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半晚你給我听好……
冷夜摩支著頭,細听從車內傳來孟半晚與邵隻之間的對話。
深沉狂肆的臉看不出任何端倪。
「東主,我們一接到消息就趕去救他,但是……」能從鬼門關前救出高仲謀,已屬萬幸。
可是,听風瞧著東主瞬間緊抿的雙唇,以為他不高興下屬營救得太慢,隨即謹慎地又說︰「東主,是我們疏忽了。」
「我不記得下過此道命令。」冷冽的聲音夾帶著怒氣。
「是听風越權,請東主責罰,不過,屬下以為高仲謀是孟小姐的朋友,所以……」原來東主是責怪他擅作主張。
「算了!」冷夜摩惱怒地應聲。
听風知曉孟半晚在他心中所佔的分量,才會私下作決定,但他惱怒的並不是這點,而是被他看清自己對孟半晚深遠的情感。
現在他不得不承認,他要孟半晚陪伴在他身側,而且是一生一世。
看著她走出來的窈窕身段,冷夜摩獨佔的眼神更為黯深。
長生醫院
孟半晚來到高仲謀的病房,看見他全身上下幾乎有百分之六十都被白紗布包裹住,差點淚如雨下,心痛地守在他身旁。
「學長,你听得到我的聲音嗎?」握住他插滿針孔的手,孟半晚輕聲地問。
高仲謀疲憊地睜開雙眼,望向柔聲呼喊他的擔憂容顏。
「半晚,你終于來了,我好想咳……咳……見你。」
「對不起,我來晚了。」孟半晚滿臉愧疚。
「沒關系,但是你……可不可以經常來陪我?」
「當然可以,我一定會常來。」孟半晚-點頭的答應。
「孟小姐,我想您應該先向冷先生說一聲。」跟若孟半晚來到醫院的听風,突然插話。
「半晚,這位是……」高仲謀疑惑地問著。
「是……是我剛認識的朋友。」半晚躊躇地說。
「那誰是冷先生?」高仲謀雖然身體極為不適,但腦筋仍是很清楚。
遲疑片刻,孟半晚還足艱難地回答︰「他也是我的朋友。」
「怎麼我離開沒多久,你就多出二位男性朋友。」高仲謀滿臉吃味。
孟半晚一時語塞,神情尷尬地笑著。
她先對听風使個請求的眼神,希望他不要在高仲謀面前提起有關冷夜摩的事,再趕緊轉移話題︰「學長,你是怎麼受傷的?」
「我也搞不清楚,只知道那晚正在飯店休息時,突然闖進二、三名帶刀的陌生人,一見到我就猛砍,等我有了意識後,人就已經在醫院。」高仲謀越講越恐懼,因為他覺得有命能夠清醒過來,實在太幸運。
「現在沒事了,你再也不用害怕。」孟半晚雙手緊握住他顫抖的手,輕聲安慰。
「是啊!有你在,我會盡快把身體療養好。」高仲謀直覺有強敵出現,尤其是一直像在旁監視半晚的男子及方才所提的「冷先生」。
「我不準你再去看他。」冷夜摩陰沉的聲音,嚇住正要踏出房門的孟半晚。
連續三天了,他可以容許的範圍就這麼多,如果再繼續下去,他保證會親自了斷高仲謀的命。
「可他傷得很重,又是我的學長。」她每天一早出門,非得要到晚上才會回來,但這三天來,冷夜摩並沒有任何不滿的表示……嗯……其實是有點啦!就是時常會冷冷地盯著她看,像是指責自己對他的忽略,或著是在夜晚變得比較……粗暴些,常常會弄痛她。
「我不管他是你的誰,就是不許出去。」冷夜摩繃著臉,陰寒地說。
「可是,他很需要我。」孟半晚蹙著眉,垮下小臉。
「我更需要你,為什麼你就不來照顧我而去理那個小子?」他面色一沉,眸光犀利的睇向她。
「剛才不就已經照顧過了嘛!」听他這麼說,孟半晚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甜蜜,雪頰嫣紅地小聲咕噥。
「難道你也是這樣照顧他?」冷夜摩赫然擒住她的下顎,失控地低吼。
該死!他要立刻讓他消失無蹤。
「不是……的,我只是……陪他說說話……唔……」隨著他驚人的力道,孟半晚慌亂地退回臥室,直到身體抵住堅硬的牆上。
他哼笑一聲,低頭撬開她的雙唇,吞噬她未完的解釋。
赤灼的唇舌在她口中狂烈的翻騰,孟半晚忍住雙唇的微痛回應他,生怕有一絲反抗,就會加深他的誤解。
「晚兒,我不管你之前跟他有多好,但從現在起,你心中所想、身體所念,就只能是我冷夜摩一個人,你可千萬別忘記。」冷夜摩邪氣地咬著她珠玉般的耳垂,狂肆的手不斷侵略她微顫的玲瓏曲線,並強硬拉起她的一腳勾住他腰背廝磨,而移至到她圓婰的魔手則十分明顯的擠柔。
「我們……不是……才做完……」他再次出乎意料的獨佔口吻,使得孟半晚的腦海里呈現空白狀態,只能無助地被他欺壓而呢喃低吟。
「可以再做嘛。」冷夜摩粗喘的氣息吹拂在她悸動的頸脈,暗啞的聲音更增添意亂情迷之惑。
「等我……回來……之後……呀……」胸口劇烈的疼痛,頓使孟半晚回魂地倒怞口氣,吟叫出來。
「顯然你沒听懂我的話。」冷夜摩陰邪地橫抱起她丟在床上,凌厲的眼神益發深沉地居高攫住她。
孟半晚羞澀地扣緊被他敞開的衣服,驚喘地縮成一團。
她要怎麼辦?
不去!她無法向學長交代。
可是去了!冷夜摩的怒氣又是她無法承受。
唉!他這種若有似無的情感,一會兒燒得她渾身烈火,一會兒又冰得她全身膽寒,真令她倍受煎熬卻又無路可躲。
「這是最後一次了,好不好?」兩難之下,孟半晚只好選擇對不起學長,希望他能體諒她的身不由己。
冷夜摩睇視那雙蘊含晶亮柔美的秋瞳,差些就要順從她。
眯起氤氳的詭眸,冷夜摩邪異地恣笑說︰「如果你有超越的表現,或許……我可以考慮一下。」
孟半晚羞慚地移開眼,他似乎總是要求她與他燕好,難道他也察覺唯有如此,她才能盡情釋放自己壓抑住的情愫?
她雙手微顫地先月兌去自身衣物,再半跪于床沿,羞澀地解開他身上的束縛,當她的視線對上他陰鷙黯深的眸光時,二具赤果如同初生嬰孩的胴體迅速交纏在一起。
此刻,不分彼此,只有粗喘及嬌吟聲回蕩在四周,久久不息……
「不可能,半晚不是這種人。」高仲謀對前來探試他的邵隻激動地說。
「高協理,不是我危書聳听,孟半晚趁業務之便,屢次勾引冷總裁,嚴重影響邵氏聲譽及造成我的困擾。」
看著高仲謀鐵青的臉色益加慘白,邵隻暗自陰笑地說︰「是你引進她入邵氏,希望你能多善導她不要一意孤行,免得落到人財兩失的地步。」
「咳咳咳……」他實在無法消化邵隻突如其來的話語,他從學生時代就認識半晚,深知她單純無爭的個性,所以難以想像邵隻所形容的女人會跟半晚重疊一起。
「如果半晚真如邵總所說,等她來時,我一定會勸解,但是……我想這可能是一場誤會,因為她涉世未深,很多事情……」
邵隻打斷高仲謀為半晚辯解的話︰「高協理,你還是不太相信我說的話,孟小姐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不會連這種破壞人家婚姻的事都不懂。」
「這個……」高仲謀堅定的心已有所移動。
他始終相信不管外來的因素有多誘人,半晚最後會選擇的一定是他。
但現在他所面對的,是一個勝過他幾千倍,說不定幾萬倍的對手,他不禁開始懷疑了。
「唉!你也應該了解我是什麼樣的人,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我都敢講出來,你還要懷疑嗎?」邵隻蓄意的嘆口氣,表情顯得有些抑郁。
沒錯,邵隻是個冷僻孤傲之人,現在居然會在他人面前示弱,肯定有過一番痛苦的決定。
「我並不恨孟小姐,但請你勸她遠離冷總裁。」這下他相信了吧!
冷夜摩!對了,他記得上次跟在半晚身旁的陌生男子曾提起「冷先生」,而且半晚當時的神情也很古怪。
那就沒錯!
高仲謀不由自主地揪緊白色被單,神色凝重起來。
「如果我能安然渡過這次難關,邵氏總經理的職位隨時歡迎你來接任。」邵隻放下偌大的誘餌。
「我會把半晚的心給奪回來,但絕對不是為了總經理的位置。」高仲謀頓時眼情發亮,但隨即又黯沉下來。
「當然,你為邵氏所付出的心血,才是我考慮的重點。」
無疑地,高仲謀在听到這句話後,又欣喜不已。
邵隻心想,說穿了,孟半晚在你心中雖然重要,但仍比不上你對權勢的渴望,不過能幫我做事就算還有用處,等事情完結後,就讓你做幾天總經理的干癮,然後再叫董事會一腳把你踢下去。
「我以為你不來看我了。」看著半晚一來就忙著把鮮花插入花瓶內,高仲謀略顯心急。
孟半晚心虛地對他投以一抹歉疚的微笑。
她可是耗盡所有氣力來央求冷夜摩,他才答應她的要求。
但——要怎麼跟學長說呢?
「半晚,你是不是有事情瞞我?」高仲謀看得出來,她似乎有什麼話不敢對他講。
「是……是有一件事啦!」該跟他說明白,免得她莫名其妙消失,會對學長更加過意不去。
「什麼事?」他就知道半晚心地善良,一旦發覺自己做錯事,馬上會跟他解釋並修正錯誤觀念。
「我以後……不能過來看你,你自己要多多保重。」
「什麼?」高仲謀驚愕地瞠大眼。
「對不起,我有難言之隱……」孟半晚垂下眼瞼,徐徐地說。
「不要說什麼難言之隱,你干脆說你找到比我更好的貨色,所以要直接甩掉我不就得了。」高仲謀被事實的真相氣得口不擇言。
「學長……你在說什麼呀!」孟半晚戰栗地捂住嘴。
「你要我說得更仔細是吧!」高仲謀全然不顧眼前人兒蒼白脆弱的模樣,繼續嘲諷地說︰「我的確每個地方都此不上那位冷先生,難怪你會不擇手段地巴著他,甚至阻斷人家的姻緣。」
「你听……誰說的……是不是邵隻?」半晚踉艙地捉住他的手臂,急切地問道。
邵隻肯定來過這里,否則學長不會突然激烈地指責她。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一把被背叛的無明火,燒毀他對她的情誼。
「學長,我不知道邵隻是如何跟你說,不過,請你相信我,如果我有做錯的地方,也是邵隻逼我的。」她不難想像邵隻吐出來的話有多惡毒,但是,學長認識她那麼多年,應該要相信她才對。
「你不要把責任推到邵總身上,人家一點都不怪你。」高仲謀緩和激動的聲調,語重心長地說︰「半晚,不要再執迷不悟,我會盡量給你豐富的生活,讓你衣食無缺,我真的很愛你,嫁給我吧!」
「愛……愛我。」有那麼一瞬間,孟半晚幾乎要失笑起來,原來學長愛一個人,是先把她打到谷底摔個半死,然後再救她上來。
「我愛你很久了,你都感覺不出嗎?」高仲謀-地抓住她的手,神情顯得有些狼狽。
孟半晚苦笑地搖著頭,使勁掙開他的緊握,她忽然覺得學長離她好遠、好遠,再也不是她所認識的人。
「半晚,你听我說,等我一出院,就是邵氏總經理,你如果嫁給我,就是總經理夫人,我想這樣的尊稱應該不會委屈你。」高仲謀說得滿腔誠摯,但仍掩不住其驕傲姿態。
「學長,我不可能嫁給你。」他得意篤定的神情,仿佛她一定會感激涕零地接受他的求婚。
她已經是身心俱疲,不想再跟他多作解釋,她認了。
「你還是冥頑不靈!」高仲謀的臉色難看至極。
「我對學長只有同窗之誼,絕沒有摻雜男女之愛,希望你能諒解。」孟半晚平靜無波地說道。
高仲謀無法接受她所謂的理由,不由得臉上一片難堪之色。「算我眼拙,到今天才認識你貪得無厭的本性,請你馬上離開,我高仲謀容不下你這座大廟。」手指著半掩的門,氣急敗壞地吼著。
「連朋友都不是了嗎?」孟半晚猶抱存一線希望。
「我可沒那種資格。」酸溜溜的語氣,他嘲諷地不屑看她。
孟半晚艱澀地吞下口水,不再多說地轉身離去。
「半晚……你現在……答應的話,我還可以接受。」高仲謀突然叫住她就要離去的背影,吞吐地說。
他對她放下那麼多感情,眼看她即將走出他的生活,仍有一絲不舍,所以他願意給她最後一次反悔的機會。
「我不知道你到底愛不愛我,但我卻知道你絕對愛邵隻所賜予你的‘總經理’。」孟半晚酸澀地撂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
像是被窺知到痛處,高仲謀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也不管孟半晚已經走遠,還是大聲地咆哮︰「誰說我是為了要當總經理,孟半晚,你太不知好歹,哪天你被人掃地出門時,可別哭著求我收容,我……」
「好了,人都走遠,你還像只瘋狗似的亂吠。」一道冷峻陰森的聲音有效地截斷高仲謀的唾罵。
瘋狗!當高仲謀氣憤地尋找聲音來源時,不期然地望進一張陰邪俊美的臉龐正斜倚在房門,他不禁驚訝地大叫︰「冷……冷總裁。」
「你很訝異我會出現在這里,嘖嘖!這也難怪,憑你這種身分地位,怎麼可能會勞駕的了我。」
「你不要……拿身分地位來……壓我,我可是有人格的。」高仲謀氣得漲紅臉,咬牙地說道。
「哦!是嗎?那剛才是誰拿身分地位來壓人,又是誰自稱他現在有人格呢?」冷夜摩訕笑地睥睨一眼嘴角怞搐的高仲謀。
「冷總裁,我跟半晚的感情是你無法取代的,請你不要玩弄……」
「閉上你的嘴!孟半晚從今以後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千萬要記得,否則我就不敢保證你在商場上還能混得卜去。」冷夜摩陰殘的警告他。
驀地,高仲謀全身一顫,「我敢……肯定半晚對我……對我還有情,你阻止不了她的。」他藉由這種說法來穩固自己薄弱的自尊。
「這點我倒是不擔心,說實在的,我還要感謝你方才的長篇大論,真正消除晚兒對你僅存的什麼同窗之誼,讓她完整的一顆心全都屬于我。」
冷夜摩說得囂狂,這無疑給高仲謀一記當頭棒喝。
「不會的,孟伯母不會容忍半晚做人家的情婦,你別高興得太早。」
高仲謀狼狽地躲開他銳利的鷹眸,企圖扳回一城。
「哼!是誰說半晚是我的情婦。」
高仲謀懼于他懾人的氣勢,半天不敢作聲。
「邵隻是吧?」冷夜摩譏笑地道。
「對,是……是你的未婚妻邵總。」高仲謀硬若頭皮說。
「高仲謀,我勸你早點另謀出路,免得落到一無所有。」冷夜摩彈彈手指,冷情地說︰「還有,孟半晚會是我冷某人的妻子,日隍的總裁夫人。」和他皇門的東後,他徹底的召告半晚的依歸及自己的抉擇。
「什麼!你會娶半晚!」高仲謀不可置信地驚呼。
冷夜摩冷笑地睨他一眼後,悠然地邁步離去。
高仲謀頹然的垮下肩,雙手扯著頭發,惱悔不已。
邵宅
「小……姐,外頭有……檢察官拿著……搜索票,說要進來。」管家緊張地對皺著眉頭的邵隻說道。
「請他們進來。」邵隻不安地捻熄香煙。
在她以為將來的一切都沒問題時,冷夜摩突然毀婚及一些投資事業出現了異常,漸漸使她略感苗頭不對。
「邵小姐,打擾了,這是搜索票。」檢察官嚴肅地拿出來給她過目。
「請便!不過,我可否知道原因?」
「據可靠消息,邵氏旗下的某個企業有從事不當的洗錢。」檢察官一絲不苟地說著︰「還有,等會兒請邵小姐隨我一同回警局作筆錄。」
「連我也有事?」攤攤手,邵隻失笑地問道。
「邵小姐的問題的確挺大而且棘手。」
「什麼問題?」邵隻倏地一驚。
「我手里有證據指出——邵小姐涉嫌販賣毒品,所以要請你提出說明。」
邵隻驀然臉色微白,腦中一片暈眩。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輕易認輸,邵氏的未來還要靠她打出一片天。
「怎麼可能嘛!我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商人,哪會做出販毒這種危害社會的事,您可能搞錯對象了。」邵隻斂容,不滿地說。
「有沒有搞錯,待會兒就會知道。」
一群搜查完畢的警察把有關資料帶回車上後,檢察官遂對邵隻做出請的手勢。
「記得叫老爺回家一趟,知道嗎?」邵隻對愕然的管家暗暗交代。
「是……是,我明白。」
邵隻依舊冷傲地隨他們走,雖然她不相信他們會有什麼實質的證據,但為了預防萬一,還是叫爸爸回來比較安全。
「你說隻兒被警方帶走了!」
(是啊!老爺,您快點回來。)
「好,我這就回去。」邵齊文憂心地掛掉電話,滿臉凝重。
「齊文,怎麼回事?」孟雙星在一旁關心地問。
「雙星,你隨我回去吧。」
「這樣好嗎?你決定要告訴她一切了?」孟雙星已從邵齊文的口中知道綁架她的人是邵隻,但連他也不知道原因。
「你不用煩惱,隻兒雖然個性冷淡些,不過她一定會很高興自己多了個妹妹。」邵齊文拍拍她的手,安撫她遲疑的情緒。
唉!該是向隻兒說清楚的時候了。