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個,劍樹山莊的議事大廳顯得異常肅穆,也異常沉凝,而環伺在整個大廳內的人,更是個個眉頭深鎖,似乎正在為一樁十分棘手的事而陷入苦思。
「辛盟主,老夫建議應該立即除掉玉極摧。」在一陣詭譎的沉默後,青城派余掌門率先提出自己的看法。
辛曹年微微頷首後,就沒有進一步的指示。
「我贊同余掌門的提議。」另一派掌門接著道。
「我也贊同。」
「我認為此事,不能光憑一人的說辭就認定是玉極摧所為。」在眾人紛紛贊同除去玉極摧之際,武當林長老卻在此時提出不同的看法。
「林長老此言差矣,俞長老可是親眼目睹自己幫主遭玉極摧所殺,難道這還會有假?況且玉極摧此人陰險狡猞、正邪不分,在殺害五鳳幫幫主之前,早已干下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所以此事必定是玉極摧所為。」
「沒錯,五鳳幫幫主在前些日子還為民剿滅幾處的山賊惡霸,更在去年與我們一同對抗邪教的入侵,所以我們定要為他報仇才是。」
一時之間,眾人你一句我一言,大多都是贊成去除玉極摧為五鳳幫幫主報仇。
「各位,請听我一言。」此時,一直沒開口的辛曹年終於出聲。
見盟主出聲,眾人總算恢復平靜,靜待盟主做最後的決定。
「各位,關於是否制裁玉極摧一事,等我一會玉極摧之後再作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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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然耳,玉極摧殺死五鳳幫幫主的傳言,已然傳遍整個江湖,
「玉大哥,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月芙蓉一得到消息,馬上前來林間竹屋。然而,相對於她的緊張,玉極摧卻顯得悠哉而無所謂。
「芙蓉,快過來嘗嘗這上等的碧螺春?」玉極摧揚著邪美的笑容,招呼她來茶幾前落座。
「玉大哥,此事非同小可,我們必須先……」
「這茶點也不錯,-靈已經偷吃了好幾塊。」玉極摧仍是一派閑雅,尤其在提到西門-靈時,還流露出一抹拿她沒法兒的無奈笑意。
「玉大哥,」月芙蓉見他把自己的話當成耳邊風,不安的口吻更顯著急。
「好、好,不逗你了。」見月芙蓉秀美的面龐漸漸垮下,玉極摧只得將手中瓷杯置回幾上,佯裝認真地接著道︰「芙蓉,玉大哥記得以前的你在听到此類消息時,總是表現得很冷靜,但為何這次你會……」
「玉大哥,以前找你麻煩的那些人武功雖是不弱,但都屬於烏合之眾。這次可是身為武林盟主的辛曹年準備聯合眾人之力來對付你,情況當然有所不同。」光是辛曹年一人就難以應付,更遑論還有武當、青城等派的加入。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是,玉大哥根本沒殺死五鳳幫幫主,這明明就是有人故意裁贓嫁禍給他。
「這有什麼不同?反正殺一個人跟殺十個人對我來說都沒啥分別。」呵,他只是很想知道辛曹年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玉大哥,要不我立刻向他們解釋,你根本沒殺死五鳳幫幫主。」唯有這個法子,才能解決玉大哥的危機。
「呵,芙蓉別傻了,既然他們有心除掉我,你說破了嘴他們也不會信你。」玉極摧爽朗的笑語里,隱約含有一絲陰冷,但這抹陰冷在他重新端起茶杯的同時已然消逝。
「但總得試試才知道。」
玉極摧嗤笑了聲,在低首欲飲香茗的一瞬,忽然開口︰「-靈,進來吧,否則茶點被我吃光我可不負責喔!」
「-靈妹妹。」月芙蓉一愕,倏地往門口看去。
早已在門外偷听甚久的西門-靈才一進門,便板著一張俏臉瞪向玉極摧,「你到底有沒有殺人?」
其實,在她听見他殺死人家一幫之主時,她就想立刻沖進來,但不知何故,月芙蓉隨後的解釋又令她克制住那股沖動。不過,她真的想不透,如果他真的沒殺人,那為何不照月芙蓉的意思去做,莫非他真的趁她不注意時,偷偷離開竹屋去殺人?
「-靈妹妹,極摧他——」月芙蓉想替他回答。
「月姊,我想听他說。」她知道玉極摧一直把她當成笨娃來要,但她不介意,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因為,她同樣是在利用他。嘿,沒錯,只要她一直在旁監視著,他便不敢再為非作歹,一旦大魔頭棄惡從善,那她的功勞肯定最大。屆時,她就不信她的名號無法在江湖上傳開。
當然啦,如果大魔頭死性不改,她照樣可以使出絕招來對付他,如此一來,她照樣可以一夕成名。
但說真格的,她真的不想殺他……真的真的不想……
所以,她很想親耳听他說︰他沒殺死五鳳幫幫主。
「我有沒有殺五鳳幫幫主對你來說很重要嗎?」玉極摧微微一笑。
「廢話!」他明知她頤意留下就是為了阻止他殺人,而他呢,卻依然問這種該死的無聊問題。
「如果我說沒有,你會相信嗎?」
西門-靈竟一時語塞。
「呵,芙蓉你瞧,連-靈都不相信我沒殺人,更別說是那群自喻為正義之士的偽君子。」
看不出玉極摧面上有絲毫受傷的表情,或許是他早已模透西門-靈的心思,抑或者,是他那顆心早已麻木。
「玉大哥……」月芙蓉突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她知道安慰的話對他來說根本是多余的。
西門-靈並無察覺室內氣氛變得詭異沉悶,但她卻看出月芙蓉瞧她的眼神似乎帶有微微的譴責之意。
就因為她沒有馬上回答「相信」二字,就得被賞白眼?
哼哼!到底是玉極摧的「紅粉知己」,自然見不得別人誤會他。西門-靈酸溜溜地暗忖著。
「喂,我有說過我不相信你嗎?我只是納悶如果不是你,那人家干嘛要誣陷你?」她可以不跟月芙蓉計較,但,她總得把事情給搞清楚。
剛才那一陣詭譎的氣氛,西門-靈雖是感覺不到,不過此時的她,卻可以明顯地瞧出玉極摧那一對斜揚的眉梢,在她吐露出這番話後,竟然出現一種她形容不出的欣慰與喜色。
嗯,八成是她的錯覺。
「大概是你口中的『人家』吃飽閑閑沒事干吧!」玉極摧懶懶地癱坐在竹木椅中,笑睇瞬間變臉的天真傻娃。
西門-靈雙頰漲得鼓鼓的,而一雙漂亮的眼珠子更活像要凸出來似的。「玉極摧,我可是在跟你講正經事耶,如果你再敢跟我嘻皮笑臉的,小心我的——」
「雁歸來是吧!」王極摧勾起的唇弧度更深。
「哼,知道就好。」她神氣哼道。
「-靈妹妹的雁歸來想必是很厲害?」沉默已久的月芙蓉突然出聲。
「月姊想看?」她可以秀給她看。
「我——」
「芙蓉,你過來。」月芙蓉欲應聲時,玉極摧卻陡地喚住她,而當月芙蓉的視線一迎上他時,她的身子卻在剎那間顫抖了下。
她知道方才的那句無心之語已引起玉極摧的不悅,但是她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嘴。
頓覺失落的月芙蓉微垂著頭,緩步走向他。
「你是不是有話沒對我說?」玉極摧仍帶著笑,慵懶的神色似乎沒啥改變。
月芙蓉一驚,抬眼盯視他許久,最後,她無奈點頭,側首在他耳畔低聲數句。
他們竟然敢在她面前講悄悄話,怎麼?當她是透明人呀!西門-靈本想上前偷听,但玉極摧那對賊眼老愛往她這邊瞄,害她遲遲無法采取行動。
「芙蓉,客棧這陣子應該會挺忙碌的,你可不要偷懶太久喔。」玉極摧薯帶調侃地對她笑笑。
明白玉極摧是在趕人,月芙蓉勉強牽起笑意,「那芙蓉就先回客棧,不過,玉大哥近期之內一定得小心。」說完,月芙蓉對一臉疑惑的西門-靈一笑,即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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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姊剛才在你耳邊嘀咕什麼?」月芙蓉一走,西門-靈馬上將炮口對準他。
「沒什麼。」玉極摧肩一聳,眉一揚。
「既然沒什麼,為什麼不敢讓我听到?」
「這……你不太適合听?」
「哼,有什麼話是我不適合听的?」西門-靈執意要知道答案。
「-靈。」玉極摧無奈一嘆。
「說呀!」他愈不透露,她就愈覺得他心里有鬼。
「這……好吧,既然你那麼想听,那我就說給你听,芙蓉她是說……」玉極摧故意頓了一下。
「說什麼?」西門-亙靈眼楮愈瞪愈大。
「她邀我在十五那夜與她共賞明月。」說完,玉極摧即笑意盈盈地將幾上茶點往她那方推去,「-靈,這全是你最愛吃的茶點,快吃。」
西門-靈瞪著幾上的茶點,半晌無反應。
共賞明月……難怪月姊不想讓她听見,原來他們二個早已經……哼哼!
「-靈,你在發什麼呆,快吃呀!」
難以形容心里頭那股突然涌現的不痛塊感,所以她直接發泄在口頭上,「我不想吃了。」
「為什麼?」玉極摧不解地望著她。
「問這麼多干嘛?本姑娘說不想吃就是不想吃。」西門-靈甩過頭,哼道。
「咦,莫非你在氣芙蓉邀我而沒邀你?」
「我像是會為這種事生氣的人嗎?」她的聲音陡然拔尖。
「這……」
如果他敢講是,定要他好看!西門-靈狠狠瞪視著他。
「要不,十五那夜你也一塊兒來。」玉極摧很真誠地邀請她。
哼,少故作大方了,誰要看他們倆在花前月下談情說愛啊!「我若去,不會破壞你們之間的氣氛嗎?」西門-靈語氣酸溜地哼道。
「怎麼會?我跟芙蓉都很歡迎你來。」
「是嗎?」西門-靈還以一記睥睨。
「-靈,你真的很不對勁。要不,我乾脆回絕芙蓉,十五那一夜,我就只跟你在一塊兒奸嗎?」玉極摧語氣里淨是安撫之意,不過在他眸底深處,卻隱約夾藏著一抹詭譎的狎戲之色。
呵!西門-靈,你完蛋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以為我很愛跟你在一起嗎?」少臭美了!西門-靈完全感覺不出自己的語氣里已多了一絲雀躍。
玉極摧只是笑,笑得悠然,愜意,而且危險。
「來,張嘴。」玉極摧趁她心情好轉之際,夾了塊茶糕置在她唇邊。
西門-靈睨了他一眼,不過,她還是乖乖地張嘴含住。嚼沒二下,她突然意識到什麼而含糊說道︰「喂,到底是誰想誣賴你呀?」
「呵,我還以為你已經忘了這檔事。」
西門-靈再次含下他夾來的第二塊糕點,有點得意地仰高下顎。
笑話,她的記憶力可是超好的,否則怎麼會在短短的三年之內,就把雁歸來的精髓全部學會。
「你好像已確定人不是我殺的。」
「廢話,在我的監視之下,你哪有機會偷跑出去殺人。」她監視人的功夫可是一流的,有好幾次,她都大半夜不睡,然後偷偷跑去他的房里看他在干嘛。呃,她可不是偷窺狂,而是必須這樣做才能確保武林的安全,所以她犧牲可大的哩。
「也對,有小女俠在旁,我哪敢亂來。」
「你知道就好。」
「不過,最近天候滿涼的,你若是半夜睡不著想找我聊天,最好是多穿幾件衣服,要不,我的床很大,可以借你窩一下。」
「玉、極、摧!」西門-靈猛地拿起小碟,用力砸向玉極摧那張笑得極其可惡的混帳笑臉。
玉極摧輕松閃過後,竟冷不防欺上前,將一臉氣怒的西門-靈抱個滿懷。
「該死的你,快放開我!」西門-靈又惱又氣又羞地奮力掙扎。
「你不是要寸步不離地守著我,那現在我正好要去後山溫泉淨淨身,你也一塊兒來吧!」
「我、不、要!」
只可惜她的抗議——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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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不下來?」
赤身的玉極摧浸泡在天然的溫池里,邪邪地對著坐在大石上,背對著他的西門-靈誘哄著。
「哼。」西門-靈從鼻間重重哼出氣來。
其實,這座由白潤石頭所自然堆砌而成的溫池真的很美,不但周遭長滿不少奇
花異卉,偶爾還能听見潺潺的流水聲,尤其是池中不斷冒出的氤氳水氣,更增添池境的蒙朧與優美。
說實在話,要不是他在里頭,她早就跳下去了。
「-靈,這地方很隱密,不會有人發現的。」玉極摧還故意潑動著水,舒服地頻頻贊嘆著。
西門-靈硬是不吭聲,來個相應不理。
「既然你不想浸,那我就慢慢享受了。」
慢慢?「不行,你要洗就洗快一點,我可不想像個呆瓜一樣老杵在這里。」這種看得到卻享受不到的感覺可是非常難受的。
「可是我……」
「你再羅唆的話我就立刻走人。」雖然她根本搞不清楚回竹屋的路,不過她仍火大地起身準備付諸行動。
「那這樣好了,我起來,換你下來浸總可以了吧?」玉極摧口吻淨是無奈,但一抹狡邪的光芒卻在此時一閃而過。
西門-靈極力按捺下手舞足蹈的沖動,盡量佯裝勉強地應道︰「那你還賴在池里作啥?」還不快滾!
下一刻,她就听到一陣嘩啦啦的水聲,緊接著,就是穿衣服的——聲。
就在此時,一幕幕他著衣的旖旎情景冷不防地躍入她的腦海,登時,她的耳根子逐漸泛起陣陣的燥熱,並連帶使雙頰也染上一片徘麗的紅暈。
唔……西門-靈你好不要臉!
她羞慚不已地把頭埋到弓起的腳膝蓋之間,像是不敢見人,又像難以理解自己竟然是個大花痴。
一只手毫無預警地搭上她的肩頭,西門-靈一驚,倏地抬頭,「啊,你沒有穿衣服!」螓首飛快地埋回原處。
「可是我有穿褲子。」玉極摧哂然一笑。
「你,你快把上衣穿上啦!」雖然只有偷瞄到一眼,但他健美的陽剛體魄,卻已經深植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一定要穿嗎?」玉極摧有點惋惜地道。
「廢話。」她才沒有看人的癖好。
此時,穿衣聲又起,西門-靈在估量好時間後道︰「你穿好沒?」她試探性地問,順便不著痕跡地抬起眼——她絕對不是故意要臉紅的,就算他已經著好裝,她仍忍不住憶起他沒穿衣服時的模樣。
完了!她中毒太深。
「該你了。」玉極摧沒打算嘲笑她,反倒是她的反應令他感到十分滿意。
因為,這代表他的身體對她來說尚有吸引力。
西門-靈暗暗深吸好幾口氣後,才故作矜持地跳下大石,「那你還待在這兒干嘛?」她雙手環胸,斜瞪著他。
「保護你呀!」玉極摧說得理所當然。
「不用你雞婆,因為我有足夠的力量可以保護我自己。」她不是臭屁,而是在陳述事實。
「你?確定?」呵,她真的可愛極了。
「我不想再重復第二次。」她咬著牙,細聲奸笑。
「那你若浸完再大聲喊我吧!」玉極摧可惜似地一嘆,然後在西門-靈的瞪視下,轉眼消失在她眼前。
哼……哼哼!在她面前賣弄什麼輕功呀?
那種功夫她也會,只不過她要等到最後的關鍵時刻,才會秀出來給他看。
西門-靈抿抿嘴,萬分不屑地彈彈自個兒的衣袖,之俊,她橫掃周圍一眼,在確定四下無人偷窺之後,緩緩褪去層層的衣裳。
沒有衣服蔽體的她,顯得十分不自在,雖然玉極摧說這兒根本不會有人,但不知怎地,她總覺得害羞。不再遲疑,西門-靈一溜煙地滑入溫池里。
呼!真舒服,只露出一顆小頭顱的她不禁輕嘆了聲,還開始玩起水來。期間,她銀鈴似的笑聲不斷,甚至還調皮地掬水潑向在花間游戲的彩蝶。
蒙蒙的蒸氣,徐徐的涼風,再加上靜謐的環境,著實令人昏昏欲睡。終於,不敵濃濃睡意的她,竟依在石邊睡著了。
風,吹亂了她耳際的一綹秀發,纏在她的鼻間不肯離去,就在這個時候,一根修長的食指輕輕拂去那綹不乖的發絲,不舍地流連在她被熱氣烘得有些紅潤的小臉蛋。
忽地,西門-靈咕噥了聲,似乎有蘇醒的跡象。
這時候,長指倏地往下滑過她的小嘴、雪頸,然後穿透水面往她胸前一點。
頓時,她又陷入甜美的夢境。
就在下一刻,玉極摧毫無預警地將她軟柔的身子從水里猛地抓提上來,而一件白色長袍也隨後罩住她美麗的胴體。
他抱緊了她,「等我去會過那個偽君子,再回來陪你玩!」玉極摧絕魅一笑,縱身往竹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