍋上的螞蟻,雷仲遠拉住她以防她惶恐不安抱頭逃竄,「翩翩,你已經不用再回天界了,因為……」
「是啊!我犯下如此大的過失,當然不用再回天界了,因為我一定被娘娘給驅逐,嗚……」小臉垮下,心中五味雜陳,說不清是喜或是悲,翩翩索性選擇哭訴來表達心中的不安。
「哇……哇……」她的五官皺在一起,心慌落淚的翩翩嚎啕大哭的模樣就如同剛出生的小嬰兒。
「你放心,封神劍早已經送返天界。」不想被淚水給俺沒,雷仲遠抬起她的臉慎重說道。
半年前他在和「化身」激戰一夜後,累得不成人形只好與翩翩落腳在破廟,當晚月下老人忽然現身在他身前,滿臉皺紋、雪白胡須長及胸前的老家伙動作十分迅速伶俐,尤其是那張嘴,說話的速度快得嚇人。
月下老人一口氣將翩翩元神受創與蓮花軀殼的事詳細說明後,攤開姻緣簿寫下他與翩翩的名字,懇求……不,是哀求道︰「我付予你們千世的姻緣,小迷糊生生世世就托付與你,封神劍我這就送回天界。」
從頭至尾他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甚至開口哼一聲,月下老人來去皆是一陣風,仿佛不曾出現過一般,若不是掛在胸前的封神劍消失,他還以為這只是一場夢境而已。
「我怎麼放得下心?哇……呃……你剛剛說什麼?封神劍已經送返天界?!」翩翩驚叫問道。
翩翩變臉的功夫高人一等,望著欣喜燦爛的笑容,霄仲遠輕捏她的俏鼻笑道︰「你啊!真像個孩子。」
「別只顧捏人家的鼻子,快說你怎麼知道封神劍已經送返天界了?」皺皺快被捏扁的鼻子,翩翩緊握著他的手確保鼻子的安全。
「月下老人早在半年前就已經從我的手中取回封神劍送返天界。」故意只用一句話將整件事情輕描淡寫帶過,霄仲遠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賊笑。
「什麼?半年前?月下老人?從你的手中?!快把這事詳細說明。」好奇心極重的她哪禁得起別人賣關于,她急得幾乎跳腳。
她心急的模樣十分可愛,雷仲遠伸伸懶腰結束話題故意逗弄她,「詳細說明?我剛剛就已經說得很詳細,時候不早了,早點歇息……」
「沒有將事情詳細說明之前我不許你睡。」翩翩雙手叉腰,鼓起臉頰、噘起紅唇,以最生氣的模樣命令他。
「我……好……困……」雷仲遠柔柔睡意漸深的眼皮,懶懶地開口,語未畢,頎長的身軀便倒地裝睡。
「雷、仲、遠,快起來,我不許你睡!」翩翩趕緊撲向前,雙手食指撐開他的眼皮嬌怒。
「哈……哈……」小妮子不許他睡的方法,竟是直接用手撐開他的眼皮,雷仲遠無法繼續裝睡,立即爆笑出聲。
「噢!原來你在要人家。」粉拳不甘心地落在他的胸口抗議。
「你生氣的模樣如此可愛,當然得把握機會逗弄嘍!」俯身輕啄紅潤的小臉,雷仲遠終于停止大笑。
「如果沒有滿足我的好奇心,不許親我!」被偷香後,翩翩雙手貼著臉頰嬌怒威脅他。
「你這里忘了遮住。」俯身吻住紅唇,再次偷香成功的雷仲遠笑得更賊。
翩翩又羞又怒的喊道︰「我……我不會讓你再得逞的。」
捂著紅唇顧不到臉頰,遮住臉蛋又贊不到櫻唇,不停遮掩後,翩翩索性將臉埋在膝蓋,但額際——
「你……你……啊!氣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