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未眠,曲炎兒重新想了一套討祁風颯歡心的計劃,天露曙光,她人已經在廚房里忙得不可開交。
主廚看得目瞪口呆,太驚訝了,這女人的烹飪技術可比神廚。
刀法利落,看不清楚她是怎麼處理魚肉的,薄薄魚片透明可見紋路,魚骨熬出的湯頭只憑香味即可斷定鮮美無窮,這道晶瑩剔透的珍珠魚片粥看得他垂涎三尺,真想品嘗。
接連三道小菜更令主廚贊嘆不已,尤其她炒菜的精湛技術,真令人甘拜下風啊,他久久才從精彩中回過神,「可不可以請-收我為徒?」
沒搭理主廚,曲炎兒端著早餐來到祁風颯的房里,還沒打招呼,他已聞香而來,呵呵,這招效果不錯唷。
「真香,是粥?」美麗精致的菜色令他眼楮為之一亮。
「嗯,請嘗嘗。」這全是拿手好菜,她很有把握可以獲得加分機會。
食指大動,他不顧燙口的品嘗,魚片入口即化,其甜美的味道讓他震驚,難以言喻的美味讓他加快速度進食,不一會兒餐點全一掃而空。
意猶未盡,他還想再多吃,「-再幫我送一份早餐過來。」
曲炎兒甜甜微笑,「抱歉,我只做這一份。」
「是-煮的?真行,樣樣精通。」見她點頭,他給予贊美。
「呵,因為我的時間比別人多……」哎呀,差一點就泄露天大秘密,她吐了吐舌。
「麻煩再做一份好嗎?」
不嘍,就是要你嘴饞,曲炎兒忍住調皮笑意,正經八百回答,「如果你覺得合胃口,那我中午再下廚。」
「好,不過我現在還想再吃。」他手上的筷子還沒放下。
「吃太飽不宜練武喔。」這只是借口,她希望讓他加倍惦記自己的廚藝。
「好吧,那-想好讓我打贏凌的對策了嗎?」昨夜在她離去後,他又看了幾次影片,等不及要真正比劃。
提到韋凌,曲炎兒笑容僵硬,幸好心理建設做得好,她很快的恢復笑顏,「請讓我再看一次影片。」
「沒問題。」他拿起遙控器要按播放鍵。
她握住他的手阻止,「風……祁先生,我想一個人單獨看,靜靜思考。」
可是他也想再看,猶豫一會兒後,不得已的點頭,「好,那-看完到健身房找我討論。」
「請等等,你還沒擦藥呢。」
「不用,完全恢復了。」他披上外套就要離開,想先做熱身運動,練習攻防基本武術,把握每一分鐘。
「那請你戴上護膝、護腕好嗎?」見他搖頭,她找了很好的理由,「你的傷才剛好,要好好保護,免得二度傷害弄得更糟。」
「也對。」他坐下等她拿護膝、護腕給他時,她的手已覆在他腳踝,熱氣包圍,令他感到十分舒服,所以也就沒制止她的行為。
兩人靠得近,祁風颯自然多留意她幾分,曲炎兒容貌美艷,氣質與眾不同,一點也不像貪財的女人,或許她有難以啟齒的苦衷。
半跪在他腳邊,她掌心踫觸著他的皮膚,借機將溫柔傳達至他的心房,就算他什麼也感覺不到,但至少能夠安撫自己浮躁的情緒。風,只要能守著你,再苦我都願意。
「熱敷後再戴上護膝、護腕,效果會更好。」她又順手為他拉好衣袖,好想再靠近一點喔。
祁風颯活動四肢,感覺一股熱流在體內奔騰,發現她不只是熱敷,還幫他活絡筋骨,「謝謝,-真細心。」
「不客氣。」他的贊美對她而言是快樂的泉源。
「我順道把房門鎖上,並吩咐任何人都不準打擾-,如果研究出對策馬上來健身房找我。」
「是的,你……」見他懷著熱切眼神回頭,曲炎兒屏息,豈料他是折回來拿韋凌的照片,當房門掩上後,她強忍的淚水這才敢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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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身房有不少運動器材,還有一片寬廣的活動空間,祁風颯常在這里打跆拳道、練習劍道,與保全人員們自由搏擊。
此刻他打著赤膊獨自練習,不斷回想與韋凌打斗的情形,試著想辦法克服他的攻勢,凌很猛,尤其在他成了真正的男人後變得更剛強,若不加把勁努力,程度會差得更多。
「我不能當弱者。」
爆發力勇猛,祁風颯求愛絕心不容懷疑,佇立在門口的曲炎兒受了很大沖擊,不!不能認輸,她也不當弱者。
「-想出辦法了?」她比預期時間還早出現,他漾起笑容快步迎向前。
那陽光般的笑容給予力量,曲炎兒雙拳高舉,保證說道︰「嗯,包準你會贏。」
「快告訴我該怎做?」
「來吧,直接過招。」
她準備大展身手,在瞥見一旁的照片後,提議到外頭寬廣的草地去比劃,還要他將過程拍攝存留,以利檢討研究。
上午兩人對招一陣後,到了夜里,當祁風颯正在房間享受美食時,電視屏幕播放的是他們過招的精彩畫面,曲炎兒輕聲呢喃在一旁提供建議,直到他累極沉睡。
「晚安。」她體貼的為他蓋上被子,凝望他俊逸容顏,好舍不得離開。
曲炎兒情不自禁的在床沿坐下,為了讓他睡得更舒服,她雙手不停的按摩他結實的肌肉,輕輕哼唱著優美旋律,直到凌晨時分才離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祁風颯愈是勤于練武,他們相處的時間就愈長,曲炎兒想取代韋凌的計劃進行得十分順利。只要能多爭取時間,要徹底化解痴情水的藥效不是難事。
蒼穹晴朗,雲兒淡渺。
過招數回後,兩人坐在草地上歇息,曲炎兒以手指梳理自己亂掉的發絲,此時一片樹葉落在發上,祁風颯很自然的為她拿掉葉子。
兩人靠得好近,她羞澀如紅蜜桃的臉蛋引起他多看一眼,她多才能干,個性很不錯,忽然一抹念頭閃過,「-今年幾歲?有喜歡的對象嗎?」
心跳加速,她羞怯的笑著,「二十歲,你為什麼問呢?」
「我有一個很優秀的朋友,他是國際……」
青天霹靂!原來跟她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她小臉泛白,什麼也听不見了,只能呆呆看著他的嘴巴一張一闔。
等不到響應,祁風颯以為她害羞便又問了一次,「-覺得如何?」
那認真撮合的表情很可怕,曲炎兒趕緊拿韋凌的事當擋箭脾,「不好,我怕會分心,做不好你吩咐的事。」
他想想也覺得不妥,「那等我與凌有完美結果,再幫你們介紹,-駒為人很不錯,-一定會喜歡。」
「謝謝你的好意。」她被最愛的人推入萬丈深淵,摔得粉身碎骨,她自以為可以取代韋凌,原來全是妄想……
不!他是感受到她的好,才會想要介紹男朋友給她,這是好現象,還是有希望的……嗚,其實她好想嚎啕大哭一場。
急促腳步聲朝他們方向而來,顏鈺天臉色凝重,「祁先生不好了,景陽小少爺被綁架了!」
祁景陽旅游回國,才踏進國土就慘遭綁架,隨行保鏢被打得遍體鱗傷,就連照顧他的徐老伯與保母阿姨也送醫急救,罪犯行為膽大包天,並打電話來勒索。
氣氛凝滯,跟隨而來的李芳嬌听聞消息受不了刺激而昏厥。
祁風颯在答應以天價贖回祁景陽後,整個人氣殺騰騰,他忙著準備現金,也忙著要柴-駒提供情報。
「這是所有的數據,足夠讓他們永不見天日。」柴-駒已料到會有起沖突的一天,于是早將毒蠍堂的底細全調查清楚。
「沒種的家伙才會對孩子下手。」
氣憤難忍,祁風颯手中的杯子應聲碎裂,茶水灑了一地,曲炎兒被嚇壞了,蹲在他身側很謹慎的處理玻璃碎片。
柴-駒透過視訊看見如花似玉的古典美女,原來她就是好友常常掛在嘴邊的武術高手?嘖!如此美麗的人兒伴隨在身側,他不會動心?
咦?曲炎兒的模樣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她?那額間的粉色印記……對了!她與畫里的人物一模一樣。
柴-駒想問祁風颯,想了想最後還是作罷,非常時期不是在意小事情的時候,「風颯,你打算怎麼做?」
祁風颯看著屏幕上的數據,俊容浮現戾氣,「有你提供的販毒證據,我當然是聯合警方剿匪。」
「先別沖動,以安瑞升狠毒的惡性,得到贖金也不會交人。」柴-駒提醒他要有最壞的打算。
「該死的!」救不出人質什麼都是空談,祁風颯心慌意亂,失去平時的沉穩。
曲炎兒站了起來,握住他的手,「冷靜下來,會有辦法救出孩子的。」
「景陽就像是我的親生兒子,他被綁架,-叫我如何冷靜?」
他的咆哮聲漸漸減弱,曲炎兒不知施展了什麼法力,只是輕輕摟抱他,便撫平了他瀕臨爆發的脾氣,「抱歉,我不該失控。」
「在電話中孩子的笑聲是那麼快樂,我想他暫時是安全的,我們現在該把握時間研究出進匪窩救人的方法。」軟軟細語如天籟悅耳,她還按摩著他僵硬的頸肩。
那軟軟細語如春風般暖和他心房,祁風颯感覺承受的壓力減少了些,「沒錯,只要我們配合得好,一定可以平安救出孩子。」
相隔千萬里,只透過屏幕畫面觀看,柴-駒便能確定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說不定祁風颯口口聲聲說愛韋凌只是追美人的招數,嗯哼,如果真是如此,那一定要惡整好友一番,害他白躁心。
「-駒,麻煩你聯系-井夙干擾毒蠍堂的監視器系統,我要潛入毒蠍堂救人,確保景陽平安後,就馬上聯合警方鏟平毒蠍堂!」
曲炎兒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可以一個人救出孩子。」
「-一個人?」他與屏幕里的柴-駒皆被她的話嚇到。
「嗯,有了柴先生提供的數據,絕對沒有問題。」她點了點頭,那表情彷佛是進出自家廚房那麼簡單。
「不行!」他指了指數據,強調毒蠍堂總部防護嚴密,「數不清的監視系統,還有大批人馬,並不是-一個人可以應付得來。」
「是的,這需要和伙伴有良好默契,風颯會比-還適合去救人。」柴-駒很想見識她的身手,可惜不是時候。
「干擾監視系統會打草驚蛇,反而會讓孩子深陷危險,如果我一個人去,今晚就可以救出孩子。」
靜默下來,兩個大男人瞪著她天真笑容一會兒後,又開始忙著討論救人細節,「我可以動用關系請警政署長派警力接應……」
厚!真不給面子耶,曲炎兒的小嘴兒噘得好高。
唉,既然祁風颯不放心,那她就听話吧,可是听著討論內容,不好預感竄升,腦海里掠過驚險畫面,擾得她心亂如麻。
視訊會談結束,曲炎兒再也忍不住的說︰「讓我去救人。」
好煩躁,祁風颯以手指爬頭發的動作增多,「-下去休息,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我可以不動聲色把孩子救出來。」她走到陽台,躍上欄桿。
這里是三樓,她縴細身影在黑夜里顯得柔弱,強風陣陣吹拂,若是腳步踩空,她隨時有墜樓的危險。
「曲炎兒!別鬧。」祁風颯神色駭人,都什麼時候了,她還亂搞飛機。
「瞧你情緒又失控,行動的時候一定會失了方寸,這樣如何救人?」
「-是比我冷靜、武術比我高強,但這件事絕不可能一個人就可以辦到,而且-沒有誓死要救出景陽的決心。」寡不敵眾,一般人都會自保而臨陣月兌逃,他可不容許這種事發生。
「我有。」她為了不讓他往危險里闖,就算拚死也要把孩子救回。
她語氣斬釘截鐵,令他很意外,「為什麼-那麼堅持?」
「全為了你。」
為他?祁風颯呼吸窒了窒,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見她笑得好頑皮,他怒斥,「我沒空听-開玩笑。」
曲炎兒神色恢復嚴謹,「請睜大眼楮看清楚最深奧的中國功夫。」
「-別瘋……」見她左腳騰空,右腳跟著跨出,祁風颯沖向前伸手想阻止她做傻事。
眨眼間,她已施展絕世輕功飛至庭院的樹梢上,「我不會有事的。」
太不可思議了!細長的樹枝竟能承受她的重量,她是幽魂嗎?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適應這段武俠劇里才有的情節,「-的輕功到達什麼境界?!真能躲過所有監視器的拍攝?」
「你說呢?」說著她縱身一躍,身影消失在樹林里,就在他瞪大眼楮想捕捉芳蹤時,她人竟出現在他身側,手里還有五片不同品種的樹葉,其中的油桐樹葉子還是遠在公路旁摘的。
「天哪,-是如何辦到的?!」
「這身武藝,我可是苦練了……幾年。」正確的習武年數她算都不敢算。
「-到底是什麼人?」他陷入震撼中。
噢!曲炎兒好喜歡他這憨愣的表情,水靈靈的眼楮眨呀眨,仔仔細細將他難得的表情收藏在心底,如果能夠進一步踫觸那有多好啊。
「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她縴縴玉指撫模著他的臉,祁風颯在她的媚眼里瞧見了眷戀之情。「-怎麼了?」
糟糕,她在不知不覺中-矩了,趕緊收回毛毛手,若無其事的笑問︰「如何?現在放心把這重大責任交給我了吧?」
他懸掛在半空中的心總算安穩了些,「萬事拜托,假若-的行蹤還是暴露,寧可等待救援,千萬別與那幫人正面沖突。」
「請放一百個心。」兩道黛眉彎彎,她的笑容有著甜甜的氣息,她還在留戀手心殘留的觸感。
「對方持有搶械,那強大的威力絕不能輕忽。」
他的眉宇深鎖,不斷再三叮嚀,充滿關心的嗓音繚繞,魅惑難以抗拒,曲炎兒不禁幻想這份關懷全是為了自己,遂忍不住又想親近他……不行!要忍住,否則會壞了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關系。
她轉身面向花崗岩廊柱,以渾厚的內力抹平雕工,再以指月復寫風字,藉此抒發情感,真怕滿溢的情意會把她給淹沒。
「道行高深,該不會還能一掌劈了這廊柱吧?!」又一份驚奇沖擊著祁風颯的心。
「呃?應該可以,所以你不必擔心太多。」爆汗,曲炎兒的雙手收到背後,真怕又會不由自主的展現對他的愛。
祁風颯懷著滿腔熱忱開口,「等景陽救回來,請-傳授我全部的武功,不管要花多少年的時間,我一定要學。」
「呵,當然可以,我很樂意陪你練武一輩子。」
原本正想著等他找到對付韋凌的訣竅後,她便不能繼續留下來,現在正好給了她機會。
「凌是個武痴,我想他也會纏著我教……」
他的話又傷了她一次,在感情被壓抑瀕臨極限的時刻,她再也忍不住了,猛然拉住他的臂膀,她踮起腳尖,以吻封住他那些傷人的言語,無奈挑逗勾引都還沒開始,她已被他硬生生的推開。
祁風颯劍眉橫豎,以手背擦拭著嘴唇,斥喝質問︰「為什麼吻我?」
無情話語狠狠劈醒曲炎兒,生怕再錯踏一步就被他拒于千里之外,所以只好以打哈哈的口吻笑道︰「因為好奇嘛,很難想象你長年在女人堆里打滾,突然變得專情,究竟是真還是假?」
「我的真情不容被懷疑,而且-沒資格過問。」他擦唇的動作還沒停止,若不是把她當成朋友,老早轟她滾蛋。
痛到不知痛是何等的悲哀,曲炎兒好怨痴情水,更恨極了自己種下的惡果,如果能夠回到從前,她寧可看著他花心渡日,至少他誰都不愛,遠比盲目對韋凌痴情來得好。
「對不起,請原諒我。」她連連彎腰行禮道歉,千不該萬不能擾亂他的人生。
祁風颯瞧見她杏眼噙著淚水,欺負小娃兒的罪惡感頓時升起,她總是如此無邪純真,彎彎嘴角漾著甜意,對自己是百分百忠誠又盡責。
而他只因為一個玩笑就破口怒罵,太過苛責了。
他有些不舍的模模她的小腦袋瓜,「小妮子,我也要向-道歉,不該反應過度動不動就生氣。」
突如其來的溫柔惹得她淚水滾落,她受寵若驚,整個人癱軟在地,「啊?」
「所有人都懷疑我的真心,這種滋味嘗多了很不好受,-千萬要記住別拿我最在乎的事開玩笑,知道嗎?」祁風颯蹲,以手指拭去她的淚水。
一個小小的動作令她感動萬分,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嗚嗚,我會听話的。」
「嘖!平時看-武功高強,原來這麼愛哭。」她的哭法真絕,頻頻落淚還不夠,哭到最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往衣服上擦,比小孩還小孩。
她泣不成聲,連連哽咽,好不容易才抑制情緒,「你不生氣了,我……我我太高興了嘛。」
「哈哈,-真好玩,說話還結巴。」眼前的人兒像極了陶瓷女圭女圭,脆弱又精致,再冷漠的人都會心憐。
她努了努嘴巴,「別笑我啦。」
祁風颯突然收起笑容,很認真的看著她,手指卷著她散落的長發,「其實-很可愛、很討人喜歡。」
修長手指把玩著她的發絲,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親近在她耳邊低語,曲炎兒被幸福抱個滿懷,美眸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壞了如幻夢般的甜蜜。
「炎兒……」
怦怦怦!心跳得好快,簡單兩個字由他口中說出更震撼她的心,她被他的魅力所惑,真摯回應,「風……」
他又模了模她的頭,寵溺般地笑道︰「-就當我的妹妹吧。」
「妹妹?!」萬箭穿心與此刻心情相比,也不過爾爾。
「嗯,我會好好照顧-,快喊我一聲大哥。」祁風颯點了點她的巧鼻,還真把她當成可愛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