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烈馭風用信號找回良駒閃電,兩人各自騎馬上路前往洛陽,這一路上談話內容除了請、謝謝。對不起……幾句客套話之外,便沒有再聊其他話題,彼此心知肚明沒有人敢越雷池觸動心中的結。
到洛陽的行程很明顯慢了下來、烈馭風一反急如狂風的速度緩下腳步,像是在散心游玩停停走走,沉默少言的他總是不著痕跡找借口讓她休息,總是明白什麼時候該回避給她獨處的時間。
他的體貼減輕她的負擔,就像現在他抬頭仰望天邊浮上的紅霞,環視四周的景物,他在構思今夜落腳之處,用「構思」來形說非常貼切,他可以讓雜亂的地方變得整齊干淨,讓冷硬的地方變成最溫暖舒適的床鋪,連晚餐吃什麼料理都已經設想周到,隨手取得的野菜經過他的手全成了美味佳肴。
換言之……這一路上她沒吃過任何苦更沒有累著,總能在不佳的環境里享受最好的待遇,憑臭心他真的待她很好。
「據我所知從這要趕到城鎮還得花上半天的時間,今晚就在樹林這歇息吧。」每天宣布休息的時間,是他與她談話最久的時候,也是他唯一能光明正大瞧著她的時候,烈馭風勒馬回望征求韓若水的意見。
他凝望著那雙明亮的瞳眸,貪戀她唯一無法掩飾隱藏的美麗,享受著一天里最美好的時光,倘若能一睹她真面目那就心滿意足,畢竟自己配不上完美無瑕的她。
「嗯。」是錯覺嗎?總隱隱約約感覺到他的眼神愈來愈濃烈,韓若水點頭應聲立刻停止前進,將馬兒牽到遠處樹下借故結束話題,不停模東模西佯裝很忙碌,借著背影躲開他的目光。
他的眼神讓她害怕,像是要將她融化似的一次比一次來得炙熱,讓她愈來愈無法招架不知應如何應對。
唉……有苦難言、有情難訴,讓烈馭風也只能無聲嘆息。
她的冷漠切切實實告訴他這段婚姻沒有未來,同時也表明他沒有任何追求她的機會,理智不斷要自己將一切挑開說清楚,親自解除婚約護送她回去。
但心中的渴望不斷淹沒理智,讓不該有的情緒泛濫成災,就算多爭得一秒一分與她相處的機會也甘之如怡,沒有點破她的身分繼續護送她到洛陽,不過是借機爭得與她相處的時光,事實上他比自己更怕她的身分暴露。
收回戀戀不舍的目光,烈馭風開始著手打理今晚的落腳處,怞出配帶的烈火劍鏟除叢叢雜草整,隨後施展輕功四處堪察地勢與采集食物……
感覺烈馭風離開,韓若水這才敢回頭望向他遠去的背影,入眼的景象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震撼,有人一半高的雜草變成青翠的草皮綠地,估木死藤全消失不見,樹林一片綠意盎然,樹上系床單成了搖籃式的床,更令人感到驚訝的是才布滿青苔的亂石成了石桌椅。
動作迅如雷,心思細膩如針,如此浩大的工程他做起來一點也不費力,仿佛這里原本的模樣就是如此,無法置信的捏捏臉頰,疼痛讓驚奇多了真實感,韓若水不禁連連嘖嘖稱奇,「天啊!他是如何辦到的?像是施展法術似的,真是太神奇了!」
驚奇與興奮讓她迫不及待步向前踫觸那組石桌椅,烈馭風削石如泥的功力真讓她大開眼界,對他的武功愈來愈佩服。
烈馭風制造出來的驚奇引發出韓若水的孩子氣,坐了石椅、趴在石桌,一晃眼又跑到吊床上躺著仰望夕陽余暉,低頭望著青草綠地,索性滾子躺在草地上享受大自然的氣息。
「啊。真是令人舒坦的地方啊。」
她並非木頭女圭女圭,他對她的好當然是徹底全感受到了,可當真要她將他當男人夫婿看待……她還是……辦不到啊!
「啊……」閃入眼底的身影,讓韓若水嚇得猛然坐起身趕緊整整衣裳,指著天邊傻笑掩飾剛才不得體的行為,「烈馭……呢……烈兄您瞧夕陽西下的景色多麼最後一個美字硬是梗在喉中出不來,因為此時天色已經一片漆黑……
老天總是讓好事多磨,倘若烈馭風晚點回來,那麼韓若水也許能夠發覺這一回她方才所想的「辦不到」想得有些遲疑……
真丟臉……真丟臉……都已經十六歲居然還如此孩子氣,更慘的是還在烈馭風面前出糗,雖然他表面上默不作聲,但她可以感覺到他落腮胡下的嘴角隱約怞動上揚,讓她羞赧的不敢直視他,就連晚上讓人食指大動的美食也少吃了些,韓若水不停在心里怒罵著自己。
哎呀!都什麼時候了她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難不成想讓自己提早露餡嗎?輕輕敲著額頭提醒自己要鎮定,然而思緒仍舊被方才的尷尬給牽動,就連面對一向讓她深思入迷的棋局都不能專心。
「唉……」好惱人啊!倘若此時有個地洞她肯定會馬上鑽進去,好掩飾她紅如煮熟蝦子的身體。
「許公子,烈某方才去采集野菜時,有發現一條清澈的溪流,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想那隱密之處滿適合梳洗掉塵埃。」見她渾身不自在,肯定還對方才發生的事耿耿于懷,烈馭風忍住笑意提供她獨處的借口。
「可以洗澡太好了!」三天沒洗澡已經超過她可以忍受的極限,听聞可以梳洗韓若水一雙眼楮瞬間閃閃發亮。
但一思及隱密性,她立刻沉下興奮的心情,燃著怒火瞪著烈馭風問道︰「我可以一個人去嗎?」
倘若他要跟她來個鴛鴦浴,她肯定當場把他給閉了。
「當然可以,許公子請自便。」她憤怒的眼神讓他不禁好奇,倘若他說不的下場究竟為何?不過那下場肯定會很淒慘,他還是別問出口,以確保性命安全,烈馭風伸手指著溪流的方向開始說明地點。
韓若水抱著行李往前走了幾步,不放心又回頭叫道︰「不許跟來……呢,我的意思是咱們分批梳洗,那麼行李、馬兒才有人可以看守。」
「行李你已經拿著了。」不是他愛找碴,而是她的說辭有點牽強。
行為舉止已經不如最初的完美,倘若他不提醒肯定她很快就會自暴身分,屆時恐怕沒有借口不面對兩人之間的婚事。
「洗澡又怎麼可能帶玉龍棋呢?煩請烈兄幫忙看管,我這去去就來,不會讓你等太久的。」玉龍棋向來不離身,但此時除了馬兒之外,她能留下的只有玉龍棋,她不太甘願將剛收好的玉龍棋從包袱里拿出當借口。
「嗯,許公子天色不早快去快回。」烈馭風接過玉龍棋請她速速離去,以免她又出了岔子、露了餡,更怕自己一時忍不住笑出聲。
在很想開口告訴她……一個男人不會有嘟嚷不甘願的語氣,但點破她對自己沒有好處,縱然覺得她好笑又可愛,也只能將這份感覺隱藏在心里。
走了數十尺之遠見烈馭風沒有跟上來,韓若水這才松了一口氣,唉……不是她懷疑大師兄的人格,而是怕他借機掀她的底細,那到時候她又如何解釋為何女扮男裝遲遲不與他相認?尚未想出法子解決之前,她可不想面對婚約之事。
唉……唉……唉……想到婚約,她就覺得頭痛。
順著烈馭風所說的方向尋找溪流,這一段不算長的路讓她又發現了烈馭風細心體貼之處,他事先劈開草木,讓她這一路走得順暢而不用擔心會找不到水源,這份巧思讓她感到窩心。
不久,潺潺水聲流人耳邊,皎潔明月映照在涓涓溪流,閃閃耀眼的光芒像是滿天繁星落入溪流,這地方讓人感到寧靜清爽,拋開煩惱露出笑顏,月兌下鞋踏著石頭慢慢步入溪流,溪水冰的舒服、涼的痛快,韓若水調皮的激起一朵朵漂亮的水花玩得不亦樂乎。
忍了三天沒洗澡,今天定要趁機會大掃除。
炎炎夏日里清涼透澈的溪水魅力無限大,光是掬水擦拭身體哪能滿足,韓若水左右張望、四處查看,確定四下無人立刻褪去衣衫,將包裹在胸脯的長布條解開,此時此刻全身上下僅存一件肚兜,迫不及待整個人浸泡在溪水里,優游自在享受著洗澡樂。
洗淨身子後,她放下長如絲緞的黑發、取下臉上的人皮面具現出最初美麗的模樣。
真是舒服極了,沒有束縛感覺輕松自在,韓若水滿足的輕嘆一聲,閉著眼楮以石為枕仰望星空享受著片刻的寧靜與自在。
突地,遠方傳來草叢沙沙的聲響讓韓若水陷入膽戰心之中,以為是毒蛇猛獸嚇得她立刻起身要著裝,不料一起身人眼的竟是高大的身影朝著她的方向而來,韓若水見狀立刻又潛入水中躲藏,來不及穿衣服只能用長發掩飾白皙的身軀,她氣得發慌咬牙切齒暗自在心底罵著,烈馭風,想不到你竟是個無恥之徒!
「這里溪水清澈應該會有魚。」張桂放下大刀月兌下鞋準備走入溪水模魚。
「別蘑菇,餓了一個晚上快弄點吃的要緊,真是他媽的!這是什麼鳥不生蛋的鬼地,一路上見不到半個人影,我們土匪這行還靠什麼生活。」趕了一天的路又累又餓,陳明的耐性已經磨光,率先步入溪畔伸手掬水止渴。
土匪……天啊!她該如何是好?萬一落人土匪手中,那麼……
她正要開口怒罵烈馭風之時,這才發現來人並不是他,趕緊捂住嘴巴生怕一個喘息泄漏蹤跡,想要呼喊又怕烈馭風听不見自己的呼救聲,反而讓人瞧遍春光,而不開口呼救也難保他們不會發現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困境之中,韓若水只能環抱著自己縮在石頭邊,不斷在心里祈求他們抓到魚就離開。
但事情當然沒她想像中的那麼如意……這兩個人抓魚的技術爛到極點。
「這里怎麼會有衣服?」來回在溪畔邊走來走去提不到半條魚,懶散的張桂索性坐在溪畔邊歇息,這才發現包袱及衣物。
「男人的衣服?看看有沒有什麼錢的吧,若沒有就快快來提條魚,哼!我還以為會有條美人魚在這洗澡。」陳明回頭冷冷丟下話語,隨後繼續捉魚。
「哇塞!一百多兩銀子耶!發了、發了……」張桂將包袱全數攤開翻遍,終于找到藏在衣袖里的一百兩銀票及碎銀,意外之財讓他忘形大聲歡呼。
「真的還假的?我還以為是有人在這荒郊野外自殺而留下的包袱。」陳明聞言忘卻疲憊立刻走往張桂,忽地一聲小小的聲音阻住他的腳步,引他望向聲音來源處。
有人打噴嚏?就在他狐疑納悶之時,溪畔邊多了一道人影。
「啊。」張桂悶哼一聲便暈厥過去。
烈馭風耳力極好,當听聞有不尋常的聲響立刻趕至溪畔邊,見到有男人窺伺小師妹的包袱,立刻出手擊暈張桂,搜尋不找小師妹的身影心里既是又急又慌,冷冷的望著陳明正準備料理掉他,沒料到陳明反應急快立刻閃到大石邊。
跟前的魁梧壯漢讓人打從心底畏懼,雖然不明白他的敵意從何而來,但見張桂不堪一擊倒地,陳明賭上運氣立刻閃到大石邊,果然尋到一名人質,揪起人質,陳明大聲威脅道︰「你可別輕舉妄動!否則……否則……我就……宰了她……天啊!真是美如天仙下凡……嘖……嘖……
揪起人質手心傳來細女敕的觸感,讓陳明這才發現原來真有條美人魚在溪畔邊洗澡,烏溜溜長如緞的秀發雖掩住春光,但若隱若現的美麗更教人心動,讓陳明頓時看傻了眼,但那只不過是一剎那,色心才起性命已走到盡頭。
「啊……不要踫我。」韓若水的尖叫聲掩蓋過陳明的慘叫聲。
「嚇!」待她從驚恐中回神,只見陳明已經倒在她的腳邊,瞪凸大眼直直望著自己,驚愕扭曲變形的臉讓人觸目驚心,嚇得韓若水急忙跳上岸邊沖至烈馭風的懷里。
「他有沒有傷到你?」一道氣功擊斃陳明,烈馭風飛身來到韓若水的身邊,將她緊緊擁人懷中關切的問著。
方才見不到她的身影,她還以為她慘遭不測,一顆心像是輾碎般痛苦,幸好他即時趕到,否則後果絕非他所能承受的。
「我……我……」驚魂未定,韓若水全身戰栗不已,為尋求安全感整個人直往烈馭風的懷里鑽。
「已經沒事……別怕。」想將她柔進體內保護似的,烈馭風緊緊環抱懷中的人兒,不斷在她身邊呢喃,安撫她失控惶恐的情緒。
「怎能不怕怎能不怕?他們可是土匪啊,倘若你來遲了一刻,那我豈不是……我……」僅僅被踫觸了一下就讓她感到作嘔,才被踫觸的感覺讓她毛骨悚然,打從心底竄起陣陣寒意,淚水滑落臉頰,委屈惶恐讓韓若水忍不住哽咽哭訴。
「對不起讓你受到驚嚇,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這種事,別再多想。」見她落淚他心疼不已,不斷責怪自己疏忽大意,從沒應對過女人的眼淚,此時此刻烈馭風顯得手足無措。
「那人踫到我了……踫到我的手臂,又瞧遍我的身子了……嗚……你叫我怎不去想?」手臂上殘留惡心的感覺揮之不去,她愈想愈惱索性嚎啕大哭發泄心中滿滿的委屈,最後還在烈馭風寬廣的胸膛上狠狠的捶打泄忿。
「那該死的家伙已經去見閻王,你就別氣了。」粉拳不斷落下,烈風握住她女敕白的縴弱手臂,就怕她用力過猛而傷了自己。
唉誰來教他該如何做才能撫平她的情緒?
「嗚-胸肌練得這麼硬做什麼,害我打得手好疼啊。」委屈讓隱藏在韓若水心底的孩子氣全數爆發,任性撒嬌、無理取鬧……全數出籠。
「我」面對這樣的指控烈馭風啞口無言,但值得慶幸的是她將槍口指向自己,至少不會再去想剛才所受到的驚嚇。
烏黑發絲滴落水滴,黑亮白眸受盡委屈蒙上一層蒙蒙霧氣,瑤鼻櫻後讓芙蓉面更添幾分艷麗,精致麗顏足以讓人為之心撼神搖,他陶醉在她的絕美容貌里,自制力全被擊潰,烈馭風瞧得渾然忘我,原來她的真面目竟比畫像中的天仙美女還美上幾分。
「我我我……老半天,你就不能說句安慰人的話嗎?真是氣死人,居然連當個出氣筒都不會。」抑抑鼻子,啄起紅唇,韓若水激著他的胸膛嬌喚。
見他依然口鈍無語,傻傻的望著自己,惹得心底燃起一股無名火,既然打不疼烈馭風,索性狠狠地在他胸膛烙下齒痕,當古銅色胸膛泛著淡淡的血痕後,韓若水這才停止失控的舉動。
她的烙印對他來說反倒像是誘惑,不痛反而燃起心中欲火,讓他忘顧忌出心底的話,「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生氣……臉蛋紅通通的樣很美……」
「廈?」她對他發狠又打又咬,他既不怪自己潑任性,竟然還稱贊她很美?腦子不正常嗎?而她失控的行為連自己都感到吃驚,慣有的冷靜竟全消失殆盡,這一點也不像她。
他莫名的贊美讓她的理智稍稍回籠,剛才不得體的行為讓她粉女敕的臉頰泛起紅暈,咽了咽口水低聲道歉,「對不起,我不該拿你出氣……哈瞅……」
「受寒了?你的身子好冰,瞧你抖成這樣。」他這才驚覺她身上僅存一件肚兜蔽體,烈馭風趕緊將她推離懷中扯下披風包裹住美麗的胴體。
「啊——」烈馭風體貼的動作,韓若水才發覺她居然忘了自己只穿一件肚兜!
身軀不僅被他瞧遍了,要命的是還跟烈馭風摟摟抱抱,讓他佔盡了便宜吃盡了豆腐,老天給她開了這麼一個大玩笑,難道是非亡她不成?
拉攏披風,韓若水忿恨質問。「你你……我問你,肚兜是什麼顏色的?」
「呃,粉黃色」經她這麼一問,烈馭風才想到要洄避。
「咱!咱!你……你這個的登徒子!」聞言韓若水怒發沖冠,馬上貼起腳跟,雙手各賞了烈馭風一巴掌。
「對不起,方才一心一意只想確認你的安危……」
「住口!不要再說了!你別想我會因此就嫁給你,你別想……你別想……哇嗚……」
「這下可好!她的清白、名節全都被烈馭風給毀了,韓若水氣憤怒罵的同時雙手未我中會停歇過,不斷的擊向厚實的胸膛。
「你冷靜,別弄傷了自己……」捉住蓮藕玉賢,烈馭風苦苦哀求。
「冷靜?你要我如何冷靜?我的名節全毀了,嗚……我不要嫁給你……我不要、我不要!」她的一生就這麼給毀了,這叫她如何能夠冷靜的下來?韓若水失控的不斷搖頭哭喊,哀嚎聲如鬼哭神號般驚天動地。
「你、我清清白白沒發生任何事好嗎?我烈馭風向天發誓絕對不會利用此事來逼你,請你別再哭……」
她所說的一言一語徹徹底底傷了他的自尊心,但心就算傷的再苦,也不及見她一滴淚來得痛,不懂得該如何撫平她失控的情緒,烈馭風整個人顯得不知所措。
「看了、模了、抱了……哪里還算清清白白?嗚嗚……我情願死也不嫁給你。」用力掙扎他的箝制,性情倔強的韓若水作勢想跳進溪畔了結性命。
烈馭風眼明手快立刻將她攬回懷抱里,一雙鐵臂緊緊攫住她嬌弱的身軀,不斷在她耳旁哺哺重復道︰「我沒資格娶你,絕對不敢有非份之想」
每說一次心就被磨一次,為了安撫她就算再痛他都能忍。
「不用再說了,已經太遲,沒有辦法挽回我的清白了,放開我!讓我死了算了!」韓若水情緒失控根本听不進任何話,更瞧不見烈馭風眼底的苦澀,一心只想求死解月兌。
「可以挽回的!自毀雙眼、斷雙臂,或是一刀結束我的性命,由你決定!」松開她的雙手,烈馭風從靴于里怞出匕首,臉色凝重的問道。
他是認真的!只要讓她能不尋死安心活下來,那麼他自殘是值得的。
空氣中凝結的氣氛讓韓若水逐漸冷靜下來,望進那雙認真無比的眼神,他眼底的堅決止住她的淚、她失控的情緒,讓她震驚的瞠目結舌,甚至忘記要遮掩的身軀,「你…」
「只要你一句話!」痴痴凝望著心愛的人兒,那雙燦若琉璃的美目不適合流淚,美絕塵寰的臉蛋不適合哀傷,他不要她活在痛苦之中,烈風將匕首指向心口處等候她的發落。
他為她殺了瞧見她胴體的男人,而此刻又因自己的清白要懲處他自己……正想開口問為什麼……但從潛伏著火熱熱情意的眼眸中,她切切實實感受到他眼底的堅決所為何來他是打從心底心疼自己。
莫名的感動讓她不再鑽牛角尖,更提醒自己尋短既是無知又愚蠢,深呼吸穩住情緒之後,伸手撥開他手上的匕首,高傲開口笑道︰「大師兄您的眼楮大概快瞎了,我的肚兜是黑色的。」
「呃?」原以為非得自殘雙眼才能取得她的原諒,向來穩如泰山的烈馭風她如此大的轉變弄得哭笑不得,但見她不尋死,可大大松了一口氣,抬起披風再次包裹她美麗的軀體。
「我的衣服怎麼不見了?」撩起寬大的披風,韓若水走到放置包袱的石頭邊想要著裝,見不著包袱及衣物。
「肯定是剛剛那個我打暈的土匪帶走。」見不到張桂的蹤影,烈馭風心略過不祥的預兆。
從死者陳明穿著繡上老鷹的記號看來,這兩人肯定是天鷹寨的小嘍羅,天鷹寨與烈風鏢局誓不兩立,這些年天鷹寨總是明搶暗奪,但由于烈風鏢局守備完善使他們從未得逞過,這也讓失盡顏面的天鷹寨主立誓非取烈風的性命不可。
方才太過大意放走了一名土匪嘍羅,這不泄漏自己的行蹤,更讓敵知道小師妹的存在,看著她美麗的紅顏,他心中不祥的預感愈來愈濃厚,接下來要面對的攻擊與突襲可以預料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